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科学家1021 于 2012-4-28 00:02 编辑
看了文汇接待K的帖子,心里一直很温暖。 K来自西安,林间、萨拉尔达、文汇皆是齐鲁儿女,瓦大、罐头、姑奶与许多人等则世居江浙沪,坛子的主枝分布正应了那一句谚:江南的才子山东的将,咸阳原上埋皇上。才俊地灵如此,萨鲁岂有不繁荣之理? 其实在这个纷乱的世界里,能真正做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很不易的。因为每个人都有私密的烦恼,现实的窘境;抽出时间来接待朋友,往往变成镜花水月的空想。所以这一点上,我特别钦佩文汇。并由此联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些挚友情义。 我最铁的朋友,也是靠相互经常跑动,经常交流思想,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我青年时,并无现在联系方便的网络,所以朋友圈子也就固定在同学、以及同学的哥们里面。 当年中学毕业后,独住的同学小李家成了我们几个单身汉的聚点,偶然也去绰号“小回回”的哥们家。常常就是这样,有事没事,一时高兴了,遇到烦恼了,都会跑过去。不管是下雨,还是刮风,远远地赶过来,看见屋里正亮着灯光,就会觉得那盏黄色的灯光像是一颗温暖的心在驿动:最好的死党知己——正在屋里等着你呢。我们那时聚在一起,一无所有,惟一奢侈的是青春。哪儿也不去,常常一杯茶,彻夜清谈。并非浪费光阴、清谈误国,我们几个年轻人就那样的长聊着,以一种乌托邦式的心里辉映,互相谈着对真理对梦想对未来的见解,雄心不已,一直聊到夜深人静,不管窗外细雨沥沥或是寒风呼啸。这东西可以简单地叫做“理想主义”,或者是亢奋和激情;内心的浪漫和思维火花,曾经星星点点地迸发,在我们漆黑头顶织缀成灿烂的一片闪烁。每个傍晚,我们盼望着去小李、小回回家;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也盼望着我们到他们家里去。这些单纯的岁月曾经给予我们那样多的快乐。 独居单身汉的家就像一个青年旅馆,常年开放二十四小时无休。他也不提供吃的,连一杯水都不给倒,喝水要用他家的热水瓶盖子当容器。如果发现冰箱里有饮料、食物,就是最奢侈的享受了,我们会先下手为强,就着热闹劲儿,抢吃得一点不剩。以至于后来小回回结婚前请客,他太太开玩笑说:以后要是你的朋友们来了,我们就提前把冰箱搬到对面你妈家去。 遥想当年那一个又一个单纯快乐、心无旁骛的日子,至今让我非常怀念。那时,我们很年轻、朝气蓬勃;而且我们真的很快乐。有知交好友在等你去的屋里,就像彼岸极乐净土。 那时候,如果有谁因为什么事郁郁寡欢,那只要到死党的家里去,面对面,好好聊聊,让情谊贯通,一会儿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又什么都有了;谈笑间将一切烦恼化解,又把一切梦想点燃。 那一次,小李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了。我们去他家,无言地鼓励他,安慰他。他悲痛欲绝,我们知道他需要什么,知道他渴望倾诉,就一直安静地倾听着,陪他度过这漫漫长夜。后来几个晚上,我又拉着他出门,沿着弄堂一圈一圈地逛,时而不说话,时而坐在黑夜的街上,谈他的前程和理想。他终于慢慢熬过来了。 后来,我们渐渐都人模人样了起来,但谁都没忘了这段回忆:这份快乐高过一切,高过名气,高过金钱。小李历尽波折进了市政府,相信总有一天有前程。差点留级的大川成了金融高手,西方人阶层里的专业人士;其实当年骂他的老师没想过:一个围棋初段的中学生,怎么可能真的是废柴?小回回文学院毕业后,去海关熬了个科长,变得圆滑了许多;只是不再写小说,只写文学评论。老鼠身怀编程绝技,从不愁没饭吃,因而也从不留恋安稳的工作:他就像一只候鸟,不同的季节飞往不同的城市,飘泊旅行。阿箴则IT行业干得累乏了,现在西装革履去外企做白领。 大周高考不如意,但凭借个人努力终于在外企与政府机构都当上了领导岗位,二十八岁就做了实权的副处;我们都极替他高兴。婚礼上,他太太的上司应邀致词特别值得一提。世界500强的副总裁穿着一袭法兰绒西装,潇洒得厉害;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说了十分钟话。当他说到大周的英文名字:Sandy(那是中学英文老师按3L教材里的男主人公的名字给他起的,大周沿用至今),台下的哥们都有些眼睛湿润,轻轻鼓起掌来。 当年我们一群年轻人就曾这么互相做客,乐此不疲。其实距离彼岸乐土的路程真的就是那样近,只要有真心好客的朋友愿意等候你、陪你,不论贫富,不论祸福。 其实那种情绪叫“志同道合”:如今拥有话语权的人大都是年青时代开始启蒙,有了志同道合的圈子,厘清了一个年代的重要脉络,才可以谈到理想。而成为中流砥柱的人多是有理想的人,或者说当年有理想的人才有“今天”。 所以我希望萨鲁,永远存在;坛友的互相鼓励、热情好客,永远存在。就算万一有天坛子不存在了,但是希望今日萨鲁的精神不要消失,年轻单纯的精神不要消失,友爱励志的精神不要死。这样,才是萨鲁世界的精髓,最后祝福萨鲁世界,希望这个坛子能够保持光荣的传统。
借此文,留念我认识的萨鲁坛友及在上面的美好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