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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 ~ n/ L% b3 i+ _就在我欧文还有朱莉丝激情对白的时候,黑衣女子已经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了,但是她当然想不到自己劫持的这个一身白衣“纯洁无暇”的女孩子其实是个视暗杀陷害为家常便饭这辈子只有一天(不,一个晚上)懂得礼貌的游荡者。她曾经在英雄小队血乌鸦中担任探子一职,立功不少,带来的麻烦更多。血乌鸦小队的著名战士曾经将她比喻为麻烦化身,认为她根本就是世间麻烦的具现化。9 m$ l" k$ B" q& {" Q: Q+ q$ t/ S
可以说,她是最不称职的人质。因为她不但压根就没对挟持者感到恐惧,连援救一方的情绪都没考虑到,她的游荡者逻辑首先考虑的是如何捞到油水。
- B8 J: N+ E$ |8 s x& ]于是,她得手了,战利品是——我们年轻有为不谙世事年幼无知的圣武士欧文。- ?( P) k1 R* \
“好了小子!”朱莉丝放荡地大笑道,吓得欧文面如土色:“以后你就归我罩了!”. I8 V) L. {( ~9 `, u1 i6 n
“这个……这个……”从欧文的表情来看他已经快崩溃了,曾经稳如泰山的巨剑在手中不住地摇晃:“小姐,您不要吓我,请镇静……我会保护你的……”
1 D r2 Y: ]1 r x* Z& M' R“切!现在还说废话!”朱莉丝终于回归本色,我真想为她换衣服般的性格转换能力鼓掌,她吐吐舌头说:“算了,以后再慢慢调教你,保护我的事日后再说,我先来保护你吧!”
- K3 b- i" B& E$ e# p' h. u“别乱动……”黑衣女子刚警告怀里开始动弹的所谓人质,朱莉丝的手已经迅速伸进这身衣裙的隐蔽角落,一道闪光,她已经反手将匕首刺进了女子脖颈的受创处。
3 c2 N9 s$ w' d3 U5 `* H+ X欧文的嘴巴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O。8 @$ w& F8 U7 [& b& B. M+ L# x
我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感叹命运的无情,无法想象如果欧文真死心眼到要遵守情急之下许下的誓言,和朱莉丝朝夕相处,他们的未来会如何……也许朱莉丝受到影响真会变成淑女也说不定……天啊,我又在抱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至高神啊,让我成熟起来面对事实吧。* i) g# ?2 ^! U9 g5 Z' |. N# p4 K
匕首被插进要害,女子也不敢相信地用余光盯着这个刚才还如此柔弱的女孩子,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痛苦神色。
3 t$ I0 X2 {7 u* A, i7 q“阿姨,下去以后好好反省”朱莉丝抽出匕首,得意地说:“下次选择人质的时候,一定别拿衣服当标准。”说着,她用手拉住衣服的低胸部,很不雅地往外拉了拉,抹抹汗:“哎,这身衣服穿起来还真是影响行动,藏东西的地方也太少,搞得今晚收获除了这件银器外啥也没有,不过……”她朝欧文眨眨眼睛:“有的时候还真挺实用的,你说呢?”
% u) ]9 T! \3 \9 p当啷,欧文的巨剑已经落在了地上,他的嘴大张着,喉咙里仿佛梗了什么东西,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您……你……邪恶的咒语……我会为您解咒的……”
# a7 a" o( C7 |3 R0 ]: j$ i/ e他还怀疑这肮脏的表情不是朱莉丝的本色吗?我已经对圣武士彻底绝望了。算了,随他去吧,反正这样的呆瓜世上不常有,而朱莉丝这样的人满地都是,让年轻人得个教训也不错,虽然这个教训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惨痛了。5 D* s: _6 ~9 r) U
欧文斯在这时喊道:“朱莉丝!那家伙还没死!”0 ~9 O, }6 ^6 A% k p
眨眼之间,白色的拖地礼服被铁爪撕裂了。0 T- m) M1 w0 c. m& z2 ]
看来,即使如朱莉丝般心狠手辣者,还是低估了钢铁皮肤的厚度。4 z- o! [% h& X P+ H+ n& W
“不……小姐……不……”这件事似乎让刚刚几乎精神崩溃的欧文恢复过来,他立即捡起巨剑,向前冲去。+ c5 d! m7 K0 \- }6 W
“朱莉丝!”我忍不住惊叫道。
+ G# [0 {# C0 l; M游荡者终于由于她的托大付出了代价。
9 e' J* N4 i' X% |2 r实际上,我刚惊叫完就后悔了,而欧文也再度愣在了原地。
7 a' X8 H$ Z; B% B% ^该死的朱莉丝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呢……
" x+ ^2 C4 p) U* U3 ^4 _黑衣女子刚刚将衣服撕裂,就发现,她撕裂的仅仅是衣服而已,衣服中的人早已消失。% ^* i0 J$ S8 e
当然,朱莉丝的脱逃能力是一流的,这招在游荡者训练中叫做“金蝉脱壳”。2 `: Y' g% D; E
接着,黑衣女子就感觉一样东西狠狠地砸到了她身上。只着束胸和衬裙的朱莉丝从天而降,以骑乘式灵巧地落在女子背上,一只脚踩着后背,一只脚踩着脑袋,狠命地施压,接着双手持匕,用比刚才更大的力气将匕首送进了刚刚的弱点。( ]) f/ }* u' @3 ~# ^
“阿姨,还真是不容易接受教训啊。”朱莉丝恶狠狠地说:“下去后,让你的主子好好教教你吧。话说这漂亮衣服我拿他外遇的证据威胁了好久那裁缝才为我做的……”* r6 I4 o _3 h4 C; ] y1 g; S, k8 v
朱莉丝一边骂着,一边用力将匕首刺入,但仍然没有出血。5 D+ N6 [$ L; G* f9 \! J
“啧!”朱莉丝骂道:“你涂了多厚的晚霜啊,阿姨?你的皮是不是比巨魔还厚?”接着将匕首拔出来,又原地狠狠地刺入。
: p$ ?$ I0 T1 ^9 m9 F1 `瞬间,朱莉丝已经连续插入了三次。欧文望着这惨无人道的一幕,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 U4 u7 O3 G F0 Z% o: \+ B! t诸神慈悲,守护者,请您为我守护他的信仰,不要让他坠入堕落的深渊。我在胸前做着法式,向众神祈祷。诸神慈悲,至高神,我们的万能之父,请原谅这个年轻人的罪过,我以我的灵魂保证,这绝对是无心之举,我们一生曾许下无数个诺言,但并非都能兑现,只因我们是人类,不完美之肉身,请原谅他。希望如此。
- ~& J. f/ g! l& i9 i- U欧文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就在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威廉斯老先生!7 g3 S0 Z2 h$ b% E0 w
我拍拍脑袋,后悔得直想跺脚。该死的朱莉丝,你的幼稚表演坏了大事!
6 U! Y9 j/ s% I8 O N“切!”仍然骑在敌人背上的朱莉丝看看匕首,似乎卷口了,破口大骂:“丫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朝我吼道:“小子们,你们谁有魔法兵器?你大姐头今晚为了防止侦测魔法,没带神兵利器……”- r4 X8 J3 [1 O8 f* ~ i
她这话没说完,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瞬间一记重踢将她踢出丈外。
/ U& }/ b0 n0 D& t朱莉丝发出一声惨叫,滚落在了地上。欧文虽然仍然迷迷糊糊,但由于圣武士的信条,惨叫对他来说就是命令,他如条件反射般瞬间擎起巨剑,拦在了朱莉丝的面前。: }1 r$ h% K5 k- p
突然来袭的敌人是一个急速的人影,如旋风般回旋,双刀的刀光在他身边构成了无数个银色的光圈,他似乎根本没把欧文当作对手,落在地面上的刹那,就停止了旋转,将重伤的黑衣女子抗在肩膀,飞速向门外冲去,速度和他的旋转速度一样不可思议。& o3 Y' W; z1 h( O0 u9 B/ J
我连忙高喊道:“拦住他!别让他们逃跑!”# ^; }5 M5 O" `8 m
大厅中的战斗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怪物基本清理完毕,威廉斯府的守卫立即将门口堵住,各公会成员则向黑影围了过去。( n; Z* H/ E! m( d4 a
朱莉丝和欧斯特的动作更快,他们几乎于同一时间,将手中的匕首与餐刀扔了出去。
" y9 `3 J) v" P" M) o4 t4 a飞刀朝黑影飞去,但接下来他的动作让我们大吃一惊:黑影连速度都没有减慢,只是于跑动中迅速旋转了一下,就闪过了飞刀。人影在飞刀击中他身体的一瞬间化为银色的旋风,飞刀就穿过了旋风,径直向前飞去,仿佛它刚刚飞过的仅仅是一团空气。" U) a6 c" {2 Z
在不可思议的闪躲后,人影继续奔跑着,他没有跑向人员众多的门口,而是冲向了南墙,接着,脚蹬墙面,以飞速如登楼梯般蹬了上去,跃上了窗口,这时两名守卫同时向他射出弩箭,他又在窗口如陀螺般飞速旋转一次,神奇地让过飞箭,随着一声玻璃窗的破碎声,他消失在一片玻璃花雨中。" i+ z$ G3 }3 ^
欧文望着窗口发呆,喃喃:“不可思议……”. ? s7 {* h" Q6 J( G5 |+ ?
欧斯特笑道:“不值得奇怪,我的新朋友。风暴以前曾经纵横于战场,那天天空降下的羽箭比我家乡的暴雨还要猛烈,而他就是这样如旋风般前进,穿过箭雨,冲入敌阵,如绞肉机般屠宰了近百的人类士兵后离去,身上毫发无伤,没有一只箭头插进他的躯体,连擦过都没有。”
/ s) v1 J1 H2 A4 d& P$ |1 Z, A: O欧文根本没有理他,兀自喃喃自语:“不可思议……神啊,请驱逐寄宿在人们身上的恶魔……”
, n' @$ k9 C8 w1 |3 T欧斯特被人当空气,很不满地望了欧文一眼,接着朝我摊摊手。
; p+ t/ O, ^1 k' W& L“不要怪他。”我说:“他今天被朱莉丝伤的很深。”! f! F* _4 q: \# E; }
欧斯特惊喜地说:“啥?朱莉丝?她又想出更好的整人鬼点子了?这次还摊上一位高贵的圣武士大人?我就知道她会让我看一出好戏的!哈哈哈哈!”他哈哈大笑起来,靠在我身上,笑得腰都弯了:“我的朋友,跟着你们,实在太好了。跟着你们,实在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了。我决定了,要为这位少年作一首歌,名字就叫《少年与女流氓》,哈哈哈……”9 X+ j0 o, K. c; r
跟着你们真是太倒霉了。我没有笑。一些守卫冲出门外要去追赶风暴,我高声喊道:“回来!快去看看威廉斯先生!”5 ~3 b8 ]2 h1 e
欧文终于彻底醒过来了:“对了!威廉斯先生!天啊,他们不会已经得手了吧……”
9 P6 d9 L; a2 O+ O那一时,我的内心无比的懊恼。# L6 G7 }! g: N7 V7 {9 N
真是该死!如果我能如同几个月前那般神勇和机警,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我无权责备朱莉丝、欧斯特和欧文,因为他们都扮演了自己的角色,而且忠于本职,做得很好,唯独我,这个盟约城受封的英雄,却没有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4 D5 M# K m5 l. k+ F
如果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因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 s- v5 `2 O! E/ _9 a4 H/ {+ b我们快步朝威廉斯府的内室冲去。0 D i. F' d5 q% ~, L4 f
朱莉丝趁机跳到欧文的身边,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说:“怎么了,大人?今晚您好像不太高兴?”她用的是刚学到的假腔假调。" I3 ?0 O6 ~6 l! Y& p0 g+ J
欧文绝望地望着她,又转过脸去,捂住自己通红的脸:“诅咒我的眼睛……神啊,我居然刚刚瞪大了看了那么久……”3 g9 t& Q& }# w9 K4 j1 T2 t
情况紧急,我没有理会他们,实际上没有人能够安慰这位神的武士,欧斯特吹了声口哨:“小姐,马车里有件替换的衣服,就是你昨晚洗劫珠宝店时穿的那件。”
# D7 T5 Y, y' c: r2 P: Y朱莉丝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她没有跟着我们前进,仍然纠缠着欧文:“想看就看嘛,开放点,年轻人。睁眼嘛看着我嘛……”, ]! J" |8 x5 M4 X: M+ T
跑进内庭前,我同情地回头瞥了一眼,看到欧文跪倒在地,向他的神求助,双眼紧闭,额头满是汗珠,在他身前,朱莉丝跳着她儿时在那个地方学到的舞蹈……8 Y/ k% h/ N. E: b6 R
至高神啊,原谅他。/ J z) o4 a. l8 m& n! }
守护者啊,保护他。
2 k/ z$ W: X, B( S" ^ V/ H0 v0 Q4 Z行猎者啊,不要放过她!
8 }6 R0 }1 v8 R; D" n$ E0 t我祈祷着,同时诅咒着自己,担心着威廉斯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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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5 N) a& p6 z7 |/ E3 x j: ]! [
威廉斯先生没事。
+ Z1 Y& \" ^5 Z1 L( F& P" J) j9 z当我们赶到时,真的感觉我们已经来晚了。一股诡异的气氛充斥着后庭。一个人也没有。我曾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景,威廉斯的房间周围理应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成河,可是我们一直到最后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无论死人还是活人。
. a: V3 o' M' Q3 P# G终于,我们见到了一个守卫,他结结巴巴地说:威廉斯先生正在会客,所有人都不得打扰。本来那位客人与守卫产生了一点小冲突,但威廉斯先生当即出面调走了守卫。当时正好大厅发生了骚乱,于是所有人都去其他地方帮忙了。威廉斯先生只留下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小伙子,他一直站在门外,执行着威廉斯的命令。: ]8 a6 c0 E0 o* u
我不得不动用我最大的耐心说服这位被吓傻了的可怜人,威廉斯先生的客人已经逃跑了,很体面地逃跑了,在撞碎一面窗子和枪林弹雨下。欧斯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他说绿色的光,一股绿色的光充斥着屋内。仿佛日出般缓缓升起,又仿佛日落般慢慢淡去,我站在屋外,清楚地看到这道光的出现与结束。看到屋内两个人奇异的行为,听到他们关于盟约城的谈话。但听不清楚到底谈了些什么。" Z9 V4 ^1 f8 n& o
还好,后来看来最后那个家伙没有对威廉斯动手,只是跑掉了——虽然他没有走门。& Q% v% A( D3 W; M* G# g) K* M
威廉斯先生房间的窗子燃着灯,透过窗子,我们能看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我放下心来,敲敲门。* I8 E! K; U! _: J2 s
“进来。”威廉斯的声音不知为何,充满了疲惫的感觉。( X+ X5 B- {: G! N% q* M e) ]
我们缓缓地走进了屋。这是一间整洁的书房。威廉斯先生就是在这里会见了那位不速之客。客人并不友善,为了能顺利见到他,还让自己的伙伴在大厅制造混乱。不过他并没有对威廉斯先生行使暴力。屋内仍然整洁,几本书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桌子上,屋里的地球仪和盆景也没有翻倒,显然,这次会见是和平的,屋里没有异样的东西。% k; k6 ]% x2 y8 }
实际上屋内唯一奇怪的是威廉斯老先生,不知为何,虽然我和他在半小时前就见过面,但此刻的威廉斯仿佛穿越了时间隧道,老去了十年。那个身子硬朗,衣着整洁,严肃温和的老者不见了,眼前的威廉斯就如同其他那个年龄的老人一样疲惫,老迈,猥琐。他根本没有看我们,只是死死地盯着房间桌面上的一张纸,仿佛那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一般。/ e4 F4 _) ]; S% s0 |9 @0 ^- ?
“先生?”我问。% n8 T9 X5 j. h8 Q; m! G
“没什么好说的了。”威廉斯说,音调近乎哀叹:“一切都结束了,盟约城是没有谎言的地方,既然答应,便要兑现,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
_# g6 k5 @" X4 p& W1 T9 ^+ O接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1 ~/ L4 b G9 k$ P/ ^7 o我觉得毛骨悚然,我想所有守卫也一样。' M. p1 I `1 j! C% u" F/ |) w
短短半个小时,大厅发生了一场小混乱,没有多少人受伤,而威廉斯在见了个人后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实在太吓人了。
" h4 R9 J0 q6 v/ [8 `4 }“您没事吧?”我装着胆子走上前去。3 g) C+ C- P: V6 X9 O8 V, c
“没事。”威廉斯说:“我很健康,可是他们就要来找我了。盟约城,约束之地,对付背誓之人的惩罚,就要到了。”
' z1 w% n# Z$ j- p! [+ y我踏前一步,一只手拉住了我。我回过头去,发现那是欧斯特的。: R- Q0 d9 M$ v" P7 F7 @
欧斯特缓缓摇了摇头,说:“一切已太晚了。”他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失,但这却是我看到他的笑容最淡的时刻,简直就像他装出来似的,在他的眼中,是敬畏和恐惧,那两样东西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人眼中的。2 u; m! d" @& `/ F' }0 o
我更觉得吓人了。9 A$ i; G2 V+ x! F0 ]4 `1 w
“我的朋友,太晚了。”欧斯特的声音中仿佛也被传染上了悲哀:“我听说过这样的人。朋友,盟约城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城市,它没有律师和政客,没有保证行为兑现的法律机构,监狱没有高墙,没有守卫,城里没有太强的政治机构,一切以公会合同执行。这一切都是因为它有约束之地,那个伪神伟大者在这个地方设下的神级法阵,那个让环内所有人都要遵守许下诺言的圆环。城里的人们不需要律师、政客、枷锁、合同,因为誓约就可以代替一切。还记得盟约城是怎么诞生的吗?十三公会,一纸契约,这么简单,这个建立在约束之地上的城市就建立了。而那个圆环,人们既爱它,又深深地憎恨它。因为,它虽然是文明的基础,又是恐怖的根源。”他闭上眼睛,我惊人地在这张脸上找到了痛苦的元素:“凡人都无法遵守所有他许下的诺言,只因他不完美,这我们都知道,但约束之地不知道,它的智商就和它的创造者一样刻板,一旦违约,他的灵魂即将受到惩罚,被禁锢在环内,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它要来了。”5 a, n; \- `2 A, L' M
我望着欧斯特,迅速思索着。5 B T( y6 I4 x6 H4 Q
盟约城,约束之地。我记得这些事情,我想我在前面的文字也写过那个伟大的法阵有多么合理好用,但现在,它却只让我感觉到了敬畏与恐惧。那个没有意识的圆环,实际上就是这个城市的神。3 B( G% @7 e( B+ D% F4 [; U S
威廉斯这样德高望重的君子也会害怕。害怕自己许下的诺言没有兑现。
9 w9 F5 ? t3 I/ W2 J- f* i所谓“十三公会”的十二个公会每个成员都在害怕,害怕那建立盟约城的十三会盟,那神秘的覆盖整个盟约城的“第十三个公会”。: n( h5 I" p! B6 c
屋内的每个人都脸色煞白。
' t [- P- B. z9 Y不过,我要去弄明白。我下定决心,甩开了欧斯特的手,朝威廉斯奔了过去,望向桌上的那张纸。* d$ I) [. z s
就在我踏上前去的一步,屋内所有人发出了一声轻叹,接着,那张纸燃烧了起来,绿色的火焰,绿光开始亮起,就像守卫说的那样,如日出一般缓缓亮起。
) k- e; F+ }$ f# K我透过绿光望过去,看到了,那张纸。那实际上是一纸契约,虽然看到时已只剩下了一角,但我仍看到了威廉斯的签名。: n- V/ U: i! f2 U1 I d# A' N. ^
接着,火焰燃尽了一切。; B0 ~4 Y, ]- B' ?0 h; D
一阵嘶嘶声,在屋内响起,仿佛一个人在拼命地吸着气。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我回过头去,看到五六个人的脸白的可怕,在绿光下仿佛一群幽灵。只有欧斯特紧紧闭着眼睛,紧紧抓着他的琴。- Q9 G7 g0 j+ L5 J2 j: i' ?
这时我才知道,欧斯特当时为什么要拉住我。
4 b0 {9 ?# Q3 B! d9 `9 v绿色的火墙在我眼前跳动,我望向身前,看到了同样在威廉斯身后跳跃的火墙。
0 q% d0 k* E! p事实上是,我和威廉斯被绿色的火焰吞没了。
( |2 B, ?- x0 q3 }' G3 N0 E& ^我们在绿色的魔焰中。+ {& P1 }, U. S# D. F
人们惊异地望着我们,仿佛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囚犯。
3 I7 e2 H2 S0 G不过我的身体没有感觉什么异样,绿色的火焰被我吸入肺部,又吐出来,仿佛空气,也没有感觉到温度的上升,这火焰似乎对我无害。
) Y7 R' b8 W- N% H但威廉斯却在挣扎着,他大张着嘴巴,如同一条上了岸的鱼般在椅子上翻滚跳跃。我无助地望着他,因为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e3 X) E# M' U; D7 S$ _' H: m" Z# Z
最后,我知道他如此拼命的跳动,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出来。
: r9 ^4 B! W. Y' F威廉斯仿佛置身于致命的电流般,拼命地抽搐着,两只白白的眼珠凸出眼眶,嘴巴被长到了极限,接着,我看到一阵青烟似的东西从他的体表浮现,那是一个透明的人影。, m; `+ R# S7 v9 ]) ?$ r
透明的,一个透明的威廉斯,一个和他的肉身一模一样的威廉斯,仍然穿着那身礼服。
- ^9 u* _ x5 t7 g$ C5 [; w威廉斯的肉体仍抽搐着,每抽动一下,威廉斯的灵魂就从体表上升一点,这让我很不得体地想到了分娩……但情况就是如此相似。最终,肉体最后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死了,面容扭曲着,眼睛仿佛两个煮熟的胶冻,而灵魂,则轻飘飘地向上浮去。
9 t- ^2 M# K3 n, A" i% l; f4 d和肉体的狰狞可怖相比,威廉斯的灵魂显得宁静而从容,除了他的眼神。那眼神诠释了绝望这个词。他悲哀地望了我一眼,向天花板升去。
, n Q% f% U0 O8 k% ]# q- H( O7 j我抬起头,却没有看到天花板,却看到了一片绿色的无尽虚空。在火焰中,这片天空替代了天花板的位置。" }6 t" M4 c8 b/ `. S, W& F
威廉斯上升着,缓缓地升上着,脸朝下,眼睛一直望着我,充满了哀婉。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他一直沉默着,只是用眼神表露哀伤。; r3 U* e- q: ^* c- L) j/ l
最终,我看到了他一直反重力飞行的原因:一双手,一双稚嫩的小手,一直在他背后抓着他。
9 w0 `7 N% t/ i0 P) O* [威廉斯上升到一定高度,那双小手将他往上一扔,这个可怜的老人就消失在了无尽的虚空中。
; T) U' U% z) C然后,我看到了那个行使约束之地意志的精灵。
3 R- x2 O( _8 Z+ G9 w: B1 \$ T那是一位少女,穿着绿裙的少女,她大约十二三岁,身上没有翅膀,却自由地在绿色的虚空中飞翔。- W; y9 T# }, c" A3 n- B& p
她望着我,面色冷酷犹如传说中的告死天使。& `4 |0 D8 B( D5 C' V, n3 e
我恐惧地望着她,这辈子没这么怕过。因为我认为,她一定会立即飞下来,又那双小手抓住我的身体,将我的灵魂拽出来,拽到那片虚空中与威廉斯作伴。
! `- B0 s3 R8 l- x: }但她没有,她只是望着我,接着,不可思议地朝我挥了挥手,感觉就像在街上巧遇的邻家女孩,只是简单地表达礼节,轻松地挥了挥手。
( p) H: ]! g4 H* b" l+ C于是,我也挥了挥手。
; A0 o% I/ j V2 k7 n5 h' V接着,她消失了。! w. T# M' w- @' d" q
绿火也消失了。
" ?' J3 x& |6 w6 N: d& g我回到了房间里,回到了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群中,双眼一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k' _8 @8 x2 W# r& _
直到少女消失,我才想起,她的双眼和威廉斯一样,同样充满了悲哀和凄凉。
9 H! m# j% ?- g( A9 y/ K与其说她是盟约城约束之地的主人,不如说更像另外一个囚犯。
! R+ M. N: T4 z" `. t+ s4 W我朝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呆滞地挥了下手,直到欧斯特拍拍我,才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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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夜晚就这样结束了。一次暗杀其实是一次会晤,而真正威胁威廉斯先生的,只是他曾经许下的诺言。$ \1 I; c: G2 N) s$ `4 N/ G
我本来以为威廉斯府内一定会风雨不断,人声鼎沸,但实际上,一切都很平静,如同葬礼一般平静。 {4 f9 _) g" M! v" m" k+ z) P3 [% F5 V
实际上,这就是个葬礼。威廉斯肉体的葬礼,而他的灵魂,将受到无限期的禁锢刑罚。
2 w# y# f: @ e" P沉默的人们在这座华丽的大宅中漫无边际地游走,仿佛寻找着什么。威廉斯的后代远道赶来,立即开始了后事的讨论。) L Y- L* t0 ~, A, I! h! j% {! Y
一切都很平静,每个盟约城市民习以为常。! s2 @6 o8 z2 [4 L
欧文承担了这些活动的临时组织者工作,这是个沉重而繁重的活。但年轻人义无反顾地承担了下来,因为维持秩序是圣武士的职责。朱莉丝一直陪在他身边,穿着在威廉斯府借来的一套衣服,不过不知为何,她又变回了夜晚那个大家小姐的模样,站在欧文身后更显得贤淑有理,不时就某些问题点点头,和欧文耳语一阵。大家在暗地里偷偷讨论欧文身后这位少女的来历,都将她认为是某个名门的深闺闺秀。一对老夫妇位于讨论的核心。
, R1 f- K& \5 E q; F( ^0 _只有我和欧斯特,意外地成为了局外人。
8 \ e2 M' v) _. Y$ f其实想想这也理所当然。毕竟对于盟约城,我们本来就是外人。我怀疑那些盟约城市民是否至今仍视我们为巴佬,认为我们对盟约城的一切什么也不能理解。+ _- M- z) J: }. U; J$ {
于是,在和欧文以及朱莉丝告辞后(我不得不再吻了那只手一次),我们踏上了归途。欧斯特提议到我家去睡,我只得同意。- P1 u% b- X/ S7 E9 ~7 w
于是他坐上了车夫的位子,我坐在他身旁。
4 Z3 s0 i9 _( ~& Z深夜的盟约城寂静无声,仿佛在沉睡。再繁华的城市也需要休息,盟约城至少在现在是平静而安宁的。街道上回荡的,只有我们二人的谈话声。
; J3 ]# L) p; z2 a7 j“朋友,你可去过约束之地?”
8 M/ `3 E/ y, R6 m7 C) x“去过一次。”8 k: U* _& F0 q& Z
“在那里许诺过什么?”" F) P; i7 N5 m( Y
“没有。”, N/ e+ Q/ h0 i( [
“真的?谢天谢地。”- t$ G0 ~ L7 \( g& t; i; [' B2 w5 D
“我说欧斯特,能不能告诉我更多关于约束之地的事情?”/ M5 M; p$ e+ D g# P: D$ ]
“怎么,对这感兴趣?”
* I- o. f" U2 _ j# O" ^+ X, }“我实在无法相信威廉斯老先生这样的绅士会背弃自己在约束之地的誓言,而且还没有人知道。”; V# g6 t ?+ A4 S
“你认为威廉斯的背誓其实是个圈套?”) N' B9 T7 S) `8 g' O y- W
“你知道,只要是文字写成的契约,就肯定有漏洞。而且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一切会不会和十三会盟有关?会不会有人通过会盟中的漏洞,控制住了整个盟约城?毕竟盟约本身那第十三个公会就像个阴谋。”5 `0 S/ E' e7 n j6 N5 b9 K1 I
“你很有想象力。不过这的确可能。什么东西都可能被作为武器,在盟约城,誓言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 r7 c: j% K$ J4 M6 Y7 B+ C" ?“还有,我在想,传奇小队伊甸之誓的神秘活动,也和约束之地有关。那个东西邪门的很,只要英雄被骗签约,估计也会受到威胁为那些人做事吧。”! ]/ o4 C. H6 h4 O$ T+ O0 j7 a
“……” b# ?$ n4 h- t% z5 R4 {7 O% ~
“如何?我们从伪神伟大者讲起吧。你曾经讲过的。”7 ]/ `# G2 s% q3 o
“如果你想听,我自然会讲给你。不过……”1 A6 t$ P9 _4 u% ~
“不过什么?”# Z' Q5 }5 A; R/ j( i9 V
“不过你得借钱。”
% `! {9 {4 q- M7 C6 r)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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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p6 p x血乌鸦,拍动灵敏的翅膀,
* U- b0 y/ O) }用刀剑,以及莫测的魔法,- s+ i1 I: c! z g
无情地,粉碎巨大的阴谋,; I/ [# D i& d
地下城,被他们化作乌有。
1 L& w8 N: a5 Z$ _' Q0 Q; M战役已毕,英雄列队凯旋。) u3 s# S3 I% X
剑收鞘,盾蒙尘,故人散。
* W, E( z% k7 d唯有我的琴,依旧在鸣响。
) f$ w' i' B: q& @/ o0 N还有我的剑,依旧在挥舞。/ B. q3 h8 s* ^& G) m
还有我们的心,从未停息。
; O3 |4 i: z0 A& ?$ q冒险,从未真正的结束过。# K: a# @* n5 V* n8 L( c
只要有生命,只要有责任。. Y7 i* l* l( M; u
冒险不会在乎你是否疲惫。& \9 B' ^6 N- h. z: `
命运从未好心到给你假期。$ s" J! w+ T" g4 a3 H
哦,我亲爱的朋友。, s+ T# q) o! D B m& R4 `
人生的冒险,从未结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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