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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螺旋迷宫》第四章\丧服与军服之间
「历史学是人世不可欠缺的学问,但也包含著挖掘死人陵墓的一面存在。因此,绝对不能忘记这一点,要常怀著敬畏的心情。」
历史学除了讨论历史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影响以外,其中也包括「还原历史真相」这个重责大任。毕竟,如果讨论没有奠基在正确的史实之上,讨论的多热烈,都是不正确的——尽管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
但是,过犹不及是不对的。如果过度挖掘所谓事情的真相,结果,就等於将历史人物隐私和伤痛之处,全部揭露在阳光底下。最近例子,就像是英国黛安娜王妃(Diana Frances Mountbatten-Windsor,Diana, Princess of Wales)的死亡相关消息。钻研到这种程度,在某个立场上,已经等於是亵渎死者。
因此,正如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Mohandas Karamchand Gandhi)所说七种毁灭人类的事物(注)第三项,科学一旦失去人性加以控制,就会变成煽动者利用的工具。对此,要特别谨慎!
注:1.Politics without principle(没有原则的政治);2.Worship without sacrifice(没有牺牲的崇拜);3.Science without humanity(没有人性的科学);4.Commerce without morality(没有道德的商业);5.Knowledge without character(没有是非的知识);6.Pleasure without conscience(没有良知的快乐);7.Wealth without work(没有劳动的富裕)
「当权者为了保身及猜忌,而动手铲除有能将帅的例子,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直接导致国家的灭亡,但也有些反过来,有能的将帅实际篡夺国家的例子也有。也就是说,国家或权力体制不可能永远存在。封闭A这条衰亡之路,也只不过是又开启B这道灭亡之门而已。」
前者例子不胜媒举,如赵王迁杀李牧、南唐后主李煜杀林仁肇、西罗马帝国皇帝瓦伦蒂尼安三世(Valentinian III)杀埃提乌斯 (Aetius, Flavius)……后者亦不罕见,如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朱温灭唐、赵匡胤黄袍加身……对照到银河英雄传说,鲁道夫.冯.高登巴姆和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不也先后以权臣的身份篡夺银河联邦和银河帝国高登巴姆王朝吗?
因此,国家灭亡原因千百种,为了阻止一种发生,因此对其过度防范,就会造成另外一种灭亡原因。如晋武帝司马炎为避免皇室力量薄弱,容易被权臣篡夺,分封诸王,结果造成八王之乱;又如宋太祖赵匡胤避免藩镇割据而采行强干弱枝,宋朝从此重文轻武,积弱不振。
《外传.螺旋迷宫》第五章\收容所行星
「光明正大在政治上行不通,这的确是事实。但对用这个当做免罪符到处挥舞,尽情扩张私权的这种人,我根本没办法提起尊敬他们的心情。」
政治上流行一句话,「能说的不能做,能做的不能说」。由於政治是黑暗的,一个决策背后有多少算计、多少阴谋、多少利益输送,根本不能公开。因此,光明正大只会让人在政治上失败,就像罗马共和末期的格拉古兄弟 (Tiberius Sempronius Gracchus & Gaius Sempronius Gracchus),公然宣布自己是平民派推动土地改革的结果,一个被杀,一个自杀。
但是,即使必须不得已低调,也不等於这种行为是正当的——尤其以此为藉口,为自己谋取不当利益,更是不允许的。政客跟政治家最大的差别,就是前者一心为私,后者即使有谋取个人利益的地方,也以公众利益为第一优先。
对假公济私的人之批判,似乎不必多言。
《外传.螺旋迷宫》第六章\俘虏和人质
「大概,国家也需要医生。医师最初的义务,就是要正确的找出病因。对社会的病徵或国家的缺陷,闭著眼睛不去过问;对权力的腐臭,只是捏著鼻子,不去管它的这种人,是不可能担任医生的。这种人,只会顺应腐败的对手,而自己也随之腐败而已。不过,不论是多高明的名医,想让患者永久生存下去是不可能的。因此,国家的灭亡是必然的。放著不去管它的话,很短就会结束,如果加以改革和自净作用,也许可以将寿命延长,但不会是永远。期望永远是不必要的。『尽可能长久、健康的』这种是最大的政治愿望吧。」
医师的工作,就是要医治好病人。当然,对症下药——如果没有先找出病因,所谓的治疗法只是空中楼阁而已。但如果已经病入膏肓,即使扁鹊再世、华佗重生,只怕也是白忙一场。或许医生在此时只有两种作为:一是顺其自然,什麼都不做,让病魔继续腐蚀身体;二是下猛药,高度副作用的猛药,或许病原体会被杀死,可健康组织也会受到损害。不管是哪一种,病患的寿命终有结束的一天,所以,无须太过介怀。
不过,只要是还可以救,却因为某些顾忌而无视现状,那就不能说是合格的医生。《外传.螺旋迷宫》第八章\来自过去的线索
「不能因为天外飞来的念头,可以将各种相异迹象加以整合的说明,就断定这个假说是正确的事实。倒不如说,这才是停止思考的原因。尚未获得充分情报,就直接跳到自己喜欢的结论,是非常危险的。」
「没有人愿意看到现实的全部。大多数人只看得见自己想看的部分。」——盖乌斯.朱利斯.凯撒(Gaius Julius Caesar),《内战记》
人类的选择性接受和过度乐天,往往是吞下败北苦水的原因。即使不喜欢,也要尽可能考虑周全所有的可能,包括对自己有利和不利的部分。
「怠忽於情报的收集以及分析却能获得胜利的人,战史上一个也没有。」
「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孙武,《孙子兵法.谋攻篇》
或许有少数缺乏情报却用蛮攻获胜的将领,但应该也是一时的。对敌人不了解,就不知道敌人的战法、优缺点、思考模式,等於瞎子摸象,实在太过危险。
《外传.螺旋迷宫》第九章\找寻出口之旅
「国家灭亡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和死亡一定会来访一样,这是世间自然的道理。」
唔,这个不好说……如果以「万物都会终结,就连宇宙也不例外」(热力学第二定律.增熵定律)这点来看,当然所有国家都会灭亡。但是,是否有国家能够延续到人类文明的终结?这只能等待历史来证明,毕竟银河英雄传说只是小说,不能对应到现实。
「活在同时代目击事件的人,不如只靠资料和遗物来调查的后世之人,还比较更能正确把握住事件的本质。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历史学就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同时代的人,常常陷入强烈主观和感情之中,而在分析及解析时犯下幼稚错误。『不在场的人怎麼可能了解嘛』这种的台词,一句话否定人类的理性及洞察力,助长思考的停止,最少,这是对於将历史视做一种学问的妨碍。」
主观和情感,常常使人类陷入感情用事或是戴上偏见的太阳眼镜,进而做出不客观的单方面结论。
当然,也有当代的学者以理性做出不偏不倚的中肯结论,但这毕竟是少数。所以,「当代人不评当代史」、「将一切交给历史来决定吧!」,时间会抚平一切激烈,将其推至稳定状态。
可是,照这样说——所以,当代人最需要做的,就是多保留一些资料,好让后人研究?会不会太消极呢?
「要分析人类和社会,不能像用初级算数一样套上一定的公式就行。」
人心复杂度,远远超出电脑所能预测的程度。所以,这是无解的方程式。要做到社会学上的预测,可能要在心理学、历史学、政治学都有一定程度的涵养才成吧?
「所谓赫赫武勋的名将,常常都是指挥官将士兵的武勋强抢过来。或者,该说是人类建立的组织,通通有这种倾向也说不定。而在军队中,这种倾向又特别显著。至少指挥官自己应该有这种自觉才对。」
虽然一场战役胜利的原因,大部分都与指挥官有关,但也不能忽视士兵的辛劳。如果将胜利的功劳都归属於自己,士兵绝对会反弹。
举例,罗马共和末期,武将鲁奇斯.利西纽斯.卢加拉斯(Lucius Licinius Lucullus)奉命攻打潘特斯王国国王米特里达兹六世(Mithridates Eupator Dionysos VI),屡战屡胜,甚至以三万军击破十五万人时,罗马军只损失不到百人。但是,卢加拉斯本身没有考虑士兵的想法,战利品大多归於自己,让士兵反感。结果,第二次米特里达兹战争七年后,仍然无法解决问题。罗马军虽然一路攻到里海,胜者反而解散,使战争无法持续下去;幸亏米特里达兹当时正忙於平定叛乱,卢加拉斯裁捡回一命。最后,罗马元老院派科涅乌斯.庞培 (Cnaeus Pompeius Magnus)取代他的职务,战事才得以告一段落。又例如,君士坦丁大帝 (Flavius Valerius Aurelius Constantine)死后将帝国分给三个儿子;其中负责义大利、北非和多瑙河防线的君士坦斯一世(Flavius Julius Constans I),虽然对日耳曼人屡次获胜,却因为胜利骄矜自满,导致部下叛变,死於非命。
所以,不理会士兵心情的指挥官,绝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名将,甚至有性命之虞。
《外传.千亿之星.千亿之光》第八章\千亿的星辰、独一的野心
「我军的总司令部,似乎是想累积个人的武勋、取得战术上的胜利,合计战术上的胜利,而得到战略上的成功吧?要是如此,就不需要用兵学。」
可能是730年党时期连续获胜的后遗症吧?同盟军司令部的眼光变得非常狭窄。
战术上的胜利无法弥补战略上的失败,这是用兵学的常识。不然,楚霸王项羽不需要在乌江自刎,拿破仑.波那巴特(Napoléon Bonaparte)也不至於被迫进行莱比锡会战。可是,最高层不懂这个道理,结果就是同盟多战术家而少战略家……
《外传.击碎星辰之人》第一章\第三次提亚马特会战
「所谓的英雄,到酒吧去要多少有多少。相反,在牙医师治疗台上可一个也没有。」
笑。酒精刺激人类肾上腺素,所以容易说大话;但拔牙可是巨大痛苦啊!
所以,说大话没什麼,能经得起大挑战、大痛苦之人,才是真英雄。
《外传.击碎星辰之人》第八章\行星列古尼札
「咖啡是野蛮人的饮料。色泽就像是泥水一样;而相反的,红茶却是穿透琥珀的色彩——不过,只有在泡得好的时候。」
看来,杨有很多泡失败的经验(茶)。
「人生并不是无限的,也许哪天会违背己意地被打断,所以,不应该还有勉强自己去饮食不喜欢东西的空暇。」
当维持生命顺位超过享受的时候,也只能妥协(寒)。
「在人类只喝酒和茶的时候,文明是健康的。当喝起咖啡或可乐这些泥水色的饮料后,就开始颓废和堕落。」
很抱歉,请容许小的不予置评(笑)。
「(必胜的战略是)至少聚集有敌方六倍以上的兵力,有著完全的补给和装备,毫无差错地传达司令官的意思,就这些。」
唔,这听说是《战争论》的某句话?小的不确定。只不过,这是战略上的优势,但也不代表必胜吧?
「所谓的胜败,是取决於战场之外的。战术终究只是对战略完成做技术性的辅助而已。若战略条件做出万全准备之后,叫呆子来也能获胜。如果战略的条件对等,当然,军人的能力也就重要。不过,些许的能力差距,可由数量来补足。」
「叫呆子来也能获胜」,这话似乎过於极端。毕竟,无能的司令官也是有可能将手上的战略优势全部玩掉的。不过,在战略层次方面取得领先,的确是开战之前的必要准备工作。
「(战争并非光靠数量)那种想法,不过是凑不齐数量的人,所做的自我正当化辩解罢了。」
应该说,这里的数量,是指军人的质与量相乘起来的总和。少数训练有加的部队,可以胜过一群乌合之众。但是,数量毕竟还是重要因素,人海战术因此而发明。
「以少胜多是异常的事情。它之所以显眼,和疯子在正常人之中会比较显眼的理由是一样的。」
我们之所以有以少胜多例证似乎很多的错觉,是因为我们每每忘记,自从人类有历史以来,发生过的战争已经不知几万次。几万次中的百次,当然很少。
但矛盾的是,杨半数以上的战役,都是以少胜多。
「如果从一开始就把奇迹列入要素而进行战争,那可是很令人受不了的事。」
什麼是奇迹?就是因为很难发生,所以,才被称为奇迹。一开始就假设奇迹,就等於在一个中奖机率极低的赌盘上下重注一样,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越远离战场,人就越好战。」
因为没体会过战场上的残酷,人就忘记战争的可怕。当然,张献忠、奥夫雷沙这种疯子例外。
「就是相信『政治体制是永远的』这种傻事,五百年前,银河联邦的市民们才会平白将自己的主权交到一个野心家手中。而鲁道夫大帝所建立的,也不可能会是永远的。」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化」。或许一两个人还可以例外,但整体来看,这句话是正确的。因此,杨反对权力过度集中於一个人手中。
《外传.击碎星辰之人》第九章\我的征途是星之大海
「军人以逃亡为耻的,只有在舍弃老百姓的状况下。为期日后再战而逃,一点也不可耻。掩饰败北,懒於分析败因,则更为可耻。」
这段话分成三点。
第一点——军人存在的目的,就是守护国家、守护国民。如果军人无法守护国民,那军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第二点——如果确定败象已成,如何减少损失,就是指挥官要首先考虑的事。除非一败就绝无退路,否则,保持再战力量,以后才可以卷土重来。这种情况下,逃跑也是一种手段。
第三点——但是,失败不代表就此结束。详细检讨失败的原因,以后才不会重蹈覆辙。如果失败之后就掩耳盗铃,当作没发生过,那失败就毫无价值。再则,倘若因为一再重犯已经犯过的错误而屡屡失败,只能说,比动物都不如。
《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一章\偶数年所发生的事
「写日记是个好习惯,只不过,我不会去做就是。」
(摊手)我等无言以对。
「不要著急,尤里安,早饭在中午之前解决就可以,葬礼等死亡之后再准备也还来得及。」
每件事都有其对应顺序,不必操之过急;但是,积极跟急躁差别,究竟在哪里呢?
「真实这种东西,就和生日一样,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不能只因为和事实不一致,就指责是谎言。」
事实只有一个,但所谓的真实,随著不同人观察角度不同,可以有很多很多个。所以,当两个人口中的真实不一致,可能只是因为两个人处境和注意地方不一样所带来的差异,不见得是其中一个人说谎。
只不过,要求杨说感言的尤里安,可能不知道杨对於布鲁斯.阿修比元帅的死亡,有下过多深入的研究吧?
《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二章\第一次的薪水
「说话不中听的家伙可以信任,说话太动人的家伙不能信任。」
「忠言逆耳。」现实是残酷的、黑暗的,所以,真心话往往容易伤人。相对之下,要将不是那麼美好的现实化为动听的言语,可见得已经将某些不中听重点淡化,甚至於欺瞒、蒙骗。因此,当别人的话语伤到自己的时候,在发怒之前,必须先想清楚……对方讲这些话的原因,是不是为了你好?因为如果不关心、不在意,人没有特别必要得罪另外一个人。相对的,当一个人用甜言蜜语讨好你的时候,他背后的居心何在?
但是,这是在别人跟你说话时的态度。如果是自己跟别人说话呢?
「犯颜直谏」之所以常常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主要就是因为即使对方明知道你说的话是正确的,也会因为盛怒的情况下而不予以采用。因为,自己的尊严被别人无情的加以打击,很少有人能够忍耐。所以,即使是为对方著想而讲,也必须要顾及对方的颜面,例如,可以私底下无人在场时单独劝说,或是选择比较和缓的词语让语气圆滑。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但没办法。所谓的口才,本来就是一种艺术。
「对战争而言,最重要的莫过於补给和情报。如果没有这两项的话,仗根本就没办法打。如果把战争当作一种经济活动来看,补给和情报是生产,战斗则是消费。」
「国之贫於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於丘役。力屈中原、内虚於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於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得杆一石,当吾二十石。」——孙武,《孙子兵法.始计篇》
「打仗最需要三件事:钱、钱、钱。」——拿破仑.波那巴特(Napoléon Bonaparte)
战争是消耗大量资源的行为。士兵的粮食弹药是消耗品、士兵的性命是消耗品、士兵奖赏要投入巨额费用、搜集情报和间谍工作,也要投入庞大经费……同时,将补给品从本国送到前线的时候,中间运输也需要消耗人力物力。所以,名将无不渴求短期战决胜负,因为一旦演变成长期消耗战,对国家财政就是巨大负担。
总之,资源不足者要获得最终的胜利,难矣!
「世间最糟的傻瓜,就是以为没有补给也能打胜仗的傻瓜。」
这种人,可能考虑的是短期战决胜负,或是「因粮於敌」——直接从敌国的领土上取得战争必须的资源。但是,前者一旦不能一战歼敌,演变为长期战就会让他的企图落空;后者,姑且不论专门对付这种意图的「坚壁清野」战术,如果因为缺乏战略物资而必须从民间获得,弄不好就会成为掠夺。这对於政治上的宣传顗及军事上的统治,都是极其不利的。
因此,除非极有自信,请不要在准备不齐全的状况下贸然开战。
《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三章\全体人员集合
「写过去的历史会比写同时代的历史要来得好,处在那个时代那个地方的人,绝对比不上几十年、几百年后研究历史的人,能够更冷静、客观、正确,并在多方面把握住事情的本质。」
可是,正如作者田中芳树自己在银河英雄传说中所言,「但如果连胜者或生者都三缄其口的话,历史就没有办法流传到后世。」
或许当代人不适合研究当代事,但当代人所述说的一切,将会变成后代人研究的基石。
「不妨想想看,宇宙有多麼的广大,而人类又是多麼的渺小,这是人类本身自我认识的第一项课题。」
恒河沙数、沧海一粟;人类在宇宙中所占的地位,实在是渺小到不足道也。如果能够时时刻刻都记得这件事,应该就不会有狂妄自大的行为吧?
「请赐给他谦逊,使他可以永远记住真实伟大的朴实无华,真实智慧的虚怀若谷,和真实力量的温和蕴藉。(Give him humility, so that he may always remember the simplicity of true greatness, the open mind of true wisdom, and the meekness of true strength.)」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麦克阿瑟元帅为子祈祷文》
炫燿本来就是一种小孩子的幼稚行为。
当自己的成就真正到达伟大的时候,不需要毛遂自荐,别人也会自然而然记住你的名字。相对的,因为一些小小的成就而骄矜自满,或许从后人的眼光里看来,只不过是很幼稚的言行举止罢了。
「(祖先)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十亿多年以前,大概是在地球的原始海洋中,像水母一样浮啊浮啊的游泳吧。」
(摇头)请让我等继续沉默以对《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四章\帝国的提案
「军官学校与其说杀人者,还不如说是被杀者的养成学校。」
……叹。
但是,如果我等跟杨处在相同的背景之下,应该也会有同样的感慨吧!毕业不到十年,同期的同学就已经有三成阵亡。以后,只能从一张张的照片和陈旧的回忆之中,找寻他们的身影和踪迹,以及他们的容颜、情感……
千余人的家庭、千余人的人生、千余人的幸福与不幸福……
「(信条是)不要向他人炫耀自己的信条。」
是。(敬礼、鞠躬、对不起。)
既然杨提督都这麼说,小的就闭嘴吧!
「没有比把才能、技术及人格完全混为一谈更傻的事。把胜利的原因完全归功於道德的优越,简直就是可笑到家。」
如果才能与人格呈现正相关的话,请问谁能解释一下「有才无德」跟「有德无才」这两个范例呢?杨素与杨广(隋炀帝)图谋杨坚(隋文帝)的皇位继承位,可以说是奸相,但他在军事上和政治上,都有巨大的实绩;年轻时总是为下层阶级辩护的马克西米连.佛朗索瓦.马利.伊西多.德.罗伯斯比 (Maximilien François Marie Isidore de Robespierre)深信要拯救大革命之中的法国,必须将危险份子全部送上断头台,结果是让法国政局更为恐怖不安,间接成为拿破仑崛起的温床。更别说宋襄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胜利与道德之间的关系更不用说,根本是两码子事。不然,法兰西斯克.皮萨罗(Francisco Pizarro)怎麼可能征服印加帝国(Tawantin Suyu)?
「再没有比爱国心,更便宜、更方便贩卖的道具。」
当所有罪恶跟团体牵扯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都可以被淡化。相对之下,只要为了团体,任何个人的牺牲都被认为是值得的。如果不为团体牺牲,似乎就是对团体的不支持、没感情。
但是,即使不论这个团体的存在是否那麼有价值,作出这些罪恶、牺牲所换来的利益,真的划算吗?
「何谓民主主义呢?复数的政党、复数的报纸、复数的宗教、复数的价值观……」
「少数服从多数,多数尊重少数」。虽然民主是以多数者的意志为最终决定,但不代表少数就无法生存。相反的,少数者的意见应当被多数者所容许存在。
「我从来没讨厌过记者,只是不喜欢一部份自称记者的寄生虫而已。我讨厌的是那些对可能受到政治压力的事避而不提,却专写那些会伤害一般市民的隐私及名誉的记者;更过份一点,成为当权者的利益代辩人的家伙而已。」
当媒体成为政客的打手,媒体的监督权就此丧失。这是新闻媒体的自贬身价。
记者即使迫於压力,不敢作出大篇幅的弊案揭发(其实这也是愧对自己的职业),也不应该八卦化,专门挑知名人士私生活大规模追踪,与骚扰者何异?更甚者,当这种伤害扩散到一般国民的时候,那真的是助纣为虐。
「我当然也不喜欢当权者啦,但吃当权者的排泄物以为这样自己也握有权利的那些寄生虫,更是令我厌恶!」
「狐假虎威」。趋炎附势者自以为背后有靠山就可以得意洋洋的丑态,实在太多!
「为什麼战争是不好的事情?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比它更能大量生产无意义的死、无益的死和无谓的死。」
其他都是天灾吧?地震、台风、海啸、火山爆发、水旱灾、蝗害……
……但是,假如人类继续破坏自然环境,总有一天人类要因求生而战。
「国家、法律、社会制度、电脑,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道具而已。为了尽量免除一般人的麻烦而存在,同时,也是人类用来支配人类的一种手段。法律或电脑不会支配人类,而是熟知这类道具使用方法的少部分人,在支配大多数人类。古代有自称能听见神声音的人,支配一个国家。所谓的神,也只不过是说这些话的支配者,用来使自己权利正当化的一种手段,让人民思想麻痹的麻醉药而已。后来,近代主权国家代替神的地位,但其根本并没有改变。用强制手段使人民崇拜这个道具的另一个道具,也就是军队。」
埃及用宗教让人民顺从——所谓的天意,即使是祭司、国王、贵族的单方面想法,平民和奴隶也只能服从。但对不信奉这种宗教的异教徒来说,宗教毫无约束力。
希腊以哲学和道德让市民自律——哲学家企图以追求精神层面的突破,让人类走向真、善、美。遗憾的是,人类的自制力向来就抵挡不住邪恶和利益诱惑。
罗马则以法律约束公民的行为——只要知道「什麼要做,什麼不可以做」,彻底执行相关奖赏与惩罚,社会秩序就可以保持安定。可是,相较之下就出现破坏法律、钻法律漏洞、制定不公正法律的人,藉此图谋不法利益,让社会产生不公平。
法西斯主义认为,只有强制力才能让人服从。所以,军队的地位就此大幅提升。
但什麼是最好的?见仁见智。
「尤里安,军队仅仅是道具而已,而且,是没有比较好的道具。我希望你能牢记这件事,进而使自己尽量成为无害的道具就好。」
每个人如果都能做到「自由.自主.自尊.自律.自制.自知.自省」,应该就能体认到自己所应该做和不应该做的行为吧。只是,这种人实在很少。
——但至少,不应该以暴力强迫别人服从。《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五章\旧居民VS新居民
「设法造成状况的是战略,而利用现有状况的是战术。」
唔,还是不好说——只能说,前者是改变环境,后者是适应环境。由此看来,前者的重要性还是超过后者,毕竟改变所需的能力,胜过适应。
「军人的直觉要是完全正确,就不会有战败者。警官的直觉如果全部正确,就不可能会有被冤枉的人出现。但现实又是怎样呢?」
现实是所谓的直觉,只不过是机率偶然操作之下的结果,毫无依据可言。
「战略上根本就没有直觉存在的余地。只是思考和计算,和让这些现实化的实际作业而已。举例来说,想要在某方面布下一百万的兵力,除了兵力本身之外,还需要将兵力运送到目的地的硬体,和一百万人份的食粮,以及管理这一切的软体也是不可缺少的,这一切不是靠直觉就会凭空跑出来的。因此,对职务不够诚实的这种军人轻视战略,只在战术上下赌注。更进一步,不诚实又无能的军人,就只会把战略的不备和战术的不全,全部用精神论来塘塞过去。不给予食粮和弹药的补给,只是一味要求士兵鼓起斗志打倒敌人。以结果来说,的确有因为精神力而战胜的例子。但从一开始就把精神力当作重要因素计算进去而得胜的例子,在历史上是一个也没有。」
战略是客观的形势分析,没有取巧的空间。扎扎实实列出自己的优势、劣势、不明之处,予以加强和改善才是正道。现实中不可能无中生有,所需要的一切物资来源,都只能藉由生产、交易、谈判获得,不是以在后续方面加油为藉口代替就能成功的。
后面更不用说,精神力对士兵战力的确有影响,例如士气。但光凭士气是无法打仗的。(除非,你是以撒.艾西莫夫[Issac Asimov]《基地》系列里的骡或第二基地成员,可以直接将敌军洗脑成功。)所需的物资、装备、兵源不够,只有精神力又有何意义?
「为什麼以寡敌众的战役会出名?就是因为这种事例子太少。一百次的会战中,有九十九次都是兵力多的那一方胜利。」
数量就是力量,不必一再重复。
「当然,(胜利)不只是兵力多而已,还必须有充分的食粮和弹药的补给,获得和战场和战况有关正确情报才行。然后,选择在战场上有能力指挥部队的指挥者,在必要的地点布下兵力。最后,才轮到战术家出场。」
这些都是指事前准备工作的齐全。准备的越周全,成功机率自然就越高。
「虽然我说战略是构想,但也许可以说是一种形式价值判断。如果在战略阶段做出最完美的计划,在战术上也就更容易获得胜利。我被人称为创造奇迹,但这些都属於战术性的,战略上不会有什麼奇迹或偶然发生的。就因为如此,战略才有思考的价值。」
准备阶段,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满足一个又一个「必要条件」。在满足所有必要条件之后,才能开始工作。这点,毫无通融之处。
「想办法克服不擅长的事,太花时间和劳力,人生苦短啊。」
那要看所谓不擅长的事情,是因为缺乏才能的不擅长,还是因为懒得练习,所以不擅长(烟)。
「所谓犯罪者,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破坏法律的人,第二种是钻法律漏洞的人,而第三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制定法律的人。」
这是专指法律破坏者。还有政治上与道德上的犯罪者;前者,是指虽然合法,却会造成社会利益损害,如无限制抗争;后者,是合法却难逃良心谴责的行为举动,如无视贫病者而让他们死亡之类行为。
「虽然如此(公法私用),却还是比没有宪法的国家好得多。宪法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要当权者遵守,才制定的法律。鲁道夫只是强制他人遵守法律,而自己本身却拒绝遵守法律或受法律的束缚。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钢铁巨人,只不过是个不能抑制自己欲望的人而已。」
法律一旦制定,就要严格执行。不然,一但开破坏的先例,后人就此纷纷追随不守法,法律将毫无意义。因此,执政者、立法者、司法者必须以更严格的角度被公民监督是否守法。
「所谓的长大,就是能分得清楚那些事该问,那些事不该问。」
……这应该是心理层面上的成长吧。至於生理层面,能否请提督具体说明?(汗)
姑且这样认定吧:当人类心智年龄成长到一定阶段时,就有足够观察周边事物的能力,进而理解哪些情况下,发问是必要的;而哪些情况下发问,是会伤害人的,或是不需要问就应该能够明白的。
「只有在安全场所的那些人,才不认为有不用战争方式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在危险场所的人,想想战争不能代表全部的理由,不是很好吗?
问题是只要那些人的利益能够被保障,他们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所以,如何让那些人不主控和战大权,就是其他公民必须深思的问题……
「近代以来,倡导战争的文人或言论家,没有一个是在最前线战死的。」
唔……乔治.戈登.拜伦(George Gordon Byron)等革命家应该是例外吧。但如果只是单纯赞扬战争美好的那群人,自己都没上过战场去看看的人,应该的确如此。
《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六章\俘虏交换仪式
「选择有能力的战术家,投入适当的战局中,才能说是个完整的战略。」
嗯。「一只狮子领导的一百只羊,胜过一只羊领导的一百只狮子。」
「同盟军作战的对方,并不是从来没见过的外星人,而是人类。只要依据理性和计算,应该能够相当准确地预测出对方的行动和目的才对。」
只要是同等生物,思考模式和关心的部分,理应会有相似的地方。因此,就算不是全知全能,至少也应该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猜测其他人的想法与作为。
《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七章\多鲁顿事件
「只要纳入国家的组织之内,不管是怎样的无赖或反体制份子,到最后也不得不融合在其中。」
为了维持团体的安定性,必须作出某种程度的约束。毕竟,所谓自由的最高定义,就是「不妨害别人的自由」。
《外传.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第八章\板凳上的秘密会议
「对市民公众服务的逐渐均等化,是和社会的民主性成正比。」
如果能不为权威低头,就可以公正不阿行事。当个人体会每个人都同等重要时,人类的性灵层面才能真正有所进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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