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有多错!”安基的气愤越发强烈,它扑着翅膀悬浮在格格巫面前,声色俱厉“神器学对爱丽塔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她毕生都致力于此,甚至……甚至……因此被皇室囚禁于此!她之所以要在孤儿院领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完成她无法完成的事业!为了找出更多远古神器!而你竟然……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学习魔法!那有什么用?以你的资质,到头来恐怕连最低等的骑士都斗不过!”; `$ I8 w$ }% F: i
??它又飞到空中,四处乱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实之神啊!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对爱丽塔小姐如此残忍!十五年!用了足足十五年的时间养育你!现在却变成这种样子……”
0 C; e. x0 ]$ q5 B/ e+ Q# E??“她只是想利用我才养育我……我选择自己喜欢的有什么错?”格格巫打断安基的话,为自己辨解着,“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不喜欢神器,可是……可是……”说到这儿,她哽咽起来,“她什么时候在乎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不是我,而是其它的人,也都是一样的……我只是爱丽塔老师为了利用才制造的‘工具’,仅此而已。就像你说的那样,最终我也只是个孤儿罢了……”
; m- u( H' h2 a??“一个孤儿?”安基又停到的桌边,瞪着她。$ @% j& k! F+ i+ p
??格格巫仰起脸来,迎上它的目光,泪水已经流了一脸,“对,就是一个孤儿!被仁慈的爱丽塔老师从孤儿院抱回的可怜虫,只是被当成‘工具’存在着,不会得到怜爱,不会得到真正的亲情,不会被真正接纳。长大后自然而然的成为爱丽塔老师的助理……没有自由……”) J& u, }$ L' U3 u% z, I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安基的声音尖利,依旧带着呵斥——格格巫的想法实在太让它吃惊了,它由衷的为爱丽塔感到难过——“爱丽塔小姐从来都把你当成她的女儿一样对待。”9 a* w/ ?+ ^' C. K4 C6 ^5 U7 h
??“我就是在这样的嘲弄中长大的!你,还有爱丽塔老师,你们谁都不了解!那个时候我在亚普娜斯学院是怎么走过来的……被他们欺侮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可是我没有力量,我只能被他们侮辱,只能承受……你说,我学习神器有什么用!我懂得再多,那些只存在于书本里的东西能够保护我吗?学习魔法至少可以少受欺凌!”
1 q" L4 [' d" u! ~# [" B??“你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安基的语气缓和下来。; x3 t$ T7 N& b w# R; b/ S
??“我没有机会提起!每次回到黑暗城堡,等待着我的只有一本本神器书籍,只有做不完的问答题……偶尔说到,也会被爱丽塔老师一句带过。就像这一次……爱丽塔老师根本就不给我任何解释机会!”格格巫哀声道,“她从来就没有像母亲一样爱过我……”
6 h3 S$ }6 C7 d: a??安基沉默着,好一阵之后,才缓缓道:“假如不是因为爱丽塔小姐放心不下你,现在我不会呆在这儿……你或许还不知道我留在黑暗城堡对她有多大的意义。她希望你能离开亚普娜斯,离开黑暗城堡,是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而你……竟然这样误解她,误解她对你的爱。”; e9 }* a4 `* L) u
??“我不明白。”
0 y5 G ~9 ?( s$ `: o7 z1 d2 X* i??“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 g6 {# a- A' \% r* A$ y) O! u' L% F??“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正是因为你们总是隐瞒,才导致我的乱思乱想。”
7 v9 [; ~2 w4 a" |' F??“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况且,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是,请你一定记住,不管爱丽塔小姐做什么,如何做,那都是为了让你走上更好的道路。”5 Y& Q1 v& Y7 j6 O4 j; v
??“停止交纳我在亚普娜斯学院的学费,将我赶出黑暗城堡,难道这也是为了让我走上更好的路吗?”' L& q. X1 z/ n0 R
??安基没来得及回话,门就被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仆推开了,她停在格格巫的面前,指着窗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愿真实之神眷顾您,格格巫小姐。请您原谅我的莽撞。”
$ t' V1 @9 B3 w+ w??安基跳到窗边,朝外看去,却只见一辆黑篷马车停在那儿,车前坠着一盏昏黄的灯,白色马匹不安的蹬着蹄子。
1 K; F1 M2 {; f6 A??格格巫看着女仆,不悦的说道:“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5 _* V8 S4 w2 u. h9 x$ l/ r??“罗弗先生让我来通知您,他说事态突变,必须马上起程。马车已经被他拉到门口了……”
4 R$ D/ W4 m8 }4 p7 ^9 |6 s# J1 A??“后门在哪?”安基飞到格格巫的肩头,朝女仆问道。, ]: w; n5 H' P
??女仆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格格巫,没有作答。一只乌鸦的问题,这让她感到震惊。
: p) M2 c5 Z4 ^$ P o7 y??“后门在哪?”安基加重了语气。+ a2 l. O- J4 l) W, m
??女仆这才缓过神来,颤声答道:“下楼左拐有一张小门。”! p* f9 h3 w4 \9 z/ s
??“走!”安基飞了起来,格格巫忙跟上去。
, N @" p6 K" b( f" ^9 Q??跑了两步,她又想起什么,回到房里拿起雨披和那个装着量之神石的小盒。等她跟上的时候,女仆已经在安基的吩咐下跑到店门前回复罗弗了。她尽量放轻脚步,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却不敢作声。; h7 y0 d' F" U% D+ W9 [
??晚间店内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雨水的哗哗声,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 _6 q/ j% i% a( `0 p
??走到厅内,格格巫猫着腰,小心的避开桌椅,不时朝玻璃窗外看去。马车前的灯光穿过玻璃,只留下一个昏黄的光晕,隐隐能辨出罗弗的身形。从窗外频频传来马啸声,马匹似乎已经等不及了,要向前冲,却被主人拉着僵绳抑制。
/ H& Y5 j+ B3 A& f! ?7 J??终于,她还是停下了犹豫的脚步。——真的就这样离开吗?她问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就读米诺瓦的机会,也不甘心就这样……与这个奇怪的马车夫分道扬骠。这个想法将她吓了一跳——难道我真的想去冒险吗?我从来都没有冒险精神,我从来只喜欢安静平和的生活!这个想法让她又往前移了几步,这时她才注意到,小门已经被安基打开了,黑漆漆的雨雾里,隐约可以看见门的对面立着一排房子,那是酒店的马厩。8 T% o5 _/ h, ~; a l m
??雨还是那样又急又密,安基正盘旋在门洞边上,催促着格格巫。
/ L f+ U9 n9 j) t( q. j4 J0 _7 q??格格巫摸索到门边,西西嗦嗦的穿上雨披——这一次她把宽大的雨披从头上披下来,任它在两边搭着,只在腰上微系了一下——安基钻到雨披内,立在她的肩头。
% ~9 g" a- Q1 ~ C??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犹豫,脚步迟疑着不肯向前。
7 d4 b, y9 I2 r- |??“安基,我没有理由就这样离开……我可以跟罗弗一起去格拉斯城。这也是爱丽塔老师的意思。”她小声用商量的语气说着。3 D3 c2 O; Z2 D* H! d" ^
??“去格拉斯城?”安基又惊又怒,“你疯了吗?爱丽塔小姐已经改变主意了!现在她并不想让你去那儿冒险!而你却要自己跑去?”
" X; |: Y! k* X4 Y7 \, {??“也许莎培夫人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她……”
7 N5 g- L& F: L* H, i7 V& O% I* T- {??“有人!”安基小声喝断她的话,“趴到桌子底下去!”0 T( u6 J* A3 P C0 ~
??格格巫忙照做,脚步声又急又重,从前门走来,最后移到了那张打开的门边。女仆踏着细碎的脚步跟了上来,“就是这儿,罗弗先生。”
& X0 ^, I# W4 H5 u/ i/ I- [??“一只乌鸦?”罗弗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
$ ^5 }8 z$ j C' Z/ @??“是的,纯黑色,比普通的乌鸦稍微大了一点点。”女仆忙不跌回答。, v! V' K' l/ g8 E, L# v
??罗弗看向门外,将马厩、围墙、木门和各个角落挨个寻了一遍,黑暗里什么也没有。/ c# e, N7 F9 ]* J$ L0 u+ o
??“它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罗弗看向女仆,又问道。他的眼睛瞟过格格巫藏身的桌边,却并没有停留。5 a \ L2 S% N3 z- D. N( O) w( ?
??女仆想了一会,“它只是要找后门……”她还在想着,陈述起来断断绪绪,“……然后……它又让我告诉您再等等,格格巫小姐一会就到……它的样子很急,像是害怕您发现。我当时吓呆了,才告知它后门的地方,请你一定原谅我……”
9 G) n+ O; u# J! L- p6 a1 E' Q??罗弗摆摆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那女仆说,“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是必然的,不能责怪任何人。”说着他又朝门外看了几眼,然后掉头转身,大步流星的回到马车上。几声吆喝之后,马儿迫不急待的冲进雨中,急促的马蹄声很快就消失在夜空里。" }6 a/ [4 @. B$ |5 _. c
??女仆追到门边,看到客人离去后才关门离去。) Z# E6 U7 E Z" t+ R
??直到一切安静后,格格巫才爬了出来,和安基一同跑进大雨中,向亚普娜斯学院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