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ck7543

红袍法师 [复制链接]

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4 08:14:51 |显示全部楼层
226解惑

    在突米斯的阿拉贡,除了宏伟的港口,很少能有比提尔的大教堂更加壮观的建筑了,光洁大理岩雕饰的墙壁耀眼而不失厚重,漫步其间,心中的亵渎纷纷抛却,仿佛沐浴在最伟大的公正力量之下。

    宽广的祷告厅里正进行着一场报告,听着女圣武士的叙述,庭上的大主教垂下了两条苍白的眉毛,谓然叹息起来:

    “那孩子牺牲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是我的无能所致。”塞拉.格罗菲娅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手指颤抖,苍白的脸色似乎有点虚脱。

    “不必自责,秉承主父的意志评价,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难道你没感受到主父的认可?”主教轻轻顿了顿手杖,声音在宽敞的大厅中回荡:“他借着被你拯救的那些人已经夸耀过你了,至于史克,他是为了履行职责而牺牲,主父会记得他的。”

    塞拉垂下了头,似乎不愿反驳,但也不想认同。

    “格罗菲娅骑士,停止你的自我否定。”见到她这幅样子,大主教不悦地抬高了声调:“你要正确认识你自己的行为,怀疑是堕落的开端,你要记住。”

    勉强地抬起了头,努力保持视线的稳定:“我记住了。”

    主教叹了口气,作为一手将她抚养长大的人,他自然知道这个孩子的性格,但是他现在却认为这会成为她前路的阻碍,纯善与其衍生出的软弱很多时候会使提尔之手的信念动摇,对于纯信徒而言,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

    他亲眼见证塞拉这些年的成长,原本感到欣慰,认为她最终能够克服这一关卡,不过今天塞拉的表现让他有点失望。

    难道仅仅是因为弟子的牺牲?

    大主教看着塞拉的脸色,暗暗摇了摇头,也许是的,以前派遣她和见习圣武士出征的时候,偶有见习武士殉难时,她也会如此情绪不振很久,或许过一阵子就会好些。

    他这样认为着,也就不再在意,从案子地下掏出一封羊皮纸,递给女武士:“近些年你为圣所立下了许多功劳,原本早已到了应进一步晋升的程度,但是我一直认为你需要历练,教会的态度也是如此,不过现在各地圣所之内普遍缺少人手,我想雏鸟总有离开母巢远走高飞的时候,你也到了应该离去的时候了。”

    “大人。”塞拉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

    “教会的意思就是这样,你也累了,就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些调令,你可以选择一封接受,明天再来告诉我结果。”

    ……

    她手握着一封羊皮纸,走过通往宿舍的走廊,阴郁的心情却没有分毫地减损。

    这心情从离开那座岛屿之时开始就一直环绕着她,更确切地说,是从离开那个人之始。

    她气息悠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打定了主意就当成没见过,但是显然不是她这么想就可以的,那张脸一遍又一遍地在任何一个可能的时候不请自来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以至于神情恍惚,直到眼前一黑……

    “喂,猜猜我是谁?”调皮的音调从身后传进塞拉的耳朵。

    “不要开这种玩笑,克丽丝。”圣武士摇了摇头,挥开蒙在眼睛上的两只小手,回头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一双大眼睛的女教徒。

    她的长相平凡,两分俏模样和端庄的评价相差甚远,这种与提尔端庄肃穆截然不同的气质决定她不可能得到更多来自公正之父的认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塞拉和其他同被圣所抚养长大的幼儿都有了成就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普通的修女。

    不过她却不以为意,也没有皈依真信的想法,相反很乐于自己的工作,虽然在秩序分明的提尔大教堂,却能和几乎所有人都建立起不错的关系。

    当然也包括塞拉。

    她双手被塞拉一捏,哎呦一声,似乎被捏疼了,塞拉慌忙地放开两手,上面已经出现了青印子:“抱歉,抱歉,克丽丝,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修女撅着嘴交替揉着两只手的手腕:“刚才我就发现你很不对劲了,按照你的敏感,能够让我两只手罩在你的眼睛上才察觉?你为什么这样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为什么?”塞拉喃喃自问,垂下了脑袋,又无话可说。

    在修女的眼睛里,圣武士好像因为她这一句问话而发起了呆,她皱了皱眉,轻轻掩口,一副惊讶地样子:“哈,真是奇怪,塞拉,你居然还有这幅样子的时候,自从两年之前开始,我再没见过你这样发呆了,塞拉,你有什么困扰吗?”

    “困扰……”塞拉眼珠子动了一下,似乎从失神中恢复了过来,她转头看着克丽丝,忽然想起这是她的好朋友,而这个修女经常出入神庙,从事一些采购外交之类的工作,对人情世故比自己娴熟得多。

    那么是不是可以问问她呢?

    或许就可以解决自己的困扰了。

    “克丽丝……”她缓缓开启嘴唇:“你说,如果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个人,会是什么原因呢?”

    “想起一个人?”克丽丝的眼神顿时变得机警起来:“男人?”

    塞拉有些吃惊于修女的敏感,投以惊愕的目光,克丽丝一看,顿时一副被我猜中了的表情:“哈,我们的圣塞拉女士居然会想男人?是哪位老战友?还是冒险时遇上的英雄?”

    “不、不是这样的。”塞拉顿时红脸:“我、我不想想起他,但是他、他却总是……出现在这里。”

    她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转头看克丽丝,却看到这个修女一副极为怜悯的神情,顿时有一种想哭出来的感觉:“克丽丝,你有没有办法教教我,让我能够忘了他。”

    “忘了?”克丽丝盯着塞拉这幅随时可能哭出来的表情,丧气般地闭眼一拍额头:“算了,塞拉,你别费力气了,老实认了吧,看你这幅样子,你忘不了他的。”

    塞拉一阵木然,同时心中潜藏的恐惧似乎被这一句话掀了出来,因为她隐约感觉到,克丽丝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她确实忘不了他了,恐惧和困惑驱使她张开了颤抖的嘴唇:“为什么?”

    “为什么?”克丽丝歪着脑袋,斜眼盯着塞拉:“你想了他很长时间了吧。”

    见塞拉点头,她不等塞拉念头继续,马上追问:“多长时间了?”

    “两年。”塞拉不假思索,马上知道透露出了不该透露的信息。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克丽丝的眼睛里面出现了很深的穷根究底欲望,心中开始后悔。

    “哇,两年前,好纯美的记忆,让我猜猜看,你们最近又见过?”克丽丝试探着问。

    塞拉惊讶地张开嘴巴。

    克丽丝无疑拥有从这幅表情中获取答案的能力,她摊了摊手:“看起来,他这次给你的印象并不好,所以你这么想要忘了他,是吗?”

    圣武士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她实在没法不惊讶,仅仅凭着几句问话,就能得到这么多信息,把事情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令塞拉感到不可思议。

    克丽丝盘起双手,倚着一根浮雕柱,用笃定的眼神注视着塞拉,语气渐渐夸张:“哈,记忆深刻的初遇,两年间不断浮现的记忆,再次见面时的反差,理想被现实击碎,在怀疑矛盾困惑中更加深刻的印象,想要忘记又不可抑制地彷徨,真是完美啊,塞拉,没想到你的感情如此热烈,我真是羡慕死你了。”

    塞拉立刻惶恐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这,这这这……”

    “别说这不可能,教会可不禁止这个,相反还很提倡,要知道这可是社会的秩序。”克丽丝拍了拍嘴巴打了个呵欠:“不婚可是违背主上意志的。”

    “你,我没有……”圣武士红着脸,试图反驳。

    “别说没有,我看得很清楚。”克丽丝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地晃了晃:“承认了吧,塞拉,你在爱恋之中。”

    塞拉微微张了张嘴,反驳的话语被打断之后,面对克丽丝的咄咄逼人,居然失去了继续反驳的欲望。

    因为她的脑袋现在一片空白。

    她有点儿无力地坐在了旁边的栏杆上。

    “这就对嘛,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克丽丝笑了起来,如同恶作剧得逞的顽童,她拍着塞拉的头发:“和我说说,他是谁呀?”

    “没有。”塞拉愣了一下,仍旧红着脸摇头:“我不会和他产生这种感情的。”

    “哈,话别说得太满,让我猜猜……”克丽丝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这次见面让你很失望?”

    失望?

    塞拉蹙了蹙眉头,失望么?

    倒是不怎么失望,因为和预想的没什么差别,只是双方都有所保留和提防,因此让她很不舒服,两年前的印象也崩溃了,这也是失落的最主要原因。而这种失落,似乎也是她早已预料到的。

    她叹了口气,再次感叹如果真的没有见过潘尼,现在还会好些。

    或许这次任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克丽丝看到塞拉的脸色,认为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错的,再次开口:“那是,他做了什么让你很不高兴的事情?”

    塞拉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可能……是吧。”

    “什么叫可能是?”克丽丝也愣了:“不会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吧。”

    “怎么可能?”塞拉抬起头:“我……”

    想要反驳的话突然卡壳,因为她也发现,自己确实是一直在疑神疑鬼。

    “好吧,我知道了。”克丽丝一拍额头:“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是吗?”

    “误会?”塞拉默然,思索一阵。

    这个词或许比较贴切,相互之间戴着面具交流,彼此都没有穷根究底的欲望,似乎很容易产生误会。

    但是根源究竟是在哪里呢?

    “他没有对你解释,你也没有问他寻找答案,所以才会在这里疑神疑鬼,是这样吗?”克丽丝叹了口气:“塞拉,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倒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用这种不坦诚的态度对待那个人?”

    不坦诚?

    好像一道闪电经过了脑海,塞拉表情突然一僵。

    这个评价让她反省起来,因为对照当时潘尼有所保留的隐藏,她也选择了虚伪以对。

    这种心机确实说不上坦诚。

    而之后也是这种心机,让她一直没有询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现在想要忘掉他,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念头罢了。

    塞拉打了个寒噤,因为她发现这些行径无一例外地违背了圣武士的原则,而目的却非为了征讨邪恶,结果反而让自己变得彷徨。

    “你们需要一次诚恳地交流,塞拉。无论是解开误会,还是让你更加失望,都比你现在在这里胡乱猜想好些。”克丽丝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抱了抱圣武士的脖子:“呜,真可怜,圣塞拉女士被感情困扰的样子居然这么可爱。我总有一天要见见那个家伙。”

    “我……”塞拉脸蛋红红地目视着克丽丝带着一串笑声远走,然后就垂下了脑袋。

    或许,确实有必要找他问问清楚。

    如果自己都没有先抱着坦诚的态度,又凭什么要求他坦诚相待呢?

    她坚决不承认自己对那个人有着克丽丝所说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却需要确认,这无疑能够清除她心中的彷徨。

    对了,好像听那条船上的人谈论,那些巫师学徒准备邀请他前去巨龙海岸。

    她想起这个信息,立即掏出了主教递给她的一堆调令。

    都是各地的教会发往至高教会的求援书,而至高教会再将这些书信发布到各个圣所,由有志愿的圣武士自由选择。

    她翻开几页,翻到其中的一张,目光停了下来。

    上面的字迹很工整:

    “向您致敬,尊敬的大主教大人,前日在我处任职的圣堂武士队长扎奇先生受到袭击,不幸殉难,并有多名圣武士牺牲,教堂防备力量严重不足,暗夜面具活动日渐频繁,因此特请求援助,若有志愿者,请尽速遣至西门,我们翘首以待,无限欢迎。

    ——您忠实的:艾伯特.葛瑞戈.卡扎尔

    西门.盲目之真实教堂”

    她抬起脑袋,攥着这张信函,目光渐渐坚定,站起身朝教堂走去。

    ……

    “怪了,为什么这些天总能在你身上闻到一股讨厌的气味。”

    她趴在潘尼的身体上,手指缠绕着巫师的发梢,鼻头紧紧地皱着,在潘尼脖颈和前胸不断地嗅着。

    “讨厌的气味?”潘尼挑了挑眉毛,哭笑不得:“你应该不是猎犬。”

    “你才是狗。”她狠狠地白了巫师一眼,眼睛又眯了起来:“你是不是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这股味道让我从心里面恶心。”

    “从心里面恶心?”潘尼看着纠缠在自己身上的身躯:“你的言行总是这样不相符合。”

    “我是认真的。”她一脸严肃盯着巫师的眼睛:“不要让我知道你接触到的人是谁,我知道这是什么气味,我在月海实习的时候干掉过很多身上带着这种恶心味道的家伙。”

    听了兰妮的话,潘尼终于知道这种恶心的气味来源在哪里了,不过心里却也不以为意,毕竟已经决定把这事忘了,那就当做没发生过就是了:“我也不知道我接触过什么你不喜欢的人,或许是不注意的时候沾上的,你说的那一类人,红袍法师也不喜欢。”

    这倒并非违心之语,在多数红袍眼中,所有善良阵营的神祗都是多管闲事的讨厌鬼。

    “不注意的时候能让那股味道沾上这个地方?”她抚摸着巫师的胸口,吃吃地笑了起来,手指继续向下探:“如果时间再久一点会不会继续向下,我说那个人不会是男人吧,味道不对啊,呀……”

    忍无可忍的巫师将她的身躯狠狠地按在了床榻上,她的笑声更欢快了:“被我说中了?”

    潘尼用力扯掉了兰妮的长裙,她发出一声尖叫,一阵冲刺之后,下半身已经开始抽搐。

    巫师的手指划过那条大腿,滑腻的皮肤下肌肉充满弹性,它们给予了他巨大的欢愉,锻炼过武艺的身躯在情事上别有韵味,只是对付起来有些吃力,至少对于一个缺乏锻炼的巫师而言是这样,幸亏有密瑟能核赋予的超常体力,他才能够在兰妮浑身虚脱喘息的时候仍旧精力充沛。

    “不要瞎猜。”他拍了拍兰妮的屁股:“事情都过去了。”

    “这不可能。”她狠狠咬着牙,开始因为一个新发现而耿耿于怀:“为什么不是你先倒下?”

    潘尼心里顿时啼笑皆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用恢复的一点点体力抬起身体,缠住了潘尼,这回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潘尼的手臂上面,她在那肱二头肌上捏了两下,皱起眉头:“这摸起来就像是风干的香肠,像你这样男人的我一个能够对付十个。”

    “一个对付十个?”潘尼嘴角抽搐,这句话让他产生了不太好的联想,他摇了摇头,决定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现在对付她,只需要他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潘尼非常满意这种现状,只是女人还在不停地抱怨,巫师皱了皱眉,继续拥抱起她已经基本失去反抗体力的身体,决定让她连说话的体力都不剩下。

    他吸吮着兰妮的嘴唇,一直到她因为窒息而脸色发白,才转移到耳根,脖子,锁骨,最后停在了那对膨胀的山丘上面。

    **色泽很浅,或许是因为兰妮的肤色本就不是柔弱的奶油色,粉红色的珍珠挺立在山峰的最顶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巫师贪婪地吸吮着周围的露水,直到一缕光从舷窗外照进了舱室,他抬起头,望向窗外。

    航船似乎向南航行了。

    兰妮注意到巫师转移了注意力,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再继续的话,她就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会没有了,现在她还可以爬到床头的窗口,与潘尼一起观望外面的景色。

    这艘船属于巨龙海岸奥术协会,用料很是考究,窗口由魔法处理过的琉璃制成,从里面看外面的景色,十分清晰。

    成群的海鸟在礁石上飞起飞落,随着海浪一阵一阵地起伏。

    又到了一片浅海。

    “丹林顿号的人都撤走了?”潘尼忽然开口询问。

    “就在上一个岛屿,她们居然和海盗有联系,这里的财阀贵族与地下势力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有趣。”兰妮吐了口气,媚眼转向巫师:“怎么,想她了?这可是个好姑娘,虽然长相比我差一点。”

    “难道在你心里面我就是一个色狼?”

    巫师摇了摇头,抱着兰妮的腰肢,如果按照细腰才算美的标准评价,她的腰肢很明显不太合格,不过抱起来感觉却是很不错,没有那股瘦骨嶙峋的感觉。

    “当然,你就是一个色狼。”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讨人厌的大色狼。”

    巫师无语,他默默地注视着窗外,与海岸的距离不断地缩短着。

    兰妮更换了几个姿势,让自己更舒适一些,她勾着潘尼的脖子,一样看着窗外,不过在她的眼睛里,那有点破烂的港口和沾满难看海藻的礁石显然提不起她的兴趣,她更感兴趣的是巫师的专注目光。

    她伸手在潘尼眼前挥了两下,试图干扰这种专注。

    潘尼皱了皱眉,晃头避开了她的打扰。

    “喂,我说,什么东西这样吸引你的注意力?”

    “原来这里就是西门……”遥望着喧嚣的海岸港口,潘尼叹了口气,将兰妮的身躯从怀抱中搬开,站起身套上衣服:“你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准备下船了。”

    她目送巫师反手带上房门离开房间,忽然咬住了嘴唇,瞳孔里面翻滚着的恼怒,最后却变作一声充满讽刺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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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5 17:52:46 |显示全部楼层
227西门

    ——任何东西都有价码,什么都可以买卖。

    这句话精当地说出了西门港的特质,在费伦很少见到比这里更开放的港口城市,虽然城市规模在费伦算不上大,但是其中包罗万象。

    你可以在这里买到费伦所有地区出产的货物,当然,价格不一定实惠;你也可以在这里见到可以想象的任何神祗的殿堂,据说在地下还有着一些恶魔的庙宇,各个教会在城中都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彼此之间或为同盟,或有冲突,每天都有相关的事件或明或暗地在某处发生着。

    虽然常驻人口只有不到三万,但是每年都有大量的商人和旅行者来此驻留,因此城市在一年任何一个时段里面的居民数量都大大超过上面这个数值,这些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混杂于西门城的黑白两道,商、政、军、法,几乎处处可以见到这些人的身影。

    复杂的社会状况让这座城市中充满了腐败,权钱交易处处可见,因此有了被西门人挂在嘴边的那句赫赫有名的谚语。十家老牌贵族组成的执政会控制着城市的政权,但是很多时候他们也不能保证城市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作为巨龙海岸甚至全坠星海商贸最发达的城市,每年都有巨量的财富流经这个地方,贵族和真正的居民只能在其中获益一部分,而更大部分的利益则被许多难以窥见的巨手攫取,隐没在西门城地下的黑暗中。

    这是一座肮脏而热闹的城市。

    虽然信仰各种各样,但作为一个贸易港口,商业女神渥金无疑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至少来往的商人,为了生意兴旺发达,总会来祷告祈求一番。

    祭司迪文.斯派尔近来有些苦恼,因为神庙中一位名叫希柯尔的见习女祭司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来上班了,这是埃德蒙特家族的薇卡大小姐送进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绝境腔,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很秀气,没有寻常十几岁小姑娘的活泼,记账的时候却很精明,也很会打理祭祀。

    这样的助手自然会让斯派尔感到轻松,久而久之,这个年轻的牧师也就对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姑娘生出一种喜爱,渐渐有了倾慕之意,虽然他已经有了妻子,不过他自信以自己的风流倜傥,骗走个小姑娘应该不在话下。

    但是开始动手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小姑娘虽然貌似简单,不过对别人却抱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提防,这无疑让斯派尔碰了很多钉子,当他收到了来自几个打手的警告的时候,终于暂时息止了念头,又从希柯尔口中知道了她已经有了丈夫,这又给了他重重一击。

    好吧,现在他暂时熄火的念头还没有再次萌动起来,但她却不来上班了。

    这无疑让他心头起疑,但是还不敢上门去问,只好自己解决近在眼前的事务,这才知道一个人主持祭祀是多么的疲累。

    事实上这位教士大人关心的女祭司现在生病了,很严重的疾病让她无力地躺在绵软的大床上,额头上覆盖着沾湿的毛巾,仍然不断地蒸发出热气,微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虚弱的感觉,呼吸也是有气无力。

    卧室的门轻轻敞开,她微弱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女人做到床头,张嘴吐出微弱的声音,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薇卡。”

    “别动。”薇卡轻轻伸手,将小女孩抱进怀里:“你的病还没好。”

    “薇卡……”希柯尔抽了抽鼻子:“我是不是要死了?这个病连神术都治不好,妈妈当年就是这么去世的。”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她叹了口气:“只是发烧,会好起来的。”

    对于简单的感冒发烧,不需要太高级的神术就可以治疗,许多仁善的牧师也愿意为信仰不冲突的病人免费伸出援手,但如果患病者潜意识中对病愈有着抗拒,那么再强大的神术也无济于事。

    几乎所有神术的作用都是从精神开始,一个心智失常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神力的眷顾的。

    “可是,可是我好难受。”希柯尔流着眼泪,把脑袋探进薇卡的怀抱里面:“薇卡,你告诉我,塞尔那边究竟有什么消息,你一直都不告诉我,自从他们进入布莱克霍尔研究之后,我已经半年多不知道他们的消息了,那里的研究不是结束了么?为什么我问你,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他们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薇卡神色黯淡起来,叹了口气。

    “他们是不是死了?”希柯尔双眼里面的光彩变为灰暗,语调也低沉下去:“薇卡,你不要瞒着我了。”

    “不是。”薇卡连忙摇头,苦笑起来:“你不要胡思乱想。”

    按照女孩的身心状态,如果相信了这条消息,那就彻底地无药可救了。

    “呜~我就知道他把我送出来,就是预料到了要出事情,果然是这样。”眼泪和鼻涕随着呜咽声爬满了少女的脸颊:“他们总是把我当成傻蛋和小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你也是,薇卡,我知道你们一直瞒着我许多事情,潘尼和你做的事情瞒不过我,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别把我当成傻瓜。”

    “但他总是把我当成没长大的小孩子”

    她摸着眼泪喊着,声音里带了几分沙哑,已经有了声嘶力竭的味道。

    薇卡全身立刻僵硬了起来,她木然地揉着希柯尔的头发,并未有阻止少女的鼻涕和眼泪流进自己的领口。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他一定是死了……”

    “胡说八道。”女士皱紧了眉头,轻轻拍了一下希柯尔的脑袋:“我们的探子还在寻找他们的消息,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之前,你要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

    “没消息?”少女抬起脑袋,眼睛里面燃起了一线希望。

    “国境被封锁了,似乎还涉及到塞尔国内的机密。”薇卡目光闪烁地叹息着:“只知道他被通缉,但现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至于詹华士大人,生死不明。”

    “都是生死不明……薇卡。”希柯尔嘴唇颤动了两下,自语般地呢喃着,忽然抬起了头,好像有了什么想法,一把抓住了女士的手腕:“薇卡,帮我个忙好不好?”

    “帮忙?”

    “我、我要回国,你能不能帮我……”

    “不可能。”薇卡斩钉截铁地摇头,她看着希柯尔的眼睛:“宝贝,你知道吗,他得罪了不好惹的敌人,在我的庇护下,那些人还找不到你,但如果你回到塞尔,他们就会利用你对付潘尼,你知道,现在塞尔各地的通缉令还在,说明他很可能还没死。”

    “我……”希柯尔低下了头,不过却因为薇卡最后一句话气息稍稍平静了一点点:“我就是担心……”

    “好了,宝贝儿,如果有他的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的。”薇卡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缓和,抚摸着少女的脖子:“现在好好休息,安心养病。”

    柯尔点了点头。

    见到少女终于不再歇斯底里,薇卡松了口气:“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今天早晨的饭菜又剩下一大半,我已经按照最小的分量给你准备了,这样子怎么能行?”

    “谢谢你,薇卡。”微笑出现在少女苍白的脸上:“等等。”

    她见到薇卡要走,忽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薇卡坐回了床头。

    “再抱我一阵子。”少女靠进了薇卡的怀抱里面,把鼻子深深地靠在了女士的肌肤上,不断地嗅着:“这里有他的味道,我能闻出来,薇卡,如果我真的永远见不到他,就只有在你身上找他的气味了。”

    听到少女梦呓般的话语,薇卡女士叹了口气,把少女深深揽进自己的怀抱里面。

    ……

    从船上一下来,遣散了雇佣水手,潘尼第一件事就是想寻找薇卡,不过他没有询问过薇卡的姓氏,这显然为他造成了困扰,而一大堆学徒与海盗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却让他知道,如果不先把这些人安置下来,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大人,我们不先去接收佐斯大人的庄园吗?那里现在还空着。”学徒长兰德.斯卡布尔提议。

    “这倒是个好主意。”潘尼漫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对了,那座庄园……大么?”

    他看着后面那一百多位海盗,瞄了几眼学徒长。

    枪乌贼号几经挫折,人手已经远远不及以往,就连船只在几次修补之后,也已经缩水了好几圈,一百多个人手在这片熙攘的海滩上,没有多么显眼,但是一座庄园,似乎挺难养活,这些海盗也未必能够塌下心来过安生日子。

    斯卡布尔看了看那些海盗,脸上汗颜起来。

    确实……不够大。

    那座庄园并非是大型农场,只是一个巫师的住处和附属为巫师提供生活物资的几个农户,养活巫师和学徒们,顶多再加上几个佣兵就算是够用了,但是多上百来号人,就捉襟见肘了。

    “迪塞尔大人,我们应该能够自己照料自己。”狄比诺上前恭谨地说道。

    认出了巫师的身份,他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这位巫师的部下。

    尤其巫师还承诺不会奴役他,会给他和他的兄弟们比作海盗更好的前途。

    虽然后面这两段不知道可靠性如何,但是总让他认为这种归附是有盼头的。

    尽管眼前恓惶,但是他们之前也好不到哪里去——仓皇地从东坠星海逃难出来,除了一艘船什么都没有,接着就被一群阴魂巫师恶整,归附一个强者,未必是亏本买卖。

    何况曾经合作过一次,这个巫师的为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次犀利的突袭给他的印象太深了,让他在一度成为东坠星海海盗王之余记住了这个巫师的果敢与强大,虽然之后他因之落难,也对现在这位巫师的处境有所了解,但是他却并未因此生出异心。

    这个年轻的海盗头子也是个有见识有想法的人物,否则当初也就不会果断背叛尼姆库尔岛上那几个海盗首领了,在他看来,这个巫师能够在几乎所有塞尔红袍的追杀下保住性命逃出生天,以后必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你们准备怎么做?”潘尼询问。

    “把这艘船卖掉,然后到城外买一片新地,嗯,雇一些农人,或许可以维持住生计。”

    “卖船?”潘尼皱起了眉头。

    “大人,如果近期不离开西门港,枪乌贼号的存在也是没有必要的。”

    “但这是你的船。”潘尼眉心深锁。

    “我不希望一辈子做一个海盗,我的大人。”狄比诺恭谨地欠了个身。

    尼姆库尔岛的覆亡让他深深体会到了海洋的残酷,这种朝不保夕而且无甚前途的生活他感到了厌倦。

    而且曾经登上过海盗的巅峰——能够雄霸一方海域在海盗的世界里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但旋即就被塞尔的海军攻灭,更何况他能够称霸海域,还是借着塞尔官方的力量,这段经历让他知道了他们借以横行各海岸的海盗船在各种强大力量之前只是个笑话,逃离东坠星海后在阴魂巫师手下的屈辱无疑让他们更深刻地了解了这一点。

    这个职业无法带给他们体面、安稳与尊严。

    从那时起,狄比诺就开始决定另谋出路。

    只是做惯了海盗,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脱离这种生涯,寻觅新的道路,不过巫师出现的恰到好处。

    或者说,潘尼.西恩,或潘.迪塞尔的出现,给了狄比诺船长一个契机,因此那时潘尼露出招揽意思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

    “你的同伴们未必都会同意。”巫师沉默了一阵,说道。

    一艘海盗船在海盗的心里面未必是可以随便拿去卖的。

    “我保证他们都会同意。”狄比诺回头看了几眼他的部下们,目光闪烁:“大人,您交给我就好了。”

    “好啊。”潘尼的目光注视着正午阳光下的城镇:“你总有一天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狄比诺。”

    “我也十分相信。”船长笑了笑,就大声吆喝着去招呼他的部下去了。

    对于朝不保夕的海盗而言,虚幻的荣耀并不比安稳的生活更有诱惑力,潘尼并不怀疑这些海盗会在狄比诺的组织下暂时离开海洋,但他却更注意地提防起了狄比诺这个人。

    虽然决心脱离海盗生涯,但是按照海上人的性格,潘尼知道只要自己被他认定给不了他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背离他去。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潘尼心里面也认同这一点,只是因此暗暗提醒自己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彻底地没了退路。

    “请等一下,诸位先生。”一对穿着简陋军服的士兵走了过来,拿着的简陋武器也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这就是这里的港湾守卫,许多有意前往西门旅行的人在出发前就会不断地被人提醒,西门这个地方的官方护卫形同虚设,如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不带任何护卫出入港口,恐怕过不了一晚就会被扒光丢进海里。

    所以这里的官方守卫通常都会受到人们的鄙视,实际上,他们确实只是摆设,在来到西门之前,潘尼就了解到了这一点。

    不过在看到这群守卫的统领的时候,潘尼就敏锐地发现,这个首领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家伙。

    无论是有些简陋的军服还是破烂的铠甲与武器都构不成小看这个人的理由,因为尽管军服样式简陋,剑和铠甲也有些旧,不过军装洗得很干净,铠甲上的破损虽然难以修补,但铠甲片却磨得锃亮。长剑也是如此。

    一整支守卫队的装束都是这样,简陋破旧,但干净。

    旁边还有几支其他的守备队,但是对卫生的保持却不及潘尼眼前的这一队。

    当然这些也不是高看一个人的理由,因为除了走在前面的首领之外,其他的守卫脸上都有彩色,神情间也多了几丝无精打采——尽管他们勉力保持着站姿,但那股混日子的颓靡却很难掩饰。

    潘尼又看了一眼其他的海湾守卫队,他们甚至连做样子都懒得做,扫过半面港湾,也就眼前这支守卫队还像点样子。

    这肯定都是眼前这个守卫首领的功劳。

    这个人不到三十,身材中等,精力充沛才拥有的红润脸膛和有神双眼将他和所有港湾守卫区别开来,这人肯定不是一个混日子的家伙。

    潘尼几乎立刻有了这个想法。

    “诸位是……巫师?”他看到潘尼和身后学徒们的装束,神态变得恭谨了:“请原谅,我是港湾守卫分队长吉格斯,出于职责,不知是否能够得知你们的来意。”

    他将目光瞥向正在收拢队形的海盗:“请原谅,阁下的人数过多,我想我们有必要知道一些资讯。”

    “咳,亲爱的吉格斯队长,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兰德咳了一声,吉格斯仔细看了他一阵,才有些怀疑地询问:

    “你是……法师塔的斯卡布尔?佐斯大人呢?”

    “现在这位迪塞尔大人是我们侍奉的人。”兰德.斯卡布尔微微欠身道:“他秉承佐斯大人的意志前来,以后不免常打交道,所以这一套你就收起来吧,港湾巫师协会会负责有关他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吉格斯恍然,肃穆地朝潘尼行了个礼:“向您问好,尊敬的迪塞尔大人。”

    “不必多礼。”潘尼伸出一只手,这个姿势让所有的学徒愣了一下。

    握手礼在商人之间很常见,互伸右手,示意不带恶意,公正交易,但是哪怕是一个巫师学徒,也不会对一个职位低微的港湾守备发起这种平等礼节,太掉身份了。

    吉格斯也愣了一阵,但是让潘尼的手这样悬在空中显然更加失礼,连忙握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在巫师点头之后转身离开。

    “掉价。”抱着奈菲丝的兰妮瞄了一眼潘尼的手,不屑地冷哼一声。

    潘尼摇了摇头,目视港湾各处那些懒散混日子的守卫:“这里仅有他一个人在认真地履行守卫的职责。”

    所有学徒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还没走远的守卫队长吉格斯脚步顿了一下。

    “好吧,混蛋,告诉我,你准备让我去哪里?”兰妮扫了一眼巫师的脸:“我知道你要去寻找你的老情人。”

    “或许你可以陪兰德他们去法师塔。”法师给了学徒长一个交流的眼神,学徒长恭敬地点了点头。

    兰妮不满地扬起了眉毛。

    潘尼又耸了耸肩,表情有点儿无奈:“可我还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大人,您要找什么人?”吉格斯忽然转过身来:“以您的高贵身份,寻找的应该不会是小人物吧,这个港口里面有头有脸的人,只要你说一个名字,我可以说出所有重名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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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5 17:53:25 |显示全部楼层
228重逢

    埃德蒙特家族的宅邸并不难找,它就在港湾尾端的城郊,周围是一片种植园,不过收成看起来却是一般。

    这所宅院外表没有异常华丽的装帧,也没有多少年头的历史,只是几座三层的楼房,也不像一般的贵族庭院那么复杂。

    门口挂着一枚钱币,标志倒是简单明了。

    “大人,埃德蒙特府在西门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在本地的望族中排行第九,也是执政议会里的老牌家族了。”那个名叫吉格斯的港口队长如此说道:“如果按照您说的条件,您要寻找的应该就是这里的大小姐。”

    他一面介绍着,一面向潘尼介绍些别的信息:“唔,她现在可是西门风头正劲的几个人之一,就在去年,埃德蒙特家的老主人病倒了,是她一直在维持家族的事务……”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潘尼笑着听他叙说完有用的信息,然后朝他颔首。

    吉格斯连忙回礼:“您太客气了。”

    潘尼看着这个二十八九岁的汉子,摇了摇头:“说实话,那个混日子的职位并不适合你。我想,一个人如果有着你这样的特质,无论他能力如何,总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的。”

    “我也是没办法。”吉格斯笑着耸了耸肩,似乎不以为然:“整个西门港,没有比我所处的位置更干净的地方了,我也只是被放到了该放到的位置而已。”

    言语间有点怨气,不过对地域了解不深的潘尼也不好发话,相互寒暄了几句,和这个看起来很称职的守卫长官告别,又望向那所大宅的院门。

    他默诵了一句咒语,身影闪烁之间,已经传送到了院子门口,那个看门人见到一个穿着巫师袍的人随着一道光出现在门口,神情立刻郑重起来。

    适当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可以省下许多麻烦。

    “这里是埃德蒙特府,尊贵的巫师大人,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么?”

    潘尼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就这么穿着一身有点破旧的黑袍走过去,绝对不会受到这样恭敬的问候。

    “我要找薇卡。”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目的:“就说北面的老朋友来访。”

    一个巫师的话语自然没有人敢无视,即使这句话中包含的信息有点模糊,但仆人还是快速地传话去了。

    “北面的老朋友?”薇卡慵懒地躺在一张长椅子上,眉头微微皱着:“长得什么样子?”

    “是一个看来很年轻的巫师,操着一口绝境腔……”

    听到这一句话,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这幅样子让传话的仆人吃了一惊,能够让这位沉稳睿智的小姐如此惊讶的消息还真是不多。

    她的心脏猛跳着,想要立即冲出去,却省起自己还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立刻挥了挥手:“立刻请他进来,要快。”

    仆人领命离开了屋子,薇卡站了起来,在地上左右踱步了一阵,表情不断变换,又将目光投向通往内室那扇紧闭的房门,发了一会儿呆,又摇了摇头。

    或许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埃德蒙特在塞尔的密探里面会说绝境腔的也不少,或许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过来了,也许与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她一面换衣服,一面胡思乱想,一瞬间转过的无数念头显然让她有点头昏脑胀,她手中提着刚刚褪下来的长裙,就倚着衣柜发起呆来。

    吱呀……

    房门不知道何时打开,进来的年轻人看到衣柜旁的女子,眨了眨眼睛,表情尴尬了一下,又拽着门把手退出门去。

    “等下。”薇卡马上叫住了他。

    潘尼又从门后转了出来,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令他有喷血欲望的女士。

    “谢天谢地,你居然还活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把他的脑袋拥进了怀抱,目光失神地说道:“我们差点以为你死了。”

    “真是抱歉。”巫师从她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喘了口气,也有种做梦的感觉。

    就在不过半个月之前,他还在塞尔颠沛流离,有那么几瞬间,他都以为永远不会再和这些熟悉的人见面了。

    “她在里面,去看她吧。”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也冷静下来,将潘尼推向另一侧的房门,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呼吸平复着沸腾的情绪。

    潘尼看了她一眼,感觉到里面的寂静,推开门放轻脚步悄悄走了进去。

    “爸爸……”

    她闭着眼睛,苍白的嘴唇发出低声的呢喃,手指抓着被子,汗水不断从额头冒出来,让枕巾也变得湿漉漉的。

    巫师拿起毛巾,轻轻为少女擦去额上的汗水,她眼皮颤了颤,睁开一双灰暗的眼睛,一点亮光从瞳仁深处冒了出来,瞬间将整张晦暗的脸孔照亮:“潘尼?”

    她费力地挪动手臂,用小臂支起身体,想要抬起上身,但是长久的虚弱显然让她力有不逮,巫师伸出手臂扶住了她,希柯尔的躯体顺势倒在了他的怀抱里。

    她抬起右手,冰凉的指尖划过巫师的脸颊,脸上露出了微笑:“原来我不是做梦?”

    潘尼抚摸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拽起被子覆盖到她的身体上,沉默了许久,一直到她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

    “她睡着了?”

    和薇卡相对坐在外面居室的椅子上,巫师手指摩挲着水晶制的杯子,里面醇红的酒液随着杯口的轻轻晃动而旋转着,巫师注视着其中的漩涡,并没有饮用的意思,一面用点头回答着薇卡的询问。

    “看来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薇卡吐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她的样子就好像随时会死掉一样。”

    “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塞尔人没找到这里来吧。”

    “这儿是西门,他们说了不算,你也可以放心地住在这里。”薇卡耸了耸肩:“你以后准备怎么办?住在这里?”

    潘尼沉默,放下杯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我不会永远住在这里的。”

    “那么你还准备返回塞尔?”薇卡皱起了眉头。

    “或许吧,但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巫师摇了摇头,转身面向薇卡:“或许那一天还要很久。”

    “说真的……”薇卡沉默了一阵:“你的敌人是首席,那一天可能会很遥远。”

    她并不看好潘尼的力量:“安心在西门住下去吧,这里很安全。希柯尔需要你。”

    她说到这里,目光黯淡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没关系,如果时间不够,我会转化成巫妖。”潘尼回答道:“作为一个巫师,足够的时间总是可以找到的。”

    他的语气平淡,薇卡面色顿时一变,潘尼也发觉到这种说法有点不合时宜,连忙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很感谢对她的照顾,真的谢谢你,薇卡。”

    “这没什么。”薇卡看着年轻的男巫师,经过了一番磨难,他似乎又有了变化。

    那股天真又清晰地减弱了两分,眉宇间多了一股坚持,又有了几分阴翳的气息,这股气质比他在塞尔的时候更加明显。

    显然磨难没有将他击倒,却让他多了另一些特质,更像红袍法师的特质。

    人都是越活越不可爱的动物,但他确实又长大了。

    她莫名地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来,发出一声叹息,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薇卡,听说你有客人?”

    就在这时,门被粗暴地推开了,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男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他说话声音尖锐,长着一副长下巴,一双金鱼眼,看起来就十分惹人生厌,脸颊泛红,最里面还含着酒气,这更让他的可厌程度直线上升:“呦这是哪来的小白脸?薇卡,已经三四年没见你和男人鬼混过了,这个小子干干瘦瘦的,哪点儿比的上修科拉迪?”

    潘尼皱了皱眉,抛却这个人对自己的人身攻击之外,这个男人和他身后那两个牛高马大的随从一进来,屋子里的气温就低了两度。

    “麻烦你将嘴巴弄干净一点,克劳德。”薇卡脸色有些不大好地看着这个男人:“小心你的零花钱。”

    “你不敢不给我,不然我去告诉爸爸,如果他知道你虐待我,一定会气得更厉害,以老头子的身体……相信我,你不会希望看到那种事情发生的。”房间里面只有两张椅子,这个名叫克劳德的人走到潘尼所坐的那一张之侧:“去,小白脸,这是我家的椅子。”

    潘尼的眼睛里面迸出一丝怒火。

    “等等,你坐我的。”薇卡立刻站了起来,拦到潘尼和克劳德之前:“他是客人。”

    “见鬼的客人,这里是主人说了算,何况这个小白脸算什么东西?”他吊着红眼睛看着潘尼,打个酒嗝,一股臭气就熏到了潘尼的脸上:“这种货色我去紫红女郎能够找到一叠,一百个铜子一晚上,这样的下溅东西,也配做我们的客人?见鬼了,我们是西门的大贵族,去,你们两个,把他丢出去。”

    两个随从相顾看了一眼,上前就要揪坐在椅子上的巫师,却在下一瞬间视野被一道闪光掩盖,身体如同遭到几百磅重的拳头冲击,被击中的角度极为精准,让他们的身体腾云驾雾地飞出了狭小的门户,一起飞出去的还有这个花里胡哨的年轻人,薇卡吃惊地掩住自己的嘴巴,想要追出去,却被潘尼扯住,连忙用一种焦急的眼神看着巫师:

    “他是我的弟弟,求你了,潘尼,让我出去。”

    潘尼目瞪口呆,想象不出薇卡居然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何况一个大贵族家居然能够生出这种子弟,这显然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这让他知道不能阻拦薇卡的行动了。

    他松开了手,薇卡跑了出去,那个家伙还要站起来冲进屋子,就被两个随从扯住了。

    得罪一个巫师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潘尼没有管屋外的事情,过了一会儿,薇卡神情憔悴地走了进来,摇摇晃晃地倒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力地对潘尼说道:“抱歉,潘尼,他喝多了。”

    那种说话用词的习惯与嚣张态度,恐怕清醒了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酒后吐真言,能够用那种言论来威胁薇卡,这人也是禽兽不如的级别了,潘尼虽如此想,但嘴上却没说出来,只是点点头。

    薇卡勉强地笑了笑:“他是我家这一代唯一的直系继承人,我必须照顾他。”

    “你看起来很艰难。”看着她的脸色,潘尼皱了皱眉站了起来:“我就不再打扰你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等我安顿好了一切,再回来把希柯尔接走。”

    “等等。”

    巫师停了下来,感觉到两只手臂从后面绕到了自己的前胸,那个身躯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后背上,额头贴着自己的脖子,他心脏轻轻地一跳,感觉到肩膀的衣物渐渐湿润,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一直过了好一阵子,薇卡才叹了口气,把潘尼的身子翻了过来,巫师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心中也有点不舒服。

    “这条袍子太脏了,等一下,我给你找几件。”她吸了吸鼻子,回头在衣柜中翻找一阵,找出几件白色的长袍,潘尼接了过来,展开端详一阵,皱了皱眉,虽然没有明显标识,但这些袍子却很像是教士用的礼袍,而且也稍稍大了一些。

    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可挑剔的,这件黑长袍已经陪伴了他很长时间了,他在塞尔其实只有两件衣服而已,除了这一件从学徒时期开始陪伴着他的之外,就只剩下那件见光就死的红袍了。

    他看了薇卡一眼,感到她没有闪开的意思,也就大大方方地换上了这件袍子。

    薇卡注视着穿上这件白袍的巫师,目光渐渐迷乱起来,似乎在巫师身上寻找着某些遥远的影子,她静静等着潘尼整理好衣衫,又叹了口气:“希柯尔还是在我这里好些,你要去哪?听起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南面有一座法师塔等待着我去接收。”潘尼笑着朝薇卡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好了。”

    “千万小心。”薇卡拍了拍潘尼后背上的褶皱:“西门城不是个安稳的地方。”

    ……

    “大人怎么还不回来?”佐斯的居所没有想象的那么华丽,相比奈菲丝在塞尔见过的那些,这座不过四层的法师塔太过简陋了,外部的一些精金秘银支架甚至没有经过仔细的魔化,而结构更是混乱不堪,这种工艺在奈菲丝的眼睛里无疑是严重的偷工减料。

    虽然不具备太高的施法能力,但是出身于红袍法师会,奈菲的见识却超过许多学徒,尤其是在有关奥术知识的方面,

    潘尼答应这些学徒教授魔法,一些有关基础知识的修正,他干脆交给了这个小丫头。

    经过了一段时日的相处,佐斯的一众学徒们,也见识到了这个小女孩的厉害。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费伦有着那样一片土地,如果学徒在一定年岁之前无法掌握到足够的知识,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导师干掉,所以才会对小女孩的水准感到惊讶。

    因此奈菲丝对于这座法师塔颇为不屑。

    虽然从来没见过的海湾和新鲜的城市让她耳目一新,不过这座法师塔让她对红袍法师会的一些论调产生了认同。

    “费伦其他地区的魔法,都是陈腐,老旧,保守而缺乏力量的,最强大的奥术永远属于塞尔。”

    这话其实太过狂妄,也并不完全符合事实,但是相对于费伦大部分地区,这句话仍有其成立性。

    当然,如此还引发不出奈菲丝更深层的不满,让她真正不满的是,这一座简陋的法师塔,居然还用结界禁止了他们的进入。

    “我知道其中的一些设置,但是以我的权限,却无法开启他们,只有大人这样的强大施法者过来,配合我的引路,才能进入这座法师塔。”这是学徒长兰德给她的答案,因此她也只好乖乖地呆在法师塔旁的宅院里面,无聊地和学徒们讨论着基础知识。

    基本上所有的法师都将学徒当做用来压榨的苦力,这点不论是塞尔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都是差不多的,而这些学徒比起塞尔更惨,他们的基础知识都不甚牢靠,因此这种交流无疑能够满足小丫头的虚荣心,而这些学徒,也把她当成了人才。

    其实能够不到十岁就拥有入环的施法能力,在许多学徒眼睛里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这种事情,总是会烦的,又讲了一段咒语发音,伸了个懒腰,有点意兴阑珊。

    前两天的这个时候,擅长察言观色的学徒长总会适时地催促学徒散开,以免累着了这个小丫头——要知道这可是那个年轻巫师的宝贝,但是今天他遣散学徒之后,却没有立即走人。

    “兰德,有什么事吗?”奈菲丝对学徒长眨了眨眼睛。

    “这个,确实是有的……”兰德点了点头,虽然他没必要对奈菲丝卑躬屈膝,但是还是保持着礼貌,活了许多年,人情世故他是很懂得的:“那天我们和迪塞尔坐船返航的时候,船上的雇佣兵突然发起了暴*……”

    “暴*?”奈菲丝目光立刻亮了起来:“什么暴*?”

    “那些雇佣兵一起反抗,试图质疑迪塞尔大人的权威。”

    “竟然有这种事情?”小丫头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最后迪塞尔大人还是把事情压下来了。”

    听到学徒这句话,奈菲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注意到奈菲的脸色,兰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现在我得到那些雇佣兵的消息,知道了当初是我们之中有人去挑拨,他们才会做这种事情。”

    奈菲丝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是谁?”

    胆敢对大人不利,这个人必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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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2-4-7 13:35:56 |显示全部楼层
229质疑

    在寻常的法师宅院中,到了深夜,疲累了一天的学徒们都会一头扎进床铺里面蒙头大睡,偶尔有些特别勤快的学徒,会在这时恶补法术知识,以求早日脱出这个尴尬的身份。

    巴斯迪.邓肯就是其中一个,尽管有足够的天赋,但是若没有相应的努力,想要获取惊人艺业是不可能的,自从那次小心眼被轻描淡写地破去,他也安下心来,随着潘.迪塞尔学习。

    他并不是蠢傻,一时冲动莽撞过去,他也知道再和这个巫师作对下去没有任何好处,认清了现实之后,他便决定加倍努力学习法术,早日晋职成为正式法师。

    虽然认同了潘.迪塞尔的实力,但是傲慢的本性却没让他生出多少谦卑,反而蕴生出一股深深的嫉妒,绝对不能在这个巫师手下呆得太久了。

    这也是他发奋努力的最重要原由。

    现在他在宿舍一角,在光亮术的微光下阅读着厚厚的法术笔记,温暖的室内并不适合深夜学习,户外的凉风往往更有助于学徒对抗睡眠的侵扰。

    夜已昏黑,他打了个呵欠,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继续埋头苦读。

    对于他而言,现下屈膝侍奉潘.迪塞尔还有对兰德.斯卡布尔卑躬屈膝并非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只是获取力量的手段而已。

    但是他的计划很快被迫中断了。

    “巴斯迪巴斯迪”达克兰.巴乌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不、不好了。”

    “不好了?你怎么这么慌张?”邓肯放下法术笔记,疲倦的脸上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你……你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巴乌斯长长地喘了口气:“兰德和那个小女孩商议要杀你,快、快跑”

    邓肯浑身汗毛倒炸,立刻精神了起来,一跳从凳子上跳下:“什么时候。”

    “我刚刚偷听到的,快、快了,那个小姑娘正在准备毒药……”巴乌斯长长地吸了口气。

    冷汗两个呼吸间爬满了邓肯的脸颊,迷乱的眼神在恍惚了一下之后恢复正常,巴乌斯见他冷静下来,便指了指窗外另一边远处的栅栏:“快,她已经吩咐那些海盗堵住了出入口,花圃那里过去有条小道,只有我知道,你快点跑,还能活命。”

    “活命,活命……”巴斯迪.邓肯眼珠子转了两圈,回头咬牙盯了一阵后面的庭院与包围在闪光魔纹中的法师塔,神色变化一阵,转头看着巴乌斯,吸了口气:“巴乌斯,你怎么办?”

    “我……唔……”十四岁的少年学徒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肚子,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亲密室友变得狰狞的脸。

    邓肯狠狠一捏抓住巴乌斯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来,另一只手不断地扭动着插进巴乌斯肚子里刀锋,直到肠、胃、肝、脾、肾都被绞碎,血沫不断从捂着巴乌斯嘴巴那只手的指缝间冒出来,他在巨大的痛楚下双眼翻白,最终抽搐着软倒在地上,不断地吐着血水,却已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杀人者剧烈地喘了口气,也不抽出凶器,转身就向那‘唯一的小道’跑去,少一个知情者,他的逃跑路途会顺畅许多。

    在逃跑的时候,他还不忘记用仇恨的目光回头看一眼法师的宅院。

    灯火很快通明了起来。

    许多脚步声传进弥留的达克兰.巴乌斯的耳朵,他睁着泛白的双眼,仍在冒着血沫的嘴巴无力地一张一合,曲张着的手掌挠起几把地面上的沙子……

    “让他跑了……”奈菲丝低头看着小学徒渐渐冷掉的尸体,嘴角还带着微笑,脸色却迅速地阴沉下去。

    ……

    西门城不是个安稳的地方。

    带着这句警告,潘尼离开了薇卡的府邸,才发现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

    深夜的西门城并没有如费伦其他城市一般寂静下来,街头巷尾仍然不断传出喧嚣声,与塞尔的城市截然不同,显然更加富有活力,让他有些想起了上辈子生活的那些城市。

    当然,两者究竟相差甚远,只是这一点点活力让潘尼按下了飞去法师塔的念头。

    他感到有必要好好观察一下这座城市,散步过去也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虽然他很清楚,如薇卡所说,西门城不是个安稳的地方,这个城市里面的势力混杂到惊人的地步,潘尼这样的新来者,仅仅凭着传闻和事先的学习,是不可能知道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的。

    至少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面,他就要在这潭浑水中厮混。

    潘尼很清楚,在费伦四处游荡是不可能建立起稳固的势力的。

    而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势力,他才有资本和塞尔的红袍首席叫板,否则孤身一人,只会淹没在红袍的大海里面。

    海岛上收入麾下的法师学徒为他开了一个好头,而这里还有着相熟的势力可以借助——他并非什么清高的家伙,只要在西门混迹,就难免借用到薇卡的影响力,这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因此他认为可以在西门积蓄自己的力量。

    他抚摸着身上颜色有点晃眼的白色长袍,回想在宅邸里面她的神态,似乎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潘尼叹了口气,忽然一阵风声带来几声尖叫,这让他竖起了耳朵。

    越是龙蛇混杂的城市,似乎越是容易出现犯罪。

    如此,一个小男孩被一个红眼睛的男人在小巷里面追着逃跑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救、救命”人小腿短,跑不过那个男人,这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大喊起来。

    当看到这个男人嘴里露出异样尖牙的时候,潘尼皱了皱眉,伸出手指,一点亮光在尖端聚集,几秒之后,一道细细的光线从指尖放射出去,穿透男人的额头,男人浑身一震,下一刹那脑子就在奥术能量的震荡下西瓜一般爆炸开来。

    这样的反应速度,恐怕也只是最低等的家伙而已。

    潘尼摇了摇头,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吸血鬼让他有点失望。

    在来到西门之前,他就知道这里是一个吸血鬼频繁出没的城市,这个城市历史上有数次落入吸血鬼王的掌控之中,直到现在,吸血鬼还没有绝迹,相反比起费伦大部分地区活动更加频繁。

    现在看来,这样的低等吸血鬼都能遍地游走,这座城市里的吸血鬼不是一般地猖狂。

    小男孩眼见追着自己的吸血鬼被一道闪光杀死,泄力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穿着白袍的潘尼,眨了眨眼睛,张张嘴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半夜也敢独自在大街上跑?”巫师收回了手指,对浑身颤抖的小男孩摇了摇头。

    “抱抱抱抱抱歉……”小男孩颤抖着下巴,哆嗦着两腿站了起来,仍然有些站不稳:“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潘尼失笑:“你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既然没事,那就快点回家去吧。”

    “对对对不起,但但我……”这个小男孩低下了头:“但我迷路了。”

    “迷路?”潘尼啼笑皆非,这才注意到小男孩的通用语比较蹩脚。

    虽然费伦各地的通用语发音不尽相同,但是在巨龙海岸所处的哈特兰德地区一带,这里的通用语被几乎所有费伦地区视为标准,地位等同于另一个世界某国的普通话,所有学习通用语的人,尽管由于地区的差异会带上不同的腔调,但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对标准通用语的发音还是会有所了解的。

    因此潘尼能够分辨出这个小男孩的口音不属于哈特兰德。

    “你住在哪里?”

    巫师又有了助人为乐的念头,如果把这个小家伙丢在街道上喂吸血鬼,会让他剩余不多的良心严重不安。

    “啊,我叫奥森,住在戈尔丁商行,先生,您要帮我吗?”小男孩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难道你认为我该把你留在这里喂吸血鬼?”潘尼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发,有些惊奇于这个小孩子的机灵。

    小男孩脑袋一缩,哆嗦了一下。

    巫师转身朝一侧的大道走去,小男孩乖巧地跟了过去,潘尼看了看路标,走到一间旅馆里问了路,然后找到了蓝塔娜商行,也见到了小男孩的母亲。

    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肢体健壮,眉宇间透着一股野性,显然不是个做生意的人,她叫做桑娜,是一名来自南方的游侠,也是这座商行中商队的护卫,她忧心忡忡地等待着自己儿子的归来,得知是潘尼的帮助让她的儿子得救,非常感激,将潘尼留在客厅中喝了杯茶。

    “大人,您是一位巫师,还是某位陛下的侍奉者?”奥森坐在一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身穿白袍的潘尼。

    他显然十分好奇潘尼用来击倒那个吸血鬼的力量,潘尼看着小男孩的眼神和询问语气,莫名觉得这个小男孩可能更倾向于前一个答案:“哦,我是一个巫师。”

    “先生,您真的是巫师?果然巫师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就和我的父亲一样。”奥森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父亲?”潘尼皱起了眉头:“你父亲是一位巫师?”

    “是的。”妇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虽然长相不是非常美艳,但是长久锻炼出来的身躯线条却是非同小可,很吸引人的眼球,称得上是一个有风韵的妇人,两片醇厚的红唇让这股风韵更加突出,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一个十岁大男孩的母亲。

    但是潘尼现在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情,因此也就没有多看,接受着这个名叫桑娜的母亲的谢意,一面谈论着一些话题。

    “哦,其实我和他的父亲已经分开很长时间了,原本还不想让他知道,但是奥森已经十岁了,我想作为孩子,他应该知道自己父亲的长相,所以带他来西门找他。”桑娜抚摩着小男孩的脑袋,嘴角露出微笑:“看起来先生不是西门人,如果是的话,或许我可以向你询问一下消息。”

    潘尼表情有些怪异:“这个……你不知道你的丈夫的下落?”

    “他不是我的丈夫,只是我十年前外出冒险的一个同伴而已。”桑娜眉头蹙了蹙:“一个很有情趣的中年人,和大多数巫师不同,唔,该死的,他当时竟然还用化名骗我,害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确切住处,顺着蛛丝马迹捕风捉影找到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潘尼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是帮不上忙了,而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但他也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不知道对方名字,还能坚持寻找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太容易。

    “一定能找到的,我还要向他学习魔法,要知道,可是有不少的巫师看中过我呢。”奥森抬着脑袋说道。

    “你一定能够找到他的。”潘尼笑了笑,摸摸男孩的脑袋,寒暄一阵,就在桑娜和奥森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了这座商行。

    巫师回到了法师塔,在奈菲丝遮遮掩掩的叙述中得知了发生的事情,皱眉看了那死相惨不忍睹的尸首半晌,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学徒们把这具尸首埋掉。

    “奈菲丝,你又自作主张了。”吩咐学徒散去,他皱眉则背着低头咬着手指的小女孩:“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做这种事情?至少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

    “您一定不会杀死他的,不是么?”奈菲丝的声音起初细不可闻:“他能够害大人一次,就能够害第二次,而且留在这些学徒之中,以后还会弄出更大的事情,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她说话声调渐渐沉稳,抬起了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何况这次死掉的这个学徒也是那个家伙的同党,吃里扒外,一点也不值得可惜,死了更好。”

    巫师皱眉看着这一张小脸,感到上面那股寒气怎么看都不顺眼,对旁边看热闹的黑武士招了招手。

    “唔?你的教育水平看起来不怎么样。”兰妮调笑着走了过来,将小女孩搂进怀抱:“连这个调皮的小宝贝都教训不了,要不要我帮你打她的小屁股?”

    听到这句话,奈菲丝脸上的杀伐决断立刻变成了可怜兮兮,让潘尼更加无语,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恼怒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我不在的时候,看好她。吩咐所有的仆人和手下别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不要让她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兰妮用好笑的目光看了一眼表情委屈的奈菲丝,又瞥了一眼潘尼:“喔~看来除了保姆,我还需要担负起幼教的工作?”

    “如果她不听话,就打她的屁股。”巫师干咳了一声。

    奈菲丝的眼圈立刻变红,巫师揉了揉她的头发:“这里不是塞尔,我也不希望你仍然像在塞尔那样活着,一切交给我就足够了。”

    小女孩的脸颊立刻通红,顺着巫师的抚摸低下了小脑袋。

    夜已深,疲倦感袭来,巫师打个呵欠走出了小屋,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

    下午从船上下来,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留下屋内一对女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听到没有,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会打你的屁股。”兰妮眯了眯眼睛,一只手用力地拍了下奈菲丝的屁股:“就像这样。”

    奈菲丝惨叫一声,眼圈更加地红了,却听到兰妮带着笑在耳边小声说道:“宝贝,干得不错。”

    “呃?”小女孩眨眨眼睛,看着黑武士近在咫尺的脸,马上破涕为笑,十分灿烂。

    只是眉眼之间,怎么看都能感觉到一点狡猾的味道。

    ……

    “大人,这位是协会的理事迪文.巴克劳大人。”

    在决定接管这座法师塔前,潘尼就知道,总有一天,回合巨龙海岸巫师协会的人打交道。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是如此之快,第二天刚刚起床不久,就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巫师带着一队武士随从来访。

    这个巫师三十岁上下,长着一个在潘尼看来很难看的鹰钩鼻子,因为他还记得自己最大的那几个敌人之一就长着一个这样的鼻子,因此在第一眼上就减损了不少印象分。

    更不用说这个人的表情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更让潘尼感到来者不善。

    想要打发这个人或许有点困难。

    他暗暗发动秘术视觉,不出意外地被回避侦测法术挡住,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基本上但凡法师在懂得了这个法术之后都会想办法保持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他却感受到这个法术的力度并非甚强,只需要自己认真窥探,就肯定能够知道这个法师的水准。

    但那么做也是没有意义的行为了,因为这就表示这个看来三十多岁的巫师法术水平比不上潘尼。

    于是他静静朝他行了一礼,吩咐学徒抽出两张椅子,就在其中一张上坐了下来。

    “不要忙着做,这位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份。”

    这句问话中就包含了火药味,潘尼皱了皱眉,因为这种语气只有在审判的时候才能用到,因此他用不满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个巫师,瞥了兰德一眼,后者十分乖觉地答道:

    “这位是潘.迪塞尔大人,佐斯导师的远房侄子,塞斯克的巫师,得到佐斯大人的认可,在他故去之后继承这里的一切。”

    “远房侄子?”迪文.巴克劳哼了一声,低头用轻蔑的目光看着潘尼:“我怎么听说这里的学徒企图用一个异乡人蒙骗海岸巫师协会,借此占据应属于协会的财产?难道是我听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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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7 13:36:26 |显示全部楼层
230传票

    这位不速之客说出来的话语让所有在坐的学徒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

    气氛也在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潘尼端起水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直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他转了转眼球,忽然笑了,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的台子上:“这位大人,我们可能出了点什么误会。”

    他这样说着,一道无形的力量已经从他的指尖迸了出去,悄无声息地缠绕到了这位巴克劳大人的身上,而显然他还好无所觉。

    “误会?没有什么误会。”迪文.巴克劳拍了拍手,一个年轻学徒畏畏缩缩地走了上来。

    潘尼和旁边的学徒们眯了眯眼睛。

    他就是巴斯迪.邓肯。

    “不错,大人,这些学徒串通一气,想要让这个外来的骗子获得佐斯大人的遗物。”

    “先生,您对这句话有什么解释吗?”迪文.巴克劳斜眼看着潘尼,神情不恭。

    “解释?我不需要什么解释。”潘尼看了这个学徒一眼,在他的盯视下,这个学徒一头冷汗地低下了脑袋。

    潘尼皱了皱眉,几乎没想到这个学徒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他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太正常的气味,把目光挪到这位巴克劳大人身上:“这个人是这里的叛逃者,还杀死了一个学徒,他空口无凭所说的话,大概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的,至于骗子之说,更是子虚乌有的诽谤,我虽然和佐斯先生亲缘远了一些,但确实是有关系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学徒都赞同我继承他的遗物。”

    潘尼半真半假地说了许多,继续看着迪文.巴克劳:“何况,哦?先生,你身上的魔法防护哪里去了?”

    这句无厘头的话语让迪文.巴克劳愣了一下,然后神情猛地一变。

    因为一阵凉风从大厅外面灌进来,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魔法防护不知什么时候全部被消除了。

    他身体一哆嗦,凳子一坐不稳,几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需惊讶于他的失态。

    没有任何一个巫师会允许自己浑身没有丝毫防护法术地出现在他人之前,在潘尼进入第五环魔网,方法论成型之后,他的魔力也变得稳固到足以使一个法术长久地附在身上,现在他的体外就有几层法术结界保护着,能够让他应对大多数突发状况。

    而拥有法术触发器的六环法师,身上的花样更是层出不穷,想要杀死这种级别的法师,就是一件很需要费脑筋的事情了。

    不说中高级别的施法者,便是低阶巫师,也知道应该时刻保持防护,他们或是借助道具,或是用别的方式,能够让自己的长袍上长久地拥有一些保护,在许多情况下,这些魔法保卫着一名施法者的生命。

    所以当迪文.巴克劳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法术防护都消失,那些魔法道具的力量也陷入死寂的时候,就好像光着身子被丢进了坠星海,慌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更令他恐惧的是,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法术防护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迅速查看四周,但是无论是怎么感应,都察觉不到任何施法或是法术机关的痕迹,这让他心情更加低沉,以他身上的法术防护,即使光明正大的破解,也需要好几个法术才能消抹干净,他不认为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之中一无所觉。

    他将目光一个一个扫地过对面学徒的脸,这些学徒显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表情十分惊讶。

    于是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端坐的潘.迪塞尔身上。

    潘尼端起水晶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其中的茶水,品了品其中的苦味,直到在舌尖绽放一丝甘甜,眼神微微地恍惚了一下。

    费伦有数个地方出产红茶,不过瓷器却少见,因此他也只好用这种杯子来喝茶水,如此附庸风雅的做法,要让一些真正的上流人看到了,恐怕会笑掉大牙。

    然而他只是不喜欢喝酒又不想喝白开水而已。

    对于潘尼而言,破解这个巫师身上的法术防护并不困难,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引导法术,就好像低阶法师的防护法术很难应对高级法师的攻击一样,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他能够轻松看穿这个迪文.巴克劳身上防护法术,然后用隐蔽的能量箭将之撕扯开来而已。

    虽然一般的五环巫师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潘尼的能力却足够。

    这也让他对这个人的法术水平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这人晋职正式巫师的时间似乎不太长,法术力量弱得可以。

    迪文.巴克劳面色阴晴不定地站了起来,现在他才开始认真地注视这个看来年纪不大的巫师。

    他的确是一名新晋职的施法者,虽然挂了个理事的名头,但在这类巫师协会里面,很少有巫师愿意浪费时间去担任一些职位,所以不能从职位上判别出一名法师的力量。

    因为新晋职位不久,他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法师塔,因此他在听说佐斯去世之后,就立刻心动,贪欲驱使之下,没有仔细考虑到太多的事情就赶了过来。

    直到现在遭了当头一棒,才有所醒悟。

    一个被一群学徒推举作为继任者的,哪怕与佐斯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会是个骗子那么简单?

    他无法看出这个人的法术水准,甚至都看不到这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什么法术,这让他心脏渐渐冰凉下去。

    他一时间甚至忘了站立起来。

    “大人,我想作为一个法师,身上不带有任何防护法术就相对谈话是不合适的,您可以先出去准备一下,稍后再来和我谈论关于这里的事情。”潘尼看着面色变化不定的迪文.巴克劳,微微地笑了笑。

    迪文.巴克劳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地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对几个随从使个眼色,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背影不免有些灰溜溜的感觉。

    “大人,您刚才做了什么?”兰德看到巴克劳理事如同败犬一样夹着尾巴一声不吭地离去,不免有些好奇。

    他们法术水准粗浅,当然不知道这个气焰嚣张的理事被潘尼不动声色间扒了一层衣服,巫师笑了笑,才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一众学徒的嘴巴渐渐张大,不过随后兰德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这也让潘尼有点奇怪。

    “大人,这位理事的父亲是协会三大长老之一的狄罗特大人,地位很崇高,而且他本人心胸狭窄,刻薄贪暴,您这样戏弄了他一回,恐怕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长老?”巫师眉头一皱。

    听起来很威风,但是他还不太明白海岸巫师协会的内部组织结构。

    “是协会中力量最强大的三位大人。”兰德恭敬地解释道:“地位比会长更高,这位……呃,理事在一年前刚刚晋职,其实没有资格担任西门城的行会理事,只是因为长老的缘故,才能够得到这个职位。”

    “听起来是个麻烦。”潘尼眯了眯眼睛,望着巴克劳理事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着。

    不难知道他开罪了一个有着背景的家伙,而且,似乎还有点难缠……

    “学徒,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庄园外的小路上,迪文.巴克劳的几个侍从将学徒巴斯迪.邓肯按在地上,理事大人的语气充满了恼怒,到现在他的脸色依然是愤怒的血红:“你早晨来通知我,说这家伙是个骗子。”

    “但是这个骗子却能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拆掉我身上的所有防护。”他咆哮着:“连我的父亲都做不到这一点,这就是你口中的骗子?”

    巴斯迪.邓肯打个激灵,浑身颤抖:“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骗子,兰德那些人看我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做什么打算都不和我商量。”

    貌似战战兢兢地答话,却没人注意到他深深低着的脸上潜伏的阴谋得逞的冷笑。

    这个中年巫师有着一个长老撑腰,行事素来嚣张跋扈,这次栽了一个跟头,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回去的。

    巫师可不比贵族,尤其是基本靠着自我研习获取到强大力量与地位的巫师,他们并不需要像贵族那样经常与别人勾心斗角,而且这种巫师走到哪里都会是他人吹捧恭敬的对象,因此很少需要礼貌这种东西。

    当然,如塞尔那样巫师成群的地方,巫师就会在竞争的压力下变得更加清醒理智,更善于与人斗争,与用虚礼与涵养掩盖自己心中的阴谋诡计,但是在费伦其他地区,高阶巫师十分少见,又处处受人尊奉,也就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所以很多高阶巫师的脾气都不好,他们更不会教育自己的子女修养自己的性格。

    而当一个高阶巫师的子女同样成为了巫师的时候,就不要指望他的教养会有多好了。

    得罪了这样一个人,以后的麻烦肯定无穷无尽。

    巴斯迪.邓肯虽然被训斥,但是心情却还不错,因为他的挑拨收到了十足的成效。

    决不能让这群家伙就这么称心如意地占据佐斯的遗产。

    居然想杀我,你们都得死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理缺陷,普遍存在的一种被称为心胸狭窄。

    一点小仇恨,能够让他记住一辈子,今天被伤害,恨不得今天就报复回来,何况是有人要他的命?

    巴斯迪.邓肯就是这样一个人。

    邓肯使尽浑身解数地朝迪文.巴克劳分辨,使这位巫师相信他只是个不知情的糊涂蛋,又加油添醋地将巴克劳理事的怒火引向庄园中的潘.迪塞尔,毕竟那种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光衣服的耻辱感深入巴克劳理事的心脏,他充满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后面的庄园,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协会的财产,怎么能够让一个外来人占据?大人,他们是在祸害佐斯大人的遗产。”巴斯迪邓肯的挑拨引发了巴克劳理事的共鸣。

    因为作为一位巫师,他自己都还没有一座完整的法师塔。

    建造法师塔需要巨量的资产,一个巫师在一生中建造一座,已经捉襟见肘,这一点,他沾不到长老父亲一丝一毫的光。

    因此他当初听到邓肯的告密时,几乎立即就燃烧起了贪欲。

    在潘尼手下不轻不重地栽了个跟头,更重要的是丢尽颜面,愤怒,羞恼,妒忌,贪欲让他难以抑制地产生了仇恨:

    “一个外来的家伙,居然也敢觊觎协会的财产?”

    其实他已经把这座法师塔当成自己的东西了,如果佐斯的遗产真的按照与巫师协会的约定纳入协会,以他的地位手段,将这些财产收归自己手中并不困难。

    所以在两天之后,潘尼和学徒们还没准备好接手法师塔的时候,一个军官打扮的信使恭恭敬敬地带着一封通知函前来:“这位先生,有消息称你伪装已故佐斯大人的远亲,意图骗取他的遗产,海岸巫师协会向西门法院提出申诉,秉承执政会的意志,我们决定在三天之后开庭审理此案,作为被告人,还请您务必到场接受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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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8 11:04:47 |显示全部楼层
231剖析

    “诈骗犯?”薇卡两根手指提着那张传票,一面笑得腰肢乱颤:“真好玩,潘尼,他们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你。告诉我,你是诈骗犯吗?”

    “潘尼当然是个骗子。”虽然嘴唇依旧苍白,但希柯尔的精神却好多了,她抱着枕头,靠在薇卡的身上,听到这句话,鼻子皱了皱,瞪了有点莫名其妙的巫师一眼,嘟起了嘴唇:“大骗子。”

    “我已经快有两辈子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了。”巫师摊了摊手,有点无奈。

    上辈子是守法良民,自然与法庭传票无缘,这辈子在塞尔更没有这种玩意,失败等于死亡,连法庭都是摆设。但是到了这里,立足未稳,却先收到了这样一张东西。

    不由让他感到无语。

    “说正经的,潘尼,你究竟是不是企图用非法的手段获取那些东西。”薇卡表情忽然正经起来。

    “坦白来说,是的。”巫师点了点头,却没有忌讳什么,虽然是应着那些学徒的请求,但他的贪欲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伪造身份侵占他人遗产,实在算不上什么理直气壮的事情,潘尼认为没有理由为自己找借口遮掩。

    “看,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潘尼最坏了,又开始准备害人。”希柯尔嘻嘻笑了起来,随着巫师的到来,似乎变得活泼了一些,她摇着薇卡的手臂:“薇卡,你就帮帮他嘛。”

    “我没说过不帮他……”薇卡摸了摸希柯尔的脸颊,混迹西门和塞尔许多年,她自然也不是多么纯洁善良的家伙,龌龊事情见过不少也做过不少,知道了潘尼所做的事情,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更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其实财产什么的,倒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潘尼摊了摊手:“重要的是那些学徒,我需要他们。”

    费伦的法师学徒身份低微,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在出师之前没有人身自由,除非有着导师特许。

    如果潘尼无法弄到一些借口,就不能够名正言顺地得到这些学徒,而他却很需要这样一笔力量。

    而这些学徒也需要一个慷慨的巫师教授他们奥术,更不愿意被协会接收,分散开来,那意味着他们将要重新讨好一位法师,而这两天来法师的表现也的确慷慨,这就让学徒们更坚定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么你知不知道巫师协会与佐斯的约定,或是遗嘱。”

    潘尼点点头,将一卷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佐斯和海岸巫师协会订立的契约,由兰德一直为佐斯保管着的,这种文件,对于一个巫师而言,重要性实在不算太大,涉及到一些官司,不过在巫师活着的时候也用不上。

    薇卡翻阅着这卷东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潘尼,这上面有一个重点。”

    “重点?说说看。”

    “那就是无论接收这笔遗产的人是佐斯的血亲,还是巫师协会内部的人,都需要得到巫师协会的认可。”

    一个加入某个协会的巫师,在研究法术的过程中,会经常借助到协会的物资和力量,因此这些巫师的成就也就和协会密不可分,按照费伦奥术传承的传统,这样的协约并不算过分。

    薇卡合上卷宗,眉心深锁:“虽然佐斯的血亲在继承上具有优先权,但若得不到巫师协会的认可,那依照这份文件,仍然是不合法的,所以…潘尼…你在来到西门之后,是否第一时间联系过巫师协会的高层呢?”

    潘尼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的想法是在接收完佐斯的财产之后才和巫师协会的高层联系,在他想来,他刚刚到达西门,接收佐斯的法师塔,这个消息是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传到巫师协会耳朵里的。

    在接收法师塔之后联系,形成了既定的事实,就有了更充足的本钱与巫师协会讨价还价。

    只是巴斯迪.邓肯的叛逃和迪文.巴克劳的到访让加速了一系列冲突的发生,这却是潘尼始料未及的事情,这张传票,更是意外之外。

    “真是复杂的关系。”

    “听着,潘尼,虽然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这种事情在多元宇宙的哪个地方都差不多,但是毕竟各地有各地的规矩,这里不是塞尔。”薇卡合上卷宗,表情严肃起来:“要斗争,请尽量遵守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潘尼挑了挑眉毛,听着薇卡的话语。

    “实话说,打赢这场官司一点也不困难,要知道那些巫师老爷可很少巴结什么人,相反,大多数贵族都要去巴结他们,如果巫师老爷们相互攻讦,贵族大多数都会将自己摆在中立的位置上,他们不愿意招惹什么仇敌,何况这位理事和贵族的关系只是一般。”她微微地摇了摇头:“所以只要我在法院稍稍活动一下,再配合你做一些手脚,以埃德蒙特在贵族中的地位,打赢官司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何况贵族们也会很高兴看到一位亲近他们的巫师存在。”

    潘尼点了点头,如果大多数贵族都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但是有一家能够倾力支持自己,打赢官司并不困难。

    重点是薇卡之后所说的话。

    “但是你知不知道这张东西背后是什么?虽然上面署名了海岸巫师学会,但据我所知,如果海岸巫师协会决定直接对付你,根本不会借助到西门法庭的力量,按照你的说法,这多半是那个西门理事自己的意思,他没法直接对付你,所以用这种方式让你难堪,顺便寻找破绽把你撵走,反正以他的身份,用这个署名也不算过分。”薇卡又拿起那张传票:“如果海岸巫师协会企图直接赶走你,直接一大堆巫师过来占住巫师塔,再宣布你是不受欢迎的人,将你赶走,那岂不是更简单的事情,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你是说……”潘尼若有所悟。

    “他们不想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起冲突,潘尼。”薇卡叹一口气,做出了猜测,不过却皱了皱眉:“恕我直言,潘尼,你的出现似乎让他们极为忌惮。”

    潘尼点了点头,整个巨龙海岸巫师协会里面,正经的巫师只有五十来个,相比塞尔可说寒酸,如佐斯那样的五环巫师都能坐到副会长的位置,可以想象其中的力量究竟如何。

    所以以他的水准,对这个巫师组织,还真是不惧,他表现出的轻松将巴克劳理事扒光的水准,相信也足以震慑到一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了。

    薇卡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但他们也不想让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占取他们的财产,所以……”

    “借助这样一张传票表示态度,或是……警告?”

    “不错,你应该去见见他们,潘尼。”她做了总结语:“其实……我感觉以他们一贯的做风,未必会对你的到来表达出彻底的排斥,你知道一个强大的巫师对于这样的协会而言是多么值钱。”

    潘尼皱起了眉头。

    他也听明白了,似乎这些巫师,需要他一个姿态。

    换位思考一下,一个客人,到了主人的地面不去主动问好,就先想着从主人那里占到好处,确实也是一种很不地道的做法。

    这样一想,继承权的问题也就不是大问题了。

    “我明白了,不过我应该去哪里找他们?”

    “这倒不是问题。”薇卡拢起了手指:“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带你去见一个协会的大人物。”

    潘尼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到床上的希柯尔身上。

    她的精神比起两天前来好上许多,穿着一身可爱的粉红色睡裙,靠着床头微微斜着脑袋看着潘尼,鼻子下面的半张脸藏在抱枕下面,在巫师与薇卡的谈论中,一直眨着眼睛看着潘尼的脸。

    潘尼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否有些冷落了她。

    两个人对视一阵,希柯尔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抱枕,用力朝潘尼的脸上一甩:“你这个大骗子”

    “怎么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他接过了枕头,又塞到了少女的怀抱里面。

    “在你和薇卡的眼睛里面,我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她露出一个微笑,在巫师看来非常甜蜜,不过却能清晰察觉到那挑起的嘴角边上有着一丝酸涩:“需要有人照顾,有人哄着,但是你一下子就消失了半年,我还以为你真的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呢。”

    她把脑袋靠在巫师的肩膀上:“以前总想长大,但是现在想,当一个小孩子多好啊?潘尼,这回你不会再消失了吧。”

    师心中一软,一种亏欠的感觉驱使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一定要和薇卡永远照顾我,哄着我,记住了哦。”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却让潘尼心脏攸地停顿了一下,这提醒他当年胡天胡地犯下的事情。

    当初薇卡在他的眼睛里也是一个寂寞的美女而已,怀着不甚恭敬的猎艳心态与之胡闹一番,之后虽然一直保持着联络,但却没有认真的放到心里去。

    想起那次的事情,他也有些脸红,而希柯尔所说的话,落到他的耳朵里却很值得玩味。

    ‘和薇卡一起。’

    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少女带着笑容,靠近了巫师的怀抱里。

    不过潘尼的神情却有那么一点儿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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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8 11:05:52 |显示全部楼层
232 拜谒
    与潘尼以往在塞尔见过的一些法师塔而言,眼前的塔楼实在算不上豪华。

    这让他有点失望,因为薇卡带他从西门坐马车直走到西门城南二十里的嘉瑞拉村,要见的人是号称是巨龙海岸巫师协会中三大长老中最老也是话语权最大的一位。

    不过这样的法师塔让他有点失望,虽然应有的装置都不少,但装饰仍然有些寒酸。

    比起奥瑟亚那一座的外表,实在差了一些。

    一个巫师协会中权力最大的巫师,法师塔也就这种层次,再次让潘尼体会到了费伦普遍的奥术水准。

    不过当薇卡通报过守门的学徒,一个引路人引着他们两个进入宝塔的时候,潘尼立刻就收起了小视。

    作为一个巫师的基地,法师塔的每一寸道路几乎都布置着陷阱,如果没有权限足够的引路人引路,随意进入其中的人定然会在一连串陷阱中死无全尸。

    几个力场监牢陷阱和接下来的隐形通道告诉潘尼,这里的主人至少是一名能够施展七环法术的强大巫师。

    这足以让潘尼收起所有的轻蔑之心了。

    能够做到这个位置,果然需要不同凡响的力量。

    不过在观察中,潘尼发现这位长老大人似乎对某种魔法器械有着特别的爱好,无论是法师塔内还是法师塔外,都竖着一排排镶嵌着魔法阵的管子。

    他知道这东西叫做魔能炮,是一种奥术兵器,可以喷射出冰、火甚至各种各样的炸弹,经常可以于金属魔像身上或是某些巫师的基地中见到,不过这里的魔能炮,好像出奇地多。

    看来这位巫师长老对这种武器有着特别的爱好。

    在引路者的指引下,他和薇卡到了法师塔的第三层,引路者敲了敲门,在旁边的一个金属板上按了几下,似乎是在对着某种某种密号,两个呼吸之后,这门便向上‘吱呀’地拉开了,一股浓浓的烟灰就从其中涌了出来,喷了门外几人一脸,薇卡连忙掩住鼻子,发出一串咳嗽声。

    虽然有法术挡住烟灰,但潘尼也是大皱眉头。

    按正常法师塔的结构,这一层应该是会客之所,但是他的视线通过烟灰看到里面,却是彻彻底底的实验室。

    大量金属制的实验器材摆放在其中,烟灰中还带着浓浓的药味。

    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见鬼,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研究机械研究了三百多年,居然现在还无法把它复原,见鬼了,这是第四套方案!”

    潘尼看着其中那一团魔法力场包裹着的矮小身影,听着这段叫喊,有些明白或许这又是一位热衷于实验的奥术疯子。

    这不值得奇怪,许多高阶巫师在方的驱使与缓慢自我修正的影响下,都会渐渐变得有点古怪。

    尤其是那些活得相当老,很大程度上已经泯灭了感xìng思维,随时可能转变成亡灵的家伙。

    据薇卡介绍,这位老法师借助魔药和法术的力量,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了,估计再过一段时候,等到这具躯体彻底地衰朽,他很可能就会转变成一名巫妖。

    烟尘散的差不多了,果然lù出一副矮瘦的身躯,不过潘尼可不敢小看这个据称已经一百三十多岁的家伙,因为这个为了实验方便穿着短袖衫长kù子的老头儿lù出的精悍肌肉告诉潘尼,这个人离自然衰朽的日子还远着呢。

    “肖勃朗大人,薇卡小姐带着一位客人来访了。”shì从咳了一声,开腔通报道。

    “薇卡?叫她去一边等着,我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做完这个实验……”这个老头头也不回,潘尼奇怪地与薇卡对望了一眼,女人无奈地撇了撇嘴。

    在这种大巫师眼睛里,她这样的贵族似乎不值一提。

    这也是许多贵族不愿意巴结巫师的原因之一,因为哪怕他们再用心,也很难得到一个巫师的善意。

    巫师的方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最中心的一条却是向外界攫取力量,这也就决定了所有巫师自sī自利的本xìng,尤其是那些背离密斯特拉的施法者,虽然费伦人未必会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长久与巫师打交道的过程中也能总结出这一点。

    大多数巫师都是自sī自利,只专注于自我世界的家伙。

    这位似乎也不例外。

    潘尼挑了挑眉头,感觉到薇卡在一旁牵扯自己的手,于是与她一起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耐心一点儿,这位大人很精明。”薇卡握着潘尼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虽然看起来糊涂,但是海岸巫师协会里面每一件事情都瞒不过他,要知道,他在成为长老之前,担任过十几年的巫师协会会长,是现在协会里地位最高的人。”

    “我不感到奇怪。”潘尼摇了摇头:“大概所有专注于奥术的巫师最后都会变成那副样子。”

    说着他的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神情:“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也会变成那样?那可是一件tǐng糟糕的事情。”

    “谁知道呢?”薇卡笑了笑,红chún上的油脂jiāonènyù滴:“不过我看你这个小骗子是没那个机会了。”

    哈特兰德地区的fù人都擅长保养自己,知道如何才能让自身的美丽保持的更长久,一打扮起来自然是艳光四射,她们不会傻到用浓妆艳抹来掩盖天生丽质,一点点恰到好处的点缀的意义远远超过锦上添花。

    巫师的目光顺着那点红chún一直蔓延到眉毛,有些出神,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对了,希柯尔为什么会叫我骗子?”

    “当然是因为你总骗她。”薇卡伸臂搂住了法师的肩膀,潘尼感到后心又贴在了带着香气的怀抱之中,虽然明知道不合时宜,但心里面仍然生出一点漪念。

    这种莫名其妙的亲密让他再度生出疑huò,因为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起,他就发现她对自己怀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好感,虽然后来问起的时候她用预言来回答,但是即使是在费伦,这样的答案也未免有些搪塞。

    从很多角度来看,薇卡对他好得有点过了分。

    他正在胡思乱想,薇卡忽然低声笑着在他耳边说:

    “她可是对你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有你还把她当成傻子。”

    潘尼脸sè一变,回头注视着这张似笑非笑的脸,表情有些尴尬:“这不是开玩笑吧。”

    “算了,提醒你一下,你究竟把她当成什么呢?”薇卡沉吟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算了,你以后不要再莫名其妙地消失就好,这次她可是差一点就死掉了。”

    潘尼沉默起来,忽然有点坐不住的感觉,转移了话题:“呃……这位大人是不是把我们忘掉了。”

    薇卡眨了眨眼睛,表情同时有些怪异:“也许……是的。”

    对于巫师,这种事还真不出奇。

    做研究到了神驰物外的地步,也就顾不得些许俗事了。

    似乎对法师塔里的布置很有自信,就连那个引路者,在送上茶水之后,也没影了。

    这就是把他们两个人丢在了这里。

    “必须想想办法。”潘尼皱起了眉头。

    “对大师不敬可不太好,我们还是等等吧。”

    “还要等多久?一天,两天?估计西门的法庭tǐng不了那么久。”

    “没关系,我事先吩咐了家里人,如果两天之后还没回去,他们就会通知西门法庭延缓开庭时间。”她眯了眯眼睛,把巫师的头转过去:“我上次来这里为肖勃朗大师运送货物,可是在这张椅子上等了足足四天,他很喜欢考验来访者的耐xìng。”

    潘尼眼皮立刻暴跳起来。

    “这里的仆从会送来糕点茶水为我们充饥。”薇卡笑了笑。

    巫师的心情一瞬间就寂寞了,他眨眼看着微笑的薇卡,最后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她轻轻笑了一声,在巫师的额头上轻轻wěn了一下,神态亲昵地将潘尼的头放在自己的xiōng口:“耐心一点儿。”

    潘尼立刻头昏脑胀了一下,昏昏沉沉地抬起了脑袋,摇晃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不得不说薇卡的动作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那么焦急了。

    有这样一个大美人作伴,在这张椅子上坐上几天似乎也没什么受不了的。

    他抬头看了看,这片走廊还算安静,于是也就松懈下来,同样搂住薇卡的腰,安静之下能够清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角透出一股异样的魅huò,潘尼心中一动,情不自禁,探头将嘴贴上了那片红chún。

    啜~

    余韵悠长的声音让安静的走廊出现了一声扰动。

    松动的牙关难以锁住宠宠yù动的舌头,神经密集的地带相互纠缠,垂体在神经信号刺jī下不断分泌出让人昏头转向的jī素,幸亏潘尼是巫师,这才能察觉到一个人沿着走廊匆匆走了过来,他眼睛一睁,动作立刻僵硬了。

    这个人身穿灰布长袍,一个兜帽盖住大半张脸,拢着两袖行sè匆匆地从旁走过,见到旁边椅子上的男女那副形状,更是低头加快了脚步。

    感觉到对方的僵硬,薇卡旋即也察觉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存在,她皱了皱眉头,就见到潘尼放开了拥抱,叫住了这个家伙:“请等一下。”

    似乎也不愿意失礼,这个人转过头来:“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需要么?”

    “请问你是……”潘尼仔细地盯着这个人,从他只长着几撇胡须的下巴来看,他并不老迈,而说话声也分明是个青年的样子。

    “我是大人的助手,刚刚他召唤我,我要尽快赶到他的实验室去。”回答完了潘尼的话,他再度躬身一礼:“没别的事,我就先响应主人的召唤去了。”

    “好的,去吧。”潘尼目光闪烁了两下,挥了挥手。

    这个助手转过身去,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脖子一阵剧痛,脑袋一歪,扭头lù出兜帽下圆瞪的眼睛,饱含着惊讶不可思议的眼神昏倒了下去。

    薇卡目瞪口呆地看着潘尼敲昏这个助手,三下五除二地换上助手的装束,然后把这个助手捆起来塞进椅子下面。

    直到巫师朝她打招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真准备这么干?”她伸出一只手,试图拦住潘尼。

    “我可不想真的等上几天的时间。”潘尼淡淡地说道,递给薇卡一个瓶子:“我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如果他醒了,把这个放在他鼻子下面让他闻一闻,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薇卡愣愣地点了点头,醒悟到其中的风险,想要继续阻止的时候,潘尼已经没影了。

    她发了一会儿呆,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气坐了回去,希望巫师能够好运。

    虽然法师塔中陷阱密布,但是从座椅到实验室的路,潘尼已经走过一遍,凭借他的记忆,还有秘法视觉捕捉到的一些痕迹,虽然未必能够察觉到所有的陷阱,但是安全地走到实验室门口不成问题,他走到大门前,犹豫一下,想要学那个通报者一样用暗号把门掀开,不过在他这样做之前,门却先掀开了。

    他正在迟疑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矮瘦的老头子头也不转地大吼起来: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干活。”

    或许如此醉心于实验的老家伙是不会察觉助手的些微变化的,潘尼定了定神,走了过去,正要准备听听这老头想让他做什么,却看清楚了老头正在摆弄的东西,越看表情越是奇怪,随后就愣住了。

    这东西是一台不算太大的机械,很多地方都让潘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他搞清楚这种感觉的根源,同时也知道了这台机器的身份,顿时愣住了。

    “你怎么还在发愣?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察觉到助手的不称职,老头子再度发出不满的声音。

    “当然奇怪,大人,这机器看起来有点儿奇怪?”说话的同事,潘尼的表情也有点儿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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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8 11:07:08 |显示全部楼层
233 交流

    “哈,这东西是从一艘怪船上拆下来的,据送来的外海商人说,是在坠星海东面看到那艘怪船的,当时他们只是觉得这个机械很新奇,就在西门港上开价拍卖,当时除了我之外没人识货,哈哈。”一提到这台机械,这个干瘦的老头子手舞足蹈。

    凑近了距离,潘尼现在可以看清这个老头子的真面目。

    他的脑袋出奇的大,比起人类更像一个侏儒,不过潘尼相信这个老头子肯定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一副加了鼻夹的大框眼镜挂在那矮小的鼻梁上面,而下面则是醒目的圆头酒糟鼻,镜片背后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却是清晰可见的狂热与灵动,白sè夹着黑丝的头发和胡子乱糟糟的,一瞬间让潘尼想起了爱因斯坦。

    “哈,你这个蠢材,大概也不可能懂得这是什么?这是一种依靠热量推动机械运转的结构,嘿,可恨的是那群人把它弄坏了,到现在我还没弄好它。”老头儿举起双手,语气jī动:“那群蠢材,居然那样粗暴地对待这件艺术品,要知道,如果把它的技术分析出来,可以制造出更伟大的奥术造物。”

    汗水唰地从潘尼额头上滑了下来,心中同时有点感叹。

    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再见到这个东西,他皱眉看着这台机械,很显然,在老头儿不明就里地‘修补’之下,蒸汽机距离他的原本形象越来越远了,结构也是一塌糊涂。

    如果尽快结束老头的实验,也许就能够尽早开始预定的拜访?

    潘尼这样想道,开始觉得自己敲昏助手取而代之是个正确的决定了:“大人,呃,我想你修理的思路有些问题。”

    他模仿着那个助手的腔调。

    那助手只在潘尼面前说了几句话,所以他不能完全模仿好他的口音,不过作为一个巫师的助手,说话的语调在许多时候是收敛而低沉的,也可以模糊掉一些语调的差异。

    “有问题?见鬼了,我已经换了好几种思路。”肖勃朗用不信的目光注视着助手:“嗯?我怎么不记得你对这些东西有过深入的研究?”

    “大人,您喜好这些东西,我当然也不得不涉猎一些。”潘尼谨慎地说道:“我倒有一些想法,大人,这东西和侏儒的蒸汽动力机械很相似。”

    “相似,见鬼,我当然知道它们相似,但是那群矮子烧爆了脑筋也弄不出这么精巧的东西。”老头双手上下挥舞着,无视着自己的身高讽刺着那个种群:“这台机器可以推动一条大船前进,而那些矮子的破玩意只能用来抽地下水。”

    能够提供大型机械动力的蒸汽机确实和原始的蒸汽动力有着许多区别,而这位肖勃朗大人,很显然就没找到要领,把许多关键部位修理得稀奇古怪面目全非,以至于这台蒸汽机整体成为了废铁,而这位大人显然不服,还画蛇添足地加上了许多不必要的魔法装置,这就让它距离原本面貌越来越远了。

    “其实,大人,我看这台机器,有很多地方可以这样……”潘尼想了想,在这台机器上比划了起来。

    “哦?你真的有想法?不会是浪费我的时间?”老头再次将目光放在潘尼的身上,其中充满了明显的不信任。

    “大人,反正你已经试过四套方案了,如果没有新的想法,为什么不试试我的方案呢?正好我对侏儒的东西有点儿心得。”

    肖勃朗犹豫了一下,盯着机械看了一阵,又转向助手,点点那看来有些滑稽的大脑袋:“嗯……好吧,但愿你的方案可行。”

    过了一个多小时,在魔法的修修补补下,这台蒸汽机样品的汽缸中发出嘹亮的呜呜声,肖勃朗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着欢呼起来:“太好了,有了这个,我就能着手建造蒸汽多炮塔要塞了!”

    蒸汽多炮塔要塞?

    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为这个听起来古怪万分的名字感到无语。

    “好吧,不得不说你让我吃了一惊,亲爱的助手,我怎么不知道一个对机械一窍不通的炼金助手,被打晕塞进椅子底下之后,会变得突然对机械精通起来,这真是一个惊喜啊。”

    潘尼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摇转头颈,看着这个小老头大脑袋上充满了jiān猾味道的笑容,终于知道这个老头子果然不是一个纯粹的老糊涂。

    于是他只好掀开兜帽问好。

    这里是对方的地盘,既然已经知道一切都在这个老头的掌握之中,那么继续躲躲藏藏下去也就没有意思了。

    “哦,真是幸会,肖勃朗长老,我是潘.迪塞尔。”

    “潘.迪塞尔…迪塞尔…塞尔……”老头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哦,塞尔是个好地方,当初我去那里旅行,想要弄一些有关红袍法师的资料,结果被那群人毫不客气地撵出来了,那里的高阶法师可是真多,像你这样大小的年轻人,施法能力达到三四环的几乎满地都是,能够出现一个五环的巫师也是正常的。”

    “大人,我是塞斯克人。”潘尼额角顿时出现冷汗,轻轻地咳了一声,纠正道。

    这个国家位于塞尔西北,相对有些偏僻,口音也和塞尔类似,因此他伪装的身份就是塞斯克出身的流浪巫师。

    “塞斯克人,不对吧。”肖勃朗长老脸上又lù出了jiān猾的笑容,手指指向那台修补完成的蒸汽机:“这个东西可是那些海上人在塞尔领海弄到的,哦……据说前不久,一位相当出sè的红袍法师从塞尔叛逃了出来。”

    “对了,传言中的那位红袍法师非常年轻。”他嘿嘿微笑着补充了一句,饶有兴味地看着潘尼的脸。

    潘尼眼皮一跳,终于体会到了这个老头子的难缠。

    人老成精,在这个世界似乎也是一样,居然早就安排好了套子,一步一步地引yòu他lù出破绽。

    不过他更震慑于这个老头的猜测,竟然直接就想到他可能是从塞尔叛逃出来的红袍法师。

    由此他心生警惕,这些海岸巫师可能掌握的有关自己的信息相当之多。

    他暗暗深呼吸了两下,开始思考其中的破绽,才发现这些海岸巫师的怀疑可能并非瞎猫碰死耗子。

    一个五环法师就能做到一个巫师协会的领导层,可见在费伦成气候的施法者是多么的稀少,任何一个凭空出现的高阶施法者,必然有其来历。

    一个来历不明的高阶法师莫名其妙地出现,当然会引起怀疑,而同时身具绝境口音,显然大大缩小了搜索范围,而在绝境东域,最醒目的国家当然是塞尔。

    而塞尔最近发生的可能最大的事情,就是他的叛逃了。

    不过潘尼却不能就这样承认了。

    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事情。

    “这没什么奇怪的,肖勃朗大人,我恰巧对这个东西有点儿研究,费伦各地研究魔法机械的巫师不少。”潘尼又咳了一声:“或许塞尔人的设计思路和我以前几个不成熟的思路有点儿相似。”

    “相似,嗯,好吧,相似。”老头点了点头,居然没有继续问话,到旁边掀开了一张图纸。

    这是一张颇为庞大的设计图,一艘规模巨大到令人震惊的大船,上面的比例尺告诉潘尼这个设计拥有多大的分量,光甲板就有一座广场那么大,如果这艘船真的建成,恐怕整个西门港都很难放下。

    当然,更醒目的还是船舷上密密麻麻的炮塔,凸显了这个老头的恶趣味。

    “看,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海上移动要塞,我一直头疼它的动力,曾经想要制造一些魔像为我划船,但是现在却没有这个麻烦了。”老头面带得sè地看着潘尼:“我一直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拥有很高造诣的人与我一起完成它。”

    “其实,还可以改良一下。”潘尼看了一阵这张图纸,又看了看老头子,心中蓦地升起一个想法:“大人,如果要加装蒸汽动力,这样的结构可是远远不够。”

    “改良?”老头神sè一动:“怎么改良?”

    “就像这样。”潘尼简短地念了一段咒语,摆了几个手势,朝实验室墙壁一指,那扇秘银与冰铁混制的墙皮就脱落了下来,在潘尼的手前聚成一个大金属球,金属球自发地活动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手与工具雕琢,渐渐变成了无数个零件,又聚合成一条大船。

    这个模型除了几个巨大的烟囱之外,与老头图纸上的大船并无二致。

    不过肖勃朗长老却看着那一堵被潘尼揭掉的墙皮,脸上jiān诈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嘴角不断地,仿佛受了什么刺jī一样,甚至连潘尼用法术塑造出的大船模型都没有看上一眼。

    作为一个巫师的居所,自然处处都有陷阱布置。而一座实验室,涉及到保密与安全,保护措施也就更多,那一堵秘银冰铁制的合金墙面之内,放置了许多法术,墙壁本身也被特殊的魔法处理过,抗魔能力十分之强,并且遭到攻击,会触发出相当强大的法术,将攻击者碾成碎片,也是这座法师塔里面防卫最为严密的几个地方之一。

    但是这层夹着无数机关的墙壁,居然被这个巫师轻描淡写地揭了下来。

    这不由不让肖勃朗长老惊异。

    虽然墙壁上的法术力量会因为时间流逝有所减弱,但是这个名叫潘.迪塞尔的巫师能够用一个魔法将之连着其中的机关一起拆毁,说明他的法术力量非常强大。

    肖勃朗长老的表情顿时yīn晴不定起来,他在潘尼的这个举动里面感受到了威胁。

    潘尼自己心里也在暗暗冷笑,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仅仅表现出善意是不够的,他确实是在威胁这个老头子。

    他当然知道,想要全无痕迹地藏匿自己的身份不lù出丝毫破绽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个老头子已经给他很好地上了一课,但如果这些海岸巫师认为咬着这一点不放就能将他搓圆捏扁,那潘尼就要让他们抛掉这样的念头。

    以他的奥术力量,正面对抗一个七环巫师施展的法术,可能相形见绌,但是拆毁一个七环巫师布置下的法术装置,却没什么问题。

    当然,如果这位肖勃朗长老全面开动法师塔的防御装置,那就是另一说了,不过即使这样,潘尼也表现出了足够威胁到七环巫师的力量。

    能够轻松扒光一个三环巫师全身的法术防护,无疑是很高的奥术水准,不过听上去却仍然缺乏震撼效应——你水平再高,欺负的也只是一个三环巫师而已,更何况只是传闻,在一些当事人的隐晦下,影响力也会更低,但是如果表现出威胁到一位长老的实力,那么所有的海岸巫师都要掂量一下。

    如果可能和这样一个法师起冲突,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何况这个巫师还可能来自塞尔。

    要知道,红袍法师可是以富有战斗力出名。

    而潘尼自己也是有底气的,六环法师都做掉过不少了,做掉七环的巫师老爷,虽然困难,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一个七环巫师想要杀掉他也不容易。

    说到底,巨龙海岸巫师协会只是一个拥有五十多名巫师的中小型组织而已。

    塞尔外的巫师们的主要需求是研究魔法,因此会尽力避开冲突,虽然有时会有对权力金钱的需求,但热衷争权夺利的巫师并不多,战斗力也普遍不强,当然犯不上和一个危险的丧家之犬玉石俱焚。

    而且这位长老应该不会不知道,能够让一个大贵族家的小姐亲自送来说和赔话,说明潘.迪塞尔在本地并非无根之草,若想要铲除,就更需要大费周章。

    “似乎大人对我的设计不太满意。”见这位长老目光游移不定,显是在权衡各种利弊,潘尼微微笑着:“或者我可以把它拆掉,重新设计一次。”

    潘尼伸出两根手指,捏上合金制的大船模型,那坚硬的合金在这一捏之间发出吱吱的声音,并且开始变形。

    “哦勃朗长老眼睛瞪了瞪,两只手麻利地把那艘长达一码的船模抱到另一边:“够了,我非常满意,行了,小子,我们可以慢慢讨论完善这个东西的设计,但请不要破坏这个东西,它很有参考价值。”

    “非常荣幸。”潘尼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长老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可以随时进行交流,我对这些东西具有非常丰富的知识。”

    扇完了巴掌,当然要奉上甜枣,这一点潘尼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模糊的意识还是有的,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终归是表示善意,威胁点到即止便可,不能闹得太僵。

    “我得小心一点我的法师塔,别被你给拆了。”他斜眼看着潘尼,语气尖锐而且充满了不满:“好的,我们可以改天再进行这样的交流,现在去处理你的事情去吧。”

    “我的事情?大人……”潘尼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老头子说话有点不清不楚。

    “就是巴克劳那个小家伙的混帐儿子。”肖勃朗不耐烦地回答着,珍而重之的把潘尼制造的船模收藏起来:“帮我好好揍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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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8 11:08:08 |显示全部楼层
234 继承人

    “这么说,你已经取得了长老大人的认可?”薇卡挽着潘尼的手臂走出法师塔:“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好本事,我还怀疑那个被你敲昏的可怜家伙会在那里面躺上好几天呢。”

    “那岂不是要你陪他在那里呆上几天?”潘尼摇了摇脑袋:“我会吃醋的,薇卡。”

    “吃醋?”薇卡掩口轻笑:“潘,这个说法真有趣。”

    她的半边xiōng口贴在巫师的手臂上,潘尼感觉着其中的柔软,虽然比起同样拥有着伟岸xiōng部的兰妮而言不够结实,但是冰凉而柔软的感觉却更加地引人心跳。

    这不由得让他心内小虫蠢蠢yù动,绮念此起彼伏,呼吸也有点儿急促。

    “在想什么?小坏蛋?”她感觉到了异样的沉默,转头看到脸sè发红的潘尼,旋即lù出一副笑吟吟地表情:“你可不能再做让希柯尔难受的事情了。”

    想起缠绵于病榻的少女,巫师攸地泛起一股罪恶感,yù火被浇灭了半截。

    “我可要好好看着你,你究竟还有多少对不起她的地方。”她白了巫师一眼:“我知道,你是绝对管不住自己的,那天之后我就知道了。”

    巫师神情古怪起来,良久叹了口气:“抱歉,薇卡,真的抱歉。”

    “有什么可道歉的?”她挑了挑眉毛。

    “为了那天的事情,我当时确实抱着一些不负责任的想法,而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潘尼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看薇卡的表情。

    虽然不想死,但潘尼似乎也一直没有认真对待过这次的生命,二世为人的虚幻感直到他数次历经死生之后仍没有彻底地消失,一直到离开塞尔时他才有所反省。

    游戏人生的态度确实是不合适的。

    薇卡的表情十分玩味,似乎在笑,又似是叹息:“小傻子,谁要你负责过呢?”

    “可是做出了事情,总是要付责任的不是么?”潘尼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以前的事情,都必须要解决,否则必然会有许多人会受到伤害。

    “好啦,别想这些事情了。”薇卡笑了笑,比了比潘尼的身高,已经五尺八寸,比她还要高出一点儿:“看,你现在都这么高了,那年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时间过得可真快。”

    潘尼沉默,这片小村镇风景秀丽,他们在法师塔呆得时间不长,现在刚至下午,暖和的风吹过他的身上,车边的马嘶声遥遥地传了过来。

    这种宁静的感觉让他心旌动摇,看着旁边的薇卡,感觉到她和两年前相比却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那身珠宝镶饰,式样素淡却高雅万分的华丽长裙却告诉潘尼,她真实的身份是西门的贵族小姐,当然不再是那个被家族驱逐,缩在塞尔的寂寞女商人。

    他开始思考,如果一个男人想要娶到她,需要具有什么样的资本呢?

    一定要有着崇高的地位与巨大的权势吧,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又低头看了薇卡一眼,她的腮边仍然留着一点红sè。

    那么她又把我当成什么呢?

    这个疑问再次从潘尼心底浮了出来,不过他感到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询问时机。

    “我们回去吧,你还有官司要解决呢。”薇卡叹了口气:“有了这位的许可,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潘尼点了点头,朝马车走去。

    他软硬兼施的态度显然让这位长老感受到了忌惮,也表现出了一定的退让,权衡一下可能承受到的风险,相信这个协会最终会选择接纳他。

    即使拒不接纳,也会做出一些妥协。

    至于泄lù身份,潘尼现在并不在意,这里距离红袍法师会的势力已经相当遥远了,离开了塞尔,红袍法师会的影响力非常有限,而虽然有所怀疑,但是为了利益着想,也必然不会大肆传扬。

    而且与长老的交流让潘尼隐约明白,这个巫师协会内部也并不算是团结,能猜出潘尼来历的人可能也并不多——并不是所有巫师都关心这种事情,更不是所有巫师都有足够的情报渠道,毕竟,这是巫师协会,而非情报组织。

    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二位,请等一等。”两人正要上车,一个穿着灰sè长袍的人匆匆从法师塔方向跑了过来。

    潘尼和薇卡停下脚步,看着这个人凑近过来,他面sè灰败,看着潘尼的目光带着几丝恐惧,潘尼看到这个人就是那个被他敲昏捆倒塞进椅子下面的倒霉助手,尴尬地咳了一声。

    这位助手似乎也不想和两人多谈,只是将一叠卷轴交到潘尼手上:“大人,这里还有有关佐斯大人的亲眷的一些资料,是长老要我交给你的。”

    “佐斯大人的亲眷?”潘尼皱了皱眉。

    “大人,不得不提醒你,有一位具有着佐斯大人财产正式继承权的人,现在就在西门,如果你没能做好他的工作,即使协会的大部分成员对您不抱有明显的恶意,但您也未必能够从巴克劳大人那里取得胜利。”这个助手说完了这些匆匆行个礼后就走了,显然十分不想和潘尼呆在一块儿。

    被打昏捆起来塞进一个狭小的夹缝里的感觉可不好受。

    “佐斯的真正继承人?”潘尼握着这卷卷宗,眉头拧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不过也幸亏他知道了,能够提前做出防范,否则让巴克劳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上了马车,翻开卷轴阅读起来,读完了有关继承人的详细资料,巫师的表情却变得十分怪异。

    “怎么了?”薇卡不解。

    “这个人我认识……”潘尼皱了皱眉。

    ……

    “你们是什么人?”蓝塔娜商行二楼的房间之中,桑娜目光警觉地盯着一群闯进屋里来的陌生人。

    这群多全副披挂,腰悬利刃,为首者却是一个巫师。

    虽然许多人都喜欢穿长袍,但是多年冒险经验能够让一个敏锐的游侠察觉到这个中年人的身份。

    “别害怕,两位。”迪文.巴克劳脸上lù出一个笑容,看了眼缩在桑娜怀中的小男孩,摊开了双手:“我是海岸巫师协会在西门的理事迪文.巴克劳,唔,据说你们是佐斯大人的亲眷,来这里是有些事情需要与您商谈,不知道能否有幸邀您到敝处一叙?”

    “邀请?这幅排场可是太大了,这位先生。”桑娜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解释而松懈下来,反而更加机警地盯着迪文.巴克劳的护卫。

    这些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面,给她一股错觉——这群人更像是来抢劫的。

    事实上从小在老巴克劳长老的庇护下长大,迪文.巴克劳确实不懂得低调为何物——反正在巨龙海岸没有人敢和他父亲过不去,而他的法师生涯也不像一般的学徒那样坎坷,在老巴克劳的倾心教导之下,几乎没遇上什么门槛,因此能够在二十八岁就成为正式法师——虽然不能和塞尔相比,但相较费伦大部分巫师而言,这算是十分迅速的了。

    不过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轨迹显而易见会让他养成一些不太好的xìng格。

    比如急躁、粗暴……

    虽然他知道想要对方合作,yòu骗才是成本低廉且容易奏效的方式,但是xìng情中的急躁却让他做好了劫持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位经验丰富的女游侠因此起了疑心。

    她抚mō着神情惊恐的奥森,另一只手却不动声sè地mō上了放在枕头下面的腰刀:

    “听着,这位巫师大人,无论你怀着怎样的目的前来,在意图和我商讨之前,请先遣散这些让我不安的东西。”她横了两眼巫师身周的护卫。

    “哦,真的很抱歉,但是作为巫师,你知道离开了这些护卫我会有多么不安。”巴克劳表情略微遗憾地笑了笑:“不过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后退一些。”

    这些人后退到了房间门口。

    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不过桑娜回头看了一眼窗口的距离,心情也就稍稍安定了一些,不过仍然没有松开枕下的刀柄:“现在可以说了,这位巴克劳先生。”

    “哦,好吧,桑娜女士,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孩子的父亲。”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巴克劳低头看了一眼奥森,不过小男孩却被他的这个眼神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塞进妈妈的怀里,巴克劳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也就是佐斯大人已经身故的消息。”

    桑娜的眼皮跳了跳,没有继续搭话。

    “那么您知不知道,有人现在意图谋夺佐斯大人的遗产呢?”

    “哦,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消息。”桑娜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事实上,许多巫师协会的长老试图对此事视而不见,而我是来帮你的,桑娜女士,我能够帮你夺回属于你的……嗯?”巴克劳一面说着,一面向chuáng边移动,但是桑娜抽出的弯刀却阻止了他的进一步靠近。

    他的护卫也纷纷抽出兵器。

    “做什么?放下,放下!”巴克劳皱眉训斥着这些护卫,而桑娜却没有丝毫松懈,而是不动声sè地反问:

    “哦,不过为什么不是瑞拉给我传递这个消息,我可是委托她去询问有关他的事情。”

    “瑞拉女士,你是说这里的会长,哦,不巧,她临时有事……”

    “唔……不用说了,这位先生,我知道她没事,她昨天还在去拜访肖勃朗长老的路上,先生,您不必再多说了。”这个人的虚伪态度和隐约表lù出的威胁让桑娜有些不安,权衡片刻,最终决定回绝:“容我再和瑞拉讨论一下,拜访过肖勃朗大人之后再和您联系。”

    “不不不,那就晚了。”巴克劳心中大急,过两天就开庭了,他必须把这两个重要人物掌握在手,如果这两个人在肖勃朗的支持下继承到了佐斯的遗产,那他可就一丝一毫的好处都沾不上了。

    而如果将这两人掌握在手,使用一些诸如,胁迫之类的手段使她们屈服于自己,不止有机会让那个该死的外乡人陷入被动,更加有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法师塔。

    所以他怎么能让桑娜和奥森直接联系上巫师协会的高层?

    “桑娜女士,我们必须尽快展开谈话。”他不动声sè地退后两步,而那几个护卫则上前两步,拱卫在巴克劳周围。

    他们的刀剑还没有完全入鞘,而桑娜这时察觉到,巴克劳的袖子似乎异样地颤动了一下。

    某些巫师取出魔杖之类的道具的时候就会这样。

    桑娜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捞起奥森,一窜窜到了窗边,正要掀开窗子,巴克劳一举魔杖,十几层黏糊糊的蜘蛛网状纤维就粘住了她下半身。

    “女士,还是到我那里慢慢谈吧。”窜跃间的桑娜下半身被蛛网一缠,两股力道的拉扯之下,kù子脱落了半截,lù出一瓣浑圆的屁股,反射出的光泽映入巴克劳的瞳孔,顿时想起当初为他进行启méng的那个女学徒那同样圆润的屁股。

    心中喷出来的一股邪火使他lù出了狰狞的表情。

    冷汗从桑娜的额角冒了下来,而她怀抱里的小男孩已经发出凄厉的尖叫。

    “抓住他们!”巴克劳转了转眼珠子,吩咐手下道:“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这几个护卫应了一声,便向窗边的桑娜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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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4-8 11:09:04 |显示全部楼层
235 协商

    “奥森,快跑!

    终于确定这个巫师来者不善,桑娜情急之下拉开窗子,看到窗下不远的街道上有一辆马车,估算一下距离,大致摔不伤人,便将奥森放到窗外,轻轻抛了下去。

    巴克劳立廖歪了鼻子,挥手狂叫:“快,下去两个抓那小子。“两个护卫立即转身奔向房间门户,而他们还没走到,门却自巳开了,他们看到一个身穿巫师袍的人走进门来,纷纷发出惊呼,而桑娜看到这个人走进来,也是愣了一下。

    巴克劳心有所感,转头一看,进来的年轻巫师长着一张这几天来让他睡不安寝的脸,自然也称不上是陌生人了,而他还没反应过来1便见这巫师伸出看来没什么肌肉的胳膊,却好像野蛮人一样揪住门口两个护卫的脖子,如丢垃圾一般朝他抛了过来。

    巴克劳惨叫一声,被两个浑身甲胄,有数百磅重的护卫砸洌在地,顿时头昏脑胀,挣扎不起,冲向桑娜的四个护卫发觉不对,纷纷回头,却被几颗强劲的能量球轰飞到了墙上,强劲的冲击力下,或是昏mí过去,或是一时站不起来。

    “我们可是又见面了,巴克劳大人。”潘尼上前两步将人堆里的迪文巴克劳揪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左右扇了十几个耳光,直到巴克劳差一口气就被他打昏过去了,才笑吟吟地问好。

    “你这个谈死的家伙,竟敢打我?”从晕头转向的状态中稍稍恢复过来,1小巴克劳吐了一口血,几颗牙齿叮当作响地掉落在地上,他张着肿胀的脸,含混不清地用漏风的嘴巴喊着:“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唔,现在来看,你没有那样的力量。作为一个巫师,我认为很必要的素质是要弄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蚯帜还是毒蛇,很显然阁下缺乏这样的眼力。”潘尼一脸微笑不客气地嘲讽着,巴克劳的仆人见到自己的主人被他提在手里,一时在墙边蜘踱着不敢上前。

    冲这个看来很年轻的巫师划才表现来看,这并不是一个十分忌惮巴克劳身份的家伙。

    桑娜眼球转了转,将头探出窗外,却见下面的马车上,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奥森微笑着朝她招手,她顾不上别的,挣脱蛛网纠缠跳跃下去,将奥森接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上车,是肖勃朗长老让我们找到这里乘的。”薇卡对桑娜点了点头。

    楼上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巫师让桑娜心中生出了一些信任,她坐上了马车,检查一遍怀里的奥森,见小男孩除了一脸惊恐之外,身上没有更多的伤痕,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这时,她有了多余的心思提上有点松脱的kù子,并且想起那个巫师:“?,…迪塞尔先生不会有事吧?”

    她冲掰面的薇卡询问。

    “放心好了,那些人应该不是他的对手。”薇卡眯眼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潘尼的力量究竟如何,但是能够折服一位长老,并且能在赶到的第一时间察觉到商行二层的异样并采取行动,说明他拥有足够的自信。

    更重要的是薇卡对于自己的男孩很有信心。

    谢谢,谢谢你们的帮助。”桑娜连忙道谢:“就在首几天,奥森还被迪塞尔先生救过一次。

    “是这样的?”薇卡眯了眯眼睛,看着稍稍恢复过来,但脸sè仍旧苍白的小男孩:“这可真是难得的运气。”

    桑娜挑了挑眉毛,有些困huò起来。

    “所以说,你得好好感谢你的父亲大人,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能让你在做出无数次蠢事之后仍然活得好好地,好吧,你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我应该不会拿走你的命,因为那东西对我而言不值一提。”潘尼提着巴克劳的脖子,翻来覆去地晃dàng着:“不过一只老鼠总在我的kùtuǐ上面趴着,试图咬穿我的kù子,我想我仍然会感觉到不舒服的,

    耗子先生,拜托您以后在上蹿下跳之前,不要忘记衡量一下自巳的斤两,谢谢…唔,对了…你当然有能力去欺负孤儿寡母,看来这事情你做过很多次了。”

    周围的护卫满脸惊惧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如同小孩一般被这个闯入的巫师翻来覆去地戏弄,一动也不敢乱动,但咙“噗通,一声,巴克劳被潘尼大头冲下掀翻在地面上,巫师一脚踩在这个洌霉鬼的屁股上,用力地反复践踏碾压,尾骨开裂的细密脆响让巴克劳发出绵长而凄厉的嚎叫声。

    当嚎听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巴克劳两眼泛白,口中已经呕出了带着血丝的白沫。

    “建议你们把他送到某座神庙去看一下。”潘尼蹂躏完了这个倒霉的巫师,对左近的护卫扬了扬眉毛,然后便转身扬长而去,这些护卫连续咽下几口唾液,在这个巫师的凶悍yín威之下,当然没人敢去追,只是赶忙用掏出药水急救工具,在手忙脚乱地灌药和按摩之中把自家主人弄醒。

    “快,去神庙区。”巴克劳一睁眼,连忙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他勉强说完这句话,吐出几口鲜血,感到jī身的骨头都快要被拆散了,屁股甚至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被踩成了几瓣。

    事实上他的尾椎也确实被潘尼踩成了重伤,那些护卫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鲜血殷湿了巴克劳屁股后面的长袍,并且颜sè越来越深。

    近处的护卫面容古怪,他们当然知道正在流血的是什么地方,但也没人敢掀开巴克劳的长袍为他止血。

    “我立即去叫马车。”一个护卫连忙出去。

    “混蛋,回来。”巴克鼻一急,伸手阻拦之间又扯到了有些骨裂的椎骨,再次大声惨叫起来工潘尼的下手很有分寸,巴克劳伤势虽重,但没有任何一处致命,只是会让他疼痛到恨不得找个地方撞死。

    如此的剧痛之下,惨叫声的音调也就出奇之高。

    “大人,怎么了,大人工”众护卫更加急切地询问起来。

    “快,从后门悄悄走,隐蔽一些。”巴克劳咬着牙,眼睛里充满了屈辱。

    身为一名巫师,也是海岸巫师协会在西门的理事,迪文巴克劳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某和程度上还代表了协会的颜面,如果明天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有关“海岸巫师协会理事被殴打重伤,这样的消息,甚至传到了那些贵族和其他势力的耳朵里,他也就成了笑柄。

    尤其是他很清楚,自巳的伤处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这当然不是巴克劳所能容忍的。偷偷mōmō地从后门离开了会所,巨大的耻辱感在他心头燃烧着,不断喷出熔岩般的怒火。

    他必须宴洗耻辱。

    “这个该死的外乡人,你迟卑会死在我的手里。”yīn冷的光芒在他的瞳孔深处流动。

    作为埃德méng特家现在的发言人,薇卡在这座豪宅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会客厅,阳光从宽大的阳台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1小厅里十分温暖。

    如今春去夏至,天气渐渐暖了起来,位于费伦中部沿海,西门本就以气候宜人知名。

    几个人坐在垫着柔软兽皮的松木长椅上,桑娜一面听着潘尼的叙述,一面看着屋中的几个人工一个面sè苍白的金发少女趴在那个救过她一次的巫师怀里,她的不断抽着鼻子,身上覆着厚厚的毛皮褥子,看起来很柔弱。

    不过她却一脸微笑地趴在那个巫师的怀抱里。

    或许是他的女友?

    桑娜挑了挑眉毛,这样想道。

    不过她同时注意到了那个一身高雅气质的女子一样用及其亲昵地态度对待他。

    这让桑娜皱了皱眉。

    她是个经常走南闯北的游侠,偶尔做做佣兵,贯知道人情世故,看着这一男两女的暧昧态度,心中就有些困huò。

    不过想想掰方是一名巫师,她也就豁然开朗了。

    掌握着超凡的力量,也有许多巫师喜欢肆无忌惮地行事,特别贪huā好sè的,与许多女xìng保持暧昧关系,也算不上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经常有些巫师喜欢将居住地的漂亮女孩收集起来放在巫师塔中,因此也就诞生了相关的一些故事,比如勇者斗巫师之类的传说,巫师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名声普遍不好,大概就是因为这些缘故。

    奥森坐在自巳妈妈的怀里,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他还有一点儿懵懂,但也觉得掰面的巫师大人和贵族女士都很可爱。

    因为是他们将自巳从图谋不轨的巫师手中拯救出来的。

    而那个年纪小一些的,在奥森的眼睛里也不讨厌,因为她还用很和善的眼神看着他。

    “…,…总之,半情就是这样。”

    潘尼不疾不徐地说完了事情的缘由,桑娜翻了翻巫师递给她的卷宗,眉毛挑了起来:“喔?巫师光生,您是在说,你就是那个人所说的意图谋取佐斯家产的人?”

    “其实他没说错。”潘尼歪了歪头:“如果佐斯先生没有愿意继承这笔财富的亲人在世,我很希望能够接手它,相信那位巴克劳理事的想法也差不多。”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桑娜合上卷宗,掰潘尼眨了眨眼睛:“和那位先生采取同样的做法?”

    话虽如此,但是她却也没有lù出特别的敌意。

    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巫师并没有掰她不利的意思。

    而她本身掰这件事情的态度,也十分之复杂。

    “实话说,我想知道桑娜女士希望得到什么?因为佐斯大人的学徒并不希望我放弃对他们的领导,所以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协商的可能xìng。”

    “协商?”桑娜挑了挑眉毛。

    “这样说吧,掰于佐斯大人的物质财富,我并不是非常在意,我只是在意他的那些学徒和部下工”潘尼说:“因为刚刚到达西门,立足未稳,我需要他们的力量,而他们也很认同我。”

    比起材料与财富,一些能够施展法术的人显然更珍贵一些,这一点潘尼十分清楚。

    桑娜目光变幻了一阵,忽地摇了摇头:“迪塞尔先生,其实对于那个人的遗产,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我这次来,只是想见他一次,并且让他知道他还有个孩子,也让他的孩子认识一下他的父亲,仅此而已,但是得到了那个消息,真是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工”

    她叹了口气,lù水情缘自然不会持续太久,不过当有血脉在其中穿针引线的时候,自然就会在她心里留下一个长久些的印象,以至于让她有些伤感。

    她怀抱里的小男孩也垂下了脑袋。

    “这样说吧,迪塞尔先生,我并不在意遗产,只是需要有人负责奥森的教育。”桑娜抬起了脑袋。

    “教育?”

    “他非常具有天赋。”

    桑娜在小男孩的耳边说了两句,奥森微撤抬头,一扬手,手指尖出现一道光。

    巫师的眼睛一亮。

    这个小孩居然拥有术士的血脉。

    “他从小就表现出了这袖能力,除了用乘放光之外,偶尔也会弄出一些更大的动静。”桑娜叹了口气:“我在森林里的小屋被他烧毁过许多次。”

    潘尼点了点头。

    不能很好地操控天生的术士血脉,有时就会出现血脉时空,弄出一些很大的动静。

    “许多巫师希望能够收养他,但是我都拒绝了,你知道,大多数巫师的脾气都很古怪。”桑娜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父亲,但是现在……”

    “我想海岸巫师协会里面有人会愿意负责教会他控制自巳的力量。”

    潘尼如此说道:“我甚至可以帮你试着说服肖勃朗长老。”

    “不不不,不是这样。”桑娜连连摇头:“我知道巫师们是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学徒的,森林女士在上,我不愿意让奥森过着那样的生活,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潘尼有些无语,但也了解桑娜的想法。

    虽然一蝶学徒对潘尼而言十分珍贵,但是在费伦巫师界的主流观念里面,学徒等于消耗品加苦力,待遇自然不怎么样。

    通常一个巫师娄行一个实验,实验中可能发生的意外事故,就会取走几个学徒的命。

    桑娜女士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接受那样的教育,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无论谁来教育奥森,我都希望能够就近监督,我绝不会允许奥森遇上任何的危险。”桑娜女士的表情严肃:“这是我的想法。”

    潘尼默然,他沉吟了一下,严肃地看着这位母亲:“那么您觉?,…我可以吗?”

    奥森眨了眨眼睛,看着表情严肃的巫师,又看了看自巳的母亲,他这小小的心眼,从那张平静的脸上,当然看不出丝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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