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ck7543

红袍法师 [复制链接]

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7:03:34 |显示全部楼层
185破解

    “不要那么紧张,外面那个石柱门扉设计本来就有着重大缺陷,毕竟那些人体改造术对奇械师而言只是个工具,既然众神能够仿造,那么我想那扇门扉的存在也就没有了价值。”注意到潘尼的紧张,迪尔普尔笑了笑:“我只是想请你配合我做一个研究,看看能不能破解这种神力的仿造。”

    “破解?”潘尼神色微动。

    暗自却想如果迪尔普尔如果想要他把这只手切下来他该如何应付。

    不过听起来迪尔普尔并没有那样做的打算。

    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我必须想办法应付神力可能造成的侵袭,要知道,神明可以制造这一条手臂,就能够仿制上千百条,如果一个力量和我差不多的人拥有这样一根手指,试图强行闯入这里,我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抗拒的。”迪尔普尔看着潘德瑞姆:“这里的禁魔结界一部分力量来源于它,我在这里也发挥不出全部的力量。”

    “所以务必请你配合我一下。”迪尔普尔说道:“呃……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足够的道德感,要知道,如果让这个家伙真的重见天日,对这个世界而言是毁灭性的。”

    潘尼挑了挑眉毛,他确实不希望这个世界毁灭。

    任何一个不是疯子的人大概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确实会对你身体里的神力构造造成一定的损害,但我会补偿你的,请相信你会得到足够的补偿。”这具干尸看起来通情达理,见潘尼没有立刻回答,马上补充:“你要知道,神并不是什么值得全心信奉的存在,身体之中残余下神力,对你而言并非好事,我可以让你的力量更加纯粹一些。”

    “你需要我怎么做呢?”潘尼试着询问。

    他已经有了选择,为了世界和平的大道理就不需多说了,更直观的感觉是他能够确信,只要自己否定了对方的建议,这个老干尸会立即采用强迫的手段。

    迪尔普尔把‘守墓’放到了自己的方法论之中,作为一个施法者的思维与力量的核心,一旦某个理念进入了方法论,那就决定了这个人必将全心地实践这一条理念,而力量越强的施法者,方法论越稳固,行事理念也就越坚定。

    所以如果某个人的行为触及了一个高等法师的方法论,那么这个人最好祈祷。

    因为他在日后的生涯中,恐怕难以逃离这名法师的虎视。

    因此潘尼不愿意触怒这个古代干尸。

    尽管他看起来很理智。

    “这并不难。”似乎很满意于潘尼的识趣,古代干尸掏出一个水晶球,他松开干枯的指爪,水晶球就飘到了潘尼身前,悬停在半空中:“用你的右手去碰他一下,然后那根石柱就会封闭对这种力量性质的认证,当然,他确实会为你造成一些损伤,不过我还有一个东西……”

    他掏出来一根链子:“把它绑在上臂,这样就能够阻止他对你的手臂造成更深的损伤。”

    见对方想得周到,潘尼就把这根银链套在了右手上臂,感觉到一股力量似乎禁锢了手臂的‘感觉’,他皱了皱眉,还要将手放上去,却又被*尸阻止了:“唔,我还没有给你好处。”

    “哦?”潘尼挑了挑眉毛,却没想到这个干尸慷慨到了这种程度。

    “提取完样本之后,你的精神会进入一种虚弱的状态。”迪尔普尔解释说:“到了那个时候,我再给你补偿,很可能造成失败,我不希望你因此埋怨我。”

    “……你真是个好人。”潘尼木愣了一阵,才说道。

    “我只是喜欢公正。”

    “我能得到什么呢?”既然知道了会有好处,潘尼也就很直白地说了。

    这个世界不比以前,很多时候谦逊和委婉会让人得到无可挽回的损失。

    “唔,你头顶的花纹。”迪尔普尔指了指潘尼的脑袋:“要知道,你现在头顶的这一个,是严重缩水的版本。”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顶,一道闪光过后,几行金色的符文就出现在了他不剩几根毛的头顶:“看,我这个才是完整的。”

    潘尼眼皮跳了跳:“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迪尔普尔用肯定地口吻说道:“他虽然能够增强某些法术的力量,但是却封住了更多的法术种子,完整的符文可没有这种禁锢。”

    “仅仅是多使用几个法术?”潘尼觉得虽然有用,但是用处却不太大。

    至少他在日常应用之中,没有感觉到丢了那几类法术就不能活。

    “当然不止于此。”迪尔普尔用否定的语气说道:“它蕴藏的力量可比你想象的强多了,只要它的力量充足,每天可以让你获得更多的法术,你这个版本的刺青有这样的效果吗?据我观察到的,你们都是用增加刺青数量来达到相同的效果,不过我认为那样实在是太影响美观了,难道你喜欢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漆黑的纹路?”

    潘尼表情古怪地摇了摇脑袋。

    全身刺青,确实是很挑战他的审美观。

    “所以你就不要犹豫了,另外,最重要的功能,是圆环法阵。”

    “圆环法阵?”潘尼挑了挑眉毛。

    “如果和那些缩水的刺青一起引导圆环法术,只要你的施法能力不是低得过分……就能取得主导地位。”迪尔普尔笑了笑:“无论主持法术的人是谁。”

    潘尼神色动了动。

    不得不说,这个功能意义实在不大,但他已经被说动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好处不要白不要。

    于是他很果断地接受了,短暂地准备之后,迪尔普尔干枯的手指接触到了他的额头。

    顿时,一股异样的力量进入了他的真名,短暂地分析之后,他迅速开始了筛选与汲取,顿时,以往与源海断开的一些通路打开了,更多的陌生奥术力出现在他的感觉之中,他的思维飞速跃动,知道原有的封闭已经被掀开,他拥有了更多可以使用的法术。

    变化,幻术与预言。

    这些以往因为种种限制而被潘尼放弃的法术类别,现在又回到了他的真名之前,而现在,这些法术对他而言不再具有难度了。

    虽然潘尼认为这些法术他很难用上——因为他没有用这些法术的习惯,不过真名中多一类法术种子,总是有些用处的。

    只是突然多出来的法术力量让他的真名感受到了一阵紧缩,要知道很少有法师能够全法术精通,因为真名的容量并不是很大,通常而言,只有少数得到密斯特拉眷顾的施法者,才能在全法术精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只能选择一样。

    这样的念头出现在潘尼的心头,他皱了皱眉,真名中的思维力量开始运转,他放任自己的法术基础自发进行选择。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感知到一股新的法术力量,他暗自皱了皱眉。

    真名放弃了预言术和幻术。

    似乎潘尼对于这类的法术并不感冒,不过那些种类繁多的变化术也让他暗暗有些头疼。

    这可不是一个小门类。

    他睁开眼睛,无论如何,力量总归有所增长,然后他就感觉到了头顶的异样,面部表情不自主地扭曲起来。

    “唔,感觉怎么样?”迪尔普尔有兴趣地注视着潘尼。

    “不怎么样。”潘尼有点儿无语地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新长出来的,头发,当然还有眉毛和几根胡茬。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异样的久违。

    “唔,你不满意?”迪尔普尔语气停滞了一下:“还是你的审美观比较古怪?”

    “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吧。”潘尼摊摊手,表情有点无奈:“要知道,我们的群体都是那个样子。”

    “哦哦,没关系,这个完全版本并没有彻底干涉掉那个‘功能’。”迪尔普尔说道:“试着控制一下。”

    “控制一下?”潘尼皱了皱眉,闭上眼睛感知一阵,长出的头发眉毛胡子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回去,变成一片光秃秃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睁开眼睛,摸了摸头,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得到其他红袍法师的质疑了。

    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变得稍稍轻松了一些。

    “那么我们开始吧。”迪尔普尔没忘记他们的约定,潘尼点了点头,开始进行这个实验。

    并没有想象中的负面感觉,只是感到那根手臂里面某些东西被抽走了,见迪尔普尔收回水晶球,潘尼解下那根链子,活动了一下右手,并没有感到非常不适。

    只是其中确实少了一些东西,让他有些别扭。

    “帝国的改造技术,还是让它随着帝国埋葬好了。”迪尔普尔叹了口气:“唔,不过你放心好了,你的损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巨大,只不过发生了些变化,过几个月之后,它依然可以使用,只是力量弱一些罢了。”

    “这倒是无所谓。”潘尼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得失相比较起来,还是可以接受的。

    忽然地面一阵剧烈地颤抖,尖塔放出刺耳的锐鸣声,潘尼连忙捂上耳朵,同时感到地面似乎有一种随时可能崩溃的感觉。

    “噢该死”自从见面以来,老干尸的脸上首次呈现了恼怒的神态:“要打架难道不能出去打吗?竟然连封印都能弄成这个样子,见鬼,他们用上了什么层次的力量?”

    “这里的法术不是被禁制了吗?”。潘尼从地上爬了起来,仍然有些头昏眼花的感觉,刚才那次震动让他摔得不轻:“外面发生了什么?”

    “禁制?哦,确实是禁制,不过如果力量足够强大,受到的限制也会相对小一些,看来外面十分热闹。”老干尸情绪看来十分激动,干刻着亮开了一片晶幕。

    整座遗迹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潘尼的目光落到晶幕之上,看到其中的景象,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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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7:04:31 |显示全部楼层
186陷阱

    这个年轻的法师的步伐从容不迫,踏着一个固定的频率,独有韵味。

    他的神态一样的从容,嘴边还挂着一丝看起来有点神秘的笑容,漫步于迷宫的甬道之间,脚步错落之间,一个个闪烁的符文陷阱光芒渐转黯淡。

    如果有所防范,这些陷阱确实无法威胁到他,尽管他确实感到力量受到了限制,但是他的意识仍然敏锐。

    毕竟这些陷阱太古老了。

    甬道前前方拐角处透出几丝灯光,他缓步走进巨大的广场,面对一大群表情惊愕的人,他的笑容越发地灿烂。

    这座大厅就是两位首席的部下们实验之所,场景光怪陆离,甚至有一个巨大的试验床,在几十条铁链的牵引下浮在空中,上面露出几截龙骨,而大厅四周,则还保持着古帝国遗迹的原貌,布满了雕塑的卫兵,浑身衣甲整齐,面容肃穆,眉眼清晰可见。

    不过年轻的法师还没来得及观赏完大厅的风景,就听到了并不悦耳的呵斥声。

    “站住你是谁?入侵者杀了他”一个穿着黑袍,在一只新生的白龙旁站立的人言辞疾厉地一连串吐出四句话,很快判定了这个莽撞年轻法师的死刑。

    周围的黑袍人和卫兵们很干脆地执行了这个人的命令,他们或是开始抽出魔杖,或是开始吟唱咒语,或是抽出刀枪向这个不速之客发动了攻击。

    这种隐秘的地点,胆敢擅自闯入的人当然必死无疑。

    不过闯入者似乎没有这样的觉悟,他面对这样一群喊打喊杀的家伙,仍然面带微笑:“唔,这真是一群好客的家伙啊,只是你们的热情过分了一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点磷火状的绿光在那片指甲上燃起,仿佛焚烧一般冒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在一片目瞪口呆中,那一只手上的血肉仿佛蜡烛般融化,仅仅留下一截暗淡的白骨。

    而与此同时,一股阴暗的气息从他身上释放出来,他的脸渐渐开始变形,俊朗的五官开始扭曲,皮肉皆尽干涸,仿佛一个活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干尸。

    经受这样变化的不只他一个,在他身体变化的同时,所有大厅内的人都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了喉咙,他们眼珠子纷纷吐了出来,整个身体飘上了半空,下肢奋力地蹬踏着,而一股腐臭的气息伴着噼啪的脆响从他们皮肉之间飘了出来,如一条清晰的线,飘到入侵者的手掌上,在那里凝聚成一个圆球。

    当最后一声惨叫有气无力地熄灭,年轻法师身上的骨肉完全消尽,大厅内所有人都变成了干枯的骨架,皮肉如同晒干的橘皮一般紧紧贴在骨头上,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面上。

    “现在安静多了。”空灵的声音从唯一一句站着的骷髅身上飘了出来。

    磷光在他的眼眶里一闪一闪,这只巫妖晃了晃手掌上散发着腐败气味的光球,一具一具已经倒下的尸体再次站了起来,含混的咆哮声从他们喉间冒出来,如同坟场中的活尸。

    “真是扫兴啊。”不满意的口吻自另一头缓缓飘到了巫妖这一边,三个身影出现在大厅的另一头,两袭纯色的红袍在黯淡火光照耀下有点耀眼,唯一穿黑袍的人把脸藏在兜帽下面,看不清什么表情,而两位红袍首席先生,看着大厅另一头的行尸,脸上的表情都很是扫兴:“从来没有客人会把殷勤待客的主人变成活尸,萨扎斯坦大人,您的行为实在是过于野蛮了。”

    “唔?”这只巫妖眼中的火焰一跳一跳,似乎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奈维隆,你的仆人就是用这种方式款待客人?”

    一具活尸挥了挥手中的魔杖,就在片刻之前,他还用四个短句判断了‘客人’的死刑:“我是否应该认为你对部下的教育方式有些问题?”

    “不不不,面对闯入的陌生人,我的任何仆人都会打碎他们的脑袋,这一点他没有做错。”奈维隆皮笑肉不笑地摊摊手:“其实是您的疏漏,萨扎斯坦大人,为什么您不通告我们您将要到来,以至于我们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欢迎你,唔,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您要看一看这里,事先通知我们一下,难道我们这些老朋友还会阻拦么?”

    “通知?唔,你真虚伪,奈维隆……”苍老的笑声从巫妖的身上缓缓扩散开来,他的两团磷火不断地跳跃着:“其实你早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吧?少字哦,我早该知道的,除了你之外,大概不会有人无聊到把这条消息通过审判庭的嘴巴一遍一遍地泄露给我,这么说,你是故意把我引过来的?唔,说说看,你准备了什么东西招待我?……龙巫妖?”

    他的眼眶转向两位首席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代我向萨马斯特大人问好。”

    “非常感谢您的心意。”这个黑衣人微微欠身:“请放心,萨扎斯坦先生,我们来到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情,萨马斯特先生并没有插手的意愿,我也是一样。”

    “好吧,我的老朋友们果然还是明智的。”一根粗糙的手杖出现在巫妖的手中,他用杖头顿了顿地面:“不过我的老伙计们的做法实在是让我失望,太让我失望了,奈维隆,劳佐瑞尔。”

    他连声叹息着。

    劳佐瑞尔英俊的脸因为这样的嘲讽而变得有些扭曲:“首席大人,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当然,这仅仅是我们提供给你的一个选择,其实我更希望,作为后辈,和伟大的萨扎斯坦大人切磋一下奥术。”

    “切磋奥术,我更希望是在学术研讨会上,否则我并不对你们的奥术水准抱有乐观想法,现在在我没有那种想法之前,让开。”巫妖向前行走了几步,白骨的足踝在硬质地面上磕碰出咔咔的声响。

    “让开?这真是一个轻佻的命令。”奈维隆的表情转为阴沉,一股阴鹜分明自他的鹰钩鼻子下面透了出来:“你还没有感受到这是一个圈套?亲爱的萨扎斯坦大人?”

    “你知道我一向对这些无聊而低俗的内容不感兴趣,我会来这里,只是因为这儿有我想要的东西。”巫妖身旁裂开一道次元裂缝,他伸手在其中一探,掏出一个东西。

    当这块东西散发着黄金色的光辉出现在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眼前之时,他们的表情都出现了变化,变得有些困惑,不过下一刻,地宫的震动告诉他们,这个东西绝不一般。

    它像是一根管子,由金黄色的水晶雕琢而成,形制精巧,而管子的内部,却透出繁复的光亮,内部结构仿佛极为复杂。

    “古代皇族的钥匙?”漆黑的次元域内,当萨扎斯坦掏出这个东西之时,老干尸迪尔普尔脸上露出了近似崩溃的表情:“这东西居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也能够进入这里?”潘尼有些好奇。

    对于萨扎斯坦的伪装,他倒是出奇地没有过多惊讶感,这些首席在彼此的斗争当中神出鬼没大概也是常事,只是见他拿出了让迪尔普尔也感到惊讶的东西,心里才有了好奇。

    “不不不,我设置的门锁已经禁止识别这种东西了,不过一旦让他接触到迷宫之后的主陵寝,那里是皇族设下的结界,连我都不敢干涉;这里立刻就会暴露在他们的眼前。”迪尔普尔的表情又无奈又无力:“见鬼,这副骨头架子的力量和我们那个年代最强大的那几个学者相差无几,如果被他发现这里,我拿什么阻止他?”

    “冷静,会有办法的。”冷汗一下子从潘尼额角上落了下来。

    “办法?”老干尸眼珠子疯转:“唔,能够进入这所陵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或者我们可以加把劲,把这个次元域和外部陵墓彻底分割开来。”

    “这可行吗?”。潘尼挑了挑眉毛。

    “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后辈。”老干尸换了一种极为严肃的目光看着潘尼:“我要你帮我一把,趁着他们打得热闹的时候,直接绕道陵寝深处,把那里毁掉。”

    潘尼的眉心跳了几下,觉得这个任务似乎有些勉强。

    “这并不困难,其实我以前就能做到,只是一直下不了狠心罢了。”迪尔普尔微微沉默了一阵,忽然叹了口气:“我始终不能狠心将自己永远地放逐在这片虚空之中。”

    潘尼肃然起敬。

    他已经明白了按照迪尔普尔所说的话做之后,这个老干尸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了,废话少说。”迪尔普尔说着,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小盒子出现的一刹那,潘尼灵魂深处感觉到一阵悸动:“这个是炸弹,你只需要把它从陵墓门口丢进去,我一个念头,就能让它把那里炸成粉碎,永远不可能存留在多元宇宙之中。”

    潘尼接过了炸弹,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东西的力量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当然,它是用那个家伙的一部分制造出来的。”迪尔普尔淡然地指了指尖塔上的黑洞:“当年帝国根据这个东西,可是创造出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潘尼打了个冷战。

    “好了,别害怕,如果那些奥术师挡你的路,我还有两件宝贝可以治疗他们,首先是这个。”迪尔普尔掏出一个戒指:“这个隐形戒指可以帮你瞒过那些低层法师的感知。”

    潘尼点了点头,接过了戒指。

    “还有一件东西,可以帮你对付那几个力量突破结界限制的家伙,万一那几个人发现了你,啧……”迪尔普尔说到这句的时候,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头疼。

    “对付传奇法师?”潘尼有点惊讶。

    虽然他相信迪尔普尔自己拥有对付传奇法师的力量,但是让自己这个不过接触到第五环的中层法师就能对付得了那些强大的施法者,总是有些不可思议。

    “仅仅能对付那几个而已。”迪尔普尔指了指奈维隆和劳佐瑞尔:“那个骷髅我对付不了,相信你也对付不了,不过他应该不会有功夫管你的事,其他几个,我这有一件东西,只要你拿在手里,就能够捏死蚂蚁一样杀死他们。”

    潘尼心脏跳了两下,看着迪尔普尔的脸,越发觉得在听神话。

    “不用感到惊奇。”迪尔普尔笑着掏出一根短杖递给潘尼,潘尼拿在手中看了看,更察觉不到其中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恐怖力量。

    “这东西挥一挥,就能杀死一个传奇法师?”潘尼晃了晃这根法杖,满心的不可思议。

    “他们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密谋了十年。”迪尔普尔冷笑一声:“他们大概不知道,他们施展的每一个法术都落在了我的眼睛里,所有驱遣法术的力量与法规,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制作出这根法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潘尼闭上了嘴,郑而重之地把这根短杖收回了魔法袋。

    同时再次深刻地明白了,方法论的保密对于一个法师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唔,启动它的咒语是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用这个名字称呼它,我不介意这样,不过我提醒你,这根法杖能对付的,只有外面除了那个巫妖之外的其他四个传奇法师,你要记住这一点。”迪尔普尔叮嘱道:“我只收集到了那四个家伙的方法论。”

    “四个?”潘尼注视着晶幕,皱了皱眉:“先生,好像只有三个……”

    他有些奇怪,很显然,迪尔普尔这几年里通过偷窥等手段,破解了这几个经常出入遗迹的传奇法师的方法论,但是他看到,在于萨扎斯坦对峙的传奇法师,似乎只有三个。

    一只龙巫妖,两个红袍首席。

    但是迪尔普尔却说是四个。

    “这是什么东西?”看到死灵首席手中的黄金管子能够引起遗迹的震动,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心中同时惊讶。

    很快,他们身后甬道口中传出的强光让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深层遗迹的钥匙”

    劳佐瑞尔失声说了出来:“我们一直在找它,它居然在你的手里”

    奈维隆表情遽变阴森。

    相比相对宽松的外层,遗迹的内层一直对他们紧闭着大门。

    内部繁复的陷阱与诡奇的力量让他们伤透了脑筋,得到的一些信息告诉他们,有一把钥匙可以帮助他们进入其中。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因为从遗迹外层得到的好处已经让他们对遗迹深层埋藏的东西充满了垂涎。

    只是想象不到,这件东西居然出现在死灵首席的手中。

    “看来我的小朋友十分惊讶。”萨扎斯坦饶有兴趣地看着劳佐瑞尔的表情:“那么是否可以让开道路?”

    “当然不可能”劳佐瑞尔看着那根管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们怎么能够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还没等奈维隆做出相应,他抬起手,奥术力量汇聚在他的手杖上,顿时聚成几扇巨大的精神栅栏,团团将萨扎斯坦困在正中央,渐渐收紧。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劳佐瑞尔囚笼?”萨扎斯坦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这几扇栅栏就消散于无形:“很可惜,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对付不了我这身骨头。”

    劳佐瑞尔的俊脸上顿时写满了气恼与愤怒。

    尽管这个法术并非什么高端奥法,但却是他的得意招数,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就这样被萨扎斯坦破坏掉了。

    那样轻松的姿态,好像伸手扇飞一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小飞虫。

    这无疑让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我没有时间陪你们浪费。”萨扎斯坦挥了挥手中的钥匙:“帝国的卫兵,驱散他们。”

    这种音调古怪的洛绍恩语来自古老帝国的中心地带,当清淡的话语声在大厅中回荡,大厅四周的石像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被那股黄金色的光芒唤醒,他们石头制的脸上冒出两道金光,悠远而刺耳的咆哮从大厅四面八方响起,这些陵寝卫士和巫妖唤起的亡灵一起,杀向萨扎斯坦对面的两位首席。

    尽管是传奇法师,但是在这片地域受到的限制依然强大,这种情况下,失去了挥挥手湮灭千军万马的力量,这样一大群东西,足够他们应付很长一段时间。

    龙巫妖发出一声有些嘶哑的笑,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大厅的另一侧。

    如他所言,他就是一个看戏的。

    奈维隆张开嘴,强大的呵斥穿透时空,几扇次元门在他身旁出现,大量魔物潮水一般涌了出来,与古帝国的岩石卫兵还有亡灵生物纠缠到了一块,与此同时,劳佐瑞尔眼中绽放出紫色的光,挥舞着手杖指向大厅天空的实验台:

    “醒来,森海尔德拉醒来击倒我们的敌人”

    浮空的实验台开始剧烈地颤动,仿佛被某种力量所惊动,上面发出一响嘶哑而充满压迫感的龙吟,清脆的金属碎裂声中,一双巨大的骨翼在石台上伸展开来,幽灵的气息包裹下,那条长达四十尺的巨大骨龙盘旋着飞了下来,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响直入灵魂的怒吼声,直直地挡在了巫妖之前。

    “真是难得,居然是古龙级别的幽灵龙。”萨扎斯坦上下端详着这条巨大的亡灵龙,发出衷心的赞叹。

    一旁的龙巫妖看着这具幽灵龙,暗暗地点了点头,这具龙尸已经死亡太久,灵魂早已经蒙昧不堪,无法完成龙巫妖的转化,不过上好的灵质却让它能够成为一条不错的幽灵龙。

    虽然曾经为龙,不过现在为龙巫教效力的他已经失去了一些作为龙类的自觉,虽然‘同类’的尸体正在被玷污,但是在他眼里看来,也只是一个实验的样本。

    心中并无过多的不适。

    “碾碎这具骨架”劳佐瑞尔高声喊出了命令,幽灵龙长吟一声,高高抬起了前躯,在它高大的身躯之前,巫妖渺小得如同一只老鼠。

    “很不错的力量,但是你们漏过了一个问题。”萨扎斯坦嘿嘿地干笑起来,他的手对着幽灵龙的头部一指:“我研究了整整二百年的亡灵法术。”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劳佐瑞尔的表情立刻大变

    嗷——

    尖锐的龙吟声中,幽灵龙巨大的身躯调转过来,面向了奈维隆和劳佐瑞尔。

    “把这些挡路的东西赶走。”巫妖淡淡地说道。

    幽灵龙庞大的身躯发动了冲击,正在这时,又一道身影出现在甬道口,一串咒语之后,一个巨大的火球从这个人的手指上飞了出来,轰然的巨响伴随着刺眼的光,一瞬间填满了半边大厅,光芒微微散尽的时候,巨大的幽灵龙已经消失,只剩下几根冒烟的焦黑骨头零散地从天上落到地上,碰出一串串清脆的咔哒声。

    “哈,阿兹纳述尔,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么容易就死了。”萨扎斯坦注视着新出现在甬道口的红袍法师,下巴上下合了合,语气有一点惊讶。

    “你没有死,我的生命当然也没那么容易终结,尊敬的萨扎斯坦大人。”新出现的红袍法师恭敬地欠了欠身:“我可等待了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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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7:06:21 |显示全部楼层
187爆破

    “为了今天,我们可是等待了十年了,首席大人,我躲在这里,也是不想看到你继续坐在议会的首席。”这位前塑能系首席轻轻掸了掸袖子上的骨灰,大部分龙骨在这一个火球一击下变成了黑屑,钻研塑能学派的法师大多数都是专业的破坏狂,作为曾经的首席,这个人的破坏力可想而知。

    能够将一条巨大的幽灵龙瞬间变成粉末,那个火球也不是普通的火球。

    至少,在这个魔法能力受限的地域,这种力量的法术已经相当恐怖了。

    “你不知道在你下首一坐就是一百多年的心理感受。”他笑了笑。

    “哦,看起来有点儿麻烦。”萨扎斯坦掂了掂手上的发张,下巴一榻,又很快收了回去:“也仅仅是有点麻烦而已。”

    他举起了手杖,阴惨惨的幽灵咆哮声从手杖尖端的宝石上渗透四射,撞上四面的墙壁,又反弹回来,直透灵魂的音波反复震荡,那些被束缚在实验台上或死或活的生物齐声发出尖锐的嘶鸣声,纷纷活动了起来。

    奈维隆、劳佐瑞尔、阿兹纳述尔各自掏出了法杖,开始施展法术。

    “萨扎斯坦大人,你不觉得单独和我们三个人对抗是一种不智的行为吗?”。劳佐瑞尔眯了眯眼睛,开始巧舌如簧地消磨老巫妖的斗志:“我真是不知道贪婪会让一个智者堕落到这种地步,实话说,我真希望你能转身离开。”

    “我也不想来这里踩你们这个粗劣的陷阱,只是那里面有一个东西。”老巫妖嘶哑地笑了起来:“我必须毁掉它。”

    “是么?首席大人,我们越来越感兴趣了。”奈维隆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杖

    很快,这片大厅的地面就动荡了起来,那只龙巫妖微微皱了皱眉,消失在大厅之中。

    这里太危险了。

    在旁观看几个红袍法师的战争,也是需要冒点风险的,而且没有好处。

    身后的地面震动告诉潘尼后面热闹到了什么程度,这催促他尽快地找到陵墓入口,在隐形戒指的帮助下,他很轻易地绕开了看守的人,那陵墓的门扉之内闪烁着金光,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法师皱了皱眉,刚刚要把那颗炸弹丢进去,就听到来自异次元的提醒:

    “小心,有人来了。”

    潘尼一惊,悄悄地启动了帕特亚克之枢,能够让迪尔普尔如此郑重,来的人大概不是隐形戒指就能够应付得了的。

    他闪在一旁,看到那只龙巫妖在陵墓前掀开了兜帽,那张干枯的脸上露出充满讽刺意义的笑容:“一群傻瓜蛋,真的以为萨马斯特大人会对几条龙骨架子感兴趣,他们大概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埋了什么。”

    他掏出一个卷轴,开始吟唱。

    “快,干掉他。”迪尔普尔催促:“他在唤醒这座坟墓里的灵魂,不能让他得逞,用那根法杖。”

    潘尼点了点头,果断地掏出那根法杖,轻声地吟唱一声‘迪尔普尔’,一股无形的力场从法杖尖端的宝石渐渐向外扩散,到了龙巫妖身侧,它吟唱的声音好像被一把卡住了喉咙,马上变成了惊恐交加的尖啸——周围的法术力量疯狂地抽离他的身体而去,它渐渐失去了力量。

    “毁了他”

    血红色的光芒从法师瞳孔深处闪烁起来,他一招手,惨蓝色的魔焰就包裹住了龙巫妖苍白的身躯,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中,这只巫妖的尖啸由实质转入灵魂,渐渐消散。

    “卑劣的鼠辈,居然敢阻挡萨马斯特大人的计划,我记住你了,我会来找你的”

    这一声诅咒进入了潘尼的灵魂,让他皱眉不已。

    这些巨大的龙骨头架子可是有命匣的。

    而且拜龙教的首脑萨马斯特也不是好应付的角色。

    但是他也并不因此而感到多么恐惧,因为在隐形戒指和帕特亚克之枢的保护之下,龙巫妖能够记住的,也只有苍蓝色的魔焰而已。

    他倒是对那张掉在地上的卷轴更感兴趣,当迪尔普尔看到卷轴的内容,似乎陷入了沉默。

    这张卷轴上的咒语潘尼无法仔细辨识,只是大概地知道,卷轴的作用在召唤某种东西,而正中心绘制的图案,一瞬间让他想起来次元域里那枚黑洞。

    “看来还有不少人对这个东西怀着非分之想。”迪尔普尔叹息道。

    “非分之想?”潘尼愣了一阵,他难以想象,居然有人会企图寻找这种可以灭世的恐怖存在。

    “这并不值得奇怪,当初穆兰圣者在众神协助下攻入帝国中心地带时就有许多白痴贵族提议用这玩意和敌人同归于尽,唔,幸亏当时我们阻止了他们。”迪尔普尔语气中满是黑色幽默:“你知道,即使现在,费伦各地想要重新把这些东西挖出来的家伙还是不少的,五十多年前就有个拥有伊玛斯卡皇族血液的家伙摸到了这里,幸亏我把他封死在这层陵墓里面,否则事情会更热闹。”

    潘尼无语,掏出那块炸弹:“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把它丢进门里面去,然后立刻用传送术离开。”迪尔普尔说。

    法师点点头就要遵照迪尔普尔的话行事,这事又被叫住了:“等等,这里毁掉之后,我就永远地封闭在这片虚空里面了,有些话还要告诉你。”

    潘尼挑了挑眉毛,示意洗耳恭听,他知道现在迪尔普尔还能够看到他,所以也就没有多费口舌。

    “现在连伊玛斯卡之外的人都知道了这里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够仅仅将这个地方一封了之,要知道,还有两处这样的次元域就在古帝国的边界,我很怀疑那里的守护者会不会如我这样称职,而且众神都知道洛湮沙漠下埋藏着潘德瑞姆灵魂的封印水晶,我的心对此充满了不安。”迪尔普尔徐徐说道:“你愿意帮助我吗?”。

    “这……”潘尼有些犹疑。

    性格里优柔再次让他犹豫起来,因为这种事情显然带了巨大的麻烦。

    他很少轻易许诺。

    “或许这也是因果律注定的事情,后辈,我能感觉到你与帝国有着神秘而微妙的联系,尽管我不会透漏给你更多有关帝国的信息,但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与帝国产生更深的联络,现在的你只是力量不足……”迪尔普尔斟酌着自己的语气:“哦,算了,这些理由并不能构成足够的说服力。”

    似乎他自己也有些沮丧的味道。

    “需要我做什么?”潘尼目光闪烁了一下:“我仅仅保证尽力而为。”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迪尔普尔的语气中透出了一阵欢喜:“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需要你把这个卷轴还有我这里的情况告诉一个人,唔,他是我们当初幸存下来不多的同志之一,或许现在他的后辈还在继承者他的事业……”

    “事业?”

    “是,事业,他负责埋葬费伦各地伊玛斯卡帝国存在过的痕迹,也是我们这些学者共同委托他做的事情;我们当初一致认为帝国的遗迹不应该重现于世,无论是在星界的伊西尔亚伦还是被封印的屠神者潘德瑞姆,相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过分危险偏激。”

    “一致认为?”潘尼有些敬佩:“你们的情操真是伟大。”

    “伟大?”他听到了迪尔普尔的苦笑:“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们当初争吵的很激烈,有一部分推翻帝国时还亲密无间的同志都不赞同我们,为了安全,我们……”

    “杀死了他们?”潘尼联想能力不差,当即毛骨悚然。

    “没有,他们有相当一部分逃走了。”这句话没有让潘尼松一口气:“我想他们现在还在费伦各地挖掘着这些遗迹,或是在星界寻找伊西尔亚伦的残骸,他们坚信能够使用那些危险的技术为自己造福……呃……”

    “所以我必须时刻注意他们?”潘尼询问道。

    似乎自己又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拨儿仇敌。

    迪尔普尔沉默了一小会儿,叹了口气:

    “实际上你已经卷入这件事情之中了,孩子,你身怀着我们的知识,尽管并不完全,但是已经足够,更重要的是,伊西尔亚伦选择了你。”

    “选择了我?”

    “要不然这个缓冲器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或许只是巧合,但我见过太多的巧合,组成的轨迹即为‘命运’,何况发生在你身上的巧合太多了。”这句话让潘尼变得沉默:“你最终会和伊西尔亚伦牵扯上关系,孩子,事实上,在最初与你见面的时候,我曾试图抹消掉你的存在。”

    潘尼陷入更深的沉默。

    “但我还是放弃了这样做,因为你的举动告诉我你是多么的理智与善良。”

    “善良?”法师有些吃惊于迪尔普尔的判断。

    “一个人的善良与否不取决于他做的事情,而取决于他的性格与思想。当然,善恶对我这样的老家伙而言有时不足为凭,更加可贵的是理性,我相信你能够在强大力量诱惑下保持住自己的立场,如果是另一个人,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迪尔普尔语气急促地说道:“好吧,反正我要交代的事情对你而言并不困难,去找一个叫做海拉瑟的人,他是当年内战中为数不多支持我们这些反叛者的领主之一,如果我没记错,在帝国毁灭之时,他带着我们的委托逃亡了,你可以尝试着寻找他,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算了。”

    似乎长久的紧闭让迪尔普尔对这件事情也没有把握,潘尼也感到眉心暴跳。

    仅仅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上哪里去找?

    “如果他和他的继任者都不存在了,那么你就去埋在洛湮地下的帝国图书馆,那里有更多有关帝国研究的资料。”

    “为什么要我去那里?”潘尼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老守护者一直不赞成他接近伊玛斯卡的机密,但是如此的建议,显然是自相矛盾。

    “因为如果他真的不在了,也就说明情况即将变得糟糕。”迪尔普尔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潜伏在世界各处企图复辟的古帝国皇族还有多少,当年与我们意见不一的那些学者还在寻找着这些遗迹,更令我不安的,是另外一些东西……”

    “另外一些东西?”

    “总之,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情况大概已经很糟糕了,你知道,如同伊玛斯卡这样庞大并具有影响力的历史存在,总会受到一些心怀叵测的存在的利用。”迪尔普尔说道:“唔,我感觉到了那个时候,你必然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所以多知道一些是有好处的。”

    潘尼沉默了一阵,面色古怪地笑了笑,他大致明白迪尔普尔是什么意思,那些以帝国复兴为大志的古帝国余孽还有偏激的学者们大概不会放过他这个掌握大量古帝国机密的家伙,更何况伊西尔亚伦的一部分还在他的身上。

    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将炸弹进了那扇闪光的门扉,吐了口气:“迪尔普尔,你是个称职而高尚的守卫。”

    “这夸赞真是令人高兴。”迪尔普尔好像笑了一下:“现在你该走了。”

    潘尼点了点头,闭目开始冥想。

    传送术。

    这个法术完全施展需要一定时间,不过他早些时候使用过一次,所以并不生疏。

    就在他传送即将结束的时候,后面的建筑发出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大量砖石和沙土飞溅开来,四袭红袍漂浮在灰烟之上。

    迪尔普尔发出一声惊叹,然而就在潘尼的身影消失的瞬间,陵墓地穴门口绽放一道黑光,旋即是更加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一道无形的暗影笼罩了陵墓门扉周边半英里的球体,仿佛被一个黑洞生生挖穿一个球型的巨坑,更加惊人的次元风暴在这片区域内狂乱地飚卷起来,四个红袍首席纷纷在爆炸的瞬间就拔高了自己的高度,看着那片区域的景象目瞪口呆。

    奈维隆,劳佐瑞尔,阿兹纳述尔用又惊又怒的目光注视着萨扎斯坦:“唔,真是精彩的表演,首席大人,你的手下真是得力。”

    “唔,真是意外之喜,我想我没必要和你们浪费时间了。”萨扎斯坦似乎也有些意外,他下巴微微一摆,让三个首席感觉到他的得意笑容,然后身躯就开始在空间中消泯。

    作为一名睿智的传奇法师,萨扎斯坦深深地知道,时刻冥想一发瞬间释放的传送术是多么的重要——这能够让他在许多情况下脱离灾厄。

    不过这倒光在闪烁起来的刹那就消退下去,他发出一声疑惑的惊咦,却见对面三个首席都诡笑了起来:

    “萨扎斯坦大人,你认为我们在准备陷阱之前,会忘记你的传送法术吗?”。

    “真是神奇。”萨扎斯坦略带迷惑地注视着自己的身体:“我怎么没有感到你们有做什么手脚。”

    奈维隆一阵冷笑,从胸口掏出一件闪光的水晶环。

    “伊玛斯卡之环,了不起,劳佐瑞尔,它居然落到了你的手里,我直到现在竟然才知道。”萨扎斯坦叹息道:“奇械师领主创造出的用来定位空间传送的秘器,是在这里挖掘出来的?”

    “当然不是,至于是谁送给我的,你就不必知道了,现在,你还有把握离开这个地方吗?”。奈维隆神态带着轻蔑地询问着。

    “唔,真是可笑,你不会以为凭你们三个人就真的能够将我留下吧。”萨扎斯坦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想要退位让贤,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该退位让贤的应该是阁下才对。”阿兹纳述尔冷冷地说道,他的身边,漂浮着数个闪光的元素球体:“你有信心抵挡住我为你准备的大礼?萨扎斯坦大人?”

    “元素风暴?还是应该使用什么别的称呼?难为你为了这个法术在这里准备了十年。”萨扎斯坦眼眶中的磷火闪烁了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应该还撑得住,说到底,还是小孩子玩的玩意。”

    他伸出了手杖,阴暗的负能量在杖头积聚成一道光束,狠狠地射向阿兹纳述尔:“弱能术”

    早有准备的劳佐瑞尔在瞬间反制掉了这个危险的法术,而阿兹纳述尔周边的元素球体纷纷爆发开来,汇聚成强劲的能量光束,仿佛一道银河般的光带,带着狂躁而毁灭的电流轰向萨扎斯坦的头颅。

    飞溅的火星与光点让人知道这道光束中蕴含着如何强大的毁灭力量,在这片遗迹之中,即使强大如他们,部分突破了结界的限制,也仅仅能够施放出最高六环的法术,然而对奥术力出神入化的驾驭能力让这些中低层奥法在他们手中仍然拥有强大的破坏力。

    反正即使对于巫妖而言,被一个足够强力的中阶法术正面击中,仍然是致命的,而劳佐瑞尔和奈维隆同时施展出魔法破除术,试图破坏他身上的防护。

    萨扎斯坦皱了皱眉,虽然尽力反制着敌人的法术,然而它已经渐渐有些吃力的感觉,毕竟,虽然实力超乎寻常地强大,他仍然在以一己之躯对抗三个传奇法师。

    “看来伟大的萨扎斯坦大人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对手。”劳佐瑞尔失笑着开始了嘲讽。

    他很清楚这只巫妖并不吃他最擅长的心智控制法术,在这种战斗中,他只有用一些法术为奈维隆和阿兹纳述尔打下手,更多的威力则体现在他的舌头上面。

    “这可未必”萨扎斯坦微微一笑,一本厚重的书典出现在他的手上,一股强大的法术力量顿时在他身体表面浮现出来,与他敌对的三大首席看到这本形制奇异的书典之时,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伊玛斯卡之书?它竟然在你的手里面?”

    “很值得奇怪吗?”。巫妖再次发出了讽刺的笑声:“伊玛斯卡七秘器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们有的,我也有。”

    三位首席或前首席的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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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8 16:18:21 |显示全部楼层
188 背叛
    伊玛斯卡之释放出一道光亮,而下一刻萨扎斯坦已经出现在三大红袍首席的另一侧,负能量组成的射线重重轰击在劳佐瑞尔的后背,那一身魔法防护仿佛形同虚设一般,瞬间被强大的法术力量贯穿,劳佐瑞尔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嚎,一个幻影消失在了原地。

    奈维隆神色动了动,他记忆起了有关这本的传闻,知道如此近乎时间禁止的加速功效其实并不能使用多次,他展开手中的光环,开始吟唱其中的法术,而阿兹纳述尔神情凝重地在身套了一层魔法防护,突破了接踵而至的禁锢术。

    萨扎斯坦收回伊玛斯卡之,暗暗感觉不妙,虽然凭借神器的异能解决掉了一个敌人,然而这样消耗下去,仍然对他十分不利,而随着遗迹大厅的粉碎,许多遗迹外的人涌入了遗迹之中,包括大量三位首席的部下,他渐渐萌生退意。

    经过询问伊玛斯卡之,他知道这里的陵墓中埋藏着一件对他威胁极大的物品,如今虽不知原因,这个陵墓已经毁掉了,那么他再继续战斗也就没有了意义,如果拖延下去,让奈维隆的部下进入了这里,只会越来越麻烦。

    当他看到诺斯诺亚出现在甬道入口的时候,点了点头,漂浮到了这位同行的师身旁。

    “我说过,我不喜欢无谓的争斗,奈维隆。”巫妖抬头对奈维隆说道:“不过我会记住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记住?”奈维隆神情凝重,他点了点头:“好,萨扎斯坦大人,我也希望你能够记住。”

    这句语气古怪的言语让巫妖闻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阴险味道,他微微一怔,旁边已经爆发出强大一股汹涌而阴暗的奥术力量,他吃惊地扭过颈椎骨,视野立刻被一片白光掩埋,从灵魂深处涌出来的痛苦让他发出一串巨大的尖啸,而奈维隆和阿兹纳述尔显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大堆魔法铺天盖地般砸向巫妖站立那一小片区域,就连一脸晦气口喷鲜血的劳佐瑞尔也从阴影中显出身体,阴狠地笑着对巫妖发出致命攻击!

    几根白骨在炽热的火焰中焚烧殆尽,尖锐的啸叫声仿佛刺破无数人的灵魂。

    “我已经做了一百二十多年的次席了,亲爱的导师大人。”诺斯诺亚掸了掸袖子的灰烬,仿佛对着一个灵魂欠身一礼,那张脸满是激动:“请允许我在这里倾吐我的愿望,我已经迫不及待…..“那么,请问我有幸成为首席么,几位大人?”这个死灵师笑着冲阴笑的三个首席行了一礼。

    “当然,既然萨扎斯坦大人已经失踪了,你理所当然将成为首席。”奈维隆语气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我还要感谢你自勺协助,没有比你更可靠的朋了,诺斯诺亚。”

    “当然,当然,只要我能成为首席就好。“死灵师发出一阵一阵的低沉笑声,阿兹纳述尔走到他的旁边,踢了踢那片焦痕中的骨灰。

    “奈维隆,说说你的计划,在他从命匣里重生之前,我们的时间不多。”塑能师如此愁眉深锁地说道。

    “放心,他不会回来的。”奈维隆的身躯从空中落地:“维沙伦的使徒这时应该已经在去他命匣藏匿处的路了。”

    他阴险地笑了笑:“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以防万一。”阿兹纳述尔从起那本伊玛斯卡之,手一抛丢给刚刚降落的奈维隆:“我感觉那些骨头架子并不靠谱。““好,这没什么难的,只要我们清除完了他在国内的所有力量,包括审判庭和达拉莫斯内的死忠人员,那么即使他孤身一人回来了,我们又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光杆司令?“奈维隆收起了伊玛斯卡之,转向神态恭谨的诺斯诺亚:“您应该不会让我失望,首席大人?”

    “当然,这是萨扎斯坦在审判庭和达拉莫斯内部,还有塞尔山里面的亲信人员,当然,有些人受到他的利用,自己却并不知情……”

    诺斯诺亚谄笑着将一个羊皮纸卷轴递给了奈维隆。

    “不知情?以防万一还是处理掉比较好。”劳佐瑞尔眼睛里面闪烁着阴狠,他抹了抹嘴角的血丝:“对了,我们该怎么对付杜克苏斯瑞姆和另外三个女人?他们可一点也不好糊弄。”

    “怕什么?”奈维隆神情平淡沉稳:“他们哪里还有力量和我们抗衡?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我们立刻去塞尔山,把巫妖的亲信统统杀了,与穆兰的战争在即,现在正是我们的力量最强大的时候,杜克苏斯如果聪明一些,大概不会傻到阻拦首席议会大部分法师在战争中攫取利益。”

    “只要战争打响,我们的地位就比日出山脉更加稳固。”他龇着牙冷笑着,鹰钩状的鼻尖下面:“至于那三个女人,只要我们把她们喂饱了,她们看清了形势,不会傻到管我们的事情的,我们都清楚蕾拉瑞和米斯瑞拉是什么样的人,唔,当然叶法安或许有点麻烦,不过没关系,她的力量无足轻重。【】”

    “何况米斯瑞拉现在站在我们这一边,不是吗?”劳佐瑞尔嘴边露出一个讽刺自勺笑容:

    “能够找到借口发动这场战争,还要感谢她的家族提供的发明。”

    “总之,瑞姆、叶法安、蕾拉瑞如果够聪明,大概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与我们作对,只要我们清洗的手脚快一点儿,拿些甜头堵住他们的嘴……”奈维隆冷笑起来:“我们当然能够掌握住局势。”

    “看来还要善待他们。”劳佐瑞尔撇了撇嘴:“唔,我讨厌杜克苏斯。”

    “我也不喜欢他。”奈维徨摊了摊手:

    “但是需要有人来约束国内反对我们的力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样选择,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我们作对。”

    劳佐瑞尔冷哼着点了点头。

    在塞尔山的评议中大获全胜,现在全塞尔大部分军队和红袍法师都站在他们这一边,相比起来,利益主体在海外的杜克苏斯瑞姆蕾拉瑞一系在国内力量确实疲软。

    “那么首先,我们就从这里向北面清洗过去。”奈维隆掏出了诺斯诺亚奉的名单。

    “等等,我们亲自动手?”劳佐瑞尔似乎感到有点儿不妥。

    “当然要亲自动手,你信任那些手下?还是认为他们杀人比我们更有效率?”奈维隆说道:“这种紧要关头,就不要把体面太当一回事情,我们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行事。”

    “不错。”阿兹纳述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连萨扎斯坦都杀了,后续的手段,当然要更加地果断。

    “先从这里开始,我早就知道,审判庭偷偷摸摸拔了我们安在萨斑港的钉子,想要靠近这里,现在巫妖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奈维隆皱了皱眉:“等一等,伦格,詹华士,他和他的学徒?”

    “唔,不错,他们应该是受到导师大人间接利用的工具……两个小脚色。”诺斯诺亚解释道。

    “那就放过他们,这个人虽然不算什么,他的学生却是个重要人物,这样杀死太可惜了,还会影响我们和米斯瑞拉的关系,反正他们也不知情,将他从审判庭开除出去就是了。”奈维隆目光闪烁着。

    “唔,你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劳佐瑞尔漫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忽然注意到阿兹纳述尔正在被炸威一个大坑的陵墓门口地面观察着什么:“述尔大人,你在看什么?”

    受到阿兹纳述尔怪异的行为吸引,劳佐瑞尔,奈维隆和新任的死灵系首席大人都靠了过去,投以疑问目光。

    “他死了。”阿兹纳述尔的表情沉重而又充满了疑惑,他注视着一滩骨灰,不同于萨扎斯坦的轰杀至渣,这滩骨灰好像被某种高热熏烤之后,在日光下反射出微微带着蓝色的光泽:“那个拜龙教的龙巫妖安若斯特。““死了?”劳佐瑞尔眼皮跳了跳,嗅了两下,面颊的肌肉舒展开来:”晤,果然是那股干枯的臭味,死得好。”

    他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一句:“怎么死的?”

    这才是重要的问题。

    奈维隆也紧锁起眉心:“我们似乎要想办法对萨马斯特先生解释一下。”

    “没有必要,他的灵魂应该回到命匣去了,有人趁着我们和老骨头战斗的时候绕道到这里杀死了它。”阿兹纳述尔对着龙巫妖残渣后面的大坑眯起了眼睛:“顺道把它炸了。”

    “影像回溯。”劳佐瑞尔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闭目冥想片刻,举起法杖,虚敲了一下龙巫妖的尸骨,顿时周围光线开始扭曲,他们看到一片在某种遮蔽下虚化模糊的身影,几乎是在瞬间用一道暗蓝色的妖异火焰将龙巫妖焚烧成了灰烬。

    三个红袍法师看到了预言法术提供的影像,眼皮同时跳了几下。

    “它怎么会这样脆弱?”作为望能学派的传奇法师,阿兹纳述尔当先发觉到了不对头的地方,因为即使是稍微有点基础知识的法师,都不会毫无防护地行走在一片危险的地域,而阿兹纳述尔能够察觉出那片蓝焰的强度一一虽然威力诡异,但显然不足以突破一个龙巫妖的法术防护。

    “等等。”而下一刻,一股恐惧的情绪从旁边的两位首席身传了出来,阿兹纳述尔不解地望了两眼他的盟,注意到劳佐瑞尔和奈维隆死死盯着的影像一角。

    他目光落到那里。

    一根仿佛普通树枝镶着块劣质宝石做成的短杖,仅仅在阴影中露出了半截。

    在注意到这根短杖的刹那,他感到一道残余的神秘力量进入了他的真名,魔法力量似乎在瞬间剧烈沸腾,仿佛濒于爆炸,他整张脸霎时变成了死灰色。

    他有些明白奈维隆和劳佐瑞尔脸的恐惧由何而来了。

    如果有这样一个可以轻易禁锢一个传奇法师方法论的魔法道具,他们想要不恐惧,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影像回放到这根短杖释放出一道波动,瞬间毁灭龙巫妖那层魔法外壳的时候,三个首席同时打了个寒颤,劳佐瑞尔手一抖,整幅影像顿时变得灰飞烟灭。

    “见鬼了。”奈维隆额角汗珠一阵阵地流下脖颈,而他完全顾不擦拭:“这是什么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萨扎斯坦的?不,不可能,否则他刚才就拿出来了,见鬼,见鬼!”劳佐瑞尔的瞳孔深处充满了恐惧,短短的一段影像与残余下来的法术力量让他隐约明白了这根短杖具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先不要管这些,劳佐瑞尔,你能够分辨出那个人么?”阿兹纳述尔瞬间找到了可行的解决方式:“别管这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了,找到他,然后派人杀了他,他必须得死,我们必须毁掉这个东西。”

    劳佐瑞尔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拿着短杖的人隐蔽能力无懈可击,以至于他完全无法通过预言法术一揭真容。

    若非这根法杖要脱离遮蔽才能发动,他们恐怕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总归是记住了两个聊胜于无的特征:

    蓝色的魔焰,这根危险的法杖。

    “几位大人,请问……”在旁观看的诺斯诺亚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谄笑地凑了来。

    他还没有组构传奇法术的能力,甚至生命形态都没有完全地升华,想要坐稳首席的位置并不容易,要想得偿所愿,必须紧紧抱住这几条大腿。

    “唔,没什么。”奈维隆神色一动,好像立即面色平淡了,他挥了挥手:“你先返回塞尔山脉等着我们,我们随后就到。”

    “是,是!”意识到是这几位大人的隐秘,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再呆下去没好处,于是明智地选择了闪人。

    这位新首席大人离开之后,余下的几位老首席沉默了许久。

    他们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

    “他是巫妖的人。”奈维隆做出了判断。

    “恐怕我们亲自动手清洗……有些危险。”劳佐瑞尔干笑,额角的皮肤一跳一跳。

    方法论如果被针对克制,即使是传奇法师,也只能任人宰割。

    “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多带些人手了j”

    奈维隆神情阴沉:“事情已经做了,就不能退避,我改主意了,回塞尔山脉,“从中心开始清洗,动作必须要快!更快!”

    劳佐瑞尔和阿兹纳述尔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这点困难想要阻拦他们的计划,似乎还有点不够。

    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作为传奇首席,当然要具有一些魄力。

    作为一个法师,传送术当然是杀人旅行居家必备的优秀法术,数十百英里的距离瞬间可至一一前提是施法者要清楚自己要传到什么地方,否则坐标定位不当,把自己卡进了石头缝里,那样的结果自然会让人欲哭无泪。

    所以许多法师都喜欢将传送坐标设置的高一些,这样即使出了误差,出现的地点也是在高空一一虽然可能会摔得很疼,但是总比直接卡在石头缝里死翘翘强得多。

    与这个方案相配合,一个定发或瞬发的浮空术必不可少,当然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哦,这自然是指在塞尔外部,而在法师多如狗的塞尔,使用传送术的红袍们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一一稍稍大一点儿的村镇都设有传送坐标。

    有了这个东西的辅助,传送术自然十分安全。

    当然,使用传送术的法师未必都会有安全感,比如从坐标中钻出来的潘尼,他的心情就十分地不安。

    从古代帝国的遗迹中带了一大堆应该带着或是不应该带着的东西,好像凭空多了不少的负担,心情同时沉重起来。

    这些麻烦迟早有一天会找门来,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而在他考虑这些麻烦之前,已经有一个小麻烦在房间的门口等着他。

    “嗨!”这个野蛮的女人歪着脑袋,潘尼这才注意到她的颈项很细,皮肤富有光泽而柔美,土俗地比喻就如同一只天鹅。当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够毫无心理障碍地欣赏她身体的一部分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已经皱着眉头拉起了领子。

    “你好。”他点了点头:”有什么事么?”

    “当然…看起来有些犹豫:

    “过几天……有空闲吗?”

    “空闲?”潘尼皱了皱眉:“有事情需要我效劳?””事实,确实是。”她咬着嘴唇:“过几天是我妈妈的祭日,我要回萨诺芬,我希望你……”

    “我?这或许不是一个适合我的场合j”

    潘尼眉头皱得更紧了。

    非亲非故,出现在他人的祭礼,显而易见地不合适。

    “因为我的父亲也会在那里,我必须回去,但我不想回到他那里去。”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这样的话语,法师出奇地注意到她眼睛里有一些请求的神情:“所以希望你能帮我。”

    “你不喜欢你的父亲?”潘尼想起来在布莱克霍尔看到的那个侗傥中年人。

    平心而论,那确实是个英俊的男子,给他的印象虽然不好,但也称不差,所以他对兰妮露的态度感到有些奇怪。

    “是的,他试图强迫我为他的利益服务。”她脸的笑容带着几丝讽刺:“可惜我并不喜欢。”

    …..”潘尼静静地站在那里,感觉有些为难。

    他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到能够干涉对方家事的程度,何况就在不久之前,两个人的态度还是互相厌憎。

    “唔,你难道不是我的长官?居然为了这点小事犹豫不前?”见到了潘尼的迟疑,她的神情顿时变得几分失望:“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你们的关系看来真的很差。”法师叹了口气。

    “很羡慕吗?你如果有一个红袍法师的父亲,你就会明白了。”兰妮冷哼着。

    “好,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潘尼这样想着。

    即使自己不出头,那么她肯定回想别的办法达成目的,至于高阶导师费兰德林的态度,他皱了皱眉。

    改变不了的事情,他无论多做什么也没有用处。

    或许兰妮露这点把戏,在这个导师的心目中,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而已,自己这个陪着她玩儿的小角色,恐怕也不会放在他的心。

    “真的……十分感谢。”出乎法师的意料,当他答应下这件事情时候,分明看到她脸真诚的感激神色,他不禁为自己的敷衍而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

    转而他就说服自己这个毒蛇一般的疯女人不可轻信。

    然而兰妮露显然揣测不到他心里的想法:

    “十分感谢,还有,你的老师在等着你。”

    “老师?”潘尼挑了挑眉尖,直觉告诉他,这个麻烦可有点不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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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8 16:19:07 |显示全部楼层
189道别

    似乎是对暗淡的灯火有着某种偏爱,当再次见到导师的时候,这个中年人正在昏黄的灯光下奋笔疾书,他看到潘尼走进房间,皱了皱眉,虽然表情不太好看,只是眼神中分明带着一股安慰的神情。

    “原来你还没事。”

    “让您挂心了。”潘尼恭谨地欠身说。

    “我不挂心你,你要为希柯尔想想。”他又低下头去:“她在西门等着你。”

    法师脸颊红了一下。

    “好了,既然你没有事,我也就不多嘴了。”他皱了皱眉,把灯火往自己的书案靠了靠:“你该休息去了。”

    “等等,老师。”并不因为詹华士不追问根底而松了口气,潘尼觉得有些事情需要确定:“那个坦加萨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你对审判庭内部机构很好奇?”他挑了挑眉毛:“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问这些事情,我们这些人的工作就是这样躲躲藏藏的,他做了伪装,我也做了伪装,我们的任务都是符合审判庭原则的,至于谁在利用我们,我们这一切行动会让谁受益,对我们而言都不重要。”

    “这……”潘尼有点无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老师,如果不搞清楚,恐怕会有**烦降临。”

    他试图弄清楚,导师知不知道这个坦加萨是萨扎斯坦扮的,或是,他是否清楚清楚自己在为谁的利益做这些事情。

    “呃……你难道知道了什么事情?”中年人的智慧显然并不浅薄,他很快听出了潘尼话中有话,他抬起了脑袋,一双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下透着股威严:“你在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信息?我没有问你之后在山上遭遇了什么。”

    “对不起。”潘尼低下了头:“我在遗迹内部看到死灵系的首席大人与奈维隆大人战斗,在几年前失踪的阿兹纳述尔先生也并没有像众人所想的那样死去,我不知道这场战斗谁胜谁负,但是老师你的举动,显然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极为危险的位置。”

    一阵风透过窗户缝进入了房间,烛火晃动了一下,灭了。

    过了一会儿,詹华士才重新点起灯火,微弱的烛光照映出他眼角的皱纹:“收拾东西,马上回艾尔塔泊……”

    他叹了口气,撕碎了桌上的信纸:“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明白了?”

    他静静地看着学生的眼睛。

    接受到了那股坦然,潘尼默默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去。

    虽然没能看到山上的战斗谁胜谁负,但是一股不安的预感时刻缠绕着他,让他知道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消息。

    当时在山上的见闻,萨扎斯坦显然落到了下风。

    如果奈维隆获胜,对于詹华士而言显然不是个好消息。

    他只能希望东费伦最狡诈最强大的传奇法师安然无恙,根据已有的记录推断,萨扎斯坦想要逃走,当然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只要一想到最糟糕的情况,他就心惊胆战。

    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后续的消息。

    走过长廊,窗外的港口刚刚送走了落日,他的视线在港口内犹疑,忽然想到了南方的镇子,将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心底暗暗回味了一阵,忽然感到有点莫名地可笑,这点权力显然在那些人的眼睛里面一文不值,仅仅是上层的一点动荡,就强迫他不得不将这一切放手。

    他静静地回忆着这些时日以来的所有遭遇,最终叹了口气。

    至少弄清楚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嗨,西恩。”走廊里进来一个年轻的红袍法师,他带着几个穿黑色袍子的小孩,笑冲他招呼。

    “休斯,我的好朋友。”看到好友到来,潘尼心情稍稍松懈了一下,在塞尔少有能够无所顾忌相互交流的人,这个年轻的法师就是一个,尽管背景的不同让他们仍是有所避忌,但比起普通红袍间的相互提防显然好得多。

    两个红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他注意到休斯带来的小孩:“唔,你有什么事吗?”

    “唔,是这样的,最近收到了家中的消息,他们有意让我去瀚土整理当地的事务,要知道,我到了应该管事的年纪了。”他摊了摊手:“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我脱掉这身袍子。”

    “哦,那么恭喜你。”潘尼注意到这样说的时候休斯神情并没有兴奋到哪里去,所以恭贺中也并不经意。

    “呃……你知道,我到了那里,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做一个摆设。”休斯有些无奈,拍了拍身旁的小孩子们:“所以我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潘尼,你看,我把这些孩子带走怎么样?”

    潘尼怔了一下,扫了一圈这几个小孩,注意到带着一副大框眼镜,表情却一本正经的托马斯,看着休斯的神情十分不满:“唔,你居然要带走我最亲爱的弟子。”

    “所以我才来询问你,是否允许我这样做。”休斯表情很明显地滞了一下,然后掩口咳了一声:“你要知道他们呆在塞尔是多么的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潘尼呢喃了两句,俯身扶住小男孩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老师,是这样的……”他涨红了脸,看来有些急促:“特罗菲迪先生说你现在处在极度危险的位置上……”

    休斯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潘尼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倒没有多么的恼火:“休斯,你的考虑很周到。”

    “抱歉,潘尼,我帮不了你再多的事情了。”他叹了口气:“即使站对了队伍,我们这个层级的小蚂蚁,也很容易在战争中尸骨无存,作为朋友劝你及早抽身,权势不可久恋,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是能取得到想要的东西。”

    “好啦好啦。”潘尼笑着摆了摆手:“我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得多,可不仅仅是战争将至的缘故,不过我倒是赞同你的提议。”

    他按着托马斯的肩膀:“跟着特罗菲迪先生好好学习法术。”

    男孩点了点头。

    休斯神情明显地松了一下。

    “那么,再见。”潘尼暗自吸了口气,对休斯摆了摆手。

    “其实,我一直很敬服你,潘尼,你比我优秀得多。”这个年轻的红袍法师临走时这样说道。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与潘尼道别后离开了,法师这才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至少要为自己的信誉负责。

    “什么?你不能陪我去萨诺芬了?你这个骗子”兰妮露那一脸悲愤表情与容易引起旁听者误会的言语让潘尼很快汗颜,尤其是他一想起正式妻子的父亲就在楼上,他的心情更是尴尬万分。

    “你的反应实在令我惊奇。”潘尼摇了摇头:“但我只能说抱歉,我已经决定放弃在这里的一切事务了。”

    “放弃?噢淡泊名利的红袍法师老爷你怎么生在了塞尔这个地方你脑子有毛病吗?”这句话似乎更让兰妮露暴走,潘尼敏锐地注意到,她恶狠狠地神情里面还带着几许失望——这种情绪让他有点莫名其妙,而更加恶毒的咒骂接踵而至:“你怎么不去死死在这里的上任白痴执政官手里,死在东面那些海贼手里,死在西南那群山贼手里,死在穆兰人和其他红袍法师的手里?天啊,为什么会是你这样的家伙获得胜利?使出浑身本领打倒他们之后,你居然把到手的东西像垃圾一样丢掉?你是白痴吗?是你就是一个白痴一定是的”

    “唔,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注意到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暴走状态,潘尼很明智地选择了退避:“总而言之,因为某种原因,我必须离开萨扎哈。”

    “滚”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锐地怒吼起来,法师当然不知道她的心里面有多么的失望——一个可能让她借力脱离父亲掌控的工具这样舍弃了自己的‘功能’,变得全无利用价值,而心中更深处,更是不可抑制地涌出一种更加复杂的失落感,仿佛遭到了抛弃。

    这一股无所适从让她更为不知所措。

    潘尼感知到的杀气倒不是错觉,刚刚的一瞬间,这个女人确实很想杀了他,而他却只认为她是在发神经。

    “骗子,骗子……”她蹲下身子,呜呜地啜泣了起来。

    “好吧,其实我想建议你,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还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没有任何人是十足十可靠的。”潘尼说完了,感觉有点儿多嘴,他暗暗给了自己一下,拒绝承认刚刚心中涌起那一股欺负小姑娘一样的负罪感。

    这是个危险的女疯子。

    他再次提醒自己。

    一个纯粹的混乱的疯子。

    “该死的男人,我再也不相信他们了。”潘尼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眼睛里的疯狂。

    她还记得不久前父亲送来的信中那些不耐烦的措辞,终究有些战栗。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很清楚自己,在强权与血脉的面前,确实缺乏勇气。

    ……

    “又有情况了,潘尼,我们暂时不能离开了。”收拾好了东西,再次返回詹华士的办公室,却见到中年人拿着一张闪烁着奥术光芒的信函,面色古怪地站在那里:“塞尔山经由艾尔塔泊传来的信函。”

    “什么?”潘尼怔了一下,然后好奇地凑了过去。

    又有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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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8 16:19:45 |显示全部楼层
190希望

    “审判庭免去了我的职位。”詹华士放下信函,面色也有些古怪。

    “免职?”潘尼也有些莫名其妙:“老师……有些难以理解……这。”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秘密组织难道不是除了死亡之外没法脱离的吗?

    “我也有些难以理解。”詹华士皱了皱眉,拿起另一封信:“艾尔塔泊传来消息……”

    他深深吸了口气:“要我们不要管北面的事情,在这里等。”

    “等?”潘尼更加地摸不着头脑:“这是家族的意思?”

    “不错……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没有明说……”詹华士的表情变得有点阴惨:“我感觉,是最坏的情况……”

    “还不算坏。”潘尼勉强地笑了笑:“老师,奈维隆大人至少已经表示不追究你。”

    改朝换代这种事情,在哪一个世界,新上台的人首尾没处理完之前,当然要弄得神秘一些。

    家族的隐晦态度,这种莫名其妙的来信,至少已经说明,在他们接触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巨大的动荡。

    潘尼几乎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再次落实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统治了塞尔两百多年的死灵首席栽进了阴沟里。

    如果萨扎斯坦平安无事,那么詹华士自然不会收到这样的信函,而奈维隆上台之后,没有派人直接来干掉詹华士,而是送来这一张信函,说明这位咒法系首席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这只小虾米。

    艾尔塔泊传来的信佐证了这一点,也暗示詹华士,他是因为什么活下来的。

    当然,如果詹华士和潘尼不知道内情,大概只会莫名其妙一阵,然而知道内情之后,一切脉络在眼前就清晰了。

    大战在即,凭着巨神兵和潘尼送上的穆兰人首级找到开战理由,奈维隆自然不会因为一两个小脚色疏离居功甚伟的弗拉斯一脉。

    判断出萨扎斯坦阴沟里栽船的事实,潘尼和詹华士心中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费伦最强大最狡猾的几个施法者之一,就这样栽了?

    潘尼挑了挑眉毛,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但是奈维隆的行为,却无疑确认了这一点。

    “我们该怎么办?”潘尼机警地想到了以后的事情:“老师,现在是奈维隆大人掌权。”

    “如你所说,他至少表示出不追究我。”詹华士翻了翻手中的信函:“还有艾尔塔泊传来的信息,恐怕我们暂时又离不开了。”

    “又离不开?”潘尼心情忐忑,在他想来。

    “你知道,利法尔曾经将要担任的那个职位。”

    潘尼点了点头。

    南方军团后勤司务长官。

    “现在他…华士看了几眼行凶杀人的罪魁祸首,扯了扯嘴角并不多说:“所以必须选择一个人来替代他。”

    潘尼看着他的老师示意凝神倾听。

    “如果你所料不错,大概奈维隆几位大人手下的势力都在全力收拾塞尔山里的人,所以这个人选,落到了我们的头上。”詹华士说道:“他们需要一个对南面战局有所了解,地位不能太高又不能太低,又能满足他们共同利益的人选。”

    潘尼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了。

    “所以我们必须留在这里。”詹华士摊了摊手:“安德雷亚大人和嘉丝蒂瑞大人为你做了担保,这件事情,米丝瑞拉大人已经点头了,既然发了这封信来,就说明上面的事情大概都疏通得差不多了。”

    潘尼面色逐渐僵硬。

    米丝瑞拉,红袍法师会幻术学派首席,弗拉斯脉系中地位最高的人。

    她都发话了,那么底下的人,拒绝就要先好好地想一想。

    虽然极少参与首席间的斗争,但是这为女红袍的力量与权威却没有任何人胆敢忽视。

    “我?”潘尼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错,是你。”詹华士看着自己的弟子,表情满意之中带着点担忧:“你已经拥有了真名,进度在塞尔上下百年里可以列入前五位,你终将成为塞尔的惊叹,我的学生,其实我一开始并不希望这样,我更希望你能够平庸地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上终老,作为一个红袍法师,没有比那种结局更幸福的了。”

    “其实我更希望现在可以带你去西门养老,亲爱的老师。”潘尼苦笑:“我感觉在国内随时会死,反正你已经脱离了审判庭,不是吗。”

    “养老年人展了展眉角:“如果是其他的弟子这么说,我肯定会认为他想要把我干掉取而代之。”

    “我失言了,老师大人。”潘尼耸了耸肩,虽然詹华士的话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是在塞尔,这算不得古怪的逻辑。

    这个国家大部分红袍法师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哪怕是师徒。

    “养老……”詹华士轻轻地叹息一声:“从进入审判庭开始,我就以为自己与这个词语绝缘了。”

    “导师,你为什么会加入审判庭呢?”潘尼皱了皱眉。

    他不认为詹华士这样性情的人会主动加入那样阴暗的组织。

    “复仇。”中年人淡淡地说了一个让潘尼意外而又不意外的理由。

    潘尼扬了扬眉,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确实没有比这个理由更合理的了。

    “我是个很愚钝的人,当初进入学院的时候,可没有你那样的聪慧,如果不是这个理由支撑着我忍耐下去,我可能早就崩溃了。”詹华士徐徐地叙述着自己的往事:“我的家在塞尔东北面,你应该知道那里的气候是什么样子,塞尔各地都有零散的法师塔,里面有固定的红袍法师为引导起添加奥术力量,改变当地的天气,如果不这样做,那些地方的气候会让土地寸草不生,而我的父母都是农人。”

    潘尼想象了一下,点了点头,倾听着中年人的故事。

    “你要知道,会被分派去那种地方工作的红袍法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詹华士摊了摊手:“如果不是害怕被斗争殃及的隐居者,就是在与其他红袍斗争中失利,然后跑到这些偏僻地域避祸的人,很不幸,在我六岁的那一年,负责管理我们那里的法师塔的红袍就是这样一个政斗失利的避祸者,据我后来探听到的消息,当时他的靠山全死光了,依靠一个利用者的庇护躲在那里,他的法术天赋也一般,在塞尔基本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前途,所以……”

    “所以呢?”潘尼听得入神,催促着询问道。

    “酗酒,嗜睡,吸**,凌**隶,甚至地位不如他的平民,反正地方偏远,没人管他,也没人会管他。”詹华士面容平静地说道:“所以那一年法师塔的运作十分怪异,到了秋天所有的农民都在对着干涸的河田哭泣,奴隶们都饥荒饿死,平民们纷纷逃遁,我的父母和兄弟也在逃荒的过程中丢了命。”

    潘尼默然无语,他可以想象当时詹华士心中的痛苦与仇恨。

    这种仇恨如果不能报复,很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幸亏我当时好运气,被一个流浪的红袍法师捡了起来,他真是我的恩人,虽然对我很残酷,但是没有实质地伤害到我,也让我懂得了怎么样在红袍法师会中生存,可惜他的地位不高,没法让我取得我想要的力量。”詹华士叹了口气:“再后来,我知道想要在红袍法师会里面遇上这样一个老师是多么的艰难,可是在我毕业的那年,他在一次实验事故中完蛋了,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在他的实验过程中做手脚,谁知道呢?我当时满脑子装着学更多的法术,攫取到更大的权力然后报仇,也没多想,但是直到现在在我的心里仍然是一个遗憾。”

    “后来正如你知道的,我努力学习法术,唔,我很清楚我在这方面天赋有限,看,连你现在都赶上了我……”他看着潘尼,表情十分自豪:“我为你而骄傲。”

    潘尼有些脸红。

    “所以我没有让自己松懈下来,费尽心思地钻营,终于我搭上了当时的奥瑟亚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几丝好笑的神情:“你不知道,他当时是我们同龄的红袍法师里面最优秀的几个之一,美丽而又强大,还有那平和的性格……嘿,嘉丝蒂瑞大人当然不会把她给我这个天赋平庸出身平常的穷小子……最后我娶了席琳,也就是她的姐妹。”

    潘尼脸皮颤了两下,终于知道詹华士和奥瑟亚那种非同一般的亲密态度是哪里来的了。

    “三年之后我进入了审判庭,终于有了报仇的力量,你知道,如果用特务的手段,害死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无前途的红袍法师是多么的简单,又过了一段时候……”

    他说到这里,神色忽然寂寥下来。

    “然后呢?”

    “然后……我找到了那个人……”詹华士神情有些扫兴:“的坟墓。”

    唯一的听众嘴角扯了两下,大概可以想象出詹华士当时的心情。

    这个桥段的狗血度确实十分之高,但是这种狗血桥段给予詹华士的精神创伤可想而知。

    “唔,当时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混乱中回到德胡米,席琳刚刚病死,奥瑟亚有了丈夫,周围所有的人都对我冷眼相待——或许以前一直都是,只是追求着复仇的我没有注意过,但那种感觉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样清晰过,我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如果生活没有了目标,没有人在意你,你为什么存活着?”中年人叹息着:“幸亏我还有个女儿,她是我唯一存活的理由,尽管她对我冷眼相待,但我仍然偶尔在远处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没有比那样的场面更让我感到温暖的了,我开始明白人活着是为了寻找幸福。”

    中年人微笑着:“幸亏我还有她。”

    潘尼默然无语。

    “我见过许多学徒,或许红袍法师会的环境试图洗脑他们,让他们认为追求力量与权势才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道路,阶级会保证他们的权益,或许吧,如果所有的红袍法师都这么想,对塞尔而言是有进步作用的,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不能想象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詹华士叹息道:“而塞尔的混乱,似乎也恰恰说明这种方式的荒谬与失败,所以你不知道当我发现你这个异类的时候心里是多么欢喜。到了我这个年纪,活着为了做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实践自己的人生观,唔,换个说法,也就是方法论,好啦……”

    他看着默然不语的潘尼:“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出来了,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但我们不能平白违背米丝瑞拉大人的意志,明天她会派遣一个发言人前来,我们再等一下吧。”

    潘尼微微一欠身,转身退出了房间。

    “养老吗?……”屋内的中年人靠在椅背上,悠悠地叹了口气,露出的笑容有点无奈的味道:“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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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2-3-8 16:20:23 |显示全部楼层
191密约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忧心忡忡,辗转反侧。

    虽然只是等一天的时间,然而在法师心里却比一年要长得多。

    仿佛每一个呼吸都要计算着通过肺部的气流的重量,预感中的灾难越来越近,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睛,填充视界的黑暗就再也不会为睁眼而驱散。

    他吐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移动间,注意到门边的黑影,吸了口气,走到那里:“有什么事么?”

    出乎潘尼意料的,这个女人穿得很正式,黑色的礼服洗得非常干净,长裙的下摆微微晃动着,上面的紧身束腰将臀部的曲线烘托了出来,潘尼没有闲心去注意这些,他只注意到她的表情很严肃,左手上挽着两个扎得很好的花环:

    “呃……你现在还没有离开?”她倒是先问了一句潘尼。

    法师点了点头:“可能要等到明天。”

    即使到了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走成。

    “那么帮我个忙好吗?”她吸了口气:“最后一次。”

    “先说说看。”法师挑了挑眉。

    “你懂得传送术?或是有传送卷轴?”兰妮露说:“我想回一次萨诺芬。”

    “这么晚了?”法师看看天色,现在是半夜。

    “唔,我不得不这样。”她叹息道,用一股哀伤与恳求的目光看着潘尼。

    不过潘尼却毛骨悚然,因为他察觉到这个女人藏在身后的右手里面拿着把小刀,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祈祷她不要乱发疯。

    所以他挠了挠头,却不动声色开始在背后凝聚魔焰:“呃,我只有传送术,你要去萨诺芬?需要多长时间?”

    “谢谢,只需要不长的一点儿时间。”她似乎松了口气,把背后的小刀收了回去,潘尼散掉了魔焰,同时翻了个白眼。

    确认了这个女人的神经质。

    居然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想拿刀威胁他。

    “跟我来。”反正是不需要费多长时间的举手之劳,反正他也睡不着,反正如果不答应这个女人肯定会搞出麻烦,反正除了试图胁迫之外,她的态度还算是礼貌。

    经过短暂地准备,这两人在一道光芒中消失在了海港。

    ……

    这里是塞尔山顶。

    眼下,一场并不秘密的临时议会正在召开,在场的诸位大人脸上都多少有一些无所适从的味道。

    尤其是几位平常在主席位上作威作福发号施令的会议发言人,当发现参与会议的人少了一小半之后,立刻露出了各种不一的神色。

    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已经知道出了事情,无论来或是不来的,大概迟早都会死掉。

    首席和他的爪牙们清洗效率高得惊人,这才不过半天多的时间。

    这样的变化连一些混迹塞尔中心的老油条都感到措手不及,比如常年混迹贵族议会的卢兰布瓦尔——很显然,首席们的计划十分秘密,就连这样的人对南面与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

    但是如果某位长相英俊的首席在会议上抛出一个消息之后,这些人对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那他们就有必要剖析一下自己的智商了:

    “大人,您刚才说什么?”一个在要害部门任职的高阶导师显然因为自己听到的信息而感到不可思议:“那些大人们都前往外层界寻找萨扎斯坦大人去了?”

    “是,嗯,对于萨扎斯坦大人的失踪,我也十分遗憾。”劳佐瑞尔一副猫哭耗子的神色悲叹着,然而这也掩埋不了他眉间那一股深藏的幸灾乐祸——众所周知这个跋扈的附魔师不愿意掩藏自己的情绪,他看着这个发问的家伙:“怎么,你也想去外层界?据一些古籍的描述,上吊,跳井,触雷,蹲厕所都有可能让人的肉体或灵魂穿越时空,或许你可以试试。”

    “不敢不敢,我没有异议了,劳佐瑞尔大人,您说的是对的。”这个多嘴的人汗颜着道歉。

    如果因为自己的多嘴多舌而‘被穿越’,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一声音色明亮的冷哼从会议厅的另一角传了出来,在劳佐瑞尔听起来,这个声音显然是十分刺耳的,他眯了眯眼睛,一双小眼中阴毒的光投注了过去,杜克苏斯瑞姆挺起不大不小的肚子带着一丛人马返身走出了大厅,仅留下一个宽大的背影。

    “这头该死的肥猪。”劳佐瑞尔腹诽着,却也带着几丝得意,因为对方做出了只有失败者才会做出的举动,向自己露了怯。

    要知道这个变化学派传奇法师在塞尔和周边国家的声望一直十分之高,甚至远超过奈维隆,而且在施法能力上,或许对于方法论的挖掘不如萨扎斯坦深入以至于魔力稍弱,然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施法天才——他是费伦公认的天才施法者,在法术力量的操控与掌握上甚至超越了死灵学派首席。

    而作为塞尔外贸派的领袖级人物,他在国内外的影响力也大得惊人,萨扎斯坦曾经为了压制国内反对派(主要是劳佐瑞尔一系)而与他暂时站在同一立场上,因此最近几年双方关系尚可,如今萨扎斯坦‘在外界失踪’,而战争将起,外贸派陷入低谷,显然现在正是杜克苏斯瑞姆力量最弱的时候。

    甚至劳佐瑞尔这个后起之秀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这个家伙。

    他选择保有体面地离开,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最近萨扎斯坦大人不在,塞尔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处理,唔,我建议你们多配合一下我和奈维隆大人的工作,如果有人弄出了什么纰漏。”劳佐瑞尔笑盯着那群战战兢兢的议员们,神态犹如一条张开斑斓颈冠的眼镜王蛇,音调也变得低沉嘶哑:“我就派他到外层界去寻找我们的萨扎斯坦大人。”

    仿佛看到这条毒蛇吐出了信子和毒牙,议员们纷纷冷冷地打个寒噤。

    稍后一些的塞尔山大会堂最深处变得沉默下来。

    为了不被‘送往外界’,这些红袍法师纷纷谨慎地默认了几位首席大人重新建立的统治,而劳佐瑞尔得意的神色间难以掩盖那一股心烦意乱——对于一个方法论处在危险状态的高等法师而言这种情绪再正常也不过了,直到浑身血腥味奈维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松了口气。

    这说明对塞尔山上反对者的清除已经进入尾声:“看来进展良好。”

    “那个人不在塞尔山里。”奈维隆摇了摇头,也显得微有忧虑。

    “见鬼了,只要小心一点,总是有遇到的时候。”劳佐瑞尔吐了口气:“对了,有关于那些维沙伦使徒的消息了吗?”

    “一切顺利。”奈维隆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你真的相信他们?”劳佐瑞尔递过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奈维隆摇了摇头。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巫妖是不是真的死了,不过既然已经动了手,接下来的事态就注定不会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抓住所有的机会聚拢权力,那样即使萨扎斯坦回归,他们也不用过于惧怕。

    “最让我感到不放心的是深夜之谷。”奈维隆叹了口气:“那里面有一个人跑了。”

    “谁?”

    “塞尔山脉的总督大人。”奈维隆讽刺地笑了笑:“那个傀儡。”

    “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劳佐瑞尔不屑地嗤笑一声:“走了也没有关系。”

    “他掌握了大量的机密,但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奈维隆的神色有点苦恼:“我总感觉留着他是个很大的隐患。”

    “现在不是疑神疑鬼的时候,我的朋友。”劳佐瑞尔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然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动手?”

    “……你说得对。”奈维隆沉默一阵,耸了耸肩:“现在不是疑神疑鬼的时候。”

    他目光闪烁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沉默的时光持续了一小会儿,一个侍者打断了这片寂静:

    “两位大人,尼兹奥德西隆大人求见。”

    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对视了一眼。

    “让他进来。”交流了一个眼神之后,劳佐瑞尔侧头吩咐侍者。

    ……

    “就是这里?”

    潘尼转头看着那所大宅,而他身畔,却是一排一排的坟墓。

    如果他没记错,这里就是缪尔斯坦图斯后院的坟场。

    她瞪了潘尼一眼,然后将花环套在一个墓碑上面,开始静默地祷告,敏锐的听觉捕捉到的词语,并非向某位神祗念诵的祷文,只是倾吐着一种思念与哀伤。

    法师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疯女人有点可怜。

    似乎祈祷结束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谢。”

    “唔,举手之劳而已。”潘尼受宠若惊地耸了耸肩,注意到她用袖子抹着自己的脸颊,心里也不自觉地开始软化,不过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个喜怒无常的女疯子,因此并不试图进行多嘴多舌地安慰。

    “那么,我们可以回去了?”他抬头望着黯淡的月色,心中忽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一直以来那股缠绕在自己心头的不祥预兆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多少宽心,而是更加感到不妙。

    因为他的预感能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是时候回去了,他这样想道。

    “等一等。”兰妮露按住了他的肩膀,目光盯着大宅的方向,潘尼就看到两个黑袍学徒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的神态趾高气扬,看到兰妮露,目光中露出一股欣喜的神色,然而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傲慢:“啊兰妮小姐,费兰德林大人一直期待着您的归来,他刚刚为您选好了下次舞会见面的对象。”

    “叫那个对象吃屎去吧。”兰妮冷哼一声,看着说话的黑袍侍者——这个人二十来岁,眉宇间带着股天然生成的高傲,完全无视潘尼的存在,潘尼暗自皱眉,拥有这种胆量的学徒在塞尔可不多见,不过有这种胆量,大概也有相应的资本,或许他是费兰德林的亲信?

    听到兰妮简明扼要分毫不带善意的回应,这个人的脸色灰了一下,然后就见兰妮朝旁边挂着花环的坟墓扭了扭头:“他今天没来过?”

    “呃……”这个学徒错愕了一下:“这是谁的墓地,和费兰德林大人有关系吗?”

    潘尼注意到兰妮的脸色瞬间好像涂了一层黑墨,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

    然后他就看到,她抽出尖刀如同愤怒的山猫般凶猛地冲了过去,那个人的喉咙破裂之后,脸上才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捂着喉咙倒在地上,鲜血如喷泉般从指缝间溅了满地。

    另一个学徒发出一声尖叫,疯子似地转身连滚带爬逃命去了。

    潘尼目睹这一幕人间惨剧,手脚立马冰凉,再次深深体验到这个女人的疯狂与不可理喻。

    她丢下了刀,双手捂住脸半跪在地上,哭泣的声音进入法师的耳中。

    他的神色再次动了动。

    “我讨厌你们。”她带着哭腔喊着,透出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你也一样,我讨厌你,所有的男人都是。”

    法师翻了个白眼。

    虽然很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是听到她用这种直抒胸臆的方式呼喊出来,心里仍然有一点不舒服。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他倒也有些理解了她的心情,虽仍然保持着警惕,不过恶感却无形降低了不少。

    她其实也挺可爱的。

    他看着蹲在地上发泄的兰妮,拍了拍她的后背,指了指那座大宅:“喂,你真的不考虑回去?”

    “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复杂地注视了一阵那所宅院,歪头注视着地面:“我不回去了,你……能带我走吗?”

    “带你走?”潘尼神情诡异。

    或许在前一天,他会因为这样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现在,他却有点明白兰妮的想法,他摊了摊手:“你的父亲大人……呃,实话对你说吧,我不想得罪他。”

    她看着潘尼的目光立刻变得充满了愤怒与失望,又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小刀。

    潘尼暗暗汗颜,虽然不怕她,但是他也不想和她在这里发生冲突,于是只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我现在也处在极为危险的情势下,自身难保,实在顾不上别人,就在你刚才祷念的时候,我还在想我明天该何去何从,根本顾不上什么别的事情……”

    她看着法师的脸,显然试图从中分辨出这些语言的真实成分。

    不过她的辨识能力对上红袍法师的真情实意显然有些无力,所以她的表情渐渐茫然。

    “你为什么不离开塞尔呢?”潘尼忽然提议道:“其实……你为什么不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到外面寻找自由去呢?有时候仅仅需要跨出那一步的一点儿勇气而已。”

    “一点儿……勇气?”她的眼神转为迷茫,又渐渐清晰,然后又转为黯淡:“勇气?”

    失落和无力有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再次感到有些丧气,如果离开了塞尔,她又要何去何从呢?

    她看了看身旁的墓碑,想起在大宅里面那个穿着铠甲的老者,那严厉而慈祥的注视与其中蕴藏的期许,有些东西并不能轻易地割舍。

    “那么算了。”她有些颓丧地叹了口气,充满失望地白了法师一眼:“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家伙。”

    “抱歉。”潘尼苦笑。

    他背负不起更多的责任了。

    “那么带我离开这里总可以吧。”她哼了一声:“这个要求不为难吧。”

    “当然。”法师松了口气,开始冥想起了传送咒文。

    ……

    “大人。”这个黑衣的仆人带着战战的两腿进了高阶导师费兰德林的房间:“小姐把奥托夫杀了。”

    “哦,知道了。”这个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应该是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死了一条狗而已,他如同挥斥狗一般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这条狗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下去了。

    弗雷兹?费兰德林静默了半晌,手指在硬木质的办公桌上叩出‘空空’的声响,如同钟摆一样计数着他面容的扭曲,直到阴郁填满了这张英俊的脸。

    他吐了口气,长久红袍法师生涯锻炼出的情绪控制能力发挥了关键作用,忘记了一时的不快,掏出一张信函。

    来自导师诺斯诺亚的信函。

    眼前的情势变化才是大事,其他的事情都是细枝末节。

    他分得清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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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8 16:20:56 |显示全部楼层
  192平静

    “喔,亲爱的尼兹,这间病房设置的太有水平了。”劳佐瑞尔走进这间设置在布莱克霍尔研究所内的临时房舍,对这间房屋的装修风格发出了赞叹:“无论内外居然找不到一块裸露的墙砖,我说尼兹,你对这种泥土结构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偏爱?居然连一块石砖都不用。”

    奈维隆也大皱眉头,因为落后的泥灰质墙壁,这个房间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尘土味道,因为房屋刚刚落成不久,尘埃还没散尽,走进来不过片刻时分,法师护甲已经挡下了一层厚厚的尘灰。

    这无疑让两位首席感到不快:“还是祈愿术要在这种特定环境下发动,一张已经完成了法术组构的卷轴应该用不着这么大的功夫吧”

    “这……”尼兹的表情十分尴尬:“十分抱歉,两位大人,我们十分幸运地用祈愿术卷轴唤回了利法尔的生命之后,发现他似乎对某种东西很容易产生过激反应,几次醒来后又发疯晕倒过去,经过检测,引起这种反应的……是砖。”

    “砖?砖块?”劳佐瑞尔对着尼兹的脸上分明写着‘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奈维隆的眼睑也因之颤动了一下。

    “其实也是事出有因。”尼兹叹了口气:“现在他的意识仍然混乱虚靡,大概是深渊感染的作用,源力在上,所以我想请劳佐瑞尔大人您来诊断一下。”

    附魔学派的法术主要研究奥法力量对心智与灵魂的影响,所以很多时候治疗精神病附魔师比牧师更在行,显然,祈愿术唤回的生命精神问题不小。

    不过这种事情找红袍法师大概是找错了人,因为比起治病,红袍们显然更擅长致病。

    “诊断,哦,是有必要诊断一下。”劳佐瑞尔不抱什么希望地点了点头,很明显,在附魔师中,他是属于比较擅长致病的那一种,对于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热情不高,仅仅是因为同一立场的缘故应下这件事情。

    能够从无底深渊中拽回利法尔的性命,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作为高阶法师,总是免不了与下层界打交道,对于灵魂堕入深渊的后果,劳佐瑞尔很清楚,即使是祈愿术,能够把一条命捞回来也是小概率事件,据说尼兹奥德西隆还为此找到了寇苏斯神殿的高等祭司,来施展神术辅助加强法术成功率。

    他不得不赞叹尼兹奥德西隆对自己侄子的溺爱,不过他仍然不认为用一张祈愿术卷轴换一个脑筋混乱的低层法师是一件合算的事情,奈维隆也是如此,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对结果却抱着欣然的态度,虽然力量弱小不值一提,利法尔.奥德西隆仍然是一个有一定政治意义的人物。

    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自然是好事。

    “……十四下。”当他们凑近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让尼兹奥德西隆神情微喜,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相顾挑了挑眉毛,打开房门,看见穿着一身宽大红袍的青年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从后脑到前额再到脑侧,最后停在头壳正中,对一个端汤水的侍者喃喃着说:“从这里到这里,他用那个东西敲了我十四下,除了最后一下,每一下我都还记得,唔,叔叔,老师,理事大人,你们好,我很好。”

    这个侍者显然因为听到的内容感到莫名其妙,被利法尔奥德西隆那一双平淡但怎么看都有些神经质感觉的眼睛一盯,更加浑身地不自在,眼皮和额角不停地跳跃着,似乎精神濒于崩溃。

    “你恢复正常了?”尼兹奥德西隆惊喜地说道,他注意到虽然仍带着两分呆滞,不过大体上,利法尔奥德西隆的眼神还是清明的。

    “我一直很正常。”利法尔咧嘴笑了笑:“刚刚清醒过来,谢谢你叔叔,你救了我的命。”

    “应该的。”欢欣之极的感情不免带着哽咽,尼兹感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他挥了挥手,解脱了濒于精神崩溃的侍者,然后握住了利法尔的胳膊,紧张地上看下看:“你是我们家唯一的血脉了,利法尔,说说,你在深渊遇到了什么意外?”

    奈维隆和劳佐瑞尔脸上同时露出兴趣缺缺的神色,在深渊又能遇上什么意外?传送装置出了故障,一个中层的恶魔都能杀了这个中低阶的法师,何况深渊里面中层的恶魔数量无边无际,能够让这个法师丧命的情况多到数也数不清。

    “意外?不是意外,叔叔,我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听闻了尼兹的询问,利法尔眼睛里那一股仿佛刚睡醒的呆滞在这一瞬间驱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仇恨之光。

    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同时提起了注意力,当得到答案的时候,他们彼此大小瞪小眼了一阵,然后怪异地看着利法尔:“他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与弗拉斯的蜜月期,他们觉得有必要寻根究底。

    “他就是弗拉斯派往北面的密探。”利法尔抓住了尼兹的领子:“叔叔,你还要铭记我父亲的死亡。”

    “竟然有这种事情?”老尼兹奥德西隆面色顿时变得燥红,想起了那个少年红袍法师的面容,原有的欣赏顿时燃烧成了愤怒:“竟然是他?理事大人,奈维隆大人,我们必须调查清楚这件事,至少那个小子对利法尔下了毒手。”

    两位首席大人神情凝重,如果事情属实……

    他们确实需要给尼兹和利法尔一个交代。

    “他就在萨斑港。”奈维隆想了想,询问劳佐瑞尔:“我们可以走一趟。”

    “不错。”劳佐瑞尔点了点头,示意这对奥德西隆的叔侄:“整理一下,我们去萨斑港。”

    法尔当先痛快地回答了下来,他双目**着仇恨的烈火,麻利地穿好了衣物,开始想象如何进行自己的复仇:“老师大人,理事大人,如果捕捉到那个小子,请务必让我亲自报仇。”

    他如此提议道,心里想出几千种手段,给予自己的生死大敌无尽的折磨,这一次他死定了

    两位首席和一位九环大法师。

    一个中层的红袍,凭什么在这种力量的围捕下脱身?

    奈维隆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他。

    为此伤害与弗拉斯的关系。

    那个小子终究是一个重要人物。

    他有些不快。

    不过断然没有为了外人而委屈自己人的道理,在某些和谐的组织,为了长远的利益,一个领导人可能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但无奈得很,这是红袍法师会。

    作为领导者的奈维隆,对于这种理论嗤之以鼻,更是想都不会去想。

    今天伤害了组织内部的利益,明天他们就会造反,何况是这种杀身之仇,而即使一方宽宏大量,另一方也绝对不会感激,反而会更加缜密积极地绸缪,以求一劳永逸地根除所有仇敌,解决后患。

    奈维隆更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尤其是那个潘尼西恩的优秀程度,让他感到胆寒,就好比萨扎斯坦的疏忽轻蔑造就了劳佐瑞尔,他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个错误的决议而造就一个极为可怕的仇敌。

    萨扎斯坦阴沟栽船的前鉴提醒着他这种做法是多么的危险。

    必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这就是塞尔的规则。

    布莱克霍尔与萨斑港并不太远,甚至用不到传送术,用飞行术飞一段小段时间就到了,而萨斑港的政府也比较显眼,两位首席和奥德西隆的血脉们对之并不陌生,但当他们用法术窥探一下府邸中的情况时候,却愣了一下:“那个小子不在。”

    “不在?”尼兹奥德西隆挑了挑眉毛。

    “跑了?”利法尔脱口而出。

    “没有……”劳佐瑞尔皱着眉摇了摇头:“唔,有一个人在,奈维隆,你认识?”

    他注意到奈维隆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他的导师。”身为咒法系首席,奈维隆是记得这个中年人的。

    “那么也是一样,我们能够从他嘴里知道他学生的踪迹。”

    奈维隆点头表示认可,施展了几个法术,几个人隐藏在夜幕之中,无声无息地飞了下去。

    ……

    岁数到了的人多少身体会有点毛病,作为一个时刻与危险物为伴的法师,这种毛病只会越来越多,尤其詹华士还偏爱研究亡灵法术,他身上的小病总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给予他困扰。

    在阴雨连绵的时候,在工作疲倦的时候,在心情阴郁的时候,这些小病小痛总能恰到好处地让他生出活着真累的感叹。

    当然从上述描述来看,这种小病痛总是在他困扰的时候冒头,现在,詹华士再一次感叹着生活的困苦,一半是因为它们,一半是因为今晚的失眠。

    在这种时候,失眠的不止他学生一人。

    太阳穴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大失风度,当他看到几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办公桌前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揉揉眼睛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的学生呢?”他看到长着鹰钩鼻子一身鲜红长袍的法师如此发问,目光落到旁边双眼闪烁着仇恨光芒的利法尔脸上,立刻明白了。

    “他不在?”中年人用谈论家常一般的语气反问着首席。

    不带一丝一毫的恭敬。

    到了这个时候,礼节上的东西自然用不到了。

    “不要装蒜。”劳佐瑞尔的手杖在中年人放在桌上的左手背上杵了一下,爆出几丝电流,留下一片漆黑:“还有保持恭敬,有机会减少你的痛苦。”

    “没有必要,首席大人。”詹华士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左手,一道黑光从他的怀中绽放开来,照映出嘴角一丝平静的笑容。

    “灰烬符石”奈维隆面色一变,身体飞快地闪烁到了房间之外,在半夜的清洗中,他见识过许多次这种东西了。

    似乎每个特务组织的成员都会随身携带这种装置,而红袍法师会给予审判的标准配置,当然更加地不同凡响。

    劳佐瑞尔和两个奥德西隆也在瞬息的稍后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得以避免过夹着负能量波纹的大爆炸。

    震撼大地的声音中,没人注意到府邸后院传送坐标的光芒,稍稍的晕眩之后,从传送坐标中踏足而出的年轻法师看到了宏伟宅邸的余烬与空中飘散的能量波纹,也感应到了生命与灵魂的消逝。

    上空中惊魂未定的几个法师注意到了传送阵出现的人时,潘尼的眼珠子稍稍动了动,从房屋的残骸上移开,同样注意到了那几个红袍。

    “你们应该赔偿我点什么,大人们。”他仰望着奈维隆的鹰钩鼻子,一手推开了身旁神情困惑的女人,另一只手探进了袋子:“他是我唯一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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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9 16:53:45 |显示全部楼层
193潮涌

    “赔偿?奈维隆,你听到了?”

    作为钻研心智的施法者,劳佐瑞尔对他人的情绪变化有一种近乎传奇般的敏感,然而当听到地面上的年轻施法者如此说时,他却没有感受到巨大的情感波澜,只是看着那一张死板的脸,心跳不谐调地乱了一个节拍。

    应该承认这种听起来有些自不量力的话语与仿佛看死尸一样的眼神让劳佐瑞尔感觉到了不舒服,不过高傲让他拒绝承认这种感觉——一个传奇法师居然会被这样一个老鼠般的角色吓到?转而浮出的感觉就是不可思议。

    “他在向我们索要赔偿。”

    “真是遗憾。”奈维隆目光闪烁一下,低头把鹰钩鼻子上的眼镜正对着潘尼的视线:“你的导师白死了。”

    “是的。”潘尼点了点头:“您说得对,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去,所以我需要一点东西聊以慰藉,各位大人,哦,你们大概会以为我发疯了。”

    他喃喃地说着,似乎有些自语的味道,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时候居然没有过多的忐忑了,心情一片冻结般的宁静。

    如果有些东西必须要坚守,有些义务必须要履行,那么除却生死置之度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甚至连做选择的余地都在事情发生的一刹那锁死了。

    废墟的烟灰还未消尽,灵魂的余烬却已飘然无迹,他默然地站在废墟之前,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

    无论是否符合死者的意愿。

    “你确实是疯了,疯子,我早就知道你疯了,你不只是个疯子,胆敢与我作对,更是一个白痴。”利法尔轻蔑地说道:“今天你死定了,白痴。”

    他落在远处的地面上,从废墟里捡起一块墙砖:“我会用这个把你送给我的都还给你。”

    “别心急,利法尔。”老尼兹眯着眼睛凝视着远处的潘尼:“我们会抓住他的。”

    “好吧,尼兹,他交给你了。”劳佐瑞尔轻佻地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去。

    对付这样一个小脚色还要自己亲自动手,确实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奈维隆看了两眼渺小如蝼蚁的法师,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等一等。”潘尼上前两步,叫住了转身欲走的首席们:“我刚才说,你们需要赔偿我点什么,所以你们不能这样就走了。”

    “唔?”劳佐瑞尔不悦地挑了挑眉毛,他转过身来,一脸的不高兴:“我应该代替你的死鬼老师教育你如何对我们保持恭敬。”

    他的手掌中心开始散放光辉。

    “我想你们应该亲自见面交流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我的老师会非常高兴,我也是,当然是在冥土或下层界。”潘尼掏出一根短小弯曲的法杖指向空中的红袍首席,就在这半个呼吸不到的时刻里面,大量蓝色的怪异火焰从潘尼身旁释放出来,顺着这根短小的法杖,带着一道奇异的奥术能量射了出去,如同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柱

    这道蓝色光柱出现的一刹那,劳佐瑞尔浑身的奥术力量顿时不可抑制地狂乱起来,手上的奥术光辉变成了如同火焰一般引发了自燃的效果,他霎时间断绝了与源海的一切联络,从思维到意识都闪电般变得模糊——如同被某种异物干扰,而粗大的蓝色光柱毫无阻碍地贯穿过他的躯体,轰隆一声的巨响里,一个巨大的烟花从他胸**炸开来,他的血肉夹着暴走的奥术能量飞溅出十几码的距离,在空中就燃烧殆尽。

    尼兹与利法尔轻蔑的笑容还没有在脸上消失,就看到劳佐瑞尔在那一道蓝光冲击之下半个身体都变成了碎片,一股被冻僵的感觉从眼睛传导进了心脏,再从心脏散发到四肢,又从四肢集中到躯干,如同僵尸一般顿在了那里。

    “原来是你”奈维隆同样在那一道异样的能量波动之中浑身陷入僵硬,思维与法术力量在一股直接针对弱点的强烈扰动下失控僵硬,他在蓝色魔焰与那根短杖出现的一刹那仍然陷入了恐慌与震惊。

    不可思域与恍然大悟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从他心底涌动出来,而潘尼的法杖已经对准了他的脸。

    “尼兹,你这个白痴,快点干掉他他对付不了你”无穷的惊恐迫使他对因为劳佐瑞尔的瞬间遇难而被恐惧缠绕的尼兹奥德西隆发出命令,而这个老附魔师直到下一刻才做出反应,第二道蓝色光柱已经奔着奈维隆脑袋而去,究竟是有所防备,奈维隆咬牙之下引爆了身上所有的触发法术——这无疑会让他受到重伤,然而他的身体却在这种法术震荡中偏移了一段距离,闪过了致命的蓝光。

    而尼兹也在这时候反应过来,他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朝潘尼的方向丢了一个火球过去——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样的法术是否奈何得了目标。

    劳佐瑞尔照面之间爆炸的影像还没有完全散去,在他心里面,已经把潘尼当成了某种怪物。

    虽然是一个随意的举动,但这无疑救了奈维隆一条命,在那根法杖没有发出第三道光之前,潘尼的身躯在强烈的震荡中飞了出去。

    一个精通塑能学派法术的大法师丢出的火球术威力可想而知,法师身上的所有法术防护瞬间报废,若非奥瑟亚赠送的护符弹出一道光罩,这一个火球就能报销了他的小命。

    即使这样,他仍然在震荡产生的晕眩中难以起身。

    虽然没能取走潘尼的小命,但这无疑驱走了尼兹心中的恐惧——自己的法术对他有效。

    他正要再丢一个火球过去,了结了这个危险法师的命时,忽然听到自己的侄子那边传过来一声尖锐的惨叫,他转过头去,看到亲爱的侄子又倒在了血泊之中,双手捂着下半身躺在地上翻滚不止,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少女拿着一把滴血的短刀满脸快意冷笑地站在一旁。

    她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

    在出现在传送阵之初的晕眩过后,她就注意到了这个曾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家伙,对于这样的红袍法师,她一向不客气,尤其是在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

    而这个男性红袍在曾经短短的接触之中给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种种因素综合,能够招引来她的恶意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而从深渊归来的利法尔还没有准备过法术,当然无法应付一个训练有素的武士,惨剧就是这样发生的。

    “利法尔先生,现在你还对我有什么想法吗?嗯?卑贱的男人?”她蹲身将沾血的刀在沙子上蹭了蹭,脸上一阵烦恶,干脆把刀子丢掉了——毕竟这些血来自那个部位。

    “你们这对该死的狗男女。”似乎引起了利法尔先生的什么误会,他两腿紧紧地夹着,上身弯曲双手捂着那个被割了一刀的地方,两眼血丝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叔叔,快来救我”

    “该死的”尼兹奥德西隆狂怒着飞了过来,他当然不能用火球术把他的侄子和这个女人一起轰死,看到利法尔受创,炽热的脑浆甚至没有告诉他应该使用怎样的法术,兰妮见到吸引了奥德西隆的注意,机警地闪到了一边,注意到潘尼瘫痪倒地的地方,跑过去一把将之捞起飞奔而去。

    “别让他们跑了”带着一身焦痕,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奈维隆到了尼兹奥德西隆身旁——在这个大法师的防护范围下,他还是能够保持安全的。

    尼兹奥德西隆精神一震,瞄着兰妮露驮起法师逃走的路线,想要丢掷一个火球过去解决了他们,却见那背上的法师发动了什么法术,两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他愣了一下,展开真视术,却完全再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不由极为惊愕:“这是什么法术?”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似乎不是那么疼了,利法尔嘶叫道:“他就擅长这种把戏,把自己隐藏的无影无踪,我都上了他的当,他跑了”

    尼兹奥德西隆眼皮暴跳,掏出一张治疗卷轴给利法尔止血——这么重的伤势必须用高等神术恢复,他身上的卷轴只能先浅显地止一止血,他引导完了这个法术,抬头却见面色铁青的奈维隆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大人,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他试探着询问。

    “你都看到了?”奈维隆眼皮挑了挑。

    “我?”尼兹刚想回答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妙。

    刚才一个火球试探的结果已经告诉了他,那个名叫西恩的年轻法师并没有真的与传奇法师抗衡的实力,那么劳佐瑞尔在一个照面间爆炸,必然是有原因的。

    看到奈维隆后续的反应,他已经隐约知道了这个原因,冷汗立刻就掉落下来。

    知道一个传奇法师的弱点对他而言可并不是个好消息。

    如果奈维隆害怕这个消息传递开去,以至于落到了他的敌人手中……

    那么守密和杀人灭口也是必要的,哪怕是单方面的守密。

    “我以方法论发誓守密。”他抬起一只手,知道这种情况下,生死也就在奈维隆一个念头之间。

    他没有胆量和一个传奇法师对抗。

    奈维隆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句空泛的誓言,但是他对于尼兹还是抱有一定的信任:“很好,尼兹,你很明智。”

    “是,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要整合通知所有的法师,封闭各地的传送通路,找个借口,进行大范围搜捕。”奈维隆眯了眯眼睛,做出了布置,他瞑目片刻,一条条命令下达到塞尔各处,再睁开眼睛:“去看看劳佐瑞尔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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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2-3-9 16:54:27 |显示全部楼层
194灭迹

    虽然胸口以下的躯体近乎完全粉碎,然而对于一个传奇法师而言,这未必代表着死亡,有些时候只需要在自己的基地中蛰伏一段时间,又能以完整无缺的姿态出现在世界上。

    所有高阶法师都有其保命之道。

    想要杀死一个高阶法师最为稳妥的方式,就是攻破毁灭他所有的巢穴,或是方法论崩溃,这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毁灭。

    所以当奈维隆在劳佐瑞尔坠落的位置感应到传送法术的痕迹时点了点头,这证明自己的盟友并没有死掉。

    就在刚才他还在犹豫是否要趁机拘捕住劳佐瑞尔——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想法,因为一个盟友终究没有傀儡或仆人来的可靠,谁知道现在彼此亲密无间的朋友会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你一刀?这种事在红袍法师会非常常见。

    即使是盟友,相互间的信任也是有所保留的,劳佐瑞尔很显然也深明其中三味,所以在奈维隆因为自己的歪念头犹豫之前就开启了法术逃遁。

    或许在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又能见到这位英俊潇洒满嘴毒牙的附魔学派首席大人。

    “大人,我们……”尼兹扛着自己再次受到重创的侄子走了过来,想要询问奈维隆下面的道路。

    奈维隆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

    有那根短杖的存在,至少在这东西没有毁掉或是落在自己手里之前,他在塞尔的行动,必须谨慎——出行必须有人严密保护,如无要事,也要尽量躲藏起来,这样才能防范住那根法杖暗中的袭击。

    这只是短杖握在这个中层法师手中的情况,他心头浮起一片乌云,虽然法杖的力量深入地干扰了他的方法论,让他无法施法,但他肯定这东西的力量不止于此,若是它握在一个首席甚至一个大法师的手里,上面的举措是否还能保护得了他的生命?

    这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另外,是谁制造了这根针对性如此明确的法杖?这也是必须要弄清楚的事情,前提自然是抓到那个隐蔽能力极强的小法师。

    他前额鼓胀了起来,晋升首席这许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头疼。

    甚至感觉到,即使萨扎斯坦,也没有这根短杖和那个小法师令他困扰。

    至少老巫妖没有威胁到他的方法论。

    “一定要抓到他。”他鹰钩鼻子上阴森的目光扫到了港口那些停靠的船舶,对尼兹奥德西隆努了努嘴:“烧了这些东西。”

    塑能系大法师点了点头,必须要考虑西恩乘船逃走的可能性。

    他开始引导法术,陆续更多收到奈维隆传讯的法师从近处赶来——传送通路已经渐渐被锁死,他们只好飞行过来,协助着尼兹将一艘艘快艇烧毁在港湾之中,许多乘船而来的行商或本地渔民军人惊醒起来——或许有些早就醒了,尽管红袍法师战斗时他们如同以往一般保持了沉默与无视,然而这种暴行已经让他们不能沉默下去了。

    “大人,请问,这是您的命令?”现任这里最高长官的塞尔骑士安斯尔走了过来,他错过了刚才的事情,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必须过来问个究竟,他指着燃烧的船只,询问正在破坏的尼兹奥德西隆,对方领口的花边颜色让他不敢怠慢,不过眼神却是深深地不赞同。

    这种扰乱民生的事情,一般红袍也是干不出来的。

    “请问西恩大人在哪里?”他也发现了不对。

    “唔?”奈维隆走过来,上下扫了塞尔骑士几眼,安斯尔注意到了这身除了带点焦黑之外纯红无暇的袍子,心中一片恭谨。

    这是首席。

    “刚才你在哪里?”首席大人看着从村镇各处涌出,正在对燃烧海港与政府废墟指指点点相互议论的围观群众,生出了别的顾虑。

    “我带领小队在南面巡逻。”安斯尔答道。

    “那么你没看到刚才的事情?”

    “是的。”

    “……唔,你真幸运。”奈维隆再看了几眼那些群众,嘴角忽然无趣地挑了挑:“这么说,他们肯定有看到的了。”

    “大人,您有什么指令?”奈维隆后面的半句话声音不高,所以让安斯尔皱起了眉头。

    “没有,只是一个事实,唔,这里没你的事情,你下去吧,有人袭击了你的长官,你可以去调查一下那里。”首席一指那片废墟,安斯尔面色一沉,行了一礼,带着小队过去了。

    奈维隆注视着他的背影,在这些人走远之后,吐了口气,对手下的法师们打了个手势。

    这些法师会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施法。

    大部分的法术都是针对负能量的防死结界。

    咒法系首席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在地上划了几道的魔纹,虽然纹路简单,但是却在这种简约中透出一种复杂的味道,他丢掷了一点粉末上去,随之而起的暗光,更带出一股冰冷的感觉。

    安斯尔心头一动,回头看到奈维隆随着闭目祷念身躯渐渐浮空——这是强大超自然奥术力散逸造成的效果,而地面上的魔纹散发出大量闪光的银灰色气体,在天上聚合成一张闪光的脸。

    尖峭如蝎子般的下巴,蛇一般的扭动的头发,蟾蜍般的红眼。

    森寒的碧绿色气息缠绕在脸孔周围,从缓缓张开的口中暴露出鳄鱼般的利齿,如同炼狱中的女妖。

    奈维隆的吟唱声逐渐明亮,远远地传递到四面八方,那张雾气凝结的女妖脸孔瞪着巨大的眼睛,仿佛扯起不存在的脖子,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鲜红的血从安斯尔眼睛鼻孔耳朵嘴巴里面冒了出来,如同脑浆在这无声的尖啸中爆炸开来,他急促地呼吸两下,眼睛一翻,倒在废墟中,撞出沉闷的声响。

    所有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在这一刻同时七窍流血,沉闷着摔倒在地,纷繁的议论声在一连串的跌撞声后变为沉默。

    奈维隆身躯降落到地面,头上悬浮的怪脸似乎满足般地发出一串刺耳的怪笑,在施法者的皱眉挥手中随风散去。

    “去找找,遇上活的直接杀了。”他这样吩咐一个手下。

    “是。”

    “唔,既然已经这样了。”奈维隆看了看一片死云覆盖的海港小镇,对旁边的红袍耸了耸肩:“都烧了吧。”

    更旺盛的火焰冲天而起。

    ……

    “喂,你怎么不说话?”海港的东南侧临近着山区,他和她蹲踞在一座小丘之上,遥望着烟火四起的海港。

    “为什么不感谢我?”她的神情有些不满:“那个人是尼兹奥德西隆,如果他认真对付你,你就死定了,我救了你一条命。”

    “感谢……”冰凉的气息从他口中夹着叹息吐出来,他神情依旧冰冷。

    当愤怒与哀伤深深地积压在心底的时候,无数情绪此起彼伏地在他心灵间流转。

    “毫无诚意。”她皱起了眉头:“唔,他为什么杀了你的老师?那两个红袍法师是谁?我还没见过那种样式的红袍,全身上下一丝杂色都没有。”

    潘尼看着黑衣少女,目光越发古怪:“你不认识他们?”

    “很奇怪吗?”兰妮露皱了皱眉。

    作为半个局外人,她对红袍法师会的了解……其实也是平平。

    首席的服色,在塞尔之外也不是谁都能分得清楚。

    “一位附魔学派首席劳佐瑞尔大人,另一位是咒法学派首席奈维隆大人。”

    “……哈,你在开玩笑?”她脸皮扭曲了一下,好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潘尼的脸:“一个首席大人会被你一次攻击杀死?”

    她可清晰地记得劳佐瑞尔在潘尼的手杖之前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那样的法师会是首席?她觉得潘尼在开玩笑。

    不过潘尼的神色分明告诉她这不是玩笑,她认真地与潘尼对视了半晌,神情渐渐变得严肃了:“他们真是首席?”

    “我掌握了他们的弱点。”潘尼平静地看着远处的火光,更深的仇恨如同那烈焰一样烧灼着他的神经,他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一个传奇法师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所以大范围的杀人灭口也是必然的事情。

    “这么说……你完蛋了。”掌握首席的弱点和力量能够抗衡首席,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区别兰妮自然清楚明白,一想到两大首席下面浩如烟海的红袍法师,和这种事情可能造成的轰动,兰妮挑了挑眉毛,脱口而出,然后自己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很显然,她的举动把自己推到了他的阵营之中,想起这样做的后果,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了。

    “你可以尝试取走我的生命,这样大概会让你获得安全。”潘尼讽刺地笑了笑:“当然,我感觉奈维隆大人直接杀死你的可能性大一些。”

    她的脸孔变成了青紫色。

    “但我不会放弃复仇。”他站起来,望着远远燃烧的火焰:“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复仇?”她目光游移一阵,渐渐越来越茫然。

    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潘尼返身,引导法术召唤出一只坐骑,深吸一口气跨了上去。

    在策划复仇之前,必须寻找一个安全的落脚地。

    “等等。”潘尼的背后多了一个人。

    “你要去哪里?”他询问着。

    “不知道。”她的眼睛里仍然是困惑与茫然,摇了摇头。

    马蹄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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