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汉革雷

[深坑慎入]《大陆纪事——魔族卫队》(0~7章连载完毕)   [复制链接]

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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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13 20:45:21 |显示全部楼层
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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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佣兵只是一群为了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虫子,没人会把别人当兄弟。”——这是一句流传广泛的谚语,芙蕾亚从不怀疑它的准确,然而在这里越久,她就越感受到一些不同。
+ L5 ^) B' I! m6 w' O1 g1 O# ]5 X& V        “嗨,鹰眼,看到什么没有?”耳边是一个女人没有紧张感的声音,那声音将她从风的交流中拉回。转过头,那女人就在树下,栗色的皮肤,全身上下除了短裤、靴子、手套和护胸,她几乎没有再穿什么,大胆的装束,油彩抹在面孔上,让她看起来更野性十足,像一个林地蛮子。
" j* G* ]3 G" s2 p- G/ ^7 p: B1 P        滑下树干,芙蕾亚来到了那女人面前。“没有,萨莉,这一点还算安全,至少现在是。”3 i" z( b* I4 V* A
        “不够哦,还要加个保险,来帮我吧。”萨莉踢了一脚身边的口袋,一圈绳子露了出来,从颜色看,它至少用了很久。压下一根粗壮的树枝,铺上结实的网,缠上绳子,再挂上树枝,钉好绊索,最后是伪装,两人忙活着好一会儿,一个陷阱在树林里铺设完毕。: ^" k; y/ R5 C
        萨莉动作熟练,绳子长度的判断,距离的目测都非常准确,一看就是老手。“这下就更安心了!”她安心地拍拍手。芙蕾亚皱着眉头,树枝被弯曲成了不自然的样子,触摸树干,果然,树在哀伤。! N8 s1 t, q: f
        “喂,鹰眼,怎么了?”她的举动引来了萨莉的疑惑。
7 z" A/ i/ K2 Y' S        犹豫了片刻,芙蕾亚还是决定照实说。“树不高兴,因为你伤害了它。我想我们最好换一种陷阱。”看着萨莉的眼神,她知道说这样的话很奇怪,树木是她的依托与庇护,虽然不是每一棵都对她友好,也未必会再次来到这片树林,但是她不希望太多的伤害。1 X5 l: A9 b1 r& ~0 A9 j) V! U
        “好吧,那我们用兽夹,小心你的手。”萨莉表示理解,而不是不屑一顾。陷阱被收起又展开,几个看上去有些生锈的铁夹子被放在地上,打开时的呜咽听起来就像是铁在哭泣。芙蕾亚也不喜欢这东西,它只会造成猎物不必要的痛苦。[再反对?不。]她决定保持沉默,四周动物少得可怜,即便有,也不会贸然接近他们的营地。
1 c& B$ H# S7 S1 ^* D6 u        “你很像是德鲁依,我以前认识一个。”萨莉忽然说。' W# }* ?% ?4 V! J
        “有趣,你怎么会认识德鲁依,他们一般不会走出森林,更不会进入城市。”8 T  {7 ^$ M" D
        “确实,那家伙思维的方式简直难以理解。”萨莉声音一顿,然后继续说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当时我要找一种草药,又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正好遇到这个人。”
; f6 @% |# e. x; t- x        “然后我向他求助,结果他要什么报酬?太可笑了,他居然不认识金子,金子!太阳神在上,我那天帮他整整弄了一上午的花草,最后他告诉我,我种的其中一种就是。”" e; {8 R8 l4 F
        “这并不奇怪,他们不认识也不需要货币,对自然的协助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芙蕾亚说,“但是我也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害死了你,殿下,我无法原谅。]她克制着情感,把它掩藏在心中。
# |. l9 k: B% |1 n        “是啊,他们太极端,而且顽固,全身上下一股怪味道,我怀疑他们都不洗澡。”萨莉接着往下说,她的神色中只有厌恶。6 O( C" B6 z! m* o( f- ], c
        “或许他们认为这是一种与自然亲近的方式。”
9 G3 e8 J2 B' M4 G        片刻后,她们回到了营地,那里布置得很奇特,女人的营地在东边,男人的在西边,而团长的马车就横在两个营地之间,像是一扇大门。“大门”前,火堆正在燃烧,几天前那次袭击中死亡的佣兵躺在上面,芙蕾亚默默数了一下,那数字和死亡人数大致相同。3 f  y$ T& e3 v) ~( Y
        “萨莉,该你了。”团长奥斯汀将一段树枝递过去。
( c8 N9 J% k$ |/ Q' J' T        “是。”亲吻粗糙的树皮,低沉的祈词在嘴中回响,胸口画出十字,树枝被抛入火中。尸体在燃烧,熟肉般的气味让芙蕾亚不舒服。萨莉将另一段树枝递过去,脸上带着哀伤的冷漠。“该你了,鹰眼,随便做点什么吧。”
! c* \) h# l( t/ l) h% Q% T        “为什么?”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她又立刻觉得后悔,沉默中,她亲吻树枝,也将它抛入火堆。她感到许多目光都注视着她,仿佛她才是个异类。
1 V2 F, |) Z+ U( }  d3 `  c        “我不懂,为什么要这样。”离开火堆,芙蕾亚终于忍不住发问。
; N1 g; h6 y! a) g- k        “我们不想让尸体被玷污,然后再杀他们一次,我们也没时间一个个安魂,更没有什么弥撒,烧掉是最好的办法。”萨莉回答。
' o! O9 t: ]& B/ j% y        这回答无法令芙蕾亚满意,她问的根本不是这个。“我不明白,他们不过是佣兵……我原本在的地方根本不会那么做,尸体……抱歉,我赞赏你们,但是这不像是佣兵的行为。”4 \+ X2 N4 h" j; @  O
        她看到萨莉的面孔沉下去,又渐渐舒展。
  h2 W8 ~) j4 V; I, C        “那什么是像佣兵的样子?一群臭男人闹轰轰的挤在一团,然后四处抢劫、找女人?也许别处就是这样,但不会是在这里!
# c9 S1 B; M& X. A% V% e: B: J        知道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吗?一般佣兵团里的娘们要么是团长的婊子,要么是所有人的婊子。但这里不同。七年,整整七年的混乱意味着什么?我不清楚这个国家到底死了多少人,但是我看到许多村庄被毁得只剩一圈房架子。6 Q: K  A6 ^  e8 d8 k
        很多人把我们这里叫‘寡妇与鳏夫团’,没错,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没了丈夫、妻子或者孩子什么的。让婊子去操家伙玩命?为什么?因为她们靠两腿中间那活吃不上饭。很多人除了烂命一条,什么都没有。4 `) o# d9 b/ q  M1 q$ E& O' x% L2 d6 q
        七年,能活到现在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好歹,是让尸体留着当僵尸,还是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今天我们安葬了别人,将来的某天,别人也会这样安葬我们,这就够了。”
. M% d; ]2 w) ~        芙蕾亚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在沉默中又走了一段,营地里已经开始做饭,整块的肉、大蒜、甘草、胡椒以及她叫出不名字的东西被丢到大锅里一起煮。这让她想起以前的日子,偏偏又是在她不想回忆的时刻。“我还不饿。”她推辞掉她的那份。
# @! B* k, e0 d$ J        “刚巧我也不饿,跟我来,我们去看看拉的货是不是还在。”萨莉拉着她,直接跑到了营地的中央。0 _( j: d3 S5 q
        装载货物的马车就在两个营地中间,团长的马车后面,前前后后一共有二十多辆。芙蕾亚曾经也做过押送的任务,不过那最多也不过四辆大马车,佣兵都是只看钱的虫子,护送到一半可能会突然哗变成强盗,或者从货物里悄悄私自分一点,小商人不会把家当都交给他们,大商会更是有自己的护卫。她不想去猜里面有什么原故,如果她是团长,宁可选择放弃。0 C2 Q" g) C4 T* P! i* u0 |
        马车被一辆连着一辆锁在一起,帆布固定得很好,破碎的地方也被修缮过。透过间隙,她看到里面大多都是一些陈旧、损坏的武器,或者是烂得不能再用的盔甲,还有一堆红色和绿色的锈。萨莉打开其中一辆马车,在这些破烂里胡乱翻找了一遍。5 ?* y5 v8 f  H% `' q9 T; H
        “你在找什么?”芙蕾亚问她。
! Z' |/ Q3 x7 B* f9 P! T        “找宝贝,里面说不定还藏着一把圣剑哦!”萨莉笑着回答,那表情完全就是在开玩笑。片刻后,她失望地合上帆布,在马车边的木板上刻上了一个叉。芙蕾亚注意到,那里之前还有三个同样的标记。“你之前也找过三次?”她又问。
: z( W+ w7 x% B3 t5 ?        萨莉搓着手,试着把上面的锈和污垢都搓下来。“是啊,狗头人养的,全是垃圾,我们从头到尾翻了几次,没多少像样的货色。” 8 p/ t, u3 j, L4 J( n+ j( w; N# [
        “全部?你是说,这么多马车里全都是破烂?”" M! s# R1 N6 T2 [" e, X; [
        “是啊,狗头人的卵蛋!就是这样,我们这么多天就在为这些破烂玩命。很好笑是吧,这东西其实很能卖个好价钱,现在这个破国家什么都缺,有这些东西回炉重炼总比没有好。”带着无可奈何,萨莉继续往下走。又绕过几辆马车,她们撞到一男一女正躲在阴影里。5 H0 y4 a$ {7 B( c  d9 v/ _( [
        他们还能干什么呢。芙蕾亚感到自己的面孔微微发烫,准备当作没看到。而萨莉却毫不顾及地吼出来。“杰克!又是你,你这淫棍!鸟里的货多得装不下了?!”
5 u9 h1 D% a% u; b& {0 d        男女立刻分开,男人拉起裤子,尴尬地走了出来。“嗨,嗨,拜托,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很不安,找人帮个忙。”他油滑地诡辩道。
( D* V9 _+ h/ C4 u8 W        “卸货可以用嘴,也可以用手,要我帮你吗?别在这个时候骑女人,要骑也换个地方!你混账的就不会为我们想想?!”这种直接而粗俗的话芙蕾亚很久没听到了,用嘴多半是妓女才会做的事,她没想到萨莉也会,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c7 [& ^: A1 `; k+ o: u  O
        “狗屎!你要知道,和我同住的保罗手废了,他拉屎撒尿都不出帐篷,就怕别人看见。然后我在他面前啪啪啪?!”0 t' \/ l( B5 W0 W3 Q- J9 }
        “去你的,快滚,别让那死板的塞德看到!”说完,男人和女人就消失在视线里。( Y. D' [# T( s5 K& @( O0 b
        萨莉回头看看芙蕾亚,遗憾地耸耸肩膀。“好吧,我们就是那么肮脏,这里的不少女人的出身都怎么干净,包括我。”
/ X4 R* }: N: i! e        “不,没什么。”芙蕾亚安慰道。佣兵团里有女人,这样的事就不会少,需要发泄时,男人甚至可以找另一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她休息的时候都是爬在树上,或者直接找个靠山。她不记得自己的处女是给了谁,那人的样子在记忆中模糊不清。' }8 S2 k& j' @- A
        “其实也很可笑不是吗?七年前,那些腐烂的老头子还在宣扬什么‘禁欲主义’,然后战争爆发了,男人死了一大半,女人也好不到哪里。贞操带和羊肠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需要人,没爹的孩子也算,多一个是一个。其实我们还有一半的人在嘉德顿,女人和孩子都在那里,我们的希望也在那里。”
- I1 Q0 l- b( v+ T9 @        “你还真是热心,这也是佣兵的工作?”芙蕾亚问。  m, [, I2 g$ M
        萨莉摇摇头,欲言又止。“如果你在这样一个被围得铁桶似的国家里过日子……我只在为将来打算,这里不过是片沼泽。”7 f  R2 o& K: m
        “那你不为自己打算,去找一个?”芙蕾亚想起加入时候的那场打斗,再看看萨莉的地位,她觉得有些事情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只是谁都不说。  G& t! R, f- _5 }: s
        萨莉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我的目标当然是那个贵族罐头,哈,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小子在团里有多抢手。好男人都在战争里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烂货爱怎么骑就怎么骑。他这人简直古板的要命,脱光了在他面前晃都没用,脑袋就是个铁疙瘩!”3 K0 C8 B6 V9 q$ D/ h) P
        芙蕾亚让自己笑了笑,对别人直接得难以接受,对自己却又欲盖弥彰,她觉得萨莉这个人很有趣。但是同时,她也感到不安。七年前战争的罪魁祸首的骨灰就在她贴身的水壶里,他死了,带给这个国家的创伤却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消失。“恶魔”、“瘟神”、“下地狱的”,她听到过许多恶毒的形容,她却爱着这样的家伙,毫无怨言。
- u: d! C! Z$ y6 m0 c& e        [这真的好吗?]她问自己。. W# \& C- {. a
        绕过最后的马车,男性的营地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群男人正围在一起,不时还发出一阵的起哄。
; ~6 k; i9 V2 J4 m" A' m        靠上去,萨莉大大咧咧的挤进人堆,片刻后,人群分开了,塞德红肿着面孔,蓬头垢面的走出来。这还算好,他身后几个家伙一个个都只能躺在地上干哼哼,有一个托着自己扭曲的手,又哭又尿。( p( e# M$ W* k
        “自找的。”“真狠。”她听到几个人小声的嘀咕。
6 [( c. g; {3 Q6 y, q6 A        “喂,怎么了?”她问塞德,没有回答,塞德沉着面孔只想走过去。+ w: i4 Q- w6 Y8 w
        芙蕾亚本来应该让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一肚子的恼火。“喂,别不说话,男人打架就是为了好玩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挡在塞德面前。依然没有回答,塞德试着绕开她,而她伸手去拉。手被打掉,硬生生的痛,痛更加激怒了她,绕到面前,她直接对着面孔挥出一拳。0 y- d& k' [. @8 r* @
        塞德的反应很快,那拳头被轻松的架开。意料之中,芙蕾亚紧跟着踢出一脚,那脚对准的是地上的泥浆。污浊飞溅,准确地打在塞德的面孔上,一瞬间的惊讶,这是她的机会。绕到身旁,手肘猛击对方的胸口,而脚接着发力,从后向前,塞德一下子被失去重心,绊倒在地上。, b2 ?; X( c$ `( h" y
        只是芙蕾亚的对手更加强悍。
) }1 R  T/ r/ k  H        她也失去了重心,塞德摔倒的时候,把她一起拽下去。两人在地面上翻滚了一圈,塞德压住她,那力量让她动弹不得。
6 H  ?5 k% \0 x( @4 e        “可以说了吗?还是你打算干点别的?”芙蕾亚问他,这样的话或许对别人是一种危险的挑拨,但是对于塞德,那只是一种侮辱。
6 u* O( n8 [9 ]1 z6 u- W. g1 M        塞德还是没有说话,他放开她,沉默地离开。四周是一串响亮的口哨。
8 Y1 m4 r* a, ]* V+ r* I        “真有你的,没事吧?”萨莉问芙蕾亚。
+ t& H& a9 r3 }1 {" v) \3 p        “我很好,我只想知道到底怎么了。”2 _0 b3 l$ h  v
        “还能怎么样,几个家伙为了伤兵在抱怨,有人听不下去,就动手让他们自己领教一下。唉,反正事后他会给他们治疗,你看,这傻瓜总是喜欢自找麻烦。”“傻瓜”,萨莉也如此评价塞德,回想团长奥斯汀的话,芙蕾亚隐约得察觉那酸涩背后的意思。塞德确实是个傻瓜,傻得简直让人尊敬。; f# @1 f, X1 Q+ B
        她决定要帮帮这个傻瓜,就如同帮另一个傻瓜一样。; q8 Q0 I$ e, o; i: y+ H; D# a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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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7210868 发表于 2012-1-13 23:34:27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的读完了,等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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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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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14 22:19:03 |显示全部楼层
丛林

5 ]# s% a3 L, n        时间虽然是中午,但丛林的深处依然相当的昏暗,头顶的树木将天空遮盖得严丝合缝,即便有那么一些星星点点光斑出现在地面上,那里肯定也有植物在生长。  l# L& ~) e6 {" C# s% Y+ X$ i
        地上满是落叶,厚实得像是大地的毯子。脚踩在上面,细碎的破碎声渗入耳间,即便是再轻微的步伐,这种声响依然不会消失。这正是芙蕾亚所寻找的声音。
8 Z3 F: n# @/ ~& o        四周一如既往的安静,远处此起彼伏的鸟鸣衬托出一片平和的气氛。除此以外,什么特别的声音都没有,看不出有人或动物出没的踪迹。那细碎的声音微弱却特别,她闭着双眼,倾听风带来的信息。& }' U) m9 O8 B3 b' |
        “男人就喜欢打仗,魔族的男人个个都是杀人狂。”很久之前似乎有人这么和她形容过,很夸张,从某些地方看,又确实是这样。白列斯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就坐不住,他要求进行锻炼,简单的外出走动几天后升格为跑步,然后又变成了挥舞木棍,最后,她不得不帮这个傻瓜来一场模拟的战斗。白列斯先跑树林,五分钟后,她开始追赶,两人的战斗要到分出胜负为止。
$ i. ?$ Q: I0 H* T7 C        [傻瓜,这森林可是我的“家”。]
) A9 _# @: q' |6 l        细碎的声音在左边,很重,每次的间隔很长。如果四条腿,那必然短一些,也轻很多,如果是猴子,他们在地面不会久留,精灵的步伐不会那么生硬,而人类,不,人类根本不会来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d' O- t9 D) Z! w7 x- f
        其实答案一开始就在那里,她故意让自己多想一会儿,多等一会儿。声音的位置渐渐靠近,但肯定还有相当的距离。[左边。]她谨慎地探出头,那里只有茂密的树林,她看不到那个人。5 S4 c! V5 ?8 i6 C
        在树与树中轻巧地跳动,她灵巧得就像一只猴子,接近目标,她慢下来,又一次在顺利中隐藏自己的气息。那细碎的声音还在,却在远离,缩小的间隔意味着对方正在加速。
: Z1 W6 \( B% l        [同样依靠声音?你干得不错。]
9 P/ b  G) ]1 H5 u# x        滑下树干,她也开始在地面行动。没办法减少前进时的声响,那就掩盖它。白列斯的步伐整齐而规律,或许他自己都没发觉长久训练留下的习惯,模仿并不难,风也会告诉她该何时落脚。两个一起响起的声音,足够让她争取到时间和距离。
  ~7 _5 x  o/ b& a! ?2 L; M7 k0 C        再次探出头,魔族就在不远的地方徘徊,他的视线向上,而不是地面。  o# e4 h6 X, H) R9 X
        [你已经死了一次了。]
% f$ S1 r) [$ h' ^# F  l        拉弓上箭,弓只拉到平时的一半,箭头也被卸掉,只留下一个粗糙的木杆,尽管这样,芙蕾亚依然把瞄准的视线向边上稍稍挪开。一声颤鸣,她转头就走。魔族急促的脚步马上出现在她射击的位置,不过没用,那些时间足够芙蕾亚隐藏在树上,她现在是树木,树木也是她。/ V( e, n5 X0 K  k" R
        白列斯正在漫无目的地瞎转,这次他搜索的视线落在了地面,而不是树梢。[你又死了一次。]拉弓,射击,箭准确地落在白列斯脚前的地面,她滑下树,在下一个地点等待追赶。2 A! f4 g) g0 Q7 B
        然而,她久久没有听到追赶的脚步。不,连移动的细碎都没有。0 j7 ], k; F' Y
        [怎么回事?]她小心地挪回去,魔族还站在原地,那箭插在他身前的地面,而他则傻愣愣地看着发呆。[记忆回闪?]白列斯刚发现的时候,身上至少带了四处箭伤,那些箭的翎毛属于狮鹫,箭身是上等的精灵衫木,箭头还附有穿透法术的痕迹,这样高级的羽箭不是普通精灵猎人用的,也不属于一般的精灵巡林客,芙蕾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未来的某天,他们或许就会找到这里来。
2 f: `5 G1 Z& X4 Z        [到时候怎么办呢?]芙蕾亚问自己。5 g% G# n& L' c5 m  V2 k. f
        “出来,都给我滚出来!九层地狱,你们这些没毛的驴!你们的正义和荣耀呢?你们只会躲在黑暗里干这些肮脏的袭击吗?!”忽然开口的咒骂,白列斯跌倒在地上,泥中的箭被他折成两段,愤怒、失望、不甘,他看起来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你们要付出代价,精灵,我一定要……火……到……!”
( M" L+ }5 P% K, p; v  O6 V        魔族的语言芙蕾亚并不了解多少,但是她多少知道一些。白列斯的话隐约可以明白,只是最后一句,那句话出奇的繁复,不是常用的句子。她听不懂,却又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4 W! G1 }) W: `  A2 x
        [不,让他继续。]又一支没有箭头的羽箭穿过魔族的头顶,这是提醒,也是继续的信号,魔族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 i: S( u5 v+ {4 K0 N+ J2 ?  v        [他找不到我,该怎么办呢?]尽管占尽优势,芙蕾亚还是隐隐觉得,比试并不会那么单调的结束。
! u" `( X0 T5 A6 L" r一个黑色魔法球忽然将魔族包围。1 j$ F! v& V1 f1 k/ D# K3 k7 f
        黑色,无法穿透的黑色,芙蕾亚看不清魔族的位置,风也似乎被魔力扰乱,无法给予准确的位置。[他想干什么呢?]+ U+ ]; P" L% z9 W; {8 p" _
黑色维持了片刻,恢复明亮的草地上,半精灵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魔族。[镜像,好样的,他还会一点法术。]* \& g) N$ v) U* c4 P
        两个魔族在同一时刻起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步伐一致,速度一样,外表相同,身体散发的热量也差不多,甚至连脚踏枯叶的声音也没什么区别——这可以称得上完美。识破的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攻击,幻象只是一个虚影,一个陶罐,稍稍一用力就能打碎。
9 S5 n& @9 c  J+ E* D+ w2 r        问题是,她要选哪一边。5 B8 q# I- {) C
        命中本体,那么比试就会结束,命中影子,她等于暴露自己,也失去了再隐藏的时机,等同的危险,她感到紧张而激动。[左还是右?]她的弓犹豫着,时间不允许她犹豫,两个魔族同时冲向她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 f8 I7 M# i+ w) C
        松手,箭又一次射出,它准确地命中了魔族的肩膀,然后一阵模糊的晃动,它消失了。" N6 M- H/ ]* R& g5 J3 A' [
        [是幻象!]
" Q: [3 k, F) d) o! U; v; T        她知道自己选错了,此时的白列斯已经逼得距离她的树不到几步的距离。在树间跳跃得再快也赶不上地面,树下的魔族会紧追不放,又不能爬上树,树上的她也无法进行射击,也不能下来。这样的追逐只是毫无意义的消耗。6 S' {9 v' t& t" ?
        她放弃弓,滑到地面,魔族在下一刻冲到了她面前。  J0 x7 n* _6 \7 b/ ~
        木头削制的长剑轻而且快,剑风扫过,距离近在咫尺。匕首拔出,下一击来临的时候,她挡住了攻击,然后她发觉,那仅仅是开始。
2 U% B3 B) ^3 X: A, R        进步、垫步、挑引、虚招、劈头、过肩、左边、右边、突刺、绞手……魔族的剑术高明得可怕,一招连着一招,挥舞得密不透风,起初她还能招架下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觉自己的匕首跟不上了。
4 k6 f  f, E+ {) ]! i, S+ {* r: K        打不过,她就跑。没什么丢人的,逃亡也是佣兵的本事之一。用力架开长剑,她转身就跑,这里的森林是她的家,她熟悉这里,每一棵树每一条溪流。绕到左边有两棵根部几乎相连的树木,她可以从它们中间跳过去,而魔族只能绕开。右边不远有一棵倒下但未枯萎的大树,下方的空隙一样可以利用。
. x4 B7 z, I( v3 w        她就这样边躲边跑,身后传来了白列斯一连串的咒骂。. O1 ?# |6 C0 h8 D" `) P* j
        不觉得生气,芙蕾亚反而越来越高兴,她笑着爬上树,给树下焦躁的魔族一个鬼脸,又跳进小溪,一脚踢得对方面脸是水,小石头、各种小果实都是她的弹药,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丢一个过去。; o8 I+ J" [) ?5 H% D2 \
        时间飞快地逝去,她累了,魔族赶上她,一把将她扑倒在地上。
0 b. j4 O, T( @% n9 Q9 x: w2 K        “小妖精,你跑累了?”他贴着她面孔,沉重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面孔。汗水一滴又一滴,落在她面孔上又凉又粘。
' I/ z2 P4 u4 T! f- i' }) s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一时两人再也没说话。魔族的脑袋突然靠上来,重重地咬着她的嘴。沉重、窒息,她喘不气来。双手试图将白列斯推开,却感觉沉重得像山一样。他还在解她的腰带。[不,那里脏,至少……笨蛋!]怒火窜上来,她的膝盖准确踢在魔族的胯间。压力减缓,她推开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 A2 X% e- A7 U1 X6 W3 u
        “你这笨蛋!淫棍!少来碰我。”她喊着,又立刻后悔。这不是她原本想说的。
$ s+ |* b! Q( D! D8 P3 @# J        想开口又不想说,想解释又觉得没道理,她不知所措,转身就走。
7 ?! T. R6 k, _: L9 ^8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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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R2 f: x! a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来,给芙蕾亚发红的脸颊带去一些凉意。捂着略略发烫的脸,她不安地环视着四周,“应该没有人看到吧?”似乎没有人,营地在树林的另一侧,在层层的树木之后,看不到一点营火的光。同样,他们也看不到这里。“该办正事了!”她提醒自己。4 W. K0 i1 J) W. ]$ Z4 S: {5 S
        将地面的落叶扫开,她拔出匕首,刻出一个正六角星。“光在上、暗在下,大地和流水深藏着黑暗,光点燃烈火,火在大地上燃烧,光加热流水,空气在水面蒸腾……”召唤的法阵在手中一点点成型,虽然现在的灵契还在,但是这种寒冷无法与更强大的寒冷对抗,她需要火,她的老朋友。$ j1 [: u$ a3 `- w" m
        火把落在法阵中央,呼唤的咒语在口中吟诵,时间拉长,变慢,那烈火烧起来,火焰在刻痕中蔓延。“来吧,我的朋友。”火焰升起,她落下,直到被完全包围。
' |8 r  |" {. b( m; j: D% j        火,四周全是滚烫的烈火,火焰中,她看到一个晃动的影子。
, s& R6 s2 _: ~9 f5 J; J        前半身像是狮子,有着燃烧的火焰构成的棕毛,后半身体又徒然纤细,结实而分明的肌肉和豹子相差不远。火精灵之一,她的老朋友,让她亲切的怀念。8 t: D$ P; K7 I+ A, N
        奇怪而低沉的撕叫,那火精灵伏下身体,爪子抓着地面。不友好的表示,这次没有强大的魔法帮助,芙蕾亚必须用另一种方式获得召唤兽的任何。匕首拔出,重量和质地毫无差异,弓身,半蹲,她和她的对手互相对峙,等待决定胜负的时刻。
0 [* P" c$ i% X4 c        她不想多浪费时间。$ ?% A3 R! O" Q" M# f0 u
        双方几乎在同一时刻启动。2 u4 G0 R; b5 K$ S5 Y8 }0 R
        灼烧,刺痛,焦灼,断裂,她的左手痛得要命。整个手腕都咬在火精灵的口中,手掌被烧得没了感觉,或许那里只剩下一些焦黑的骨头。她尖叫,痛得天昏地暗。[忍住,不能!不能失去意识!]愤怒燃烧,她将痛和血化成力量,右手狠狠地刺入火精灵的肚子。同样的灼热与痛苦,她咬着牙,奋力将刀刺得更深。" C) j+ ^3 V' `2 c$ J+ y) }
        天旋地转,火焰忽然崩溃,无数火星迸发,宛如降临的火之雨。火幕降下,她再次睁开眼睛,树林,是的,她在树林,一切如故,因为从未离开。( e* O* N' l: r1 h3 a
        [Betörung。]一个单词生硬地挤进大脑,她成功了,那是火精灵的真名,契约签订。这个词有些亲切,或许这是从前那只,不,她分不清,更换契约会自己失去真名,以前那只,无论冰还是火,她都不再记得。
; l: [6 |/ [1 }* x6 a        双手完好无缺,阵痛却烙印在脑子里,芙蕾亚无奈地一笑,幻象有时比真实还要真实。' h9 ~; G" E& R$ ~$ q3 x* j
        [来吧,伊夫里特,我需要你。]! Z' ]/ `$ f: k: z) b
        法阵中的火把再次燃烧,火焰撕开空间,吐出一阵热浪。它来了,一半的狮子,一半的豹子,没有了凶暴的气息,它乖巧的走过来。轻抚伊夫里特的头顶,从指间传来的只有和毛皮一样柔顺的感觉,火焰似乎成了一个幻觉,没有灼热的温度,只是在那里安静的燃烧。
) P2 c, T, d2 j% \0 F5 [        “好样的,伊夫里特。”她喜欢这个名字,“让我们去散步吧。”
) d2 |# L: ^+ c/ P        火焰在飞奔,她的意识和这只火的宠儿合在一起,营地,是的,树林一排排的后退,营地就在眼前。
! K1 d; V1 L! C' t        “看!火!”守夜佣兵的叫喊。
6 |) L/ \# D# a/ e8 a        她故意让火烧得更亮一些,那些人看到的很可能只是一团燃烧的火球。轻巧的掠过哨兵,灼热的棕毛烫得他们大叫,一群闲得无聊的家伙正在打牌,她一跃而过,顺带点着了几个倒霉蛋的头发。# x  N1 Q, q8 C4 A2 G5 k
        很快,营地就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大呼小叫的声音,有人拿着武器一个劲地追赶,有人吓得躲到马车底下,有人只是虚张声势的大叫,有人下跪不知道嘴里在喊些什么,还有拿着水桶到处乱泼的傻瓜。* o/ X2 d5 r2 Q; ?2 D) c
        她觉得自己做得有点太过火了,胡乱地跑了半圈,她窜入男人的营房里。0 r( J' X7 z9 A. r& V9 |/ `# f
        一群裸体或半裸体的男人被火焰闹烘烘地赶出去,没伤的跑在前面,跑得慢的在后面,还有一些干脆爬着逃亡。减弱火焰的温度,她窜进一个营房,里面的两个家伙还朦胧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只有一条胳膊能动。另一个脚夹着木板,吊在架子上。( W. T9 Q5 y2 Z: o, U- m
        故意堵在门口,嘴里是狼一样低沉的嘶吼,男人们感觉到了危险,但是没用,他们伤的早没有了斗志。
0 I6 @8 x3 H. v' r        [逼他们就是了!]
- I" V+ H$ b6 I; H        她扑了上去,火焰已经不那么滚烫,但是爪子依旧尖利。手臂受伤的家伙想破开帐篷走人,所以他先倒了霉。衣服被烫焦,皮肤上是一道道血痕,他像女人一样又哭又叫,拼命挣扎。/ s: O- V1 {. P6 B, P
        跳开,她又逼近另一个男人,他已经从床上滚下来,摸索着一根拐杖作为武器。[总算有点骨气。]她逼近,一步一步靠近。* p6 l* X% S9 T% _$ |
        缓慢而几乎确定的死亡逼得人发疯,那人无法忍受,绝望地挥出拐杖。[回去吧,孩子。]火焰在拐杖落下的时刻消散,残留的视线里,芙蕾亚看到一张绝望又兴奋的面孔。[一个伤兵解决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怪物,别人会怎么想呢?]* _7 Y# K3 h' a6 B6 q) W
        芙蕾亚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戏才刚开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若无其事的回去,然后,看看别人怎么说。+ `! H2 E- Z9 q0 J6 d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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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15 22:01:01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汉革雷 于 2012-1-15 22:14 编辑 : ?1 G$ R, k5 n. z'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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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
9 a- y4 q8 k4 n4 ]: V: ]' V
        车队在前进,芙蕾亚骑马走在队伍前列,她身后是塞德,还有向导和斥候。塞德一如既往的沉默,芙蕾亚揣测,那并不代表冷漠,而是纯粹无话可说。他是个贵族,在佣兵闲扯的时候,芙蕾亚了解到很多关于这个铁罐头的事情。9 |; H) {$ \, {- O- e/ b
        阿索斯克家族,圣教国斐伯尔内唯一延续的主神血脉。这个家族曾经是虔诚的圣教徒,也有当大主教的历史。在几百年前的魔族入侵中,他们家族中的一支组响应精灵教皇的号召,组成圣战军团南下参战,奋勇杀敌,最终将魔族击溃。由于太阳神和大地女神的血裔在战争中绝嗣,战神家族最后留在这个国家。但是没有神殿,也缺少神职,挂着贵族头衔的他们受到排挤,渐渐的被人遗忘,直到这次亡灵天灾。4 [8 O/ P% U) T9 N
        关于塞德的传闻很多,一些听起来很有那么回事,一些则荒诞不经。4 O' u/ s. s0 h: j0 }
        阿索斯克家族只是枯萎,并未消亡。魔族入侵的时候,塞德的父亲死了,姐姐死了,但是据说,他的母亲、弟弟或妹妹在瑞登精灵帝国受到了保护,也有传言说他的家人其实回了老家,也就是在北方的圣教国寇伯伦受到礼遇。还有传言说塞德和瑞登的精灵王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谊,他也经常收到一些信件,送信的都是精灵或者半精灵。没有人知道信里写什么,有人宣称曾经从火堆里捡出过一些信的残片,内容确信是来自他的母亲,劝他回去。
2 @' n$ S& \/ y        对于传言,塞德保持沉默,依然呆在佣兵团里。在两年前,许多人看到他为了难民和天堂派遣的天使打了一场——那可是精灵的后台老板——和他决斗的天使首领死了,或者残废,他一点事都没有。
  `3 Q+ O( N0 b7 F        不过,在任何一个传闻的版本里,人人都叫他“傻瓜”。- m  \3 ^7 m+ y
        塞德做事就和他的态度差不多,看似冷淡,其实一板一眼,几天相处下来,芙蕾亚发觉这个人其实很好懂,他不会把信任挂在嘴边,然而对信任的人,他每句话都不会怀疑——至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1 C/ M# e' B0 z5 V# V3 E- s
        身后传来马蹄快速的敲击,萨莉追了上来。“罐头,换人了,下去休息。”她对塞德说道,并且强调,“是团长的命令!”
" P) H% v- A$ q. h        默默的点头,塞德的马慢了下去,队伍前头现在是两个女人,很快,她们就聊开了。
0 \6 X; S% R/ [3 k2 _+ H$ y! P        “嗨,那小子和你说过什么没有?还那么冷淡?”萨莉问。$ e8 |# \$ I+ E5 N* e
        “没有,他沉默得像个哑巴。”" Y( M1 o) p5 q9 v- \# B, h3 S
        “哎呀,他还真是害羞呢,前几天还当众骑你。”' p  X! h' s+ C. G( s6 i& p/ ]
        “这小子没种,况且你也说过,脱光了他都没反应,对我他都立不起来。”. U" v2 E# i: J  E. |' c
        萨莉做作地一笑,话里充满着无端的揣测。“那不一定哦,你们现在的可是我们这里最看好的一对,还是说,你有其他人选?”4 c+ o. J! B+ u9 v* |4 K. ?- \
        “我对那小子没兴趣,除了他,这里其他长鸟的根本算不上男人!”背后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目光,芙蕾亚回头撇了一眼,那些人又压下头盔,把视线藏起来。# ^/ N7 C& O/ B6 Y, e2 o3 s
        “看,你多可怕,说不定那罐头就喜欢这样的。团里还没有出过像你那么彪悍的女人,第一天来把布莱特打得满脸是血,前几天又把他撂倒在地上。”  p- p4 F5 M! l, _
        “我又不是喜欢才那么做。”踢了踢马肚子,她走到了队伍更远的地方。这个佣兵团和她所见的那些确实不同,居然还有人怂恿她谈恋爱。佣兵都是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家伙,留种可以,留情不行。[那你对白列斯呢?]她问自己。; ~8 u- T' w: L" A0 t# i8 N
        萨莉赶上来,她的话中带着几分讹诈的气味。“哦,是吗?那前几天那把火呢?呵呵,别惊讶,这里有骨气的不多,脑子会转的不少。”$ u8 u9 n9 ]9 p. Q1 V( g: r
        “我可没什么好说的,怎么想怎么说是你的事!”强硬的回击,芙蕾亚不打算承认也不否认,“这里并不安全,我可不想因为分心出什么问题!”' ^0 c& ^* f$ x! r5 L1 N4 a% n
        萨莉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走两天就是沃顿,那里有军队和城墙,还能出什么事。我们送到那里就完事,之后你怎么打算?”) n$ P4 b2 z3 C; y, d- d
        “各走各的,我说过,我要去多米提乌斯帝国,到沃顿我会再找愿意去的人。”坚决的态度,她不想让自己妥协,白列斯已经化成了灰,她的沉睡也不会再开始。要去找那枚戒指,无论多远或多久,决定的事情就要去做。
1 C# Q& ]% h0 y4 [0 r; E- P, ]        “边境是不会让你通过的。”+ b, G- B% t4 M( f% {4 a! J. X
        “不试试怎么知道!”$ |' O, i  \+ Z
        [你真是个傻瓜。]短暂的后悔,然后否定。[不,不管那看起来有多傻!]
- @* N; D& _) s$ r  `        失望地摇摇头,萨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走了一段,吹来的风徒然变得诡异。" P) S7 f9 a& H1 `$ P
        “停下,风,不,这气味……让后面的人停下!”她发出警告,那感觉似曾相识,只是太淡,还不明显。从马上下来,她徒步继续向前,风的不安在加剧,她拉弓上箭,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 P. `7 l6 P% f! M6 j7 D( a        阳光在寂静中离去,阴影毫不留情的扑上来,将四周浸入一片墨色。感受不到树木的友善,杂草扎人,风阴冷得寒心,空气似乎变得不再适合呼吸,每次吸入,如同无数细碎的小针。[危险,危险!]脑中不断重复着这次词,每踏出一步都要付出更多的力气。8 d: ^+ y& L9 k  ]
        [不,是森林。]她十分确信,是自然在阻止她前进,前方正在发生什么,不自然的、黑暗的、或者恐怖的。& i  N8 @7 y3 v
但她必须去。: w) `% A, a* ]! V. ?
        绕进路边的树林,阴暗又加深了一层,声音,是的,她倾听到了路的远处传来的凌乱的脚步。隐蔽,她把弓拉开,等待着那声音的出现。: g0 L% M' R; q
        人类,一个穿着破旧的外套,裹着随意捆扎的绑腿,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他的鼻子没了,脸上可怕而难看的伤疤几乎贯穿了整个面孔。芙蕾亚很难想象这个人在这样的伤口下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至少看起来还是个人,只是太丑。/ X8 X7 k0 n. f, f2 t5 l% p
        那人在逃跑,或者正在逃避什么东西的追逐。他的步伐跟不上身体的速度,一路跌跌撞撞,视线留意看着后方而不是前面的路,写在面孔上的恐惧让他的面孔更加狰狞。0 O3 X. F/ z5 ]: @8 S2 y
        对方空着手,身上也没有看到什么武器,她决定走出去问问,另一手放在了匕首旁。“喂,你,停下!”她喊道,对方回过头,看到她的时候,加速地扑上来。5 e% G; E* C1 `( \% |! D+ E& k/ m
        向后退开半步,匕首横在身前,树木与风的不安让她变得暴躁。“停下!”她再次警告。
) {! b9 r# C3 m. c! r; z        对方停下了,身体一顿,整个身体都瘫下来,歪斜着倒在地上。大声的喘息,满脸的汗水,那看起来不像是在演戏。$ @: q7 o0 ~* }$ Q7 S
        扫视四周,她没有发觉树林中有别的什么东西,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人,而不是什么诱饵。那么,他又在怕什么?- l7 X* y) f0 W+ R$ k4 o
        收起匕首,她小心的接近那个人。“喂,你,是谁。发生了什么?”
1 y5 o# s1 G* d9 x! \8 r        对方看着她,眼神就像快溺水的水看到了一片浮木。开口换来的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口水四溅,声音含糊不清,无法分辨。
! W9 n- f/ N3 p5 J: U        “哦不,汤米,是你!”萨莉赶来,她的惊慌并不比那男人少。
+ r) ?; X! }# ^7 Y/ R, r, q5 k        “你们的人?”芙蕾亚稍稍安心,那人至少不是敌人。
8 g" z* x9 F0 T0 S% I" ^0 N3 c        但萨莉的话让她的心又绷起来。“沃顿出事了对不对?!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 H' v/ A0 i5 U; i5 ~
        “它们来了,它们,亡灵。”男人挣扎着喊道。
4 `- y- Z- {3 o( Z+ ?9 z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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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K# f! `7 d0 k( q
        [树在恐惧,它们在向我寻求帮助。]额头离开树干,芙蕾亚试着整理思绪。四周的森林依然像过去那样安详而美丽,绿树、花香、鸟鸣、清新的空气。但是不一样,森林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慌,不安的威胁从西方而来,不知不觉的扩散崩塌,森林本身无能为力,那些力量强大而不寻常,超乎自然的界限。
5 D3 t) U9 K: n8 R5 G        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似乎是一个人的影子。拉弓,上箭。这里多年没有过人类的足迹,圣教国里,人们对精灵边界的树木都保持着尊敬,遗忘的迷雾会让擅闯者自行迷失。这里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再往东,不,她不能再往东,那里只有遗忘。6 j- T# z) U8 S! I
        黑影更近了,那确实像是个人类,又相当的怪异。身体看上去极度的不平衡,每走一步都会前摇后晃。衣服到处都是破洞,肮脏得简直像是从垃圾里找来的破布。而那人皮肤烂得发黑,腐败的味道远远就能闻到。* H. Z/ ^3 K8 g; h' w2 T, V- }
        树在恐惧,树在颤抖,那就是源头,毫不犹豫,她射出一箭。: f" h3 y! y/ c3 e  [) |
        命中了对方的身体,那人退了几步,昂起头,看着她所在的位置。那是一张溃烂的面孔,眼球脱落,牙齿崩散,稀烂的嘴唇挂在外露的牙床上,半开半合的嘴里,只有低沉的呜咽。$ M% Y& h. }5 Q& K$ ]
        [亡灵!]她确定了早已猜到的结果,那一箭射在对方的心脏,没用,很明显,它不再需要一具搏动的心。第二枝箭接着射出,穿透了对方的脖子,后退、停歇、再次前进,它不需要呼吸。第三箭,从眼睛刺入,扎入头颅,无效,它还站在那里。8 ?1 u$ }8 J: ?  J9 A/ A0 Y
        [该死!]紧握猎刀,她冲了上去,亡灵伸出手想抓她,那速度慢得可笑,轻易闪过。刀划过脖子,肮脏的绿血流出来,又腥又臭。绕到身后,扯住对方稀疏的头发,她又用力割了一刀。这一刀将脖子几乎完全割开,少量的皮还连着,但是已经无法阻止脑袋的后坠。亡灵的脑袋就挂在了它的身后。
$ B  j2 a  e) f# f        它还在动。
: ~1 M& L9 ]4 B- v! ^+ o9 a        别无选择,猎刀刺入膝盖的后方,用力撞下去,一条腿断了,亡灵正在爬行。又是一刀,对方的手肘和手臂分离,亡灵还在动。对准背后的脊椎,石头用力砸下去,她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血渗出,到处都是恶心的绿色。尽管如此,那亡灵还是想要前进。$ _: r2 D6 O* b; j) p4 ^
        [哦,不!]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分割尸体的屠夫,却无法阻止尸体的行动。每一块肉都死了,每一块肉又都活着,普通的方法对付不了亡灵,她需要魔法。; P- K4 i( f  c5 W! p4 h
        找来干燥的树枝和叶子,她的猎刀在火石上不断击打。火,她需要火,森林中没有火焰,她必须自己创造。火星闪烁并隐没,消失于下一次的撞击。时间流逝,她一次次击打,又一次次失败。亡灵还在前进,或许不久就会碰触到她,破坏那还未点燃的火堆,她不能停,不能分心,否则一切都是白费。
2 ^# ~0 n* K, t        火,热,温暖汇集在身前,越聚越多。火烧起来,亡灵亦停止了前进。害怕,是的,她确信那是对火焰的畏惧。想象着火焰的舞动,她伸出双手,掌心向外。魔力在聚集,热量凝聚在手掌。压缩,压缩,滚烫蔓延,她对着那不成样子的尸体,念出了最后一个咒语的音节。
+ r. h4 y  f7 j" E        火焰喷涌。$ w! b/ Q4 k! l% i
        看着燃烧的尸体不再有任何动静,芙蕾亚终于有了一些安慰。亡灵,这个反自然的东西出奇的难以对付,她曾经听说在大陆西方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亡灵巫师统治的国度,那里到处都是亡灵,不死军团铺天盖地,无所畏惧。它们比狗更忠诚,比蛮子更勇猛,比钢铁更坚硬,比矮人更顽强,它们创造死亡并利用死亡,除了火焰与圣水,什么都不能阻挡。
3 |5 P4 [/ g6 m/ \4 r        她现在觉得这个传闻并非夸张。8 x$ O( d& y7 p- Z
        更多的不安和警告,她抬起头,猛然发现更多的影子在靠近。
( h: }' r6 F( \7 _& U5 G. Y        [森林庇护!怎么有那么多!]亡灵,更多亡灵正在逼近,十个,二十,五十?这不是她可以应付的数量,必须,是的,必须,她需要更多的力量。6 {& j# Q$ r4 U
        收拾起武器,她转身就跑。
( S# v+ f* @8 b7 j# O9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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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g2 h6 |6 [( i" e9 R        空气粘稠的像快干了的面粉,几个人立在马车旁,像是凝固一样站着不动。他们听着汤米的报告,没人插话,也没人离开。他们只是像雕塑一样听着。2 s" E2 c/ t5 _, v; d
        “原本一切正常,城里虽然总是有人得病,但是处理得都很及时,总算一切都好。可是几天情况突然变糟了。有一批城里人先后倒下,有人说是一个得病的妓女混进来了,有人说是酒不干净,还有人说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和蜘蛛……
$ x. z8 i4 s+ H        总之病人太多,又在城里,处理不过来,只好去找主教。结果,我们找不到主教。去找领主说话,卫兵根本不放我们进去。
9 H1 s- C# _4 H1 I) z) q, R        等了一天,我们觉得情况不对,乔让我做好准备,我那天一早带着人又去了领主那里,我们解决了守卫,冲进庄园里,结果那里连厨子都没了。我们知道坏了,赶紧回去报信。可是那谣言比我们腿还快,领主的卫兵全跑了,其他士兵也光顾着自己。- f/ Y2 v, _: f2 n: G* `/ k
        当天晚上一切就乱套了,城门开了,流民像蝗虫一样冲近来。亡灵到处都是,墓地,房子,下水道,那里都在往外爬。大街上杀人、放火、强奸、抢劫,什么都有。4 j8 `! E0 h0 T: ]7 N' R6 |
        商团出了大价钱,把乔挖走了,还有不少其他人。剩下我们这些没人要。城里人不管这些,他们居然还跑过来要求我们保护,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4 ~+ _5 l- G1 Y  u% Z: O
        强行扣了几匹马,我们商量了一下,一些人带着强壮的人去了东边,但愿一星期后他们能到潘德恩求救,剩下走不动的,或者不愿去东边的人四处乱窜,乱成一团。
0 l" G! x9 q2 _* t; @- U8 R' `        我过来报信,马跑了一晚上就不行了。早上起了雾,天灰蒙蒙的,我差点迷路,后来还遇到几个亡灵,我边打边逃,一路跑过来……”
% B( Y0 w4 t5 @- e% w' @4 p+ X  M        汤米说完,看着奥斯汀,也看着其他人,他在等一个答案。
6 b. O; P; A/ d5 ]7 M        [棘手,如果我是团长,我会怎么办?]芙蕾亚默默地想。
: {7 e3 Q5 b' t0 Q/ W9 \  ^9 N+ x        “头儿,我们快调头,趁现在……”乔提议。8 E% G: M: W. z* Y* p3 U
        “闭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抛下货,往回到最近的城最快也要七天,还不算会遇到的麻烦!我们回不去,也不能回去。”
1 I- f9 i/ n/ P. ~        “我们不能留下!”/ N. g3 j- p3 v% A7 @# d4 e5 H
        “狗头人养的!给我闭嘴!幸好塞德不在,否则你现在就是一个瘸子!这里我说了算!”奥斯汀把那人骂退。随后他看看身边的人,做出决定。
! w( k+ V' E" d" d; R7 m        “听好,你们几个,叫上所有能动的男人,把车上破烂弄下来,填上泥做路障。然后在外面挖沟,至少一人半高,能做多少是多少!
) Z4 B3 j1 D6 }0 }2 `3 e0 E        布莱特,带你的人把那些马车轮全拆了,再找点木头,把火点上,把烟烧起来,一定要够远。然后你再去帮忙做路障。
! ]' B( {! n" {4 T& I        你,萨莉,带女人收集所有的锅、柴、水和药!最好你还能派人出去找点吃的,什么都可以。该死,你那鸟在就好了!
! G6 k5 T, \- e        芙蕾亚,你和我一起去城里看一下,我们需要知道那里有多糟。
* [5 V% {/ \/ {( I; \3 ?8 a" R        对了,还有,叫醒塞德,把所有的粮食都放到一起,还有马,让他看着。布莱特,晚上你也要去帮忙!”' k! m8 r% N7 Z/ o
        [不错的安排,但是这样能维持多久?]芙蕾亚点头默认,身后传来了塞德的声音。
* U, k& O  |# N2 {        “让我去看看,你留下,团长!”他亢奋地捏着拳头,脸色可怕得像是要去杀人。
' B3 t- n& _3 x+ i9 c. w8 ^        “这儿归我管,你得听我的!”" Z' r2 @* K5 ^. l" q+ k+ J$ L
        “我拒绝,你一走那群孬种一定会闹分家!这是你的团!对付亡灵,有谁比我更合适?!”那把巨剑就背在塞德身后,身上除了头盔,盔甲一件不少。他早有准备要出去,谁都看得出来。
3 E/ X1 p) z+ \& A        “狗屎!”奥斯汀懊恼地骂了一句,将腰间的一个平常从不离身的袋子解下来,塞到了芙蕾亚手里。“拿上,替我照顾这个混小子,早去早回!”' p, H+ O  P1 E% X# e# v: v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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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16 21:58:50 |显示全部楼层
亡灵

3 X# x/ T6 b6 I% @+ \) |        巨剑将僵尸刺穿,那亡灵低叫着拉伸手臂,双手在坚固的钢铁上留下血的擦痕。随着剑身的光芒绽放,僵尸的身体开始颤抖,它捶打着武器,试图将其弄断,又使劲将身体向外拔,远离光芒。但很快,僵尸的双手下摆,身体下沉,脑袋失去了支撑,挂在胸前。稀薄的烟与雾在光芒中散发,低沉的嘶鸣听起来像是滚烫的铁板上水的蒸腾。那烟看起来仅仅是微不足道,当那亡灵连颤抖都不曾存在的时候,它突然迸发出来,笼罩了那里的全部。光刺穿烟雾,巨剑横扫,插入大地。亡灵只剩下一个模糊廓落,一阵清风吹来,它迷失了外表,洒落大地。+ M/ \. k  B1 P/ i, i" M6 P; @$ F$ ~
        尘归尘,土归土。
: J8 I) b  Q2 l, e( n" v# B& B        亡灵散去,它身后的路牌歪斜着,上面的文字如同是某种嘲笑——“欢迎来到沃顿。”
: p- C4 S, k- _) s6 E        芙蕾亚确信地扫了一眼,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附近没有亡灵,至少在这里,他们还有片刻的安全。金属与地面沉重的撞击,她猛回头,看到塞德持剑而跪,在地上急促的喘息。5 f# r9 m$ H$ M9 `- ~2 }" d$ H
        “这个笨蛋!”她小声骂了一句。得到坏消息前的夜里守了一夜,那天上午又和她走在前面警戒,刚睡下去却固执地跑出来,然后是一路靠双脚前进,中途休息的很少。不是不会感到疲惫的魔像或者亡灵,他是人类,超越疲劳的极限,虚脱,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
4 E- W, Q$ N- {( L* Z1 ?' h# o; I        拿出一瓶黄色的药水,里面是她闲暇的时候,用罂粟与薄片叶混合调理出的药水。这东西可以暂时提神,也能止痛,但那会上瘾,不能多用。她走了过去,将药放在塞德面前。“喂,把这喝了,我们要抓紧时间。”6 H( X- w. q- W9 j8 n: f1 x
        塞德看了一眼药水,轻轻摇摇头。他试着站起来证明自己没问题,脚一滑,又半跪在地。7 f# L# o7 @/ M; L1 z
        [该死的,男人一个个都那么死要面子吗?!]
4 k2 @. W2 g. Z        对着盔甲结实的一脚,塞德带着惊讶倒在地上。芙蕾亚扑上去,双脚前伸,压住了对方的手臂。拧开瓶子,那又涩又腥的气味呛着鼻子,一口喝下,那味道苦得难受,在喉咙里转个不停。捏住塞德的鼻子,她直接将嘴唇与嘴唇相连,年轻的胡子又尖又密,刺得她皮肤一阵阵的痛。不到一分钟,塞德就憋不住气,乖乖张开了嘴。放开鼻子,药水通过一张嘴传递到了另一张,喉咙下咽的滑动听起来短小清脆。突然身体一斜,塞德的右手挣脱了压制,固执地将她推开,随即,她整个人也被从那钢铁上推离。
( j1 E9 a! a; G5 K, R8 m* ^: z        向地上用力吐了一口,擦掉嘴角残留的药水,芙蕾亚看着塞德,那样子又惊讶又懊恼,还带着一些尴尬。庆幸的是,他没有将药水吐出来,只是戒备地看着她。* {4 V  S  d# `0 Y0 K6 a* P6 T  N; e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精神了?当你的保姆还真累。”她若无其事的一笑。* x) o( J- x  B0 `1 q9 D% Q: l
        “谢谢,但下次请你不要这样。”回答听起来很有几分贵族的语调。& i  }. o  I2 R) Y
        “那么下次麻烦你直接把药喝了。还有,你几天没漱过口?嘴里的味道就和垃圾堆一样!”
- j8 w! K% `) a2 t( K; p7 v5 p2 K* a' x        塞德沉默了,他站起来,看着不远处荒芜的城市,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们该怎么办?回去吗?”. J( c, g% @* f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听不到城市里的风,那不是自然。想想刚才收拾多少僵尸,那里肯定更多,我很怀疑里面还有多少活人在坚持。我们进去只是送死,除非……”她想起了奥斯汀临走时给的口袋。那口袋不大,放在面前也只能勉强遮住面孔,她粗略估计了下,那里面最多只能装几卷卷轴,或者匕首之类的小玩意。9 U- c' f9 t6 _, h; O$ [' K. y( k: {
        不过那前提是一只普通的口袋。6 O6 x7 e& s* K4 l% z- `5 [
        扯开袋子,她看到一整块的铁色挡在袋口,伸手进去,只是轻轻一碰,那铁色动了,慢慢向后退,然后和另一个未知的东西清脆的碰了一下。带着惊奇,她把手伸进去,没有狭小的感觉,也没有碰触到外表包裹的皮革,她感觉自己的手伸进了一个宽敞的空间里。用力一探,她的整条胳膊都装进了袋子里,从外面看,就像她的一条胳膊凭空消失了一样。
' M9 ]+ f. ]. F        “喔哦!天杀的!是次元袋!那胖子居然有那么高级的玩意!”伸出手,芙蕾亚把整个袋子翻转过来,不停地从里面掏东西。一面精钢盾牌,一堆书籍、法典、帐目,还有各种看起来很值钱的宝石和工艺品,除了这些,还有几根法杖,圣水和药剂。这些东西装在袋子里完全感觉不出重量,有趣的是,一些东西明明体积比袋口还大上几圈,但是只要一松手,它们还是会自己滑进去。7 I. x$ a7 X; `! F
        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个袋子里的东西大概足够换三艘最大的大船,或者一整片的土地和庄园。她想她终于明白奥斯汀为什么从不让袋子离身。
4 @; q( o9 j5 k3 {1 S        塞德看起来没那么兴奋,也没那么惊讶,他一直盯着那些东西,似乎害怕芙蕾亚顺手拿走几件。! p/ u! s1 V: F
        “看来还是有办法的。”芙蕾亚拿着一支魔杖,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是隐身魔杖,看起来没用过几次,我可以用这个进城里看看。”
0 n1 x) c3 T3 w" a  o9 g0 [- T        “那我呢?”塞德问。* z% I" v; l) v1 u$ i
        敲了敲塞德身上的钢甲,铿锵清脆,这是件质量上乘的盔甲,但是总会有一些缺点。“你这身罐头走路就够吵的,你要进去,先脱掉这个!”
. E5 j  C, }4 {! I        “好,可以。”回答相当的肯定。* J, \& e' L; w2 e/ ]1 E' w3 U
        “那么你打算舍弃你的盔甲?找地方埋起来?”她问。( @  Q8 c) e& U
        “不,我想,它是不是可以放在那里。”塞德指了指次元袋。1 T, t( i  P" V, I2 R9 b4 y&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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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1 _0 U: I* Y5 {) @        “回去,不需要你!”芙蕾亚卡在白列斯面前,对他冷冷的说道。弓、油、火种,她带上了能找到的所有的东西,亡灵必须被阻止,为此森林愿意付出一些损失。她不喜欢那么做,却必须做。
+ B, ]* `8 e: U( _1 o! @1 ~        魔族,是的,魔族也想去,芙蕾亚看着眼前固执的男人,坚决地挡在面前。“你不能去,留下。”她再次重复。
% U3 i$ T) g0 _% {        “为什么?”白列斯问,凶恶的目光闪过,又突然变得柔和。很奇怪,几天来他一直如此。有时他会突然冒出两句魔族的短语,那些应该和恶毒有关,有时他又在分神思考,偶尔露出一点笑容。无法理解魔族的想法,她不打算去问。同样,她现在也不打算去回答。
- ?1 e# ?5 q2 G9 [  U2 S8 c        “留下,我要去对付僵尸!”转身就走,手被拉住,魔族强行把她拽回来,换来的是一下清脆的耳光。
6 |( i1 d3 g& m+ B! ]1 o' L        魔族承受了那一下,没有放开手。“看,我够强壮,能保护自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l( Y  e& ?# n) |& c3 F$ F; \% `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白列斯是个战士,是个男人,伤口已经差不多好了,他能保护自己,至少不会碍手碍脚,她还担心什么?[不。]那些并不是理由,她所担心的,她所在意的,无法说出来。
0 a3 \; j* B# D* t, r/ ?- X        “你没有武器。”胡乱的搪塞没有效果,一块被白布包裹的东西出现在白列斯手中,扯开布,那是一把战刀。
: m; w+ ~5 f* i, z6 A6 i5 o' B. v        “杜伦达,火焰的战刀。”随着他的话,那刀顷刻间燃起烈火,火焰沿着刀身灼烧,带着光与热,却没有烟尘。那火是如此纯粹与明亮,芙蕾亚错觉以为那只是一个刀型的火炬,魔力的跃动,火焰是跳跃的心,呼唤着她的名字。2 T8 e7 ]0 k' i7 b6 A
        “好吧,跟我来。”她做出决定。
1 v8 g, `9 K# k  Q" w; V1 X& V( C        小屋在后退,消失在一如既往的宁静中。一路上他们前进、宿营、守夜、休息,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说什么话。脚下的土地在衰退,森林哭泣,动物逃亡,植物枯黄腐烂。芙蕾亚看到了那些亡灵,他们又推进了许多,带着枯萎与黑暗的力量。
0 j; @$ f: }1 y  D+ I) N2 h0 v7 p        风只带来的浓重的腐败,树木完全失去了联系,她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奈地摇摇头。[或许这里已经没一样东西是干净的。]8 Q: S+ U  ^3 j( F) B, W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她开始在地面泼洒油脂。亡灵的数量太多,多一个人也无济于事。森林希望她能尽量拖延僵尸的脚步,同时将枯萎的树木清除。; X2 w8 [% ~$ G0 F: }; N
        一瓶油倒完,然后是另一瓶,这些动物的油脂是她积存下的,不是很多,她也不能指望更多。当手里的油都用尽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只做出了很有限的一个圆,亡灵不可能全部进来,除非有诱饵。; h; A3 Q' @/ O4 v+ w
        回头看看白列斯,魔族居然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混蛋,你来干什么来的!]她气愤地冲上去推了一把,魔族摔倒在地上,像受惊的孩子一样四处扭动着脑袋。5 @2 D3 d+ S. o7 j0 S- n
        “我……我在哪里?”魔族语,他的思维似乎又陷入了混乱。4 ~- s) v! }' T* I, r. a9 N
        勉强能听懂他的问题,芙蕾亚的怒火也变得平静。她尽量简短的解释,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森林,记得吗?我们在阻止亡灵,你执意要过来帮忙。”
6 g( C/ p0 b7 H7 W3 M5 Z        白列斯看看她,又看看正在逼近的僵尸,他顿了顿,然后点点头。握住战刀的拳头松开,他拒绝芙蕾亚的援手,独自站起来。“不该是这样。”轻声的呢喃中,他走向那些亡灵。“停止!”魔族语,与其说是呼喊,更像是命令。亡灵没有反应。
6 G, J' Z& d$ Z: `, U# _        “停止,回转,离开!”他再次喊道,只是手已将战刀竖起。
2 _" \5 T2 D1 `/ a        没有反应。* e! x/ o: Y& S/ C9 G; r
        “你违背了契约,巫妖!”火焰随着他的愤怒升腾,他冲向亡灵,火焰将毫无灵魂的尸体点燃。整个战斗毫无悬念,就像用石头击碎玻璃一样轻松,战刀挥入僵尸的身体,火就是伤口,火就是战刀。焚烧的火焰充满着某种生命与意志,它生生不息的在敌人身上燃烧,直到那化成灰,烧成土。1 K4 d! u3 j$ I) O1 ]% p
        芙蕾亚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L8 ?9 D9 ^3 _' _0 {% ?4 w( Y        “蠢货!看看你周围,你干了什么!”
- S$ J& n  f% [; p7 o. H  N        火,火,还是火,火焰呼啸着升腾,顷刻间,所有洒下的油脂都被点燃。高温隔绝了两人,热风逼得她必须后退。火点得太早,白列斯又在僵尸中混战,局面无法控制,她甚至不能判断自己的话魔族是不是听到。% A5 f, G# y# X1 k2 p. j* u1 ^
        她别无选择。  j7 f+ ~: B9 T' ~& L6 F
        解开包裹在层层鹿皮,一个银色的小瓶露出它表面雕琢的美丽花纹。鲜花、飞鸟、绿树,这些平常而祥和的画面下,装载的却是一份可怕的危险。芙蕾亚真不想拧开盖子,又不得不拧开。
+ G( X" ^4 q8 Y2 X5 O        魔力窜了出来,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在盖子敞开的下一刻,就急不可耐的喷涌在空气中。风、火、大地和流水,元素的力量如同卷涌的旋涡,而芙蕾亚正站在这个旋涡中央。
8 W/ D) i  s  F* B3 f        『散开!』燃烧的烈火拉开一个豁口,迎接她的到来。不同咒语,不用手势,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元素之力就应她而变。她是火,是风,是水,是大地,她是驾临于元素之上的管理者,狂野的快感在体内蔓延,主神一般的主宰,魔王一样的力量。
5 g& C: u' ]0 D' R% L        [不,冷静!]她压制着自己的妄想,她的思想控制着元素,妄想同样会影响元素,一旦超出某个界限,旋涡崩溃,她会被乱流撕成碎片。: a4 c* J9 D1 v
        『带那人过来!』元素的旋涡吞没白列斯,旋涡与旋涡相遇,融合,把他们两人包裹在一起。“别动!”她发出警告,声音冷得如冰,远得像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那声音出自她的嘴唇,元素的力量在侵蚀她的身体。
0 q5 L7 e$ @$ w/ a        僵尸围上来,不,是风将他们聚拢,枯树杂草夹杂在一起。『带我们离开。』风又卷起,他们飞上天空。『聚拢!』即将熄灭的火焰忽然爆炸,火沿着僵尸的外侧画成一个圈,然后猛烈的灼烧。热气蒸腾,风吹得全身滚烫,似乎头发都要被热量点燃。
$ ~3 g. G) K4 g: E) K' {: D3 x( |        安全落地,他们距离那火焰够远,尸体崩塌,骨骼显露,骷髅在火中晃动,似乎是死神的起舞。『熄灭!』不远处河中的流水抽起,化成一个巨大的鞭子抽打在火焰之上。蒸汽爆发,浓密的水雾比热风更加灼人。狂风吹来,将那致命的滚烫压缩,火与水的翻腾平复,残留的只有一片潮湿的焦黑。
$ g7 X- s4 o3 h1 ?/ [        『塌陷!』大地裂开一个口子,泥浆翻滚,如同沼泽,将那些焦黑吞没,残留的烟尘是那些亡灵最后的痕迹,随着风,它们也消失无踪。1 j8 F1 q" e+ e
        扣上瓶盖,元素的旋涡破碎,身体内的那部分同时被抽走。天旋地转,她觉得睁开眼睛都是如此困难与疲惫。一个坚实又温暖的东西托住她,将她紧紧箍住。
& |6 _! h' L$ s2 o: N# ^4 ]; ?* e        “我从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力量。”那声音充满着尊敬。3 Y0 I! {* D! B; ?' y) P
        视线模糊不清,她分辨不出那人的表情,嘴皮无法翻动,连一个微笑都做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能做到那么多,战场上不可能,面对有人类或者精灵,不,也不可能。一点点打搅就会让整个局面失控,或许再多使用一会儿,元素的反噬会将她的心跳也一起掏空。不,无所谓了,她已经不想再去假设任何事情。
/ x+ {' n; d( t$ X9 o( K$ G        沉沉的睡去。- ^& V& s7 B4 _6 v3 e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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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17 22:02:4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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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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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黑而厚实,像一个巨大的锅盖,把整个沃顿城都笼罩在黑暗中。天色还早,远处还能眺望到光的痕迹,而这里却只留下让人绝望的黑色。城市在燃烧,到处都能看到四散的碎石和焦黑的木梁,浓烈的焦糊和呛人的烟雾笼罩整条大街,还有四处游荡的僵尸,它们几乎无所不在。- ^& n5 C, f4 [$ W, D
        它们中有带着稚气的少年,干枯消瘦的老人,强壮的男人,中年的女人,看起来整个城市几乎所有的人都成为了亡灵。据说,在魔族入侵的时候,一场瘟疫的出现和爆发往往需要一个星期以上,有些城市在病痛中挣扎了半个月,依然有健康的人走出去。仅仅是第四天,芙蕾亚无法想象沃顿城瘟疫到底是以怎样的速度在蔓延。
8 \+ D. c  N% u/ i        “太快了,这里。”她听到塞德有同样的想法。
. c1 I3 T0 l* ~; J: k( m# m        绕过在街道漫无目的游走的僵尸,他们向着依旧还在燃烧的地方前进。僵尸是不会点火的,虽然不能知道那火焰是否已经燃烧了四天,但是那总算是有一些希望在。
* [: J% U  N/ E0 |- a        接连几处,他们来到的地方都只留下一片火焰的残骸。没有看到存活下来的人,四周的僵尸却越来越多。“保持安静,我们不是过来干架的。”芙蕾亚不得不小声提醒塞德。那把巨剑时刻握在他手中,关节发白,手在轻微的颤抖,他在愤怒,也在忍耐。他们现在处于隐身的状态,可魔力并不稳定,一次碰触僵尸就有可能引发魔法的崩溃。他们不得不避免战斗。3 @1 v6 s3 D, w0 r1 e# N
        下一个起火点看起来还有几分希望,火焰燃烧在房间外窗户和大门都被封死,亡灵在外徘徊,看起来还没有找到突破的办法。! _/ `9 H' _2 y  i/ W3 N: B% z7 m
        “喂,有人没有,开门!”他们试着敲打窗户。没有回答,窗户被许多钉子钉死,或许后面还堵着其他东西。他们不敢大声喊叫,里面或许也根本听不到。0 j* p# k! _# Y9 K, @
        “进去看看。”塞德端起武器,看起来他打算强行突破大门或者窗户。9 v, y' S7 s( Z2 y5 N
        “不要,找其他入口。”芙蕾亚阻止道,“我们可以从上面走。”
' |0 u9 \# ]4 B/ U        弓张开到满弦,带铁钩的箭飞出去,刺入窗户,随后她听到刺耳的破碎声。这是好消息,二楼的窗户只是表面被封死而已。隐身的法术在她射击的下一刻突然解除,抓住绳子,她轻巧地爬上去,揣开窗户,一个翻身,双脚落在房间里。
) w6 ^* Q, ?9 s3 l        “上来。”她向楼下喊。那里只有僵尸,她觉得自己正在和那些没有思维能力的尸体对话。
8 r4 }* `; R+ A        绳子动了动,拧起几个圈,又松下去。“抱歉,我不会爬……有梯子吗?”空气中传来懊恼的回答。1 ^6 _% M' h$ U5 X- V6 I
        不会爬绳子?一个穿着盔甲从不退缩战斗勇猛无所畏惧的大男人居然会被一根绳索难住,她差点笑出来。[拉他上来?]这个想法马上被她自己否决,制作绳梯也不合实际。幸好奥斯汀给的空间袋里还有一张可以让人暂时跳高的卷轴,她扔下楼,命令他立刻使用。
3 O; O' `3 O& l/ [2 Z) e1 q        魔法的光芒一闪而过,塞德模糊的影子飞了起来,芙蕾亚身后去拉,一瞬间,她又看不到对方,接着额头碰到了另一个坚固的东西,磕得发晕。& c9 o* o$ R4 t# r# ^3 V0 S$ \( }
        [该死!]她急忙胡乱的用手去抓,一个东西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沉重随即砸在身体上,疯狂地把她向下拽。大腿卡在窗框,两只脚叉开钩住墙,她的样子既难看又吃力。脚使劲想把身体的中心拉回房间内,但是不行,她抓的人实在太沉。更糟糕的是,僵尸正在向他们逼近。
7 ~2 c! K+ N& S: V8 r        “笨蛋,快干点什么!”她生气地喊道。- Y& I- q3 D: {7 N1 g) a1 g: t, l
        塞德被骂醒,他一脚踩住一个僵尸的肩膀,然后用力一蹬。他可能只想找一个支撑,但是跳跃的魔法并没有失效,他的跳跃被加上了过多的力量。负担一下变成了冲击,芙蕾亚来不及准备,他们俩摔在房间里,他骑在她身上。
8 c# d% w, p+ g4 _# q) A        突然的变故让双方都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稍稍反应过来。. n8 W) p# m$ b
        “第二次,你可真是个坏家伙。”玩笑地拍了一下塞德的脸蛋,手中触觉告诉她对方的面孔正在发烫。1 I7 T- B/ H% ~9 W: f
        塞德想挪开身体,芙蕾亚拉住他。“别动,魔法或许还没消除,你想在这里开个洞吗?”塞德真的没动,只是尴尬地点点头。“抱歉,谢谢你拉我。”他的声音失去了往常的强硬。" a; n" i/ x3 O& }8 s
        “下次你该学学怎么爬绳子。”芙蕾亚揉着发酸的手臂,刚才的冲击让她差点以为那里又脱臼了。
. c. i( ]" @. N6 e' B* Q1 O5 d        塞德歉意地摇摇头。“父亲的课程里没有,平时我的盔甲那么重,一般的绳子也拉不起我……”! [2 L2 V) x3 Y! @. h8 c  m
        “为什么不脱下盔甲练练呢?”
# i2 b5 s8 \: R        塞德的回答听上去有些可笑,表情又不像是在骗人。“‘盔甲是信念与责任的延伸,穿着它就能提醒你那有多沉。’我的父亲总那么说,我习惯了肩膀上了重量。”
& @3 W, m; s" p1 q' b9 y8 G        “可我不习惯你的重量。”芙蕾亚挪了挪身体,肚子被压得发闷,“喂,说真的,你没上过女人?”4 A6 ?9 Z9 L* S/ L( l/ J
        惊讶与腼腆,塞德瞬间的反应就让芙蕾亚知道了答案。“原来还是个雏,真有趣。你成年多久了?我听说许多贵族十三四岁就找了姑娘。你知道团里有多少女人喜欢你,你居然不动心?”
( N8 [7 V9 {; T! ^        “别拿我和别人比!”塞德脸一沉,直接站了起来。魔法效果已经消失,脚接触地面的时候,他没有再跳起来。4 m' z3 h2 z& L2 p7 k
        “抱歉,兄弟。”芙蕾亚也站起来,“我有不好的感觉,我们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又说了半天话,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上来看看?”$ ~! d8 _: I+ X  M6 i# N7 i7 a
        塞德没有回答,他冲出房间,一个个寻找。% n4 h( _" K$ Q! v+ d7 y& p
        二楼果然没有一个人,三楼也没有,屋顶的阁楼也没有,回到一层,房间漆黑一片,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一个活人,连僵尸都没有。- s! X* K1 u$ L# @
        “怎么回事!”塞德失望地骂道。房间除了底层的混乱,其他房间都保持着完好。他们看到掀起的毯子,打碎的杯子,还有掉在地上的衣服,在橱柜里保存的面包,一切都证明这里曾经有不少人在,可是现在一个都找不到。$ |# \9 ^6 y& s. }/ o
        [跑了?]芙蕾亚不太确信,大门和窗户的钉子都是朝里钉的,这说明他们那时候已经没办法从门逃跑。如果是从其他窗户走,那窗户应该开着,还会有绳子。这里一个都没有。[或许还有地方,比如……]小心地在房间里渡着步子,闭上双眼,她让自己的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皮肤上。
' V+ y  `% P0 ]% X  r4 s) f        风,是的,风,尽管很微弱,她感觉到了,在脚下有微弱的风吹来。这里果然有地下室。  i$ f' S$ o1 @- H- `8 i9 R0 F
        “我们怎么下去?”塞德用脚跺跺地面,传来的声音很结实,地下室可能很深的地方。! D2 X2 e2 J  V1 P2 h/ h5 y
        “先四周找找,或许有什么机关。”两个人在房间里四处查找,一无所获。两人正在回到底层,忽然房间里出现的一道闪光,接着,一个人的轮廓被勾勒出来。
1 }& w7 s* D8 j& O$ K# f! B        轻轻推了塞德一把,手语做出了安静的意思。她小心地退回楼上,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那人穿着黑色的兜帽长袍,光看外表就相当的可疑。环顾四周,陌生人似乎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直接跑进了一个房间。集中精神,她听到房间里传来低沉的声音,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节奏和内容可能是某种咒语。
1 S, i0 ?/ y! E7 G" r, i  m        [魔法密门?]事情变得越发有趣了,如果那是真货,这里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民宅。& s+ W, l+ [  S, q2 k& n3 r
        又等了片刻,他们才悄悄下楼。万幸,那道打开的门并没有关上,芙蕾亚记得原本那里是块墙壁,她检查过,没有发现任何接缝或缺口。[是魔法密门。]她肯定自己的判断。
$ q2 `; W5 }$ _& \" C! T0 i        沿着向下的楼梯绕过几个弯,他们看到了一个敞开的房间,黑衣人退下兜冒,昏暗中,芙蕾亚确定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地上躺着六七个人,有十多岁的孩子,也有大人,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了热量,看样子死去了很久。那么既然这样,门口的火又是谁点的?, k: s9 M+ O% w3 ~: l* e. {, E) G
        那些尸体忽然动了,少女背后的一具悄无声息地爬起,向着她举起手臂。$ H6 o8 q. J- ^  `8 k" @. D
        “当心后面!”塞德喊道。8 R+ Z6 o' \' l8 j6 T  X2 o- J
        少女听到警告,身体一晃,躲过攻击。一个转身,她踢在中僵尸的后背,尸体带着惯性倒下,锤棍紧跟着砸下去,不偏不倚,正中尸体的后颈。骨头碎裂,脓血溅出,少女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与恐惧。4 x4 E, z9 p& J$ K
        [她受过训练,还有实战。]芙蕾亚瞬间得出判断。5 S3 {3 [  \- h0 z; o! D
        更多的僵尸站起来,而塞德已经冲到其中,巨剑砍杀。她也不得不加入战斗。0 `; i7 e5 g: C: {0 s! p" E+ a
        “你们是谁?”少女的话中充满警惕。# \+ e( D0 \2 ~3 F' S
        “先干翻这些亡灵。”芙蕾亚回答,“我也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 s+ x$ b5 @1 H        三只围过来,那些亡灵的像秋千一样左右移动,它们的动作比芙蕾亚之前遇到的要快得多。一只突然冲出,伸长脖子,张开腐烂的嘴。准确的一箭,她射穿了亡灵的喉咙,身体跟着一低,绕过去,剩下的两只也跟着逼过来。借助惯性,她用脚钩翻了左边的一只,另一只扑上来,试图将她压倒。匕首刺出,从下巴贯穿到上颚,僵尸的嘴被钉死,一时难以张开。借着亡灵片刻的迟疑,她重心一转,与僵尸对换了方向,随后又是一脚,她踢走亡灵,和另外两人汇合。3 }. Y4 b4 ^' C: W& J$ l
        剩下的战斗毫无悬念,三人配合,塞德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帮了大忙。花了不少时间,他们将那些僵尸全部解决。1 d7 L7 Q% A8 Z3 l. I( t. T0 r
        “愿你们安息。”最后一个亡灵消失的时候,芙蕾亚听见塞德在低声的祈祷。那是一个孩子,最多十二岁,他甚至都来不及长大成人,就进入永恒的长眠。8 @# G3 I2 G6 O5 Q& D# l- O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看着那少女,这个问题必须要问。
  {; ]% F* J" F  u! m        少女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望一次。“出来,畜生。”她对着空旷的房间喊道,那其中夹杂着压抑的怒火。
8 a7 s  p. u! N; ]1 @2 o! a        一道绿色的光,接着是破旧的长袍下包裹的黑影。那影子晃动着,遥远而空洞。射出一箭,她听到的是金属与墙壁撞击的声音,又是一箭,在不同的部位,结果一致。
/ d* ^  k  c4 h: R0 a) ?        “传影,他不在这里。”塞德放低剑,他也看出了结果。
1 w( K# b8 ]. {9 d2 h2 E. r        “小妮子,好久不见,热身的感觉如何?还有那两只蟑螂。”空洞的声音,呆板的字符,那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从一个生命嘴里听到的。芙蕾亚紧张地握住弓,塞德也重新抓进双手剑。
5 S! Y% r# ?+ b( v& e  Y        “你是谁?”芙蕾亚问。
8 E) ~* t* X# N" }' ~1 _        “这里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那声音说道。
* b5 s. v: E$ Q+ h9 |/ s        “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少女盯着墙壁上的影像。) A& Z' W* Z, V. i- T
        “宣战!回去告诉那些混蛋,这里是我的地盘,他们休想染指。”可怕的口吻,狂妄的口气,芙蕾亚相信那不是谎言。这个影子有着某种非凡的力量,她猜测那可能的身份。6 o) W( x- ?' I6 X, f) @
        塞德突然前冲,巨剑划过那投影,响亮地砸在地上。“休想!毒刃!”他喊着,充满着愤怒。
* L! B. e; u9 H6 o7 o6 `        “哈,那把剑……你是那个人的儿子。奇妙的世界。”那声音干枯地笑着,兜冒揭开,白骨的面孔露出,那眼窝里并非空洞,红色的光芒燃烧,如璀璨的妖火。
. X/ @- ~7 y1 p; x/ n+ R# R        [巫妖。]白列斯曾经提到过,魔族进军的时候带了两名巫妖,一个留在了海上,一个跟随他进了森林。最后他们失散了,不,是他遗忘了巫妖的存在。
3 x5 h" U! y, G* S        巨剑举高,塞德又一次砍下。仿佛巫妖真的就在眼前。“你必将受到制裁!”8 M7 ^% ?) F) ?9 \+ j
        冰冷的一笑。“来吧,小子,我等着你。”影子晃动,不死怪物的身躯在渐渐消失,“问问那妮子吧,这里要死的算她一个!”
3 m# Z0 F" w% J% r8 w9 D9 x        影像晃动的那一刻,少女转身就走。芙蕾亚拦在楼梯口,塞德则从身后一把拉住她。“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芙蕾亚问她。! J! ^' m5 q: r( j- g$ S
        “放手!”少女的声音像一把刀,她瞪着芙蕾亚,眼神中有着与她外貌不相称的老成和冷漠。[她杀过人,而且……]来不及判断太多,少女突然身体一转,踢向身后的塞德,塞德没有防备,那一下直接踢中了脑袋,将他甩到一边。
4 J0 S' x  L) b, _& L: {% I' l. Z        芙蕾亚立刻扑上去,在少女身体恢复平衡前,拦腰将其扑倒。对方想用锤棍砸,她先一步压住手腕,另一手也被压住,那女孩踢了她两脚,但没让她动摇。“技巧不错,力量不够,你跟谁学的?”她问少女。
* l9 Z1 B+ l( b$ A5 Z4 c: P        少女气愤地向她吐了口唾沫,她也在膝盖上加了把力气,抵在少女的两腿之间。少女低声尖叫了一声,夹紧腿。蓝色的眼睛怒视着她,嘴唇紧咬。哦,那眼睛,芙蕾亚看了一眼,忽然发觉它们出奇的美丽。她挪不开视线,太漂亮了,那是一对晶莹发亮的蓝水晶,比什么宝石都漂亮。# [: }" O1 t( P* ]/ Z  [7 J* A
        渐渐看得入迷,蓝色中她看到一些影子在动。一个女孩骑在另一个高大的男子背上,很后面是一个女人。忽而,女孩又一个人在跑,几个差不多的大的孩子围上来,又打又闹。女孩在森林中追逐嬉闹,又跳进小溪,欢快地撩起水花。有时很多人聚集在一辆马车上,女孩举着一个木偶跑了出来,有时有人席地弹琴,女孩和孩子就欢快的舞蹈……
+ s4 P$ S- z' h% n8 I+ t        然后忽然消失,取代的是燃烧的火焰。没有影子,只有回荡的声音。2 E% X% M6 ~, @! |- a- r1 _& B
        ——『烧死,烧死他们……』! c1 z6 J( ^2 @2 v
        ——『回去……妈妈……不……』0 y# E5 R4 v# K! h7 N1 y2 Z* N1 b
        ——『你是懦夫……我要拯救……』8 |9 a  V  u1 S) E! Z8 R
        ——『你要活……坚强的……即便……世界……抛弃,你也要……生存!』* T# ^' B( \# _' R' A
        ——『我……爸爸……』
2 k( t3 o8 r( e1 h/ p3 o/ ?- n, p% J        “喂,你没事情吧?”塞德的声音闯进来,火焰消散,眼前不过冷色的地面。+ t1 K8 N$ d! I8 I" V/ X' ?4 `
        “哦,不!那小丫头呢?”她猛然醒悟。
* O* |* I9 ^" ]7 A        “什么丫头?你在说什么啊?”塞德看起来满脸的疑惑。% @: T+ i9 X- j# `. }) @' I
        “就是那个穿着黑斗篷,带我们进来的家伙。”芙蕾亚提醒塞德,换来的只有一堆模糊的表述。刚才的是梦?那少女只是个虚幻?[不,不可能!]她肯定自己的回忆,也后悔自己的失误。那少女的身份不简单,她经受过很多训练,还会迷惑和模糊记忆的技巧,他们都中了圈套。( B, F% p- Z6 A% k9 W% r  m
        “走吧。”无奈地摇摇头,隐藏在这里的秘密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发掘。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他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2 e- U# Z1 r) m5 n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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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18 22:07:36 |显示全部楼层
意外

6 w& O0 U, U' x4 G        又一个亡灵被推到火坑里,伴随着低沉的嘶叫,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好了,回去吧!”团长奥斯汀命令下,佣兵三三两两地离开。擦拭着带着污血的精灵长矛,奥斯汀不由地叹了口气。& {+ r" {- Y8 {3 L: c
        和他设想的差不多,从沃顿跑出来的人看到黑烟就聚过来,三百或者更多,这些人都是老人或者妇女,还有一些患病的。即便那里面有几个不错的货,佣兵团上下也没人去打什么主意。难民和佣兵之间只间隔着一条浅浅的刻痕,左边与右边,就这么简单。食物、水和衣服会放在一线上,然后难民去拿,难民里死了人,或者有人快失去了意识,他们就把他撵过那条线,佣兵射杀、焚烧。3 i2 I- J- a2 @; K# a9 C
        没有佣兵会去跨越那条线。: u& d2 |. D- W- d0 @$ E
        另一方就不一定了,瘟疫的感染在增加,缺少水、食物和衣服,亡灵不时出现,每天过得都像世界末日,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疯呢?他实在不愿意去考虑这个时限。这是他自找的,从决定的那一刻起,事情就明摆着。
0 |7 e8 ]8 X0 Z' l9 q( M        难民暴动之后呢?
. z! w, V3 w6 ~9 u; F: X7 E        佣兵一定会先放箭射矢,驱赶他们回去。然后要么难民跑光,接着塞德和佣兵团决裂,自相残杀,要么难民冲过来,双方来场你死我活。
& J* v* a  T9 I# R- z$ z        结局都不怎么样。
4 i- h( x' R/ B; _( V: x8 c  h        可除了这里,那些人还能去哪里?
( q5 U0 S; |  T. Q7 Q1 Q4 t        整个斐伯尔好比就是个下水道,出口全都被堵上,粪便还在不断的倒下来。一些人已经被粪便淹没,还有一些即将被淹没,周围的人不是伸手去拉一把,而是将他们踢得更远。人们只要自己保持干净就可以了。5 |2 U9 U2 X( T% j7 ^+ R( w- _
        很多难民在看他,他们知道奥斯汀是这里的头。可是能有什么用,他手底下除了几个人,其他都是“聪明人”,他无能为力。
" B* g* B. o' C% M        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七年前,那时他是一个种植园的主人,虽然没什么权利,但有钱,也算是有些名气。那些直走的山羊从海上登陆的时候,他还以为那只是个笑话。然后很多同样把这个当笑话的人永远不见了。军队完了,城市完了,里面的人也完了,还有猪、牛、羊。很多人跑出来,带着孩子老婆,有些什么都没有。
' H9 c0 ^7 w& a1 K# @3 T$ O+ E        当地的教士过来找他,要他出钱把那些人武装起来,组成一支佣兵去打仗。天知道他那时候怎么被说动的,他做了。他几乎花完了所有的钱,把每个能用的人都拉过来当兵。整整三千多人,他真的以为有那么多人在,至少能让魔族犹豫一下,绕过他的庄园。
0 e! q3 b( g+ M) e6 W- _        然后当那些黑色与红色的铁骑冲过来的时候,地面发颤得让他站不住。鼓动他的教士跑了,从此再也没看到,他知道守不住,也不想死,所以带着他的人跑了。8 d9 O0 G8 {/ o" c% N. d
        临阵脱逃,三千人里只有不到十分之一跑了出来,他的家里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种植园也没了,就和现在那些难民一样,无处可去。直到西林镇的城主收留他们,给了他们一个职位去守城。
9 O6 o' e$ Y& H% d' ]) Y) o        随后魔族走了,瘟疫又到了,流亡的人群里面几乎总有带着病的人。西林镇因为收留了大量的难民,一夜之间就毁了。奥斯汀又逃了出来,带着不多的手下。
3 B$ p) s+ g  A, T% ^        然后接下来到处都有瘟疫爆发,死人站起来,又咬又砸。边境都被关了,无论是帝国、圣教国还是精灵。也没有人再愿意放那些外来的人进入城里。城里又好到哪里去呢?流言到处都是,据说有些城为了自保,一旦有人病了,周围的人就把他活活烧死。监狱关的不再是罪犯,而是病人。主教、教士都跑了,教堂人去楼空。; J1 u  B- a8 `
        久违的好消息,或者那算好消息,在一年后。瘟疫的解药在瑞登精灵帝国那里做出来,价格高的据说可以买一座带管家的庄园。主教和贵族保住了命,之后也少数幸运的人得救。边境有限的开放,一些好心人过来救援,权贵则跑到了北面的圣教国避难,剩下烂泥一样的国家自身自灭。
# r& u: ~% g2 h        然后两年前,新的瘟疫又来了,解药失效,边境关闭。没人管这里人的死活,也没人能管这些。
3 z3 O' s) f2 u+ R: Y        “西边,有军团!”警戒的岗哨忽然喊道。
" u3 _& G1 t' z8 [, P! y- K9 x        军团,还能有什么军团,除了亡灵大军,奥斯汀想不出还有什么。“列队,快!”他对手下吼道。[快逃吧。]另一个声音催促他,从庄园到城市,他一直在逃跑,也因此活命。看看在队伍另一侧的人,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他开不了口。* E6 V' ]& F7 {& m, b
        盾牌架起,长枪从间歇穿出,弓弩上弦,垃圾的路障横在面前,这是他们的全部。; x* E% v: N  S
        “教会,是教会的人!”
- x  Q6 i1 y, A  S! `        不是亡灵,许多人放下武器,另一些疑惑的看着他,等待命令。难民凑的目光射向他,带着灼热的期待也希望。[真的是教会?]他不敢相信,教会来得太快,就像事先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一样。那么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打扫卫生?连着他们一起?他听过类似的传闻。/ ]* z' V" E: B& E4 m
        “警戒!”他再次喊道,紧张地双手发抖。" x, O- j+ |  a" B9 d8 Y5 V0 c
        教会的军队出现在道路的另一头,那军队穿着统一的白色军装,在胸口和盾牌上都标有金色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四个顶点装饰成了锚状。在十字架的左上方有一支闪亮的长矛,右边是橄榄枝,左下方和右下方是字母“IV”和太阳。初看之下,这支部队里所有的人都是长耳朵,一个人类都没有。9 C* ~. V0 Q, I6 z) l7 E4 P
        [教会的直属?!]奥斯汀感觉脑子都棍子狠狠抽一下。教会的军队应该都在边境上,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3 |. u- R) T+ `6 v/ N" d        他们走近,并没有举起武器,所有的马匹几乎在同一时刻停下,队列中间分开,四匹马,不,是三匹马,一匹银色的独角兽走了出来,芙蕾亚和塞德,还有一个人类和一个精灵向他走来。4 |+ p. R: U( Q* w+ L# k1 D2 }
        那人类的面孔没有丝毫属于武夫的棱角,金色短发因为长途奔驰而干燥凌乱,一双眼睛带着让人惊讶的专注。全身是一件白色的医者长袍,胸口挂着闪亮的金色太阳神神徽,一只手牢牢的抓着缰绳,而另一只手中则是一根精美的手杖。
4 X1 l2 t4 P2 g# J5 t        “哦,太阳神在上!”奥斯汀上前几步,张开双臂给把刚刚跳下马来的老朋友一个熊抱。“威尔•蓝,嘉德顿的混小子!哪个主神派你过来的?给我带棺材来吗?”" o6 Z8 _  j' p: z
        “你应该先感谢太阳神。你看,我都来不及准备好棺材,一张毯子如何?”威尔舒心的一笑,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像一只倦猫一样。“可以放开我吗?你身上三流厨师的真让人受不了。”; p2 O2 c# K1 `( }
        奥斯汀故作生气的一拍威尔的脑袋,却仍然扶着他。他看得出威尔累坏了,有些人熬不住马上的颠簸。[为什么会在精灵那里?离开嘉德顿后他遇到了什么?他现在又来干什么?]想问的很多,他开不了口。“先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吧。”
" p8 I, X( @) A2 o        “不会又是全鸡吧……”
, P7 @# ^& r* _6 w        “是你喜欢的菜叶子,可惜不太新鲜了。”他实在很高兴,此刻没有比见到威尔更值得让他高兴的事情。- Z# _7 C5 d1 A, R/ s
        “谢谢,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威尔深吸一口气,表情又回复到之前的凝重。“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塞德和半精灵小姐,他们告诉我一些事。你们运送的马车在哪里?能让我先看一下吗?”
( _' C8 O* ^9 |$ F( m7 D  Z, j0 T* G        “好,没问题。”他们来到拆掉轮子的马车前,几个精灵的士兵随便找了一辆,将车上的木板一条条拆下来。7 `, w* ~7 Q5 R* Q) l1 f7 [
        “你要干什么?”奥斯汀奇怪的问,威尔没有回答。
$ `/ u0 A' L5 L; t4 b        片刻后,几个精灵抬着一跟木条,放到了他们的首领面前。威尔用手杖轻轻敲击,传来的是金属的回音。威尔用精灵语说了几句话,精灵首领点点头,命令部下检查其它的马车。! T# p) N* J$ e
        “那是什么?”奥斯汀问。, B7 w/ X, l1 S7 I8 \* W: |9 L4 b
        一松手,木条摔在石头上,砸出一个缺口。奥斯汀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发现缺口居然泛着金色的光。“黄金!”他立刻明白了,这些金条被伪装成木条,藏在了装废铜烂铁的马车上。“操蛋的,我需要一个解释。”奥斯汀严肃地看着威尔。
: j. ?1 N6 D1 q( v* K$ X' `        瘟疫的突然爆发,沃顿的毁灭,还有突然出现的精灵部队,奥斯汀觉得那里面一定有相当深的关联,而他,还有他的佣兵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这些关联中。他要知道真相。5 ^$ A+ ?5 K% u8 ]' [; K" u3 I
        “是的,当然。我需要时间慢慢解释。”威尔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塞德和芙蕾亚,语气温和,“塞德,还有半精灵小姐,你们愿意加入谈话吗?”
  Z( H' y+ l5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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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b5 B* ?; c        世界渐渐又变得清晰,芙蕾亚眯起眼睛,努力让自己看得更清楚。她做到了。白列斯就在她面前,魔族在不远的地方生了一堆火,火堆的架子上正烤着一只山鸡。
7 J7 j6 F3 E$ d; o' a8 G/ {        “你总算醒了,感谢魔王。”他指指那只鸡,“或者你想试试黑碳的口味。”$ f2 i& v/ ^: H' P" Z& i$ e
        坐起身,她扫视了一下四周。他们还在树林,不过感觉不到死亡的气息,森林也很平静。“该感谢的不是魔王,我还在做梦,金眼的破坏狂居然在烤鸡,还真是个离奇的梦。”% Z/ `4 W, }# |1 J
        “是不是梦,先填饱肚子。”白列斯把鸡塞过来,“放心,没毒。魔族的贵族个个都是烹饪高手,因为谁不想被厨子毒死。”
. I- o- n+ f4 D: o4 g        她咬了一口,然后大口吃起来。确实饿了。
2 T$ C3 ]( f: B        “味道还不错,只是你连盐都没加。好了,这位魔族老爷,你想问什么?”她不傻,魔族受伤到现在,他从没有显得那么恭敬。! W. ^6 J: I0 D9 D" |
        “我都想知道。”魔族凑过来,“你说话的口气不像佣兵,倒像个法师。还有那奇迹,你的魔法,你的箭术,我都很有兴趣。”' Z" F7 Z$ T- c# a" Z
        “我知道魔族的原则,契约与交换。你拿什么换,你的魔族经历?我可没兴趣。”芙蕾亚回答。
& }1 E0 D7 M  s' A0 L        白列斯想了想。“金子,我们可以定契约,我是族长,宝库里有的是钱。”, m, [0 }0 M# k& W1 V: G9 X
        芙蕾亚笑着说:“那么尊敬的族长先生,金子在这里有什么用,它能吃么?能穿吗?”
" x5 Z' W1 W  V# Z! U7 @% f, `$ E        “我也可以给你荣誉和地位……”. B! u2 Y" J7 y* D) n: a9 U$ @
        “你应该把自己的猪脑子纠出来好好看看,上面是不是还有遗忘森林的迷雾。”芙蕾亚笑起来,魔族不但傻,还单纯的可爱。“不是所有东西都能交换的,你问吧,我可不一定会回答你,也不一定是实话。”+ q8 _4 j9 ~! d& d
        白列斯勉强地点点头。“你刚才怎么做到的?对付亡灵的那些……我无法理解。”  f  Z8 e* V- y. q; u3 K# {* B
        必然的提问,芙蕾亚懒得细说,直接抬起手臂,手腕上的小瓶子还好好地盖着。“束魔水,明白了吗?”她问。
4 ]2 ~/ y% V) W: |        似懂非懂的看了一眼,魔族明显没有理解。
" w( j" v, @  n- f3 c" C9 l        “你应该学过魔法,比如之前你用的那个幻象。”
/ q% B! d$ L* g& S1 w        “只有几个,我……抽空学的,没多久。”白列斯的回答看起来是真的,这个魔族对魔法知识了解的很少,多说无益,芙蕾亚决定用对方比较熟悉的方面解释。0 i! y' L. v* [+ [  c; ?
        “就以骑马来说,如果你会骑驴,那么换匹马也能走,跑起来可能也行。但是骑马打仗呢?”魔族点点头,看起来听明白了。“刚才也一样,我学过一些奥术,也能和自然交流,没人干扰,我可以做到你所谓的‘奇迹’。战场上不行,稍稍一分心,我就完了。”0 t: \9 B& f4 D% g0 n1 [8 U
        “你的意思是,任何人都可以?”魔族失望的假设。" b) f2 o! j! S5 u9 ~2 D9 ^
        “前提是他有先会骑驴,然后有这个胆子,最后,他还必须靠束魔水的协助。”她小心地晃了晃瓶子,那里液体的撞击声告诉她,刚才的魔法用掉了不少力量。“这只瓶子不是随意能弄到的,它抵得上五十只地精炼金术士的命。”
$ z9 i' [2 e# ?% k, C1 o- }. E        白列斯笑了笑。“有趣,我还不知道那些绿毛能干这个。”
3 s3 ?! Y5 }4 q        “他们能干这个是因为没人干,在自由沙漠,天天都有提炼失败的爆炸。我想你一定没看过那景象。爆炸后天空盖着沙子,魔力四处乱窜,有时像龙卷风,有时则是海浪。越是浓缩的束魔水,爆炸后结果越糟。有时候引发的沙尘会持续半个多月。当然,你永远找不到地精的尸体。”
7 r/ [7 _3 p- ?' q5 x, p4 b        “像魔族古语说的,‘每个愿望后都有代价。’这是他们的选择。”  v- ^5 z' ~$ @
        “五十个不算什么对吗?你们大人物总那么想。”芙蕾亚冷冷地回应,“你是个贵族,还是一个家族的族长,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的一个命令后又连累了多少人?告诉我,白列斯,如果你还记得的话,那些亡灵是否就是你的杰作?”: Z4 o: p) M" Z; W
        沉默,白列斯抓着头,好一会儿才重新看着她。“当一个贵族有什么好,我所知道的,我所听到的,我所能做的,只有战争和责任。像这样多好,就你和我,不要什么狗屁的家族或者头衔,或者其他什么。”
( C. y) `5 Y! P. a$ K) w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芙蕾亚问,她的声音仿佛在谴责,在逼迫。“你辗转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放弃一切?回答我,这就是你想要达成的愿望?”
% P- B0 `& [$ u- I( L4 r        “我……我不知道。”
' n* L( N0 @" a* M; t        “回答我!”
7 Z5 p8 H) m: V) ^0 A: w: v- u5 u        “不,我的头……不!”他瞪着她,金色的眼睛忽然燃起火焰。愤怒、仇恨、羞愧或者其他,芙蕾亚看到的是一张扭曲变形的面孔。“精灵!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精灵!父亲死了,草原没了,我还要蒙受屈辱和嘲笑!我,我要杀光你们!全部!全部!”
1 l% U- s/ O5 G% M  p) B% N3 ~        魔族扑上来,终究慢了一步,芙蕾亚躲开他,闪到了一棵树后。
, g, x% Z/ [& m- s        “全部记起了吗?魔族?”她问。" ?+ f$ T0 b+ v$ _% g4 R0 }
        “是的,全部。”战刀发出火焰,如火炬般燃烧。
8 Q/ M" e6 }4 _8 R        “那么让我们诀别吧,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说。森林传来了信息,他们,是的,他们正在靠近。魔法的表演惊动了整个森林,没有时间了。她必须赶快。6 |: m  u8 X* ^' X* e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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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19 22:40:27 |显示全部楼层
内幕
# T1 h4 i1 F6 j
        对于从在远离沃顿城郊外的人类来说,或许这个晚上将是他们最忙碌,也是光明的一个黑夜。这是一个可以允许的矛盾。或许在未来的某天,吟游诗人会把这天的变故化为歌谣和传奇,在大陆的每个角落传唱。
- a* N/ H: ~3 y$ G        精灵们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新鲜的药草,干净的水,精灵饼干和少量的衣服。营地又一次被一分为二,一边是人类,另一边则是他们这些没胡子长耳朵的。4 s+ f7 ~; e, W6 a- H& W
        大锅里加满了水,火焰旺得发蓝,一锅一锅的水被烧开,然后倒进了木桶里。水热得让芙蕾亚感到呼吸困难,她不得不探出半个身体,让喉咙呼吸一点凉爽的空气。一杯红色酒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e! K+ r1 N! ^) b
        “洗澡的感觉怎么样?哈哈,你看,那些废鸟还有点用处。”萨莉从边上另一个木桶里凑过来说话。她的脸涨得通红,分不清是因为热水还是因为酒,或者两者都有。“至少他们木桶修的又快又好。”她补充。
& P8 R- B8 e, Q3 {; }        木桶修得确实很结实,用他们押送的马车的木料。每辆马车都被拆了,精灵走了之后,男人一拥而上,在垃圾里疯狂的寻找了一通。自然,一无所获。随后有人就当起了木匠。
. T6 h5 D! z4 M  u" t8 q8 o        接过杯子,红色的酒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慢慢下沉。有些苦,多半是酸和甜,鼻子里还能闻到一些果香,味道还不错。“或许他们找到了金子,急着找干净的女人上床炫耀。”芙蕾亚回了一句,“这酒叫什么?”4 X, Q; s5 i0 a. d$ D* C: w
        “秘密。”萨莉坏坏地一笑,“告诉我你和那罐头去城里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配方哦。别说没有,那小子的眼神在躲你,我看出来了。”% C# s, W4 ^, D5 ^
        “无可奉告,你自己找他打听吧。”起身,走出木桶,从帐篷缝隙中吹来的冷风让她觉得有些凉。尽快擦干了水迹,嘴里嚼着的半块精灵饼干,她的晚餐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装备就在门外,精灵们尽管看不起她,但很守信的将那些东西都送了过来。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她会有一套精灵才有的弓和箭袋,对方也没有问,或许他们并未怀疑。# g/ Q; p1 C) z" R0 @' j
        简单的穿戴,来不及整理头发,她悄悄跑出帐篷,来到营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地面掩盖的很好,看不出有人动过的迹象。[才一会儿罢了。]她嘲笑的自己的多疑。装着魔族骨灰的水壶就埋在下面,她把它挖出来,重新装进背包。
1 h2 f! _: B3 J) S! b" Q1 O: |/ [( i        营地里的人都在各忙各的,似乎没人注意到她的举动。难民和佣兵勾搭在一起,男人和女人混在一块儿,喝酒吃肉,大喊大叫,有些成双成对,或者两三个人享用一个,发疯似的发泄着。几小时前还互相警惕,现在却亲密无间,芙蕾亚冷笑着看着他们。
: }+ k/ u3 b# R9 d4 r1 A" V( z        绕开人群,她顺利的通过一堆群殴的傻瓜,来到商谈的地方。这里是精灵的地盘,安静而有序,同时也像是了无生气。团长奥斯汀,威尔,还有塞德都在那里,在一个被魔力笼罩的石圈中间,精灵的首领却不在。
3 p, O+ s1 A" s$ ?" o' e! S+ s        “啊,欢迎,半精灵小姐,请坐。”威尔向她致意,“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 r+ B8 ]) p8 u" g1 `7 Z, H        “精灵不来吗?”她疑惑的问。
, q4 v7 s, s' d! A3 E0 s* M% n4 `        “他很忙,你看。”威尔指指头顶,天空中一个黑影正在落下。芙蕾亚看得比谁都清楚,那是只身体既像猛禽又像雄鹿的大鸟,全身的羽毛几近碧绿,翅膀中有着一条橘色的翎毛构成的线。它的背上骑着精灵,从特殊的头盔和缰绳来看,那不像是临时的组合。“那是角鹰兽和他的骑士,精灵的信使。”威尔解释,“这里发生了很多变故,需要回去报告,另外,也需要补给。”) j/ w* z, L8 }  ~- G
        角鹰兽,芙蕾亚记起来,这种飞兽凶猛而强壮,她曾经遇到过野生的,被驯化成坐骑的是第一次见到。
  X6 v0 @# z9 Z" h* X" X: k4 C  @        角鹰兽骑士掠过头顶,在营地的边缘降落,精灵的首领也向那个方向走过去。石圈里感觉不到吹来的风,他们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因为石圈的力量,里面和外面的空间似乎被坚决地分开了。* {4 {8 E: w/ q4 {+ v4 J
        “好了,我们先说我们的事。”威尔把众人的视线拉回来,“我们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 o1 p7 t4 s8 `6 R9 c        “金条,你的解释。”奥斯汀单刀直入。3 A3 R" A3 ?" S; g) f
        “好吧,简单的说,你们看到的金条其实是斐伯尔国库里的丢失金币……”
& j8 g4 O3 U4 ]        奥斯汀当即跳了起来。“国库?狗头人的孙子,这怎么尿到国库身上?!”
; u( T% y+ {! S/ H        威尔搭着奥斯汀的肩膀,把他强行按回去。“我需要慢慢解释,可能需要花点时间,我希望不要再被打断。”他提醒道。确认没有异议后,他稍稍停了一下,开始叙述。
8 U% T: U1 d" h, `5 m        “整个事情或许要从上代的红衣主教,也就是斐伯尔的掌权者圣•泰伯特•奥塞尔之死说起,七年多前,他的突然暴毙引发了继任者的争议。最热门的人选,圣•梅尔•坎贝尔和圣•罗德•古德里特各自拥有支持者,无法取得绝对多数的支持票。
' c3 q: I* @1 q" D, `        就在这个时候,魔族发动了进攻,并且很快突破的沿海城市的防御。各位也知道,塞德的父亲就是在那个时候战死的。”! m2 h' b8 y9 R3 f: \
        看了看塞德,威尔或许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抱歉。”他简短的道歉,然后继续说下去。
( w. I* D! q7 J1 q) [! B4 X0 J, J& f        “总之那时候首都德费斯相当混乱,虽然梅尔和罗德都主张抗击魔族,但是在行动步骤上无法达成一致。梅尔主张以首都为依托坚壁清野,等待援军,而罗德则希望发动圣战,自己解决魔族。在双方争吵期间,国库却发生了失窃,一大批的黄金和珠宝被运出城,从此下落不明。
, B0 B  X' q7 j$ D1 m) y        当时局势混乱,魔族又势如破竹,教会选择撤离。德费斯很快成了废墟,没人再去关心失窃的事情。再后来魔族被击溃,瘟疫又来袭,追查变得更加困难。只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几乎所有线索都将那批财宝指向了东边,也就是瑞登精灵帝国境内。”
/ K# P6 \8 v+ p/ U7 g/ H+ Z        “那些贼把钱藏在精灵那里,现在又做成金条,装上破铜烂铁让我们运回来?”这次说话的是塞德。威尔点点头,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大致已经清楚了。1 i- o% C3 ]2 J  [2 Q
        “狗头人都不如。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花我们的,穿我们的,出了事还拿钱先跑,这算狗屁!”奥斯汀骂着又想站起来,塞德先一步将他压住。3 n9 `0 F' Z3 h/ {' K, h
        “这事情是不是精灵也有份?”芙蕾亚问,到整个事件和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有此感觉。
, o$ c( r5 l/ \  X        威尔再次点头,语调里多了一份无可奈何。“是的,精灵也有份。这也是精灵的军队会在这里的原因。三年前,精灵王子介入调查的时候,一直怀疑有内鬼,可是没有证据。直到一个多月前,西利基教会报告失踪了两名侍卫,整个事情才有了转机。”
% K/ ?+ u, d* }& ]        听到这里,芙蕾亚的心在冷笑。[原来是那两个黯精灵。]表情依然平静,她不想让别人看出些什么。$ g, c1 i" ^3 V. f6 D5 l( v0 {
        “精灵内部的追查具体过程我不便透露,总之,精灵王子找出了一份当年参与盗窃国库的人的名单,委托我全权代为处理。随后我就和教会的部队一起出发,尽快赶来……”
2 A6 l! E8 J8 A5 [1 }6 ~) x: t        “其中是不是包括沃顿的城主?”塞德问。
5 a; o4 [+ v/ f6 x* N$ U        威尔第三次点头,口吻中带着愤怒。“还有沃顿的主教,他们都是。我们还是来晚了,他们早就有了防备。现在我们不得不留下控制瘟疫,那两个混账却大可以轻松跑到边境,然后越过国境投靠多米提乌斯帝国。那时候,我们想要人恐怕相当困难……”" C$ j, g9 ^0 W' R& X* X" h
        “狗屎都不如!”奥斯汀跺着地面,气愤,除了气愤,还有无奈。% ^" d6 T# N% ~, f: Q
        “瘟疫是不是也是他们制造的,不,他们已经投靠了巫妖!我在那里见过‘毒刃’!”塞德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仇恨,拳头发白,他在愤怒,也在忍耐。
8 U1 {7 w" f- M4 v6 M( Z6 H# G- a        “哦不!”威尔后退了半步,似乎被那句话击中了。
$ [- q3 ]; z7 V' F        塞德坐不住了,他黑着面孔想直接走出去,威尔抓着他,奥斯汀也起身将他拦住。
3 l# K# i* x( H        “让开,我要去宰了那帮混蛋!”塞德大吼道,那样子简直像是一头凶暴的熊。
: W9 x, f' [. K+ Y4 z        “我恨不得扒他们的皮!”奥斯汀劝道,“但他们远在边境,或者已经过了边境,你去有什么用!”1 u8 ^1 `! O- h* S  r
        塞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瞪了一眼奥斯汀,又想向前。“让我出去。”“去哪里?”“去找那些城主!嘉德顿也好,潘德恩也好,什么地方都行。我要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和沃顿的混蛋一样!”
8 g! N# \9 l4 z- p2 i8 l5 g4 E9 E        “别去!”威尔叫了出来,他的惊慌让所有人愕然。“别去,听着,塞德,你要有最坏的打算。我们不能让沃顿的悲剧重演,即便那些人都是巫妖的走狗,我们也只能忍耐。”
& E1 N+ }. v8 o) R        “让他们明着当救世主,暗地里散步新的瘟疫吗?这个国家要成为第二个幽灵沼泽吗?!”
9 t# Q  D& `* w9 X% E9 d        “你蛮干的后果不是一样!如果局面失控……不,绝对不能!”失望压在人们身上,石圈外,精灵的营地的另一侧,人类正在为自己的获救而庆祝。但是在这里,真相之中,没人能感到一点点的宽慰。
1 C. [, e7 r# m, H        “好了,三位,能听听我这个女人的话吗?”芙蕾亚最后一个站起来,走到三人之中。他们互相看了看,默默地坐下。
) N' c0 F2 z% b# Z        “威尔先生,请告诉我,你估计现在这个国家有多少领主或者主教和巫妖有接触,其中有多少是忠实的拥护者?”她问。
" B1 b) S7 q) c; q) i1 U7 h: o. C0 t        威尔托着下巴,片刻后回答:“我……我估计至少一半。巫妖都是疯狂而狡诈的怪物,它很可能在七年前就计划好了一切,然后在七年间……但是忠诚,我并不赞同,我认为很多人只是为了自保而投靠巫妖,谈不上什么忠诚。”# F& R8 j2 E, n+ R7 i! I
        “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肯定沃顿的城主和主教会跑去人类帝国?他们不是巫妖的狗吗?”' P) z: M, G4 q6 ^5 g; q' \
        “沃顿的城主和主教都是几年前才上任的,上任后一直在和帝国的人接触。我想他们是在留另一条后路,这次的黄金也是。”威尔说完,忽然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半精灵小姐,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给自己留几条后路的,并不用担心,我们目前只要防备……”( q4 Q% g4 v0 ^+ X2 I" o5 W% n
        [这个人看起来懒散,其实很聪明。]芙蕾亚想,[精灵王子也找了条不错的狗。]“那么之后呢?你觉得解决这场瘟疫的最好办法是什么?”0 K) r$ s; e; j$ F8 S1 W
        威尔无奈地笑了笑。“当然是消灭巫妖。”7 M, j. |/ N$ X: R* |
        “你认为有可能吗?”, L; ^9 K! }5 E
        “那东西是怪物,但是并非不可摧毁。只要我们能找到它的话。”说着,威尔把目光转向了塞德,“我听说你的父亲在七年前曾经重创过那怪物,就用你那把剑,我想你也能做到。”. k3 j$ A* U2 v8 _4 C6 }
        巨剑就背在塞德身后,威尔的话让他向身后扫了一眼,放松的右手又暗中握紧。“那……威尔,你认为‘毒刃’会在哪里?”他问。
8 M- x9 l+ n: I4 h; B; f7 |        威尔的回答很不乐观。“这很难说。南面都是沼泽和丛林,找起来很麻烦,还有东部那片山林。最麻烦的是,巫妖如果知道我们在找他,完全可以换个地方。”
  h, b$ H- b$ v6 u9 A        男人们看起来一筹莫展。
: Y9 G6 x4 M' N        [要帮他们么?吾爱?]她在心中自问,[是的,那巫妖违背了契约,背叛了你,它应该受到惩罚。]
4 o3 a' q, L$ }  S) R* r7 K) I        “我有一些方法,想听听吗?”她的话吸引了全部的目光。感到紧张,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抛下那些,她按着自己预想的思路说下去。- ^) }' n3 a5 |+ Z! P
        “塞德,你记不记得那在沃顿城里,我们遭遇的一次袭击?那时候亡灵是不是和以前的不同,他们用嘴咬,并且横着移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继续说。) S) _5 k* m6 G% p4 e
        “我虽然不太了解亡灵,但是我猜测,亡灵的行动方式会保留一些生前的习惯。比如,你想揍人,先用什么?拳头?脚?还是牙齿?那些人全部用的是咬的,无论大人还是孩子,这很不正常。还有他们的行动,我们会向前,而他们更曲折与徘徊。”/ R! L6 S/ f! A, T0 r; J3 [  R1 I
        塞德摇头打断她。“那能说明什么呢?芙蕾亚。他们都是被巫妖操纵的,每个都是,这说明不了什么。”& c  ?. V$ S, d" V4 A
        “不巧,兄弟,我觉得问题就在这里。巫妖操纵为什么要让人类那么动?他是不是也受到了经常操纵的某种亡灵的影响,他们或许有更锋利的嘴,视野也更开阔。”
- Q/ G' g' g3 ]0 S, E2 v& q        “有这可能。”威尔肯定。
, c$ n9 X" |9 u& S4 O        “另外一件事也让我在意,记得我们遇到的那次鱼人的袭击吗?那规模简直像是一个族群的整体迁移。而且我注意到,那些鱼人身体的花纹不太一样,他们可能来自几个不同的部族。”
$ x' p" u3 d3 I. k4 V        “狗头人也干过这事,不稀奇。”奥斯汀说,两点联系起来,答案又显而易见。“你是想说,那臭骨头一直在打鱼的主意?”
$ T: }9 S9 G9 T4 g; g- @        威尔绞着双手,神情专注的判断芙蕾亚的话。“我认为有可能,鱼人大多聚集在水里,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容易发觉,他们又比狗头人强壮,有脑子,数量也多,说不定还有会鱼人把它当成神来膜拜……如果那怪物真的想把这里变成自己的王国,那他七年间一定训练了不少鱼人的军队。”
& A" \- t6 h% c; t( I, |        奥斯汀惊叫。“那我们不都成了鱼食?!必须马上做掉那毒药!” . j; u, ~. {4 j8 s) l7 I2 S5 d
        “可是鱼能在水里,不死的亡灵也能。巫妖的老巢要是在水下……”这是一个尴尬的假设,在水中和鱼人作战,光是听就相当不现实。奥斯汀用力拍着大腿,懊恼地说不出话,塞德则更加沉默地拧起眉头。威尔看着芙蕾亚,眼神分明在期待着一个反驳的理由。他似乎知道芙蕾亚一定会有什么可说。! n& p( Q, M1 [* n- ~1 p% {
        “我觉得巫妖未必会让自己住在水下。”芙蕾亚如愿地说出了最后的一部分假设,“我曾经学过一些魔法,也懂一些法术。发动魔法除了需要材料、咒语、准确的手势和坚定的意志,也需要周围的环境。在水下,很多魔法材料会出问题,手势和动作也会因为水而走样。还有,火焰很可能烧不着,闪电失控,流水的法术也会难以把握。所以,他一定会选择留在陆地上,比如,鱼人栖息的岛屿或者浅滩。”
$ B% O3 d# X* q5 G        “精彩,半精灵小姐,您为我们打开了窗户。”威尔恭维道。
1 \8 r% S+ k- B& J6 @! G3 o. D        一笑以对,该说的都说了,芙蕾亚没有必要再留下。她起身向所有人道别,那些人似乎还沉浸在对抗巫妖的幻想中,没有人在意她道别的意义。+ W$ U0 m4 W0 K; @  j' t) L
        [没关系,我本不属于这里。]她走出石圈,安静地离开。. o. l' P! a$ ]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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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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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20 22:12:24 |显示全部楼层
决心

4 @9 y% X, p" G. T+ H        又一个箭头的标记,白列斯顺着它的方向向前。绕过又一片树林,魔术般,那里是一片空地,林中的小屋立在那空地中,几个月来他修养的地方。
, t/ d+ r& V9 f  c- N( w, ]6 }        “芙蕾亚?”无人回答,他走进木屋,也没有看到人。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而朴素,木桩做的凳子摆在一起,简陋的桌子靠在房间的角落,木床上的毯子叠得有棱有角,另一侧的木箱半开着,缝隙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R( }! x8 A( a0 T" e
        掀开盖子,他看到的是一件皮甲。黑与红的组合,狮子的纹章绘制在胸前与背后,外表的之下,他能摸到许多圆而薄的硬块,它们分布得很均匀,如果掀开纹章的皮革,应该会看到整齐排列的金属片。
2 ?, j( ]$ v5 h        “这是我的。”记忆延伸,他摸到皮甲肩膀上修补的破口,然后是后背,这两箭穿命中了金属的间隙,直接刺中他的身体。更多的记忆,他摸索皮甲的内层,打开暗袋,熟悉的柔软还在那里,他扯出来。
& n8 M4 }" [- w6 }. t: w$ t  A        没有了夹带汗水的气味,羊皮纸显得干而韧,在桌上展开,大陆地图的一角展现在他面前。图案依旧清晰,每一条墨线就牢固地镶嵌在纸上。手在图中划过,那熟悉的路线,熟悉的雄心与壮志浮现在眼前。那一条悠长的进军线。  F& X6 |( ]2 `  O
        半年前,他从巫妖实验室的主管手中几乎强行掠夺了两个巫妖,塞莲娜和路德威格,在他们邪恶而强大的力量下,宁静之海的海盗头子成了执行阴谋的傀儡。他和他们,魔族第一家族的轻骑兵和精锐兵团搭上海盗船,明目张胆的穿过人类帝国海域,避开精灵海军的锋芒,登上了圣教国斐伯尔的海滩。
& W6 p% j! J$ g& j0 G" p1 J. z        是的,他做到了,历届魔族从未做到过的伟大进军。登陆成功的时刻,他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喜悦与前所未有的荣耀。; N& A3 u9 o3 a, \5 e" R' q
        随后,他们和随行的巫妖路德威格一起拿下了港口城市恩坦斯德,军队一路向北,绕开沿岸的沼泽和密林,在圣教国有所准备之前袭击了一连串的城市。& R! G3 k6 X$ o; O9 [
        他记得那些在马蹄下绝望挣扎的男人,那些恐惧得无法言语的女人,那些只会哭泣与叫喊的孩子,还有更更多,堆积如山的尸体。  e1 d" \2 f! Q
        他的军队不但冲垮了所有阻拦的军队,连这个国家的首都都一度在他的铁蹄下哭泣。/ X1 d. B: {6 C; H% Q# M" {+ O
        这是他荣耀的顶点,那几夜他的心飞到父亲身边,骄傲的宣布他的荣耀。精灵的国度就在眼前,他梦中自己挥舞着火焰,森林燃烧,精灵溃散,整个大陆都在脚下颤抖。
5 @; O' R9 C1 s" L4 b        但是随后,他付出了代价。
* G& i) V3 t* R5 U, A        人类的反抗变的坚决而残酷,他们可以十个换一个,二十个换一个来阻挠他的脚步。宁静之海上徒然刮起了飓风,许多魔族步兵葬身大海,船队返航,无法靠岸。港口恩坦斯德就在这个时候失去,精灵的战舰停泊在那里。, Z. I' R3 U) I
        那时候,他正在数百里之外辉煌的进军。" \  }0 S% D  y% b0 J- F5 h
        如果他回头的话……, j. M7 L& ^! l5 p* `
        [没有如果。]# D+ r! Y# `5 _: W$ S# ]
        路德威格告诉他,另一个巫妖正在海上和精灵决战,暂时无法登陆,他承认。路德威格告诉他,不必等待,停留的时间越长,对魔族越不利,他认可。路德威格告诉他,瘟疫制造的亡灵可以补充军队的损失,它们无须消耗,无须休息,忠诚无比,他采纳。路德威格告诉他,与巫妖的契约不可动摇,他和他的军队存在一日,它们就不会违约,他深信不疑。
2 d+ B. [" N9 o3 A' |( N4 P* }5 @        于是进军在继续,瘟疫扩散,亡灵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
8 L3 j8 |+ T( W' v$ l/ p        他依旧享受着荣耀,带着自豪与辉煌,魔族的铁蹄踏入了精灵的领地。
" O$ u# C! y- K. G        精灵的结界,边境的护卫,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道坚固的魔法墙壁。他率领他的军队在丛林中搜寻那屏障,和神出鬼没的精灵守林者部队交战,日复一日。他从未发觉已经身处魔法之中。那不是屏障,却比任何屏障都要坚固。: W2 U7 m/ w2 O0 h/ l- S% P
        记忆,像是被戳破的水囊,一点一点从心中流失。2 a. U* k. p8 Q" R
        荣耀、辉煌、契约、耻辱、骑术、身份、名字,他的记忆一片混乱,无法分辨。4 H4 X& K9 K' |" c+ ]; E
        巫妖不知所踪,他和他的部队毁了,他甚至不记起过程。, Y3 H( E) w: H% @% d  n
        然后,他来到了这里……9 m, K" I" ?3 o. m
        地图在眼前燃烧,羊皮纸散发着焦味,成为一片片破碎的黑碳。“结束了。”他看着那灰烬,默然收起战刀。他的荣耀结束了,军队与复仇的计划,和羊皮纸一起化为灰。9 d; p* s) L( O8 |2 c
        他记起芙蕾亚离开前最后的话,扣上皮甲,带上战刀,他又来到了那片森林,那片和半精灵第一次相见的森林。) j( ~) L' i0 I
        半精灵还是坐在石头上,月光洒落下来,与她融为一片淡抹的乳白。上身袒露,下身也无半寸的遮挡,垂下的长发是她唯一的掩饰。身体袒露,结实而丰腴的身躯充满着诱惑,闭着眼睛,她的表情空灵而安详。风,风卷带着树叶在她身边擦过,如同是某种神圣的保护。
/ R! C7 b; d3 }8 t( J' `        他发愣地看了一会儿,迈出前进的脚步。+ i/ ]4 J0 Y! _; H; w5 X: o6 e
        风叶消散,半精灵睁开双眼,迎接他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 ^: h/ Z5 X0 ^: Q' V        “准备好了吗?魔族。”冰冷而残酷的提问。5 B: v  W% u) R, c
        “我,我不想和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干架。”他说,内心却嘲笑那是口是心非。5 _' g# u( S7 z' E8 f! p  n1 ^
        魔力在半精灵的指尖涌动,石头后一株藤蔓升起,沿着她的身体迅速攀升,仅仅是几次呼吸的时间,藤与叶固定在她的身躯,将那里完全掩蔽。2 Z0 d" w6 T3 X5 w$ T
        “可以开始了吗?”角弓拉握在半精灵手中,羽箭整齐的竖在她身前,如同一道屏障。上弦,箭在瞄准,白列斯反射地举起武器,下一刻,他又将它压下。
% V4 I1 k. c0 G        “你真美。”他的脸上似乎只剩下空洞的笑容。& @/ W) j9 V8 D" A
        “拿起你的武器!”半精灵命令他,在那同时,弦音振颤,箭如闪电,向他迫近。
! f! T8 L$ h- y+ U        火,又是那熟悉的火,破坏的火,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杜伦达,火焰战刀杜伦达,齐齐斯坦•米纳家族的骄傲。烈火抹过身前,形成一道火的墙壁,羽箭撞击在刀身,只留下一声清脆,随即化为虚无。
! ^' P9 O- C: F7 x, W$ X/ ?        “我,不。”火焰熄灭,战刀又被压下,他看着她,明明有许多话,却找不到头,说不出口。
" Q1 U2 j$ L# r% I- f$ Z3 C& v        “动手啊,魔族,你之前不是气势十足吗?你的斗志呢?你的怒火呢?”' U9 z: t$ }4 q& i
        他不敢再看半精灵,甚至想捂起耳朵,阻挡那些质问的声音。斗志?怒火?他的心无奈地笑了。葬送了全部的轻骑兵,花费大量的金币,他所做的一切得到了什么?一个遥远国家的灾难?一场一相情愿的复仇?一次敲骨吸髓的浪费?就像半精灵之前所问的那样——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又连累了多少。7 l$ ]) \" ^3 n2 A+ P- E3 K0 H* ]) w
        [魔族不需要忏悔。]他放声大笑,笑得痛彻骨髓,几乎抓不住战刀,身体摇摇欲坠。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奇妙的玩笑,他的怒火因为一支精灵的羽箭而燃烧,他的怒火也因为一个半精灵的犀利而熄灭。, \0 F- e3 P3 E8 ^6 [
        [我到底都干了什么!]3 O( q; Q- q( w- j6 {6 F; i/ F
        “不想打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半精灵跳下岩石,再次搭弓上箭,“我是精灵的人,来专门看管你。来!认真的和我打一场!你和我,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i8 W7 {$ |6 Q9 s6 m
        警惕、惊慌,他猛得醒了,燃烧的战刀又架在胸前。火焰中,他看到半精灵的扭曲翻动,那狰狞扯动着他的恐惧,感觉告诉他,半精灵没有欺骗自己,她是认真的,绝对。9 g3 v( |6 v5 U
        “你骗了我,从一开始!”怒火燃烧,他不再犹豫。* V1 A7 u- z' ?4 V
        是的,他不能欺骗自己。决心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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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毯子的最后一个破洞被缝上,抖开,芙蕾亚看了又看,没有再找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帐篷外的营火依然烧得很旺,时而可以看到人在走动,还是一些响亮的呼噜。外面的狂欢结束了,时间已经进入深夜,她将毯子叠起又叠起,放在帐篷的一角。8 K1 q3 E( e" y/ z
        收拾起弓、箭、猎刀,她仅有的衣服已经装在行囊里,钱袋子的钱没多也没少,没有酬劳,也不指望这次连雇主都失踪的任务里能拿到些什么。她随他们走到了这里,队伍不会再前进,她必须自己走向要去的地方,无论那里等待的是什么。
4 W& O& s! u& O5 y0 v        她要离开,在这个夜晚。, |' b5 M" s' ?% y6 |* `
        帐篷外传来了渐近的脚步,那沉重的步伐下是一个年轻的轮廓。“可以进来吗?”那声音礼貌又遥远,她觉得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1 b$ c7 r/ l8 |
        塞德走进了帐篷。
  h9 v9 e) e3 D  b        “你要走?”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是个必然的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点头默许。' V* q. [; D: w7 o  g# O% `
        “去哪里?”
$ B$ D) C; [+ W( Y) p& b1 a+ {% D        “你没必要知道。”她用冷漠相对。
( k5 B, |9 V1 P        “我们明天回起程向北,精灵王子会和我们见面,你没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吗?”# J3 g% D0 C* g- r9 n
        [有,有许多,但是不会用嘴,而是箭。]她绕过塞德,向帐篷外走去。$ g9 l" b9 Q8 j1 K" E$ V. L( I
        “关于那两个被你杀死的精灵,你难道没什么可解释的吗?!”塞德低声喊道。
9 H  i* N' c3 K- `        突然说出的真相,芙蕾亚心头一热,停下了脚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兄弟。”
: B! K9 R# F9 T3 p, i' s+ H        “因为我们家族的关系,我很小就知道精灵衫木,以及精灵衫木的武器严禁出口的事情。你这把弓是神殿护卫才配得上的装备,你出现的第一天就从东边来,而那里恰巧死了两个精灵护卫。”6 R" p4 _- A* y' Q9 ^
        没有随从也没有埋伏,塞德一个人前来,亦如他的正直。“然后,你想控告我吗?你的证据呢?”5 I- w* j# n/ d
        “不,我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推测。他们死有余辜,我也不打算追究。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那么戒备精灵,在沃顿外遇到他们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仇人。一路上,你无时无刻不保持着防备,我想知道原因,仅仅因为他们看不起你?”
3 z, ?% |( [( L- E4 V2 `! J* A        她看着他,那灰色的眼睛下是坚定和善良,和那时打架时的眼神一样。这眼神让她恼火,也让她畏惧。“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她问。
+ U. M- e( x% u( q6 F, ~& O        “我欠你一份,我要偿还。”+ b: x0 p6 c5 K# i+ \# S7 ?
        打开背包,水壶捧在手中。“这就是真相,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就会付出代价。我只想安静的离开,这是最后的机会。”; @6 U1 V  c1 B; J$ j; P
        塞德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A3 p; h  U1 Z- e6 T+ d& G. u
        [你疯了吗?]内心在警告她,她的嘴将其忽视。“这里装的就是造成这个国家破败的元凶的骨灰,魔族安德鲁-加西尼亚公爵白列斯,也是我的丈夫。”
. ^! N! E& C! ]# R6 h! A        塞德的面孔在抽动,他看着那水壶,带着惊讶与难以置信。他接受事实后,可能会把它抢过摔在地上,或者向精灵揭发,或者向这里所有的人揭发,毫无疑问,芙蕾亚会被愤怒吞没,然后绑在火型柱上悲惨的死去。
  L$ s) O( Y! ^/ }& M% U        “你是公爵的帮凶?”提问冷得像冰,快得似刀。/ `0 Z3 B5 c& u% Z$ U" ~/ Q: R
        “我只是他的妻子。在他的军队进入迷失森林后,我们相遇、相爱。之前他所做的一切,我一无所知。”. `0 ^% u. ~2 B3 E
        塞德闭上眼,神情松懈,再次看向芙蕾亚的时候,眼神中只有同情。“我相信。没有必要为难你,我发誓,今晚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的丈夫血债累累,死有余辜。”% Y, K% N& x3 o6 y2 \4 `8 `
        “是的。我丈夫和他的军队杀你的父亲,以及这个国家许许多多的人,你们有权利要他的脑袋,而我,一个被精灵王子夺去爱人的寡妇,也有权利要他的脑袋。”
8 P9 _, K3 \/ L/ B  y: w        “这不一样!”塞德喊道。5 o. ?! ?! x# A& @6 y8 t
        芙蕾亚残忍地笑了,理性告诉她塞德的话没有错,而她只将那些推开。“有什么不一样。他在这里杀了别人的父亲,毁掉一个国家。因为,人类和精灵占了他的草原,杀了他的父亲,毁了他的国家。然后呢,我们继续往回看看,那里有更多摧毁和报复,这有什么不一样?告诉我,正义的骑士,杀一个人和杀死一群人的仇恨,有什么不一样?”
1 E; D( v0 l0 x6 s$ U6 z- }) Y        “你在狡辩。”& Z. W# u" q" x
        “这就是狡辩。我是佣兵,为了自己我可以去杀人去抢劫。我也是个失去挚爱的寡妇,报仇有什么不对?在真爱面前,法律与世俗只是一坨烂屎。你不懂真爱!所以,给我闭嘴,我与你不同。”
) c# V) `: ]4 N2 \5 T5 L        她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愿再停留,这里不一样。她不能在这里生存,就像鱼无法理解鸟翱翔于天空。塞德最后一次叫住她,话语不再是挽留。1 S% H6 b8 S& \; Q
        “精灵王子会在马斯顿停留很久,我只知道这些,我的马已经喂好,马鞍就在边上。再会。愿太阳神指引你的道路。”& M- r, ^, Q; v# ^! N; p% \0 n4 s" ^- t
        说完,他离开帐篷,不曾回首。
, p% q% ^; I9 {/ l        带着听不见的感谢,芙蕾亚也离开营地,骑马不曾停留。5 f3 t7 d5 _- Z5 Y2 Z9 ?
        决心已下,就如射出的箭,不能回头。
9 H! Q3 h* J' f9 F+ d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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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1-21 22:12:46 |显示全部楼层
孤独

) p  W6 n; N& }        屁股又酸又痛,马鞍就像是一块结实的木板,不停的随着马蹄的落下一遍遍抽打。马还在跑,呼吸激烈但是均匀,似乎它永远都不会累。在腿上用力,她努力将身体支起来,试图让自己能好受些,不过没多久,她又不得不把屁股挪回去,脚的疲惫更让她痛苦。
" C  r9 |- s% C1 w" e# U7 h  m5 ~        [还是慢一些吧。]芙蕾亚拉了拉缰绳,马一仰头,开始慢下来。
% M! i& _8 E0 G: [        离开佣兵团后的一个星期,她骑着马一路北上,日夜赶路。路标和旅行者少的可怜,她只能依靠不可靠的地图和不准确的估算来判断自己的行程。第八天,按照她的计算,要去的地方已经不远,只是她仍未找到。
1 {- U' O3 n% V. B+ ?        骑着马在碎石路上又走了一段,她找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河流,下马休息。. y6 ^9 y# R& c& {' Z. S8 s, G) A
        黑面包干而硬,水冷得冻牙,她硬逼着自己吃下去。一个星期,她的胃还记得那个佣兵团大锅里乱七八糟的杂煮。每次味道都不一样,里面的东西更像是随意丢进去的,她却有些想念。不只是他们,过去那些身影在眼前来来回回,宛如梦的闪现。& _9 s2 j- u7 k) N/ Q# ~3 d* a
        [那些都过去了。]苦笑着告诉自己,她现在又是孤身一人。
3 G+ n" |0 G1 G9 @        天空中忽然传来翅膀扇击的声音,她抬头查看,一中巨大的角正快速地划过她的上空。角鹰兽和它的精灵骑士,相似的羽毛花纹让她怀疑那和之前在精灵营地里看到的是同一只。巨兽的飞过,几乎根本没有在意地面上毫不起眼的半精灵。他们的身形越来越大,很快消失在树梢中,不久,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 u4 r" ^: f' o. Y# F        [降落?精灵的营地。]松了一口气,她爬上树梢,一座城市教堂的尖顶冒出来,就在不远的地方。[那小子没骗我。不过抱歉,我不会听你的劝告。]$ ~. U, V6 \1 w) y  F: q
        全身又来了力气,起马上路,下太阳西沉的时候,她来到了那座城市,马斯顿。
+ b# J- ]4 S/ ^) y2 A% ]. ~( s        这是她熟悉的城市,是的,她相当的确定。0 c- e+ }, m1 H7 {8 D! S
        这座城市的一半位于圣教国斐伯尔,而另一半归多米提乌斯帝国所有,地图上看去,城市正好是分成左右两半的圆环,连接两个半球的只有一座架在两侧山崖上的吊桥,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三十多年前,芙蕾亚正是从这个地方进入圣教国,现在她又回来了。
# z3 Q( h7 b' e0 o; ^2 u, J        恰好同样是孤身一人。
  y2 S2 p) {& }( p, X" J( L        外城看不到多少行人,路上的萧条一眼就能辨认。许多店铺关着门,一些则大门洞开,里面除了东倒西歪的垃圾,什么都看不到。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向前,她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酒馆,开门进去,里面有不少人,但看起来脸色都很难看。
% @; ?  u9 u4 G: W( y! [3 @        “呦,大人,什么马把您驮来了?!”一个人向她喊道,胸口破旧的纹章显示他是个当差的士兵。那人几乎是趴在桌子上,涨红的面孔活像一只猴屁股。盔甲东拼西凑,陈旧不堪,肩膀和身体明显不是来自一套,那还算不错,看看桌子边的另外几个,他们都没有完整的盔甲。
+ ]! Q5 l4 Q1 V! }  f        [不用理会。]芙蕾亚冷眼一扫,向酒保走过去。
& c/ A$ r1 g! @, }2 a% o4 t7 ~        “嗨,妞,别走!”那人喊道,他试图站起来,手一歪,整个人又摔回桌子上,顺带打翻了桌子上的酒。于是其他几个人也站了起来。% X% ?. m8 y8 f; b  i9 f3 l
        “站住,驴的杂种!”另一个士兵喊她,那话充满着不怀好意的侮辱。他们看出来了,她的身份,或许应该伪装一下再进来。停下,暗中握住了拳头,她只是不希望惹事。
8 l$ o: B0 F- k4 l) s, E2 W        “赔我们的酒。”士兵恶毒地要求道,“还有,刚来的,你要给我们检查,脱光!”& _* V. U/ k2 M$ R! g
        [这些人有意找茬。]她相当确定。眼角撇过酒馆,酒保装作没看到,其他人也差不多,没人为她说话。没错,她是半精灵,人类不会为她说话。对方是四个酒鬼,其中一个还爬不起来,另外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干掉他们,要快。]她退后半步,压住身体,右手抓住了腰间的匕首。
0 u6 \$ H$ X; {( e. k  B4 }        思维先一步行动,她可以冲上去,先用刀放倒第一个只有皮甲的白痴,然后转身一拳打中第二个的下巴,第三个人穿得最多,也最重,运气好的话,她干掉两个人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抽出剑。只要对着他的膝盖里踢一脚,再绕到身后,抓住脖子,一刀,她就能割断对方的喉咙。至于剩下那个爬不起来的……% t4 Y2 @$ M: V2 b! p0 Q. q# C
        她想她可以做到这些。
  P, S- Y) ~0 h0 `, H        “住手,以精灵王子的名义,我说,住手。”生硬的通用语,没有气势的口吻,几个人类士兵却乖乖地站到一边。精灵出现在他们身后。
8 q# U! b! v' ?6 O) u  u        精制的锁子甲一环扣着一环,每个金属小环似乎都光鲜地散发出光泽,带着纹章的外衫干净整洁,看不到一点污浊。腰上是一把蹭亮的双手大剑,芙蕾亚相信鞘里剑身同样亮得可以当镜子。和精灵的装束相比,人类简直就是一堆叫花子。3 ~* }* X" Y5 T8 h- X# G3 [3 M$ k
        “长官,这个女人要打我们,她,这个半精灵可能是你们要找的家伙。”士兵立正行礼,样子看起来还有几分摸样。毕恭毕敬的话语中,那人特别强调了“半精灵”,精灵不会喜欢这个词。$ ^" h4 m  P! Y  T
        精灵没有理会,领头的那位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9 l1 {6 \3 V* V        “小姐,请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来这里干什么?”
0 ]1 Z4 d. j) e( N        虽然用的是尊语,芙蕾亚听到的只有冰冷的傲慢。“芙蕾亚,佣兵,这里不欢迎我,所以我想到对面找点活计。”
+ L5 i( _6 g5 ^: D        精灵停了一小会儿,像是在思考她的话。“那很遗憾,小姐,边境已经封锁,谁也过不去。请回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进行检查,你或许是我们要找的人。”% g9 M; j5 y1 C: q. k; B% S
        精灵围了上来,三个都是女性。情况比之前的更糟,芙蕾亚不确定她能对付三个,即便可以,其他的呢?[幸好都是女人。]她抬抬手,表示同意。这时,精灵的长官注意到了她的弓。“你是翠绿长枪的那个鹰眼?”; n" z' \: ]: P
        带着一些惊讶,她后悔自己进入城镇的时候应该更慎重。一路的急切让她忽略了许多东西。精灵会知道多少呢?如果塞德都可以猜到弓的来历,为什么精灵不能。“是又如何?”她试探着问,心里开始筹划逃跑的路线。
9 o0 Q' G7 [* \9 o+ v        “很荣幸遇到你,鹰眼小姐。”那长官平和地说道,“精灵王子希望能见你一面,他就在东边的营地的等你。我们不用再检查你,不过很遗憾,我们依然不能让你通过国境。”& K, {% r. k3 a
        精灵走了,留下一份奇怪的邀请。酒馆里像炸开了锅,人们看她的眼神似乎那是另一个世界来的生物,醉鬼卫兵跑了,酒保客气的招呼,房钱都没要。林林总总,还有试图搭讪的人。- d6 X9 I3 Y& O# J9 \, E. z3 }
        她并没有感到一点温暖。
- t  }, O- k5 ]  A( M% X: b        抛开这些,她开始思索邀请背后的含义。精灵王子知道些什么,她肯定。七年前,追杀她和白列斯的精灵就是那王子——飞霞•阿•晨风。" g) t& u$ r: n
----------------------------------------------------------------------------------------------------------

! W4 }( U2 |% M4 ]+ L        苍白的月光遥远而寒冷,风无力地旋转在身边,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警告。对方是一团火,她还亲手将他点燃。[我错了吗?]无声的自问,芙蕾亚的视线留在那里,手中的弦再度张紧。
+ v9 S4 E3 d7 K; h) _        魔族在燃烧,无论是他的战刀,还是他那金色的瞳孔。身体已经开始颤抖,魔族的血脉之力让她感到恐惧,如同他身后带领着无数军队,他们一起举起武器,向他冲锋。
( \- v9 D# B( M2 V! n* k. p        ——『你骗了他。』( u5 C) y* H) \
        她不否认自己的谎言,不是什么精灵的密探,也没有刻意去勾引,她只是偶然遇到了魔族,偶然救下他,偶然和他生活在一起。一只丧气的狮子,哦,不,她不能希望予此,狮子必须活得像一只狮子,猎人不久就会到来,他们要在一起,只有一条路可走。7 j7 [8 n; f5 \9 ^; a, A1 T
        ——『他会杀了你。』
& e9 F' D  m6 s        是的,魔族现在气愤地发疯,他会挥出战刀杀过来,不顾一切。火焰会肆虐在树林,她微弱的风和暗淡的水根本无法阻挡火焰的残暴。然后她被火焰吞没,战刀添舐她的鲜血,火焰将它蒸发,她会成为一团焦黑的尸体,如同之前那些僵尸。
+ J& G) b! E7 `$ E        ——『他也不会接受你。』
* y- }- o" `% J+ c" v0 A$ S        白列斯来这里的目的,笑话,她早就知道。魔族跨越万里辗转就是为了杀几个精灵报复,这是纯粹的仇恨,简单并且深刻。混乱的记忆让他暂时忘却了仇恨,当火焰重新燃烧的之时,他会接纳一个半精灵?那么他的地位呢?他的家族呢?他的部下呢?如果某一天,他可以返回魔族王国呢?: j+ }& j+ z7 c8 i
        ——『你是个佣兵。』
$ \2 b' ]* w7 @( K: [        佣兵,即便隐居,她也是个佣兵。没有兄弟,没有朋友,没有家园,她随着佣兵团四处奔波,在大陆上寻找任何可以找到的报酬。她杀过许多人,一些是在战场,一些则是屠杀。她杀死过强壮的男人,也同样有孱弱的女人,更柔弱的孩童和婴儿。那些人面貌都已黯淡,只是手心的血残留着腥味。( J; `) W1 [, o3 i0 I2 W2 d# \4 J
        ——『异类,终究是孤独。』
, ?( z0 Q' ~! {- w! D2 V0 V        她是混血,不属于人类,也不是精灵。人们看着她,背后议论着她,没有任何一方,人类或者精灵向她伸出手。她现在居然幻想一个魔族……天真吗?或许丛林的生活让她忘却了过去的岁月?但是她又是如何降生,人类和精灵,她的父母如何走到一起?
! c% Q, h- w4 I3 L        风刮过面孔,带来冰凉的痛楚,她回过神,魔族依然站在面前。犹豫?蛰伏?她小心地瞄准,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
/ e7 y0 D$ T' M8 R1 X        弓在颤抖,如同是多年前她第一次踏上战场。她曾经面对有许多的敌人,这里仅有一个,她却在颤抖。[射击,射击!]心的声音在鼓动她。魔族的战甲包裹着身躯,除此之外毫无防护。她是鹰眼,想射哪里就是哪里,在魔族冲击之前,她有至少两次机会。( T' h: E) C6 A- `; }. @
        [不,我会杀了他!]弓抓不住距离,风找不到契机,魔族如靶子般站立,她瞄不准。
. J; p1 T! T4 N1 ]        魔族动了,在她犹豫的时刻。快得像豹,壮得似虎。匆忙地射击,箭飞出去,擦过魔族的脖子。[不,我不是!]她惊恐地看着那一箭,脑中一片空白。
6 A& ^# ~# z" u" Y) W6 N; ?8 P( X        魔族更近了,火焰的热风吹过她的身体。[箭,箭!]她手伸向背后,那里空荡无物。羽箭明明就插在眼前的地面。伸手去拿,箭翎在指间脱落,来不及拿起另一个,战刀与火焰已经逼近身前。+ Y% ^/ _) J. K, T
        [我输了。]失去反而让她从容,迎着火焰,那光刺得她无法看到最后的时刻。
4 \) S4 b: Y1 k9 q, s: ?& X        芙蕾亚被抱住,陌生的重量压下来。
6 k- V& h4 r; ^+ _% O7 e        “你骗我。”白列斯在她耳边低语。8 r& s- h# t; Y) k+ b. y4 ?
        无力辩解,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视野里那带着金色瞳孔的面孔。他很近,每次喘息都舔过她的面孔。浓密的毛发,皮肤上的细纹,犄角上一道一道的螺旋。恐惧忽然窜上心,逼得她想找个地方后退。
: O, n# b! |+ {' [5 p* A  Q, o        无法后退,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正躺在草地上。
* a/ R$ ?0 V5 O- ^        “你根本不想打,拉弓无力,也没准头。”白列斯说道,“我已经当了两回傻瓜,不会有第三次,告诉我,甜心,精灵离我们还有多远。”
3 |% B$ V! }6 q8 K( r        她点点头。“五天,三天,也许更短。我尽力掩盖了你的火焰,但不够。他们比我更亲近那片森林,风告诉我,他们已经行动,迟早会找过来的。”
5 M# |4 L. y) y8 P/ u3 E        “可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为什么他们不找来?”: K4 f5 ]  e; y! D8 _
        “傻瓜,因为你在我的树林!而且,他们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比如收拾你种下的亡灵。”) ]  E1 N. f  ]4 R+ U6 ]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精灵的探子。”. r: P7 W! }( h
        “大傻瓜,你们魔族会信任一个提夫林吗?”她放下弓,双手搭在魔族的肩膀,试图将他推来。“让开,让我起来!”
2 @! y4 c7 [. o0 R. w+ E        推不动,魔族沉得难以置信。那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让她觉得那视线异常的恐怖。突然,魔族把她的双手抓住,推向头顶。
  I7 m; m8 q, M$ M3 {0 L* M        “喂,你!”惊讶与慌张,她试图挣脱,手却像箍上了一个铁链。
& P$ e5 g- G, \, Z5 T9 A& K        “死妖精,你穿着树叶真勾魂!”藤蔓织造的临时外衣被白列斯另一手撕开,她扭动着身体试图躲开,又被魔族压住。整个胸口很快完全暴露在魔族面前,对方的胯下一个突出的东西顶着她,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 W1 V: _& k( P* F2 l2 N5 ~; j
        “色鬼!现在可不是时候!”  g  x. ^: Z& A: k9 R7 ]3 p) K4 z
        警告毫无用处,似乎还让魔族更兴奋。裤子掉下,魔族那活挺立在档下,又壮又长。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开始发热,潮湿正在腿间回转,事情看起来无可避免。0 `" _1 E# E$ N, K% e3 {
        无可奈何,她对着魔族的面孔吐了口口水,然后分开腿钩住他的腰。“傻瓜,那就快点!”9 O7 l! l0 O# k( i8 {
        魔族立刻亲下去,舌头嚣张地撬开嘴唇,在她的口里乱窜。他进入她的身体,又涨又热。没等她缓过神,那东西就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痛得要命。嘴喊不出来,呼吸都困难,她只好挺直腰,收紧腿,尽量迎合那该死的玩意。" l" z' x( i$ j
        无法计算那进出到底有多少次,她只记得白列斯兴奋地颤抖,一股灼热喷出,滚烫地流进她的身体。疯狂终止,魔族没有出来,抱着她,抚摸她的后背。6 w+ t, ]) d% r: t% P$ x
        “满意了吗?”她汗水淋漓,下身又痛又酸。很久没有这么做过,感觉熟悉又遥远。过去的二十年,她只与森林相伴。
( b6 m0 U/ z2 d* t6 V* ], p* n6 N0 ?! Q        魔族的回答简单明了。“我要你。”
, Z) C7 s( Y. E% k* u7 c        “休想!”同样简洁的回答。
2 l' D& ~" ^3 z' f& K9 q9 \4 j        “那我就绑你走,用绳子,用锁链,用笼子,用契约,用我一切能用的。你就是我的。”
( j! t7 A9 w( U3 l. Q' A        “傻瓜!魔族,你的荣耀和骄傲呢?”3 V: |. ^$ R7 R" ^( A
        白列斯将她抱得更紧。“去它的狗屁,那些东西和你比一文不值。魔族不会欺骗自己的心。我要你,就这么简单。”
% G2 K- t. P5 ]; L        “不可能,你疯了。”5 C) g5 p0 c) V. p% |) q! ]' f" }( D
        白列斯哈哈一笑。“我疯过一次,就来了这里。再疯一次又如何!我是齐齐斯坦•米纳家族的族长,安德鲁•加西尼亚公爵,我要怎么样就怎样,他们没有资格反对。”! f7 ?6 y/ r, J, S( q# e1 \
        芙蕾亚推开他,眼对着眼。“你用什么保证你的话,你的地位?你的金币?还是你的命?”) [! N5 R/ A! g, S2 X" O
        白列斯摘下手中的戒指,那是一枚粗大的金戒指,戒指粗犷而简单,唯一的装饰是上面雕刻的一只雄狮。明明只是简单的轮廓,但是看久了,那狮子就似乎动起来,在戒指上奔跑跳跃。手指的皮肤传来轻微的刺痛,那戒指在她手中。“拥有这枚戒指的人,就可以成为齐齐斯坦•米纳家族的统帅。我的半精灵公爵,我在此向您效忠。”
+ }' M0 h+ S" [: T/ w* J        魔族一字一句地说着,严肃而认真。她瞪着他好一会儿,张开嘴,在魔族的胳膊上用力咬下去。那一下咬得很深,胳膊出血,嘴里都是腥臊的味道。魔族想甩开她,又尽力忍耐,没有动手。松口,她看了看留下的清晰的牙印,取下戒指,塞回魔族的手里。
* A8 ~( S+ ^8 J: @+ A0 Q' {1 _, `7 G        “我们扯平了,戒指还给你。那些屁话留着以后放,现在给我起来,赶快收拾东西。我们立刻走,一刻都不能耽误!”她冷酷地下达命令,心怦怦直跳。- E% H2 Z4 L& N0 z( Q! u
        ——『这是你期待的结局。』2 a: T; p- E# [0 k! F
        她不否认,从救起魔族的那一刻,她就期盼一个结束,孤独的结束。; H9 u- j% Q, z/ A$ X2 Z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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