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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原创] 魔兽世界短篇系列——洛丹米尔之战 [复制链接]

拥有先见之眼的人

盲眼卡嘉莉娜 发表于 2009-8-11 12:29:00 |显示全部楼层

洛丹米尔之战

1.

洛丹伦湖是整个艾泽拉斯最大的湖泊。

阳光使万物染上了一层淡金色，湖水表面随着微风栩栩生辉。与其说洛丹伦湖是一个湖泊，倒不如说是一片内海。在湖中不论往哪个方向都望不到边。

凡塔尔夫用他粗短却又灵活的手指操作反射镜。舷窗外的美景就透过反射镜传了过来。现在梭鱼号处于水面巡航速度。微风穿过甲板四周的护栏，吹在打开的换气孔叶片上，发出“咯嗒咯嗒”的响声。

这位肤色黝黑的矮人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凡塔尔夫是梭鱼号的炮手长，在船上拥有仅次于船长的优良观察位。从舷窗望出去，洛丹伦湖碧蓝色的湖水宛如蓝宝石。

在洛丹伦湖的中心有一座湖心岛，其上坐落着巍峨的芬里斯堡。城堡的护墙高耸而坚固，全由奥特兰克运来的花岗岩砌成。城墙的拐角处设有碉楼和角楼。每个通道旁都布满了射击口和杀人洞。

在城堡外，还额外矗立着八座独立的哨塔，上面架设弩炮和加农炮，火力范围覆盖全岛和东西两个码头。芬里斯伯爵骄傲地宣称，他的城堡足以抵挡五千兽人大军。凡塔尔夫知道伯爵并没有夸口。芬里斯堡虽不及矮人们的山中壁垒坚固，却也无法围困。洛丹伦湖就是个天然的屏障。

湖里提供取之不尽的新鲜鱼货。即使水路被封锁，岛上还有农场和养鸡场提供食物。想要饿死岛上的守军不啻于痴人说梦。

芬里斯堡还扼守着通向提瑞斯法的道路。无论兽人打算从西面还是东面通过，驻扎在洛丹伦湖的舰队都可以轻松地截断他们的退路。

对渐渐逼近的兽人军团，大家并不太担心。奥特兰克山脉阻挡了他们进军的线路。即使他们能勉强突破，洛丹伦湖也有足够的兵力给兽人们来个迎头痛击。在战略上，芬里斯堡形同一把搁在兽人咽喉旁的匕首。

洛丹伦湖的领主芬里斯大人以骁勇善战而闻名，和他一同驻守城堡的还有奎尔萨拉斯的弓箭手、洛丹伦的剑盾步兵、白银之手的骑士……甚至连肯瑞托议会都派出了好几名战斗法师前来助阵。

在湖面上，联盟的海军力量同样强大——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他们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海军。精灵族细长灵活的战舰成群结队地在湖面上巡逻，人类的巨型三桅炮舰则静静地停泊在港口中。至于凡塔尔夫所在的矮人舰队——敌人可别想轻易用眼睛捕捉到它。和凡塔尔夫同乘一船的轮机长哈洛克尤其爱夸耀他的宝贝梭鱼号，而且每次都语调激动高昂，仿佛他就是洛丹伦舰队似的。

这次虽然缺了库尔提拉斯的炮舰和鹰巢山的狮鹫骑士，洛丹伦湖驻扎的部队也远远超出了守备所需要的人数了。之所以集结如此多的士兵，是为了在兽人攻向提瑞斯法的时候主动出击，狠狠地抄袭他们的后路。

如果兽人蠢到正面来攻打这里，那么他们必定要撞个头破血流。

在经过湖心岛南端的时候，凡塔尔夫调整发信用反射镜，向岛屿南端的哨塔打出了“一切正常”的信号。

哨塔上发来同样的确认信息。一名年轻的骑士挥舞着他的长枪向凡塔尔夫旨意。绑在枪尖上的天蓝色缎带随风招展。

这时，晨光长戟号划开波光鳞鳞的水面，轻松地超越了梭鱼号，从一旁飞驰而过。她是凡塔尔夫所在的混编舰队的旗舰。拥有修长的舰身、鼓得满满的主帆和一面灵活的三角前帆。她还有八十支划桨，即使在无风的时候也能快速航行。

森林之子号和少女心号跟随在两侧，她们的构造几乎相同，但是只有六十四支桨。不过这不打紧，精灵战舰的速度向来依靠风、而非桨叶。梭鱼号在水面上开足柴油发动机驱动的引擎才能勉强跟上她们的速度。

三艘精灵战舰都有长长的如同骑士枪般的撞角，甲板前后架有两台中程投石机，中部还有两台较小的——它们仰角更高，能攻击低空飞行的目标。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晨光长戟号的舰长，卡利瑞斯昂大人。三艘精灵战舰都隶属于他的明月家族。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担任旗舰的二副和少女心号的船长。梭鱼号的舰长则是来自鹰巢山的奥斯塔大人。（也就是凡塔尔夫所在的船）他的船是这支舰队中排水量最小的一员，负责侦察和袭扰。

小小的混编舰队向洛丹伦湖南岸驶去。那里有群山阻隔，所以只设了一个哨所。每两周巡航一次。

燃油发动机发出稳定的轰鸣声，它和螺旋桨的发明使得梭鱼号这种“无帆船”也成为了可能。凡塔尔夫打开顶部舱盖，新鲜的空气立刻灌入了整个舱室。除了控制航向所必须的轮机长哈洛克、航海士卡梅和舰长奥斯塔大人以外，其他所有船员都欢呼着爬上了顶部甲板。一边享受着拂面微风一边朝另三艘船上的精灵吐口水。

~~~~~

2.

很快，大片茂密的树林出现在了视野中。这意味着此次巡逻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舰只即将掉头返航。

“准备返航。”

晨光长戟号上很快发来了旗语。

“嗯？不对……”

“下潜？”凡塔尔夫迷起了眼睛，“愚蠢的精灵让我们下潜？”

“快看那儿！”一个水兵指向森林深处，几缕淡淡的烟正从那里飘起，如果舰队到的再早一些，肯定会误以为是早晨的雾霭了。

烟。而且是绝不会自然产生的烟。

“哦，该死！”大副惊慌地咒骂，“有情况，全体入舱。快！”

甲板上立刻传来一阵骚乱，矮人水兵们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快速地往封闭舱室里钻。有烟就代表有人。在现在这种敏感时期，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燃油引擎很快熄火，设置于舰尾的两个巨大线圈开始运转起来。蓝色和紫色的电弧在线圈间来回跳跃，并被一根螺旋状的导线引入发动机。

“水下模式启动，封闭舱盖，关闭通气孔。”

大副奔入舰桥。梭鱼号内空间狭小，只有矮人才能迅速移动。

“全体水兵就位。”

“第一舱室就位完毕。”、“第二舱室就位完毕。”、“炮手就位完毕。”……回答声从设置在各个舱室的导声管传来。

“好。隔舱开始注水。下潜至潜望镜深度。”奥斯塔舰长下令。

机械运转的隆隆声立刻从船舱后部传来，先是猛的一顿，然后整艘船以极快的速度向水中沉去。是的，他能下潜。

明媚的湖畔风光从凡塔尔夫眼前消失，转变成了幽蓝的水底景色。梭鱼号拥有坚固的双层外壳，隔舱内注水后可以迅速下潜。在炮手长的席位旁设有石英玻璃的窗口，可以观察到水面下的情况。但水面上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凡塔尔夫静静地望着舷窗之外的景色。阳光在水下大为减弱，但还不到看不清东西的地步。湖水中隐约可见暗蓝色的的波纹。还有鱼群悠闲地从梭鱼号旁边游过，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白点儿。每到这个时候，凡塔尔夫就会在脑海中把自己一生的经历过一边。石英玻璃上映出一个皮肤黝黑粗糙的矮人。他本该待在大山里，整天挖些煤和矿石什么的。他想象过很多次自己死掉时的场景，但其中少有和山相关的——大多数场景都是他憋死在罐头一样的梭鱼号里。

凡塔尔夫喜欢在梭鱼号潜航时想这些事儿。一来是因为潜航时他实在是闲的无事可干。二来是因为一旦开打，他就没机会想东想西了。要是没在脑袋里把自己一生的经历给过一边，死掉的时候总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导声管里传来水手们哼歌的声音，是属于大海男儿的歌曲。凡塔尔夫也会几段，便跟着一起轻哼起来。

这是惯常的曲目。有迷信认为，入水前的歌声能够带来幸运。带头的是水兵队长拉夫鲁。他的鼻音听上去就像生锈的铁鼓。但凡塔尔夫很爱听。

舰桥里的航海士卡梅大概正忙得焦头烂额，但水兵们全都无事可干，大家乐得哼歌气气他。毕竟万一打起仗来，水兵们全要忙得焦头烂额，而航海士却闲的只能哼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把所有的歌曲都唱过两遍了吧，哼歌声渐渐停了下来。舷窗外出现了片片黑影。凡塔尔夫调整了一下反射镜的角度，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黑影的本体是浑浊的泥沙，它们从湖底翻搅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夏季的雷雨云。

有一瞬间，凡塔尔夫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这大概是某种大型生物搅起来的，比如湖怪或者蛇颈龙之类的。但很快，凡塔尔夫想起了下潜前看到的烟。

“注意，前方有情况！”

“该死。”凡塔尔夫咒骂了一句，然后飞快地打开了观测用反射镜。

导声管忠实地把舰桥上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舰长奥斯塔大人大声下达着指令。潜望镜收了起来，梭鱼号的隔舱开始再次注水。潜望镜一定看到了什么。

梭鱼号继续驶向黑影。很快，凡塔尔夫心中的疑团就解开了。那不是什么巨型生物，而是一些巨大的柱子。他在芬里斯堡的码头边就见过同样的东西。不用仔细分辨他就知道，这些柱子中间是一个钻头，它深深地扎进湖底里。在水面上有一个泵，正把湖底的石油源源不断地抽出来。

这是一个钻井平台。（你可以在WOW中也找到一些，但它们被设计得比较小）

凡塔尔夫可以想象出平台顶端燃烧油气产生的巨大火柱，一艘艘驳船正排着队停靠到平台边，然后满载着原油驶向造船厂。在南部的密林中，地精的伐木机器也一定喷吐出滚滚黑烟，正砍下成吨的木材……脑海中的这个景象让凡塔尔夫浑身冰凉。

导声管里传来舰桥上嘈杂的喝骂声，这简直是最糟糕的侦察结果——兽人竟然在湖岸边建立了一个前哨基地！地精肯定很早就在这里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兽人大军的到来。

连钻井平台都有，森林里是一副什么景象已经无法想象了。梭鱼号装备了四根海战用鱼雷管，采用最新式的蓄电池动力鱼雷。可这些武器的威力还不足以摧毁钻井平台。在这里贸然发动突袭的话，梭鱼号只会被白白击沉。钻井平台即使有所损伤，也会很快被修复。

进攻需要炮舰，最好是岛上仅有的那几艘巨型三桅炮舰。否则难以给兽人基地致命打击。

梭鱼号上所有人都明白，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悄悄地撤退。

~~~~~

3.

卡利瑞斯昂眉头紧锁，他细长的眼睛扫过房间里的三位船长。除了他儿子以外，森林之子号的船长雷托爵士和梭鱼号的船长奥斯塔大人都露出了局促的表情。卡利瑞斯昂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始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檀木桌面。

卡利瑞斯昂有着明月家族遗传的俊美脸庞，皮肤白皙到几乎半透明，光就容貌而言，甚至比女子更美丽。矮人舰长奥斯塔至今还分不清卡利瑞斯昂和他儿子。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兄弟。但毫无疑问，从容貌来判断一个精灵是很愚蠢的。

“说说你们的意见吧。”卡利瑞斯昂似乎厌倦了船长室中沉寂的气氛。他用质询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儿子。

年轻的精灵船长只得开口：“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将消息传回芬里斯堡，等待伯爵大人的援军。”他的声音平缓中带着精灵贵族特有的韵律。“我们只有三艘船和一艘潜艇，呆在离兽人基地这么近的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芬里斯堡的东港口有十二艘船，西港口还有另外十艘，其中有三艘还是库尔提拉斯产的重型炮舰。如果把他们都调集过来的话，碾平这个兽人基地只是一瞬间的事。”

奥斯塔“哼”了一声，露骨地对精灵的发言表示了不满。

“奥斯塔大人，你的看法呢？”卡利瑞斯昂望向矮人船长。

“要我说，现在干什么都晚了。兽人怎么会出现在洛丹伦湖南部？那里可全是崇山峻岭和茂密的森林！肯定是该死的地精干的好事，他们悄悄砍伐树木、埋设炸药。然后在不为人知的山路里炸出一条通道来，好让兽人大军暗渡陈仓。在攻打铁炉堡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干过。”奥斯塔啐了一口，用厌恶的语气说，“铁炉堡的矮人没给他们好果子吃。但是这一次……我敢打赌，他们在森林里储备了成百吨的木材，造好了战船，等着兽人一来就把船推下水。即使把芬里斯岛东西两个港口的战船全调过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了。”

“如果把还在巡逻的另两支巡逻舰队也调过来呢？”雷托问道。他是一位标准的洛丹伦船长，透着标准的人类族的傻气。

“如果把所有的船都换成巨型三桅炮舰就行。”奥斯塔双手一摊，“否则还是白搭。”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听到矮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雷托差点跳起来。卡利瑞斯昂即时用指节重重地扣了两下桌面，让他手下的船长们安静了下来。

“我让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不是来听你们抱怨和吵闹的。”

在卡利瑞斯昂的盯视下，奥斯塔小声嘟囔着缩了回去。

看到三位船长都再次沉寂下来，卡利瑞斯昂说出了他的意见。

“洛丹伦湖的布防是以湖区内没有兽人的舰队为前提而布置的。现在恐怕不是调集舰队围戮那么简单。至于将消息传回芬里斯堡，早在各位来我船上之前，我就已经派出小艇了。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在芬里斯伯爵动员所有战舰之前，‘我们’应该怎么办。”

卡利瑞斯昂在桌面上摊开一张巨大的洛丹伦湖的地图，上面画满了红色和蓝色的线条。他用手指指着其中的一条红线，那条红线从湖南端延伸出来，在中间分叉成两条。

“这儿，是兽人舰队出动的最佳航线。如果我军从两处港口调集舰队的话，一定也会选择这条路线。”

他又将手指移向旁边的一条蓝线，蓝线蜿蜒在红线下方：“这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我准备沿这条路线突袭兽人基地。”

“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悄悄撤出来！”奥斯塔激动地跳了起来，他刚看到那几根线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这是在自杀！”

卡利瑞斯昂平静地笑了笑，仿佛早就料到了矮人的反应。

“咱们只有四艘船！别说兽人族的战船了，光是隐藏在树林里的投石机和防御塔就能把咱们统统击沉。咱们要么烧死，要么喂鱼。没一种是适合矮人的死法。”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不！卡利瑞斯昂大人，咱们还可以撤回去！我的梭鱼号去侦察，等兽人舰队启航后，咱们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一旦伯爵大人的舰队赶来迎击，咱们就能从背后给他们来个包抄。”

“奥斯塔大人，你肯定知道，在水面上所谓的‘包抄’意义不是很大。更何况我们的战力不够。在兵力少于对方的情况下，企图包围攻击，只会被对方分别击破而已。兽人们只需要派两艘怪兽战舰，就能堵住我们。”

“可是……”矮人涨红了脖子，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退一步来说，即使他们能重创兽人舰队，只要他们的钻井平台还在，立刻就能重建一支同样规模的船队出来。而芬里斯岛上却没有那么多木材。

“奥斯塔大人，你是亲眼见过兽人的钻井平台的，你觉得我们发动突袭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大概……有七成。”奥斯塔不甘心地说，“他们的防御并不严密，只要把握好时机，接近并不困难。”

“这就足够了。”卡利瑞斯昂点头道。

“但我们缺乏重武器！光靠精灵战舰上的投石机和潜艇的鱼雷，没办法迅速摧毁钻井平台！等我们拆到一半的时候，惊觉的兽人就会从森林里冲出来，把我们全部杀死。”

“好过坐以待毙。”雷托爵士站起来说，“我同意这个计划。”

“只要截断石油供给，兽人舰队就将无疑为继。值得冒这个险。”卡利瑞斯昂的儿子也赞同了。

“很好，就由我们给兽人来一次意想不到的偷袭。”卡利瑞斯昂在地图的蓝线终点画了一个圈，“奥斯塔大人，你的船负责侦查。梭鱼号是我们中最适合隐秘行动的。”

“该死，我刚刚像一只水老鼠一样从他们的钻井平台下溜出来，现在你居然让我再溜回去！”奥斯塔大声抱怨，他下定决心似地猛一拍桌子。“不，先生们，我不干！”

“要让我同意这个疯子般的偷袭计划，除非——”矮人用肥大的拇指戳了戳自己的胸膛，“除非让我的船打头阵。先生们，英勇的先锋梭鱼号，而非鬼鬼祟祟的侦查者梭鱼号。”

~~~~~

4.

开完战前会议，从晨光长戟号回到自己的船上后，奥斯塔就一脸闷闷不乐。这次行动无异于自寻死路，即使侥幸功，这支小小的舰队也无法全身而退。但真正让奥斯塔不高兴的是，其他几位船长明知如此，还是义无反顾地同意了计划，这样就显得他奥斯塔像个胆小鬼似的。

要知道，他才是最想大杀特杀一番的人。

此刻，梭鱼号静静地在湖底潜行。从钻井平台下溜回来后，几位船长分析了梭鱼号侦查到的信息，一致同意保持隐秘行动。

奥斯特的船作为先锋再次驶向钻井平台所在地。只不过这一次是带着战争企图。

距离首次发现兽人基地已经过去了一天。芬里斯岛上一定已经收到消息，在调集舰队了。

奥斯塔没有贸然的发动攻击。按计划，梭鱼号一旦开火，就意味着偷袭行动的开始。奥斯塔专注地看着大副来回旋转观测用反射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兽人的舰队才会离港。

据说地精有一种望远镜装置，能观测到很远的地方。如果他们发现了人族舰队的调动，一定会立刻有所行动。

只要他们一走，四艘船组成的侦查小队，就会给他们的老窝送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以晨光长戟号为首的三艘精灵战舰都停在湖南岸的礁石的阴影下，距离钻井平台有一段距离。等梭鱼号发出的信号后，才会全速赶来。

梭鱼号上的水兵在轮班休息，但是奥斯塔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反射镜已经有六个小时了，兽人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梭鱼号干脆在钻井平台不远处下了锚。水下无法使用柴油发动机，只有轮机室里的两个铁桶般的电磁线圈发出“兹啦兹啦”的响声，单调的让人产生错觉。

突然，一片黑影飘过了水晶镜面。奥斯塔和大副都呆了呆，很快，又一片黑影……一片接着一边滑过镜面。

大副赶紧核对左右两块反射镜的影像，完全一致，不是鱼群！

“叫醒所有船员！”奥斯塔下令。

船舱中立刻响起了铁棒敲击导声管的“当当”声。浅睡中的水兵一跃而起。

奥斯塔看到的是一个个黑斑状的船底。船体遮挡了水面上射下来的光线，在反射镜上留下了黑影。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点着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底越来越凉。卡利瑞斯昂是对的。跟在他们后面搞什么“包抄”完全没有意义。他们有三十艘船，其中超过半数是装备了重炮的怪兽战舰，和联盟的轻型船不可同日而语。区区四艘的巡逻舰队，连一轮齐射都撑不过。

愣了半晌后，奥斯塔突然大笑起来。大副疑惑地望着他。

“这些愚蠢的兽人倾巢而出了！”

排出如此规模的舰队后，兽人的基地里最多只留下了几条船。

“该是让这些绿皮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奥斯塔下令，“起锚，上浮至战斗深度！”

扎入湖底淤泥的锚链被缓缓收起。梭鱼号的螺旋桨开始运转，推动着这艘罐头般的奇异水下舰船向前移动。一切都在兽人的眼皮底下进行着。但是没有谁会注意到湖底的这个小小的变化。

~~~~~

5.

兽人舰队离港两小时后：

凡塔尔夫谨慎地摇动右手边的曲柄，让瞄准用反射镜上的十字标记套中一个目标。

水面上，众多纺锤型的黑影正来回穿梭。它们都是部落的运油船。负责往来于船坞和钻井平台之间。这种船体积不大，但是船腹很深，一次能运载大量的石油。

凡塔尔夫盯上的就是其中一艘。航速、水流都已经计算清楚，在目标通过十字准心的一瞬间，凡塔尔夫果断地按下了发射键。

鱼雷无声无息地滑出了鱼雷管，在水中迅速地加速。它的后部装置了一个小型螺旋桨，由一枚蓄电水晶驱动，短距离内速度远超战舰。

旧式的潜艇需要炮手长目测鱼雷的加速距离。但自从运用了稳定的蓄电水晶后，这一步已经纳入了发射前的计算。现在的炮手长只需要用反射镜套准目标，就能有很高的命中率。

鱼雷很快浮上水面，在湖面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波痕。惘然无知的部落运油船准备驶入码头的瞬间，厄运降临了。

“轰”的一声巨响。鱼雷轻易地把这种没有装甲的船只炸掉了一半，爆燃的石油则在眨眼间吞噬了另一半。

部落码头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其他的运油船企图避让，结果又有两艘相撞，船舱中流出的石油立刻引来了大火，把它们一起笼罩到了熊熊烈焰之中。

“一号鱼雷管装填，二号、三号注水完毕，可以发射。”

“发射。”

凡塔尔夫再次按下了发生钮，两枚鱼雷随之消失在了一片混乱的部落船队中。

十几秒后，船坞出口处再次发生了爆炸，碎裂的木片像雨点一样四散飞射。正如凡塔尔夫所预料的，在遭到突袭后，部落急于将战船开出船坞，结果正好迎上了鱼雷。虽然视线被遮挡了，但听爆炸声就知道，被击中的战船已经完蛋了。

一号鱼雷管刚好完成封闭，压缩空气已经排出了里面的水。水兵们正将鱼雷重新装填进去。侏儒工程师们正致力于将这项工作自动化，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应用到现役的潜艇上。

凡塔尔夫摇转左手边的曲柄，并用力踏着脚下的踏板，好让观察用反射镜能上升一个角度。在第二轮装填完成前，他还有一发鱼雷可以赏给某个倒霉的目标。

（未完，刚写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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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败而美丽的天堂，美丽而腐败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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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先见之眼的人

冒险者

盲眼卡嘉莉娜 发表于 2009-8-11 12:30:33 |显示全部楼层

为啥子字是全黑的？背景也是全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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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

lhlher 发表于 2009-8-11 12:41:19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hlher 于 2009-8-11 12:45 编辑

急促的语言对话很有气氛啊，让我想起了猎杀潜航。
只是我玩的是兽人SM,所以还是要高呼“打到联盟，为了部落！”
支持兽人用深水炸弹弄翻潜艇。

PS:不要把兽人写的太傻了啊，他们中还是有不少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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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人

求索者

Afreet 发表于 2009-8-12 15:09:43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字全是黑的.....但用鼠标拖一下就能看见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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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先见之眼的人

冒险者

盲眼卡嘉莉娜 发表于 2009-8-22 19:38:36 |显示全部楼层

6.

火光、浓烟和爆炸从不远处传来，梭鱼号突袭部落船坞的行动成功了！卡利瑞斯昂不由感到精神一振。

晨光长戟号破浪而行，另两艘精灵战舰一左一右地跟随其后。现在风向顺遂，晨光长戟号的航速极快，兽人布置在岸边的哨塔和投石机虽然发现了它，却根本来不及加以阻击。

钻井平台就在眼前，部落的防御脆若薄纸。

舰载投石炮早已装好了燃烧弹。晨光长戟号顺着风向在湖面上划出了一个弧形的转弯，将岸边的防御塔远远抛在射程之外。当她的侧舷经过钻井平台的那一刻，舰首和舰尾的投石炮同时开火，将沥青和炸药桶抛向全无防备的钻井平台。

第一轮攻击是最关键的。燃烧的沥青和烧得滚烫的碎石像雨点一样淋向在平台上工作的兽人苦工，将他们打得哭爹喊娘。站在侧舷的精灵弓箭手也纷纷用火箭和小型火石弩朝平台射击。不时有兽人惨叫着跌入湖水中。

森林之子号和少女心号紧随其后，给钻井平台又来了两次火雨的洗礼。平台表面有几处地方已经燃烧起来。一些兽人苦工企图救火，却很快被精灵弓箭手射杀了。

但仅仅这样是无法摧毁钻井平台的，三艘精灵战舰在水面上排开，对着钻井平台轮流射击。不远处的船坞，兽人已经渐渐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正在有条不紊地灭火。他们果断地将己方着火的运油船击沉，以防止火势扩散。

卡利瑞斯昂早就知道，光靠梭鱼号一艘潜艇是无法对兽人造成多大的损害的。能拖延到现在，已经远超出他的预期了。

兽人留守的战船很快就会赶来，卡利瑞斯昂叹了一口气，让旗手打出旗语。是时候准备第二阶段的迎战了。

少女心号将继续攻击钻井平台。卡利瑞斯昂事先把大部分炮石都移到这艘船上，减轻了另两艘船的负重。在少女心号摧毁钻井平台的时候，另两艘船可以更灵巧地作战。

“下桨！”

晨光长戟号的传令官大声吼道。八十支长桨随之齐齐插入水中，虽然精灵战舰属于帆船，但是额外的划桨可以让船只在海战中更加灵活。在逆风航行时也能保持一定的速度。

森林之子号也同样放下了长桨。两艘狭长的精灵战舰开始在水面上缓缓转向。水兵们则忙碌地将海战用的实心炮弹堆到甲板上。

正如卡利瑞斯昂所预料的，兽人族的战船从船坞中鱼贯而出，向遭受攻击的钻井平台扑来。因为浓烟的影响，无法看得很清楚。但目测就至少有五艘。

晨光长戟号再次让风帆鼓满。完全升起的主帆和三角帆前帆带动战舰全速前进。修长的舰身破开水面，如同一支标枪。森林之子号紧随其后，它搭载了最多的弓箭手。

兽人族的战舰从浓烟中冲出，一共四艘。他们急切地想要救援钻井平台，却没有料到联盟的船早就等着他们了。

占据上风处的晨光长戟号率先发动攻击，投石炮抛出的火药桶在离目标稍远的半空中爆炸了。预填在桶内的碎石四散飞溅。

兽人的战船没有减慢速度，也没有采取规避行动。它们有蒙着生皮的木板作为护甲，炸药桶如果不直接命中，是无法对战船造成伤害的。

兽人战舰没有风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二十支桨。兽人天生臂力强大，一百二十支桨的突袭者战舰速度足可媲美依赖风力的精灵驱逐舰。

“提升至突击速度。”卡利瑞斯昂也没有让战舰减速。他现在占据着风力优势，钻井平台燃烧产生的烟雾也正刮向兽人的船队。

随着急促的战鼓的号令，长桨在水中飞快地起起落落，使本已满帆的晨光长戟号的速度更上一层，连跟在后面的森林之子号也渐渐被甩开了。

兽人的战舰纷纷开火，但是烟雾影响了他们的视野，逆风则让他们的箭石无力地坠入了湖中。

“砰砰！”两发近距离的连射。在兽人的战舰来得及避让之前，晨光长戟号的两门投石炮射击了。这一次，装填的是实心弹。

冲在最前面的兽人战舰不幸的被击中了。第一发石炮在它尾部撞出了一个大洞，使整个舵飞得不见踪影。第二发石炮则砸塌了它蒙着生皮的防护板，被砸死砸伤的兽人发出阵阵惨叫。

“撞角速度！”

卡利瑞斯昂一声令下，晨光长戟号竟然继续加速，直直地朝兽人舰队中间冲去！

精灵战舰船首的撞角此刻看起来不再像是一件华丽的装饰品了，反而像是恐怖的恶魔犄角。

兽人的战船匆忙地闪避，绕向晨光长戟号两侧。在船只交错而过的瞬间，双方甲板上的士兵同时开火。巨魔们纷纷从防护板后探出头来，向晨光长戟号投掷短矛和飞斧。这些丑恶的生物手臂比人类长出一半，肌肉虬结，天生怪力。投掷出的短矛威力丝毫不逊于十字弩。

两边互射的凶器密如雨点。晨光长戟号的甲板上一时间血流成河。虽然精灵弓箭手们小心地躲在堞墙后射击（战舰炮台周围的护板形如城垛），但是仍有大量的士兵被飞斧劈开了头颅。被短矛洞穿了胸腹。

最凄惨的是中了短矛却没有毙命的人。巨魔所使用的掷矛都带有可怕的倒钩，被刺中后会无法拔出并大量出血。如果硬拔出来的话，就会撕裂创口，把脏器一起拔出来。平时，联盟的士兵都会给受致命伤的同伴一个痛快。但现在大家只能压低身子躲在掩体后面，眼睁睁看着友军哀嚎着死去。

兽人用他们的语言狂吼着，战船拼命地转向，一边射击一边试图避开晨光长戟号的撞角威胁。

“准备冲撞！”传令官用扯破喉咙程度的嗓音喊道。

所有人都就近抱住了身边坚固的物体，防止在撞击时被甩下船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选为目标的兽人战船成功扭转过了船身。

“哐！”两艘船的侧舷狠狠地撞在一起。木材纷纷因挤压而爆开，碎片四处弹射，如同脆裂的饼干屑。

最初的撞击过后，两船紧贴着侧舷相向擦过。兽人战船避免了被撞角开膛破腹的噩运。但是两船相撞侧伸出的船桨却像牙签一样被挤得粉碎。

兽人战船的右侧、晨光长戟号的左侧——所有的船桨都挤断了。

真正的攻击在这之后才到来——森林之子号紧随着她的旗舰突入进来。列满她的甲板两侧的精灵弓箭手早已引弦拉弓，准备射击了。

刚完成一轮投掷的巨魔还没来得及拿起第二枝短矛，就被如飞蝗般扑来的箭雨射倒了。

巨魔拥有很强的再生能力。但是早在远古时代，精灵的羽箭就能异常精准的贯穿他们的眼窝和脑髓，从而杀死他们。现在，加入了洛丹伦联盟之后，矮人出色的锻造工艺为精灵们提供了新的锋利如剃刀的金属箭头。只要一箭就能削断巨魔三分之二的脖子。

兽人战舰虽然也有防护板，但是彼此间的有着巨大的缝隙，对能准确射中敌人眼睛的精灵来说，这种防御简直和不存在一样。兽人战舰前端负责擂战鼓的兽人率先中箭倒下。（同精灵族战舰必备的撞角一样，兽人族战舰也肯定有个擂鼓的，通常由全舰最强壮的兽人担任）

精灵弓箭手技巧娴熟，上弦射击的速度极快。但是在仅仅两轮射击后，他们就停止了攻击，纷纷趴到了甲板上。

目的不言而喻。

森林之子号正撞向一艘为了避让友军而失速的兽人战舰的侧面。

这一次，被盯上的目标没能再逃开。长长的撞角如同一柄利斧，毫不留情地在对方船腹上破开了一个大洞。没站稳的兽人纷纷被震落湖中。

这一下撞击相当猛烈，森林之子号的船头都陷入了对方的船身中。此时，只要倒转划桨后退出来，被撞的兽人战舰恐怕立刻就要断成两截。

另一边的晨光长戟号已经冲出了兽人船队，虽然损失了一排桨，但是对于以风力为主动力的精灵战舰来说，速度的影响并不大。一排桨用来辅助转向也足够了。但同样损失一排桨的兽人战舰则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转眼之间，四艘兽人战舰中已经有三艘受了重创，这轮攻击显然相当成功。晨光长戟号右侧长桨全速划动，同时调整三角前帆。舰身在继续高速前进的同时，迅速向右侧转动。在湖面上做了一个漂亮的“七”字勾形的侧转。将船的侧舷对准处在“一”字位置的兽人战舰。

舰首和舰尾的投石炮再度开火，这一次兽人要面对的是从后方射来的炮弹，而且自身处于一侧船桨全毁、只能原地打转的恶劣境地。被击沉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卡利瑞斯昂自信的笑容在脸上凝结住了。

他看见了兽人的第五艘船。

7.

部落出动的战船有五艘，其中有一艘因为航速缓慢而姗姗来迟。几乎笼罩了大半个战斗水域的浓烟遮蔽了视线，所以卡利瑞斯昂没能及时发现它。

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因为进入了视野也就意味着进入了它的射程。

那是一艘部落的怪兽战舰。

在它的船首下方，炮门的挡板已经被打开，三门沉重的舰炮像三只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前方的晨光长戟号。

卡利瑞斯昂微微一愣。作为明月家族的家长，他习惯性地想向部下下达指令，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阵火光轰鸣……

8.

赶上它！凡塔尔夫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定要赶上它啊！

巨大的黑影在瞄准用反射镜的十字框里晃动，但是还不行，距离太远，无法给予它致命一击。

怪兽战舰：地精科技和凶蛮部落的完美结晶。无论排水量、装甲、射程还是火力，都远远超过普通的精灵驱逐舰。它的船身又肥又圆，上部覆盖龟壳似的顶盖。整个船身都用厚重的装甲板保护了起来，严丝合缝，如同一座坚固的城堡。

想要攻击它，梭鱼号必须靠到更近的距离。

电动机正在全速运转，线圈烫得红如同烙铁。几枚珍贵的蓄电水晶也装了上去，以提供辅助能源。但轮机长哈洛克严词拒绝了继续提速的要求。电磁线圈已经到了临界点，面临着烧毁的危险。

距离在渐渐的拉近，但还远远不够。

怪兽战舰此刻也在全速前进。

它的船体过于庞大沉重，无法用常规的风力和人力驱动。所以安装了两台巨型燃油锅炉，（其实只有一台提供动力，另一台是在地精科技发生“不可测”因素停转时备用的）还有同样巨型的烟囱负责将燃烧产生的滚滚黑烟排入空中。平时，黑烟是宣告怪兽战舰存在的鲜明标志。不过这一次反而为它提供了掩护。

卡利瑞斯昂大人将难以从浓烟中分辨出它！

更不幸的是：虽然怪兽战舰的锅炉是燃油的，它的动力系统采用的仍是老式蒸汽机。蒸汽的力量会推动怪兽战舰两侧的水轮转动，从而使战舰前进。目前，这个系统的效率不是很高，速度远低于划桨的兽人战舰。急于救援钻井平台的兽人舰队没有一起行动。卡利瑞斯昂怎么也不会料到后面还有一艘主力舰。如果他采取惯常的突击战术，那就完蛋了。

赶上它！赶上它！赶上它！凡塔尔夫焦急万分。

梭鱼号已经接近了怪兽战舰。前方精灵和兽人的舰载投石机互掷石炮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怪兽战舰也快赶到战场了。

凡塔尔夫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滑滑的让他捏不稳反射镜。但是他一刻也不敢松开手去擦汗。胜负可能就在一个呼吸之间。

“发射！”准星在怪兽战舰侧舷晃过的一瞬间，凡塔尔夫按下了鱼雷发射钮。

鱼雷终于脱离了炮手长的掌控，在水中化为一条白线，直奔目标而去。那里是怪兽战舰唯一的弱点所在，没有装甲保护的水轮。

一阵火光轰鸣，怪兽战舰舰首的三门铁炮轮番炸响。晨光长戟号在硝烟中被击中，船体粉身碎骨，仅仅几十秒就没入了水中。

鱼雷迟了数秒才命中目标。怪兽战舰一侧的水轮被鱼雷炸飞了三分之一。蒸汽机继续驱动损坏的水轮转动，使得失去约束的水轮叶片纷纷崩溃。

怪兽战舰的锅炉发出几声刺耳的尖啸，终于停止了运转。

但是，太晚了。

9.

森林之子号正倒退着将撞角从敌方的船体内拔出来。敌船上的部落士兵纷纷跳入水中，抛弃了这艘注定要沉没的兽人突袭舰。

这时，另一艘还保持完好的兽人战舰一头撞上了森林之子号。从侧面把她牢牢地顶死了。

无数的抓钩从对面抛过来，将森林之子号和兽人战舰固定在了一起。木板飞快地搭上甲板边缘，铺出了几条通道。兽人们手持战斧，狂吼着冲上了森林之子号。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进行白刃战。

迎接他们的是弓箭密集的攒射。第一批冲上森林之子号的兽人还没来得及在甲板上站稳，就纷纷中箭，惨叫着跌入水中。但是这些嗜血的怪兽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狂热地发起了冲锋。他们用简陋的圆盾挡住头脸，任凭身体其他部分插满箭翎。

更多没有盾的兽人则毫不在乎地用手臂遮一下头脸，就跟着伙伴一拥而上。

离兽人登船处最近的几名精灵士兵瞬间被砍成了碎片。兽人挥舞着战斧、链枷、钉头锤和狼牙棒，这些沉重的兵器配合上兽人天生的怪力，威力远胜于精灵使用的刺剑和长枪。一旦发展成混战，精灵只有引颈待屠的份。

森林之子号的船长雷托爵士拔出了佩剑。他威风凛凛地站在甲板上，身着洛丹伦骑士的全套甲胄。虽然碍事的披风和影响视野的头盔已经除去，但这身打扮还是非常的显眼。要知道，现在四面都是水！沉重的全身板甲和内衬的锁子甲，足以让他在眨眼间沉到湖底。

此刻，穿着骑士甲胄恐怕比赤身裸体还需要更大的勇气。

当然，雷托爵士绝非为了淹死在水里。早在获得骑士身份之前，他就在精灵族的驱逐舰上锻炼了许多年。踩在甲板上简直和睡在床上一样令他安心。早已准备就绪的三十多名精灵长枪兵跟随着他们的船长，朝登上森林之子号的兽人反攻过去。

雷托爵士当先跃入敌阵之中。身着重甲的他行动却和只穿皮甲的精灵一样敏捷。对面的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剑枭首。

雷托爵士一边高喊着圣光之名，一边扑向了下一个对手。兽人虽然体格强壮，但是身高却比高大的雷托爵士要矮。他高举佩剑，当头砍下。兽人抬起手中的狼牙棒企图格挡。但这一剑只是虚晃一枪。雷托爵士的剑锋一歪，斩在兽人的肩膀上，创口直达骨头。

兽人痛哼了一声，急忙向后倒退。但是雷托爵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合身扑上，左手的盾牌狠狠地砸在了兽人的脸上。这一击把兽人砸得满脸鲜血，跪倒在地。身后的精灵长枪兵及时跟上，数支长枪同时刺进了兽人的腹部，将他戳得肚破肠流。

雷托爵士再不看对方一眼。“下一个是谁？”他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环顾四周。

兽人的注意力都被狂呼酣战的人类骑士吸引了。他们立刻从装束上分辨出他是一名高级军官。登上甲板的兽人全都围拢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震天的炮响从不远处传来。晨光长戟号在炮声中炸得支离破碎。

“卡利瑞斯昂大人！”雷托爵士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部落士兵没有放过这个间隙，一把战斧猛的从斜后方劈来，雷托爵士慌忙调整盾牌的方向，护住了自己的侧腹。

“碰”的一声，盾牌被砍得木屑四溅。雷托爵士踉跄了一下，但他瞬间稳住了身体，并还了对方一剑。

“Makkog Osh`kazil Golgonnashar”持斧攻击的兽人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咆哮。又一斧劈向雷托爵士的颈项。这一击迅若闪电，雷托不及闪避，只得再用盾牌挡了一下。

盾牌“嚓啦”一下裂了个口子，雷托爵士只觉得自己的左臂整个麻木了。对方的力量远在他之上。但是这一斧也让对方的兵器陷在了木盾里。

雷托爵士的眼睛不禁眯了一下，对方使用的战斧是钢制的，虽然斧刃上有好几个豁口，但是依旧锋利无比。这是只有酋长或者高阶术士的卫队才能拥有的武器。

“等的就是你！”雷托爵士大吼一声。他把身体的重量压在盾牌上，迫使对方的武器扭向一边。

但对方果断地扔掉了宝贵的兵器，用拳头直接向雷托爵士轰来。兽人戴着拳套，指节上的钢钉寒光闪闪。要是打中头部，顿时就能让人脑浆迸裂而亡。

雷托爵士也只得抛弃了盾牌，向后急退。但他的动作稍稍慢了一拍，只勉强躲过了第一拳。

兽人又轰出了第二拳。这一次，拳套擦过了雷托爵士的胸甲，把坚固的板甲打凹了一块。雷托爵士痛得直龇牙，这一击恐怕让他的肋骨断了几根。

但甲胄还是发挥了其应有的作用。它在凹陷变形的过程中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雷托爵士并没有被击倒。

雷托挥动左臂，包裹着装甲的手肘如同铁锤一般砸在了兽人的脸上。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半截兽人的獠牙被砸飞到空中。雷托爵士以极快的速度刺出右手的佩剑，追击兽人。

兽人在晃动的甲板上失去了平衡。佩剑趁势洞穿了他的喉咙。兽人面目扭曲地捂着脖子，鲜血“嗞嗞”地从他的指缝间喷出。

雷托爵士抹去沾到脸上的血迹，挺剑而立。精灵长枪兵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登舰的兽人半包围住了。他们用整齐的队形不断地压缩对方的空间。弓箭手们则占据炮台和桅杆，居高临下的射击。不断有兽人被逼下水去。

兽人中计了。他们被盔甲鲜明的雷托爵士吸引了注意力，队形聚得过于靠拢了。

一名精灵游侠背着四、五囊箭，坐在一根桅杆上，瞄准落水的兽人不断射击。他拉动弓弦的动作宛如在弹奏竖琴。每一次拨动，水面上就泛起一朵血花。他的眼神清晰地告诉周围的人，弓箭才是船上最有用的武器。

长枪兵们互相掩护着攻击，剽悍的兽人往往中了两三枪也不倒下，但是在雷托爵士的带领下，精灵士兵已经牢牢地占据了优势。

这时，森林之子号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一发石炮落在离船不到四十码的地方，激起了一根水柱。原来被晨光长戟号重创的兽人战船也加入了战局。它拖着残破的船身，用投石机发动了攻击。森林之子号一下子就陷入了被夹击的境地。

“不要慌，只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雷托爵士冷静地大喊，“大副在哪儿！”

“船长，我在这。”一名满脸血污的精灵带着卫兵跑到雷托爵士身边，他显然也参加了格斗。

“炮击指挥权交给你了，去给我把那家伙击沉。”雷托爵士指了指对面的船。

“遵命，长官。”大副没有多问一句，就飞快地向舰桥奔去。

“剩下的人，跟我来！”雷托爵士把佩剑插回剑鞘，从甲板上捡起了一把战斧，“我们把眼前的这艘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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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卡嘉莉娜 发表于 2009-9-13 20:41:18 |显示全部楼层

10.

炮战和接舷战同时激烈地进行。

森林之子号甲板下安置的几门十六磅短炮咆哮着开火。这种新式武器射击精度不高，装填缓慢，还常常炸膛。但此刻也派上了用场。石块和铅弹在森林之子号和兽人战船间轰起大片水柱。

森林之子号的一根桅杆被打断了。兽人战船的防护板则被炸了一个大窟窿。

反射镜把这些战况如实地传到了梭鱼号的舰桥里。

梭鱼号的电动机已经超负荷了，为了保持速度，潜艇只得浮上水面，改用柴油发动机驱动。

这种上浮并不会对梭鱼号造成太大的威胁。所谓的“浮上水面”其实只是露出了潜艇的顶部舱盖和换气孔。对部落来说，梭鱼号仍是“隐形”的。

为了能及时驰援森林之子号，这么做是必须的。

11.

“打开顶部舱盖，向友舰发信号。”舰长奥斯塔大人用洪亮的嗓音下令。梭鱼号必须先和森林之子号取得联系，确认彼此的位置。

水兵队长拉夫鲁从狭窄的舱室里钻出来，动作顺畅得如同一条泥鳅。他两手攀住环状把手（它们固定在潜艇内壁以便于人员移动），几下就钻到了顶部舱盖下。

拉夫鲁一边扭动肥壮的身躯，一边把沉重的舱盖旋开。这条连接舱盖的通道只比他的腰围稍宽一点，让人担心他会不会被舷梯卡住。

拉夫鲁虽然看上去有点胖，却是梭鱼号上最出色的水兵。只有他能在剧烈的颠簸中一手攀着梯子，一手操作反射镜，并且保证打出的信号不出一点错。

几十秒后，一根长杆从打开的舱盖内伸出。悬挂在长杆上的反射镜开始一明一暗的闪烁。潜艇的船体基本在水面下，在战时发信号就必须使用这个系统。

很快，拉夫鲁的声音就通过导声管传到了舰桥。“森林之子号收到我们的信号了。”他兴奋地说，“他们发回信息，要求我们协助作战！目标的坐标是-15，48，4。”

“很好！”奥斯塔则坐镇舰桥，迅速地将拉夫鲁传回的信息发到炮手室，“凡塔尔夫，你的鱼雷准备的怎么样？”

“随时可以发射，奥斯塔大人。”

凡塔尔夫看了一下仪表盘上的红灯，鱼雷早已装填完毕。他打开连接舰桥的导声管，准备让闲的没事干的航海士重新计算一遍水流速度，以免鱼雷误伤了近在咫尺的友军。

“等一下……信号内容……突然变了。”导声管里又传来了拉夫鲁的声音，“森林之子号收回之前的信息。”

“什么？”舰桥里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鱼雷已经准备完毕，眼前的兽人战船如同靶子，就等着凡塔尔夫按下发射钮了。森林之子号竟然临时改变行动！

“有什么情况……好像……像是有什么东西来了……信号有点乱，请再等我一下。”

拉夫鲁又往梯子上攀了两步，以便取得良好的视野。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探到了舱盖外。

“敌人，增援。”他喃喃地读着森林之子号发来的旗语，“他们说敌人有增援，让我们快点下潜！”

又下潜？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冒出了这个词。

凡塔尔夫最先发现了异状。炮手长拥有独立的反射镜，他发现自己的观测镜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光点。小光点正以急快的速度向梭鱼号接近。凡塔尔夫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东西。森林之子号主桅杆上的瞭望台肯定也发现了它。

那是地精的飞艇！

梭鱼号的视野不佳，凡塔尔夫的反射镜照着上方，才正好发现。而负责发送信号的拉夫鲁趴在舱盖外，肯定还没有注意到。

“快下来，拉夫鲁！”凡塔尔夫焦急地对着导声管大喊，“我们被发现了。”

“嗯，你在说什么？”

“是飞艇……噢，操你娘的，拉夫鲁！快下来，危险！”凡塔尔夫急得大骂起来。他一脚踹开舱门，向外冲去。

地精飞艇晃晃悠悠地停在了梭鱼号上空，它载着一台巨大的透镜，后部有聚光板把灯光聚焦到透镜上。地精们正利用这个设备发射信号。

拉夫鲁仰起头，注意到了上空的情况。他吞了一口唾沫。

瞬间，七、八枚炮弹从远处飞来，如陨石一般落向地精飞艇所指向的位置。水柱冲天而起。其中只要有一枚打到梭鱼号，就可以使他变成一堆废铁。

但所幸，梭鱼号并没有被击中。反倒是离的很近的兽人战船被一枚炮弹打中了弹药库，这个倒霉的家伙立刻被炸掉了三分之二。

一秒后，兽人战船的碎片噼噼啪啪地弹到梭鱼号上。炮弹激起的波浪拍打着潜艇的船壁，让它像婴儿的摇床一样来回晃动。即使在潜艇里，凡塔尔夫也能听到中弹的兽人战船上传来的哭嚎声。

当凡塔尔夫冲到舱室外的时候，拉夫鲁正从舷梯上滑落下来。炮手长一口气跑过去扶住了他。

然后，凡塔尔夫的一口气就噎在了喉咙里。

拉夫鲁的脖子上方只剩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顶部舱盖在震动中自动关上了，昏暗的光线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凡塔尔夫用手摸了摸。触手都是黏糊糊的脑髓，其中还夹杂着颅骨的碎片。可能是一片弹射过来的铁板或者弹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击中了可怜的水兵队长，并削掉了他半个脑袋。

凡塔尔夫终于明白了森林之子号发来的信息的含义。兽人的援军来了。部落肯定发现了钻井平台和船坞燃烧的浓烟，于是从出动的主力部队中分出了一部分前来救援基地。

这次来的，是一支由怪兽战舰组成的舰队。

12.

地精飞艇是部落舰队的先导。这种尚处于实验阶段的飞行器无法搭载武器，但是它视野辽阔，能够为友军提供敌人的详细坐标。

地精飞艇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远处有一整队怪兽战舰。他们将用恐怖的远程火力进行轰炸，任何部队都无法与之抗衡。

怪兽战舰的装填速度很慢，一轮轰击过后会有一段间隙。但是森林之子号没有乘机撤退，依旧在和兽人战船缠斗在一起。

“船长，森林之子号在打旗语。他让我们滚。”

“呸。雷托那个白痴骑士，准备自个儿在这里当靶子么。”奥斯塔皱着眉头骂道，“老子要让他知道，矮人不吃这一套。”

“船长，那我们……”大副忧心忡忡地看着奥斯塔。

“看什么看！准备战斗。”

在奥斯塔的指挥下，梭鱼号笔直地冲入了战团之中。他看上去不像是艘潜艇，反倒像是发鱼雷。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梭鱼号撞在了森林之子号和卡住她的兽人战船之间。

这看似威力实足的撞击并没有带来很大的震动。梭鱼号半潜在水中，从水面上看来他已经狠狠的撞进了两船之间，其实水面下的碰撞并不大。

“他们想干什么！”满身血污的雷托爵士已经脱下了骑士铠甲，他惊讶地看着发疯一般的梭鱼号。

在他的注视下，梭鱼号开始上浮。潜艇的外壁为了对抗水压，设计得十分坚固。在巨大的浮力作用下，兽人战船本已破破烂烂的木质船壳渐渐扭曲、崩裂。最终被顶开，沉入了湖中。

困住森林之子号的兽人战船被顶开了！没有多余的迟疑，脱困的森林之子号用最快的速度扯紧了风帆。虽然有一根船桅断了，但剩下的帆足以驱动船支。在第二轮的炮弹落下来之前，森林之子号就驶离了地精飞艇标志的地点。

轰鸣声在森林之子号身后响起，雷托爵士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要再慢一点点，这艘船上所有的人就要葬身鱼腹了。他的脑海中冒出了奥斯塔大人那张讨人厌的丑脸，现在这个矮子一定得意的要命。

“这混蛋。”雷托爵士啐了一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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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卡嘉莉娜 发表于 2009-9-15 22:17:14 |显示全部楼层

13.

森林之子号、梭鱼号再次集结到了一起。

部落的钻井平台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看来少女心号也完成了最重要的摧毁油井的任务。但目前还无法和她合流。

炮击声在船后炸响，不时有炮弹落在船附近。位阶较高的雷托爵士接任了指挥官的职务，率领梭鱼号一同突围。

怪兽战舰的航速较慢，追不上灵活的精灵驱逐舰。森林之子号避开对方的射程，选择了一条弧线型的航路。随着她的加速，轰来的炮弹渐渐被抛在了后面。开战前，三位舰长都仔细研究过卡利瑞斯昂的海图。不需要多做解释。森林之子号只打出了简单的旗语，就让梭鱼号明白了她的意图。

洛丹伦湖中散布着许多小岛。森林之子号驶入岛屿的阴影，成功地遮蔽住了怪兽战舰的射击角度。然后一口气张满风帆，朝驻有联盟重兵的芬里斯岛驶去。

怪兽战舰也有辅助转向的小型侧帆，但是这种侧帆不提供动力。想光凭蒸汽机驱动的水轮追上精灵战舰是不可能的。

14.

森林之子号小心翼翼的穿行着。炮击产生的硝烟和闪光笼罩了整个洛丹伦湖。落水的士兵们挣扎呼号着，却无人前去救援。

前方就是联盟和部落的主力部队交火的所在。联盟在短时间内集结了近二十艘各式战舰。当森林之子号驶来时，炮战还在继续，芬里斯岛南部的水域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被击毁的战船熊熊燃烧着，水面上到处都是船只沉没产生的漩涡。

双方都竭尽全力地向对方开火。但是比起开始时，联盟一方的火力已经减弱了许多。

部落的怪兽战舰体积庞大、行动迟缓，但是装甲和火力都远优于联盟的精灵驱逐舰。当精灵驱逐舰和兽人的突袭舰缠斗在一起的时候，怪兽战舰毫不留情地用炮击将两者一同送入了地狱。

而联盟方能与之抗衡的巨型三桅炮舰数量太少。这些大吨位的主力舰由于害怕误伤友军，错失了宝贵的第一轮炮击。它们在炮战开始后不久，就被部落逼回了港湾。

数艘地精飞艇悬浮在半空中，不停地用信号灯为怪兽战舰指引攻击目标。矮人的潜水艇一旦进入它们的视野范围，就会立刻被灯光锁定。

战局已经确定了。经过激烈的交火，拥有优势兵力的部落仍有十多艘怪兽战舰保持完好，联盟方的舰队却已经基本溃灭了。

残存的联盟战舰仍在依托岛屿上的防御炮台进行抵抗，但已经无法撼动部落的制海权。满载着部落士兵的登陆舰在己方火力的掩护下，正向芬里斯岛驶去。

根据联盟海军的惯例，船长必须在危机时刻毁掉自己的战船，以防止被部落虏获。绝望的联盟船长们纷纷点燃或凿沉自己的战船，命令水兵跳水逃生。

芬里斯岛附近的两口油井也已经点燃。曾经悉心保护的钻井平台，此刻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炬。联盟决不会允许珍贵的石油资源落入部落之手。海战失利之后，联盟海军首先就自行摧毁了钻井平台。油井一经点燃，火焰温度会高达数千度，谁都没有办法靠近。

火焰自然熄灭，恐怕是十多天以后的事了。油井的表层油气一旦燃尽，想要再次开采就会非常困难。

一时间，洛丹伦湖的水域几乎成了烈焰的地狱。毫无战斗力的联盟运油船也被点着了火。它们顺着风向朝部落舰队漂去。不过部落可没有放任这些危险的东西靠近。地精飞艇早早地标明了它们的位置，让怪兽战舰一一击沉。

雷托爵士满头大汗地指挥着森林之子号在火焰间穿行。周围到处是浮动的火船。撞上任何一艘，都将难逃覆灭的命运。他还必须要小心随时可能轰过来的炮弹。

梭鱼号关闭柴油发动机，重新潜入水中。但是水下也不安全。沉没的战船如同水底的暗礁，妨碍着航线。而且头顶上的地精飞艇一直牢牢地锁定着梭鱼号的位置。

“已经没希望了吗……”雷托爵士绝望地望着被炮火摧毁的芬里斯岛码头。部落战舰团团围在外圈，根本没办法靠近。而再过不久，追击森林之子号的怪兽战舰也将赶来。

七、八艘部落登陆舰正向被轰平的滩涂阵地冲去。现在这种情形，即使森林之子号和梭鱼号加入战局，也于事无补了。

15.

绞盘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手腕粗细的铁链被绞起。

芬里斯堡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鱼贯而出。他们人马皆着重甲，手中的骑枪枪尖笔直地指着天空，宛如一片钢铁丛林。

这些圣光骑兵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精锐部队。他们的马鞍一侧用锁链挂着象征身份的圣光之典。圣光骑兵作战悍不畏死，还能在战场上使用圣光治疗友军，是令部落闻风丧胆的部队。

跟骑兵阵列之后的，是洛丹伦剑盾步兵。精良的装备和优秀的训练使他们的战斗力足以媲美兽人步兵。在队伍最后，还有着几个穿着厚重斗篷、手持法杖的老者。他们是肯瑞托议会派遣的战斗法师。战场上无人敢与他们抗衡。

部落的登陆舰冲上了芬里斯岛南岸的滩涂。部落士兵掀开蒙在船顶的牛皮，从船舱中蜂拥而出。他们踩着松软的沙滩，开始登陆作战。

圣光骑兵排成三列队形，一路小跑起来。他们的马匹越过护城栅栏，在大道上渐渐加速。骑士们绑在枪尖上的各色旌旗缎带迎风飘舞。当他们出现在部落士兵面前时，马匹已经狂奔起来。

长枪齐齐放下，在骑士们胸前端平。借着马匹的冲击力，它们的威力足以洞穿板甲。部落士兵刚刚登陆，还未来得及列成阵形，圣光骑兵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食人魔蛮兵挥舞着棍棒，企图抵挡骑兵的冲锋。他们体型庞大，身高和骑在马上的骑士差不多。但是在仓促之间，他们没来得及作出多少抵抗，就纷纷被长枪洞穿了胸膛。

大批洛丹伦剑盾步兵紧随在骑兵之后，发起了冲锋。他们高喊着泰瑞纳斯之名，杀入被骑兵冲散的部落士兵之中。他们手持长剑，毫不留情地砍杀刚从船舱中爬出来的兽人。

部落士兵背后就是湖水，根本无处可逃。他们只得使用密集队形，背靠背地挤在一处。而这恰恰使他们成了战斗法师的攻击目标。魔法掀起了致命的暴风雪，将挤在一处的部落士兵砸成了肉酱。

“杀，杀啊！”剑盾步兵齐声呐喊，砍杀溃不成军的部落。他们团团围住部落的登陆舰，有几名士兵甚至攀了上去。

这时，一个矮小的绿皮生物从登陆舰里爬了出来。他身高只有人类的一半，长着一个滑稽的大鼻子。最先爬上登陆舰的几名人类步兵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挥剑砍向它们。

绿色的矮小生物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怪笑。长剑确实的砍中了目标，绿色生物的大鼻子连着半边脸颊被一起削飞，但它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继续尖声怪笑着。鲜血淋漓的脸部肌肉和裸露出来的牙床一起随着笑声颤动，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人类步兵终于注意到绿色生物手还中抱着的一大捆东西。有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正从中喷出来。

“呜哇哇哇哇哇。”人类步兵大声惨叫起来。他连自己手中的长剑落到了地上都没有发觉。

“快，快撤……”

他刚喊出这一句。身体就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地崩散了。

数十名矮小的地精从登陆舰里冲了出来，他们每一个身上都绑满了炸弹，身后还拖着小型火药桶。他们的眼神中全然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癫狂。

围在周围的联盟士兵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陷阱。地精们点燃了引信，唧嘎怪叫着冲了出来。联盟士兵想要后撤，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轰轰……”猛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烟雾。重骑兵连人带马被震飞。在这么近的距离被炸到，他们坚固的板甲就和薄纸一样。

仅仅一瞬间，芬里斯堡的精锐部队就灰飞湮灭了。

附近的部落士兵也无一幸免。这根本就是引城堡守军同归于尽的陷阱！

很快，第二批登部落陆部队在同一地点靠岸了，全是重装的食人魔。怪兽战舰也冒着搁浅的危险，尽可能地靠向岸边，用火炮掩护登陆。

当食人魔扫清了残存的联盟部队后，第三批登陆部队靠岸了。这一次连重型投石机都有。

部落士兵簇拥着投石机向芬里斯堡推进。城堡外围的防御塔一座接着一座的被摧毁。每当石墙被轰开一个缺口，地精工兵就会扛着炸药冲入缺口，将防御塔炸成一堆瓦砾。

在芬里斯堡的主堡内还留有几名战斗法师。部落不敢贸然进入他们的射程，一心一意地清除着周边的障碍。等到层层保护的垣墙和塔楼被剥离后，他们就会一鼓作气攻入主堡，将幸存者尽数屠戮。

芬里斯堡的城墙蜿蜒曲折，每个转角处都设有碉楼。威力巨大的弩车就在碉楼中居高临下地轰击靠近的部落士兵。精灵弓箭手则防守在塔楼里，通过射击孔不断射击。但他们也成了部落投石车攻击的首要目标。

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可以轻松击毁墙壁。登陆舰还带来了大量的炸药桶。可以由投石机抛入建筑中间。碉楼被一座座摧毁。一旦弩车被全灭，食人魔部队立刻就会冲击城门。

就在这时，一发炮石落到了投石车旁边。很快，第二发、第三发也紧随而至。一架部落投石车不幸被击中，整个翻倒过来，将正在搬运弹药的兽人压在了底下。

部落士兵惊惶地寻找攻击来源。只见一艘残破的精灵战舰不知何时竟冲到了芬里斯岛边缘。她正从侧后方轰击部落的登陆部队。

这艘精灵战舰正是森林之子号。她只升了三角前帆，正沿着“之”字形路线一边躲避怪兽战舰射来的炮弹，一边轰击岸上的部落士兵。

湖面上弥漫的火焰和烟雾本可给船带来足够的遮蔽。但此刻，森林之子号无异于一个醒目的靶标。围在岛屿外围的怪兽战舰朝着她猛烈开火。

朝北行驶是逆风，精灵战舰的速度随之大减。偏偏森林之子号的船桨在战斗中损毁了一半。想再照之前的方式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时有炮弹落到离森林之子号极近的地方，炸起冲天的水柱。

雷托爵士仗剑立在船首，掌舵权已经交给了手下。现在，任何举措都无所谓了。他只是想亲眼看看是哪一发炮弹会摧毁他的战舰。

腐败而美丽的天堂，美丽而腐败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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