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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van0zly

[遗忘国度] 黑暗精灵三部曲—1—故土  关闭 [复制链接]

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09:31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同族

第二篇 武技长

第八章 同族

札克以一连串的低段刺击步步进逼。崔斯特想要快速地后退,恢复平衡;但对方毫不放松的攻势紧跟着他的每一个步伐,他的每一招都被压制,只能被动地防御。崔斯特的刀柄常常因为这样反而比刀锋还要接近札克。

札克迅速地一躬身,钻进了崔斯特的防御姿势中。

崔斯特将两把弯刀迅速地交叉回防,但他必须要猛然直起身才能够险险闪开武技长同样快速的突袭。崔斯特知道自己中计了,下一步札克多半会把全身的重量部移向后腿,两把剑同时撩向崔斯特的下体。

崔斯特咒骂了一声,将弯刀一转猛力往下压,想要用交叉的双刀接住老师的攻势。但崔斯特下意识的一迟疑,没有完全拦住老师的武器,被迫往后跳开。这一下的迟疑让他大腿内侧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中招处热辣辣的十分难受。他气愤地将两把弯刀都丢到地上。

札克第一个反应和他一样也是往后跳开。他把剑平贴在身体两侧,脸上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你应该躲得过这一招的,”他直截了当地说。

“这招不应该这样挡,”崔斯特回答道。

札克以剑尖支着地面,把身体倚靠上去,等待对方做进一步的解释。在过去,札克曾经因为同样粗鲁的举动而打伤、甚至杀死自己的弟子。

“交叉下压可以阻挡住这招式,但有什么好处呢?”崔斯特继续道。“当我这一招式结束之后,我的刀尖位置太低,不可能作出任何有效的攻势,而你却可以往后退,拉开我们的距离。

“但你的确挡住了我的攻击。”

“却必须面对下一次的攻击,”崔斯特争辩道。“交叉下压所能争取到的机会最多不过是双方平手。”

“是的…”札克回答道,不太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眼前的学生。

“你忘了自己教过我的!”崔斯特大喊道。“你不停的洗脑,告诉我每一个招式都必须占到优势,但是我看不出来交叉下压能够争取到什么优势。”

“你为了方便,只引用我教你的前半句话,”札克皱眉道,变得一样生气。“要用就用整句话,否则就别用!‘每个招式都应该占到优势,或者是能够抵销一次劣势。’交叉下压可以挡住双段下刺去,如果你的敌人胆敢用这么冒险的攻击,那他一定占了很大的优势!在这个时候,能够获得平手的机会要好得多了!”

“这防御就是不对。”崔斯特顽固地说。

“拿起你的武器,”札克对他低吼道,满身杀气地往前跨出一步。

崔斯特迟疑了片刻,札克冲向前,剑锋直指对方的心口。

崔斯特弯下身!捡起弯刀,站起身面对一连串的攻势,心中不明白这到底是另外一课或者是真正的攻击。

武技长怒气冲冲的进逼,格挡住对方的每一次反击,逼得崔斯特绕圈退避。崔斯特防守得滴水不漏,但是渐渐地注意到一个熟悉的模式,对方的攻击不停地往下降,再一次的逼着崔斯特用弯刀架位同样的攻击。

崔斯特知道札克想要用行动而不是言语来证明他的观点。不过,从武技长脸上的怒气看来,崔斯特实在不太能够确定他会多认真。如果札克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这次会不会同样的攻向崔斯特的胯下?或者是他的心脏?札克冲向前,再度一躬身,崔斯特浑身紧绷地直起身。“双段下刺击!”武技长低吼道,双剑钻了进来。

崔斯特已经准备好面对这招式。他施展了交叉下压,听到自己的武器和对方武器的撞击声,忍不住露出狡猾的笑容。崔斯特只用单刀来施展这招式,认为这样就足够压制住和克的双剑。崔斯特现在空出了一只手,手腕轻轻使力,将刀锋回转,迂回地施出反击。

崔斯特一反转手腕,札克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他早就怀疑崔斯特会这样做。札克把最靠近崔斯特下压刀柄的剑往下压到地面。不知情的崔斯特还在持续对着格档的弯刀出力,因而失去了平衡。崔斯特飞快的反应让他不至于踉跄太远的距离,不过也让他的指节重重的敲击到地面。他依;日相信自己已经把札克骗入了陷讲,他可以完成这次完美的反击。他再往前跨了一步,终于恢复了平衡。

武技长一伏地,闪过了崔斯特弯刀的弧线,一个扫堂腿敲中了对方毫无防备的腿弯。在崔斯特意识到这攻击之前,自己就已经仰天倒在地上。

札克猛地终止自己的来势,一翻身站了起来。在崔斯特搞清楚这迅如闪电的反击之前,札克就已经低头看着他,剑尖在他的喉咙上画出一道剧痛的血痕来。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札克抵吼道。

“这样的防御是错误的,”崔斯特回答道。

扎克由衷地哈哈大笑。他把武器一丢,伸手将这顽固的学生拉起来。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眼前崔斯特淡紫色的双眸。札克对于崔斯特轻而易举的动作感到十分讶异,他使用双刀的样子仿佛那对武器是他手臂的延伸一样。崔斯特只不过受了几个月的训练,但是他已经能够像大师一般,轻易使用杜垩登家族兵器库中的每一种武器。

特别是这对弯刀!这是崔斯特最趁手的武器,它们弯曲的刀锋让他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闪电攻击更为眼花镣乱。有了这对弯刀在手,这位还不过只是个孩子的黑暗精灵就能够击败学院中半数的战士。只要一想起崔斯特在接受过完整的训练之后能够有多高强的身手,就让利克禁不住感到背脊发寒。

让札克纳梵仔细思量的不只是崔斯情的体格和潜力。真正让利克吃惊的是崔斯待的个性的确和一般的黑暗精灵不同。崔斯特的个性十分天真,而且也不像一般人那样的狡诈。札克光看着崔斯特就忍不住感到由衷的骄傲。从所有的方面看来,这名年轻的黑暗精灵和札克拥有完全一样的信念,而这种道德感在魔索布莱城中可说是少之又少。

崔斯特也注意到这样的关连,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和札克的特立独行在邪恶的黑暗精灵世界中有多么的独特。他意识到“札克叔叔”和他所认识的其它人都不一样,虽然这所谓的其它人不过是他的家人和几名家族的士兵。札克当然和崔斯特的大姐布里莎有很大的不同;后者对于罗丝女神的宗教有种近乎疯狂、盲目的强烈野心。札克当然也和崔斯特的母亲,马烈丝主母有所不同;自为她对他所说的每句话几乎都是命令。

扎克能够对不让任何人痛苦的情况发笑。他是崔斯特所遇到第位对目前的权力和地位满意的黑暗精灵。札克是崔斯特听到的第一个会笑的黑暗精灵。

“这是个不错的尝试,”武技长对崔斯特失败的反击下了结论。

“在真正的战斗中,我早就已经死了,”崔斯特回答道。

“当然,”札克说,“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训练的原因。你的计策非常高明,时机掌握的精准无比。只不过情况料错了。我依然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尝试。”

“你早就料中了,”崔斯特说。

札克微笑点点头。“也许,这搞不好是因为我看过其它的学生用过同一招。”

“对付你?”崔斯特询问道,因为自己的点子竟然不是独创的而感到有些丢脸。

“不太算,”札克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我用和你一样的角度目睹这样的招式,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崔斯特的脸又再度亮了起来。“我们的想法一样,”他评论道。

“的确,”札克说,“但是我的实力中包含了数世纪以来累积的知识,您这辈子恐怕也不过只有我的十分之一而且。相信我,年轻的学生。交叉下压是个正确的防御格式。”

“也许吧,”崔斯特回答道。

札克忍住笑说,“当你找出更好的招术后,我们可以再试试看。

在那之前,就先相信我吧。我训练过的战士多到我都记不得;这包括了所有杜垩登家族的士兵,还有我当年在格斗武塔担任教头的时候所教过的学生。我教过锐森,你所有的姐姐,和你的两位哥哥。“

“两位?”

“我……”札克好奇地瞄了崔斯特一眼。“我明白了,”片刻之后他说。“他们根本做得告诉你。”扎克思索着这里到底是不是告诉崔斯特真话的好地方。他很怀疑马烈丝主母到底在不在乎;她没有告诉崔斯特只是因为她认为诸梵的故事不值一提。

“没错,两位。”札克决定对他解释。“当你出生的时候,你有两位哥哥:你认识的是狄宁;另外年纪比较长的是诺梵,拥有强大魔力的法师。诸梵在你叭叭坠地的那天晚上被杀了。”

“是因为对抗矮人和残暴的侏儒吗?”崔斯特睁大双眼的表情仿佛像是孩子要求父母再多说一些恐怖的床边故事一样。“他那时正在防守这座城市免受邪恶的征服者或是怪兽的攻击吗?”

札克百般不愿意破坏崔斯特纯真的天性。“把年轻人埋葬在谎言之下,”他压低声音道,但他给予崔斯特的答案只是,“不是。”

“那么是对抗更邪恶的敌人吗?”崔斯特追问道。“地面上来的残暴精灵?”

“他是死在黑暗精灵的手中!”札克恼怒地说,瞬间夺去了崔斯特无邪双眼中好奇的光芒。

崔斯特踉跄地后退,考虑着这个可能性,扎克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年轻面孔上流露出的困惑和质疑的表情。

“和另外一座城市的战争片崔斯特阴郁地问。”我没听说……“

札克认为到此为只就好了。他转过身,悄悄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就让马烈丝或是她的手下来破坏崔斯特的天真吧。在他身后,崔斯特把下半段的问题给吞了回去,明白今天的课程和对话都已经结束了。同时,他也明白刚刚发生了一件日后将会很重要的事情。

武技长和崔斯特日夜不休地练习,一周复一周,一月复一月。时间变得毫不重要,双方都奋战到精疲力尽才罢休。只要一恢复体力,他们又马不停蹄地立刻回到训练场上。

在第三年,崔斯特十九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和武技长对抗数小时而不会落败,甚至在许多次的练习中可以采取主动的攻势。

这些日子对札克来说是难得的享受。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遇过拥有和自己势均力敌潜力的对手了。札克这辈子以来第一次,听见在训练场中金铁交鸣声之后伴随着轻松的笑语声。

他看着崔斯特长高长壮,变得聪明、意志更集中。即使在他接受训练的第一年结束时,学院的教官恐怕都很难和他打成平手。

只要他一想起学院的行事作风。黑暗精灵的道德规范,以及这会对他的得意门生造成什么影响;他对此的自做就会马上烟消云散。

他们会想尽办法偷走崔斯特淡紫双眸中的笑意。

有一天,险恶的黑暗精灵社会化成马烈丝主母的身份来造访他们。

“以尊敬的口吻来称呼她,”当玛雅宣布主母的到来时,札克警告崔斯特道。武技长迅疾跨前数步,私下先迎接杜垩登家族的大家长。

“您好,主母大人,”他鞠躬道。“不知为何有幸让您大驾光临?”

马烈丝主母对她露出笑容,看穿他的彬彬有礼。

“你和我的儿子在这边花了许多时间,”她说。“我来看看他的进步如何。”

“他是个不错的战士,”札克对她保证。

“他一定得是才行,”马烈丝咕哝道。“一年之内他就要进入学院。”

札克因为这段话而眯起了眼睛,皱眉道。“学院从来没有收过这么高强的剑手。”

主母走过他,来到崔斯特面前。“我不怀疑你对于剑术的擅长,”

她对崔斯特说!不过,同时她也瞄了札克一眼。“你的体内天生就流着剑客的血液。但是,黑暗精灵战士还需要别的特质,关键在于战士的内心。也就是战士的行为!”

崔斯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在过去的三年中,他只见过主母几次面,这其间从来没有交谈过。

札克看见了崔斯特脸上迷惑的表情,害怕男孩会像马烈丝主母预料的一样说溜嘴。那么马烈丝就有理由不让札克继续教导崔斯特,同时狠狠地羞辱他,最后再把崔斯特交给狄宁或是其它的冷血杀手。札克也许是剑术上最强的老师,但既然现在崔斯特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武器;马烈丝想要改造他的心灵。

札克不敢冒这个险,他太珍惜自己和崔斯特之间的时光了。他从镶满珠宝的剑鞘中拔出剑,冲过马烈丝主母身边,大喊着,“年轻的战士,让她看看!”

一看到老师对他冲了过来,崔斯特的眼中立刻燃起了火焰。他的弯刀一瞬间就出现在手中。

幸好他的动作够快!札克身上的杀气是前所未见的,即使连那次教导他交叉下压防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怒气冲天。当双创和双刀撞击的时候,青白色的火花四下喷溅,崔斯特不由自主地后退,双臂因为这猛烈的撞击而隐隐生痛。

“你在干……”崔斯特试着问。

“让她看看,”札克低吼道,一次又一次地挥剑进攻。

崔斯特惊险地躲过原本会将他砍成两半的一台。不过,震惊和迷惑依旧让他只采守势。

札克荡开崔斯特的两柄弯刀,等到他防御大开的时候,出其不意的一脚飞出,正中崔斯特的鼻梁。

崔斯特听见鼻梁骨折断的劈啪声,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淌了下来,甚至流进喉中。他一个弯身,立刻翻滚开来,想要在恢复清醒之前尽量和眼前这疯狂的对手保持距离。

他看见札克就在不远之处步步进逼。“让她看看!”札克每走一步,怒火就更加高涨。

崔斯特的肌肤上染着妖火蓝色的光芒,让他成为明显的目标。

他做出了唯一可能的反应:对着自己和札克掷出了黑暗结界。崔斯特隐约的感觉到武技长的下一个招数,立刻趴在地上,再度翻滚出对方的攻击范围,同时将脑袋紧贴地面。这是个聪明的选择。

一发现到这团黑暗结界,札克立刻浮上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的将双剑对着崔斯特脑袋的高度横劈过去。

当崔斯特终于离开那团黑暗结界后,回头一看,只见到札克的小腿露在黑雾之外。他不需要再看到其它迹象就明白老师盲目中发出的致命攻击。如果崔斯特没有立刻趴下来,可能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愤怒取代了迷惑。当札克从空中落地,冲出黑暗结界时,崔斯特的怒气带领着他再度和老师交锋。在他撞上札克之前,猛地一旋身,手中的弯刀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咽喉,另一把弯刀则疾如闪电地刺了出去。

札克闪开了刺向他的那桶弯刀,反手一剑格开了随即劈来的另一柄刀。

崔斯特的招式还没结束。他立刻发动了一刀接一刀绵密不断有如暴雨一般的刺击,逼得札克不停后退,直追人那魔法的黑暗半径中。现在他们只能倚靠无比灵敏的听觉和本能来作战了。札克终于止住了退势。但崔斯特的双腿立刻开始出击;只要能够维持刀势,他的脚就挟着烈风踢向对手身上的任何一处。甚至有一脚直接突破了札克的防御,踹得武技长一口气缓不过来。

双方又再度脱离了黑暗的半径,札克现在也成为了妖人标示出的目标。武技长对于得意门生脸——所露出来的恨意感到无比的反胃;但是,这次他意识到,两方都没有其它的选择。这场格斗必须要真实,必须要丑恶。渐渐的,札克将自己的节奏放慢,慢慢消耗被愤怒蒙蔽了理智的崔斯特宝贵的体力。

崔斯特毫不畏惧、毫不疲倦地继续攻击。札克故意让他看见其实并不存在的破绽,崔斯特总是想也不想的就往破绽发出一刀、踢出一腿。

马烈丝主母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奇观。她无法忽视札克给他儿子的训练;崔斯特的体能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战士了。

札克知道,对马烈丝生母来说,单只有使用武器的知识是不够的。札克必须要尽一切可能不让马烈丝和她儿子讲话。她可不会欣赏儿子的心态。

札克可以看出来,崔斯特已经疲倦了。不过,更进一步的观察,他也发现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伪装出来的。

“来吧,”他低声嘟哝道,突然之间脚踝“扭”到了,在挣扎着保持平衡的同时,他的右手往外挥舞,滴水不露的防御中露出了一个崔斯特无法抗拒的空隙。

预料之中的攻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刺进破绽,札克的左手回防,锵的一声把崔斯特的弯刀撞脱了手。

“哈!”崔斯特早就预料到这一招,立刻开始他的第二招。剩下的那把弯刀切向札克的左肩,刺进对方前一招防御所留下来的空隙。

但是崔斯特这一把刚发出去,札克就蹲了下来。崔斯特随着崔斯特一刀挥空,札克立刻弹了起来,剑柄往右一挥,正好敲中崔斯特的面门。震昏了的崔斯特呆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剩下的那一把弯刀掉落在地面,无神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前方。

“陷讲中的陷讲还加上一个陷讲!”札克冷静地解释道。

崔斯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当札克走到他身边之后,马烈丝主母表示赞许的点点头。“他已经可以进入学院了,”她评断道。

札克的脸色一变,没有回答。

“维尔娜已经先进入学院了,”马烈丝继续道。“她担任的是蜘蛛教院——也就是罗丝女神的传道所中的教师。这是很高的荣誉。”

札克明白,也是杜垩登家族的荣耀,不过他聪明地把这个想法藏在心中。

“狄宁很快也会离开,”主母说。

札克相当惊讶。同时有两名孩子在学院担任教师,“你一定非常努力才能够获得这样的推崇,”他大胆地说。

马烈丝主母笑着说。“欠下别人一些人情,也让人还了一些人情。”

“为了什么?”札克问道。“要保护崔斯特吗?”

马烈丝大笑道。“从我所看到的景象,崔斯特还可以保护这两个人!”

札克紧咬下唇。狄宁依旧在技巧上胜过崔斯特两倍,在残暴上则更胜过他十倍。札克知道马烈丝一定有其他的动机。

“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八大家族中的三个家族将会有四名以上的子女出现在学院中,”马烈丝主母承认道。“班瑞主母的亲生儿子会和崔斯特就读同一班。”

“原来你的野心还不只于此,”札克说。“那么在马烈丝主母的领导下,杜垩登家族还会攀升到多高的地位!”

“爱讽刺人的坏习惯会让你的舌头不见的,”主母警告道。“如果我们放弃这个可以更了解对手的机会,那么我们就实在太笨了!”

“八大家族,”札克感兴趣地说。“要小心,马烈丝主母。不要忘记那些排名在我们之后的家族。有个名叫迪佛的家族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

“不会有来自下面的攻击,”马烈丝轻蔑地说。“我们是第九家族,但是展露出来的实力只输给少数的几个家族。没有人会从背后偷袭我们,在我们之前还有更容易摧毁的目标。”

“而且我们都会获利,”札克插嘴道。

“这就是重点了,对吧?”马烈丝问道,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札克根本不需要回答;主母明白他的感受。他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

“少说话,你的下巴会好得快一点,”札克在稍后独处的时候对崔斯特说。

崔斯特瞪了他一眼。

武技长摇摇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说。

“我原先也这么以为,”崔斯特含糊地说。

“那再仔细想清楚,”札克皱眉道。“你真的认为马烈丝主母会让这样的关系发生在她的武技长和她天赋异秉的儿子之间吗?你是个黑暗精灵,崔斯特。杜垩登,还有着贵族的血统。你本来根本不会有任何朋友的!”

崔斯特浑身一额,仿佛当面被打了一个巴掌。

“至少不是公开的,”札克轻拍着年轻人的肩膀。“朋友就等于弱点,没有人会接受的弱点。马烈丝主母永远不会接受……”他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吓唬自己的门生。“好吧,”他静静地说,“至少我们两个知道自己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怎么搞的,对崔斯特来说,这样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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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1:05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家族

第二篇 武技长

第九章 家族

“快点来!”在经过一整天的攻防练习之后,札克傍晚的时候对崔斯特说道。从武技长的紧张语调、以及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等待崔斯特的情况看起来,崔斯特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他最后终于在杜垩登家族的阳台上追到了札克,玛雅和布里莎已经在那边等待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崔斯特问道。

札克把他拉近,指着这个巨大的洞穴,一直到城市的东北边。刺眼的光芒不停地闪烁着,一道火柱直冲洞顶,随即消失的无声无息。

“一次攻击,”布里莎漫不经心地说。“小家族,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札克注意到崔斯特迷惑的表情。

“一个家族攻击另外一个家族,”他解释道,“也许是复仇,不过多半是正因为想要提升自己家族在城市中的排名。”

“这场战斗已经拖得太久了,”布里莎评论道,“各种光芒闪烁不停。”

札克继续为困惑的家族决于理清眼前的景象。“攻击者应该把所有的战斗都限制在黑暗的范围之中。眼前这样的景象代表防御的家族早就做好了准备。”

“攻击的一方恐怕不太顺利,”玛雅同意道。

崔斯特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事情。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家人谈论这件事情的态度。他们对这情形非常冷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期之中。

“攻击者不能留下任何目击证人,”札克对崔斯特解释道,“否则他们将会面对执政议会的怒气。”

“但我们就是目击者,”崔斯特说道。

“不对,”札克回答道。“我们是旁观者,这场战斗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受害家族的贵族才拥有指控攻击者的特权。”

“要有贵族活下来才成,”布里莎很明显地正享受着眼前的景象。

在那一刻,崔斯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新发现。不管他当时心中是什么感觉,他都无法把视线从这场战斗的景象上移开。

杜垩登家族的大院仿佛沸腾一般,所有的人,包括了土兵和奴隶,都抢着要找最好的观景点;捷足先登的人则对着那些晚到一步的家伙大声描述着战斗的景象。

这就是黑暗精灵社会的浮世绘,虽然在杜垩登家族的这名年轻人心中看起来是罪大恶极的景象,但崔斯特却不能否认这一晚所带来的兴奋。崔斯特也无法忽视阳台上身边三个人脸上挂着的欢愉表情。

艾顿再一次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确认所有会牵扯上一丝一毫亵渎意味的物品或书籍都安全地藏了起来。他正在等待一名主母的造访,对于和蜘蛛教院没有关连的学院大师来说,这是很少有的情况。

艾顿对于席娜菲。赫奈特主母此次造访的目的感到十分好奇;她是城中的第五家族老大,和艾顿同谋的玛索吉母亲。

楼房最外面房间的石门上传来了敲门的声响。他顺顺袍子,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在艾顿赶到之前,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了,席娜菲主母步入房中。即使刚从完全的黑暗中踏入艾顿房中的烛光照耀下,她也并没有展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席娜菲比艾顿想像中的要矮小,即使以黑暗精灵的标准来说都嫌太小了些。她站直身大概只有四尺高,根据艾顿的目测,体重多半不超过五十磅。不过,艾顿提醒自己,她是名主母,弹指之间就可以施展出致人于死的法术。

艾顿恭顺地低下头,说服自己这次的造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过,当玛索吉走到母亲身边,脸上挂着诡诈的笑容时,他的自信心突然消失了。

“赫奈特家族向你问候,加尔卢司,”席娜菲主母说。“我们上次聊天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加尔卢司?”艾顿压低声音咕哝道。他清清喉咙,掩饰自己的惊讶。“我向您请安,席娜菲主母,”他结结巴巴地说。“有这么久了吗?”

“你应该回家里来的,”主母说。“我们一直把你的房间空下来。”

“我的房间?”艾顿开始觉得一肚子酸水往喉咙冲。

席娜菲并没有忽略这怪异的反应。她皱起眉头,邪恶地眯起眼。

艾顿猜想自己已经被揭穿了。如果无面者是赫奈特家族的成员,那他怎么可能骗过赫耐特家族的主母?他开始搜寻最佳逃脱的路径,或者是至少能够在席娜菲打死他之前把玛索吉一起拖下水。

当他回头再看着席娜菲主母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施展法术。法术的成功让她吃惊地睁大眼睛,原先的怀疑现在已经获得了证实。

“你是谁?”她问道,声音中好奇的成分远大于关心。

这里无路可逃,也来不及除掉紧靠着主母身边的玛索吉。

“你到底是谁?”席娜菲再问道,一边掏出了三头的蛇首鞭,这武器会朝目标注射对黑暗精灵最有效、最疼痛的剧毒。

“艾顿,”他毫无选择,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他知道现在席娜菲已经全力戒备,只要一个简单的法术就可以侦测出最小的谎言。“我是艾顿。迪怫。”

“迪佛?‘席娜菲主母露出了一丝兴趣。”是那个十几年前被铲除的迪佛家族吗?“

“我是唯一的生还者,”艾顿承认道。

“而你杀死了加尔卢司,加尔卢司。赫余特,并且取代了他的身份成为学院的大师,”主母推断道,声音几乎算是怒吼。艾顿赶觉到自己的末日已经接近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他是……不然他会杀死我的!”艾顿结巴地说。

“加尔卢司是我杀的,”旁边一个声音说。

席娜菲和艾顿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着玛索吉,他手中又再度握着最顺手的双手十字弓。

“用这个杀的,”年轻的赫奈特解释道。“就在迪佛家族被灭门的那天晚上。在加尔卢司和这个家伙打斗的过程中我找到了机会和借口。”他指着艾顿说。

“加尔卢司是你的哥哥,”席娜菲主母提醒玛索吉。

“叫他去地狱吧!”玛索吉轻蔑地说。“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服侍他,仿佛他是为主母一般!他本来会阻挠我进入术士学校,强迫我进入格斗武塔。”

生母的视线从玛索吉身上移到艾顿身上。最后再移动到自己的儿子脸上。“而你让这个家伙活了下来,”她推论道,笑容再度浮上唇边。“一下子你不只杀死自己的敌人,并且还和一名大师成为盟友。”

“这是我所学到的,”马索吉咬紧牙关说,不太确定接下来的到底会是惩罚还是夸赞。

“你那时还不过只是个孩子,”席娜菲思索着当时的情况,突然间发现。

玛索吉静静地接受了这赞美。

艾顿紧张地看着这一切。“那我怎么办?”他大喊着。“你们要怎么对付我?”

席娜菲转头瞪着他。“看起来,在迪佛家族陷落的那一天,艾顿。

迪佛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所以你只能继续保持无面者的身份,也就是加尔卢司。赫奈特。你可以成为我在学院的眼线,照顾我的儿子,观察我的敌人。“

艾顿几乎没办法呼吸。突然之间自己竟然变成魔索布莱城中一个强大家族的盟友。一大堆的可能性和疑问涌进他的脑中,特别是一个已经困扰他二十年的问题。

收养他的主母明了他的兴奋。“只管说出口,”她命令道。

“你真是罗丝女神的高阶祭司,”艾顿大胆地说,那个念头盖过了一切的理性。“您有权可以揭露我最想要知道的内幕。”

“你胆敢要求我帮忙?”席娜菲主母大叫道,不过她注意到艾顿脸上挣扎的表情,也对这个秘密的重要性感到好奇。“说吧。”

“是那个家族摧毁了我的家庭?”艾顿低吼道。“我恳求您,席娜菲主母,帮我询问冥界这个问题。”

席娜菲小心地考虑着这个问题以及艾顿复仇的渴望。这是让这个家伙加入家族中的另外一个优势吗?席娜菲思索着。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回答道。“也许当你证明了你的价值之后,我会——”

“不可以!”艾顿哭喊道。意识到自己竟然冒犯了一名主母,可能招来死刑的惩罚,他硬生生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席娜菲压抑下怒火。“这个问题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才会让你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求求您,”艾顿恳求道。“我一定得要知道。您可以先告诉我,再杀了我。”

席娜菲欣赏他的勇气,而这种执念日后也对她很有价值。“杜垩登家族,”她说。

“杜垩登家族?”艾顿复颂着,一时间无法相信竟然是排名这么后面的家族打败了迪佛家族。

“你不可以对采取任何行动,”席娜菲主母警告道。“这次我也愿意原谅你的唐突。你现在已经是赫奈特家族的儿子了,千万不要忘记你的地位!”她话也只说到此为止;因为她相信,能够隐藏身份二十年之久的人应该不会笨到违背自己家族的主母。

“来,玛索吉,”席娜菲对儿子说,“我们先离开这里,让他思索一下自己的新身份。”

“我必须坦白告诉你,席娜菲主母,”在走出术士学校的路上,玛索吉大胆地对母亲说,“艾顿。迪佛是个小丑,他可能会让我们赫奈特家族名誉受损。”

“他在家族灭亡的惨况下生存下来,”席娜菲回答道,“并且伪装成无面者的身份生存了十九年。小丑?也许是吧。不过至少算是个诡计多端的小丑。”

马索吉下意识地抚摸着那块眉毛永远没有长回来的区域。“我这些年都和艾顿一起受苦,”他说。“我必须承认,他的确有过人的好运,而且可以逃过许多的麻烦不过,每次都是他自己招惹上这些麻烦的!”

“不要害怕,”席娜菲笑道。“艾顿对我们的家族有利用价值。”

“我们能获得什么?”

“他是学院的大师,”席娜菲回答道。“他能够在我现在需要的地方担任眼线。”她示意儿子停下脚步,并且令他转过身面对她,好让他了解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艾顿。迪佛对杜垩登家族的指控也许会对我们有利。他是家族中的贵族,拥有指控的权力。”

“你是指利用艾顿。迪佛的指控来联合各大家族惩罚杜垩登家族?”玛索吉问道。

“各大家族不太可能会愿意为了一个二十年前发生的‘意外’而动手,”席娜菲回答道。“杜垩登家族执行迪佛家族的灭门行动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一次彻底斩革除根的行动。如果胆敢公开指控杜垩登家族,将会导致各大家族对我们的怒气。”

“那么艾顿。迪佛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玛索吉问道。“他的指控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益处?”

主母回答道,“你只不过是个男性,根本不可能理解我们统治阶级间复杂的运筹帷帐。只要艾顿。迪佛的指控进入适当人的耳中,执政议会可能就能刻意忽略某个家族替艾顿复仇的行动。”

“为了什么?”玛索吉回答,依旧不太明白这重要性。“您愿意冒着失败的风险去摧毁排名较低的家族?”

“迪佛家族在面对杜垩登家族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席娜菲解释道。“在我们的世界中,我们不只需要考虑较高地位的家族,也更必须要提防那些排名较后的家族。各大家族都应该小心提防德蒙。

纳夏斯巴农,目前被称做杜垩登家族的第九家族。它现在各有一名男性和女性在学院中服务,而家族中又有一名高等祭司,第四名女儿获得这位置也是指日可待了。“”四名高等祭司?“玛索吉思索着。”八大家族中也只有前一个家族拥有比这个更强的实力。一般来说,争着想要获得这么高地位的姐妹之间通常会起冲突,进而削减她们的力量和人数。“

“而杜垩登家族的士兵人数超过了三百五十人,”席娜菲计算道,“全部的人都在可能是全城最强的武技长手下接受训练。”

“札克纳梵。杜垩登,我想起来了!”玛索吉回忆道。

“你有听过他吗?”

“学院中常常提到他的姓名,即使连术士学校也不例外。”

“很好,”席娜菲说。“那么你将会明白我替你安排的任务有多么沉重。”

玛索吉的眼中亮起了期待的光芒。

“另一名杜圣登家族的成员很快就会进入学院,”席娜菲解释道。

“不是老师,只是名学生。见过这名男孩练功的人都认为,假以时日,他将会成为和札克纳梵一样高强的战士。我们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想要我除掉这个男孩吗?”玛索吉迫不及待地问。

“不,”席娜菲回答,“时候还没到。我想要了解他,明白他每一个行为的动机。如果下手的时机到了,你必须准备好才行。”

玛索吉喜欢这个诡诈的任务,但是依旧有样事情困扰着他。“我们还是必须考虑到艾顿这个家伙,”他说。“他不但大胆,而且性急。

如果在时机来临前,他就对杜垩登家族动手,那会替赫奈特家族带来多大的危险?难道我们愿意为此公开宣战,让全城都将我们当作犯人?“

“儿子,不要担心,”席娜菲主母回答道。“如果艾顿。迪佛在伪装成加尔卢司。赫奈特的时候犯了什么大错,我们就可以立即揭发他只是假冒的杀人犯,不是我们家族的一员。他将会成为没有家族倚靠的丧家之犬,四面八方都是想要致他于死地的刽子手。”

她轻松的态度让玛索吉松了一口气,但席娜菲主母对黑暗精灵社会的了解其实让她在收养艾顿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可能的风险。不过,她的计划看来完美无缺,而消灭杜垩登家族这样的收获是很大的诱饵,让人难以放弃。

但,风险也是非常大、非常真实的。虽然社会可以接受一个家族秘密的消灭另一个家族,但失败的后果是无法忽略的。就在今天夜间稍早,一个稍小的家族攻击了对手,而且,如果传言属实,遭遇到了失败。第二天执政议会可能被迫要执行虚假的正义,好让人看着失败的攻击者会是什么下场。在漫长的一生中,席娜菲主母曾经目睹过许多次这样的“正义”。

失败的家族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法律甚至不准她记得这些人的名字。

札克第二天一大早就叫醒了崔斯特。“快来,”他说。“我们今天要走出这栋房子。”

一听到这个消息,崔斯特的所有睡意都消失了。“离开房子?”他默念着。在这十九年来,崔斯特从来不训跨出杜垩登家族精金围栏的界线。他只从阳台看魔索布莱城的景象而已。

崔斯特飞快地穿上他的软靴和魔斗篷,札克则在旁边等待着。

“今天不上课吗?”崔斯特问道。

“我们等下就知道了。”札克只是这样说,但在武技长的脑中,他知道崔斯特将会面对这辈子最讶异的一件事实。某个家族在所发起的攻击中失败了,执政议会要求全城所有的贵族前来目睹律法的执行。

布里莎出现在练习场门外的走廊上。“快点,”她皱眉道。“马烈丝主母不希望我们家族是最后到达的!”

平日不涉足城中的主母坐在发出蓝光的浮碟上,领着队伍走出了杜垩登家族雄伟的大门。布里莎走在母亲的身边,玛雅和锐森在她们身后,札克和崔斯特则负责殿后。目前正在学院中服务的维尔娜和秋宁则是和不同的团体赶赴执政议会的召唤。整座城市今早几乎都沸腾了起来,因为这场失败的突袭而骚动起来。崔斯特双眼圆睁地走过街道,惊讶地靠近看着装饰华丽的黑暗精灵屋宇。每个低下的种族:地精、半鲁人,甚至连巨人都不例外,只要一认出马烈丝乘坐的魔浮碟,明白她是名生母,都立刻连滚带爬地让开一条路。黑暗精灵的平民们停止交谈,尊敬地默默看着贵族通过。

当他们走到城市西北方的角落,也就是犯罪家族区落的地方时,她们来到了一条被灰矮人的车队所阻挡的巷子。十几辆车子不是被推翻,就是卡在一起。很明显的有两群灰矮人在这狭窄的巷子中相遇,双方都不愿意让路。

布里莎从腰带中抽出蛇首鞭,赴开几名灰矮人,好让马烈丝可以飘到两群矮人领袖之前。

矮人们气愤地瞪着她,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来头。

“请您见谅,女士,”其中一人结巴地说。“这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马烈丝瞄着最靠近的车子,里面装满了巨大的蟹螫和其它的美食。

“你让我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马烈丝冷静地说。

“我们来到您的城市中,希望有机会做生意,”另一名灰矮人解释道。他恼怒地瞪了对手一眼,马烈丝立刻明白这两人是竞争对手,也许是抢着要把同样的货物卖给同一个家族。

“我愿意原谅你们的无礼……”她大方地说,依旧注意着那些箱子。

两名次矮人已经猜测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札克也是。“我们今天晚上将会有一顿好吃的,”他对崔斯特边说边眨了下眼睛。“马烈丝主母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机会溜走而一无所获。”

“……如果你们可以在今晚找到路把这些货物送一半到杜垩登家族去。”马烈丝最后道。

灰矮人本来开口准备要抗议,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他们实在恨死和黑暗精灵做生意了!

“你将会获得适当的补偿,”马烈丝继续道。“杜垩登家族不是个贫穷的家族。扣除掉我们的份之后,你们两人还会有足够的货物交给你们要见的家族。”

两名及矮人都无法否认这个简单的逻辑,但是在这样的交易条件下;常他们已经冒犯了一位主母之后,他们就知道所谓的补偿绝对不会“适当”。不过,灰矮人只能把这样的损失当作在魔索布莱城做生意的风险。他们礼貌地鞠躬,让属下把路清开,给黑暗精灵通过。

塔肯杜伊斯家族,也就是前晚失败的偷袭者,已经把全家人都封闭在两个由石笋所构成的建筑物中;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在他们的门外,魔索布莱城所有的黑暗精灵贵族,总共超过一千多人,都已经集合起来。带头的是班瑞主母和其它的七大家族主母。

对于这个家族来说,更不幸的是,学院的三所学校倾巢而出,老师和学生们把塔肯杜伊斯家族给团团围了起来。

马烈丝主母带着队伍来到了执政家族身后的第一线。身为第九家族的主母,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执政议会,其它的贵族当然不敢随便挡住他的路。

“塔肯杜伊斯家族触怒了蜘蛛神后!”班瑞家族用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宣布道。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失败了而已,”札克对崔斯特低声说。

布里莎气恼地瞪了两名男性一眼。

班瑞主母领出三名年轻的黑暗精灵贵族,两名女性,一名男性。

“这些是弗瑞斯家族的遗族,”她解释道。“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弗瑞斯家族的孤儿,”她问道。“是谁攻击了你们的家园?”

“塔肯杜伊斯家族!”他们同声大喊。

“早就排演过了,”札克评论道。

布里莎再度转过身。“安静!”她压低声音,严厉地说道。

札克一巴掌打上崔斯特的后脑。“没错,”他同意道。“真的是该安静一点!”

崔斯特准备要抗议,但布里莎早就已经转过头去,而札克的笑容也让他不想要争辩。

“那么执政议会已经决定,”班瑞主母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将会为了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弗瑞斯家族的孤儿们怎么办?”群众中有人喊道。

最年长的女子刚完成了学院中的学业,班瑞主母摸着她的脑袋说,“她们流着贵族的血液,也应该继续拥有贵族的身份,”班瑞说。

“班瑞家族决定庇护她们,她们现在改姓班瑞。”

不满的低语声在群众中四处传递着。一名年轻的贵族,其中两名是女性;这可是笔不小的资产。城市中的任何家族都会高兴地接受他们。

“班瑞,”布里莎对马烈丝低语道。“第一家族正好需要更多的牧师!”

“看来十六名牧师对他们还不够,”马烈丝回答道。

“毫无疑问的,班端将会接受弗瑞斯家族所有残存的士兵。”布里莎推断道。

马烈丝可不这么确定。班瑞主母即使只是接收剩下来的贵族,都算是走在危险边缘。如果班瑞家族变得太过强大,罗丝女神可能会破例。在这样的情况中,残存下来的平民士兵通常会被集中起来,供给各家族竞价。马烈丝一直期待这样的拍卖会。土兵们代价不低,但这次马烈丝主母非常期待有机会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特别是增加法师的机会。

班瑞主母对着被定罪的家族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她大喊道。

‘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被逮个正着。愿意的话,你们就反抗,但请记得,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她一挥手,示意整个学院,也就是律法的执行者开始行动。

塔肯杜伊斯家族四周的八个方位都竖起了巨大的火炉,由蜘蛛教院的牧师们和最资深的学生看顾着。当高阶祭司们打开了通往低层界的大门时,火焰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猛然窜上高空。崔斯特仔细地看着,希望能够找到狄宁或维尔娜身在何处。

低层界的妖魔,巨大、拥有许多手臂、全身沾满黍液,吐火的怪物从火焰中走了出来。即使是最靠近的高阶祭司也因为这恶心的大军而往后退了几步。这些生物兴奋地接受这样的任务。当班瑞主母的命令下达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塔肯杜伊斯家族。

在这个家族脆弱的大门前,各式各样的咒符和结界纷纷爆炸开来,但这对于那些被召唤来的魔物来说只不过是些恼人的小麻烦。

术士学校的学生和法师们纷纷加入行动,利用闪电、强酸和火球猛烈地轰击塔肯杜伊斯家族。

格斗武塔,战士培育所中的教官和学生们拿着十字弓对准窗户射出箭雨,阻挡住这个倒霉家族所有可能逃生的路径。

那群怪物冲进了大门。刺眼的闪电不停地流窜,震耳的雷声毫不停歇。

札克看着崔斯特,深锁的双眉取代了原先的笑意。崔斯特在这令人兴奋的场合中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第一声惨叫声从这注定灭亡的家族中传出,这声音中夹杂的痛苦和恐惧瞬间夺去了天真的崔斯特所感觉到的任何一丝兴奋之情。

他抓住和克的肩膀,强迫武技长转身面对他,恳求一个解释。

塔肯杜伊斯家族的一名男子正试图逃出一个十臂魔物的追杀,跨出屋外,站上座居高临下的阳台。数十支箭矢同时射进他的肉体,在他倒下之前,三道闪电将他残破的躯体给弹了起来,重重地掉落回阳台上。

那具焦黑、破碎的黑暗精灵尸体正要从阳台上跌落下来,但那隐」动的魔物从窗户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将尸体捞了回来,一口把它吃掉。

“这就是黑暗精灵的正义。”札克冷冷地说。他并不准备安慰崔斯特,他想要让这残酷的景象永远深深的刻划在他年轻的心中。

这场屠杀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在杀戮结束,魔物被驱赶回居住的世界,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则踏上返回提尔。布里契的归途之后,培育杜伊斯家族只剩下一团冒烟、融化的岩石。

崔斯特恐惧地看着这一切,但又害怕逃跑会带来的惩罚而寸步难移。在他回到杜垩登家族的路上,魔索布莱城的华丽景象瞬间成了虚伪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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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1:50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血迹

第二篇 武技长

第十章 血迹

“札克纳梵离开屋子了吗?”马烈丝问道。

“我派他和锐森去学院送封信给维尔娜,”布里莎解释道。“他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至少在纳邦德尔时往光芒再度降下前不会。”

“很好,”马烈丝说。“你们两个都明白自己在这场局中的角色了?

布里莎和玛雅点点头。“我从来没听过这种安排,‘玛雅说。”这真的有必要吗?“

“同样的计划以前是为了家族中的另一个成员所策划的,”布里莎回答道,边看着马烈丝主母寻求确认,“将近四百年以前。”

“是的,”马烈丝同意道。“札克纳梵本来接受这样的安排,但是我的母亲,瓦沙主母的意外去世中断了这个计划。”

“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为主母的,”玛雅说。

“是的,”马烈丝回答道,“而且当时我还不到一百岁,连蜘蛛教院的训练都还没完成。在杜垩登家族的历史中,那可不是段轻松的过去。”

“但我们还是存活了下来,”布里莎说。“在瓦沙主母死后,我和诸梵才成为家族中的贵族。”

“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对札克纳梵进行这试炼,”玛雅推断道。

“有太多其它的任务让我们无法分身,”马烈丝回答道。

“不过,我们会对崔斯特做这个试验,”玛雅说。

“塔肯杜伊斯家族所受到的惩罚让我相信这个举动是必要的,”

马烈丝说。

“是的,”布里莎同意道。“你有注意崔斯特在处刑过程中的表情吗?”

“有的,”玛雅说。“他非常反感。”

“这样可不适合担任黑暗精灵的战士,”马烈丝说,“所以,这个责任就落在我们的头上了。崔斯待短时间之内就将要进入学院;我们必须先让他的手沾上黑暗精灵的血液,并且夺去他天真无邪的态度。”

“对于一个男孩来说,这样不会太麻烦了吗,”布里莎咕哝道。

“如果崔斯特不能够习惯我们的行事作风,为什么我们不把他献给罗丝女神就好了?”

“我已经不会再生育了!”马烈丝低吼着回答。“如果我们要在城中出人头地,家族的每个成员都很重要!”马烈丝私底下希望崔斯特能够转为邪恶有另外一个好处。她痛恨札克纳梵,但同时也需要他。

如果能够成功地让崔斯特变成邪恶的黑暗精灵战士,一个真正冷血的战士,这一定会让利克纳梵大受影响。

“那么,就照办吧,”马烈丝宣布道。她拍拍手,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底下是八只不停移动的蜘蛛脚。跟在后面的是一名紧张的地精奴隶。

“来吧,巴秋,”马烈丝用温柔的口吻说。奴隶急着想要讨好主子,飞快地跑到马烈丝的王座前,完全静止不动,等待着主母完成一个复杂而漫长的法术。

布里莎和玛雅敬畏地看着母亲超凡的技巧;眼睁睁的看着那地精的身形肿大、扭曲,肌肤开始变暗。几分钟之后,那奴隶就变成了男性黑暗精灵的外形。巴秋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外形、浑然不知这外形的转变只是死亡的前奏。

“你现在是名黑暗精灵战士,”玛雅对他说。“也是我的斗土。你只需要杀死一名弱小的战士,就可以成为杜垩登家族中自由的平民战土!”

在为邪恶的黑暗精灵担任了十年仆人之后,地精信以为真,高兴得不得了。

马烈丝站了起来,走出谒见室。“来吧,”她命令道,另外两名女儿、地精和那活动的箱子跟在后面。

她们来到了在练功房中的崔斯特面前,后者正在打磨锐利的弯刀。“看到这些人走进来,崔斯特立刻肃穆地站了起来。

“你好啊,儿子,”马烈丝用崔斯特曾经听过最母性的声音说。

“我们今天有个测试,一个简单的任务可以决定你是否能够进入格斗武塔。”

玛雅走到弟弟身后。“除了你之外,我是最年轻的,”她宣布道。

“因此,我有挑战的权力,现在我就要行使它!”

崔斯特迷惑地站着。他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件事情。玛雅把箱子叫到身边,尊敬地打开盖子。

“这是你的武器和你的魔斗篷,‘他解释道。”现在是你穿上杜垩登家族的贵族完整装备的时候了。“他从箱子中抽出一对高筒黑靴,将它们交给了崔斯特。

崔斯特迫不及待地将脚上普通的靴子脱下,穿上新的靴子。它们柔软得难以置信,并且立刻经过魔法的改变,变得合脚无比。崔斯特明白里面所附的魔法,这将可以让他寂静无声地移动。在他还没来得及欣赏完这礼物之前,玛雅就拿出了另一个更为惊人的礼物。

当他拿起那套银色的锁子甲时,魔斗篷一个不留神掉到地面。

在整个被遗忘的国度中,没有比黑暗精灵打造的锁子甲更有弹性、做工更好的盔甲了。它只不过和厚衬衫一样重,却可以和丝绸一样的弯曲自如,同时阻挡各类兵器的效能更可以和矮人打造的销甲并驾齐驱。

“你是使双刀的,”玛雅说,“所以你不需要盾牌。但你应该将弯刀保管在这刀鞘中,这样才更符合你贵族的身份。”她递给崔斯特一条黑色的皮带,扣环是一个巨大的翡翠,上面的两个刀鞘装饰着价值连城的宝石。

“准备好,”马烈丝对崔斯特说。“你必须要靠实力来赢得这两样礼物。”在崔斯特开始着装的时候,马烈丝走到那变形的地精身边,后者紧张地站着,意识到这场战斗将不会那么简单。

“当你杀掉他之后,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了,”马烈丝承诺道。地精回以十倍的笑容;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崔斯特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当崔斯特再度开始被起魔斗篷的时候,玛雅介绍那名假扮的黑暗精灵士兵。“这是巴秋,”她说,“是我的斗士。你必须要击败他才能够赢得这些礼物……以及你在家族中的地位。”

崔斯特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也认为这次的比试将会轻而易举,因此随口就答应了她。“那么就开始把,”他从华丽的剑鞘中拔出弯刀。

马烈丝对巴秋安慰地点点头,地精拿起玛雅提供给他的剑和盾牌,朝着崔斯特走去。

崔斯特一开始行动缓慢,试着在采取任何攻势之前先评估一下对手的实力。不过,几分钟之内,崔斯特就意识到巴秋对于剑和盾是多么笨拙。崔斯特不知道这生物真正的身份,实在很难相信黑暗精灵使用起武器来会这么笨拙。他怀疑巴秋是否想要扮猪吃老虎,因此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

在忍受了巴秋又一段时间狂乱、漫无章法的辉舞着武器后。崔斯特忍不住要采取主动。他刻意用一柄弯刀敲击巴秋的盾牌。地精变成的黑暗精灵限贻刺出一剑,崔斯特轻而易举的把对方的武器猛击脱手。手腕微微一扭,刀尖就直指巴秋露出破绽的胸口。

“太简单了,”崔斯特压低声音说。

但,真正的试炼才要开始。

布里莎把握时机,精准地对地精施展心智麻木的法术,让他冻结在目前这种无助的姿势中。巴秋明知自己的命运,准备弯身闪躲,但法术却让他无法动弹。

“结束他的狗命,”马烈丝对崔斯特说。崔斯特看着双刀,然后再看看马烈丝,无法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语。

“你必须杀死玛雅的斗士,”布里莎吼叫道。

“我没办法——”崔斯特准备说。

“给我杀!”马烈丝怒吼道,这次的话语中带着命令的魔咒。

“刺下去!”布里莎也一样命令道。

崔斯特感觉到她们的话语牵引着他的手付诸行动。他对谋杀一名无助的敌人感到彻底的反感,因此集中了所有的意志力来抗拒这命令。虽然崔斯特勉强抵抗了几秒钟,但他发现自己同样无法把武器移开。

“杀!”马烈丝尖叫道。

“除掉他!”布里莎大喊着。

这样的僵局又持续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几秒钟。汗珠开始聚集在崔斯特的额头。然后精灵少年的意志崩溃了。他的弯刀飞快地刺进巴秋的肋骨间,正中这倒霉家伙的心脏。市里莎同时解除了法术,让崔斯特目睹那名假精灵的痛苦面孔,聆听他死前喉管进出的刺耳咯咯声。

崔斯特瞪着沾血的武器,没有办法呼吸。

现在是玛雅——场的时候了。她的针头睡猛然破在崔斯特的肩膀上,把他敲倒在地面上。

“你杀了我的斗士!”她低吼着。“现在你必须要面对我!”

崔斯特立刻站起身,远离那狂怒的女性。他没有丝毫应战的意愿,但是在他来得及丢下武器之前,马烈丝读出了他的心意,警告道,“如果你不反击,玛雅会杀了你!”

“不应该这样的,”崔斯特抗议道,但是他的话声被精金武器的震耳撞击声给掩盖了,玛雅的针头锤正一锤比一锤沉重地挥来。

不管他喜不喜欢,现在他都别无选择了。玛雅是个技巧高超的战士,因为所有的女性部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学习如何作战,如何使用兵器,而且她还比崔斯特要强壮。但崔斯特是札克的儿子,也是他的首席门生;他常认为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他把所有的招式和技巧合发挥到极致来迎击玛雅的针头锤和盾牌。

弯刀让玛雅和布里莎都惊讶不已的优雅姿态不停地舞动着。马烈丝对此毫不注意,因为她又开始准备施展另一次强力的魔法。马烈丝从不怀疑崔斯特可以击败姐姐,而这个预料也早就在她的计划安排之中。

崔斯特一直希望母亲能恢复丝丝的理性,阻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拼斗,因此只采取保守的防御。他想要通得马雅失误,让她跌倒,以对方无力反击的状态来结束这场战斗。

最后,玛雅真的失误了。她举起阻挡弯刀的攻势,但巨大的击力让她把持不住,手臂往外挥去。崔斯特的另外一柄刀钻了过去,在玛雅的胸口一点,逼得她后退。

马烈丝的法术阻止了那柄弯刀。

沾血的弯刀瞬间获得了生命,崔斯特发现自己握着一条活生生的毒蛇,毒牙暴张地朝着地扑来!

魔法的毒蛇对着崔斯特的双眼吐出毒液,弄瞎了他,然后布里莎的长鞭也随着扑上来。六枚蛇头全部噬向崔斯特的背部,巨大的能量穿透崭新的盔甲,让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蟋曲着身子倒在地上,无助地望着布里莎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

“永远不可以攻击女黑暗精灵!!”她凄厉地尖叫,把崔斯特打得不省人事。

一个小时之后,崔斯特张开了双眼。他躺在床上,马烈丝主母低头看着他。这位高阶祭司医好了他的伤口,但刺痛依旧不肯消失,生动地提醒他刚刚的课程。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崔斯特的弯刀上依旧沾染着的血液。

“我们会替你换套新的盔甲,”马烈丝对她说。“你现在是名黑暗精灵的战士了。你用实力换来的。”她转过身离开房间,让崔斯特陷入痛苦和现实世界的深渊中。

“不要送他去,”札克鼓起勇气争论道。他瞪着坐在王座上,穿着黑天鹅绒露出诡诈笑容的马烈丝主母。布里莎和玛雅服从地站在她身边。

“他是名战士,”马烈丝回答道,她的情绪依旧在控制之下。“他必须要进入学院,这是我们的传统。”

札克无助地环顾四周。他痛恨这个地方,这个蜘蛛神后的雕像从四面八方瞪着他的黑暗祭坛,这个马烈丝坐在象征权力的王座之上俯瞰着她的邪恶神堂。

札克把这些影像赶出脑海,重拾勇气,提醒自己这次有值得争取的目标。

“不要派他去!”他低吼道。“这会毁了他!”

马烈丝主母的双手紧紧握住王座的石制把手。

“崔斯特已经比学院中半数的人要强了,”札克在主母的怒气爆发之前赶着说。“只要再给我两年,我就可以让他成为全魔索布莱城最强的剑土!”

马烈丝躺回了椅子中。从她所见到儿子的进步,她并无法否认札克的所说的可能性。“他还是得去,”她冷静地说。“黑暗精灵战土需要的不只是高超的剑技。崔斯特还有许多他必须要学的课程。”

“学习背叛和出卖?”札克不屑地说,他的怒火让他不想理会严重的后果。崔斯特已经将她和那些邪恶的女儿那天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他,而札克明白他们的用意。她们的“教训”几乎断送了这个孩子;也许,更永远埋葬了他视若珍宝的理想。在纯真的地基被打碎之后,崔斯特将更难以固守他的道德和信念。

“注意你说的话,札克纳梵,”马烈丝主母警告道。

“我靠着炙烈的情感来作战!”武技长爆发道。“就是这样我才会百战百胜。你的儿子也是一样,情感是他战斗的动力。不要让学院扭曲的作事方式夺去了他的力量!”

“离开,”马烈丝对女儿们说。玛雅鞠躬之后飞快地离开。布里莎的动作刻意放慢,暂停下来,怀疑地瞪了扎克一眼。

札克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但他还是让一个有关于布里莎的邪恶笑容和自己腰间配剑的幻想在脑中跃动了片刻。

“札克纳梵,”马烈丝说,身体再度往前倾。“因为你高超的战技,我容忍你那亵渎的信仰这么多年了。你把我的士兵都教得很好,你对于残杀黑暗精灵的热爱,特别是蜘蛛神后的牧师,在杜垩登家族攀升的过程中也帮了很大的忙。我现在没有、而且也不曾对你有任何忘思负义的行动。”

“但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崔斯特是我的儿子,不是他父亲的!

他必须要进入学院学习如何成为杜垩登家族的王子。如果你干扰了我的计划,札克纳梵,我将不会再忽视你的举动!我将会把你的心献给罗丝女神。“

扎克脚跟猛力一顿地,浅浅地低头,随即飞快转过身,试着想要在这绝望的处境中找到解决之道。

当他走过走廊时,他的脑中再度浮现了迪佛家族孩童濒死的惨叫声,这些孩童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黑暗精灵学院的邪恶。也许他们死了还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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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2:4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阴郁的偏好

第二篇 武技长

第十一章 阴郁的偏好

札克把一柄剑拔出剑鞘,欣赏着它精细的作工。这柄剑和大多数黑暗精灵的武器一样,都是由灰矮人所铸造,然后再贩卖到魔索布莱城。灰矮人的工艺技巧可说是极为完美,但让它变得如此特别的还是黑暗精灵获取它之后再加工的过程。不管是在地表还是幽暗地域,没有任何的种族可以超越黑暗精灵在魔法改造武器上的功力。

结合了幽暗地域特殊的阴邪气息和这无光的世界中独一无二的魔力,再加上罗丝女神牧师邪恶的祝福;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杀气可以凌驾这些刀刃的武器。

其它的种族,大多是矮人和地表的精灵,也对自己打造的武器十分自豪。锐利的刀剑和沉重的巨锤通常挂在壁炉上展示,附近总会有名吟游诗人述说着这些武器的传奇;他们总是这样开始的:“很久很久以前…”

黑暗精灵的武器完全不同,它们从来不是供人欣赏的艺术品。

它们被禁烟在眼前的需求,永远不是怀旧的纪念品。只要刀刃依旧锋利,它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戮。

札克把刀刃放置于眼前。在他的手中,这柄剑超越了战斗这单纯的目的。这是他怒火的延伸,是他无法忍受自己存在的一种抗议。

也许,这也是他另一个无法解难题的答案。

他走到练功房,看着崔斯特正对着练功用的假人施展一连串花俏的招数。札克暂停脚步,看着少年练习,思索着崔斯特不知是否还能再把武器的挥舞当作一种游戏。那对弯刀在崔斯特的手中简直是对登峰造极的乐器!它们以无比精确的轨迹移动着,仿佛可以预测彼此的动作,进而构成一个完美的图案。

年轻的黑暗精灵很快的就将成为无人能敌的战士,一名超越和克纳梵的天才。

“你能够存活吗?”札克低声道。“你有黑暗精灵战士的那颗心吗?”札克希望答案是让人欣慰的“不”但是,不管怎么样,崔斯特的末日都已经注定无法躲避。

崔斯特看见他的到来,立刻做好了准备。“在我进入学院之前最后打一架?”他笑道。

札克暂停片刻,观察着崔斯特的笑容。作戏吗?还是这年轻的黑暗精灵真的原谅了自己对玛雅“斗士”的所作所为?这都不重要了,札克提醒自己。即使崔斯特从母亲的折磨中恢复了,但学院必定会摧毁他。武技长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施展出一连串让人没有喘息空间的剑招,逼得崔斯特只能防御。崔斯特欣然接受,浑然不知这场和老师之间最后的比斗和平常截然不同。

“我会记住你所有教过我的东西,”崔斯特躲过一剑,边以更猛烈的刀招回敬。“我会把我的名字刻在格斗武塔的大堂中,我会让你骄傲的。”

札克脸上的不悦让崔斯特吃了一惊,而武技长的下一波攻击竟然直朝着他心口;这更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崔斯特向旁跳开,别无选择的挡开这次的攻击,险险问过被刺穿的命运。

“你对自己真的这么有信心吗?”札克顽固地追逐着崔斯特,低吼道。

两人的武器互击,发出巨响,崔斯特压住对方的双剑,大声宣道:“我是名战士,”他说。“一名黑暗精灵的战士!”

“你不过是个跳舞的家伙!”札克怨毒地说。他的双剑用开山裂石的巨力不停地撞击着崔斯特防御的双刀,让少年的手臂仿佛着了火般疼痛。

“是个模仿者!”札克大喊道。“你只不过冒充一个你根本不明白的头衔!”

崔斯特开始采取攻势。他淡紫色的双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一股新的力量开始引导他弯刀自信满满的每一次挥斩。

札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格挡住每一次的攻击,继续他的说教。

“你知道谋杀的感觉吗?”他轻蔑地吐出每一个字。“难道你已经原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崔斯特唯一的回答的是紧锁的双眉,和另一波更猛烈的攻击。

“啊,把剑利进高等祭司的屁股让人多么兴奋,”札克挑衅道。

“看着代表体温的光芒渐渐离开她的身体,目睹她无声地对你咒骂!

还是你曾经听过孩童临死前的惨叫?“

崔斯特放松了攻击,但札克没有这么简单就放过他。武技长立刻重采攻势,每一次的攻击都瞄准要害。

“这些惨叫声会多么的刺耳,”札克继续道。“它们会在你的脑海中菲绕数百年;你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些声音对你的控诉。”

札克把攻势暂停,好让崔斯特仔细思量他的每一个字。“你从来没有听过,对吧,舞者?”武技长双手张开,邀请对方。“那么就来吧,挑选你的第二名受害者吧,”他拍着肚子说。“对着腹部来上一刀,这里是最痛苦的,这样我的惨叫才能够在你的脑中不停回响。证明给我看看你真的是你口中所谓的战士。”

崔斯特的的刀尖缓缓地触及地面。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迟疑了,”札克嘲笑他。“这是你扬名立万的机会。只要给我一刀,你的大名就会传遍学院。其它的学生,甚至老师会在你走过他面前的时候默念你的名字,‘崔斯特。杜垩登’,他们会传诵道。‘这个杀死魔索布莱城最强武技长的男孩!’难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混蛋,”崔斯特回骂道,但是他依旧不准备要动手。

“黑暗精灵的战士?”札克嘲笑道。“不要急着套上你根本不了解的头衔!”

崔斯特这时动手了,这是他之前从未经历过的暴怒。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要击败他的老师;他想要用让人无法嘲笑的惊人技巧夺取和克脸上轻蔑的笑容。

崔斯特天资聪慧。他的每个招式之后都跟随着三个其它的把式,让札克上下防御,里外疲于奔命。札克发现自已不断地后退,光是防御徒弟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就让他无法分身,更别说采取攻势了。

他让崔斯特一直保持这样的优势许多分钟;因为他害怕自己早已准备最偏好的结局。

接着,札克发现自己不再能够忍受这种拖延。他懒做地刺出一剑,崔斯特立刻机各地把剑从他的手中打脱。

正当年轻的黑暗精灵满心期待地冲向前,札克将空出的手伸进腰包,握住一个附上魔法的小陶瓷球,这是常常在战斗中助他一臂之力的小道具。

“这次可不一样,札克纳梵!”崔斯特大喊,边算计着每一次攻击,想起札克每次都会把故意安排的破绽瞬间逆转成明显的优势。

札克握着陶瓷球,无法狠心执行他安排的计划。

崔斯特以攻击的格式慢慢向地逼近,随即又发出另一波的攻击,衡量着打掉对方一样武器所带来的优势。崔斯特最后终于拥有了足够的信心,以低姿态全力将刀尖往前猛刺。

虽然札克当时心不在焉,但他依旧可以用剩下的武器撞开这次的攻击。崔斯特的另外一柄弯刀敲中老师的剑身,将它的剑尖钉在地面。崔斯特的另外一柄弯刀抓住这个空隙,闪电般的绕过了对方的防御,停在札克的咽喉之前。

“我抓到你了!”年轻的黑暗精灵大喊着。

札克的回答是一阵超乎崔斯特想像的强光。

札克预先闭上了眼睛!但吃惊的崔斯特无法接受这样突然的转变。他的头痛的仿佛快要裂开来,在盲目中,他拼命地往后仰,试图躲开这可怕的光芒,躲开眼前的武技长。

札克紧闭着眼,因为他已经不需要视线了。现在,他让他的耳朵导引着他,而跟鼯惊慌的崔斯特是个非常容易侦测到的目标。一眨眼之间,札克就将腰间的鞭子解下,一鞭缠住和克的脚踝,让他跌倒在地上。

武技长节奏固定地步步进逼,每一步都感到遗憾,但却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崔斯特意识到猎人紧紧地跟在自己后面,但是他无法明白对方的动机。那道强光炫得他头晕目眩,坦和克继续战斗的动作更让他惊讶莫名。崔斯特在确认自己无法逃出这陷饼之后,开始想办法弥补自己无法视物的弱点。他必须要感觉到战斗气势的流动,听见敌人的动作,预料到对方的每一个招式。

他将弯刀举起,正巧挡住了本来会砍碎他脑袋的致命一击。

札克没预料到这样的格挡。他退了一步,从另一个方向攻击,又再度被挡住了。

武技长现在的好奇心已经压过了杀气;接下来他有如行云流水的格式连许多明眼人都无法阻挡。

崔斯特盲目地在生死边缘挣扎,弯刀挡住了每一次的攻击。

“卑鄙!”崔斯特大喊道,强光爆炸的后遗症依旧让他头痛欲裂。

他又挡住了另一次的攻击,试着要重新站起来,意识到自己从这样不利的角度实在无法挡住武技长的每一次攻击。

另外一支弯刀被打得脱了手。

“卑鄙,”崔斯特低吼道。“你这么讨厌失败吗?”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札克回喊道。“失败就代表着死亡!你可以赢得一千场的战斗,但你只能输一次!”他手中的剑瞄准了崔斯特的咽喉。这将会是干净利落的一击。在学院的教官们夺去他的纯兖一之前,他知道自己应该慈悲地了断他。

札克把剑一扔,赤手空拳地抓住崔斯特的领子,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他们面对面站着,双方都因为耀眼的光芒而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身影,双方也都无法打破这紧绷的沉默。在段漫长、让人屏息的时间之后,强光的咒文消退了,房间变得比较没有那么刺眼。此时,两名黑暗精灵才真正的用他们大赋的夜视能力清楚地看着彼此。

“这是罗丝女神的牧师常玩的把戏,”札克解释道。“他们一向都会准备好一个像这样的强光法术。”他硬挤出微笑,想要安抚崔斯特的怒气。“不过,我常常出这样的光芒来对付牧师,甚至连主母也不例外。”

“卑鄙,”崔斯特第一次吐出这两个不。

“这就是我们的作风,”札克回答道。“你会学到的。”

“那是你们的作风,”崔斯特大喊道。“当你杀死蜘蛛神后的牧师时,你脸上挂着微笑。你这么享受杀人的感觉吗?杀死黑暗精灵?”

札克无法回答这样的指控。崔斯特的话语因为毫不虚假而让他感觉受到重重一击,不只是这样,札克也开始觉得自己乐于斩杀罗丝的牧师不过是种懦弱逃避现状的行为。

“你本来会杀了我的,”崔斯特直率地说。

“但是我没有,”札克不屑地说。“现在你可以活着进入学院,只不过下场将会是背后插着一柄匕首,因为你拒绝面对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更因为你拒绝承认你的同胞们行事邪恶。”

“再不然你也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札克皱眉道。“无论如何,我所认识的崔斯特。枉垩登都将不复存在。”

崔斯特的面孔扭曲,他甚至没办法找到适当的话语来反驳札克对他指出的可能性。他感觉到脸上的血液一瞬间都往下流,心中却充满了怒气。他转身离开,视线迟迟不愿意离开札克的面孔。

“那么,你就走吧,崔斯特。杜垩登!”札克在他身后大喊道。“沐浴在你的好本事所带来的荣光之中吧。不过,请记得,你的高超技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一切都必须付出代价的!”

札克回到他单人房间安全的围绕之中。武技长将门猛力在身后关上,巨大的反震力和仿佛划下一切休止符的巨响让利克转过身,面对空无一物的石壁。

“就走吧,崔斯特。杜垩登,”他压低声音哀痛地说。“进入学院,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吧。”

狄宁第二天早上一早就过来接弟弟入学。崔斯特缓步离开练功房,每几步就回头看看,希望能见到札克出来道别或是攻击他。

他打从心底知道札克不会出现。

崔斯特一直把对方当作朋友,一直相信他和札克纳梵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平凡的课程和剑术的比斗。年轻的黑暗精灵脑中有许多不停盘旋的问题找不到答案,而过去五年间他唯一的导师也已经没有答案可以告诉他了。

“纳邦德尔时往的温度开始上升了,”当他们踏上阳台的时候,狄宁观察道。“这可是你到学院的第一天,我们绝对不能迟到。”

崔斯特看着构成魔索布莱城的七彩幻影和各种各样的建筑。

“这是什么地方?”他低声说,这才发现除了家门之内,自己对这整座城的了解可说是少之又少。当他呆立在那边的时候,札克的话语、札克的怒气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提醒他自己的无知和未来黑暗的前程。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虽然崔斯特的问题不过是自言自语,但狄宁还是回答道。“不要担心,次子,”他笑着走到栏杆上。“你将可以从学院中了解魔索布莱城。你将会知道自己的来历和我们同胞的历史。”

这个宣称让崔斯特感到十分不安。当他记起和最信任的同胞最后一次会面的情况时,也许他将会学到的就是他最害怕知道的事情。

他无奈地耸耸肩,跟着狄宁踏出阳台,缓缓地降到地面:这也是他踏上黑暗前程的第一步。

另外钱对眼睛也专注地看着狄宁和崔斯特离开杜垩登家族。

艾顿。迪佛静静地靠着一个巨大的毒蕈,和过去七天中一样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动也不动地瞪着杜垩登家的建筑。

德蒙。纳夏斯巴农,魔索布莱成的第九家族。也就是杀死他的主母、他的姐妹和兄弟,以及毁掉一切曾经是迪佛家族事物的凶手……

曾经灿烂辉煌的迪佛家族现在只剩下艾顿。

艾顿回想着迪佛家族的辉煌日子!当吉娜菲主母集合家族的所有成员,讨论未来计划的时刻。当家族灭亡的时候,艾顿还只是学校的学生,但在经历过这么多的起伏之后,他对于这些过往有了新的认知。二十年的时光让他学到了很多经验。

吉娜菲当时在执政家族中算是最年轻的主母,而她的潜力仿佛无限一般。然后她协助了一组林儒巡逻队,利用罗丝女神赐给她的力量阻挠那些在魔索布莱城外洞穴埋伏的黑暗精灵,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吉娜菲想要杀死攻击小队中的一个成员——他是城中第三家族的男巫师,也就是迪佛家族的下一个目标。

蜘蛛神后对吉娜菲所选择的方式不感认同;地底侏儒是黑暗精灵在整个幽暗地域中最仇视的宿敌。而吉娜菲就这样失去了罗丝的宠爱,迪佛家族的末日也随之降临。

艾顿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打听他的敌人,试着发现到底是那个黑暗精灵家族把握他母亲犯错的机会,铲除了他所有的手足。二十年漫长的时间,而他的养母,席娜菲。赫奈特将这段挣扎如同开始一样突然的结束了。

现在,艾顿倚着毒蕈,看着下手的家族,他只知道件事情;二十年的时间根本无法让他的怒火削减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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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3:56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篇 学院 引言

第三篇 学院

引言

学院。

是谎言的传播让黑暗精灵的社会团结在一起;这些瞒天过海的谎言被一遍又一遍传诵,导致任何铁证都无法动摇这坚定如山的信仰。年轻的黑暗精灵所接受的教育,接受的一切有关正义与真理的邪说和魔索布莱城每天的生活彻头彻尾相违背,让人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有任何人相信它们。但他们依旧相信这些课程。

即使现在,数十年之后,一想到那个地方,我还是会不由自主感到害怕。这并不是为了任何肉体的痛苦或随时随地性命可能不保的危险,我在许多旅程中都曾经面对相同的挑战。魔索布莱城学院的可怕之处是在于那些幸存者,那些毕业生们全都深信不疑地沉溺在邪恶世界的架构中。

他们相信,只要能够躲过制裁,一切恶行都是可以接受的。他们存在的最高、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需求。获得权力的唯一方法,就只有够聪明、够狡诈的人才能从不再配拥有权力的尸体上夺走。魔索布莱城容不下同情心,但让大多数种族和平共存的不是恐惧,正是同情心。是这种和谐的生活,朝向共同目标努力的行为,才能让各个种族创下伟大的功业。

谎言让黑暗精灵被恐惧和怀疑所吞蚀,罗丝女神所祝福的剑尖让他们拒绝了任何的友谊。这些毫无道德观念的教义所培养出来的仇恨和野心是我同胞的末日,也是他们误认为优势的弱点。结果导致了麻痹、自欺欺人,却被黑暗精灵称为枕戈待旦的态度。

我不确定我是怎么从学院的磨练中生存下来,或是如何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揭发这些虚伪的骗局、借此加强我最珍惜的信念。

我想,我必须相信,这都是因为我的导师札克纳梵。借着札克纳梵痛苦的过去和经验,我也听见了那些惨叫声:那些抗议出卖、背叛、谋杀种种恶行的惨叫声;那些黑暗精灵社会的领导者,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愤怒的叫喊声,一直在我的脑中回响。永远在我的脑中占领着一席之地。尤其是,那些濒死孩童的惨叫声。

——崔斯特·杜垩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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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4:5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所谓的敌人,"他们"

第三篇 学院

第十二章 所谓的敌人,"他们"

崔斯特穿着贵族的服饰,在狄宁的建议下于靴子内塞了柄匕首,昂首阔步地走上通往提尔。布里契,黑暗精灵学院的石阶。崔斯特走到顶端,来到巨大的石柱之间,坦然面对两名守卫,也是格斗武塔应届毕业生灼灼的目光。

二、三十名其它的年轻黑暗精灵在学院的四周聚集,但崔斯特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他们。三个建筑物占领了他的视线和全部的思绪。他左边矗立着术士学校,也就是教导魔法的学校所座落的尖细钟乳石。崔斯特开始的六个月和第十年,也是最后的一年都会在这边进修。

在他的眼前,处在其他建筑后方的是蜘蛛教院,罗丝女神的传道所,是一座由岩石雕刻成的巨大蜘蛛。在黑暗精灵的价值观中,这是学院中最重要的建筑,通常保留给女性。只有在最后六个月的研习中,男性学生才有可能会进驻这座城堡。

虽然术士学校和蜘蛛教院是最优雅的建筑,但对于目前的崔斯特来说,最重要的建筑还是那座占满他右边视线的巨大金字塔。这座金字塔就是格斗武塔,战士的学校。也就是崔斯特未来九年的家。

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些一同站在广场上的黑暗精灵都是他未来的同学,也都是正要开始接受正式训练的战士。对于战士学校,这有二十五人的班级大得十分不寻常。

更不寻常的是,这些新生中有许多的贵族。崔斯特思索着,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这些人比起来怎么样?札克纳梵和他之间的练习对打,以及这些人和他们自己家族武技长之间的对打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这些想法让崔斯特忍不住又开始回想和导师最后一次的相遇。

他很快地将那场令人不快的决斗记忆赶出脑海,特别是札克逼他思考的那些问题。此时、此地都不适合有任何的怀疑。格斗武塔,他年轻生活中最大、最严酷的挑战霸占了他的整个视线。

“你好,”他身后的一个声音说。崔斯特转身面对一名和他一样的新生,对方在腰间插着一柄匕首和长剑,畏畏缩缩的;而且,他看起来比崔斯特还要紧张,这可让同样忐忑不安的崔斯特放心不少。

“我是凯纳芬家族的凯诺司,第十五家族,”那名新生说。

“我是德蒙。纳更斯巴农家的崔斯特。杜至登,杜垩登家族,魔索布莱城的第九家族,”崔斯特照着马烈丝主母的指示下意识地回答。

“是个贵族啊,”凯诺司说道,他明白崔斯特拥有和所属家族一样的姓氏代表什么意义。凯诺司立刻深深一鞠躬。“您的大驾光临让我深感荣幸。”

崔斯特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地方。想起自己平常所受到的待遇,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是个贵族。不过,因为凯诺司的举动所激起的自傲感在不久之后,在大师们踏出大门时都烟消云散了。

崔斯特看见哥哥秋宁就在队伍中,狄宁事先警告过他,必须假装不认识他,也不准期待有任何特殊的待遇;崔斯特乖乖地照做了。当皮鞭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大师们开始警告他们拖延的后果时,崔斯特和所有的新生一样蜂拥入格斗武塔中。接着他们就被赶进宽大的走廊中,挤进一间椭圆形的房间内。

“要坐要站随你们高兴!”其中一名教官吼道。他从眼角注意到有两名学生正在角落窃窃私语,立刻抽出鞭子,啪的一声,把其中一名冒犯者登时打飞。

崔斯特难以相信从那时开始房间安静下来的速度。

“我是哈契聂特,”教官用雄浑的声音说,“我是历史的传道者。

在纳邦德尔时住五十个循环之内,这里就是你们的教室。“他看着每个人身上装饰用的腰带。”你们不准携带任何的武器进这个地方!“

哈契聂特开始绕着教室踱步,确定每双眼睛都专注地看着他的举动。“你们是黑暗精灵,”他突然说。“你们知道这代表的意义吗?

你们知道你们从何而来,知道自己种族的历史吗?魔索布莱城并不是我们自古以来的家园,幽暗地域的任何洞穴也都不是。曾有一度,我们居住在地表的世界中。“他猛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瞪着崔斯特。

“你了解地表吗?”哈契聂特教官怒吼道。

崔斯特下意识地缩了缩,摇摇头。

“是个恐怖的地方,”哈契聂特继续道,转身面对全部的听众。

“每一天,随着纳邦德尔时往上的光芒升起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会跃入空中,放射出比罗丝女神祭司用来惩罚罪人的炫光术更耀眼的夺目光芒!”他的双手外伸,双眼直视天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狰狞表情。

学生惊讶的呼声此起彼落。

“即使在晚间,当火球落到地平面底下之后,”哈契聂特继续道,仿佛在叙述一个恐怖的故事,“没有人能够逃脱地面上难以描述的恐惧。无数的小亮点,有时还有一颗较小的银色火球,将会打碎祥和的黑暗天空,让人无法忘记第二天将会降临的惩罚。”

“我们的同胞曾经一度在地面上生活,”他重复道,语调现在带着哀痛,“那是在遥远的过去,甚至比各家族的血脉都还要久远。在那洪荒的年代,我们和那些肤色死白的精灵,也就是那些该死的妖精生活在一起,”

“这不可能是真的!”旁边有一名学生大喊道。

哈契聂特认真地看着他,思索着到底应该惩罚这个鲁莽插嘴的学生还是要让听众有参与的机会。“这是真的!”他回答道,终于决定还是后者的获益较多。“我们把那些妖精当作朋友;我们称呼它们为同胞!在我们天真的脑海中,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骨子里包藏着纯粹的虚伪和邪恶。我们更不知道,它们会突然出卖我们,驱赶我们,甚至屠杀我们的老幼和妇孺!”

“那些邪恶的妖精毫不留情地在地表的世界中追杀我们。我们一直祈求和平,但染血的刀剑和致命的弓夫是我们得到唯一的答案!”

他暂停片刻,表情扭曲地展露出一个渐渐扩散,狰狞的笑容。

“但是接着我们找到了伟大的女神!”

“赞美罗丝!”众人同声喊道。哈契聂特宽容的原谅了这样的打扰,因为他知道每一声的赞美都会让听众更深陷入他欺瞒的网络中。

“的确,”教官回答道。“每个人都应该赞美蜘蛛神后。是她把我们这个被遗弃的种族收容到她的圣境。是她让我们击退了残暴的敌人。

是她引导着我们的先贤先烈来到幽暗地域的天堂。是她,“他暴吼道,握拳的手伸向空中。”赐给我们意志力和魔力来报复我们的敌人。“

“我们是黑暗精灵!”哈契聂特大喊着。“你们是黑暗精灵,再也不是被人轻贱的次等民族;相反的,你们是所有欲望的统治者,也是你们选择居住之地的征服者!”

“是地表吗?”有人问道。

“地表?”哈契聂特轻蔑地笑道。“谁会愿意回到那丑恶的地方?

让妖精们拥有那巴牢!让他们接受开阔天空中烈火的烘烤!我们要的是幽暗地域,在这里,我们可以感觉到他心规律的脉动,这里的石墙会显示出我们世界的热度!“

崔斯特静静地坐着,把这个舌灿莲花的讲师不停重复的一字一句都吸收起来。崔斯特和其它的学生一样,都被这名教官如同传道般,渲染夸大,滔滔不绝的讲词给完全掌捏住了。哈契聂特在学院中担任历史教官已经超过两百年,他的名气和地位几乎可以说是魔索布莱城中所有男性最高的,甚至还超越了许多的女性。执政家族的主母们十分明白他三寸不烂之舌的真正价值。

同样的状况日复一日的继续下去,仇恨、歧视、唾弃的言词永无止尽地灌输进学生的脑海中,而所针对的对象却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的敌人。哈契聂特噬咬的目标并不只有地表的精灵。矮人、保儒、人类、半身人以及所有地表的种族;甚至还包括了地面下的种族,像是时常和他们并肩作战、贸易的灰矮人。这些种族无一例外的被教官批评得体无完肤,一文不值。

崔斯特慢慢地明白为什么不能携带武器进入这个房间。当他们每天下课的时候,他都会发现自己愤怒不已,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握住并不存在的弯刀刀桶。从学生之间的斗殴看来,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样的感觉。不过,有样超乎一切的事实压抑住他们浮动的情绪,那是教官对于外界恐怖世界的描绘和学生对彼此之间共同血统所产生的认同感。这血统,学生们很快就会相信,让他们除了彼此之外,还能拥有足够的敌人。

在椭圆形的房间中漫长、让人精疲力尽的课程使得学生没有时间彼此往来。他们住在通销中,但在哈契聂特课程之外的工作:包括了服侍学长和老师,打饭菜、清洁环境等等,让他们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太够。在第一周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虚脱;而崔斯特意识到这种情况更加深了哈契聂特课程洗脑的效力。

崔斯特冷静地接受这样的安排,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环境比他在担任王子见习生,服侍母亲和姐妹的六年间要好多了。不过,对于崔斯特来说,在格斗武塔的第一周,依然有件事情让他十分失望。他发现自己很怀念过去练功的时间。

一天深夜,他坐在被子上,把弯刀举在闪闪发光的双眼前,回忆起那些和札克纳梵套招练功的时光。

“我们两个小时之后就要继续上课了,”凯诺司在旁边床上提醒他。“早点休息吧。”

“我觉得反应有些迟钝了,”崔斯特静静地回答。“我的刀感觉起来变重了,人刀一体的感觉消失了。”

“不到十天之后就是比武大会了,”凯诺司说。“那个时候你就会找到所有想要的练习机会了!别害怕,不管你在学历史的这段时间失去了多少,很快就会恢复。接下来的九年,你这对宝刀将和你形影不离!”

崔斯特把弯刀插进刀鞘,躺回床上。他开始害怕,他生命中的许多事情,包括他在魔索布莱城中的未来,恐怕都只能认命地接受。

“你们这阶段的训练就要结束了,”哈契聂特在第十五天的早上宣布。另外一位教官,也就是狄宁走进房间内,领着一个借魔法漂浮起来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贴满款垫的木棍;这些木棍长度。

大小各异,几乎黑暗精灵所使用的每一种武器都拥有相近的对应。

“选择和你惯用的武器最像的练习棍,”当狄宁绕着房间分发装备的时候,哈契聂特解释道。狄宁走到弟弟身边,崔斯特的眼睛马上就停留在一对练习根上:两根形状微弯的棍子,大约长三尺半。崔斯特将它们拿起来,试着挥舞了一下。它们的重量和感觉与他专用的那两把兵器几乎无分轩轾。

“为了德蒙。纳夏斯巴农的骄傲,”狄宁压低声音说,然后就继续往前走。

崔斯特再度挥舞着这对仿造的武器。现在该是测试和克和他之间练习成果的时候了。

“你们的课程必须有些规则,”当崔斯特终于把注意力从新武器上移开的时候,哈契聂特正好说。“这就是比武大会。记得,冠军只有一名!”

哈契聂特和狄宁把学生们赶出了椭圆型的房间,离开了格斗武塔,进入了提尔。布里契后方的两座巨蜘蛛所守卫的通道中。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这都是他们第一次离开魔索布莱城。

“规则到底是什么?”崔斯特问在他旁边的凯话司。

“如果教官说你出局,你就出局了,”凯诺司回答道。

“战斗的规则呢?”崔斯特又再问。

凯诺司对他投以难以置信的眼光。“获胜,”他简单地说,仿佛不需要任何其它的解释。

不久之后,他们就来到了一个相当大的洞穴中,也就是比武大会的会场。尖锐的钟乳石从天花板俯瞰着他们,地面上满的石笋让整个地方变成了一个充满馅饼与躲藏处的迷宫。

“慎选你的战术,并且找个你中意的地方,”哈契聂特教官对他们说。“比武大会在数到一百之后开始!”

二十五名学生争先恐后地开始行动,有些人暂停脚步,观察着眼前的地形,其它的人则纷纷散人昏暗的隧道中。

崔斯特决定先找一条狭窄的隧道,确保自己可以一对一地和敌人作战;当他正在寻找这样的地点时,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

“合作?”凯诺司邀请道。

崔斯特没有回应,不太确定对方的武功高低,同时也对这传统的比武感到迷惑。

“其它人都开始组队了,”凯诺司继续道。“有些家伙三个人一起合作。我们两个人合作才可能和他们一搏。”

“教官说只会有一个冠军,”崔斯特说。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错,”凯诺司眨着眼说。“让我们先击败其它人,然后我们再来决定这件事情。”

这说法听起来还算合理,而且哈契聂特已经数到了七十五,崔斯特没有时间仔细考虑。他拍拍凯诺斯的肩膀,领着新的盟友走进隧道中。

在这整个洞穴中四处都满了狭窄的角道,甚至连洞穴的正中央都有;这让裁判官们可以看清楚下方的所有动作。已经有十几名教官爬上了甫道,着急地等待着第一场战斗的开始,好让他们衡量这次新生的实力。

“一百!”哈契聂特居高临下地大喊。

“凯诺司开始移动,但崔斯特阻止了他,让他停在位于两座石笋之间的狭窄通道间。

“让他们来找我们,”崔斯特用手语比着。他弯身做好战斗的准备。“让他们彼此消耗体力。耐心是我们的朋友!”

凯诺司松了一口气,认为自己选择崔斯特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们的耐心并没有受到严峻的考验,因为不久之后,一名高大。

积极的学生就冲进了他们防御的阵地之中,手中拿着一根长矛形的木棍。他直冲向崔斯特,先用武器的底端横扫,随即将长棍一旋,准备干净利落地一击毙命。这招不但强而有力,而且施展得无比精准。

不过,对于崔斯特来说,这只不过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老套招式,他几乎不敢相信,受过训练的学生会用这样的攻击方式来对付另外一名学生。崔斯特说服自己这是真正的攻击,不是虚晃一招,于是顺着来势举刀格档。他的以逆时针的方向连绩敲中刺来的长矛,让疾刺的矛尖扑了个空。

急于抢功的进攻者震惊地发现对方这高明的一招竟然让自己洞户大开,连平衡都保持不住。一间之后,对方还来不及稳住身形,崔斯特的反击就先后戳中了他的胸口。

柔和的蓝光照射在吃惊的学生脸上,他和崔斯特顺着光线的路径看见一名拿着法杖的教官,对方正从甫道——俯瞰着他们。

“你被打败了,”教官对那高大的学生说。“马上倒下来!”

那学生恼怒地瞪了崔斯特一眼,服从地趴在地上。

“来吧,”崔斯特对凯诺司说,瞄了教官的光束一眼。“任何存这个区域的其它人都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了。现在我们必须先找到另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凯诺司暂停了片刻,看着他同伴优雅一如狩猎的步伐和举动。

他在选择崔斯特这件事上面的确作对了;但是,在和敌人的第一次遭遇之后,他发现,如果自己和这名同伴是最后的两名对手,那么他将没有任何的机会获得冠军。

他们两人飞奔转过九十度的转弯,正好撞上两名对手。凯话司追着一名逃窜的对手,而崔斯特则面对另一名拿着划和匕首形练习棍的敌人。

当崔斯特发现对手的攻势和之前那位拿长矛形练习棍的家伙一样的粗浅时,他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单纯的几把和弯刀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攻击就让对方破绽百出,剑和匕首都被荡开。崔斯特又照旧向着对方的中盘刺出双刀,再度正中对方的胸口。

预料中的蓝光出现了。“你被打败了,”教官的声音说,“给我躺下来。”

那顽固的学生恼羞成怒地对崔斯特猛攻。崔斯特用单刀挡住对方的攻势,另一柄武器则击中对方的手腕,挑飞了他的棍子。

攻击者捧着他淤青的手腕,但这只是他最小的麻烦。教官的法杖射出一道刺眼的闪电,准确地命中他的胸口,让他向前直飞出去,猛力撞上石笋。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焦黑的躯体冒出阵阵的轻烟;相对于冰凉的地面,他的身体散发出高温的亮度。

“你被击败了!”教官再度说。

崔斯特准备要帮忙那个倒下的黑暗精灵,但教官下令道,“不准!”

接着凯诺司又回到了崔斯特身边。“他还活得下去,”凯诺司说,但是当他看见倒下的同学时,忍不住笑出声。如果教官说你出局了,你就出局了!凯诺司对着崔斯特的白眼说。

“来吧,”凯诺司继续道。“现在已经全面开战了。我们来找些乐子吧!”

崔斯特觉得以一个到现在都还没举起过武器的人来说,他的同伴还真是神气活现。不过,他耸耸肩就跟了上去。

下一场遭遇战就没这么简单了。他们来到了一条通往复杂地形的走廊上,发现他们面对三个对手。崔斯特和凯诺司发现,他们都是前几家族的贵族。

崔斯特冲往左手边都只拿着一柄剑的两名对手,而凯诺司则奔向右边对抗第三名对手。崔斯特缺乏和多名敌人对战的经验,但札克也曾经教过他面对这种情况的招数。一开始他只进行单纯的守势,让他们的招式陷入相同的节奏,慢慢地耗尽体力,最后犯下致命的错误。

不过,他们是狡猾的敌人,面对彼此的招式也非常熟悉。他们的分进合击彼此互补,同时从南辕北辙的两个角度攻向崔斯特。

“双巧手,”札克曾经这样称呼过崔斯特,而他也没有辜负这个称号。他的弯刀彼此分开出招,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逼退对手的每一次攻势。

从附近一个高悬角道上,哈契聂特和狄宁看着眼前的景象。哈契聂特难掩讶异之情,狄宁则觉得十分与有荣誉。

崔斯特注意到对手的面孔上开始出现受挫的表情,他知道攻击的机会很快就要到来了。然后他们一个错身,双方同时递出一剑,剑尖彼此相距不到几寸。

崔斯特旅身闪过,左手的弯刀盲目往上撩出,挡住两人的攻击。

他顺势一旋,再把身体转回面对两人,单膝跪地,右手的刀精准无比地挑向对手的身体。他的手腕急抖两下,先是第一个,然后是第二个家伙都中了招。

他们同时丢下武器,捧着红肿的部位,软倒下来。崔斯特跳了起来,想要跟他们道歉。

哈契聂特对狄宁嘉许地点点头,两名教官将光束照在失败者的身上。

“救救我!”凯诺司从阻挡视线的石笋之间呼救道。

崔斯特一个翻滚,穿越了这些障碍物,又飞快地站了起来,途中反手一刀解决了一个想要偷袭的对手。崔斯特停下脚步看着最新的牺牲者。

他甚至根本没意识到对方在那边,但攻击却精难得难以置信!

哈契聂特吹了下无声的口哨,把光束照在最新的失败者脸上。

“他的身手真不错!”教官低声说。

崔斯特看见凯进司就在不远处,被对手高超的技巧压得无法动弹。崔斯特跳进两人之间,挡开了一次本来会了结束凯诺斯的一击。

最新的这个对手拿着双剑,是崔斯特目前所遭遇最难缠的敌人。

他的招数混合了各种的变招和样攻,逼得崔斯特有些慌乱。

“班瑞家族的伯殷永,”哈契聂特对狄宁低语道。狄宁明白这景象的重要性,希望弟弟已经做好了准备。

伯殷永和他的家族一样的出色。他的每一个把式都十分精确,而且经过精密的算计,他和崔斯特两人的武器漫天翻飞了许久,双方都找不到对方的任何破绽。大胆的伯殷永接着做出了一个对崔斯特再熟悉不过的攻击:双段下刺击。

崔斯特完美地执行交叉下压的格式,也就是利克纳梵费尽心力强迫他接受的防御把式。不过,崔斯特一点也不满意,因此他随即下意识地飞腿疾增,穿过交叉的双刀,正中对手的面门。班瑞家族的儿子晕眩地靠在墙上。

“我就知道这个招式是错误的!”崔斯特大喊着,脑中已经开始构想下次和札克纳梵对战时要如何展现这个意外发明的格式。

“他真厉害,”哈契聂特再度对自豪的同伴说。

头晕脑胀的伯殷永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他在身前设下了黑暗结界,但崔斯特大踏步地走进,毫不畏惧盲目的作战。

崔斯特以绵密不断的进台压制住了对手,最后弯刀停在伯殷永暴露出来的脖子上。

“我被打败了,”年轻的黑暗精灵感觉到木棍加身,承认道。听见这声音,哈契聂特教官驱走了黑暗。伯殷永把两桶武器都放在地上,无力地躺了——来,蓝光照在他的脸上。

崔斯特忍不住睑上的笑容。他开始思索,这里到底有没有他打不赢的敌人?

崔斯特突然觉得后脑被狠狠地破中,双膝一软倒了下来。在那之前,他勉强转过身,看见凯诺司大摇大摆地走开。

“蠢货,”哈契聂特咯咯笑道,把光束照在崔斯特脸上,然后转身看着狄宁。“一个很强的蠢货。”

狄宁双手交叠在胸前,面孔因为突如其来的尴尬和愤怒而热得发亮。

崔斯特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但此时他唯一的念头镇定在过去的一段话,札克纳梵的讽刺,却精确、真实在得让人痛心:“这就是我们的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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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6:06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胜利的代价

第三篇 学院

第十三章 胜利的代价

“你骗了我,”当天晚上,崔斯特在宿舍内对凯诺司说。他们的房间漆黑一片,因为白天的战斗和永无止尽的劳役,没有一个学生有力气出声。

凯诺司早就料到对方会这样子。一开始,当崔斯特问他规则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对方天真的本性。一个有经验的黑暗精灵战士,特别是贵族,应该知道得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追求胜利。现在,凯诺司知道,这个愚蠢的家伙不会因为他早先的行为而攻击他;因愤怒而复仇并非是崔斯特惯有的作风。

“为什么?”崔斯特发现眼前的这个凯纳司家族狡诈的平民不愿意说出答案,因此继续追问。

崔斯特的音量让凯诺司紧张得四下打量。他们本来应该是在睡觉;如果有教官听见他们的争论……

“这句什么不懂的?”凯诺司用手势比着,他温暖的手在崔斯特的热感应视线中看得清楚。“我只不过是为所应为。不过,现在看起来,我应该再忍久一点。也许,如果你再打败更多人,我的成绩可能就不只有班上第三名而已。”

“如果我们像你原先答应的一样,一起合作,你可能会获得冠军,至少也是班上第二名,”崔斯特比划道,他激动的手势显示出难以平复的愤怒。

“最多也不过只有第二名,”凯诺司回答道。“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你。你是我看过最强的战士。”

“教官们可不这么想,”崔斯特大声的咕哝道。

“第八名不算差,”凯诺司低声道。“伯殷永只有第十名,而他是魔索布莱城第一家族的成员。你应该很高兴自己的名次没有高到会被他人嫉妒。”房间门外的脚步声让凯诺司又换回了无声的手势。

“获得比较高的名次只代表有更多的战士会把我的后背当作匕首最好的目标。”

崔斯特故意忽略凯诺司的暗示;他拒绝思索在学院中会发生这么卑鄙的事情。“伯殷永是我在比武大会中看到最强的战士,”他比划着。“在我插手之前,他把你给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凯诺司对这说法一笑置之。“即使伯殷永是某个低等家族的厨师也跟我没关系,”他这次的声音压得更低,因为班瑞家族的儿子床铺就在不远处。“他是第十名,而我,凯纳芬家族的凯诺司,是第三名!”

“我是第八名,”崔斯特的语调中带着比嫉妒更浓厚的愤怒,“但是我可以用任何的武器击败你。”

凯诺司耸耸肩,对于拥有红外线视线的旁观者来说,这个行动只造成了一团模糊的景象。“你没有,”他比划着。“我打赢了你。”

“赢了?”崔斯特倒吸一口气。“你只不过是骗了我而已!”

“最后站着的是谁?”凯诺司若有所指地提醒他。“最后头上亮着教官蓝色光束的人是谁?”

“任何正当的比赛都应该有正式的规则,”崔斯特低吼道。

“只有一个规定,”凯诺司反驳道。“随你怎么干,只要不被抓到就好。我打赢了你,崔斯特。杜垩登,我的名次比你高!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激烈的争辩中,他们不由自主变得太大声。房间的门猛然打开,教官站在门口,在走道的蓝光下显出清晰的身影来。两名学生不约而同地翻过身,闭上眼,和那张嘴。

凯诺司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的语气震撼了崔斯特;在经过仔细的分析之后,他才发现和凯诺司之间的友谊结束了,而且,也许他和凯诺司根本从来不是朋友。

“你看过他了吗?”艾顿坐在屋子中最高的房间里,手指紧张地敲打着桌面。

艾顿派术上学校的年轻学生们替他修复这满目疮痍的地方,不过艾顿的火球术所留下来的焦黑痕迹依旧挂在墙壁上。

“见过了,”玛索吉回答道。“我也听说了有关他武功的一些传言。

“在比武大会中排名第八,”艾顿说,“相当惊人的成就。”

“就我看来,他其实拥有第一名的实力,”玛索吉说。“有一天他会得到这个头衔的。如果是我,我会特别小心这个家伙。”

“他根本没办法活着得到那头衔!”艾顿保证道。“杜垩登家族对这紫眼的小子非常骄傲,所以我已经决定将崔斯特当成我第一个复仇的目标。他的死将会让那个卑鄙的马烈丝主母感到痛苦的!”

玛索吉发现了一个问题,决定和他说清楚。“你不准伤害他,”他警告道。“你绝对不能靠近他。”

艾顿的语调变得比较没有那么凶暴。“我已经等了二十年——”

他开口道。

“那你可以再多等几年,”玛索吉对他说。“我必须提醒你,你已经接受了席娜菲主母加入赫奈特家族的邀请。这样的合作需要你绝对的服从。席娜菲主母,啊,我应该说我们的主母大人,把处理崔斯特的责任交到我的肩上,我准备照着她的命令来做。”

艾顿靠在椅子上,把他经强酸肆虐的残余下巴放在手掌上,小心地衡量伙伴所说的话。

“席娜菲主母有计划要让你获得朝思暮想的复仇机会,”玛索吉继续道。“我警告你,艾顿。迪佛,”他大吼着,强调那个不是赫奈特的姓氏,“如果你和杜垩登家族宣战,甚至让他们开始提防任何没有经过席娜菲主母授权的举动,你将会惹恼赫奈特家族。席娜菲主母将会揭穿你是个假冒者,你将会尝到执政议会容许的所有刑罚!”

艾顿没办法反驳这样的威胁。他无家可归,除了收养他的赫奈特家族之外,他别无依靠。如果席娜菲对他不满,他就再也没有盟友了。“席娜菲有什么计划……我是说席娜菲主母……要对付杜至登家族?”他冷静地说。“告诉我能够怎么样复仇,好让我度过漫漫长夜的煎熬。”

玛索吉知道在这一刻,他必须做出正确的抉择。他的母亲并没有禁止他告诉艾顿未来的计划;但是,他意识到,如果她想要让这个轻率的迪佛家人知道,她应该会自己告诉他。

“这样说吧,杜垩登家族的力量已经开始增长,并且已经到达了威胁所有执政家族的地步,”玛索吉说,他爱极了战争前的勾心斗角。

“他们都见证了迪佛家族的陷落,那次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的完美任务。许多魔索布莱城的贵族夜里将不再辗转难眠,只要……”他把话留了个尾巴,觉得自己已经说太多了。

从艾顿眼中强烈的波动看来,玛京吉知道这诱饵已经足以让文顿耐心等候。

学院对年轻的崔斯特来说有许多让人失望的地方,特别是第一年的时候;黑暗精灵社会的邪恶实况,札克纳梵只有略略提到的现实情景,一直顽固地停驻在崔斯特的脑海里。他不停地衡量着教官散播恨意和怀疑的课程;一方面倾听着教官在课程中所隐含的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另外一方面则不停地和前任导师那与众不同的逻辑挣扎着。真相看来是如此的模糊,非常难以定义。经过所有的检验,崔斯特发现他无法逃避一个事实:在他这短暂的一生中,他唯一见识过、几乎每天经历的背叛和出卖,完全都是出白黑暗精灵之手。

学院中针对肉体的锻链,永无止境的比斗练习、潜行技巧的特训是崔斯特比较喜欢的科目。在这里,手中拿着真真切切的武器,他可以暂时逃开一切真相和虚伪的争辩,全心地放纵自己。

这也是他茁壮成长的时间。如果说崔斯特的武功在入学的时候就比同学们要高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差距与日俱增。他学到了如何超越教官们指导的既定攻击和防守的招式,创造了自己的风格。

这些创意的结果至少能够打平,通常是远远地超越了传统的招数。

一开始,当同胞们夸赞弟弟的天分时,狄宁心中充满了骄傲。但随着这些称赞的与日俱增,马烈丝主母的长子很快地开始紧张起来。

狄宁是社王登家族的长子,这是他除掉诺梵才得来的权位。崔斯特有潜力成为魔索布莱城中最强的剑土,现在屈居于家中次子的地位,也许正虎视耽耽地看着狄宁的头衔。

同样的,崔斯特的同学们也并没有忽略他优雅的战斗之舞中所透露出来的实力。要命的是,他们还常常必须面对他!他们用丑恶的、嫉妒的眼神看着崔斯特,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赶上那对翻飞穿梭的弯刀。但,黑暗精灵是现实的。这些年轻的学生少年时花费无数的时间注意他们的兄长、姐妹们把每一个事件扭转成对自己有利的良机。每个人都看得出有崔斯特这个盟友的价值,因此,在第二年的比武大会前,崔斯特几乎被如潮水般的邀请给淹没了。

最惊人的邀请来自于凯纳芬家族的凯诺司,前一年他才出卖了崔斯特。“我们今年是否可以再度联手,一起夺冠?”当大家走向那洞窟时,阴险的年轻战士到意走在崔斯特身边问道。他轻松地转过身,走到崔斯特面前,前臂靠在腰带上的武器顶端,脸上露出过度友善的微笑,仿佛两人是最好的朋友一般。

崔斯特甚至没办法回答他。他转身走开,小心地留意着背后。

“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凯诺司追问道,快步赶上对方。

崔斯特猛然转过身。“我怎么可能再和出卖过我的人合作?”他暴吼道。“我可没有忘记你的诡计!”

“这就是重点了,”凯说司争辩道。“今年你一定会更小心;如果我还出卖你,那就实在太白痴了!”

“不然你能靠什么获胜!‘催斯特说。”你不可能面对血地打赢我。“他不是在夸耀,这是个凯诺司和崔斯特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第一名也很值得夸耀了,”凯纳司继续说。

崔斯特瞪着他。明白凯纳司心只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如果我们在比试中相遇了,”他冷冰冰地说,“只可能是敌人,不会是同伴。”他走向另一边,这次凯诺司没有跟上。

幸运似乎给崔斯特带来了某种形式的正义,因为他在比武大会中的第一个敌人,也是第一个倒霉鬼,就是去年的伙伴。崔斯特在去年他们躲藏的走廊中遇到了他,在第一轮的连续攻击中就把他给打倒了。不过,在最后一击中,即使崔斯特—心只想要对着凯诺司的肋骨全力打下去,他还是保留了些分寸。

接着崔斯特就隐入了阴影之中,小心地避开其它人,直到对手的数目开始慢慢减少。由于他的名气,崔斯特必须要特别小心,因为每个同学都明白提早联手除掉他的好处。单打独斗的崔斯特必须要仔细观察参与的每一场战斗,确保没有任何躲在一旁的对手会偷袭他。

这是专属崔斯特的竞技场,是他最自在的地方,他自信可以面对全部的挑战。两小时之内,全场只剩下五名参赛者,在另外两小时的猫捉老鼠之后,只剩下两个人。崔斯特和伯殷永。班瑞。

崔斯特走到洞穴中的一块开阔地。“出来吧,班瑞同学!”他大喊着。“让我们光明正大地单挑吧!”

狄宁从甬道上看着底下,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他自愿放弃了所有的优势,”哈契聂特教官站在杜垩登家族的长子身边说。“而且他是两人中比较强的战士,他这个举动让伯殷承担心忧虑,不确定他的动机是什么。现在你的弟弟站在开阔的地点,大方的让其它人知道他身在何处。”

“仍然是个蠢蛋,”狄宁咕哝着。

哈契聂特发现了伯殷永躲到崔斯特身后的一个石笋旁。“应该就快结束了。”

“你害怕吗?”崔斯特对着一片迷蒙大喊。“如果你真的像你吹牛的一样,应该获得第一名的头衔,那么就站出来面对我吧。证明你的实力,伯殷永。班瑞,不然就永远不要再提!”

预料中的人影中背后扑出,崔斯特往右边一个侧滚,闪了开去。

“比试不只是斗剑而已!”班瑞家族的儿子大喊着冲向前,眼睛因为他现在所占的优势而闪闪发光。

伯殷永踉跄地跨出一步,不小心被崔斯特预先设下的一条陷阶绳给绊倒了,脸朝下的跌倒在地上。崔斯特立刻扑向他,弯刀刺向对方的咽喉。

“我也学到了一些,”崔斯特阴沉地说。

“就这样,杜垩登家族的成员成为这次比赛的冠军,”哈契聂特观察道,把蓝光照在班瑞家族被击败的儿子脸上。哈契聂特是接用一句话夺去了狄宁脸上渐渐扩散的笑容:“任何哥哥都应该提防有这种武功的弟弟。”

虽然崔斯特对这第二年所获得的胜利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他对自己每天都在增进。当他不用花时间照顾学长的时候,他醒着的每一分钟几乎都花在练习武功上。随着在学校年级的增长,杂务慢慢地减少了,因为越高的学生做的劳役越多。崔斯特花在练功的时间上越来越多。他在和谐挥舞双刀的舞蹈中找到了真实的自我。他的弯刀变成了他唯一的朋友,唯一他敢信任的帮手。

第三年的比武大会他也获得了冠军,即使许多学生联手想要用诡计对付他,在其后一年他还是班上的冠军。对于教官来说,很明显他同班的同学根本不可能打败他。因此,接下来一年他所参加的是大他三届学生的比武大会。他也同样的获得了冠军。

学院可说是魔索布莱城中结构最严谨的组织,虽然崔斯特高强的武功让他足以挑战其它等级的学生,但他身为学生的身份却没有丝毫改变。身为一名战士,他必须要在学院中待上十年。这和术士学校中的三十年课程或是蜘蛛教院中的五十年课程比起来已经算是十分短暂的时光。而且战士只要满二十岁就可以进入学院,法师们必须等到二十五岁之后,牧师们则得要等到四十岁之后才行。

格斗武塔中前四年的课程都专注在单人战斗和武器的使用上。

在这个部分,教官们恐怕没有办法超越和克纳梵已经教给崔斯特的知识。

不过,在那之后,课程的内容变得更为复杂。年轻的黑暗精灵花了两年的时间学习群体战斗,如何和同胞们一起作战。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则将这些技巧应用到如何和牧师、法师并肩作战,以及如何对付他们。

学院的最后一年课程为战士的教育划下了完整的一个句号。一开始的六个月花在卫士学校中,学习基本的魔法使用;而最后的六个月,也就是战士毕业的前奏,则是在蜘蛛教院的女祭司麾下受教。

同时,那些蜘蛛神后热衷的歧见和邪说则是经由法师、教官、祭司之口一遍又遍的宣扬,企图让它们深植学生的脑海中。多亏这些仇恨和谎言,才能够让黑暗精灵保持在容易受人控制的混饨不安的情形中。

对手崔斯特来说,学院变成对他个人的挑战,在他牢不可破的弯刀防御网中,他建筑了一个自己的小小教室。在这道由精金刀刃所构筑的高墙中,他发现自己可以忽略四周发生的不公和不义的事情,可以将那些毒害他心灵的言词隔绝开来。学院是个由持续不停的野心和诈骗所构成的堡垒;这样的牧场培养出了所有黑暗精灵终其生对权位的追逐和饥渴。

崔斯特对自己承诺,他将会不受影响地熬过上。

随着时光的流逝,战斗不再只是练习,混进了粗鲁的现实世界时,崔斯特发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困在无法这么轻易挣脱的罗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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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7:35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适当的尊敬

第三篇 学院

第十四章 适当的尊敬

他们以如同微风一般轻柔的步伐在错综复杂的隧道中移动,每一步都兼顾了隐密,也都伴随着警戒的姿势。他们是格斗武塔中九年级,也是最后一年的学生,他们待在学院和外面隧道中的时间可说是不相上下。他们不再配戴装着软垫的棍棒;现在他们腰间悬挂着的是精金铸造的武器,拥有精巧的作工和锋利无比的税刃。

有些时候,隧道会突然变窄,只容许一名黑暗精灵挤过去。其它时候,学生们会发觉自己站在看不到边缘的洞穴。他们是黑暗精灵的战士,所受的训练就是在幽暗地域中的任何地形作战,也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了若指掌。

“巡逻练习”是哈契聂特教官称呼这些演习的用法。不过,他常常警告学生们,这些“巡逻练习”也会遭遇到真实而且不友善的怪物。

崔斯特依旧是班上的第一名,所以担任前锋的任务,哈契聂特教官和其它的十名学生保持队形跟在后面。原先班上的二十五名学生现在只剩下二十二名。其中一名因为刺杀高年级的学生失败而被退学,旋即被处死。第二名是在练习场上意外死亡。第一名则是在自己的床上自然死亡;心脏上插了一把匕首当然很自然的会死亡。

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座隧道中,伯殷永。班瑞则带领着班上的第二小队,和狄宁及另外一半的同学进行相同的练习。

日复一日,崔斯特和其它人努力地保持毫不松懈的备战状态。

在三个月的模拟巡逻中,这群人只遇到过一只怪物:穴钓蟹,幽暗地域中一种污秽的甲壳类生物。①即使这场冲突也只带来了短暂的兴奋,并没有任何真正练习的机会,因为在巡逻队来得及反应之前,穴钓蟹就沿着洞顶飞快地逃跑了。

今天,崔斯特感觉有些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哈契聂特语调中些微的不同,也许是因为石壁中些微的震动,暗示有其他的生物出现在这地底的迷宫中。无论如何,崔斯特都知道应该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因此,当他从眼角看见附近的隧道岔路中流泄出热源的独特光芒时,他并不感到惊讶。他以手势示意巡逻队其它的成员暂停下来,自己飞快地爬到个俯瞰洞穴出口的突起处。

入侵者从隧道中出现的时候,瞬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有两把弯刀架在脖子上。当崔斯特发现目标其实是另一名学生的时候,他飞快地退开来。

“你在这边干什么?”哈契聂特教官质问入侵者道。“你一定知道魔索布莱城外面的隧道只有巡逻队才能够进入!”

“实在很抱歉,教官,”那学生恳求道。“我带来了一个警讯。”

巡逻队全部围了过来,但哈契聂特以目光将大多数的人逼退,并且命令崔斯特安排他们摆出防御的阵势。

“有个小孩失踪了,”那学生继续道,“班瑞家族的公主!我们在隧道里面侦察到了怪物!”

“什么种类的怪兽?”哈契聂特问道。一声巨大碰撞的声响,如同石头互击的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

“恐爪怪!”哈契聂特示意崔斯特站到身边。崔斯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怪兽,但他所学的知识让他明白为什么教官突然改用无声的手势交谈。恐爪怪靠着在幽暗地域中可说是最敏锐的听力来进行狩猎。崔斯特立刻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众人马上陷入完全的死寂当中,等待着教官的指示。这就是他们过去九年中所受的训练付诸实行的时刻,唯一泄漏他们冷静外表下紧张心情的是他们汗湿的双手。

“黑暗结界无法阻止这些恐爪怪,”哈契聂特对部队说。“这些也同样不行。”他指着手上装着毒箭的十字弓,也是黑暗精灵偏好的先发制人武器。哈契聂特把十字弓移走,拔出了细窄的长剑。

“你们必须要在这种生物的硬甲中找到空隙,”他提醒其它人,“并且将武器刺进底下的皮肉中。”他拍着崔斯特的肩膀,两人一同离开,其它的学生井然有序地踉在后面。

撞击的声音十分清晰,但是在经过弯曲隧道的折射和反射之后,对于猎杀敌人的黑暗精灵来说是种十分难以辨认的讯号。哈契聂特让崔斯特领队,对于这名学生能够很快地理清声音真正的方向感到非常惊讶。崔斯特自信地前进,但队伍中的许多人却紧张地东张西望,对目标的距离和方向都模不着头绪。

接着,一个声音让他们的脚步全都冻结住。那凄厉的声音穿透了怪物震耳的吵杂声,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将他们包围在疯狂、恐惧的哭喊中。那是孩子的惨叫声。

“班瑞家族的公主厂哈契聂特对崔斯特比划着。教官开始命令部队排出战斗阵形,但崔斯特可等不及别人下令。尖叫声让他从脊髓感觉到一股寒意,当那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他淡紫色的双眸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崔斯特沿着隧道飞奔,弯刀冰冷的刀刃引领着他的步伐。

哈契聂特组织好巡逻队,立刻跟着追过去。他痛恨失去崔斯特这样优秀的学生,但他又考虑到崔斯特匆忙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好处。

如果学生们看见连这么强的学生都因为行事鲁莽而送命,这将会给他们带来难忘的一课。

崔斯特飞快地转过一个角落,沿着一道有着破碎墙壁的走廊拔足狂奔。他现在听不见任何的回音,只有那些怪兽等待猎物上门的喀喀声和孩子压抑的哭泣。

他敏锐的耳朵也听见身后的巡逻队所发出的细微声响,他知道如果自己听得见他们,恐爪怪一定可以。崔斯特不愿意压抑自己的冲动,忽视这次任务的急迫性。他爬到离地十尺高的一条狭路,希望这能够延续整条隧道的长度。当他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时,由于那些怪物几乎和岩石一样温度的外骨骼,他几乎无法靠着热能分辨对方模糊的身影。

他勉强发现了五只巨大的怪兽,两只紧贴着墙壁,守卫着通道,另外三只躲在一条死路中,玩弄着某样正在哭泣的物体。

崔斯特鼓起勇气,沿着那窄道行走,用尽一身所学悄无声息地潜过对方的哨兵。然后他看见了那孩子,身躯残破地躺在怪物的脚边。

她啜泣的身体起伏让崔斯特觉得她还活着。如果可以避免,崔斯特不想要和这些怪物碰面,他暗自希望能够溜进去,悄悄地将孩子救出来。

巡逻队突然冲出转角,逼得崔斯特不得不采取行动。

“有哨兵!”他尖声警告,很可能救了队伍的前四个队员一命。崔斯特的注意力突然转回那受伤的孩子身边,因为有只恐爪怪举起沉重的爪子,准备击毙这无辜的孩童。

这种怪兽大概有崔斯特两倍高,至少是他的五倍重。它全身覆盖着厚重的甲壳,长有巨大的爪子和锐利无比的尖喙。在崔斯特和那名孩童之间阻隔着一只这样的怪兽。

在那要命的一刻,崔斯特根本没时间多做思考。他对那孩子生死的担心早就超越了对眼前危险的畏惧。他是黑暗精灵中的战士,接受的一切训练都是为了迎战敌人,而眼前的孩子无助又无辜。两只恐爪怪冲向窄道,正好是崔斯特需要的空隙。他站起身,跳过它们,化成一片刀光扑向最后一只恐爪怪。崔斯特的弯刀连绵不断地欣向那怪兽的长喙,击碎对方面部的甲壳,拚命想要找到甲壳的缝隙,此时怪物似乎对脚边的小孩失去了兴趣。

恐爪怪后退了,被对手的怒气压制,完全看不清双刀形成的那片刺眼刀光。

崔斯特知道对这只怪兽已经占了上风,但他也知道,另外两只很快会扑向他的背后。他丝毫不退缩。他从怪兽的侧边跳下,翻滚过来,挡住它的退路,让它如石柱般的双腿倾颓倒地。接着他就扑向怪虫背上,狂暴地砍劈不停挣扎的敌人。

恐爪怪拚了命地试图要还击,但它被盔戴甲的笨重身躯让它无法在这种攻击下扭转身躯。

崔斯特明白自己的处境比怪虫还要危险。走廊那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但是哈契聂特和其它人都无法及时赶到阻止另外两只恐爪怪的反扑。理性告诉崔斯特应该要放弃现在的攻势,转过身防御另外两只的攻击。

不过,那孩子痛苦的惨叫声推翻了理性。崔斯特的双眼因为狂怒而激射出异光,连鲁钝的恐爪怪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崔斯特将刀尖斜斜微触,构成锐利的尖锥,用尽全身气力硬撼怪物坚硬的骨甲。怪物的外壳出现了些微的裂痕,崔斯特立刻反转刀尖,挑开了一大块甲壳。最后他并握两把弯刀,直直刺进壳下柔软的血肉,疾刺进怪物的大脑。

一只沉重的巨爪在崔斯特的肩膀上划了一道,勾穿了他的魔斗篷,鲜血泪泪地流出。他立刻扑向前,翻滚着站起来,伤口靠着对面的墙壁。只有一只恐爪怪朝向他走来;另外一只则捡起了那小孩。

“不要!”崔斯特惊啸抗议道。他开始冲向前,却被攻击的怪虫给打了回去。他浑身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只恐爪怪扼杀了那小孩凄厉的惨叫声。

崔斯特眼中的决心被狂暴取代了。最靠近的恐爪怪冲向他,想要将他憧烂在岩壁上。崔斯特了解对方的目的,完全不准备闪躲。

相反的,他将双刀的刀柄固定在墙壁上约摸齐头高的位置。

在八百磅身躯高速的冲撞下,即使恐爪怪坚硬的甲壳也无法抵御精金铸造的弯刀。它将崔斯特撞上墙壁,但同时也让自己的腹部被硬生生地洞穿。

那生物往回跳,试着要挣脱,但无法逃离崔斯特。杜垩登滔天的怒火。年轻的黑暗精灵粗暴地扭转着弯刀,让刀刃越插越深。然后他靠着愤怒所激起的怪力挣脱了这处境,让那怪物也跟着连连后退。

崔斯特的敌人已经去掉了两名,走廊中的恐爪怪也倒了一只,但这并没有影响崔斯特所面对的险境。第三只恐爪怪已经冲到他眼前,崔斯特却还在拚命的把武器从怪虫身上拔出来。崔斯特已经无路可逃了。

此时,第二组的巡逻队抵达了,狄宁和伯殷永。班瑞沿着崔斯特走过的同一条窄路冲进来。当这两名技巧纯熟的战士冲向它的时候,恐爪怪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新的敌人身上。

崔斯特对背后疼痛的伤口置之不理,刚刚这一撞所受的内伤也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的呼吸急促,每一次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但,这也无关紧要。最后,他终于拔出了一柄弯刀,奋不顾身地冲向怪物的背后。在三名强悍的黑暗精灵围攻下,恐爪怪很快地就倒了下来。

走廊上的敌人也被消灭了,黑暗精灵们全部冲进这死巷中。在对付那怪虫哨兵的过程中,他们只牺牲了一名学生。

“这是巴力森迪拉姆龙家族的公主,”狄宁的巡逻队中有一名学生观察尸体后说道。

“我们听说是班瑞家族,”另外一名来自哈契聂特队伍中的学生说。崔斯特并没有忽略这其中口气的差异。

伯殷永。班瑞冲向前,察看受害人是否当真是他最小的妹妹。

“不是我家的人,”在粗略的检查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说。在更仔细的检查之后,他轻松地笑着说。“根本不是公主!”他宣布道。

崔斯特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眼中,最刺眼的就是同学们那种冷漠,事不关己的态度。另外一名学生证实了伯殷永的观察。“是个男孩!”他多嘴地说。“但会是那个家族的呢?”哈契聂特弯下身,拿起那孩子脖子上挂着的颈袋。他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露出一个低下家族的家徽。

“不过是个低贱家族的男孩,”他对学生笑着说,边把空空如也的袋子丢回地上,收起里面的东西,“一点也不重要。”

“你们的表现很好,”狄宁很快地加上一句,“只有一个人阵亡,你们可以骄傲地回到魔索布莱城,庆祝今日的成就。”

崔斯特将两把弯刀的刀身互击,以震耳的巨响抗议眼前荒谬的剧码。

哈契聂特教官故意不理他。“排好队,往回走,”他告诉其它人。

‘你们今天的表现都很好。“接着,他怒目瞪着崔斯特,挡住这个气冲冲学生的去路。

“你除外!”哈契聂特大吼道。“我无法对你杀死两只这种怪物,并且帮忙除掉第三只的惊人成就视而不见,”哈契聂特双眉紧销,“但是你的血气之勇让我们全都面对了不必要的危险!”

“我警告他们有哨兵——”崔斯特结巴地说。

“警告你个屁!”教官大叫道。“你不待命令就自行离开!你罔顾战斗的准则!你盲目地领着我们来到这里!看看你同学的尸体!”哈契聂特指着走廊上的尸体。“你的手上沾满他的鲜血!”

“我只是想要救那个孩子,”崔斯特争辩道。

“我们都想要救他!”哈契聂特反驳道。

崔斯特可没有这么确定。这个小孩单独在隧道里面干什么?魔索布莱城附近极为少见的恐爪怪为什么刚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让这次的巡逻演习正好有对象可以练习!更外围的甫道是由身经百战的老兵和法师,甚至牧师联合巡逻的,崔斯特明白,眼前的景况实在是太巧了。

“你知道我们转弯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崔斯特味着眼睛瞪着教官,平静地说。

背后的伤口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刀鞘打了一下,让崔斯特痛得站立不稳,险些摔倒。他转过身发现狄宁正在瞪着他。

“闭上你的那张嘴,”狄宁沙哑地低声说,“不然我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那孩子是预先安排好的,”当崔斯特和狄宁独处在房间中时,他坚持道。

狄宁的回答是给了他火辣辣的一巴掌。

“他们为求逼真而牺牲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崔斯特说。

狄宁挥出一拳,却在半空中给崔斯特抓住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崔斯特说,“你根本一开始就知道了。”

“小弟弟,搞清楚你的地位,”狄宁光明正大地威胁道,“不管是在学院里还是在家族中都一样。”他把拳头抽离弟弟的手中。

“让学院下地狱吧!”崔斯特当着秋宁的面说。“如果家里也是一样……”他注意到狄宁的手现在握住了剑和匕首。

崔斯特往后跳,双刀立刻出鞘。“我不想要和你打,哥哥,”他说。

“我必须先警告你,如果你动手,我就会自卫。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狄宁小心地思索着下一步。如果他出手,并且获胜了,家族中就不再有人可以威胁他的地位。没有人会质疑他对叛逆弟弟的惩罚,连马烈丝主母都不会例外。但是,狄宁见过战场上的崔斯特。两只恐爪怪!连札克纳梵要得到这样的胜利都很困难。不过,狄宁也知道,如果他不能够将威胁付诸实行,如果他让崔斯特的气势压倒他。

他可能会让崔斯特未来和他对抗的时候更有信心,甚至更诱使他采取预料中的阴谋来对付自己。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两兄弟转过头看见蜘蛛学院的祭司,也是两人的姐姐维尔娜。“把你们的武器收起来,”她皱眉道。“杜垩登家族现在可不能自相残杀!”

狄宁终于香自己找到了下台阶,当然很高兴地服从,崔斯特也跟着照做了。

“你们应该要觉得幸运,”维尔娜说,“因为我不会告诉主母大人你们的思行。我可以跟各位保证,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为什么会不先通知我就来格斗武塔?“长子对姐姐的行为感到困惑,质疑道。他至少是学院的教官,即使只是名男性,少说也应该要对他尊重一些。

维尔娜左右看着走廊,接着在身后关上了门。“是为了警告我的兄弟们,”她静静地解释道。“谣传有人要对我们家族报复。”

“是哪个家族?”狄宁追问道。崔斯特只是一脸困惑,静静地旁观。“又是为了什么?”

“我猜大概是因为迪佛家族被灭门的事情,”维尔娜回答道。“我们知道的很少,传言相当的模糊。不过,我想要警告你们两个,这样你们在未来才可能尽量提高警觉。”

“迪佛家族许多年以前就被消灭了,”狄宁说。“还会有什么处罚?”

维尔娜耸耸肩。“只不过是谣言而已,”她说。“值得一听的谣言!!”

“我们被人家污蔑了?”崔斯特问道。“我们家应该会尽全力把这个散播谣言的家伙抓出来吧?”

维尔娜和狄宁交换笑容。“污蔑?”维尔娜笑着说。

崔斯特的表情透露出他的迷惑。

“就在你诞生的那一夜,”狄宁解释道,“迪佛家族被铲除了。这是场完赶的攻击,都还要感谢你也贡献了一份心力。”

“是杜垩登家族动的手吗?”崔斯特无法接受这震撼的消息。崔斯特当然知道这场战斗,但是他心中一直暗暗希望自己的家族不会和这些谋杀纠缠不清。

“这是史上最完美的行动,”维尔娜夸耀道。“没有任何目击者留下活口。”

“你们……我们的家族……杀光了另外一个家族?”

“注意你的措辞,次子,”狄宁警告道。“这个计划执行得天衣无缝。因此,在魔索布莱城的眼中,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但迪佛家族确实是被灭门了,”崔斯特说。

“连一个孩子都不剩,”狄宁笑着说。

在那令人晕眩的片刻,一千种的可能性从四面八方袭向崔斯特,同时伴随着一千个他迫切需要答案的问题。其中一个特别鲜明,像是团胆汁聚在他的喉间。

“札克纳梵那天晚上在哪里?”他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在迪佛家族的神堂中,”维尔娜回答,“札克纳梵将他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崔斯特觉得天旋地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他知道札克曾经杀过黑暗精灵,曾经宰过罗丝女神的祭司;但崔斯特一直假设那是迫不得已的自卫行为。

“你对你的哥哥应该更有分寸才对,”维尔娜皱眉对他说。“竟然对他兵力相向!你的小命是他给的!”

“你知道?”狄宁咯咯笑道,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维尔娜。

“我们当晚的心灵是融合在一起的,”维尔娜提醒他。“我当然知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崔斯特几乎害怕接下来会听到的答案。

“你本来是家族中排名第三的男性,”维尔娜解释道,“也就是第一个活着的儿子。”

“我听过我的哥哥诺梵——”那名字卡在崔斯特的喉咙中,因为他终于开始明白了。之前他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诺梵是被另外一名黑暗精灵杀死的。

“你在蜘蛛教院中就会学到,第三名儿子照传统都会献祭给蜘蛛神后,”维尔娜继续道。“我们本来也准备这样做。在你呱呱坠地的那一晚,也是杜垩登家族和迪佛家族作战的那一晚,狄宁夺取了长子的地位。”她斜睨了弟弟一眼,后者骄傲地双臂交叉,直挺挺地站着。

“我现在可以公开地说出来了,”维尔娜对狄宁露出微笑,对方也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事情已经过了太久,没有人会追溯狄宁的责任。”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崔斯特质问道。他开始觉得惊慌失措。

“狄宁做了什么?”

“他把剑刺进了诺梵的背后,”维尔娜冷静地说。

崔斯特觉得一时之间天地变色。牺牲?谋杀?消灭一个家族,连婴儿也不留?他的兄弟姐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对你的哥哥尊敬些!”维尔娜要求道。“你的命是他踢给你的。”

“我警告你们两个,”她威胁的目光让崔斯特感到寒意,也敲碎了狄宁的自信。“杜垩登家族也许就快要面临战争了。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胆敢动手,你们将会激怒所有的姐妹和马烈丝主母;也就是会有四名高阶祭司对付你们可悲的灵魂!”自信地认为她的威胁拥有足够的说服力,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先走了,”崔斯特只想要找个黑暗的角落躲起来。

“我说可以你才准走!”狄宁怒目道。“记住你的地位,崔斯特。杜垩登,不管是在学院还是在家族中都一样。”

“就像你对诺梵一样?”

“对迪佛家族的战争已经获胜了,”狄宁回答道,丝毫不以为然。

“我的行为并没有损及家族的利益。”

另一阵恶心感袭向崔斯特。他觉得仿佛地面涌起,想要将他吞没;而他内心也暗自希望这是真的。

“我们的世界是个严酷的世界,”狄宁说。

“是我们自作自受,”他想要继续说下去,咒骂蜘蛛神后容忍这些泯灭人性恶行的邪教。不过,崔斯特聪明地闭上嘴。他现在已经明白了,狄宁想要他死。崔斯特明白,如果他让哥哥有机会鼓动家族中的女性对付他,狄宁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一定得好好地学,”狄宁再度用克制的语气说,“接受你周遭环境的现实。你必须学着了解敌人并且征服他们。”

“不择手段,”崔斯特结论道。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狄宁邪邪地笑着。

“我们的敌人是黑暗精灵吗?”

“我们是黑暗精灵的战士!”狄宁严厉地说。“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生存下去。”

“就像你在我出生那晚所做的事情,”崔斯特推断道;不过,在这个时候,他遗憾的语调中已经没有了怒气。“你的聪明才智让你可以逃过一切的制裁。”

狄宁的回答虽然在意料之中,却深深地刺伤了少年。

“这根本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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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19:16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黑暗的一方

第三篇 学院

第十五章 黑暗的一方
“我是崔斯特——”

“我知道你是谁,”术上学校指派给崔斯特的实习法师说。“你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学院中的所有人几乎都听说过你和你高强的武艺。”

崔斯特低下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武功在这边恐怕没有多大用处,”法师继续道。“我是你魔法上的导师,我们都叫这魔法的黑暗面。这是你的心灵和意志的试炼;脆弱的金属没有立足之地。魔法才是我族真正的力量所在!”

崔斯特毫无反应地接受这段话。他知道这名年轻的法师所吹嘘的特质,也是真正的战士所需要的特点。在崔斯特参与的战斗中,肉体的力量只是技微末节。坚强的意志和经过缜密思考判断的招式,一切这名法师相信只有他们才能掌握的特点,才是崔斯特获胜的关键。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我将会让你见识许多的奇观,”法师继续说,“让你无法相信的珍贵魔法物品,以及威力超乎你想象的强大法术!”

“我能够知道你的大名吗?”崔斯特问道,试着假装自己对那名学生的吹牛感到印象深刻。崔斯特已经从札克纳梵那边学到了很多有关法术的知识,大多是这种职业天生的弱点。由于法术在除了战斗之外的场合中也十分有用,法师们在社会中的地位相当高,仅次于罗丝女神的牧师。每天点亮魔索布莱城计时器纳邦德尔时柱的就是一名大法师;法师们的另外一个职务就是点亮装饰建筑物用的妖火。

扎克纳梵十分瞧不起法师。他警告过崔斯特,他们可以从远距离快速地除掉敌人;但是,如果有人可以靠到够近的距离,他们对刀剑则没有什么防御的能力。

“玛索吉,”那法师回答道。“我是赫奈特家族的玛索吉。赫奈特,正准备开始我的第三十年,也是最后一年的学业。很快的我就可以成为魔索布莱城中的合格法师,并且获得一切和我的地位相符合的特权。”

“你好,玛索吉。赫奈特,”崔斯特回答道。“我也只剩下一年就要结束在学院的训练了,因为战士只受训十年。”

“因为他们是比较低下的职业,”玛索吉很快地评论道。“在被认为合格,有资格使用法术之前,法师必须要花上整整三十年的时间。

崔斯特再度宽容地接受了这羞辱。他只想要把这阶段的课业赶快结束,结束最后一年的学业,把学院全都抛在脑后。

崔斯特发现他在玛索吉门下受教的这段时间事实上是他在学院的黄金时段。这并不是因为他喜欢玛索吉;这个菜鸟法师随时随地都想要找机会提醒崔斯特战士低下的身份。崔斯特感觉到自己和玛索吉之间有种竞争的感觉,仿佛是那名法师在为将来可能的冲突做好准备。年轻的战士一如往常一样不在乎地耸耸肩,尽量想要从课程中多获得些有用的知识。

崔斯特发现自己还蛮有魔法的天份。每个黑暗精灵,包括战士,都拥有某种程度的魔法力和天赋的能力。即使儿童都可以召唤黑暗结界或是用无害的七彩冷焰照亮他们的敌人。崔斯特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做到这些,在几周之内,他更学会了几个咒文和低阶的法术。

由于黑暗精灵的天赋本能,他们也拥有对魔法攻击免疫的能力。

这也是札克纳梵认定法师们最大的弱点。一名法师可以完美地施展他威力最强人的法术,但如果对象是黑暗精灵,这个法术就有可能效果全无。札克纳梵一向比较喜欢刀剑杀人那种斩钉截铁的笃定感。

而崔斯特在目睹了法术的缺陷之后,开始感谢自己有机会可以接受这样的训练。

不过,他依旧很喜欢洲览玛索吉对他展示的许多魔法物品,特别是那些存放在术士学校中的宝物。崔斯特握着拥有难以想象魔力的法杖和魔律,甚至还有机会拿着魔力强到让他汗毛直坚的刀剑比划了几下。

玛索吉也仔细地观察着崔斯特的一举一动,试图为了将来两家可能发生的冲突预先做好准备。有好几次,玛索吉有机会可以除掉崔斯特,但是他觉得这样的行为太操之过急。席娜菲主母的命令是明确而无法曲解的。

玛索吉的母亲秘密地安排他成为崔斯特的导师。这并非不寻常,战士们在术上学校中受训的六个月中,一向是由高年级的学生一对一的指导。当席娜菲告诉玛索吉这个安排的时候,特别提醒他这不过是刺探的行动。他不应该做出任何会让人联想到两家之间会有冲突的举动。玛索吉不会笨到忏逆他的母亲。

但是,有名法师依旧悄悄地在阴影里观察着。这个家伙复仇的决心连主母的命令都无法阻止。

“我的学生玛索吉向我报告过你惊人的进步,”艾顿。迪佛有一天对崔斯特说。

“多谢,无面者大师,”崔斯特迟疑地说,对于术上学校的大师竟然邀他单独会面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年轻的战士,你对于魔法的观感如何?”艾顿问道。“玛索吉有没有给你不错的印象?”

崔斯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魔法并没办法让他认同这个职业的专门性,但是他可不想要惹毛这行业中的大师。“我发现这门学问超乎我的能力,”他技巧性地说。“对于其它人来说,这是个相当有未来性的职业。不过,我相信我的能力还是和刀剑比较有关系。”

“你的刀剑能够击败法师吗?”艾顿大吼道。他很快地压抑下轻蔑的语调,希望不要搞砸这次的会面。

崔斯特耸耸肩。“在战斗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他回答道。“谁能说哪种选择比较强呢?就像每场战斗的关键是在于交战的双方是一样的。”

“那么,你自己又怎么样呢?”艾顿取笑道。“我听说你年复一年都是第一名。格斗武塔的教官们对你有很高的评价。”

崔斯特再度发现自己因为不好意思而羞红了脸。更重要的是,他很好奇为什么一名术上学校的大师和学生会对他这么了解。

“你能够对抗以魔法作战的人吗?”艾顿问道。“也许和术士学校的大师打一场?”

“我没办法——”崔斯特正准备说,但无面者早就陷入自己安排的情境之中,听不见对方的回答。

“让我们来试试看吧!”无面者大喊着。他掏出一支细长的法权,迅速对着崔斯特射出一道刺眼的闪电。

崔斯特在法权释放出能源之前就已经开始了问躲的动作。闪电打破了通往文顿最高层房间的门,在附近不停地折射,打破各种各样的家俱,并且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崔斯特一挺身站了起来,弯刀随即出手。他依旧不太确定这名大师的想法。

“你能够躲掉多少次攻击?”艾顿目中无人地说,法杖缓缓地绕着威胁的圆圈。“要不要尝尝我其它的法术,那些不是攻击身体,而是攻击心灵的法术?”

崔斯特试着了解这课程的意义,以及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他应该要攻击眼前的大师吗?

“这些可不是练习的道具,”他警告道,把武器对准艾顿。

另外一道闪电激射而出,逼得崔斯特又恢复原来树躲的姿势。

“这看起来像是练习吗!愚蠢的杜垩登?”艾顿怒目进。“你知道我是谁吗?”

艾顿复仇的机会来临了,管他妈的什么席娜菲主母的命令!

正当艾顿准备对崔斯特揭露事实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形体撞上大师的后背,让他倒在地上。他试着要挣脱这局面,但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地被压在一只黑豹脚下。

崔斯特把武器放低;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关海法,够了!”艾顿身后一个声音说。崔斯特的视线扫过地上的大师和那只大猫,看见玛索吉走进房间中。

豹子服从地跳离了艾顿,走到主人身边。在路上他暂停了片刻,打量着浑身紧绷,站在房间中央的崔斯特。

黑豹肌肉起伏的优雅曲线,以及国眼中所显示出的惊人智慧,都让崔斯特深深地着迷;也因此他对倒在地上的大师完全失去了兴趣。

而艾顿虽然毫发无伤地站起来,却明显地十分丧气。

“这是我的宠物,”玛索吉解释道。崔斯特惊奇地看着玛索吉让黑豹钻进他手中的魔法玛瑙雕像,进而让大猫回到自己生存的空间。

“你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伙伴的?”崔斯特问道。

“永远不要小看魔法的力量,”玛索吉回答道,边把那雕像放进口袋中。当他看着艾顿的时候,脸上骄傲的微笑被咬牙切齿的表情所取代了。

崔斯特同样地也看着那没有脸孔的大师,对于这年轻的战上来说,一名学生竟然胆敢攻击老师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冒犯。每一分每一秒,状况都变得更加难以理解。

艾顿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如果他无法找到适常的借口,他将会为了自己的愚行而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学到了教训吗?”玛索吉问崔斯特道,但艾顿意识到这问题同时也是针对自己的。

崔斯特摇摇头。“我不确定这一切的重点在哪里,”他诚实地回答。

“这告诉了你魔法的弱点在哪里,”玛索吉解释道,他试着想要掩饰这次事件真正的原因,“让你看看法师在专注施法时所露出的破绽;也是让你明白法师如果着魔于——”此时他瞪了艾顿一眼,“施法,会造成多大的弱点。当法师将精神完全集中在猎物身上的时候,会让他变得如同幼儿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崔斯特明白这是个谎言,但却无法理解这件事背后的动机。为什么术士学校的大师会这样攻击他?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还是学生的玛索吉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助他?

“我们不要再打扰大师了,”玛索吉试着转移崔斯特的好奇心。

“到我们练功的地方去。我让你更了解我的魔法宠物关海法。”

崔斯特看着艾顿,不确定这个行事反复的大师接下来会怎么做。

“离开吧,”艾顿冷静地说,明白玛索吉的做戏将会是让他躲过养母怒气的唯一机会。“我相信大家应该都学到教训了。”他依旧注视着玛索吉。

崔斯特看看玛索吉,再看看艾顿。他决定就这样算了。因为他想要更了解关海法。

当玛索吉领着崔斯特来到老师私人的房间之后,他拿出光滑的玛瑙雕像,将关海法召唤到身边。当他将崔斯特介绍给大猫之后,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因为崔斯特似乎已经将和艾顿之间的意外抛到脑后。

崔斯特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惊人的魔法物品。他感觉到关海法的体内有种特殊的力量,一种它的魔法本能无法掩盖的尊严。

的确,这只大猫流线型的肌肉和优雅的行动,正象征了黑暗精灵们最推崇的狩猎本能。崔斯特相信,只要观察关海法的行动,就可以提升自己的战技。

玛索吉让他们嬉戏了许多个小时,很感谢关海法可以帮助他抚平那愚蠢的艾顿所造成的伤害。

“席娜菲主母无法理解的!”玛索吉在稍后两人独处的时候警告艾顿道。

“你会告诉她的。”艾顿若无其事地说。由于刺杀崔斯特的企图失败,让他感觉万念俱灰,一点也不在乎这一切。

玛索吉摇摇头。“她不需要知道。”

怀疑的笑容浮上艾顿变形的脸。“你想要什么?”他含蓄地说。

“你在这边的学业也快结束了。一个大师还能够对你有什么帮助?”

“没有了,”玛索吉回答道。“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服务了。”

“那又是为了什么?”艾顿质问道。“我不想要欠任何人情债。这次的意外我要现在就解决!”

“已经解决了,”玛索吉回答道。艾顿似乎不大相信。

“把你这次愚蠢的行为告诉席娜菲主母,我能有什么好处?”玛索吉推断道。“她多半会把你给杀了,末来和杜垩登家族之间的战争就没有了立场。你是我们需要将这次攻击正当化的唯一理由。我想要参与这场战争;我可不想要因为见你受折磨的小小乐趣而破坏了这样的好戏。”

“是我太笨了,”艾顿阴郁地承认道,“当我找他来的时候,本来没有计划要杀他,只是想要观察他,这样有朝一日我可以折磨他的时候,才会获得更大的快感。但是,看见该死的杜垩登家族的人站在我面前,毫无警戒心,我不禁……!”

“我明白,”玛索吉认真地说。“当我看见那个家伙的时候,我也拥有同样的感觉。”

“你和杜垩登家族之间又没有嫌隙。”

“不是和那个家族,”玛索吉解释道,“是那个家伙!我已经观察了他将近十年,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和任何行为。”

“你不喜欢你所看到的?”艾顿问道,声音中带着希望。

“他不属于我们这个族群,”玛索吉严肃地说。“在他身边待了六个月之后,我觉得比一开始的时候更不了解他。他表现出一副没有野心的样子,但九年以来他年年都是比武大会中的第一名。这是前所未闻的!他对于魔法的领悟力十分的强;如果他选择这条路,他绝对拥有足够的实力成为超凡的法师。”

玛索吉双拳紧握,找寻适当的词汇表达他对崔斯特真正的感觉。

“这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大喊道。“崔斯特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牺牲,在他选择的道路上他走得平平顺顺,没有遭遇任何的波折。”

“他是天才,”艾顿解释道,“但是从任何方面来看,他都和所有人一样辛勤苦练。”

“这不是重点,”玛京吉无助他抱怨。崔斯特。杜至登的人格之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玛索吉真正觉得不对劲。他现在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以前从来没在其它的黑暗精灵身上看过,也因此让他觉得非常陌生。真正最困扰玛索吉和学院中许多老师和学生的是:崔斯特在黑暗精灵看重的战斗技巧上每一方面都出类技革,但却没有因此而放弃他的热情。许多精灵少年在他们进入学院之前早就做出了重大的牺牲,但崔斯特却是个例外。

“这不重要,”玛索吉在绞尽脑汁思索很久之后。“我迟早会知道这个家伙的一切。”

“我以为他在你底下受教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艾顿说。一在训练的最后六个月他将会进入蜘蛛教院,那里恐怕你没什么机会混进去。“

“过了那六个月之后,我们都毕业了,”玛索吉解释道。“我们将会起参与巡逻队的任务。”

“很多人都会一起参与巡逻队,”艾顿提醒他。“数十个巡逻队会同时对周遭的区域巡逻。你在巡逻队值勤的这段时间你可能都遇不到崔斯特。”

“我已经安排好我们在同一个巡逻队里面服勤,”玛索吉回答道。

他伸手进入口袋,掏出那魔豹的玛瑙雕像。“相信这是你和那少年之间的约定,”艾顿露出恍然大悟的微笑。“看起来崔斯特对我的宠物相当着迷,”玛索吉咯咯笑道。“会不会太着迷了?”艾顿警告道。“你应该小心背后的弯刀。”玛索吉大笑道。“也许我们的朋友崔斯特才应该注意背后的豹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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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0zly 发表于 2006-10-9 10:20:15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亵渎

第三篇 学院

第十六章 亵渎

“最后一天了,”崔斯特穿上礼服,边松了一口气。在最后一年的学业中,于术上学校中学习魔法的六个月是最快乐的一段时间,而在蜘蛛教院中则是最闷闷不乐的六个月。崔斯特和他的同学们每天都必须承受蜘蛛神后永无止尽的洗脑,聆听有关她神力的预言和忠实仆人所获得的奖赏。

崔斯特慢慢开始意识到,“奴隶”可能是更为贴切的形容词,因为他在这座雄伟的神殿中从来不曾听过任何暗示、提到“爱”这个字的教诲。他的同胞崇拜罗丝女神,魔索布莱城的所有女性则一辈子都在服侍她。但她们的奉献完全是为了自己;渴望达到高等祭司职位的女性都只是为了这个称号背后所带来的权位。

崔斯特直觉得这非常不对动。

崔斯特在学校中的六个月里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静态度,对一切都噤口不言、熟视无睹。但,现在,他终于熬到了毕业典礼,也就是最后一天。这是黑暗精灵最感兴奋的一天,而维尔娜也承诺他在这一天会目睹罗丝女神真正的风光。

崔斯特小心翼翼的的来到狭小、毫无装饰的房间。他担心这个典礼将会变成对他个人的考验,直到现在,崔斯特四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极为扭曲不合理,即便有姐姐的保证,崔斯特也很怀疑今天是否会发生任何特殊的事,让他可以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崔斯特的恐惧让他陷入了天人交战,明知前途将会有不可知的危险,却无法逃脱这宿命。

也许,他真正担心的是维尔娜的承诺今天将会成真。

崔斯特一走进蜘蛛教院的礼堂,立刻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房间的中央,一个雕塑成蜘蛛模样的火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其它每一样东西都跟蜘蛛有关系。学院的院长,也就是主母教长,以及另外十二名在蜘蛛教院中担任教师的高阶祭司,包括崔斯特的姐姐;皆盘腿环绕着火炉坐着。崔斯特和格斗武塔的同学们皆站在她们身后。

“马。酷!”主母命令道,除了火焰的霹啪声之外,一时之间四下陷入了寂静无声的窘境。通往房间的大门再度打开,一名年轻的牧师走了进来。崔斯特知道,这名女子是蜘蛛教院中表现最好的学生,所以今年将是第一名毕业的学生。因此,她将在典礼中获得最高的荣誉。她肩膀一耸,脱离了施子的束缚,赤裸裸地走进祭司们所围成的圆圈中,站在火焰前,背对着主母。

崔斯特咬住下唇,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兴奋。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强的光线下欣赏过女性,他怀疑自己鼻尖冒出的汗珠不单纯的只是因为火炉的热度。他快速地扫视了房间一圈,注意到同学们似乎跟他有相同的想法。

“巴葛。西莱。卡拉美,”主母教长低语道,火炉中突然冒出大蓬的红色浓烟,让房间笼罩在病态的红色光芒中。浓烟带着一股甜腻的妖异气味。随着这股气味飘进崔斯特的鼻翼,他感觉到自己越变越轻,仿佛就快要飘离地面。

火炉中的火焰猛然窜起,刺眼的光芒让崔斯特忍不住别过头。

牧师们开始规律地吟唱,但崔斯特却一点也听不懂内容,不过,他根本无暇他顾,光是在这样令人麻痹的朦胧中要清醒醒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心神。

“格拉布瑞如,”主母教长哀嚷道,崔斯特明白这是召唤的声音,是低层界妖物的名号。他回过神看看眼前的景象,发现主母教长手中拿着单头的蛇首鞭。

“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崔斯特咕哝着,接着他突然发现自己把脑中想的事情大声地说了出来,只能暗自希望没有打搅到仪式的进行。当他环顾全场,发现许多同学也正在自若自语、甚至连站都站不稳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呼唤它,”主母教长指示那名赤裸的学生说。

年轻的牧师小心翼翼地张开双手低声道,“格拉布瑞如。”

火焰在火炉边缘跳动着。浓烟扑向崔斯特的面孔,诱惑着他将浓烟吸入。他的双腿仿佛在麻痹的边缘,却又似乎比以往更敏感、更跃跃欲试。

“格拉布瑞如,”崔斯特听见那学生再度大声念诵,同时他也听见了火焰的怒吼声。刺眼的光线袭击他,但不知为何他似乎不在乎。

他的目光四处乱飘,找不到可以集中注意力的地方,无法将那诡异舞动的火焰和牧师们规律的吟唱声连结在一起。

他听见祭司们浓浊的呼吸,听见她们鼓动学生们继续的声音,知道召唤仪式即将要完成了。他听见蛇首鞭的霹啪声以及学生惨嚎“格拉布瑞如!”的声音;也许这是另外一种鼓励吧,他漫不经心地想。

原始、强烈的惨嚎以房中男性从来无法想象的力道刺激着他们。

火焰听见了那呼唤。它们不停地窜升,越来越高,慢慢开始成形。一个影像开始笼罩全场,并且将他们的视线紧紧攫住。一颗巨大的脑袋,长着山羊角的狗头从火焰中冒了出来,很明显地在打量着那名胆敢呼唤它名字的黑暗精灵。

在那异形躯体身旁,蛇首鞭的击打声又再度响起;那名女学生重复地念诵着妖兽的名号,语调中带着祈求和诱惑。

低层界的巨大妖兽踏出了火焰。那妖兽的强大妖力彻底震慑住了崔斯特。格拉布瑞如有将近九尺高,肌肉纠结的双臂末端是对闪着寒光的钳子,胸前伸出另外一对比较小的、正常的双臂。

崔斯特的本能告诉他要攻击那个怪物,救出那女学生,但当他环顾四周寻求援手的时候;发现主母教长和其它的教师再度开始了规律的吟唱,这次音调中饱涨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在这一切朦胧模糊的景象中,那诱人、让人天旋地转的红色雾气持续地扭曲现实世界。崔斯特浑身打颤,在意识边缘的悬崖上摇摇晃晃;不停膨胀的怒气对抗着那红烟的诱惑。下意识的,他的双手握住腰带上的双刀。

一只手突然拂过他的腿。

他低头望去,看见一名女教师斜卧在地上,邀请他共享鱼水之欢;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这种淫靡的气息中,不可自拔。

红烟不停地撼动他的自制力。

女教师不停地诱惑他,指甲轻轻地播弄着他。

崔斯特用手梳理着浓密的头发,想要在这一场混乱中找到可让注意力集中的焦点。他不喜欢失去自制力,这种意志上的麻痹将会夺去他敏锐的反射和警觉。

眼前的景象更让他感到不舒服。强烈失序的感觉不停侵袭他的灵魂。他挣脱了女教师满怀希望的双手,踉跄地在房间中行走着;他踩到许多交缠在一起的身躯,对方却无暇理他。崔斯特双腿发软地拚命往外跑,冲出房间后立刻将门给关了起来。

只有那女学生的惨叫声跟随着他。没有任何的岩石或是心灵上的障该可以阻止得了它。

他重重地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手抓着胸口。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知道自己必须要逃离那个可怕的房间。

维尔娜接着出现在他身边,她的袍子前然随意地敞开着。崔斯特已经恢复了清醒,开始思素着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是,他更为迷惑地注意到,姐姐脸上露出的十足轻视的表情。

“你比较喜欢隐私,”她轻松地说,漫不在乎地将手放在崔斯特的肩膀上。维尔娜丝毫不遮掩她饱满的双峰。“我明白。”她说。

崔斯特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开。“大家都疯了吗?”

当维尔娜开始明白弟弟离开仪式的真正理由时,她气得脸孔扭曲了起来。“你拒绝了一名高阶祭司!”她对他大吼道。“依据律法,她可以因你的无礼而将你就地正法。”

“我甚至不认识她,”崔斯特反驳道。“难道要我——”

“你必须照着指示做!”

“我才不在乎她!”崔斯特结巴地说。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开始颤抖。

“你认为札克纳梵在乎马烈公主母?”维尔娜回答道,明知提到崔斯特心中的英雄一定会刺伤他。看到自己的计策果然奏效之后,维尔娜的表情软化,握住他的手。“回来吧,”她娇媚地说,“回到房间里面。我们还有时间。”

崔斯特冷冽的目光如同刀尖一样阻止了她的行动。

“蜘蛛神后是我们的女神,”维尔娜严厉地提醒他。“我就是她的代言人之一。”

“我可不会感到骄傲,”崔斯特轻蔑地说;他紧紧抓着这股怒火,不想要让自己坚持的信条因为这不断涌来的恐惧而崩渍。

维尔娜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给我回去参加典礼!”她命令道。

“你给我去亲蜘蛛吧,”崔斯特回答道。“愿它的钳子把你那被诅咒的舌头从嘴里扯出来!”

现在轮到维尔娜的手开始颤抖了。“当你和高阶祭司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她警告道。

“去你妈的蜘蛛鬼后!”崔斯特不屑地说。“她几百万前就已经被诅咒了!”

“是她给我们带来力量!”维尔娜尖声大叫。

“她夺走了一切我们拥有的尊严和价值,使我们比地上的石头还不如!”崔斯特大吼回去。

“亵渎!”维尔娜暴怒地说,诅咒的话语如同主母的蛇首鞭一样在她舌尖滚动。

一个达到高潮、痛苦的嚎叫声从房间中传了出来。

“邪恶的交合,”崔斯特把头撇开,嘀咕道。

“对我们有好处的,”维尔娜很快地恢复了情绪的控制。

崔斯特用指控的眼神瞪着姐姐。“你有相同的经验吗?”

“我是名高阶祭司,”她简单地回答。

黑暗包围着崔斯特,高涨的怒气让他几乎像火山一样的喷发。

“你觉得很高兴吗!”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获得了力量,”维尔娜吼回去。“你是没办法明白这真正的价值。”

“你牺牲了什么?”

维尔娜的另一巴掌差点将崔斯特打倒。“跟我来,”她抓住他抱子的前襟。“我有个地方要让你看看。”

他们走出了蜘蛛教院,横越了学院的广场。当他们走到标示着提尔。布里契出口的柱子时,崔斯特迟疑了。

“我不能走过去,”他提醒姐姐道。“我还没有从格斗武塔毕业。”

“那只不过是官样文章,”维尔娜的脚步根本没有慢下来。“我是蜘蛛教院的老师,我就拥有权力让你毕业。”

崔斯特不确定维尔娜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的确是蜘蛛教院的教师。崔斯特虽然害怕学院的规定,但更不想再度触怒维尔娜。

他跟着姐姐走下宽大的石阶,走近了城市的街道上。

“要回家?”在一段时间之后,他大胆地问。

“时候还没到,”姐姐只简短地回答。“崔斯特不敢再追问下去。

他们来到了巨大洞穴东边的尽头,正好就在杜里登家族所在的岩壁正对面,他们来到了一个窄小隧道的人口,都是由三个发光的巨大蝎子所守护着。维尔娜考虑了片刻,想要确定到底哪条路是正确的;随即又沿着最小的隧道继续前进。

分钟变成了小时,他们依旧不停地走着。通道变宽,很快的成为一连串的交错纵横的隧道。不久之后,崔斯特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走过哪里,但维尔娜似乎下定决心要朝一个熟悉的地方前进。

地板突然消失,两人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俯瞰深渊的陆桥。崔斯特好奇地看着姐姐i但是当他注意对方正聚精会神的时候,立刻闭上了嘴。她简短地念了几句咒语,拍拍崔斯特的前额。

“来吧,”她指示道,她和崔斯特踏出了陆桥,缓缓地飘向深渊的地面。

从温泉或是焦油坑中冒出的一团薄薄的雾气拥抱着这里的岩石。崔斯特可以感应到此地的危险和邪恶。一股浓重的邪恶气息如同雾气一样漂浮在空中。

“不要害怕,”维尔娜比着手势。“我已经施展了一个遮蔽的法术,他们看不见我们。”

“他们?”崔斯特用手势询问道,就在他比划的同时,他也听见旁边传来了搔乱的声音。他的视线跟随着维尔娜直向远处的一块巨岩,来到了栖息在其上的怪物身上。

崔斯特认为那是一名黑暗精灵;的确,从腰部以上它是的,惟一的差别只是有点浮肿苍白。但是,它的下体,完全是蜘蛛的形状,八只毛茸茸的腿支撑着它全身的重量。那只怪物手中拿着短弓,脸上却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不太能够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进人了它的巢穴。

维尔娜菲常满意弟弟脸——露出的嫌恶表情。“仔细看,弟弟,”

她比划道。“这就是触怒蜘蛛神后者的命运。”

“这是什么?”崔斯特飞快地质问道。

“蛛化精灵,”维尔娜在他的耳边低语道。然后她又换回了无声的手势,补充道,“蜘蛛神后不是仁慈的神。”

崔斯特愣愣地看着那蛛化精灵在大石上变换着姿势,寻找着巢穴的入侵者。崔斯特无法判断它究竟是男还是女,因为它的躯体浮肿的程度超乎想象,但他明白这其实不重要。这种生物不是自然的创造,不管它是什么性别,都不会留下后代。眼前只是具遭受残酷折磨的身躯,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它痛恨周遭的一切,也更痛恨自己。

“但我却很仁慈,”维尔娜静静地继续比划道,她也明白弟弟的注意力其实完全在蛛化精灵身上。她自在地靠在石墙上。

崔斯特猛然转过身,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维尔娜缓缓地没人岩石中。“再会了,弟弟,”她最后说。“这比你注定的命运要好多了。”

“不行!”崔斯特吼叫道,他抓着空无一物的岩壁,直到一只箭疾射入他的小腿。他立刻转过身搜寻危机的来源,弯刀闪电般地出现在手中。蛛化精灵已经瞄准好下一发的攻击。

崔斯特本来想要躲到旁边的巨石掩护中,但他的腿立刻感觉到麻痹、无力。中毒了。

崔斯特只来得及用一把刀格档第二枝箭,随即他就单膝跪地,抱着伤处。他可以感觉到那冰冷的毒液缓缓渗透他的肢体,但依旧顽固地拔出箭尾,把注意力转向攻击者。稍后他才能分押担心伤势,只能希望一切都来得及。现在,他只关心要如何逃出这个深坑。

他转过身准备逃跑,想要找个隐蔽的位置可以用浮空术逃回陆桥上。但随即发现自己又面对了另一名的蛛化精灵。一柄斧头划破崔斯特身边的空气,差点就砍中了他。崔斯特挡住对方的第二击,另一把弯刀疾刺向对方,却又被蛛化精灵的第二柄斧头挡住了。

崔斯特现在已经镇定下来,自信可以解决这名敌人,即使一只腿让他行动不方便也没什么大碍。但,另一支箭又射进他的后背。

崔斯特在那一击的推送之下踉跄地走向前,慌乱间依旧挡住了眼前蛛化精灵的攻击。崔斯特脸朝下地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当那名拿着斧头的蛛化精灵以为崔斯特已死,大意地走向他时,崔斯特翻滚过那怪物肿大的身躯之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出一刀,然后在漫天洒下的蜘蛛体液之下闪躲到边去。

受伤的蛛化精灵试着想要逃开,但还是倒了下来,体内的液体不停地往外涌出,流泄在地面上。但崔斯特依旧毫无生还的机会。他的双臂也已经开始麻痹,当另外一名怪物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无力抵抗。他挣扎着保持清醒,思索着可能的生机,到最后一刻都不比同放弃。他的眼皮变得沉重……

然后崔斯特觉得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饱子,他被粗鲁地拉起,重重地撞在岩壁上。

他张开眼,看见了姐姐的面孔。

“他还活着,”崔斯特听见她说。“我们必须要快点把他送回去,医治他的伤口。”

另外一个人影走到他面前。

“我以为这是最好的方法,”维尔娜道歉说。

“我们负担不起失去他的代价,”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说。崔斯特认出了这个声音。他试着在迷朦中强迫自己的眼睛集中焦距。

“马烈丝,”他昵喃道。“母亲。”

她狂怒的重拳让他更清醒了些。

“马烈丝主母!”她低吼道,愤怒的面孔近在飓尺。“你给我好好记住!”

对崔斯特来说,她的冷漠和剧毒一样的寒气逼人。看见她时的期待也随着寒气的渗入慢慢消失了。

“你得要记住自己的地位!”马烈丝吼叫道,重复着她这辈子一直灌输他的规范,这规范如同恶鬼噬骨一样纠缠着他。“听着,”她命令道,崔斯特听得清清楚楚。“维尔娜带你来这边是想杀了你。她对你太仁慈了。”马烈丝失望地瞪了女儿一眼。

“我对蜘蛛神后旨意的理解比她要多,”主母激动地继续道,每讲一个字她的唾沫就喷溅崔斯特满脸都是。“如果你胆敢再污蔑我们的罗丝女神,我会亲自把你带回这里!但可不是要杀了你,那太仁慈了。”她扯住崔斯特的头,强迫他看着蛛化精灵恶心的尸体。

“你将会回到这里,”马烈丝保证道,“成为一只蛛化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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