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ck7543

红袍法师 [复制链接]

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3:11 |显示全部楼层
175暗流

    “贝伦?”

    深红色的天空与地面,这片地域虽然不熟,但是潘尼对这股气息并不陌生。

    这里是深渊。

    进入深渊时的思维混乱,让潘尼并不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再次清醒,却发现意识中少了一些东西,这让他有些失措。

    寄居在他身体里面的灵魂没有了。

    那么贝伦和那个深渊领主灵魂的战争究竟谁胜利了?

    这是潘尼必须了解的事情。

    “我在这里。”一片模糊的信息片段进入潘尼的灵魂,他松了口气,敞开魔法袋,看到其中的胚胎闪着微光,一个恍惚的人影凝聚在表面,潘尼松了口气:“你胜利了?”

    “是的。”它说。

    潘尼点了点头,看到这颗胚胎比在布莱克霍尔的时候又出现了变化。

    胚胎外表已经几乎褪去了血肉的颜色,质感变成了纯粹的晶体,一股能量在其中跃动,仿佛跳动着的心脏。

    “现在你需要什么?”

    潘尼想了想,开口询问。

    “深渊泉眼,我需要一个泉眼。”贝伦的语气有点急促:“能量不够。”

    “不够?”潘尼有点儿惊讶。

    要知道,早些时候,他可是从贝伦口中听到了相反的说法。

    凝聚一个新躯体,升华生命形态,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能量。

    “如果遵从深渊的法则仅仅是从意志上反抗他,当然不需要太多的能量。”它说道:“但是通过分析从哪个家伙灵魂里得到的信息,我找到一个改易深渊生命形态的方式,所以需要的能量会更多些。”

    “好的。”潘尼点了点头。

    深渊泉眼并不难找,附近就有好几个,他开启帕特亚克枢纽,悄悄靠近过去。

    几个中低层魔物守护在那里,无知于潘尼的靠近,为首的是一只狮魔,潘尼皱了皱眉,他不愿意亲自冒险,掏出怀中一个袋子,朝那边一丢,一声爆炸,一个高大的有翼怪影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咆哮:“谁敢惊扰拉克拉斯大人?”

    这一声吼叫让那几个魔物顿时惊恐地四散奔逃,一个巴洛炎魔,可不是普通魔物能够抗衡的,这只狮魔智能不高,更不敢与巴洛魔硬拼,立即遁走。

    “唔,你是主人该死的朋友,把我装进袋子的家伙。”阿迪巨大的眼睛朝潘尼射出愤怒的火焰,但是却被法师无视了。

    “直接丢进去就可以?”法师皱眉询问贝伦:“这里的意志不会察觉?”

    贝伦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胚胎的表面颜色变换了一下,潘尼就感觉到它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令他惊奇不已,因为这是帕特亚克枢纽的功能。

    “我已经学会了,它发现不了我。”它说道。

    潘尼点了点头,拍了拍怒视他的阿迪的肩膀:“保护好你的主人。”

    然后他捏动传送石,消失在了这片区域。

    巴洛魔眼珠子转了转,回头看看那片泉眼,最终也只能丧气地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过一会儿,他看到那个把它装起来的袋子,又兴奋了起来。

    伟大的阿摩迪拉克拉斯大人终于不用再呆在那个袋子里面了。

    ……

    潘尼的心情则没有那么幸运。

    刺杀在最后关头出了纰漏,他在过程中没有迟疑,即使多说了句废话,手上动作也没听过,可以说是节奏紧凑,最后的失手,也只能说是他运气不佳。

    利法尔的灵魂并没有被成功地消灭掉,尽管在潘尼的摧残下,那副躯体已经不能够被神术修复复生,但是他记得有一个法术叫做祈愿术。

    这个奥术并不是传奇法术,但一致被认为是多元宇宙最强大的法术之一,只要灵魂不是彻底湮灭,用这个法术都能挽救回来。

    这当然让潘尼放心不下。

    然而他总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多想。

    当然,理由是有很多的:

    他不难推断出,刺杀结尾的空间移动是布莱克霍尔之石在能量冲击之下产生了空间畸变,这样那具尸体多半也坠入了深渊之中,想要把他捞出来就是一个问题,或许在混乱位面力量的干扰下,塞尔的法师们想要知道他的生死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而利法尔的灵魂也会被下层界域的力量俘获,成为深渊中的一员,在千百次的轮回之中逐渐消磨掉记忆——所有堕入深渊的灵魂下场都是如此,这样当然就更不用担心这个家伙有朝一日从某个地方冒出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当然,这些在祈愿术这个法术之前说服力都显得有些不足,因此潘尼心中还是充斥着隐约的不安。

    只是不安也无济于事,他最终也只好尽力地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仅仅是时空畸变,难不倒大部分有所准备的中高阶法师,至于低阶法师,当然失踪者不在少数,不过对于红袍法师会而言,死掉几个低阶法师显然不值得重视,深渊那个地方充满了不测与危险,咒法系首席当然不会大张旗鼓地进行寻找。

    哪怕失踪者是他的弟子,奥德西隆的核心血脉。

    奈维隆也只能带着些亲信与大部分高阶法师进行谨慎地搜寻。

    当奥德西隆核心血脉失踪的消息传遍研究所上下的时候,所有的法师都目瞪口呆,不过最终也只是感叹一下子而已,当欣布出现的时候,已经注定了意外不可避免,一个四阶咒法师在事故中失踪,也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事实上,这次事故中,失踪的低阶法师和学徒总数以百人计,其中正式的红袍法师也有二十几人,一个四阶咒法师命不好摊上了小概率事件,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看到了众施法者的反应,潘尼再次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奈维隆或劳佐瑞尔一时头昏脑热发动所有人手进入深渊搜寻,那麻烦可是不小。

    看来奈维隆和劳佐瑞尔没有这个意思,草草地整理一番首尾,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似乎是这样。

    “干得好。”返回萨斑港的途中,詹华士悄悄地称赞:“你怎么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导师,祈愿术。”潘尼叹了口气:“我没处理干净首尾,祈愿术能把他召回来。”

    “祈愿术?”詹华士皱了皱眉,然后摇摇脑袋:“你的担心多余了,不要想这个法术,塞尔没有法师会去用它。”

    “没有法师会用它?”潘尼有些惊愕:“难道莫斯特大人的生命不是祈愿术召回来的?”

    “他的父亲莫斯特大法师为此付出了代价。”詹华士淡淡道:“塞尔的秘密部门一直试图查找到他的下落,其实一些高阶法师都知道,他肯定是躲到了一个神力接触不到的地方,以后也绝对不会再返回主物质界了。”

    “这是什么逻辑?”潘尼脸皮抽动了一下,他想不出来,这和祈愿术有什么关系。

    “你没研究过祈愿术,当然不知道它的真实作用。”詹华士摇了摇头:“这个法术理论上可以完成超自然力量所能做到的所有祈愿,前提是这个愿望不能超过法术力量在一个位面的极限,可以说,这是最强大的奥术,比传奇法术更强,但是你知不知道它的施放条件?”

    “施放条件?”潘尼皱了皱眉,这个他倒是清楚。

    施法者祈愿的对象是多元宇宙超自然力量之源,被称为源海的存在,不过源海却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物事,它会从所有的角度去曲解简化施法者的愿望,如果施法者的‘祈愿’不够严谨,很可能得到令他哭笑不得的结果,其次,想要将一个‘祈愿’完美地转化编织为法术,需要的时间就要用月来计算,越复杂的祈愿,消耗时间也就越长。

    “不止如此。”詹华士点了一下潘尼的额头:“这种祈愿的源头,是施法者的心灵,当一个施法者对着源海完全展开了心胸,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敞开心胸?”潘尼愣了愣:“你是说,施法者的所有想法都会暴露给源海知道?”

    “包括他们的方法论。”导师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不会有红袍法师去施放这个法术了。”

    潘尼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完全明白了。

    施展祈愿术的过程中,施法者的方法论会在这种交流下彻底地暴露给源海。

    而管理着主物质界源海外层的神祗名为密斯特拉。

    如果一个红袍法师的方法论被这位女神掌握,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要知道红袍法师们几乎一直在和她的选民们作对。

    尤其是能够施展祈愿术这个九环奥术的席位级红袍。

    如果这个阶位的红袍法师被密斯特拉控制,对塞尔而言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即使是红袍法师自己,也不会做出这种自杀般的事情。

    不过卢森迪尔莫斯特本身却带给了潘尼巨大的不安。

    如果有与利法尔关系极为密切的红袍大法师愿意永远放逐自己复活他呢?

    那个层级的施法者大多冷漠自私,九环大法师,实际上已经是超越普通人类的物种,理论上应该不可能会为一个四阶法师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九环换四环,傻子也知道这种交易多么的不划算。

    但是万事皆有例外,而且潘尼隐隐觉得,还有一些更关键的事情自己没有想到。

    而这可能是致命的。

    他心头的阴霾越发地浓重了。

    “不要多想。”一只手按上了他的肩头,潘尼转头,看到自己导师的眼睛:“你的家人会尽全力地庇护你。”

    家人?

    潘尼嘴角非常勉强地扯了扯,不过导师的目光,还是能够让他生出几分信心。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返回艾尔塔泊。”詹华士说道:“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潘尼沉默不语,开始犹豫。

    放弃这一年多的所有努力,孑然一身到一个全新的地域重新开始。

    他感到有些肉痛,这说明他还不是一个淡泊名利的家伙。

    不过生命危急在前,似乎也不容他犹豫。

    他缓缓地点头:“导师,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不着急,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詹华士摇了摇头。

    “最后一件事情?”潘尼愣了一下。

    “这几个月间,我们借助你在南方的经营,成功将一些间谍渗透到了山中,相信审判庭想要的答案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詹华士说:“近些时候我需要进山确定一下,只需要看一眼那个地方是否如我们组织的一些判断吻合,就可以结束这趟差事。”

    “哦。这么说,还需要待一段时间?”

    “只需要一小段时候。”詹华士说道。

    潘尼点了点头。

    即使是祈愿术,也不会那么快生效吧。

    他想道。

    ……

    “他死了。”布莱克霍尔之石前的光芒闪烁。

    这里不需要照明,石头表面的光亮能够让人看清实验室中的一切,石头上方的大实验场上,巨大的传送阵已经建筑起来,不过在这下面,劳佐瑞尔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愉快:“否则他有宝物能够传送出来。”

    “死了?”奈维隆挑了挑眉毛,吐了口气:“真是不幸。”

    一个四环法师在他心里的地位如同蝼蚁。

    活着,他可以给予他恩宠与亲近,死了,那就是蝼蚁的残渣,难以引起他的悲悯,顶多让他有点不愉——毕竟名义上是他的弟子。

    “这是奥德西隆这一代唯一的血裔。”劳佐瑞尔皱了皱眉头:“就这样死了,是一个麻烦。”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奈维隆疑惑地看着劳佐瑞尔:“死不见尸,那里是深渊,许多奥术在那个地方都受到严重的限制,尤其是预言类法术。”

    “我当然知道。”劳佐瑞尔愁眉深锁:“我甚至怀疑他已经尸骨无存,死在深渊里头,我对他不抱有丝毫希望。”

    “所以,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劳佐瑞尔,除非你愿意用祈愿术。”奈维隆摊了摊手。

    “别开玩笑了,奈维隆。”劳佐瑞尔没有感到好笑:“你看我像是一个傻子吗?”。

    “他当然不值得我们这样做。”奈维隆哈哈干笑了两声:“我们的计划还在继续,这里的恶魔之门已经完成,应该能提取到足够的力量了吧。”

    劳佐瑞尔认同地点了点头,嘴边勾起一个笑容:“那么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奈维隆点了点头:“和南边的战争,再找一个切蛋糕的代理商就是,你们家族的人应该不少,反正这些利益,就让底下那群浅薄的人争夺去吧。”

    “不过……”劳佐瑞尔皱了皱眉:“利法尔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奥德西隆血脉的代言人知道,毕竟这也是一件大事。”

    奈维隆愣了愣,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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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4:00 |显示全部楼层
176思索

    法师的归来并没引起过大的声响。

    这四个月间,港口的运作一直良好,可能是碍于新执政的赫赫凶名,又或是摸不准塞尔的深浅——毕竟高达几百英尺的钢铁怪物这种传言太过吓人,总而言之,尽管首脑不在,但是在风平浪静之中,港口运转还算良好。

    只是许多士兵对自己领主的神秘消失感到有些惶恐,当潘尼归来的时候,还看到南方小镇派来的使者。

    这无疑让他心情舒畅,这表明他这些时日在这片土地上的经营是成功的,只是隐约的阴霾让他心情并不能好得起来,政务已经步入正轨之后,用得着他这个领导亲自动手处理的事情就少了许多,他也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脑子。

    他迫切地感觉到,自己应该具有更强大的力量。

    这样才有可能在未来发生变故的时候具有更多环转的余地。

    之所以认同詹华士的意见,决定避到艾尔塔泊,也是因为他的预知能力给他一个预兆——那个人一定会复活。

    不知几百遍的推断与担忧之后,潘尼决定从最坏的角度来着手准备应对这件事情。

    无论如何,他需要更加强大一些。

    他一遍遍地回思自己思维中所有有关奥术的理论,学徒院中学到的基础,深渊源海的理论构成,布莱克霍尔水晶阵给他的讯息,当然还有数十本高阶法师的研究笔记。

    奥术力量的来源是施法者对自我和世界的认知:这个认知必须清醒而客观,所有法师都是如此,他们从这样清醒而客观的认识中得到有关这个世界的讯息,然后用自己角度去诠释这个世界的运行,并借此驾驭力量,这就是法师的方法论。

    所以许多法盲看来,法师大多数都很奇怪,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有些甚至是纯疯子,但是一旦讨论到有关多元宇宙的各种真理与知识,他们给予的答案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出错——尽管表达方式可能颠三倒四。

    理性而清醒的世界认知,有可能混乱而不可理解的感性思维,很多法师都是这个样子。

    多元宇宙之中,这样的特质也仅仅可能存在于这一个群体。

    潘尼的奥术造诣现在还处在一个很浅薄的阶段,他使用的力量,都是遵从世界法则获取的,换句话说,不是他自己的力量——那需要方法论,而方法论,是需要总结的。

    头脑中这一大堆知识与信息,足够让任何一个法师提取出足够造就出独特方法论的素材,不过潘尼深入钻研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难题,因为无论是传奇法术还是深渊源海,都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

    当他稍稍一思考,天文数字般的信息立刻上下翻涌,如同潮水一样浩浩荡荡清洗过他每一根脑神经,他所有的思维都瞬间被冲垮,这种情况下想要提取方法论显然是不太靠谱的事情。

    真名,真名,他忽然明白了,他必须拥有足够坚定的自我认知,这样才能在如此海量浩荡的信息冲击下站稳脚跟,也是更进行更深邃思考的先决条件,也是思维能力延展必经的一步。

    虽然有的天赋异禀的法师能够在这种冲击下站稳脚跟,但潘尼不是那种怪胎。

    不过心灵的修行与哲学的思辨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他在居所中思考了几天几夜,试图寻找人生的意义与定位,很显然,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寻找——有些涉世不深的施法者很容易下定决心将生命奉献给奥法,这一关的突破有时候反而简单——因为他们心无杂念,但是潘尼的思维明显比那些法师复杂得多,想要做出这种定位也就加倍地困难。

    他无法轻率地将生命寄托给什么东西,也不愿违心地对某些存在进行狂热地奉献,穷根究底,许多过往的思维方式仍然困扰着他,根子里的无信仰与小市民式的狭隘理性让潘尼根本不可能对人生对世界产生多高的觉悟——大多数天朝人都是如此。

    即使认同这个世界的规矩,双手也在这种对规则的遵循之下染满了鲜血,但是想要改变这些深入骨髓的性格仍然非常困难。

    那么在这片多元宇宙之中,自己究竟会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应该站在什么位置?将要走向何方?

    他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抑郁文学青年似的陷入了对人生哲理的思考。

    这种上辈子被他认定是闲得蛋疼吃饱撑着的人才会做的事情,现在却关系着他能否在奥法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不得不说,在一个唯心力量为主导的世界里,想要追寻一点儿力量实在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除了海水偶尔冲击海岸发出的沙沙声之外,这个小镇的夜晚还算静谧,风吹动着疏浓相宜的云朵调节着月光的色调,时明时暗照在地面带着几许朦胧,这样的夜晚看上去比较浪漫。

    晚风吹起一片黑色的斗篷,发出阵阵的异样响声,法师看到一双盯着自己的棕色瞳孔,其中的神色有点儿复杂,但是大体上还是探究与好奇。

    看来如他这样深更半夜思考人生意义的神奇存在还是有些碍眼,尤其是在本来就对自己有意见的人眼睛里。

    “费兰德林女士,能不能告诉我……”潘尼张了张嘴,也许是困惑与迷惘让他觉得有必要与他人探讨一下:“你为了什么而活着?”

    如果能够知道他人的生活理念,或许有借鉴意义。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脑筋有点不太清楚。

    因为这个问题很容易被曲解,看到兰妮露.费兰德林眼睛里的怒火,听到她尖酸的言辞,就知道她的误解不是一般的深:

    “为什么而活着?唔,我们伟大的红袍老爷居然向我询问这种问题,我应该说我是为了被人欺辱,压榨,操纵当成玩物而活着的吗?”。

    “请相信我的询问并无恶意。”他皱了皱眉,浑浊的脑子在这尖酸刻薄充满讽刺味道的言语下稍稍清醒了一些:“我只是对某些问题产生了迷惘。”

    “唔,我没有你们那么灵敏的脑子,伟大的红袍法师老爷。”她哼了一声,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讨论这种哲学问题,我建议你去找你的同僚。”

    “他们不会理解我的迷惘,正如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一样。”潘尼叹了口气:“我曾经以为我应该尽量地去适应这个世界,借此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为这个世界创造一些价值,但是到了现在,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改变,都让我感到不值——除了浸透身心的鲜血,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还有权势不是么?力量?魔法,这些东西你不喜欢?”兰妮露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那张有些意兴阑珊的脸,心中同样生出一股欲望。

    “我只是感觉到,我应该有一些更深的追求,但是现在看来,这些追求有些遥不可及。”他又叹息一声:“至少到现在为止,我的所作所为仍然十分有限,只要我面对的世界稍微发生一些动荡,就会让我无所适从。”

    “唔,原来你也管不好你自己。”她忽然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你思考的就是这样无聊的东西?”

    “无聊?”潘尼怔了怔。

    “这个世界上的每十万个人里面,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管不好自己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生存的意义何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在一个规则与框子里徒劳无功地挣扎而已,即使勉强为自己的生活寻找一个理念,往往也是自欺欺人,追逐着虚幻的泡影,于迷惘中昏天黑地;至于例外的那一个,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圣人,通常而言,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很少为世人所知。”她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法师:“你在思考这个对十万分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类而言都毫无意义的问题,难道想做那个唯一的圣人?”

    “这句话是你说的?”潘尼愣了许久,显然没想到这样有内涵的长篇大论出自这个素来冲动野蛮的女人嘴巴里。

    “是我妈妈说的。”她眼睛中的色彩刹那间有点低落。

    “她一定很有智慧。”法师叹了口气。

    虽然言语之中的虚无避世主义他并不认同,但不得不说,道理还是有些的。

    “确实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潘尼觉得她这个时候的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

    态度似乎也随着这声称赞而出现了微妙的改变。

    “好吧好吧,思考人生哲理的大法师大人,我这个卑微的武官就不打扰你了,反正只要进入了这个世界,就没人能够完全把握命运的轨迹,如果头脑过于清醒,只会越来越痛苦。”她这时笑了笑:“所以为了心情着想,我宁愿永远没心没肺。”

    说完她发出一串串有点神经质的笑声,不知为何,法师却听出其中隐约的叹意,不由对这个女人的看法有所改观。

    或许有些任性与偏执,但绝对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疯子。

    “因为清醒而困惑,那么到底哪一种才是清醒的真正定义?不应该盲目地随波逐流,只有真正地按照自己的意志活着,自我……坚持自己的作风与理念……”

    潘尼静默了下来。

    他忽然明白,根本不需要去固执追寻定位和意义,只需要弄清楚自己的性格与存在就足够了。

    如果说性格决定命运,那么毫无疑问地正确地认识自我是掌握真名的唯一途径。

    无数的过往记忆从心底流过,包括他上辈子与这辈子所有的记忆,甚至连两次出生时的懵懂回忆都清晰可见,如同录像一般流淌过思维域。

    潘尼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通过这些记忆,整理者有关自己的信息,这才发现,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是什么样子。

    这一刻,过往的喜怒哀乐,所有情感与思维渐渐凝聚,他可以清楚地分析出有关自己的一点一滴,无比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可爱可恨可憎可厌,而这一切的结合,就是他本身。

    或许这才是旁观者清。

    当所有的记忆流尽,他的迷惘与偏执也渐渐消失。

    他睁开了眼睛,外面已经是清晨。

    街角,一双澄亮的眼睛带着些疑惑盯着他,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感觉与午夜时分却有点不一样,但是仔细观察,却又无法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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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4:55 |显示全部楼层
177奥秘

    “恭喜你。”

    当潘尼打开家门,助手坦加萨微笑着站在门外,礼貌地朝他施礼。

    “十四天,阁下整理基础的时间超过近一百年里所有的红袍法师。”这位学徒身后,传来大法师诺斯诺亚的声音:“祝贺你成为真正的法师。”

    潘尼面色古怪地笑了笑。

    这十几天以来,他一直闭门不出,藏在一大堆魔法阵与结界之后整理自己的头脑。

    只要思维出现空闲,大量繁杂的信息就会在头脑中翻涌。

    想要控制自己的思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刚刚定型的思维体系,在其后的一小段时间里面,都会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下,一旦受到干扰,出现变更,就会对人格造成影响。

    这种情况不可避免,所以许多上层法师的性格都有些固执与怪异——如果一个施法者的自我认知已经固定,并且决定根据这个自我认知为基础发展属于自己的方法论,那么‘固执’这个特性也就相应而生,即使有足以让普通人世界观翻天覆地的大变故出现在这个法师身上,他的性格也不会出现动摇根本的巨大变化,或者说理智的施法者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种变化——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建立在精神基础上的奥术思维也会随之崩溃。

    在这一小段时间里面,所有施法者都要小心自己的情绪——一旦有所疏忽,情绪失控干扰到了自我认知,那么这个法师就有可能变成一个人格缺失的精神病——这样的法师于费伦各地不在少数,或者说,由于可能受到的刺激充满不可测与意外性,这样的法师在法师群体中占绝大多数——许多高阶法师都有着或明或暗的精神缺陷,而且不可更改。

    亲身经历这个过程之后,潘尼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这并不奇怪,任何人都有多多少少的心理缺陷,不过恐怕没有任何人的心理缺陷会如一个法师那样的顽固,而且法师自己也绝不可能在自我认知的过程中否认这些缺陷——这种对自我的否定会让决定方法论的自我基础变得不完整,在有着严重缺陷基础上建立的力量,当然也是漏洞百出的,这样的法师,在施法的时候,受到情绪干扰造成失败的几率比人格认知相对完整的法师高得多,想要有所发展,自然更加困难。

    因此任何进行这个程序的法师都必须尽量严密认真地认识自己的思维,之所以是‘尽量’,是因为想要完美地完成自我认证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完整彻底地认识自我,所有的法师都只能做到尽可能地减少纰漏。

    而越复杂的人格与世界观,在这一步上需要消耗的时间与精力也就越多。

    比如脑子里的东西比其他十七岁法师多上一大截的潘尼,当然在这个程序中也要多消耗掉相应的时间。

    值得庆幸的是,期间没有出现意外,而人格整理的结果似乎也没多大纰漏。

    至少潘尼自己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而当他能够保持思维专注稳定,情绪不再异样地沉浮起落,不再有嗜睡冲动的时候,这个程序才算完成。

    这个过程十分之危险,这是一个法师最脆弱的时候。

    因此他这段时候一直藏在家中最隐蔽的区域,设置的法术结界,也是密密麻麻,几乎把自己都封闭了起来。

    现在的潘尼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为什么所有见过的高阶法师都会如此吝啬于使用法术力量。

    即使不用奥术,法师也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力量越强,隐患就越巨大,不仅仅是来自外界的危险,内部的祸患更加致命——最致命之处在于这种祸患永远也不可能消除,它随着力量基础的确定已经不可更改,如果过分追求完善,只会让这种隐患越来越巨大。

    潘尼听到诺斯诺亚的称赞,十分谦逊地笑了笑,而他的自我意识却还有一种思维错位的感觉:情绪的变化好像属于另一个人,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小段时间,直到经过‘认证’的思维系统彻底稳定为止。

    这个时间不需要太长,就在这一小会儿功夫之间,这种错位感就飞速地减退,直到模糊到不可察觉——这种模糊不可能完全消失,就好像再完美的系统也会有缺陷,将人格‘定义’之后作为力量的基础,这种定义和潘尼本身人格的微小差别决定了这种缺陷的存在。

    有些这一步做得过于粗陋的法师缺陷严重,会造成力量基础的溃烂——这是无药可救的,而如果这种缺陷非常轻微,顶多偶尔造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干扰而已,只要防范手段适当,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以无视。

    潘尼琢磨了一下,感到自我的这一过程进展还算完好,

    “十分感谢您的赞赏,诺斯诺亚大人。”潘尼礼敬道:“难得您大驾光临,但我却失礼了。”

    “对于一个法师而言,没有任何事情的重要性超过奥术研究的进展。”大法师笑道:“何况是这样重要的事情,你很幸运,也很特殊,要知道,头脑中装得东西越多,想要度过这一道关隘也就越为艰难。更令人惊讶的是你还如此年轻。”

    潘尼眨了眨眼睛,仍然不知道这位大法师造访的原因。

    这种彼此的吹捧并不适合红袍法师,而身为晚辈,他觉得应对这种夸赞最好的方法只是谦逊的笑容。

    太得意的话,会让这个大师生成恶劣的印象。

    “事实上,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与你这个临时的执政官商议一下。”

    “请说。”潘尼挑了挑眉毛。

    这个大法师身怀秘密工作而来,如果开口驱使,他这个本地官吏,自然是要加以配合的,这个度量当然需要注意——不可以参与得太深,以免因为过分涉入这种见不得光的工作牵扯到某些麻烦,引火烧身,当然也不能无视——毕竟,无论从组织地位还是行政级别,自己在这个大法师面前都还不够看,尽管自己刚刚有了一个进步:

    他还没有为自己的方法论基础——或是说真名,确认一个具体的名字——一些如召唤、真言、契约之类的法术,编写咒语之时会需要这样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本身也包含了一些来自施法者本身的奥术力量——这也是‘真名’最粗糙的定义,不过与外界所知不同,被别人知道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大碍,如果不能深入地了解这个真名之后的方法论,那么只知道这样一个名字是毫无意义的。

    当然,在不懂得其中的奥秘的外行人眼里,掌握这个名字就可以控制一个法师,怀着这样天真想法的人大多数都被他们试图杀死的法师干掉了,而掌握其中奥秘的法师们,也不会傻到戳破这个奥秘。

    毕竟这是法师力量的奥秘之一,对外的宣传越神秘,越有助于高阶法师群体的安全。

    就好像大多数高等法师都将有关方法论的知识对学徒保密一样,这些奥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尽管他还没有这样一个名字(等到研究法术的时候会随便想一个),但是潘尼已经拥有足够的思维力量去接受五环法术的信息量。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升级是完整的。

    “哦,导师大人需要一个对山势地形熟悉的向导。”大法师的助手坦加萨咳了一声:“你这里应该有这样的人。”

    “山区?”潘尼挑了挑眉毛,对诺斯诺亚点点头:“我的军队中应该有这样的人手,希望不会令您失望。”

    “唔,那就过一会儿让坦加萨带来见我吧。”诺斯诺亚眯了眯眼睛,忽然拍了拍潘尼的肩膀:“小伙子,给你一个建议,这个位置对你来说好像一个点着烈火的炉子,你有这样的天分,想要获取需要的东西并不困难,如果不想惹麻烦,请在三个月内远离这个地方。”

    “哦?”潘尼怔了怔。

    “塞尔山顶已经通过了议案,将在夏天集结军队,大概四个月后,这里就会成为战争前沿。”诺斯诺亚笑了笑:“祝你好运。”

    说着,他在一阵闪光中消失,坦加萨冲潘尼摊了摊手:“哦,西恩先生,请您相信他是好意。”

    “我当然相信。”潘尼默默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坦加萨:“这么说,你也要跟着离开?”

    虽然接触的时日不长,他对这个精明干练的法师学徒还是有着良好的观感。

    “当然。”坦加萨挑了挑嘴角:“我们这些学徒将和导师一起前往山中。”

    说着他看了一眼潘尼:“唔,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山里是要做什么。”

    “明白。”潘尼点了点头:“国家机密。”

    “国家机密?”坦加萨莞尔:“这个词真贴切。”

    说着他上前一步,靠近了潘尼:“唔,说真的,我也建议你不要留在这里。”

    他摊了摊手:“每年的战争都要死上一大批红袍法师,大多数都是你这样的中层,而且……你知道,他们都不是被敌人杀死的,尤其……”

    坦加萨指了指东边,潘尼会意地点点脑袋。

    这种复杂的形势下,对他而言,麻烦只会是只多不少,不用说战争,即使是平常时候,找到机会就相互下黑手的红袍法师又岂在少数?

    当想起来他那随时有可能复活的敌人,潘尼心情又变得有点儿阴沉。

    现在的潘尼可以任由情绪自然变化了。

    直到坦加萨带着那个向导离开,潘尼回到办公室,开始思考最近一段时间遗漏的信息。

    山中的遗迹,从十年前流传到现在,也没有红袍法师知道现在究竟是何人掌控着那里,而有关的传言更是此起彼伏。

    如果确凿证明有人通过独占那个地方进行违法活动——包括私营势力,与敌国走私,即使是首席,只要被曝光,声望也会遭到巨大的折损,而更核心的问题是,现在明显有国内的人试图抢夺那个地方。

    潘尼托着下巴,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他招来一个手下,询问詹华士的下落。

    得到的答案让他有点惊愕:“离开了?”

    “是的,大人,他已经离开港口十天了,临走时要我通知您,尽快返回艾尔塔泊,不要试图寻找他。”

    “哦……你先出去一下……”

    法师挥了挥手,驱散这个书记官,皱眉陷入深思。

    过了许久,他掏出用来通讯的魔法戒指,反复擦拭几下,没有收到回应,神情更加凝重。

    他沉吟了一小会儿,整理好长袍与装备,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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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5:33 |显示全部楼层
178探索

    带着本地的向导进入山脉,说明诺斯诺亚对山脉并不熟悉,想要尽快前往,只有使用飞行坐骑或群体飞行术,而诺斯诺亚大法师的行动时间也比潘尼预料的晚了一些,直到下午,他才见到这位大法师轻装带着两个学徒和一个向导飞离法师塔。

    他使用小黑块掩去自身的存在,用加速的升腾气流跟了上去。

    这个法术相比正统的飞行术,持续力有所不足,但是速度却更快,而带着一个向导的大法师速度也快不起来,凭着广域的感知和新获得的法术延时能力,潘尼能够轻松地跟上这位大法师的步伐。

    而大法师似乎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尾随,毕竟,帕特亚克之枢的奇妙异能连深渊意志都无可奈何,虽然一个大法师拥有非凡的超自然力量,但是比起深渊意志在自己地盘里的统治力还是存在着相当巨大的差距。

    当展开奥术的时候,潘尼真切地感受到了魔网那无形无色的侵略——他渐渐明白,虽然在主物质界难免受到魔网的限制,但是如果再次贪图快捷方便完全借用魔网施展法术,自己的真名就会受到不间断的侵染,直到真名基础建立起来的方法论与源海运行法则彻底完全一致——这个结果无疑是非常悲惨的,因为这表示一个法师完全丧失自我,彻底成为规则的傀儡。

    潘尼现在必须完全使用自己的思维力量去控制每一个法术,并且在编织法术的时候小心地避开魔网中那股若有似无的规则痕迹,除了抽取构成法术的必要奥术力量之外,只将之作为一个储存成型法术的地方。

    甚至取得法力之后,也要小心地将之击碎,祛除所有多余的材料之后,才能放心地用之构造法术,在这个过程中,消耗的力量无形中又增大几分。

    令潘尼感叹,想要成为一个完全依靠自我力量的法师实在是不容易。

    强劲的思维能力这个时候显示出超凡的力量,再次让潘尼深深明白,掌握了真正奥术的法师和普通的法师是两种存在。

    难怪这个阶位的法师会被尊重地称为导师,在塞尔这个法师不值钱的地方,这个层级的施法者也只有不到四百个,相比三百多万的人口基数,可以称得上是万中选一,在其他魔法没有广泛普及的地域,比例只会更低。

    一般的野法师,缺了最重要的指导,或许一辈子都到达不了这个地步。

    临近一座深谷,潘尼忽然察觉到前面的大法师停了下来,组织学徒和助手在身上施展了几个法术之后,整个儿消失了,连气息都到了潘尼无法察觉的地步。

    只留下为他们指路的向导,在原地愣了一阵之后,才缓缓地朝回走。

    潘尼皱了皱眉,知道可能是到了地方。

    这位大法师并非公开造访,当然也不会对山里的存在抱着什么善意,隐匿形迹也是正常的。

    只是到了这里,踪迹就断了。

    他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举目四望,发现四周的地形复杂混乱,看起来非常怪异,他向前挪了几步,忽然感觉到真名生出一种被压制的感觉,这股感觉并不明显,只是感觉到周围的奥术力量不再是那么活跃了,接触到的感觉告诉他,采用这些力量,编织出第五环的法术,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了。

    这让潘尼知道了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古代结界区域,相应的是到了这个地方,他手中的小黑块却骤然活跃了过来,潘尼微微一惊,全身再次出现如同布莱克霍尔研究所那次那样被奥术力量‘点亮’的感觉。

    这让潘尼更加吃惊,这种状态在布莱克霍尔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包括深渊化之后施展魔焰的能力,在贝伦与他分离之后也已经消失,现在,这股力量又回到了他的体内,而且令他感觉到,这股力量似乎变得更强大了。

    确切地说,不再带有那种歇斯底里的混乱感,也让潘尼清晰地察觉到它的强大。

    他一抬手,一团魔焰从手掌上浮现出来,随之头脑中一个构造完成的法术仿佛被点燃般消耗掉,他这一次感觉到,这股火焰似乎是从自己的真名中生成的,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据说只有一些高等级的大法师才会懂得被称为‘奥火’的魔焰技术,但是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能力,似乎来得早了一些。

    而且这种暗蓝的色泽,似乎也与奥火的描述不符。

    他有些拿不准,这种深渊力量与奥术力量在帕特亚克之枢转化之下生成的莫名其妙的玩意,究竟能定义成什么东西。

    潘尼甩了甩手,这淡淡暗蓝色的魔焰就消失在了手指间。

    不管怎么说,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能力。

    因为将奥术力量转化成魔焰比构造法术速度快得多,更没有过多的忌讳,单纯用来破坏,它绝对比奥术方便。

    潘尼操控帕特亚克之枢,收敛了身上的光芒。

    他感受到,在那种状态下,他无论是体力还是奥术力量都有一个很夸张的扩大,这让他更加确定,这里就是那处古帝国遗迹的所在。

    因为这个小黑块就是伊玛斯卡出品。

    潘尼相信其中必然有所联系。

    前面的山林间现出一条小路,潘尼皱了皱眉,从林边隐秘处试探着走了进去,忽然前头一阵喧哗,几个手持着武器,追向那个大道上刚刚跑不远的向导。

    这几个人身穿精制的皮甲,武器也十分之精良,不过外表看起来却很粗俗野蛮,眼睛里面也没有应有的神采,人群之后,一个矮小的人穿着黑袍站在那里,偶尔发出低沉的语音,这些军士就随着这种声音而行动。

    潘尼愣了愣,那个向导逃跑速度倒是并不慢,只是这个黑袍人口中喃喃自语,同时周围奥术力量开始波动,让潘尼知道这是一个施法者。

    他辨认出这是一个并不高明的心灵控制法术,就在黑袍人周围奥术力量凝聚到一个峰值的时候,潘尼悄悄释放了一道魔火,黑袍人的吟唱顿了一下,马上转为了高亢尖锐的嚎叫。

    一股剧烈的痛苦让他的精神顿时崩溃——他并没有感觉到或热或冷的异样,只是感到极度的痛苦,好像每一寸鲜血与皮肤都被搅成粉碎。

    那些军士也随着这阵尖嚎而混乱起来——他们手舞足蹈着四处乱动,或跳或爬,十分诡异。

    这更让潘尼认定了,这些人都是被魔法控制住的。

    他眼神一阵闪烁,那股附在黑袍人身上,为他造成巨大痛苦的火焰中心产生一股吸力,好像一个漩涡般将黑袍人周围的奥术力量全部吞食,在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中,黑袍一片一片地裂开了,一具好像被曝晒过三天三夜一般僵硬龟裂的尸体栽倒在地,潘尼微微惊愕,他第一次见识到这股变异魔焰的力量。

    居然能够吸食奥术能量来强化自身。

    倒不是说它的破坏力如何出众,只是吸食奥术能量这个能力实在稀罕,因为这代表这种魔焰可以破坏一些法术。

    这就让它拥有了更广泛的用途。

    而这还是潘尼没有认真控制,只想观察一下它在自然状态下的威力,而潘尼也发现,这个力量比原版的混乱魔焰稳定得多,可塑性自然更强。

    他沉吟着看着那具尸首,那颗光头上的刺青告诉了潘尼这个人的真实身份——红袍法师当然不可能在所有情况下都穿红袍,看来这座山中心确实大有名堂。

    那边那些士兵随着黑袍法师的倒地,也先后倒在地上,就在潘尼思考的片刻间,他们又站了起来,这一回,他们的眼睛都回复了光亮,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法师,眼睛里面路出愤恨的神情,拿着刀剑就对着尸体大加蹂躏,还说着语音有点怪异的土话——这种土话介于图坎话和塞尔腔穆兰话之间,因此潘尼还是勉强听得懂的。

    他皱了皱眉,垂眉念动咒语,想要控制住这些士兵,忽然手上那枚用来与詹华士联络的戒指传来一阵异样的颤动。

    这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这种戒指是审判庭人员之间的私人联络工具,拥有许多特殊效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说明一件事情。

    詹华士就在附近。

    潘尼皱了皱眉,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这些土人已经把法师的尸体砍成了碎片,然后天空上传来一阵风声,几片巨大的阴影覆住了头顶的树林,地面上的土人纷纷发出哗然的声音,脸上路出惊吓的表情,潘尼抬头,看到了天上的东西。

    几个精壮的汉子穿着整齐的盔甲,骑在武装着细鳞甲的狮鹫之上,潘尼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只在塞尔的正规军队中才会存在的狮鹫骑士。

    而几个狮鹫骑士之上,一片阴影覆盖面大得惊人。

    这个飞行的生物长着蝙蝠般的膜翼,铁甲般的鳞片在淡雾稀释的阳光下冒着稀疏的闪光,蜥蜴状的头部长着狰狞而光亮的骨甲,这是一条白龙。

    潘尼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这里居然有这种生物存在。

    这条白龙只有十尺上下的长度,按照体型判断不过刚刚脱离雏龙阶段,对于一个施法能力到达第五环的法师而言,这种强度的龙并不值得畏惧,只要几个法术就能解决,但是看到白龙上坐着的一个黑袍人,潘尼知道,这样的龙在山中肯定不在少数。

    因为他感知到这个法师的奥术力量的存在感并不是那么的清晰,换言之,这个法师还没有真名。

    这样一个中层法师都能骑着头青年白龙出现在这里,那么更高层的法师呢?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白龙与狮鹫已经风卷残云一般杀光了所有的土人,面对狮鹫和龙加上法师,这些土人显然全无还手之力,就连潘尼也不敢轻易冒头。

    他更清楚地知道了,这座山中藏着的东西,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

    “大人,已经都杀光了。”

    这时,狮鹫骑士向白龙背上的法师报告。

    “杀光了?唔,你这蠢才。”狮鹫骑士兴高采烈地报告着,但是白龙上的法师却并不是那么高兴,他指着地上干枯的尸体怒斥:“为什么不留一个活口,我还不知道谁杀了他?”

    狮鹫骑士顿时目瞪口呆,有一个机灵一些,连忙道歉:“对对不起,大人,是我们的疏忽。”

    白龙上的法师哼了一声,跳了下来,观察了一阵地上的尸体,看到那上面焚烧干裂的痕迹,皱眉良久,回头吩咐:“要加紧巡逻,最近北面的两位大人来访,许多奸细也混进来了,我们要擦亮眼睛,决不能让任何人混入我们的地盘。”

    狮鹫骑士点头应是。

    简单地清理一下现场,法师跨上白龙,与狮鹫骑士们一同飞远了。

    潘尼在原地思索片刻,捏紧了帕特亚克之枢,施展升腾术,悄悄跟上了天上的巡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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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6:04 |显示全部楼层
179密谋

    白龙飞进了山腹,山道一转,现出一片开阔地。

    这片阔地的形状很是别致,像是将一座山峰削平之后留下的平台,平台上建着一片粗陋的建筑物,看来是匆匆搭建而成。

    不过偶尔露出的一些断墙与石柱,却透出一股古老而腐朽的气味。

    许多粗陋的建筑,都是就地取材搭建在这些老墙壁之上,令人不得不惊叹建造者的偷工减料。

    估计塞尔人也没有修缮古老建筑的文化精神。

    而在这片平台之后,是一片深深的浓雾,云雾似乎笼罩住了好几座山峰,远目望去,一种荒凉的感觉从思维深处浮起,似乎有一股古老的力量隐伏其中。

    来往行走的卫兵大多数面目呆滞,少数看起来清醒的士兵,都是装备精良一看就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这样的队伍中大多数带着一个低调的黑袍人,通过不同黑袍人相遇时表现出的态度来看,虽然同样穿着黑衣,但地位却高下有别。

    白龙在一座石塔顶层的平台上降落,黑袍人跳下白龙,将缰绳一松,白龙旋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张翼飞走,黑袍人放下兜帽,露出一颗带着刺青的光头。

    “大人,迪尔摩死了。”他走进塔内,里面站立着一个高大的黑袍老年,他也不多客套,张口就报告事情。

    “死了?”这个老年人回头看着这个黑袍人:“怎么会死了?”

    “看他的死状,应该是有入侵者进入了这里。”黑袍人恭谨地说。

    “那么你为什么现在还不开始搜查?”

    “我已经吩咐了手下自行搜索了。”

    “不不不。”黑袍老年连连摇头:“自从安特轮兹那个蠢货丢了萨斑港,最近山里的探子越来越多了,如果不注意,这里的事情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所以,我们要加紧戒备,保护好这里的机密,你通知其他几个人,密切注意这里所有来往的人,只要遇到可疑的,不要询问来路,直接杀死。”

    袍人一点头,走了出去,老年人皱了皱眉,走进房间,通过一面显形镜发布了一些命令,过一阵子,十几条或大或小的白龙载着黑袍法师,从浓雾中飞了出来,开始在山寨四周四处巡视。

    浓雾前沿寻常人视野难以触及之处,一座法师塔在几条浓雾和群山之上引出的符文巨链牵引之下漂浮在半空中,两个一身鲜红的红袍法师站在那里,目视着这些白龙从浓雾中飞出,表情并无起伏,只是盯着浓雾深处,似乎只有那里才是他们注意的地方。

    左面的中年法师一脸阴鹜与深沉,右面的则身材稍矮些,面貌英俊。

    全身的红袍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原来都是熟人。

    “劳佐瑞尔,奥德西隆真的准备拿出祈愿术卷轴取回利法尔的生命?”奈维隆询问劳佐瑞尔时眉毛皱起,似乎因为所询问的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议:“据我所知,这种东西,奥德西隆的宝库中只剩下几张而已。”

    大多数红袍法师都不会自己使用祈愿术这种极端危险的魔法,但是有卷轴则不一样,这些卷轴或是先代大法师撒手人寰之前留下的遗物,或是从多元宇宙其他法师那里抢夺过来的战利品,使用起来虽然仍有后患,但是如果施用技巧足够高明,确实可以减少许多弊端,至少在红袍法师眼睛里不是不可接受。

    不过想要弄到这种东西的难度并不比亲自施展一个祈愿术低上多少,所以祈愿术卷轴整个塞尔也没有几张,就如劳佐瑞尔回答奈维隆的这样:“几张?唔,我该告诉你这是奥德西隆仅存的唯一一张祈愿术卷轴吗?”。

    “虽然与身份不相称。”奈维隆又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地摇摇脑袋:“但我认为这个行为并不划算。”

    一个祈愿术能够做到的事情,确实不仅仅是从虚空中复活一个人这么简单而已,而且这件事情还未必成功。

    “何况你们又怎么知道,利法尔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不是连灵魂都湮灭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张祈愿术恐怕只能造出一个复制的人偶。”奈维隆陈述着事实,似乎是指责这样使用一张祈愿术卷轴是多么的不智。

    应对盟友的询问,劳佐瑞尔只是摊了摊手:“尼兹认为值得,那我当然没有理由反对,反正,这张卷轴迟早要用掉,这次如果不用,下一次用到它的时候,也许会更浪费也说不定。”

    “我得说你的想法有些道理。”奈维隆耸耸肩,愿望山中的浓雾,决定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唔,遗迹里面挖出来的白龙蛋都已经孵化出来了?”

    “除了少数夭折的之外……只是按照遗迹留下的方法孵化出来的龙智力都有些问题。”一个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声音语调低沉,而且并不悦耳,似乎来的突兀,似乎有点失礼,然而奈维隆和劳佐瑞尔脸上却没有不悦的神色,只是回过头来,看着说话的这个长着白色卷发的苍老男子:

    “安若斯特先生,或许我们真的该庆幸你和你背后的那位先生愿意帮助我们。”奈维隆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看起来依旧有点阴沉:“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根本无法将古帝国孵化培育龙族的技术付诸实践。”

    “您不必过于感谢,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这个安若斯特先生说话时候眼睑上翻,似乎天生带着些目中无人的淡漠,仔细看看,他的肤色也十分诡异——暗蓝色的光泽从他皮肤表面渗透出来,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脖子下面存在着几片蓝色的水晶体,色泽灰暗,好像干枯老去的鱼鳞,只是稍稍宽了一些:“我的主人也很欣慰你们愿意出让遗迹中所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这只是小意思。”奈维隆满脸堆笑:“只要你们愿意在今后的计划中支持我们就足够了。”

    “当然,阁下二位已经表现出来了,你们确实是值得信任的盟友。”安若斯特点点头,神态依旧高傲,忽然表情一动:“等等,最新的实验品快要诞生了,我得尽快过去看看,失陪。”

    “不送。”奈维隆点点头,安若斯特的身体闪烁了一下,旋即消失在原地。

    “我讨厌他们,奈维隆。”这个男人消失之后,劳佐瑞尔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似乎有点反胃的感觉:“这半死不活的家伙身上的味道真让人恶心。”

    “你的手下中散发出这种味道的人也不少。”奈维隆扫了劳佐瑞尔一眼,提醒着盟友塞尔的红袍法师也不全是活人,尤其是高阶法师。

    “可能是他们都不敢用这个家伙这样的眼神来蔑视我。”劳佐瑞尔哼了一声:“亲爱的朋友,你不知道每次见到他这幅嘴脸的时候我是多么迫切地想对着他的脸丢一发大裂解。”

    “好啦好啦,劳佐瑞尔。”奈维隆用叹息的语气说:“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

    “帮助?他们确实有很多厉害的家伙,但是,这样一个组织,我感觉你用那副谦恭的态度……实在……”劳佐瑞尔面皮抽了抽:“或许这个评价听起来有点刺耳,但我还是要说……奈维隆,你有点儿掉价,我们是传奇法师,并且每一个人能够使用的力量都不在他们的首脑之下。”

    奈维隆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最终也只能对劳佐瑞尔的评价报以无奈:

    “也许吧,不过,在这样的交易中,放低姿态的好处说不尽也道不完,劳佐瑞尔,你再活的长一些,就知道尊严这个东西,并不取决于这些细枝末节。”

    “或许吧。”劳佐瑞尔哼了一声。

    这位首席大人心高气傲。

    “我们需要他们站在我们这一边,至少对我们的计划而言,他们的力量至关重要,而且……”奈维隆目光平淡,盯着那一团浓雾的神情如同一块岩石:“我们不能够让他们站在那个人那一边,要知道在他们眼睛里,比起那个家伙,我们的本钱并不富裕。”

    “唔,不错,不过这次的计划已经快到收尾阶段。”劳佐瑞尔展开了眉头,眯起眼睛,展现出与俊美面貌相衬映的优雅神态:“快些结束吧,这里的生面孔越来越多了,我们已经从这里榨出了足够的好处,留下一些残渣让其他的蠢货来争抢也是不错。”

    “足够的好处?”奈维隆撇了撇嘴,点头之时的神色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或许吧,我也希望快点结束。”

    “该结束了。”劳佐瑞尔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何他的眼睛向北方望了一眼,又落回那片浓雾,口中再次重复:“确实该结束了。”

    成群的白龙在山谷里面飞来飞去,潘尼头上罩着兜帽,暗自感叹着这座平台隐藏的东西之神秘,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浓雾之中,一阵阵隐伏的力量传导到帕特亚克枢纽之中,同时能够让潘尼清晰地察觉,让他清楚明白里面确实藏匿着与古代帝国有关的东西。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联络戒指的宝石发出一阵阵的热量,似乎与目标越来越近,潘尼可以肯定自己的导师就在这座遗迹之内。

    潘尼心里充满了担忧,通过头顶飞来飞去的白龙,他知道这地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五环导师能够随意出入的。

    他能够轻易出入,得益于帕特亚克枢纽的帮助,他潜伏在阴影角落之中——虽然别人无法通过非自然的感知察觉到他,不过却能够用自然感知比如眼睛耳朵察觉到他,因此适当的伪装是必要的。

    他低调地隐藏在一间石墙棚屋的阴影里,这种建筑在这座基地中随处可见,似乎是军人们休息的地方,而他找了一件黑袍罩上,如同这里随处可见的黑袍人。

    潘尼能够观察到这些黑袍人地位有高有下,有的可以发号施令,有的却会被一些军人叱喝,看来从导师到学徒都有。

    能够确认这地方是国内某些人设置的秘密基地,他就留了个心眼,在搜寻导师之余,看看这些家伙都做些什么。

    他看到这些人时而抬着一些巨大的东西走来走去,有些时候还来往运送着各种药剂,更让潘尼惊愕的是,有些时候,一些军人在黑袍法师的带领下,推着一辆辆巨大的笼车顺着道路走出高崖……

    这些笼车之中,关着一条条神情萎靡不振,躯体瘦小的……白龙……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潘尼眉心暴跳。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背后传来一阵咕哝的声音。

    “唔,谁在那里?等等,这件黑袍没见过,你是哪位大师的仆从?”

    潘尼后心凉了一下,一回头,看见一个黑袍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似乎是刚刚进行过一次短程结束。

    这个黑袍人看到潘尼脸孔的一刹那,面色大变,高叫:“生面孔,入侵者卫兵卫兵”

    门外立即传来嘈杂的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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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6:50 |显示全部楼层
180接头

    “卫兵卫兵”

    这个声音尖锐而凄厉,顿时吸引了许多身穿黑袍,或是披着坚甲的围观群众,当他们冲进石篷看到陌生的脸孔时候,反应可想而知。

    几把长剑大刀之类的武器一齐劈向潘尼的外袍,能够快速反应过来并冲进房间的军士大都是身经百战的武士,动作干净利落,而穿着黑袍的施法者们也不慢,大门刚刚被‘咣’一声撞开,诵念咒语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潘尼手一摆,一团魔焰浮现在身体表面——这个时候使用施法时间冗长的奥术是不智的行为,下一刻,随着沉闷的爆炸,几个武士武器脱手,带着一身火焰飞了出去,或是撞在正在施法的法师身上,或是飞出大门,或是撞上墙壁,顿时更多吵闹的声音响了起来。

    更多的声音传了过来,潘尼不敢过多停留,裹挟着一道魔焰冲出了大门,同时,弥散的魔焰缠绕上靠近的法师和战士,刺耳的尖叫声给喧闹平添了一股血腥。

    这股魔焰的杀伤力或许并不算顶尖,但是很能造成痛苦,这一点潘尼很早就见识过了。

    “拦住他”那个率先发现了潘尼的法师大吼着,一道射线从指尖**出来,能够施放传送术而不为潘尼发觉,这个法师拥有很高的阶位,尽管在这片地域无法施放五环以上的法术,但是更高层的施法能力却能让他们更加有效率地利用五环之下的所有术法,一旦被这种沉闷奥术力量凝聚出的力竭射线击中,那么潘尼就跑不成了。

    法师早已感受到身后的法术力量,一个滚翻,虽然姿态并不飘逸,但也让这道射线落到了空处,感觉到更多的法术能量凝聚,潘尼咬了咬牙,释放了真名之中的大部分力量,顿时,一团巨大得惊人的火焰以他为中心分散开来,施咒的高阶法师感觉到周围的奥术力量飞快向那个陌生黑衣人中心汇聚,自己引导的法术因为奥术力量不足变得极为艰难,顿时一惊,当他用奥术视觉看清潘尼周围的魔焰时,更加感到震撼。

    他并非没有和操纵魔焰的邪术师们交过手,那些人使用因奥术力量被深渊侵蚀而变质的魔焰作战,对于法师而言,那种粗糙但是力道十足的奥术能量十分令人头疼,在单对单的正面打斗中,娴熟的邪术师往往可以轻易地干掉一个法师——施法效率和速度决定了一切,但是对于施法水平高超的法师而言,杀死一个邪术师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来自混乱的魔焰可塑性很差,即使再高超的邪术师,手中的魔焰功能依旧单一——这显然和多变的奥术无法比较。

    不过这种会汲取魔法能量的魔焰却是这个法师前所未见的,当魔焰大爆发的时候,他瞬间感觉到了危险,急忙停止了冥想,躲闪回了石屋里。

    轰

    一声令他耳鸣目眩的巨响,过了良久,余音才算散尽,他探出头去,看到周围的士兵死了一地,几个黑袍法师浑身烈焰缭绕,或被烧成干尸,顿时心惊肉跳。

    “大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法师走到潘尼刚刚凝聚魔焰的位置,注意上地面上遗留下的奥术能量痕迹,眉心跳了跳:“是任意门,他竟然还能施展奥术,深渊力量居然没有侵蚀掉他的真名,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周围侥幸留下性命的法师和军士大多仍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刚刚的力量让他们知道这个入侵者是多么的恐怖。

    “大人,有可能是魔法道具。”一个学徒心有余悸地猜测着。

    “不错,这样危险的家伙混了进来……”法师想起了刚才的狼狈,更加心惊肉跳。

    在这个地方,无论多高的施法能力,最高都只能施展出五环奥术,不管怎么说,一个力量惊人,还能施放奥术的邪术师都是个极为危险的家伙。

    要知道,这种邪术师体内的魔焰数量几乎无穷无尽,对于许多法师而言这本身就是一种令人头疼的事情了,更何况,这种魔焰的性质还有些诡异。

    “警惕,加紧搜寻,遇上可疑人员,不分身份,立即攻击。”他下令道:“这是奥森大人的命令,我们要严格执行,如果有人偷懒,就地处死。”

    军人纷纷警惕起来,分毫不以为法师的命令过于苛刻。

    塞尔的风格一向就是如此。

    与法师推断的不同,潘尼的魔焰性质虽然怪异,但是却并非无限的。

    任何法师在冥想完一天的魔法后,都会和魔网失去联系,这是密斯特拉为了约束主物质界奥术力量而施加的限制,所以转化了大量魔焰和施展过一些法术后,潘尼现在处于一个很危险的状态。

    思维浑浊,真名虚弱,这种情况会出现,是因为任何法师队奥术能量都有一种依赖,就如同吸食毒品一般,一旦思维触碰不到奥术的火花,立刻就会感觉到不适应。

    因此如非别无选择,很少法师会选择放空所有的法术。

    凝聚真名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深刻而明显。

    因为对于真名而言,超自然力量本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当沉溺于这种感觉之后,法师也会渐渐产生对奥术力量的深层狂热,很多很多一心追求奥术的疯子都是从这个阶段开始的,而成熟的法师会尝试压抑这种冲动,原因很简单,如果被这种冲动主导,虽然会满足欲望,但是奥术的基础——思维却会发生改变,那么建立在之上的奥术体系就会发生变异——大多数情况下,这种事情对于法师而言是一个灾难。

    密斯特拉和阿祖斯麾下就有一些神秘的组织,专门猎杀这类被称为‘憎恶’的施法者。

    他们多数拥有着丑陋的外貌,扭曲狂暴的异形奥术力量时刻围绕在这些家伙周围,象征着奥法的灾厄,即使在红袍法师会,也没人会欢迎这种家伙。

    当然,也有在建立真名之初,就因为对奥术力量的狂热而变得疯狂的家伙,这样的法师,疯狂本性已经包裹在了真名基础之中,这种法师仍然受到正统法师的承认与认可——因为这种法师的奥术力量不会因为他们的疯狂而变得扭曲——他们的奥术基础本来就蕴含着疯狂的种子,这类法师在费伦上并不少见,最有名的一位,当属深水城外地下居住的海拉斯特黑袍,这是费伦最有名的疯子。

    当然,这位伟大的疯法师死了已经有好几年了。

    所以当放空了法术之后,一股强烈的饥渴感从潘尼的真名中冒了出来,刺激着他的意识,让他面色雪白,看起来有些像一个病人。

    这种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变得十分明显,让他有些焦躁。

    这种情况下,再次返回那座高崖就是寻死的行为,潘尼无法确定那里拥有多少高阶法师——虽然施法能力受到限制,但是一个有几本警惕性与准备了相当数量法术的高等法师还是十分危险的,而潘尼现在没有了施法能力,一旦再次遭遇,后果必然不妙。

    暂时奥术枯竭的感觉干扰着思维,让潘尼无法进行更深层的思考,这个时候,忽然一股力量从帕特亚克之枢上面散发出来,一股并不浓厚但是活跃的能量渗入了他的头脑,潘尼微微一怔,感到如同一道清水冲洗过自己的脑神经,思维再次活跃起来。

    而真名再度吸取了一些奥术力量,变得稳定了起来。

    潘尼掏出帕特亚克枢纽,一阵惊愕。

    显然,这东西突破了魔网的规则。

    那么是否代表着他能够在一天之中冥想出比其他法师更多的法术呢?

    他眼皮跳了跳,对于一个法师而言,在施法能力受限的主物质界,这可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福利。

    他尝试着构造一个简单的光亮术,在他的期待目光下,一个光球浮现在头脑上空,他的心脏跳了几下,低头更加仔细地收好了这块神秘的黑色晶体。

    忽然,他的肩膀一沉,一只手连续在那里拍了两下,潘尼吃了一惊,往前一跳,一惊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松了口气。

    “导师大人。”

    “你来做什么?”看着自己的学生,詹华士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开心,他皱着眉头,堆着一脸的不高兴:“这里十分危险,刚才我看到那里放了一朵好大的烟花,然后就感觉到戒指的信号,我是不是该为你的逃脱感到庆幸?”

    潘尼默然不语。

    “算了,跟我过来,先躲一阵,明天早晨离开。”詹华士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另一侧的高崖,转身往道路深处行进:“你真是鲁莽,这里有好几位首席。”

    “好几位首席?”潘尼吓了一跳。

    “已经可以知道,奈维隆和劳佐瑞尔两位经常出入这里,每年至少两次。”詹华士指了指高崖上的天空:“如果你刚刚多放两朵烟花,或许会见到这两位。”

    潘尼闭口不语,才知道自己侥幸躲过了一场多么巨大的祸患。

    只能用五级法术的首席……也是首席。

    “导师,你怎么打听到这些的?”潘尼再次好奇。

    “你对审判庭密探的工作机制感兴趣?”詹华士看了学生一眼,后者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和这种秘密组织有关的东西,一般而言,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不过,红袍法师是普通人吗?

    “老师,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忍不住心中的担忧,潘尼终于开口:“这里有两位首席。”

    “不止两位首席,这几天我还看到很多奇怪的外国人频繁出入。”詹华士语气淡淡:“有好几个家伙的力量都很可怕,不在首席法师之下。”

    潘尼再次感到震惊,他不怀疑詹华士的说法,既然他这样说,必然有其依据,但是这里集中了如此多的强大人物,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需要等到有人和我接头,我把信息交上去之后,我就能够离开这里了。”詹华士这样说道,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脚步一停:“他们来了。”

    潘尼脚步同样停住。

    “他们?”

    “接头的人。”

    詹华士说着按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一张脸好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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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7:24 |显示全部楼层
  181探秘

    看到詹华士只是稍稍动了动手脚就换了张脸,潘尼稍稍愣神了一下,也就不以为意了。

    这种技术并不算多高端,潘尼自己也能用奇械制造术弄出来一个,而掩去真容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这个国度里面见不得人的事情有许许多多,在审判庭这种神神秘秘的机构,身份的守密想来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他想到这里,掏出一条黑布蒙在脸上,调节帕特亚克枢纽,掩盖住浑身的魔法信号,这样,他的身份就不会泄露了。

    大概是因为对自己弟子的这份能力感到惊讶,詹华士多看了两眼伪装完毕穿着黑袍黑布蒙脸如同一个忍者的潘尼,良久才点了点头,继续领头向蜿蜒的丛林和小路深处走去。

    这里距离那片平台不算太远,不过森林与地形的掩盖让这个地方变得异常隐秘,走了几分钟,一个隐藏的洞穴就出现在潘尼眼前。

    没有奥术力量的遮掩,大概是为了防止强大施法者察觉出异状,而洞穴中也没有陈设,相反堆置了一些动物的粪便,这样一旦此处被那里巡逻的人发现,也会认为是一个野兽的巢穴罢了。

    如此的伪饰虽然不算完美,但如果借这个据点接头的人足够小心,应付红袍法师和一般的穆兰军人不是问题。

    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里还在被使用,说明密探们的布置还算有效。

    虽然野兽粪便的气味熏天,不过里面却并非空无一人,早知道有人在这里等待着詹华士的消息,潘尼也就不为此感到惊奇了,然而他看到这个人的脸时,心中的惊奇却又不由自主地浮了起来。

    这个人长着一张年轻的脸,时刻含着笑容,面貌可亲,身上一套学徒的服饰,却是诺斯诺亚的学徒坦加萨。

    “晚安,这位先生。”这个人亮了亮手指上的戒指,露出的宝石闪烁出淡绿色的光芒,潘尼注意到,当詹华士看到这颗宝石戒指的时候,神态骤然恭谨了几分:

    “大人,不知道艾尔塔泊是否还在下雨?”

    这一句问的有一点无厘头,不过潘尼很快地知道,这是类似于天王盖地虎之类的东西,无论哪个世界的秘密组织,似乎都少不了这一套。

    他时刻地戒备着,知道如果这个学徒答不上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抄家伙砍人了。

    当然,对于法师而言,换个说法更不错,例如……轰杀。

    “我从塞尔山北来,那里还没有火山爆发,前天刚刚地震过。”坦加萨笑了笑,不过潘尼却能察觉到这幅表情中的无趣。

    这种切口念叨个几百遍,确实很是无聊的事情,而潘尼也清楚,塞尔山既不可能爆发,也不可能地震,因为这个人两天前还在萨斑港。

    詹华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而在马赛克的遮掩下,只能勉强看出一点样子,他从怀抱中掏出一个卷轴,恭敬地递给了这个学徒。

    身份似乎已经确认,不过詹华士的态度让潘尼着实惊讶了一把,难道这个学徒在审判庭中的地位比詹华士还要高?

    这真是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潘尼暗想。

    “唔,真是不可思议,走私活龙,倒卖魔法卷轴,龙骨,哦,好大的利润啊,还和外国人勾结?”坦加萨眉头挑了挑:“如果这些事情捅到席位议会,估计这两位首席大人要消停很长一段时间。”

    潘尼嘴唇扯了扯,如果出现那种事情,他很怀疑席位议会的出发点究竟是‘为了塞尔的公正’,还是因为眼红吃白食而做出的报复。

    或者说,塞尔的正义就是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然而从塞尔人角度来看,如此的行为,也是严重地损害国家利益吧。

    能够隐藏近十年而无多少人发觉,说明奈维隆和劳佐瑞尔两位首席的保密工作十分到位。

    估计连他们经营的势力之中,大多数人对这里的事情都是茫然不知,或者一知半解,仅仅以为这不过是一条走私通道而已。

    “古帝国遗迹,这么说,还有最后一部分最重要的部分,他们没有挖掘出来?”坦加萨阅读完了卷轴,轻轻伸手一指,这张羊皮卷就凭空变成了灰烬。

    潘尼眼皮跳了跳,表现出这样的法术瞬发技巧,他再次认定了这个家伙不是普通的学徒。

    或许是更资深的审判庭卧底,伪装隐伏在塞尔四处扮猪吃老虎,也难怪詹华士对了几句暗语之后,就表现出恭敬地态度。

    更难怪他会不加伪装就前来接头——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假的。

    潘尼暗暗提起了几分警惕。

    “是的,这位大人。”詹华士恭谨地说道:“那片浓雾深处还隐伏着更深的遗迹,这十年来他们都没能打开,不过……他们最近已经取得了一些突破。”

    “突破?”坦加萨点了点头:“幼龙催熟技术,古代构造体技术,更深处还会埋藏些什么东西?”

    这些话并没有对詹华士说,而更像是自言自语,他沉吟半晌,忽然拍了拍詹华士的肩膀:“好吧,我们需要一个向导,你跟我过来,我会给你一个伪装。”

    潘尼的脸色急变。

    这位审判庭的高官大人,似乎已经决定作出某种行动。

    不难想象,诺斯诺亚和这位高官一定拥有很强的力量与某种计划和两位首席对抗——毕竟,这里最多只能使用五环的术法,大大限制了首席们的力量,拉近了实力差距,让某些小动作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然而这种行动的危险性并不会因之减少一丝一毫,詹华士身在其中,有很大几率成为炮灰。

    令他不放心的是这个名为坦加萨的密探的态度,虽然这个神秘的家伙表现出的喜怒惊讶神态与寻常人无异,然而一股能够用玄妙来形容的感觉告诉潘尼——这个人所有的神态情绪都是假装出来的。

    在以前与这个密探相处的过程中,潘尼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对方松懈了伪装,还是自己精神过于集中的缘故。

    这家伙显然不可靠。

    他张口想要对导师说些什么,却看到詹华士转回身来,一道奇异的目光透过那一脸马赛克落到了自己的脸上,潘尼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你回去吧。”詹华士掏出一张卷轴,递给他的弟子:“用这个回去。”

    潘尼接过这一卷蕴含着奥术力量的羊皮纸,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就在心底浮起。

    “唔,审判员特供版?”坦加萨走了上来,瞄了一眼卷轴上的装帧,表情有些惊讶:“这种东西,应该是有定量的吧,你送给别人,自己用什么?”

    “我有传送术,他没有。”詹华士淡淡说道:“他刚刚用完了法术,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

    “是这样?”坦加萨恍然状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走吧。”

    他挥了挥手,当先走出洞穴,然后没有发现詹华士跟上,他皱着眉转身,似乎有些不耐。

    “我要等我的同僚离开。”詹华士迎着他的疑惑目光,如此回应。

    潘尼的手指颤了一下,这张薄薄的卷轴,似乎一瞬间变重了许多。

    潘尼叹了口气,再看了一眼这个蒙上马赛克的中年人,没有看到他有转身的意思,他张开卷轴,身躯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真想不到,你们关系很亲密?”坦加萨眉头挑了挑,询问着换了一张死板脸谱的詹华士:“对于密探来说这可不太容易。”

    中年人没有答话,沉默地在伪装上增加了一些修饰,让外表看起来更自然一些,然后就继续随着这个人离开了山洞。

    就在他们离开后的不到十五分钟,一道传送术产生的光亮再次出现在洞中。

    年轻的法师有些狼狈地从中走了出来,身上带着匆匆冥想新法术而冒出的奥术火花,神情有些焦急地循着感知到的踪迹追迹过去。

    那枚传讯戒指还在他的手指上面,一点一滴的光亮闪烁着,似乎距离另一枚戒指的距离并不远。

    然而下一刻,戒指上的光亮就消失了,潘尼一惊,神情转为阴沉,沉吟着盯着远处那片迷雾。

    ……

    “唔,你怎么了?”

    一群施法能力精深全面的法师,想要瞒过几个守卫进入浓雾弥散的区域并不困难。当詹华士穿过迷雾的时候,神情变得有些异样,他抬起自己手指看了看,站在原地迟疑起来。

    他听到坦加萨的询问,表情变化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哦,没什么,让我们继续吧。”

    “坦加萨,这个密探真的可靠?”大法师诺斯诺亚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密探,似乎对他的身份并非一无所知。

    “你要相信审判员的素质。”坦加萨笑了笑。

    诺斯诺亚漫不经意地点了点头:“我们最好动作快点,这里的魔法虽然容易破解,但是我也不敢肯定,两位首席大人会否察觉到我们。”

    坦加萨点了点头,招呼詹华士跟上,而后者脸上的忧心忡忡,则没有通过表情泄露出来。

    “哦,真是宏伟壮观。”

    走过浓雾区域,通过漫长幽暗的隧道,一所巨大的遗迹就出现在几人眼前,正中央的墙壁仿佛完全由光组成,旁边的甬道闪烁着幽深的光辉,虽然不明亮,但是足以让人看到这里的一切。

    入口正对处矗立着一根石柱,大法师注意到石柱中央的一个指头粗细的圆洞,皱了皱眉,试探着想要窥探一下,却被詹华士阻止住了:

    “大人,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什么东西?”诺斯诺亚手杖轻轻敲击了一下那个圆孔的周边。

    “这个机关,两位首席大人都没有弄明白,只是,一旦放入异种的物体或是力量,这所遗迹的反馈力量就会最大限度地启动,将所有遗迹内的东西都推出雾障。”詹华士说道:“这似乎是一个钥匙孔。”

    “钥匙孔?”诺斯诺亚皱起了眉头:“谁知道这些古代法师的钥匙是什么东西?话说两位首席是怎么进去的?”

    “他们是强行突破进去的。”詹华士想了想回答:“遗迹内的活动守卫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腐朽了,只要不动这个钥匙孔,怎样都好。”

    “呵,如此精巧的门锁封着扇腐朽的门户?”诺斯诺亚左右看了几眼,注意到周围被首席的挖掘工破坏到惨不忍睹的墙壁,嘴角的笑容充满了讽刺:“时间真是不容拒绝的强大力量。”

    “让我们继续前进吧。”坦加萨忽然说道。

    诺斯诺亚点了点头,几个人往遗迹更深处走去,忽然一道光洒了下来,射入了几个人的眼睛,顿时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包裹了他们,他们感觉到身躯不由自主,似乎有一种被扭曲的感觉。

    这股力量来的猝不及防,就连大法师都没有发觉。

    “唔,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诺斯诺亚大为惊愕:“我绝对不可能发现不出这样的陷阱。”

    “大人,是古代的陷阱。”詹华士苦笑:“没有触发过的古代陷阱,是两位首席大人刻意留下来的,我们有麻烦了。”

    话音未落,几道光一阵闪烁,几个人就消失在了这片甬道之中。

    地面上,一道闪烁的符文又转为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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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8:05 |显示全部楼层
182深入

    凭借帕特亚克之枢的异能,再加上一些伪装,躲过巡逻者的耳目并不困难。

    从平台周围的杂草中觅道绕过巡逻者,潘尼小心地穿越浓雾,出乎他的意料,如此重要的遗迹,内部却没有守卫。

    或许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允许守卫的存在。

    想到这一条,潘尼心中更加警惕。

    穿过了浓雾的一刹那,他顿时感觉到怀中的小黑块开始发热,渐渐变得滚烫,他将之取出,惊讶地看到在不断冒烟之中,小黑块的中心渐渐呈现出一股暗淡的绿光。

    同时,一股妖异的能量通过黑块进入他的右臂,他顿时感到一股拉扯力,似乎一种力量在不断地感召着他,而他的内心,也很清晰地察觉到了这股感召力的来源。

    浓雾之后是一处巨大的洞穴,门扉仿佛古代宫殿一般辉煌,那些暗灰色的石料不知究竟经过何种处理,居然释放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辉。

    潘尼轻手轻脚地走进墓穴,同样看到了被挖开的墙壁,不过比起这些,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根镶嵌着一个小孔的石柱。

    因为那股感召着他的力量就是从这个小孔中传出来的。

    他皱眉盯着这个小孔,深思逐渐催眠般地恍惚起来,一根手指循着那股力量,逐渐探入那个小孔,然而在触及冰凉石柱之时,他的眼神一个激灵之间恢复清醒,闪电一般收回了手。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根被仿古改造过的手指通体透出一股金属的色泽,还散发出与石柱同样颜色的光亮。

    这让潘尼有了许许多多地猜想,然而犹疑片刻,他还是拒绝了这种有些危险的尝试。

    他这根山寨版的奇械师印记可不敢轻易尝试这种程序。

    反正旁边有红袍法师们开辟出的道路,一样能够进入遗迹深处。

    潘尼这样想着,定了定神,抬脚绕过一片围墙,注意到地面上数个陷阱发动的痕迹,眉头紧皱。

    地面上的符文说明了这些陷阱的实质,胡乱闯入其中的入侵者定然会被传送到某些地方禁锢起来,成为遗迹的殉葬者,而符文痕迹告诉他,这些源自古帝国的法术变幻莫测,在陷阱没发动之前,以他的水平,根本察觉不到征兆。

    即使是大法师级别的人物,在施法能力受限的情况下,也只有中招的份儿。

    地上的痕迹说明了这一点。

    潘尼左右看着遗迹周围,无数散乱的尸骨告诉他,为了进入这个地方,开掘者付出了多少代价,其中还夹着几片红袍,更让他心底发凉。

    在这个地方若是踏错了半步,后果大概不会太好。

    应该说是会很糟糕。

    身后的古怪石柱不断地干扰着他的感知力,渐渐地让他看不出那条道路是可行的,他犹疑了一阵,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扎扎的声响,脖颈后面的几根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潘尼一回头,看到石柱不知何时转了一百八十度,那个幽黑的小孔,正对着他的视线。

    他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耀眼的光辉从孔洞中施放出来,如同太阳一般淹没了潘尼的视野,下一刻他的思维完全空白,意识仿佛瞬间变成一团浆糊,而身体则在这种迷糊之中飞速地移动,偶尔清醒的神智,让他知道他的身躯正在飞跃空间。

    他屏住了呼吸。

    无论将要出现的是什么,都是他无法回避的。

    那就拿出点勇气来吧。

    ……

    萨斑港。

    兰妮露.费兰德林徐徐地在街道上行走,她照例用黑斗篷遮蔽着容貌,这幅打扮的时间久了,她已经十分地习惯了。

    似乎是不习惯直接暴露在日光之下,也不愿意静静地在角落中渐渐发臭,所以蒙着斗篷在街上行走对她而言是不错的闲暇活动。

    这幅打扮偶尔会招来些令她啼笑皆非的麻烦——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经常神神秘秘地与她搭话——渐渐让她明白自己被当成了某些盗贼团的接头人。

    不过这样的时间久了,她倒是觉得自己可能更适合做一名盗贼。

    尤其是丢失了班恩的眷顾之后,她连钟爱的炼狱巨剑都懒得携带了。

    不知从何时起,暴君之主就不再回应她的祈祷,而她心里面却没有因此感到彷徨或困惑——似乎原有的信仰本来就不是那么坚固,费伦人的信仰与人生观息息相关,或许已经渐渐失去了对权势的热衷,而改为了对自由的向往。

    对她而言,班恩教会和家族一样,是一个充满束缚约束的地方,然而她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力量脱离他们,所以每次看到靠在萨斑港沿岸的帆船时,就有一种想要远航而去的冲动。

    然而每次做出决定即将实行的时候,她就开始了犹豫,自己的力量进行这种事情,是一种冒险,海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吞了她这个失去了神祗眷顾的前圣武士。

    好吧,这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身经百战的战士不会这样胆怯。

    重要的是每次决定之前,她都会抱有几丝希望,或许留在塞尔是更好的选择。

    也许某些人能够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头脑里就会浮出一张脸。

    这让她困惑异常,因为这张脸经常出现在她进行任何思考的时候,渐渐让她情绪变得紧张而敏感,这种心情的困扰之下,渐渐食不饱睡不安,头脑充满了各种各样古怪的想法,通常而言,这些想法都是片段,通常只是一闪而过。

    “我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她经常这样说服自己:“他是一个红袍法师,重要的是,他的地位还很低,不可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何况他凭什么会帮助我?男人是一种不可靠,不能相信的物种。

    母亲的前车之鉴提醒了他这一点。

    她抬着脑袋,皱起了眉,又想起那天午夜红袍法师对着天空思考的样子,与那场带着些启发的辩论,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人最多只能顾得上自己而已,何况大多数人都还做不到。”

    她这样想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为什么总是指望着别人的帮助?”

    “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这个家伙?”她的思路渐渐混乱,走到一片阴影处坐下,开始了苦恼。

    每当她决定远行,总是在这种情绪的困扰之中困惑,一天一天地迟疑。

    “我在渴望着什么?又是因何而困扰迟疑?”她仰起白皙的颈项,对着天空叹息。

    “费兰德林小姐'>。”一个穿着红漆甲胄的塞尔骑士走了过来,他的呼唤让兰妮露从困惑中回过神来。

    兰妮露看了一眼这个人,她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塞尔骑士名叫安斯尔,是那个人的侍从。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西恩大人?”

    这个塞尔骑士一脸困惑表情地询问着。

    兰妮露摇了摇头,为骑士的询问感到奇怪:“他不在办公室?”

    安斯尔摇了摇头:“早上还在。”

    “那我就不清楚了。”兰妮露摊了摊手:“或许你应该询问别人。”

    “好的。”

    安斯尔的神情也有些无奈,答应一声,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不在?

    兰妮露抬了抬眉毛,虽然红袍法师的行踪与她没什么关系,但是仍让她有点好奇。

    她早就察觉了,刨除红袍法师共有的奸诈险毒,还有潘尼.西恩特有的伪善,似乎这个人还有一点神秘。

    “他做什么去了?”

    她眉心深锁地思索着。

    一股莫名的躁动让她情绪有点不安。

    ……

    只有精神十分坚韧的人,才能在位面传送中保持神智的清醒。

    这场间歇昏沉的空间旅行告诉潘尼,他的精神距离坚韧还有一段距离。

    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他需要晃一晃头,才勉强将这股混沌驱出大脑。

    然后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因为如果将他传送过来的力量带有恶意,在他晃脑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死人了。

    空间跃迁之后的晕眩可不是说笑的事情,所以把‘任意门’这个法术应用到实战中并不是好点子——符合‘精神十分坚韧’这个条件的法师可以用用,然而一般的施法者大概只能用这类法术来逃命了。

    没有在传送完成的瞬间受到致命的攻击,那么大致就可以认为,这股把他传送过来的力量,并没有立即动手杀人的想法。

    不过尽管如此,潘尼还是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安排了一些法术。

    虽然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这些法术脆弱得如同纸片,但是他怎么知道哪个法术会凑巧救他一命?

    运气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不可捉摸的因素。

    然后他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景致。

    睁开眼睛的刹那,他被一股壮观震慑了心脏。

    周围一片星空般的浩瀚,除了脚下仿佛黑水晶铺就的地面,他无法察觉到墙壁的痕迹,闪烁的星辰与瑰丽的天空让他知道这是一片异空间,而空间的正中,则是一座高塔。

    这座高塔由下而上自粗而细,没有门扉,看来也不允许生物进出,吸引潘尼注意力的,是高塔顶端的那一团漆黑。

    他勉强辨认得出那是一个球体,仿佛吞噬一般吸取着周围的光芒,一刹那间就让潘尼联想起一种名叫黑洞的天体。

    他凑近了几步,看到塔上镌刻着闪烁着微光的铭文……

    “帕……潘德……潘德瑞姆?”潘尼用古伊玛斯卡语念出了这行铭文的音调。

    他眉毛稍稍皱了皱,感到这个名字似乎在某本神话一样的典籍上看过,他联系着脑中有关伊玛斯卡历史的知识想了一阵无果,将目光投向塔尖那一团漆黑,深处感知触角,想要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当然不是黑洞,如果是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被扯成碎片吸进去了。

    然而当感知靠近的时候,他浑身突然战栗起来,好像巨大的危险就在那团黑洞中心,整个身体仿佛瞬时被麻痹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做。”

    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随着古代帝国的语言,似乎还有一点枯涩。

    仿佛灵魂被唤回,潘尼眉心跳了跳,转过头看到一具披着破烂长袍的骷髅。

    那双眼眶中黑洞洞的,骷髅浑身也并无力量的痕迹,不像是巫妖,倒像是一具真正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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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6:59:25 |显示全部楼层
183古代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做。”似乎感觉到了潘尼的注视,这句干涩的声音再次从骷髅的喉间传出来。

    潘尼愣了愣,因为他察觉到,这股声音并非来自魔法。

    他更用力地盯着骷髅的喉部,一个发现让他毛骨悚然,因为他发现居然有几层干瘪的皮肉还覆盖在骨架上方,其中的组织似乎还没腐烂,而声音就从那里传出来。

    这具尸体还没烂透。

    “你是巫妖?”潘尼下意识地脱口问出。

    虽然措辞有些不经大脑,但是这样直接地询问似乎也没差错。

    潘尼暗想。

    另一方面也是他古帝国语的技巧并不灵光,进行这种对话,仍然有些吃力。

    “失礼的晚辈。”潘尼感到自己的大脑微微地眩晕了一下,这具骷髅走进两步,潘尼就看到了那双眼框里的干枯眼球。

    尽管枯涩仿佛木头雕成的块珠,但潘尼仍然能从中读出一些情绪。

    比如不悦:“我怎么会是那种丑陋的死物?”

    “呃,只是这样的躯体仍然能保持着是在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力。”潘尼这样说道,他的眼睛一转也不转地盯着骷髅破布袍包裹下的胸口,那里还存在着微弱而又坚实的跳动。

    他终于确定了,这看来像是骷髅的家伙还是一个活人。

    尽管他宁愿相信这是一扇骨头架子。

    “唔,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你如果在这个地方呆上几千年,你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干尸沙哑地笑了起来:“相比较而言,已经永远不可能出现的钥匙,出现在你这个生命长度不过十几年的纯后辈身上,这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他顿了顿:“我的名字叫做萨罗菲林.迪尔普尔,后辈,你是谁?”

    “潘尼.西恩。”潘尼挑了挑眉毛:“迪尔普尔先生,您是古帝国的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守墓者。”这具干尸薄到几乎透明的脸皮从颌骨边上咧开,仿佛露出一个笑容,他上下打量着潘尼,忽然嘴角挑了挑:“唔,钥匙,这是个冒牌货,虽然性质相近,但是功能却完全不同,这股讨厌的味道,是神明?”

    潘尼皱了皱眉,微微地一欠身:“这位先生,我也不认为这根钥匙符合那根石柱的标准,我来到这里,对古帝国的珍宝也并不怀有觊觎的心思。”

    他决定实话实说,是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骷髅没有恶意,如果它存在恶意,刚才那一记心灵冲击已经展示了他的力量,那不是潘尼有能力抗衡的。

    而对方把他拉到这个地方,

    “并不怀有觊觎?觊觎也没关系,反正这个地方除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坟墓,都被那几个混蛋差不多挖空了,那股神力的臭味我隔着十几个次元空间都闻得清清楚楚,其实我更看重这个……”干尸再次干笑着摇了摇头,干枯的脖颈发出‘吱吱’的血肉扭曲声,他一招手,潘尼胸口的黑块就飞到了那只干枯的手爪里面。

    他干硬的手指摩挲着这块黑炭状物体表面,注视着其中渗透出的黯淡绿光,木球状的眼睛里面居然带着几丝追忆:“伊西尔亚伦,看来它最终没有逃脱过毁灭的厄难……这样也不错,就让它随着帝国的消逝埋葬在星界之中吧。”

    他再次叹息着摇了摇头,把这个小黑块丢还了潘尼。

    潘尼愣了愣,再次确认到这个自称守墓者的古代人确实不带有恶意。

    不过他心中的困惑却又增多了起来,感到有许多许多的问题,都有必要询问一下面前这个‘人’。

    至少他看起来,这个守墓者比躲在北地阴影界面里的那位奇械师神经正常得多。

    然而现在这个名叫迪尔普尔的人似乎陷入了某种追忆,直到过了许久,才把目光又放回潘尼身上:

    “好吧,你懂得伊玛斯卡语?根据我的观察,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人使用它了,这种谈话真让我感到亲切,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与我多谈一会儿吗?”。

    他一展手,两张样式特别的椅子就出现在了黑晶质的地面上,潘尼皱了皱眉,坐了上去,虽然屁股有了支撑,但更多的是一股虚浮的感觉。

    仿佛这个空间所有的东西都是不真实的。

    “唔,刚才你说,对这个地方并不怀有觊觎?那么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地方?”迪尔普尔看着潘尼坐下,忽然询问。

    “我是为了我的老师而来。”潘尼谨慎地回答道:“他进入了这座危险的遗迹,我希望能够找到机会把他救出去。”

    “老师?哦,对了,你也穿着这身红袍。”迪尔普尔点了点头:“好吧。”

    他一挥手,两人之间出现一个水晶组成的屏幕,屏幕中央现出几幅影像,潘尼一幅一幅地扫视过去,在第一幅上面,几十个工人正在一个巨大的大厅中进行着忙碌的工作,周围零散的龙卵与被铁链锁起来的白龙让潘尼感到浑身不舒服,那些穿梭其间的黑衣人,更让法师暗暗感到后颈冒凉气。

    “唔,这十几年里,一直有这样的穿红袍的小家伙来到这个地方,说实话,我很想阻止他们,不过外面的那些机关挡不住这些人,尤其是这两个家伙。”干尸抬起干硬的手指,指了指大厅:“如果被这些人的首脑发现了我的存在,恐怕连这里都会一起毁灭,要知道,即使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对付这样层次的家伙。”

    潘尼想起了劳佐瑞尔和奈维隆,又看了看迪尔普尔,点了点头。

    无论在哪一个时代,传奇法师都是值得忌惮的物种。

    “所以我知道牢牢地封闭住这层空间,外面帝国催熟幼龙的技术,应该足够满足他们,如果他们仍不满意,那些构造体中的技术也够他们研究上几十年。”迪尔普尔摊了摊手:“不过最近这里这个阶层的施法者越来越多了。”

    潘尼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个景象,看到诺斯诺亚几人被传送到了各个狭窄的角落,他的老师正面对着密密麻麻的迷宫皱眉不语,他皱了皱眉,指着詹华士:“这是我的导师,请问你能够释放他吗?”。

    “释放?怎么释放?”迪尔普尔询问:“你希望将他传送出外层宫殿,还是传出这座山?”

    “如果能够让他离开这所山脉,那就更好不过了。”潘尼的目光再次转移,他看到那个伪装成学徒坦加萨的审判庭高阶密探,在密密麻麻的复杂迷宫中居然行动自如,而身上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力量,似乎可以让他避过所有陷阱的侵袭。

    一股死亡的感觉透过这一个景象就印入了他的心灵,这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这很简单。”迪尔普尔挥了挥手,一道光线从那处迷宫的天棚上落下,照耀在满脸迷惑的詹华士身上,然后他就在这种疑惑表情之中消失在了迷宫之中。

    潘尼大大地松了口气,透过感知,他察觉到詹华士真的不在迷宫里了,他充满真诚地看着收回手指的迪尔普尔:“十分感谢您的帮助。”

    “这没什么,如果不介意,愿意为我讲讲你的故事么?”迪尔普尔摇了摇头,指了指潘尼握着帕特亚克之枢的手:“我对你的力量,还有这个东西会落到你的手里,都感到十分的好奇,这也是我会把你召唤到这里来的原因。”

    “我对这个东西也一无所知。”潘尼摊开了手掌,露出这个晶体,脸上出现了无奈的神情:“我从一些夺心魔的手中得到了这个东西,它们管他叫做帕特亚克之枢。”

    “夺心魔?在星界捡破烂的物种,一群好运的家伙。”迪尔普尔摇了摇头:“不过没关系,即使它们智力再高几十倍,也不可能破译出帝国的最高技术。”

    他的语气里面充满了骄傲:“这个东西只会存在于那个时代,不过,也仅仅是那个时代而已。”

    “最高技术?”潘尼皱了皱眉:“它是七秘器之一?”

    对于伊玛斯卡的奥术成就,他只记得这个国家创造了七件足以与神器力量媲美的魔法物品。

    “七秘器?不不不不。”迪尔普尔连连摇头:“那不过是皇家技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玩意儿而已,如果论技术含量,那七件玩具和伊西尔亚伦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他十分轻蔑地笑着,指了指潘尼手中的黑块:“单凭这个源力缓冲器,就结合了我们帝国奇械师所有最尖端的技术,你觉得神力能够与它媲美吗?”。

    潘尼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为好,这块东西能否和神力媲美他不敢肯定,但可以确认的是深渊的位面意志奈何不了这个东西,而在无底深渊,那样的意志往往拥有着真神一般的权威。

    这样来看,伊玛斯卡的技术确实足够让人惊叹。

    不过他首次从‘伊玛斯卡官方’知道了这个东西的真正名字,如此简单而土俗的名字让他感到无语,而听到的另一个陌生名词更让他充满了疑惑:“伊西尔亚伦是什么?”

    “唔,按照帝国的规矩,我是不能告诉你它的真相的,在那个时候那可是帝国的最高机密,帝国之所以灭亡,也是因为它的存在招来了某些被称为神祗的家伙的愤怒。”他哼了两声:“否则几个土著神系的下等圣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攻进帝国的首都?”

    潘尼顿时一阵战栗,感觉到手中似乎握了一块很麻烦的东西。

    “总之,是一个很伟大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当然,我们失败了。”他干涩的语气中带出一丝沮丧,情绪似乎随之也低落下去:“如果你有兴趣,当然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过从一个人类的角度,我建议你为了你的小命,还是离古帝国的机密远一些为好,这片宇宙中,有许许多多的存在不愿意它们重见天日,包括我在内。”

    潘尼点了点头,虽然没收起好奇心,但是也知道,这个人不会在这方面给他更多的信息了。

    但仅仅是一个名字,已经给了他一个线索。

    虽然以他的分量,现在根本没资格去接触那个东西,但是或许在以后会有机会,与这个东西打交道。

    毕竟,他已经在和这个东西打交道了,能够进入这个地方,似乎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一口伊玛斯卡语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潘尼正在这样思考着,又听到迪尔普尔的询问。

    他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可有些难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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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2-3-7 17:00:09 |显示全部楼层
184历史

    “这么说,那个小家伙已经死了?”那层虚空状的次元域内,迪尔普尔干枯的老脸上全都是叹息:“我还记得他那一年刚刚进入皇家研究所的时候,是那样的充满活力。”

    谨慎地暴露出北方奇械师的死讯,这个老干尸的反应却是让潘尼惊讶的平静,甚至还表现出一种奇怪的羡慕:“唔,真羡慕他,这样就能够解脱,世界上没有什么灾厄比行尸走肉地活上几千年更痛苦的了,可惜,我却没有这个机会。”

    潘尼沉默了下来,他能够听出来迪尔普尔语气中的真诚与感叹。

    对于这些人而言,这样的生存确实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很少法师会有意识地将不朽纳入最初的真名之中,因为对多元宇宙了解越深,越会明白凡是生物都会有死亡的一天,如果将不符合自然的东西强行纳入方法论,那种扭曲的概念基础只会造就出一个恶魔。

    所以大多数采用某种方式达成长生的施法者的生命都是一片空白——他们所有的感知、情绪都会变得越来越淡薄,尽管力量可能越来越强大,但是存在的基础却会变得越来越弱,大多数选择了长生的施法者,都是期望能够在得到延长的时间里获得进一步的升华——存在形式的飞跃会让施法者们得到‘不朽’的理论基础,但遗憾的是这样的蜕变实在过于艰难。

    大部分的巫妖都是越活越混沌,直到被空虚消磨掉了自我意识的存在,成为了真正的亡灵生物,或是变成了疯子。

    北面那位奇械师就是如此。

    不过这里的老干尸看起来却不那么疯狂,这也让潘尼知道了,这个迪尔普尔的生命形态,很可能已经完成了某种飞跃,力量之强大是显而易见的,这就让潘尼万分地谨慎。

    “我也想解脱啊,只可惜有它的存在,我只能继续看守在这里。”迪尔普尔叹息着指了指那尖塔上漂浮的‘黑洞’:“或许这种守候会持续到多元宇宙的终结。”

    “它究竟是什么?”潘尼看着那个黑洞,皱了皱眉,在初入这片空间时,他就试图探查一下这颗黑洞的深浅,但是那股毁灭的力量与狂乱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东西并不是他能试探出深浅的。

    “潘德瑞姆,唔,是皇族的那些疯子和众神谈判的筹码。”迪尔普尔摊了摊手:“他们曾经指望能用这东西吓唬住众神,借此来完成伊西尔亚伦的计划,但是后果……你已经知道了。”

    “与众神谈判?”潘尼感到有点震惊:“这东西有能威胁到众神的力量?”

    “它的全名叫做屠神者潘德瑞姆,这是他身躯的三个部分之一,如果三部分合一与它的灵魂融合,让他以真身的形式降临在费伦,这片大陆将在几个瞬间之内湮灭,而众神并没有能够阻止它的力量。”迪尔普尔的叙述让潘尼目瞪口呆。

    他抬头仰望着那颗黑洞,心中充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

    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其实这也没什么,唔,毁灭世界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那个时代的施法者有很多人都能做到,只需要费点时间弄一个传奇法术罢了,即使是在现在,我敢打赌,费伦上有这种能力的施法者仍然不少。”迪尔普尔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曾经也能做到。”

    一个传奇法术毁灭世界。

    潘尼嘴角一阵一阵地抽搐:“这怎么可能?”

    他开始觉得这个老干尸精神有些失常了。

    即使是构造再高深的传奇法术,也不可能拥有那么巨大的力量。

    “没什么不可能的。”迪尔普尔说:“现在之所以做不到,只是因为那个神祗限制了源海的力量罢了,如果是在神力达不到的混乱位面,一个法术毁掉一层位面轻而易举。”

    潘尼愣了一阵,才保守地点了点头,这倒是解释得通了,毕竟那些古代巫师,即使拥有了这个层次的力量,也不可能随便就冥想魔法毁灭世界——那是纯疯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而到了现在,源海的力量被魔法女神钳制,想要做到这种事情更是不可能了。

    “你看,再强大的施法者在主物质界也要看神祗的脸色。”迪尔普尔叹息一声,又指了指那个黑洞:“之所以我们从遥远的异次元把它召唤过来,期望利用它的力量威胁众神,只是因为它的力量可以无视众神威能罢了。”

    “他是什么?”潘尼眉心深锁,细细地观察着这颗黑洞,能够无视神力限制的生物,在多元宇宙中似乎只有一类:“神孽之中似乎没有哪一类符合这样的特征,尤其是拥有灭世之力的神孽,据我所知只有那么几只。”

    “它当然不是神孽。”迪尔普尔摇了摇头。

    潘尼愣了一阵,一滴冷汗从额角淌了下来,除了神孽之外,符合迪尔普尔的描述的,似乎只剩下另外一类东西,他看着那片潘德瑞姆的残躯,更加确定了似乎在某些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而有关的内容让他从灵魂深处涌出一股恐惧:“他不会是什么上古邪物吧?少字”

    说完了他干笑一声,觉得那些传说离自己貌似过于遥远。

    尽管来到费伦的时间不久,但是接受过法师的教育,他对于多元宇宙一些掌故已经耳熟能详,在这个世界里面,可以威胁到众神的存在并不少见——某些高阶法师都有过屠神的记录,至于下层界面的强大存在,杀死过神明的更是不在少数,而除此之外,更有名的莫过于神孽了——这种由神制造出来的神性生物拥有强大的诅咒力量,稍稍弱小一些的神孽已经拥有足以威胁弱小神明的力量,而强大一些的神孽,比如大名鼎鼎的百臂海力斯,更是拥有可以毁灭掉整个神系的力量,一出现就能够带来世界末日般的灾难。

    相比起深渊中的恶魔而言,神孽的恐怖之处在于它的出没无定,以及比恶魔更加狂暴混乱的毁灭性,然而多元宇宙的传说之中,还是有比神孽更为可怕的东西存在的。

    这些东西大多数拥有比神祗更悠久的生命,在晶壁系诞生前就存在着,甚至超过一个位面的主神,他们的存在形式完全不符合神系主导下的规则,因此,他们对于大多数世界都怀着不善的态度——他们的存在形式与理念规则都与已知现存的多元宇宙规则不符,这也就造成了他们比恶魔、神孽等存在更加纯粹的邪恶本质。

    他们因而被称作上古邪物。

    严格来说,这些上古邪物的理念在他们自己来看并非是邪恶的——某些上古邪物认为众神用错误的方法设定了世界,因此有必要给予纠正,或是在毁灭之后重造一个符合自己理念的世界;也有单纯对制定规则的众神怀有仇恨,一旦降临某个世界,就会用他们属于规则之外的恐怖力量进行灭世的存在。

    当然,大多数上古邪物的存在都只是传说,潘尼也不愿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碰上这种东西,等他碰上的时候,估计世界已经距离倒计时不远了,然而迪尔普尔的沉默与干枯眼球中的笑意却让他感觉世界末日似乎真的不远了,顿时屁股下面一股如坐针毡的感觉油然而起。

    那些伊玛斯卡的奇械师居然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难怪会得到众神的遣罚。

    “唔,你不用紧张,那些帝国皇族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也不会想着放出这么吓人的东西来毁灭世界,所以在找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帝国最强大的三十位奇械师一起发动法术,抽取了他的灵魂,分离了他的躯体,众神做不到这种事情,但我们不受这个限制。”说完了,迪尔普尔笑了笑:“怎么样,是否觉得有趣,众神拿这个东西无可奈何,而我们这些受制于神明的人类,却拥有可以限制上古邪物的力量。”

    潘尼干咳了两声,感到有些不解:“既然拥有这样的东西,为什么帝国仍然毁灭了?”

    这正是他疑惑不解的地方,可以想象,伊玛斯卡的奇械师们既然找到了限制这个上古邪物的方式,那么理所应当就能够驾驭它的力量,这上古邪物的力量不受神力限制,屠杀一些降临的神祗,理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根据迪尔普尔所说,帝国似乎是毁灭于古代费伦众神与异界神族圣者的联合攻击之下,那就让他大惑不解了,他不能相信伊玛斯卡即使到了即将毁灭的边缘,也没有动用这件东西。

    “唔,一个帝国毁灭有千千万万个理由。”迪尔普尔轻轻摇了摇头,他注视着潘德瑞姆,神情似乎有点无奈:“对于一个注定衰灭的国度,一件武器是拯救不了他的。”

    “注定衰灭?”潘尼愕然。

    “在战争开始之前,这个结局已经注定了。”迪尔普尔叹了口气:“帝国必将崩溃,在你们这些穿红袍的后辈先祖叛离帝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们的祖先?”

    “当然是你们的祖先。”迪尔普尔指了指潘尼的头顶:“这几年来我观察得很清楚,这种奥能扩散图纹,在我们那个年代经常有人使用,但是没想到现在这个技术被你们简化成了这个样子,功能也如此残缺不全,真是让人感叹。”

    “这么说,我们确实来自伊玛斯卡?”潘尼神情怪异:“听起来你对我们并不怀有仇恨。”

    他很清楚有关红袍法师和古代伊玛斯卡帝国的传说,在那些传说中,是这些背叛者的致命一击让伊玛斯卡帝国遭受了最终的覆灭。

    所以他很难相信一个古帝国奇械师会对一个红袍怀有善意。

    “仇恨?不,那毫无意义,我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报仇,何况回顾当时的情况,他们也没有做错。”迪尔普尔叹道:“帝国的毁灭早已经注定,如果皇室派和平民派的斗争不是那么尖锐,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伊西尔亚伦的建立,我们也不会冒着巨大的危险从异时空搬运来这个可怕的东西,即使如此,帝国仍然没有脱离注定的命运轨迹。”

    “皇室派和平民派?”潘尼有了些好奇心,他想知道这个古老的帝国究竟是因何而覆灭的:“能和我说说吗?”。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帝国的皇室派和平民派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尤其是皇室派总将珍贵的技术藏起来,然而却不能阻止平民派掌握的技术一天天高超强大,直到在许多领域对皇室不屑一顾,你知道这样的结果会怎样?”迪尔普尔摊摊手:“尽管皇室派标榜血统,但是所有的奇械师都知道,最优秀的学者都在平民派里面。”

    “听起来很糟糕。”潘尼嘴唇扯了扯,他能够想象得出,在这种情况下,伊玛斯卡帝国的政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帝国覆灭的前一百年间里,一共发生了六次奴隶叛乱,其中五次背后,都有着平民派的奇械师暗中支持,至于最后那一次,整个洛湮帝国学院的所有高阶法师都参与到了叛乱之中,很不幸,这场叛乱仍然被皇室军队镇压住了,那些流亡的学者,就成了帝国文献中的背叛者……现在你明白了。”

    “有点儿……”潘尼点了点头:“这么说,那个年代的帝国一直处在不停的内乱之中?”

    “不错,在背叛者出现之前,为了完成伊西尔亚伦,皇室派和平民派的合作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但是在这次事情之后,许多帝国内部的矛盾都暴露在了外界的目光之下。”迪尔普尔叹息道:“尽管努力遮掩守密,它最终还是暴露在了众神的眼前。”

    “那个伊西尔亚伦……对众神有很巨大的威胁?”潘尼低头再看了看手中的小晶块。

    “说了不要问。”迪尔普尔的语气有些不悦:“不过如果你知道了,你会惊叹的,相比这个计划,西面那个奥术师的十二级奥术简直如同小儿科一样。”

    潘尼挑了挑眉尖,听到这样的叙述,他倒是更加好奇了。

    卡尔萨斯的十二级奥术,对费伦的影像堪称空前绝后,但是听迪尔普尔的语气,似乎早在那时之前,伊玛斯卡帝国已经在着手研究一些对众神具有强大威胁的东西,以至于遭到了众神的愤怒。

    “唔,当时的皇帝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为了对付众神,弥合两派的裂痕,他组织了这样一个行动。”迪尔普尔指了指尖塔上的潘德瑞姆,语气中讽刺意味十足:“但没想到恰恰是这个东西让帝国彻底陷入了万劫不复。因为把他搬过来之后,洛湮直接被它的力量变成了沙漠,如果不是我们动作及时,那个时候伊玛斯卡帝国就不存在了。”

    潘尼打了个寒噤。

    “之后我们一直在为了是否对众神使用这个东西而争吵不休,而国家的人口一天天减少,许多学者流亡到了国外,或者把自己放逐到了其他的晶壁系,他们都对帝国的结局有了自己的判断,之后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样。”迪尔普尔摊了摊手:“这就是帝国的毁灭史,是不是很有趣?”

    潘尼摇了摇头,他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迪尔普尔,感觉到这个奇械师的语气似乎有些异样。

    怎么有人会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评价自己祖国的覆灭。

    “感觉很奇怪吗?”。似乎注意到潘尼的视线,迪尔普尔忽然笑了:“唔,我忘了告诉你,我在帝国覆灭之前,一直为那些背叛的学者工作。”

    潘尼愣了一阵,然后才点了点头,转而又生出了新的疑惑:“但为什么你会留在这里?”

    “守墓。”他敲了敲椅子的把手:“这个东西必须有人看守,没有人希望世界覆灭,我也一样,我选择升华的时候,就把这一条加入了我的方法论之中,他也是维持着我生命与力量的源泉。”

    潘尼闭上了嘴巴,目光转为了肃穆与敬佩。

    这确实是了不起的情操。

    “说实在的,这也是我把你带进来的原因之一,呃……我感觉你的存在,会让另外的人找到这个地方。”迪尔普尔语气一转,目光落到了潘尼的右手上面,潘尼怔了一下,看着那张干枯的脸,脖子后面冒出了一股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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