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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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汉革雷

[深坑慎入]《大陆纪事——魔族卫队》(0~8章连载完毕)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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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4 22:35:54 |显示全部楼层
课程
9 y, z5 i8 u$ Y: f1 n
        第一堂正式的课程,学生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一个。看着男孩焦虑不安地等待,丹特知道,他自己终于要走上导师的道路。[一切都那么快。]多年前,他走入这个房间的时候,自己还站在男孩的位置上,他那老混蛋导师走了,自己又成了混蛋的导师。[要重演那一切吗?]$ H: Y' r% w9 H3 e/ Q
        嘴角深藏不露的一笑,第一步,他想起了很多往事。“好了,小子,虽然我没比你大多少,但从今天起,你要叫我导师。”- l( B: q- s3 Y
        男孩点点头。
: i5 Z3 \$ C/ x$ A7 f  q        “下一个,你需要一个新名字,让我想想……”坏老头的形象出现在脑海里,他的名字也一起出现。“特伦斯,你就叫这个名字。”
8 [9 l' v! D/ [) N- e$ B        “特伦斯,特伦斯。”男孩重复了两遍,抬头看着丹特,“导师,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4 V/ F% M9 j& r! g        [什么意思,它代表着我的憎恨和恐惧。现在轮到我欺压它。]心里这么想,丹特当然不会把真正的原因告诉男孩。他知道一些众神时代的传说,其中就有这个名字的来历。; D# L9 @/ l% Q) Z) ]) X
        “实际上‘特伦斯’是一个伪神,他的故事有点长,如果你想听的话。”4 B% n5 Y" K9 y4 U
        男孩点点头,表示愿意倾听这个故事。
0 G; I9 m5 a# L( S, c1 z        “传说在大陆上人类刚刚出现不久的时候,精灵和恶魔正打得不可开交,精灵卷起飓风,恶魔就筑起砖石,恶魔制造大火,精灵就降下冰雨。在这没有尽头的战争中,人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依靠,经受着冰与火的煎熬,风与地的摧残。然后在某一天,一个人类的孩子终于忍不住,跑到了恶魔的身边。3 ]6 d+ U/ n- Y* Z  F
        ‘我希望我的父母兄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向恶魔请求。
# C; L5 D3 ?0 X        ‘可以,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恶魔这么告诉男孩。
: L3 Z% H' O3 a1 N- F, C# V$ q! E3 T        男孩一无所有,人类也一无所有,他看着空空的双手,失望地握住了拳头。‘你们和长耳朵一样,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却还要我们付出!我们什么都没有!’
# E- P  P9 t0 W4 g' {        恶魔笑了。‘没有付出就不会有回报,但是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勇气,你憎恨精灵吗?那我给你力量,你杀了他们,我就让你的心愿实现。’$ N) i' l' f, M' ~6 ]) O$ \9 J3 L
        恶魔说完,男孩的手中就多了一把匕首。‘用它把精灵杀死,每杀死一个,你就多一份代价,当代价足够多的时候,愿望就自然会实现。’
! D2 M# w$ p' t5 K! I' _        ‘怎么样才算足够呢?我要杀很多精灵吗?’男孩问。
0 c6 L; _! p$ l3 t* |5 i/ W& E  h        ‘那要看你杀的精灵够不够强,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价值当然不一样。你的愿望很大,可能需要不少精灵,当然,如果你杀死一个足够强的精灵的话,一个就够了。’9 I* S$ W1 w% c- L" G3 C- F
        ‘包括主神的血脉吗?’
2 ~: D7 O) U* l* X, n8 Q        恶魔听完就笑了。‘是的,孩子,你真能做到杀死一个主神的话,我会立刻兑现承诺。’
* l  |5 K& T. h! f6 t7 [1 v6 z        男孩点点头,在恶魔的契约上签上自己名字。随后他举起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恶魔立刻明白过来,男孩就有着主神的血统,但是太晚了,契约生效,恶魔从此属于男孩的家人。从此,人类终于摆脱了精灵,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Z% g0 V3 Z' P$ {- E1 E8 a
        “那男孩的名字就叫特伦斯对吗?”丹特的学徒问他。
9 H: \! F5 P( h* e" b0 N" ~        “是的,不过这是那个孩子许多名字中的一个。”, c: _8 _" Z- V6 Z, r
        “那么后来呢?”
- E* B$ e3 c: a( J/ @) ]0 _2 i8 F# a        丹特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需要后来,并不是所有的事故都和童话一样完美。“特伦斯,听着,如果你想知道,那么就自己去查,读书一样是修养的一部分,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Q0 V+ v4 z/ e% o
        “是,导师。”特伦斯失望地点点头。3 L4 p% c/ r, y
        “那么下面,我们先从走步开始,拿着。”几本又厚又重的书出现在丹特手里。说是拿,他并没有把书放到特伦斯手里,而是落在男孩的头顶。. n0 n1 e3 O2 W- m& a/ O8 i
        “步伐训练吗?”特伦斯问。3 f) z& a/ j$ G+ r- Y& t
        “是的,我都差点忘了你的身份。”丹特一笑,男孩的脸色却没那么自然。不安和恐惧,丹特看得出来,男孩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是贵族,生来就有着高人一等的特权。对贵族的憎恶已经远去,他对男孩更多的是同情,家族破碎或者覆灭,这并不稀奇,但他同样想听听男孩的故事。8 Z: b6 s$ V5 t  V( N. j  K3 o
        现在还不是时候。0 L; Y4 R2 G) i5 P  G* m& L- y
        “走几步,一步的距离要和你的肩膀等宽,挺起胸,目光平视前方,保持上身的平稳。”下达命令,男孩稳稳地迈开步子,动作一丝不差。  M/ O, }; X. |$ p
        “很好。”丹特响亮地拍拍手,“步伐掌握得不错,我想你的礼仪也应该很好,那么语言呢?精灵语,高等精灵语或者其他?”
& E2 C/ m$ X+ x        “只学过一些基本的精灵语,问候之类的。”
% n3 G. |/ K! [: u2 Q( e5 `; Q0 `        “不算太糟,也不算太好。”丹特心里带着几分嫉妒。回想自己接触精灵语的时候,光那几个拗口的发音就让他的舌头难受了好一阵,问候语虽然不能代表全部,但是毫无疑问,男孩已经解决了发音的难题。之后只要记单词和语法就行。8 @$ r; }7 }0 z( f
        特伦斯看起来对精灵的语言并不喜欢。“导师,我必须要学么?这里又没有精灵……”
# g  [. C# L6 a) a+ v! k7 k- D        “你会遇到的,在不久后。”正如男孩说的,他们现在在大陆的西边,而精灵大多在东边,即使不考虑横在中间的人类帝国,和精灵打交道的机会也少得可怜。这门语言真正的用途不是和精灵对话,它是一门艺术,一种身价的象征,至少在教会的势力范围里,一口流利的精灵语能获得更多的尊敬。% j% h7 ?; ~) @8 u' j+ t
        拟订的课程又被划去一项,下一个项目是麻烦的开始,一些总要说,不得不说。
: I) k" y" a  O7 d: n( p, F  P        “下面是礼仪课,课程开始前,你要穿上这个。”衣柜打开,隐藏于黑暗里的东西终于露出衣角,镶嵌着花边的长裙,蕾丝的套衫,披肩和束腰,还有各种头饰和其他装饰品。
9 l. X* q( A# N$ x' j/ C        “这是女人的衣服。”男孩惊讶的说。! O) a0 O/ S  N' l4 K' g5 h  R2 z
        “是的,女人的衣服,从现在起,你就要穿上这些,学习淑女的礼仪。当然,也包括……”话还没有说完,丹特发现他的徒弟已经跑了。丢人,丹特承认这一点,穿着女装,模仿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动作,还有她们的礼仪。整个福利院并不大,一天的时间,这个新闻就会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在大庭广众下表演也是预定的一部分。
: {+ H; F: X, q% L% u        无形的墙壁,无疑是那玩意。男孩在冲向看似空无一物的大门的之后被狠狠撞到,随后是一下刺耳的闪电。捂着还嗡嗡作响的耳朵,不用猜,丹特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他少算了一个。" m0 w3 x& `% w0 A  U( r
        鞭子穿过大门,一眨眼就捆住了男孩的脚踵,一拉一拽,倒霉的特伦斯倒吊在空中,不断地尖叫。鞭子的源头是珍女士玩味的笑容,路德威格出现在房间的另一侧,那里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
% f( [: c0 H9 v' ]        “哦,我最最亲爱的绅士,光微笑是教导不出好学生的,你需要鞭子。”路德威格模仿着丹特口吻,那动作和神态做作得直让他恶心。鞭子一甩,男孩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个圈,结实地掉在地上。“这小子倒有你几分当年的样子,你们继续吧,我来代替No.28。”
1 a/ P3 r1 C+ z/ w, ]% v        “那是我的荣幸。”优雅地鞠躬,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或许可以把他的学生揍晕,但是让他服从命令是另一回事。路德威格会在场监督是理所当然的,他相信院长给过命令,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朱蒂没有来。
: R& |: U1 M' S" P' Z! m( x) l        “是啊,真是太好了。”路德威格接过话茬,他轻松的心情在面孔上就看得一清二楚。珍女士的话一下就抹掉了这些轻松。“注意你的分寸,No.25,你前几天的好事我全知道。要我重复一次警告吗?”& t! y3 A  X1 y, N
        “不,我记得。”年轻的法师低声确认。9 S+ A4 u" E: o0 x* C# Z5 Z
        [她可是朱蒂的导师。]丹特心想。“能问下No.28缺席的原因吗?”他问。( ~5 O- Y  p; S3 z
        “No.28不来是因为他现在和你一样,No.19,她现在也有一个徒弟。对了,No.25,将来可能你也要指导下那个小妞,她魔力不错,但缺乏控制。”2 D; J  T$ k% [/ l+ u
        “是,珍女士。”听起来不太情愿的回答,丹特猜测朱蒂的徒弟应该就是那个新来的女孩,一个很可能是提夫林女孩。这女孩够倔,倔得可以当面顶撞院长,训练她会有相当的代价,当然,他不用管这些。
' ]6 l2 [& {& S0 t# l% z; J4 x        逼近男孩,特伦斯趴着向后退,试图尽快远离珍和她的鞭子。[没用的。]丹特在心里说。“起来,小子,面对现实,要么自己穿衣服,要么,这里有的是*帮手*。到时候你可不会那么舒服。”
5 _2 Z6 l' m2 ^- d        有效的威胁,珍停下步子,鞭子灵活地从衣架上拽下一件裙子,抛在男孩手里。[灵活得和手臂一样。]心里感慨着神奇的鞭子,他看着男孩为难地爬起来,对手里的裙子看了又看。
6 D" j1 v3 R) ~        “裤子,脱掉。”简短的命令,来自珍冷酷的嘴里。不管男孩怎么别扭,裙子很快就套在他身上。勒紧束带,男孩又是一声尖叫。“带子扣在左边,大小姐是不会自己穿衣服的,记住这点。”珍说道,下一件女式衬衫都递到男孩手里。1 E+ O4 p$ O- ]+ F3 x
        忙碌与恐惧下的麻木,特伦斯像木偶一样换上了几乎全部的衣服。梳起头发,抹上发白的细粉、画上黑糊糊的眼线,还有印泥一样的口红。项链、手镯、臂镯、胸针、发饰、小头冠,脸上还粘着假痔,整整两个小时,珍一直在不停摆弄着特伦斯。& U- ]. {6 K/ b1 O! T5 k5 h) H
        [她或许在享受?]收起这个想法,男孩的装束差不多弄好了。粗略地看过去,那样子确实就是一个参加舞会的少女,但是细看脸和脖子上隐约的喉结,他的性别会立刻被识破。* D$ w3 h3 U# v
        “挺漂亮,动一下。”手指轻戳特伦斯的脸蛋,后者尴尬地一笑,怯生生地迈开脚步。
3 ~8 D) h- g# V0 p7 K. f( _        “腰,太紧了,还有胸口,我喘不过气。”男孩说道。
$ ~* k1 K9 j" A) r, T        “很正常,做*女人*就要忍着这些,她们要先钩上男人,再分开腿欢迎。”珍的话可不怎么中听,“转一圈,然后笑一个。”
6 }% c! X" |6 v) S        慢吞吞的转身,尴尬地一笑,珍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虽然是个不错的贵族……但这样还不够。”/ @9 X' [' X: r- p) p
        丹特听出话里的意思。一代一代的贵族传承,一代一代美人的后裔,还有天选者的血统,无可否认,特伦斯长得很漂亮。高颧骨,挺鼻梁,大眼睛,粗眉毛,皮肤饱满,头发浓密,但是这是对一个男性的标准而言。在那个该死的计划里,需要的是一个神似少女的男孩。+ {8 t) }; r4 X
        “您是说……他必须……”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面孔,丹特大致揣测到了珍的隐意。“我不确定,九层地狱在下,一开始就该用女孩。”小声的咒骂,珍不愉快的表情一闪而过。“好了,No.69,现在开始学习淑女的礼仪,这身衣服从今天起你要穿着,我会*亲自*打点。”
! ]( [6 G: Z. m5 n- L- T0 M4 U        男孩颤巍巍地点头,新的课程就此开始。
/ ?4 D! {0 s0 M3 N" Y6 |" S        [你还有的学呢,徒弟,好好熬着吧。]丹特同情的一瞥。收拾心情,他又换上了微笑的面具。再也无法摘下,面具下昨日的面孔在哪里呢?[或许在那坟墓里。]他撇开这些,课程还要继续。) x% a7 P) P. Q5 W8 i6 l7 s$ q  [" ^
        一直在继续。1 |6 J8 R( O/ L3 r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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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5 21:53:56 |显示全部楼层
清理

$ V  \4 k* i( D8 l        [麻烦的要死!]丹特心理一直在抱怨。
. @+ }/ Q, G  X- j5 O        套上皮革护手,穿上柔软的鹿皮靴,平时的燕尾服换成了带着防酸符纹的皮甲,一点都不舒服。披风皱巴巴的,他都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穿的,希望上面的抗火保护还有效。一大堆的完全不一样的装束,他不喜欢,但是没有办法。
8 V( ?( M9 p8 m5 H4 W4 P        “准备好吗?”门外是朱蒂的催促,他一边应付着说了几句,一边把皮靴的带子系紧。匆匆穿戴完毕,对着镜子,他觉得还算自己有几分战士的样子。[遇到不要命的我可能第一个挂。]他冷冷嘲笑自己,门打开,朱蒂在等他。
! o. F" b" E) X: |  `& W* n6 w        “这次有多少个?别告诉我又是一群。”丹特问朱蒂,后者无奈地耸耸肩。紧急召集的铃声还在继续,福利院里几乎能战斗的人都要聚集在一起。有铃声就有战斗,上一次是半年多前,来了不少想把废墟当据点的蠢货,这些流窜的强盗还打算在废墟里榨出点油水——他们一开始就找错了地方。福利院全体出动,只花了半天时间,那些人死得一个不剩,包括最后死在讯问室里的那几个。$ ~, f+ Q( m) J" A2 l/ v1 S
        冷酷而血腥,血、骨头、肉浆、尸体和各种曾经是人的残骸,丹特不想去想,偏偏还记得很清楚。那场废墟里的围剿完全是屠杀。他们或许并不强悍,但是对方太弱,又毫无准备,把杀人当儿戏,他还没有其他人那么习惯。
. P/ i8 G( |% d$ z5 L        莫尼外出,给他们宣布任务的人是副院长珍和平时掌管内部一切的秘书弗瑞德,他们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一个带着漫不经心的警惕,另一个苛刻而冷淡。“听着,今天要你们去废墟的下水道,那里有怪物出现,带上必须防酸和火焰的装备,减少损耗。”弗瑞德宣布,最后一句明显是多余的,福利院的物资有限,谁都知道,不会有哪个傻瓜想故意搞破坏而吃牢饭。0 B5 Y0 @, x7 U2 k" r9 l
        “又是坑道里的臭虫。”他听到朱蒂在磨牙。[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心里承认。铁血城虽然在几百年前就化成废墟,但是它的下水道并没有被摧毁,城堡的密道,堡垒的坑道,还有其他的一些连接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地下迷宫。几年前,坑道的一次塌方,把荒原里的野兽引来。虽然最终清理干净,但看样子这次还要继续。
; `1 f. d5 x3 M+ d, |  A- P        [杀虫子总比杀人好。]丹特安慰自己。( K7 Y3 b' I6 n2 O+ `. I
        “另外,所有导师都要带上自己的学徒参加清理。”珍的补充出乎意外。[一个大窝囊废带上一个小窝囊废?真是太棒了。]人群散开,他没有走。“我最亲爱的女士,您刚才的话里包括No.69么?”他上前确认,弗瑞德离开,他只有找珍确认。$ |* a* K6 |2 q, P+ I1 X) K; E
        “当然,他也是学徒之一。”意料中的回答,心一沉,他的麻烦又多了一个。“不过,这次行动允许你使用‘手炮’。别让我失望。”
! \2 k) D5 d; U7 K# N        [哦不!]心中的抱怨在脸上化为微笑。“如您所愿。”他优雅地鞠躬,优雅地离开,麻烦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几分。走进为特伦斯单独准备的房间,男孩还一脸迷惑地站在门口,似乎还没决定是不是出去看看。
7 z) }" [' }# D; `  u! m        “穿好最结实的衣服,最好是旧的,然后立刻跟我来。”他简短地对徒弟宣布。准备的时间并不长,他们两人绕到了训练室内侧的武器库,No.34伊格魁梧的身体正像岩石一样挡在门口。“啊哈,我还以为没人来了呢。看啊,我们的大帅哥也来参战,真是荣幸。”
: [8 E( Z, \2 e% _- e9 b8 v$ }        前半句明显是谎言,假得丹特都不想戳穿——如果确定不会再有人来领取武器,伊格应该在门口集合。后半句也好不到哪里,其中至少一半是讽刺,另一半,他懒得去想。
/ u" u! v$ [6 V* f" M        “想要什么装备,哦,不会是这个吧。”套在大块头身上的半身重甲被敲得脆响。比手指还粗的钢板,丹特实在不愿意想象那堆铁块架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伊格强壮的像头牛,这样的人更适合去当一个佣兵或者马戏团里的大力士,而不是福利院的“战士”。
' S& f! q- U2 f9 D! r* R        “不,需要保护的是他。”他把身旁的特伦斯推上去,“要一套皮甲,灵活轻便,最好有酸与火的防护。”9 I3 G) G7 P' N" H1 f# T4 A
        “你徒弟?”伊格眼光在男孩身上迅速转了一圈,坏笑挂在嘴角。“看起来还像个男人,你确定不要‘女用盔甲’么?或者裙子之类的?”# ?4 }8 }+ r6 N- _
        特伦斯的身体在发抖,丹特用力拉着,换来的是暗中的一脚。很痛,男孩气坏了。福利院里瞒不住秘密,他穿女装的事情人尽皆知,指指点点和冷嘲热讽,他全都知道。男孩的脸皮还不够结实,某天当他不在意这些的时候,一门必修课也就结束了。, r# g- }' H: H
        “别跟我浪费时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不得不拉下脸提醒伊格。7 w" g! j$ o% q
        “好的,一套皮甲,护腿,护腕,手套,还有靴子,选红标或者绿标。”向身后的库房里喊了一声,几分钟后,一个麻子脸男孩从里面扛出了他们要的东西。
2 K0 C+ p9 c, z* r) ~        “他很壮吧?我徒弟,No.56马特。”他拍拍麻子的胳膊,那里长着一块块分明的肌肉。
$ y# A& A3 O' i8 F) h0 y        “不错,用不了几年,他或许会比你还壮。”假意的恭维,丹特接过装备,赶紧把它们套在特伦斯身上。[或许还会和你一样笨。]系上带子,扣上锁扣,他让男孩先去集合。
( n, l6 j6 {1 H. W/ @; R        “好了,还有一件要拿。”男孩离开后,他说道,“给我‘手炮’和十发弹药,普通的就行。”
. R+ b0 h/ H' [) @6 a  ]        抽搐的脸,伊格直接向地面吐了口口水,像是借此抗议。“你要杀了所有人吗?在下水道里用这种东西!”
8 O$ M8 Z% b0 y  m; z: P& y+ F        “这是珍的命令,你可以向她确认。”懒得多费口舌,丹特不认为伊格会觉得他在开玩笑,那武器他自己都不想多碰,偏偏嫉妒的人多的是。" q8 }1 p' G6 ~7 M
        这次是伊格亲自进去,他花的时间不短,丹特猜测连那份确认都附带其中。一个被帆布重重包裹的长杆被递到手里,外加一个小绒布袋子。“拿走,你最好当它不存在!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他没说下去,战斗前的诅咒可不是好预兆,他的徒弟还正等着穿上护甲。' j$ _+ r. c3 J
        集合的大厅里,人来得都差不多,No.21查理站在最前面,无疑,这次行动的指挥又是这个人缘最好的好好先生。
" j/ i; a, _" i        “我再提醒一次,虽然敌人可能只是些穴居人和黏怪,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在地下,它们比我们更有优势。”陈词滥调,总有人喜欢。丹特希望任务真如好好先生说的那么简单,“手炮”当摆设就够了。“各自出发,别忘记割下‘老鼠’的尾巴,或者‘老二’也可以。”说完,查理还故意紧了紧裤子。  e& @+ ?+ ]1 o! i. Y
        哄笑过后,大厅里的人散去。其实不少人在开始前就出发了,比如克雷。在杀人方面没人想和他竞争,选择留下是为了让竞争公平一些,至少表面上如此。
( o! F6 f/ g* M% D( s* e        “导师,我们也出发。”特伦斯凑过来,刚才的讽刺还没过去,大厅里他一直躲在不起眼的角落,没人注意到。
9 {' V% E. [. ^* s+ [  E  [  @9 k* g        “没必要那么急。你也没武器,打算肉搏吗?”递出臂弩和弹药匣,里面的弩箭箭头有些锈,他也不指望那有多好。很久没有保养过这些弩箭,福利院里最把武器不当回事的或许就是他。: ], n, {& I* Y1 G
        出发比伊格和他的徒弟还晚,通道的入口在福利院外侧的一个废墟里,最开始的通道口点了一些荧石灯,之后就没有了,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照亮。
4 \) Q& o/ n- z% B9 n* [& k        没有火把,没有提灯,丹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一个半亮不亮的闪光戒指。那点亮度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地方,而对方却能在一片黑暗里轻松的瞄准他。[可不是最废柴的战士么。]他冷冷的自嘲,黑暗将他们两人吞没。9 b2 z) _% u: I4 O8 I( }
        “导师,当心前面,那里的通道很低。”特伦斯提醒他。
, q5 R1 K; f. i) w0 Q        什么都看不到,直到走近,他才发觉通道确实矮了一截。“你看得到?”他奇怪的问。" g. p: F& p# u. H  J
        “是啊,我看得很清楚,再远一点也行。”. k1 t2 z9 L6 }0 p2 M* T
        [昏暗视觉。]丹特想起男孩独特的血统,[看起来我更像个包袱。]自嘲地一笑,他把徒弟推到身前。“你带路,这样能走得顺些。不过要小心点。”[慢点最好,不要赶上战斗更好。]他心里祈祷。$ W$ E9 s0 p. Q! Y4 J( N  D& ^
        越是前进,回响的战斗的声音就越清晰,穴居人奇怪的嚎叫一个接着一个,还有各种人类的欢呼。听起来完全是一边倒的战斗,通道不是平原,数量多只能在墙缝里堵塞通道。当伊格这样铁块横在通道里的时候,他很同情那些只有爪子和牙齿的地底生物。
0 `: `3 c; ?" \) M/ k( Z        第一具尸体出现,理所当然属于怪物一方。三支弩矢,一处明显的烧焦,致命的伤口在头部,滚圆的脑壳被砸出一个大洞,伤口一直延伸到穴居人青蛙般的大嘴巴上。同样理所当然,他没看到尸体的尾巴。“继续走。”他命令道,尽量不去想那尸体,但是还是感到有些恶心。# ^; ]9 B! H5 f4 L) n4 m
        尸体越来越多,全部都是怪物。特伦斯的脚步也越走越急,很明显,这孩子被内心的冲动鼓惑,他不想空手而回。交织的战线很快展现在他们面前,黑暗中丹特只听到穴居人低沉的嚎叫,与武器砸在各种东西上,结实的闷响。
- `6 }; j2 Y# i% q3 K9 K6 R3 ^        敌人,在他那不大的视野里,到处都能看到敌人。石头向他砸过来,他不得不藏小心地躲避,幸好那些怪物并没有眼睛。与此同时,特伦斯却开始射击。/ r2 n8 ^! i" ~- d6 W4 z
        弩矢飞向敌人,如飞向黑暗,没有丝毫的回应。一个穴居人倒下,可能是男孩杀死的,可能不是,没人在意。战士向前推进,学徒把尾巴割断,通道分散又分散,他们必须选择一个前进的方向。
. F! j' r0 X4 z- g/ c' B        “特伦斯,这边。”丹特选择的是人多的一个,特伦斯跑进了没有人的那一条。“回来,傻瓜!”他咒骂着,男孩已消失在视野,他只能跟进去。9 U3 ]% j# c* z$ L( U- v& g
        没走多远,通道里就听到男孩恐惧的喊叫。臂弩威力有限,填装又慢,如果敌人多于两个,麻烦就大了。戒指的光芒下,他加速跑动。* Y2 r- y4 u$ u, a5 w3 m" G2 B) T
        特伦斯的后背出现在光芒里,对着膝盖内侧的一脚,他倒下地上,伴随尖叫。弩矢射出,在同时十字弓也丢弃,刺剑拔出。两个,他看清了对手,前一个摇摇晃晃,弩矢没入肚子,后一个气势汹汹,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4 F0 ]9 q7 g  J
        一剑刺穿前一个怪物的下巴,又臭又粘的血喷出来,沾了一身。另一个几乎同时冲上来,冲撞、挤压,爪子抓破护腕,尖利的疼痛。他想去摸匕首,可怪物死死地压着它,尖利的牙距离他只有几寸。不,没有几寸,他能感受的对方低沉的呼吸,那气味像是几十年没有清理过的水沟,他支持不住了,气味正变的浓烈,窒息的浓烈。
! |0 X% o0 U. Q" w1 C- i        一声闷响,压力变轻了一些,丹特用力向上推,把那堆肮脏推远。匕首来到手中,跟着刺过去,视野还模糊不清,他顾不上,只是奋力的扎。五下,十下,或许更多,刺、刺、刺,他疯狂又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看起来如同一个傻瓜。许久,或者片刻,他停下来,身下的穴居人不动了,他也累得直喘气。/ d, ]9 G. T, k/ ^0 A: o
        “导师……”特伦斯颤抖的声音,惹祸精吓坏了,恐惧是好事。$ [$ }6 \9 d' R7 X
        “收拾下东西,小心还有怪物!”他命令道,内心一阵嘲笑。[还有?那你们死定了,死定了。]如他所想,这里是条不幸的死路,幸运的是,慌乱中就两个傻瓜逃进来,又有两个傻瓜跟过去。男孩的臂弩砸歪了,十字弓又太紧绞不动,他只好把匕首递过去。
2 @0 `7 m0 o$ x% D  n        两条尾巴,至少他们今天不会空手回去。/ ?5 F" z0 q4 l  K3 Q
        “谢谢,导师。”男孩低声道谢。3 a) Q# O  s+ A# P
        “要说就大声点,但是我们互不相欠。”丹特提醒道,“贵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仪容和尊严,尊严不是怯懦,不是顽固,不是固执,你要敢做敢当。”
9 |3 b/ o& R1 z: R1 r        他们回到岔路口,厮杀的声音又变得空洞,两人都没有心思继续前进。: t, s* U  b) C4 m" _0 [! {
        塌方,丹特突然听到塌方的声音。那声音原本很远,又拉得很近。忽略了什么,他觉得自己,还有其他人一开始就忽略了什么。穴居人、穴居人、穴居人,到处都是,真的只有他们吗,真的只是偶然的入侵?为什么要那么多人出动?还有他的‘手炮’。
( t5 @/ n; D( r9 \' B% F        “哦不!跑!”他恐惧地吼道。
2 ?9 O* e0 [4 L( G& m        两个人在死尸遍地的通道中奔跑,通道又窄又滑,尸体又多又硬。塌方的声音赶上来,追过他们,一声巨响,眼前的通道扬起一片烟尘。特伦斯张大嘴,想叫又没出声。同样是巨大的嘴,牙齿一排又一排,无穷无尽,黏液从齿间滴落,带着致命的腐蚀。掘地虫,荒原里最恐怖的怪物之一,一如丹特所想,整个入侵的根源。
+ O9 b. _5 F( |- z. d        “我们麻烦大了。”他把伸向背后,经历了刚才的撞击,他希望那东西还够牢靠。“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徒弟,立刻死亡,还是可能死亡?”. `  f* M' E) t) W3 j* ]- {2 {8 i8 H
        男孩抓着他,躲着怪物。答案是必然的,丹特根本不用问这个问题。但是他必须问,因为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
, q0 z" `, N4 @: U' N* [  Z  w        塌方逼近,他必须选择。
4 y, ~1 x) Q% E! d, s! Y3 M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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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7 00:41:35 |显示全部楼层
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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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的麻痹穿过身体,帆布下,那久违的感觉让丹特稍稍觉得安心。这是把怪异的武器,和长矛一样长而直的金属杆,顶端没有尖刺或斧头,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圆孔。实际上,这个孔差不多贯穿了整个杆身,一直穿到末端的木把上。那木把弯曲得没有一点优雅,像变形的长条面包似的木块就是他所依靠的地方——形状正好可以让手臂握住压在胸口,让金属杆朝前,圆孔正对目标。
& ]7 N; Q- B, N) H3 }$ G        这武器在矮人手里,叫作前膛枪、火枪、喷铅枪、喷子、黑鬼、啪嘭或者其他各种名字,或许在某个地方,那也可以叫做“手炮”。, V$ m' O0 p% Y- {
        但是他相信手里的玩意和矮人的火枪绝对不是同一种,它是危险,它是毁灭,矮人一定会发疯地拥有它,让后带着它去摧毁世界,顺带摧毁自己。
# r' N8 h) T# [( P+ A8 y# D        包裹子弹的绒布带着身体的温度,幸好只是铸铅的一般子弹,否则他绝对不会让这些恶魔距离自己的心脏那么近。退膛、填装、上膛、瞄准,几个简单的动作后,他的武器做好了发射的准备——简单得连火药都不需要,一个能拿起枪的孩子几分钟就能学会。5 O' y$ A( R+ M7 k/ E9 U* O: \5 t' d7 c6 G
        特伦斯把他完全当成盾牌,掘地虫离得越近,他颤抖得就越厉害。[完全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心中不由地有种英雄救美人的错觉,他把视线拉回来,掘地虫的逼近已经不容他再想其他的事情。
: V2 l1 @% q+ h" |1 |        扣动扳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向后推,压住身体,他也被迫后退半步,闪光与低沉的尖啸回荡在空气中,在那之后,是掘地虫痛苦的哀号。
# E5 S8 }( X* f- b1 O' A. k" A        一个明显的血洞,掘地虫的半张嘴被撕成了碎片,剩下的另一半看上去更加恐怖。伤口很深,深绿色的血像小溪一样源源不断。[这可能不够。]他并不放心,但是武器热得发烫,即使隔着手套,那热量依然让他的手心出汗。
7 k  S" Q( \( l5 E' k( X        “Cool!导师,这是什么?!”他忽略身后的男孩,恐惧成了兴奋,眼睛死死盯着武器,和孩子看着糖果一般。
6 P& n+ k6 i! W' }/ k1 {: i' [: n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丹特心里抱怨着,该说的还是要说。“这东西叫榴弹枪,一种远程武器。放入子弹就能射击,方法不比弩难多少,但是它会发烫,冷下来之后才能继续。”: b# L4 R: p% x2 a" I+ \, g+ j
        男孩飞快地点着头。丹特猜测他的话只被听进去一半,最重要的最后一句很可能被忽略了。有什么办法,他第一次看老混蛋射击的时候也兴奋地睡不着,几年后,他同样为这把武器睡不着,他的导师应该死了——榴弹枪的爆炸让地上多了个深坑,除此以外,他再也没找到什么——一把榴弹枪和他的导师一起在瞬间从这个世界蒸发,只因为一次扣击。3 L, H* N2 X6 |* ]$ x6 ^$ e3 U6 I
        震动,那该死的震动又突然开始,掘地虫没死透,通道大片大片的塌方。“跑,快!”已经没什么好说的,砖石和泥土落下,砸了他们一身,闪光戒指的光芒在灰尘中黯淡不清,他跟着男孩跑,因为他只能看到男孩,男孩能看到什么呢?他不知道。  K2 ?5 T' t, V' c; `
        前进、转弯、前进、转弯、转弯,男孩停下脚步,失望地向转过身,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通道塌方了。死路,前方是死路,后面的路也被封死,他们被封闭在一个地下的空洞内。幸好,震动在片刻后停止,掘地虫似乎死了,或者跑远。
! F* C8 H7 H* n6 n- G0 H2 S        [糟透了。]他靠在墙壁上,心情跌到了九层地狱。8 X6 i0 M' h% U/ G
        接过匕首,丹特在坍塌的土方上刺了刺,不算结实,但是他顶到了石块。又在其他的位置试了试,石块、石块,没有找到可以挖掘的地方。查看通道的另外部分,他找到了一个很小的出口,那里曾经是某个房间或某个街道的下水口,但是太窄,连特伦斯的脑袋都进不去。
. K' j. }1 V& k! p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要听哪个?”他问男孩。
! l0 E) l! V4 P$ F7 K        “那先听好的那个。”男孩紧张地舔着嘴唇。0 T' r$ R4 S6 z9 j
        “好消息是,我们不会马上窒息,还可以在这里多呆一阵。”失望,丹特注意到特伦斯脸上表情的变化。“记得我们的课程吗?保持笑容,随时保持笑容,你的心情不能像镜子一样照给别人看。”! U( R  M+ c2 L/ `) k
        男孩无力地一笑。他接着说坏消息。“我们会困在这里很久,他们应该会找过来,我们只能等。”观察着男孩的表情,笑容还在,但看起来不自然。“你还有的学,面具是一切的关键。”3 E+ ^) ?0 t4 \  e& }4 K
        灵机一动,他想到了打发时间的方法。“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让我看看你都记得多少精灵的知识。第一,现在四个精灵国的名字和首都。”5 r' s# f  ]2 i/ Q- L
        “尼恩王国,首都奔流之城,西农精灵联合王国,首都叫铁木之檐。然后,瑞登精灵帝国,首都应该是雨之城。最后一个,塔之荷留姆,首都,首都是水晶之海。”/ Q* e+ ^9 W& n% l
        “除了最后一个国家的名字之外,说得全对。不过你的说法也没错。”丹特评价,题目或许出的太简单,他要换一些更难的。地理和人口?不,他想到了更好的。) `; {; s; B! |4 d+ |: M
        “你对圣教怎么看?精灵的。”他问。# z( _! x  Z0 l% }- A' u4 E  T( L6 A
        男孩面露苦笑。“导师,您指哪方面?”) |! g. V0 Q7 G( D. Z; ]
        “任何方面,历史、传说、诸神、信仰,或者你所知道的任何一点。随便谈谈吧,将来你也会有很多机会谈论这些。”
. A6 }- G- C. z  J( t        “但是,太多了,导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_; P' K2 n& f8 j! b: C
        “那么先从起源开始,你怎么看圣教的诸神?”丹特提出话题。
, X% f$ p0 O5 i/ O" G        男孩想了想,回答让丹特相当惊讶。“我觉得教会里的神并不是真实的存在,虽然传说……不,我的意思是,关于诸神有很多的传说和称号,有些互相矛盾,有些又过于……夸张,哦,吹嘘。”
7 w) _" y1 `" n: D7 Q) I) R8 `; C        “比如说呢?”丹特觉得很有趣,一个怀疑主神的阿斯莫,这必定相当有趣。. }% v7 H$ p! y: T4 E
        “比如世界的历史,世界最初来自混沌,后来精灵的王出现,将光与暗分开,他的身躯化做大地,血液化成河流,毛发成为树林,然后精灵继承了王的灵魂诞生,再由精灵创造了世界的生灵。为了管理和引导这个世界,精灵中出现了继承王的神力的天选者,他们成为主神,成为善良的庇护者,正义的执行者。”
* O' ?1 x" ?- K. T! R4 [        “精灵圣教法典里的东西,每个信徒都知道这些。”
) L/ j! F% ]) s7 q        “但是这里有很多矛盾。”特伦斯说道,“比如邪恶,他们说恶魔、巨兽、食人魔之类的邪恶种族都是由他们创造的,为的是给予世界试炼,让正义得到升华。但是很久之前,矮人也是邪恶的种族,可是重生历之前,他们又好像是盟友。不是很奇怪吗?自己创造的盟友成了邪恶,然后现在他们又不那么邪恶。”! D1 J  v4 b4 ~. `* ?
        “这显然有很多解释,比如天选者隐归时,矮人曾经被恶魔诱惑,龙也坠入邪恶的深渊。然后矮人重新找到了信仰,龙却没有。”丹特解释。% ]  }0 D& [9 ^# {) V% X
        “是,那就更矛盾了。矮人的神,摩拉丁或者阿拉顿,和精灵有关么?我父亲告诉我,他们的神完全是矮人的模样,和精灵毫无关系。而且他们很早就有了这个神,在重生历还要往前,但是没有任何记录里提到过矮人的神和天选者一样领导和征战,他是和精灵王一样的存在吗?”
% ?/ ?% c+ f% [8 @        丹特感觉被点到了盲点。矮人住在深山,那里严禁其他种族靠近。外出旅行的矮人可能会出现在大陆的任何地方,但是他们大多都拒绝透露自己的历史。很多矮人的故事来自酒后的吹嘘,或者埋没在像高山一样壮观的名字介绍里。他不清楚矮人的历史,对他们的神也几乎一无所知。“那好吧,即使矮人始终拥有自己的神,那也是无法触及的。而天选者确实存在。”
7 Z% t0 s. H! q7 X        “天选者确实存在,但是他们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强大吗?如果他们真的是绝对正义和善良的化身,那么为什么还会出现‘破坏神’?我父亲说,破坏神其实就是掌管纷争、磨难与爱情的女神,那么她为什么要背叛,仅仅因为主神就要获得胜利吗?那无疑,她是按照精灵王的意志行事,应该得到认可和尊敬,而不是被消灭。”  _' K% D$ ?! c; }. @
        “又是你父亲,他教了你很多有趣的知识。可是就像之前说的,那可能只是揭示恶魔的强大,一个深刻而沉重的教训。”7 _8 O. }" q, @+ }, n* i8 G
        “一个需要让精灵差点毁灭的教训?以前人类连圣殿都不让进,只能在外面祈祷。”8 J" K5 R3 q* {# j
        [那是当然的,因为圣殿里的神本不属于人类。]丹特想。
- l& P6 F% k; ^& E  e* X" W& t        “后来有一天,精灵却开始允许人类进入圣殿,还任命了好几个主教,这是主神隐归后的事情,不是很巧合么?我们帮精灵打仗,发动圣战,死了很多人。一个牧师看不下去,质问天选者,结果精灵就把他赶了出去。后来他在路上遇到的狼,只好跑。跑了一晚上后,那个牧师就累得不行。但是他后来却没死……”
' ~* {' r+ M  d+ @1 m        “他在垂危的时候向上天祈祷,黎明到来,一束火焰从天而降,击溃了狼群,之后,那个牧师就建立的人类的圣教。这是黎明教会建立的传说,谁都知道。”丹特补充道。男孩知道的不少,只是一些细节不同,据说那牧师并不孤单,有很多人类都追随他流放。那一晚被狼咬死的人也很多,很惨,神迹或许只是某种邪恶的法术。还有说法是狼其实是精灵引来的。5 b7 f4 s% z/ c3 {4 a
        “那么,黎明之主又是谁,天选者的分身之一吗?那天选者站在哪一边,人类还是精灵?如果他认同人类,之前为什么又不允许人类进入圣殿膜拜他呢?”男孩的质问,丹特觉得自己无法回答。
/ B) g7 a$ u0 ]$ v6 ]        “这也是你父亲的看法?”2 P4 G" S6 L2 ?& v' ?# |2 o
        “一部分,也有我的。”
# `- d0 U4 k, Q5 b' `        [难以置信,他居然能想到那么多。]丹特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判断男孩,他所了解的,他所认为的,或许能孕育出一场新的宗教革命——当然,结果与丹特无关。) Q1 H$ j# E, l9 K# a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面对精灵圣教的牧师,甚至是你们家族的神的时候,你也会说出这些?要知道,教会对于异端的处理可是相当的……”0 O& c$ f, j) c! ?% N6 H6 R
        男孩惊讶而又担忧,丹特可能触动了一些东西。“不,我不会。那些人……我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们不会听我的,那些人……他们总有理由。”. p8 f; |* |6 e0 e0 T
        “这也是一种才能,知道什么能做而什么不能。”丹特笑着说,“或许在将来的某天,你有机会把这些都随心所欲的说出去,那或许是一把不错的武器。”
1 w+ G: t$ V" [# E+ C        “武器?”特伦斯有些疑惑。/ `# r/ x# I, r/ u* c# {* o5 T
        “武器并不是一定是我背上的榴弹枪,也不一定是你拿的匕首。实际上,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有时它并不需要一个外型。”说着,他取下枪,经过一阵的冷却,管身已经不那么烫,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小心。“你看,这是把威力强大的武器,一枪就可以要了那头大怪物的命。但是我们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东西。想试试用它射击么?我保证,那会引起另一次塌方。”8 [0 K0 r2 U" @, u; h6 l7 N, L
        男孩摇头否认,他的眼神还留在枪上。3 R- C* n8 J) @' b/ F5 g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一开始就不用来这里。一个借口,或者在后面躲着。也许你会觉得丢人,这总比困在这里,或者没命的好。这没什么可抱怨的,我们本来就不是战士。想想吧,在将来的某一天,也许你能重新去做一个贵族,让别人认为你是贵族,他们会巴结你,讨好你,你就像训狗一样驱使他们,你的话就是武器,你可以操纵一切,不用在地道里冒风险。”
5 o- I' S" E5 P8 L        “真的吗?导师。”男孩看着他。
5 h9 Y" K; m! |9 L        “当然。”丹特带着毫无破绽的笑容,“欺骗也是一种技术,一种魔法,只要你善于运用,掌握时机。”[当然,你也得活到那个时机。]他在心里说道。
! o0 `) S* S) q9 g8 @        一团烟雾升腾,人的轮廓显露。No.24克雷,丹特想不出在这样的封闭中还有谁能出现。形体稳定,沉默的杀手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将一张卷轴丢下。8 w/ g6 |6 f1 I6 P& {" _+ S
        “喂,别走,你来这里多久了?!”丹特对再次升腾的雾气喊道。没有回答,那烟雾渗入墙壁,在窄小的管道里消失了。“最好那里是一个便池!”气愤地骂了句,他展开卷轴,不出所料,这是一张传送卷,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魔法符号和图案。* V% g5 C% ?/ t9 ^# Y0 o' a
        [看来他们还没放弃我们。]他松了口气。“要走了,徒弟。”他对男孩说道。
8 V8 X9 B2 G  {& F8 ~" I        “是,导师。”男孩看起来没他那么轻松,他盯着克雷消失的地方,似乎在想什么。
4 r4 ?' B: u; s5 F& I1 L        “怎么了?”他问特伦斯。
, b2 C; ~% z' p* }' q        男孩很犹豫,话说得断断续续,刻意隐瞒,又不能不说。“导师,那个人是谁……我一直想问……他是最近才来的吗?有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5 t% F  n5 A' W$ K: F( i        “在福利院里,没人知道别人的过去,除非他自己说。你也不是这样?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克雷很早就在福利院,至少有五年。”2 v) P1 {/ O$ g8 Y/ P
        男孩这才稍稍轻松。“谢谢,导师。” ( @) y8 J" @$ e7 S$ |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感到好奇。克雷走了,至少在表面上,福利院里没有太多可以自由闲扯的地方,这里不同。8 E* R' O; U! e/ e2 h3 o! X# Q/ ^
        “我只是在想,他的样子和我们家族的某个魔法很像,他会不会是……”, `2 i: X1 A+ @" c7 d
        “那是什么魔法?”他越发好奇。一个古老的带有天选者血统的家族,他们总会有些秘密。语言也是武器,知识更是武器的利刃,他要多知道一些。
8 u1 w: o, ]0 b* ?* n1 }# i        特伦斯想了想,又忽然摇摇头。“我们可以把人变成烟雾,不,是透明的。变化后无论哪里都可以去,墙壁,水底,或者其他地方。我想那个人用的不是我们家族的魔法。”; n# i. F$ n& M& D) P, L/ r
        “你会吗?”
) b2 c9 R' N  B) n+ d& }3 R        “会,会一点,我只能把小狗小猫之类的小动物变没。”  Y( v/ q+ P3 P. l+ a9 ?
        “你有没有和福利院里的其他人说过?或者其他什么人?”
! L% i, j9 H/ {) n        “没有,都没有。”特伦斯的回答很肯定。
* P3 G" a6 }# l( z        “那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我们在这里所说的话。”丹特告诫男孩。只是他不确定,男孩刚才的对话,克雷听到了多少,又会去汇报多少。无论如何,救援出现的速度太快了一些。
/ H+ S' M% h7 ]& c        [不确定的东西就不要去多想,那只会增加困扰。]他也告诫自己。魔法的光芒在灰暗中绚烂,他们的身影渐渐淡去,直到全部消失。% w( f" ^- y* _" @# H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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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7 22:05:1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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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抬起头,简短的咒语后,门的阻碍在视线里隐去。一个青年正站在门口,他等待着,面孔上还残留着未经掩饰的不安。“没本事家伙才会当骗子。”莫尼冷冷一笑,门外的青年不会知道他正在看着他,犹如窥探一个人的心。  y, G+ m6 K( E/ k% k% B7 r2 }; ?! u
        “进来。”他传达命令,门应声而开,青年的面孔上已是毫无破绽的笑容。“我要你来是解释三天前的意外,No.69差点没命,没有他,‘青之草莓’就是废纸,总有人要承担责任。”他说的直截了当。% O  c6 ?3 J# j7 A
        “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如果您不满意,可以给他换个更好的保镖。”顶撞的回答,他的神色颇有他导师的几分样子。莫尼不喜欢看到。" R! P% N# d! g, I% v, n
        简单地应了一声,他这次接受丹特的辩解。打开桌下的抽屉,两个“L”形状的铁块出现在那里。上面没有利刃,没有尖刺,也没有太大的质量用于钝击,它们看起来怪异又平凡——那些不过都是假象,榴弹枪,来源不明,制造者不明,甚至名字都可能是假的,遮盖着神秘的阴影威力却大的惊人,他很想调查个明白,不可能,他也清楚的知道。9 \4 O* d$ T  U3 _( n) v3 W
        “这是你们的新武器,微型榴弹枪,子弹是一样的,其它你自己调试。”集中精神,榴弹枪轻轻浮起,在青年的手中落下。; H$ K% y/ y; H) a6 G: |
        “谢谢院长……”丹特皮笑肉不笑的道谢看起来就相当虚伪。[但是什么真实?]他又在心底嘲笑自己,福利院里有多少事情是源自真实?
8 ^2 `1 _8 e+ f3 }! @* D        青年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紧张,仿佛会真发生什么,比如骤然转身射击。[那我一定粉身碎骨。]他又暗自发笑,决不可能,那枪已经被动了手脚,当枪口瞄准的他的时候,扳机决不可能会扣下。1 v: V  Q2 m! |& I/ }- f
        房门关闭,他稍稍安心地靠在椅子上,忽然间,一阵烟雾弥漫,那张冷酷而淡漠的面孔出现在面前,像刀锋一样犀利。
1 l) B5 [  F  ?; t' B        “No.24。”另一个让他不愉快的人,不,或许是最不愉快的一个。“我警告过你,你应该从门进来。”( Z- C( c, R8 W* _0 p
        “我遵从了命令,只是你没看到。”缺乏情感的回答,即不害怕,也不冲动。他或许不是福利院里最好的一个刺客,但无疑,他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j9 G( h, U5 w
        莫尼压着怒火,却相信对方没有说谎。“那么下次,麻烦你先让我看到你再进来!”他懊恼地命令完,想起他要问的事。“他们向哪个方向走,期间有说过什么?”
5 K* n( E8 U* ]  n% r        “向东三天,然后向南一天,之后他们遇到了接应的马车,向西北方向离开。期间他们只是判断方向和保持沉默。”克雷回报和白水一样淡而无味,莫尼留心听完,脑中开始回忆前几次那些人离开的路线。完全不同,和预料的一样,对方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们发现了克雷?]这样的假设被迅速否定,如果No.24行踪暴露,那么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能得到更多。[或许他们真的是“幽灵”。]0 M. \& r1 M' h
        丢下的金币转眼从眼前消失,克雷也消失在迷雾中,下面是他的时间,约定的一个星期内,莫尼不能再找这个人干任何事。[一个强大而不受制约的力量,他能驾驭多久?]他不禁担心。
* Y" m5 l& a* y        气愤,何等的优柔寡断!他在这里时间越长,就越像一个该死的喜欢没完没了算计的奇珐伦。失控不是问题,只要他能获得力量和荣耀——这不是和凯特斯的本质很类似吗?
$ u8 c7 U, w0 l4 j( }) Z        愉快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房间一侧墙壁上的隐士油画忽然闪亮了一下,这是通讯法术启动的先兆。1 F! L- |, m0 v2 l, I& W( k
        轻扣响指,某种厚重压抑在这个空间,安心的感觉随着沉重传来。手轻抹油画,隐士的面孔隐去,里面是一面光滑透明的镜子。镜子里并没有映射出他的形象,黑色、灰色、或夹杂着少量紫色的旋涡在镜子中沉寂盘旋,那像一个旋涡,在安静下保留着狰狞的深邃。) _3 x$ j9 @" v
        必然的,那旋涡扩散,遮挡的另一面显露,一个中年的男人,他带着半脸的金属面具,插着各色羽毛的高筒帽,黑色的西装,一撮夸张的八字假胡子装在鼻子下面,看上去颇为可笑。5 h' r0 }& a& ]: u
        “下午好,尊敬的让公爵殿下,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虚伪,恶心,他自己都不想多听这些话,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露出一些善意的笑容。
7 A# I2 O7 X; \( U        这是非常必要的。没有什么能在这片荒漠中独自生存,黄金、水、食物、武器、卷轴,福利院里的每一件都是来自废墟以外的地方。他并不知晓每次车队送来的补给中有多少来自魔族,多少来自这个冒牌公爵,但无疑,这位公爵的支持是让573福利院能够顺利运行的一个前提。
1 k* S/ G, N, C! Q; N, Q        “你看起来不错,院长先生。”让公爵颤动着他的大胡子,声音沙哑而低沉,“我需要确定一下计划的进展,听说最近你们这里出了点意外。”
% v4 D6 I# P& U7 I- I; ~, R4 h/ |        [听说?]莫尼留心这个词,一个星期前的清理行动确实出了点小意外,幽灵来访的时间也正是这个之后,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听说”点什么。克雷保证那些人的进出没有被福利院的其他人察觉,他们即没有在福利院停留,也不曾和他以外的人说过话,这场意外如何被“听说”?[谁是鼹鼠?克雷?]他不确定。5 \( Z: ^$ S; ?6 C/ h# Y3 V$ a+ P+ I7 Y
        “那不值一提,那小子安然无恙,不会影响计划。”# c" h! H, j, r% G+ M
        “安然无恙?”公爵的声音变得细而尖,又很快沉下来,“那真是太好了。”( L. F8 V3 P6 [' G/ o& g( L% }
        [他在生气,但是他也应该知道轻重。]莫尼冷冷地想,“是的,公爵先生,如果他少条胳膊或者断了腿,我恐怕无法按时完成训练工作。作为一个‘女孩’,他的行为举止还差很远。”
) r" M2 M  {% m9 Z$ F* j        “哦,对,一个女孩,真的是太美妙了。那小笨蛋吃了多少苦头?”# ^* v  R4 W3 N& ]# i
        “很多,他的屁股上挨了无数的鞭子,如果今后他学不乖,还有更多。”看着公爵的嘴角上扬,莫尼很确定刚才的话取悦了对方。尽管事实上可能没那么多惩罚,但公爵对No.69的憎恨是确实的,他看起来就和一个变态狂一样,正在想象着自己拿着鞭子抽打男孩。# O( P1 }, Y) s9 G5 _7 }) U' E
        [一个可怜的白痴。]他在心中鄙视。- _9 U2 B9 k; f* t9 E) C# a
        “还要多久能完成课程?我们不喜欢耽误。”/ p- h+ P' u) ~" P5 u) Z0 q6 U
        正经的问题,发问的源头并非公爵。“一切按照计划,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棘手的麻烦,我们无法解决。”+ g' p4 ^. _+ |7 v& \& k9 A; ^
        “什么麻烦?”
. q- F2 t) W8 S        莫尼指了指自己的面孔。“脸,男孩长得并不像女性,为了确保计划,我们需要一张新的面具。”
, E, t  ^6 |+ P- ]2 t# V        “难以置信,他的母亲可是联盟的第一美女!”公爵抗议,又不得不让自己平静。[白痴,这不是你第一次失言,你的身份并不像你打扮的那么神秘。]莫尼面无表情的嘲笑,他在等待。% [! \3 @8 m7 N. z1 l/ M- }
        “好吧,我会考虑这个问题,那张面具需要做成什么样?”公爵压抑着恼火问他。
2 A9 _" H4 T% k1 N. U: h8 z' m        [无论什么样子,它的价格一定是“传影镜”的百倍,这样高额的花费只为一个憎恨的人。]莫尼觉得很有趣。“为了计划,那面具最好适合老家伙的口味,我想您很清楚。”6 F3 r, n3 g0 @  `; d
        短暂的沉默,莫尼看到公爵的肩膀在隐约的抖动。“好,我会考虑的。但是这样会不会造成怀疑?”0 |2 U0 @6 g- z% H
        “我想不会,公爵殿下。”这些早就写在计划中,他只是重复一次,“既然那小子的母亲是个美人,儿子长成什么样都不奇怪。那些老家伙的地盘和他在的地方相差万里,即便有情报将他的相貌绘下,逃亡可以掩盖一切,他不是被通缉过吗?‘圣血的启示’是无法作假的。”9 n" I7 O9 X* ~1 c: b$ w! ?
        “是的,当然。”公爵承认。4 l- v( V, a4 B; d% M8 F4 ^+ c4 W
        “那小子也会付出代价不是吗?就像古语说的,‘当一个人失去所有镜子的时候,他会不会记得自己模样?’”莫尼提醒公爵。
4 U& x) X4 j; W- n9 Q        “对,没错。”公爵心情好了不少,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交给你的新武器测试了没有?我想知道测试的结果。”
5 b5 ]! M- y" E2 W6 W% F7 z  \# x        “很抱歉,公爵殿下,武器的测试还没开始。”莫尼回答。8 ^" h  Z) N4 r7 P2 \) S- g
        “为什么?”
% l" u% A, P4 p; J        “其中有很多原因,您了解这东西的危险性。而且,测试它的人现在很忙。他正在教导一个徒弟装女人。”3 r' ?; h% K5 u, i5 i/ c/ f$ I
        “我知道这些。”公爵的心情又变糟了,“武器要尽快收回,我只想知道它的力量!”+ P/ ?% b  b) d+ H$ A- U
        [当然,还有安全性。]莫尼在心里说。“很遗憾,武器的测试可能还要推后,在计划完成前,恐怕都不能回收。”# B7 q/ Y! \! i! d
         “真是荒唐!那东西有两把,其中一把会落在那个小混蛋手里不是吗?”
% p) |* Z) t) p, I        公爵的气愤显而易见,莫尼承认,那东西很危险也很强大,如果男孩不死,将来的某一天他或许会化妆潜入公爵的官邸,在仇人的脑袋上来一发。那时候即使主神降临,奇迹发生都不会挽回他的命。
, O% `" v2 n- R. c1 n9 ~        “那东西相当不稳定,而且危险,带着它就如同带着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火药。”莫尼试着说服公爵,“至于任务后,自然会有人收拾他,您不用担心。”
; C+ C/ C1 m5 R, y6 f! k5 i. ]        “除非那个人刀枪不入!”
" f1 o1 g6 W1 H. G+ T& ~. U        “那倒不一定。”轻压桌下一块隐蔽的石头,房间内传来轻微的齿轮与石头摩擦的声响。一道密门在他身后敞开。寂静,寂静,房间里寂静无声。
* f6 \8 s; z5 D, u4 t        “你搞什么鬼!”公爵抱怨。
& V, ?+ i0 Z' i        带着诡异的笑容,莫尼举起一个苹果,那是早上刚从冰库里拿出来的,上面还残留着冰留下的寒冷。一眨眼,苹果抛起,在空中悠然地转着身。一闪而过,那光快如闪电。苹果在分解,上与下,两个刚刚还紧密相连的部位生硬地分开。它们飞了出去,砸在“传影镜”上,准确无误。% J' b4 [. H3 ]$ E. z: ^
        “怎么回事!”公爵放下保护自己的手,帽子歪倒,面具松脱,他努力掩盖自己的面貌,却把慌张毫无保留地露出来。
( q! }0 C; W- v5 n3 Q        一片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中,一个人的轮廓逐渐显露。从凹凸的曲线判断,那是一个年轻的女性。黑暗包裹着她,黑暗穿透着她,一片素色的身躯上,只有泛出点点银光的面具最为印象深刻。
- z3 {' n% R+ Q5 O        “她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 c( _+ \2 d  H        “就刚才,密门敞开的时候。”莫尼欣赏着公爵的惊讶,欣赏自己的胜利与荣耀。“No.41,一个隐蔽的刺客。就像您所看到的一样,她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击毙命。这不是魔法或巫术,打个比方的话,您知道变色龙吗?”
3 R1 n0 R2 \: \# }6 z- o        公爵盯着少女,又把目光收回。“真让我惊讶,难道你不害怕这小妞被骗走?”
7 ?3 ~+ _% V. U! J/ ^        “不会,当然不会。”集中精神,莫尼的意志进入少女的身体,抓住她,占有她。“脱光,坐到桌子上。”他故意将命令喊出来。少女默默地执行。短衫和绑腿,衬衣和内裤,少女很快脱了一丝不挂,她毫无犹豫坐上莫尼的桌子,分开腿,将那里一片还未长全的黑与红袒露在公爵面前。! _* F. T( f7 m' H+ h
        白皙娇小的身体,两个小小突起的乳房,上面的尖点还保持着一抹粉红。平坦的腹部延伸向下,那片诱惑的大腿根部,微张的嘴唇正流下一丝细长的液体。但那并不显眼,一条黑色的刺青盘旋在少女的左腿,扭曲着将大部分的皮肤占据。那刺青像蛇,有脚,脑袋怪异的又像是龙。
* g0 f  B; G1 j! J; C+ l, k        “哦,国王在上,你找了个小婊子?!”
$ p: A* J  w9 |& y        “她还是处女,需要她靠近确认吗?”保持着笑容,莫尼发觉自己也有些兴奋。少女就在他的控制下,他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但是这无趣也毫无意义,如同和死尸做爱。
" T* X/ `9 \0 C# a9 Z8 e1 D        公爵尽量不去留意少女,但是必然的,他眼睛的余光还在少女身上游曳。“不用!让一个处女脱光并不能证明什么,她也可以在别人身上那么做。”" Y: r5 C/ ?# }& v- v* A: r
        “不算脸蛋的话,她确实很迷人。”面具掀开,莫尼欣赏着公爵的恐惧。他瞪着眼,又赶紧把视线挪走。$ _0 Z. m- E- ?) j+ m
        “天杀的,这是什么怪物!”
. M% {* l) P: y3 H7 K6 z- j        重新戴上面具,少女的手中多出了一把短刀。“扎右手手心。”冷酷的命令,冷酷的执行,疼痛跟随着连通的思想传入莫尼脑中。痛,非常痛,但是他同样感到快乐。少女的手心毫无犹豫的刺穿,她现在就是一个傀儡,任他摆布。
5 Y, m5 C* Y! o! P$ f) |2 G        “够了!”公爵喊道,他应该相信这个少女的可靠。
: n- d+ N) G3 V6 Q( D        简单的处理伤口,少女披上外衣,消失在房间内。她会痛,她还会害羞自己做的一切,不过那时身体不属于她,无从抗拒。
- _9 D8 G- `' P2 J  P        “今天就到这里,办好一切,别让我失望!”公爵说。
. f  e% g" V7 q8 w: r5 B        “是的,请相信我。”镜子再次被黑暗吞没,油画重复覆盖,密道的大门无声的关闭。那沉重跟着消失,房间又和往常一样,在安静中沉默。
3 q+ F7 X8 h% n1 k$ m        莫尼摇摇头,自嘲道:“信任?魔族的字典中有这个词么?”
( Z( t# }, E! D) W  n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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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8 22:42:41 |显示全部楼层
考试
% h" d" M' T, b' ?
        高跟鞋、束腰、长裙、披肩、面具、帽子,还有数不清的首饰和珠宝,特伦斯像木偶一样站着,两个女人在他身前身后不停地忙碌。
6 Y3 W8 Y7 F* V% {4 \- T        “埃莉,束腰太松了,再绑紧一点!”朱蒂对女孩说道。随着一声低沉的呜咽,丹特同情地看着他的徒弟,无能为力的摇摇头。那女孩就是朱蒂的徒弟,No.77。皮肤略略发白,苍白的像老人一样枯槁发白的头发,一对蓝色的瞳孔挺有几分色彩,但是配在并不漂亮的脸蛋上便少了很多光彩,除了这些,他看不出这个女孩和人类有所不同。她确实是个魔族与人类的混血,提夫林,还是一个第一天来就和魔鬼院长对着干的犟货。一般孩子看到莫尼那张面孔就哆嗦,女孩为什么不怕呢?
- Z0 r! \. k' i. Y8 v        收敛起好奇,他将目光转向忙碌的朱蒂。虽然还没有化妆,但是认真专注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之前几次相似任务之前的合作。
+ K1 a" G5 F3 ]1 I7 A: q        这是难得的几次单独合作,不用在刀尖上与危险搏斗,他们只是装成一对夫妻,出入各种上流人士聚集的场所。在那亦梦亦真的世界中,他挽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轻歌慢舞中含情默默地对视,音乐响起又停止,酒杯拿起又放下,无数次的旋转,无数次的交错,他希望这样的时光永驻,光鲜华彩的世界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 l0 [7 J) Y  a  v        [傻瓜,梦总会醒来。]他提醒自己。+ k: @) _; A! q+ x, v# q# R
        足足摆弄了一个多小时,特伦斯的装束终于弄得差不多了。看起来,他完全是一个贵族的女儿,当然,脸蛋依然不完美。
& n! R/ o# h+ v, H- S0 r+ c) }        精致的木匣送到男孩面前,当它打开的时候,男孩尖叫着用手挡住自己的面孔。“傻瓜,仔细看,这只是张面具。”看着匣子内那张面孔,丹特能理解男孩的反应。那是一张极似人脸的面具,嘴唇、鼻子、眉毛、睫毛、耳朵全部都有,为了更加相似,制作者甚至加上了假眼珠、牙齿和头发。揭下面具,它在手上轻薄的像一张纸,手指上穿来的触感分明是一块娇嫩的皮,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体温。; r9 _& U, N9 f) |8 z+ |7 I* n% B
        错觉一晃而过,丹特的神经抽动了一下。久违的感觉,和他当年接过自己面孔的时候一模一样。“来,戴上。”保持着笑容,除此以外,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告诉他面具的代价?]他在心中问,无法说出口,老家伙当年还提醒过他,可现在他却对自己的徒弟更加残忍。[或许这就是命运。]他只能安慰自己。; p% i* B" i- I) A- p
        面具碰触到男孩的皮肤,下一刻,它活起来,立刻舒展开来。“别动!”他抓住男孩的手,不让他揭下面具。先是一阵瘙痒,面具会自动铺开,然后会感到一些刺痛,皮肤与皮肤接合,五官被强制拉成面具的样子,之后还会感到发热,听觉、视力都会暂时下降,呼吸会有些困难,最后是一种奇怪的兴奋和惬意,就如同便秘时一下把肚子里的货排泄完。+ @7 |& B) q6 D; g0 b- m
        “一个小时内不许碰脸,做不到我就把你捆起来!”他无情地命令男孩。
" x  L0 r/ K$ ~, p; G        “我不舒服,导师。这面具能拿下来吗?”
/ J: O7 P2 q9 |        要害,男孩显然已经察觉到什么,他不能说,现在说一切的准备都会白费。“面具会在一星期后失效,别担心。”带着微笑的谎言,他说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迟疑。
5 c0 n0 H+ {( z        “真的?”4 o$ f: E9 V, ^" x& u! Q
        “当然。”
9 v- c& h6 S( y+ Y% D5 Q        看着男孩回到自己的房间,丹特暗中握紧了拳头。欺骗、欺骗,他终究和他的导师一样,在虚伪中过得面不改色。他决定也出去走走,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 U# W9 ]6 L' ]1 L6 j  ]
        临近大门的时候,他看到No.34伊格正在和他的徒弟No.56马特收拾行装,盔甲、连枷、盾牌,包裹在一起的装备看起来像是去打仗。“今天的马夫不是你们?”他奇怪的问。1 S) l. }# x0 Y" Y* Y  L4 H5 {
        “哼,我的贵族老爷,今天我可不干。”伊格不屑的回答。他强壮,他平凡,他的样子很适合当一个不起眼的马车夫,这也是丹特总是不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 u4 b" U: j  d7 i6 m# M+ r        “那你们去哪里?”丹特奇怪的问。
& C& x! M. z6 \' P+ k/ m        伊格笑了笑,神秘中带着自豪。“你当你的贵族老爷,我们则要去解决一个贵族老爷,他头衔可比你大多了。”, [$ _' b( z0 a6 Z- _
        “导师,查理先生不是说过……”/ a0 V* S; c% t6 `
        听到徒弟的提醒,伊格用力地砸下拳头,清脆响亮。“啊,忘记我刚才说的那些吧,不用上战场玩命的小白脸。有机会我一定让去到我的位置上爽快爽快。”说完,他又埋头整理起装备。2 r! T5 d6 b: ^7 ]8 _
        “那这次车夫是谁?”
! L5 O( `' x8 u! W5 t, P        “谁知道!”
/ K1 q0 ]5 f2 z% \" w* m        走出福利院上层废墟的大门,丹特看到几辆大马车已经在那里装卸,食物、装备、水,看上去这又是一次长途旅行。在马车中穿行的人正是查理,有他在,丹特猜测这次行动的人数一定大于十个。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可能参与行动的人,他渐渐觉得能作为马车夫的家伙都会离开。[院长不会让我驾车吧?]他无可奈何地往回走,谜底可能要在出发前才会解开。
% q" p% v/ h) W# `$ C4 W& B        接下来的时间平淡得无聊,他的装束可以自己完成,年轻的、年老的、贵族或者平民,还可以乞丐、流浪汉,他所学的就是这些,这次他是一个中年的小贵族。9 x3 Y7 s. @/ D+ ]4 k
        一个多小时后,朱蒂和她的徒弟化妆完毕。有些发福的身体,脸上写着目中无人的骄傲,嘴角却残留有一种阿谀般的谄媚,厚厚的粉底抹在脸上,好像是拿来暗示脸皮的厚度。朱蒂的打扮不能说不成功,但对于丹特来说,他的失望更多一些。' f7 g; V, x* W; r
        “效果不错,我的夫人。”他恭维道。' ]# r* ?6 Z0 I- Y& @
        “声音再压低,记住你的地位!”强硬的口气,不,应该说是像泼妇似的口气。一个小贵族和他可怕的老婆,剧本是这么写的。
9 k, z/ I$ |8 B9 r8 i8 u6 ~7 D; u        “No.69呢?”她问。2 @* L+ e4 s( H  c4 a9 s$ b* f
        “应该还在房间,他的面孔差不多固定好了。”# y8 D' ]# X& P) x
        “你不告诉他后果?”
- d3 R, K! X" v, W8 s2 l/ j        必然的质问,丹特已经可以预见到结果,不是时候,他决心要等到最后的时刻。“他可以恨我,在将来,不是现在。”8 y$ A8 Y: k3 @& Q8 }4 h7 d
        几分钟后,朱蒂的徒弟返回走廊,她双手绞在胸前,面孔僵硬,粉红的嘴唇不甘心地撇向一方。某个影子蜷缩着躲在她身后,捂着面孔,活像只受惊的小猫。% D2 q" v' D. j, x1 W( v; D
        没时间浪费在犹豫上,丹特走上去,一把将男孩从阴暗里拽出来。
3 }4 x3 }% V5 y% I& q4 z% t+ B0 c        眼角还挂着泪水,青涩与惊恐交织在细嫩的皮肤上。眼睛在游移,从一侧到另一侧,飘忽不定中,还能看到泪水的痕迹。嘴唇微张半闭,似乎随时都会发出尖叫,双手不安地挂在胸前,时而又试图抹去泪水。最绝的是,面具改变了他的脸形,下巴变得小而圆润,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棱角。, Q& `' f2 F8 u/ h' |" H& V
        [错觉,错觉,他是男的!]不断提醒自己,那奇妙的感觉依旧存在。一个第一次出席舞会的小姐,如果他能表现得再增加一些向往,那就更加完美。对比站在边上的No.77,她虽然是一个完全的女孩,一袭红色的长裙挺合适,但是除了她蓝色的眼睛外,丹特找不到太多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
' E! _0 D. F; j6 @1 g        [一个更像女人的男人,真是讽刺。]他换上微笑的面具,出发的时间已经临近。“很漂亮,莉莎(特伦斯),出发吧。”抗议和别扭不会有任何效果,其他人的指指点点都是挂在身上的勋章,他们四人穿过宿舍,在图书馆边上的一个房间停下。那里有两个人正在等他们。
7 o/ }, d8 l9 G- l4 C& }. ?" t+ X        No.25路德威格和No.30布雷克,两人都穿着素色的魔法师长袍,兜帽的阴影将面孔遮挡,即使如此,丹特很容易就能区分他们。路德威格很瘦,而布雷克的身体比一般人还要大上一圈。
; M- K# f, U) b) Q        “真是荣幸,有两位大法师送我们离开。哦,华装、佳人、美食、舞会和马车,我们都准备好了,还缺一个马夫,有志愿者吗?”他说话的时候看着路德威格。+ M* u& N: n2 F3 x
        “很不幸,这次不是我。”放下兜帽,路德威格笑得如同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同一时刻,布雷克也除去长袍。陈旧的燕尾服,皱巴巴的马裤,边缘已经磨损的长靴,这些确实是一个马车夫的装束,可是那脸,丹特听到了身后的尖叫。' V8 t% v" J( N. p: u
        满脸的脓包和疹子,一半的面孔红得吓人,另一半看上去又苍白得像个死人。记忆中,布雷克脸上的溃烂没有那么严重,不,面孔也没那么可怕。[他不是布雷克!]保持着微笑,他将恐惧放在心底。对方扣上一顶皮帽,压低的帽檐尽力遮挡着可怕的脸。“我们走吧。”声音犹如漏风的口袋。+ |8 G: h& X6 \# `
        恐惧还在游荡,他走过去,朱蒂和她的徒弟走上去,特伦斯却不动。“走吧,小子!”丹特不得不折回去拉他。
$ i! a& ~8 |- I; g$ V        “不要!”男孩的尖叫带着女性的声调,他颤抖着,害怕着,眼神扫过丑陋的马夫,又急切地埋入双手的掩护下。他想跑,身上的裙子让他跑不快,抽泣与呜咽,那份娇柔更让人难过。
* w* L0 D6 b* a" m0 y        响亮的口哨,路德威格又得意又吃惊。“你教得不错,我差点把他当成真的小妞,哦,看呐,那脸蛋,那动作,真是绝了。”  t. v6 W$ v2 `# p+ A. e2 r
        忽略这些讽刺,丹特扳开男孩的手,用力捏着他的手腕。不寻常,布雷克长得难看,但并不那么恐怖,男孩反应过度,其中应该有些原因。“冷静,冷静!你是男孩,记得吗?哭什么!”8 {( f( l( \) ^3 Z# U7 M' I
        特伦斯逃不开,也走不了,绝路或许让他冷静。慌张的恐惧渐渐平复,他努力停止哭泣,泪水将面孔的弄得一片潮湿。" a5 h9 t- m. ?4 z) q  D
        “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丹特问。. g# c6 y7 Z' o* \  r- l% U  G6 m
        “怪物,不,他真的……不,不是,那不是真的。我道歉。”回答又否认,其中隐藏着什么,丹特回头看看布雷克,发觉他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 M* n* K7 D7 U1 D) o1 F5 \        “混球,对我脸皮有意见吗?”低沉的嘶吼,布雷克脸上的脓胞皱起,点点白色溅出,从凹凸不平的皮肤上滑下。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丹特觉得自己胃在翻滚。没人敢惹布雷克,不仅因为他是个魔法师,更因为他的外表和糟糕的脾气。他是个怪物,没人会当面说,没人会否认。, Y$ `8 i+ s5 E/ `
        男孩被吓住了,恐惧僵硬在面孔上,像是一尊雕塑。[哦不!]丹特用力拉过男孩,将他自己挡在两人中间。“退下,马夫,我们要出发了。”( P" p3 n; W/ z' o9 J- l8 _$ N
        布雷克看着他,那张面目可憎的面孔距离他只有几寸的距离。恶臭,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强烈的恶心,那张面孔,可怕的,可憎的,让他恶心的,该死的面孔。
$ D1 p2 V3 ?+ x4 G8 ]% ^        丑陋离去,留下扎心的低语。“你欠我的。”0 X+ F4 I% H2 l+ j1 Q1 j
        “是的。”他小声回答,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听到。他无法忘记那些,如果不是布雷克,他会成为什么样子。怪物、野兽、鬼魂,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或者,他根本不会成为什么样,他死了。
- X% w! F4 d) Y6 O& |) E        男孩拽着他衣服,探出身体,他镇定得让丹特惊讶。“抱歉,导师,我不怕了,我真的很抱歉。”迈开脚步,他的身体完全离开了掩护,布雷克就在前面不远,孤独地,骄傲地背对着他们。“我为我的失态表示最衷心的歉意,这位先生。我道歉。”欠身行礼,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准确而优雅,几分钟前,他还在恐惧,他还在哭泣与颤抖。
0 Q- r  E# \* e. J        清脆的掌声,一下,两下,房间里多一个影子,珍女士,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你合格了,特伦斯,出发吧,还有下一场考试。”# `! a/ o; |) v* N8 a, O( o
        [这也是考试的一部分?]丹特根本不知道,但如果一切都是安排的好的,男孩反常就会有更合理的解释。恐惧,一个合格的骗子无论何时都要克服恐惧,克服他们所认为的一切不合适的感情。他们的武器就是他们的语言,他们的面孔,他们的情绪。6 @, }$ I! J0 [, o( K. |
        “是,我的女士。”镇静下的回答,说话的不是丹特,而是他的徒弟。听不出愤怒与怨恨,他平静得像一片沉寂的海洋。
- I0 n- y5 ?3 b# d" Q        [又一个骗子,你成功了,丹特。]他在心中冷笑,面孔一如既往地微笑。是的,他成功了,他也失败了,欠下的东西很多,他要偿还,但还不是时候。
0 }" w( f7 b) r" I' j( V; G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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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9 22:41:36 |显示全部楼层
宴会

  j9 G3 u0 d4 e3 |' q* p% j        残破的街道在窗前后退、隐没。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路灯歪斜或破碎,苟且地发出微弱的光。这里至少还有光,放眼远方,夜色下的城市只能看到点点的灯火。黑暗和萧瑟是这个城市的外表,黑暗的巷子入洞窟一样钻进房子与房子之间,垃圾、老鼠,偶尔还能看到似人非人的阴影在微弱的光下闪过,似乎一切都在凋零,墓地般晦涩的房间一个接着一个,将城堡包围。, N) @/ w4 r* E5 ?. C
对,城堡。
* Z" z3 x* i8 V- }4 W( g- ]# a$ Q' J        白色的城堡耸立在街道的尽头,灯火将那里照得如同白昼,隐隐的,还能听到风带来的欢乐。随着距离的拉近,声音越发明晰,当他们沿着弯曲的道路一直向上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了人类,一些无精打采的士兵。, v: E5 Q5 R+ k# Q; Y
        “喂,你们!停下!”他们粗鲁地喊道。
3 u8 q, o' q7 h7 {        车停下,丹特拿出准备好的请柬,同时也给了朱蒂一个会意的眼神,朱蒂握住了一把看似普通的东方折扇——如果掂量一下重量,傻瓜都会发觉它重得异常——朱蒂有两把这样的扇子,里面藏着可以随时射出的利刃,也可以拿来当匕首用。- b2 t% u) g; ~# `+ n) p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士兵的尖叫,探头看去,其中一个倒在地上,指着布雷克又喊又叫。[看来不是没用。]他心中嘲笑他们,脸上毫无破绽。“啊,抱歉,先生们,我们的车夫这几天得了点小病,我们又找不到顶替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 k7 q! q+ x' }! @% }        “操蛋的,这不会传染吗?!”一个士兵骂骂咧咧的问。
, ~' I4 Y9 Y- ]; b+ O        “当然不会,您看,我们不是好好的。”他笑着回答。$ H4 F& _0 e7 B7 L" ^/ Z
        士兵信了,肮脏的手摊在面前。“纸。”/ A2 \, g8 }* H5 \" a
        递上请柬,丹特保持着自信的笑容,那东西是伪造的,不过没关系,一个连“请柬”都不会拼写的文盲又懂什么鉴别?
9 f/ d6 n; h6 b7 l. H% S        “有问题,围起来!”突然的变化,几个士兵放下长矛,将马车困住。" d2 w) k/ R% t0 {
        『别动。』他用手语阻止了朱蒂的行动,布雷克看不到他,他必须赶快说点什么。“哦,国王在上,怎么回事。”装出来的惊讶,他说得很大声。
+ }3 a3 I% f9 H! b  g0 H0 G        “你是个耗子,就这么回事。”恶劣的回答,长剑就在他面孔不远的地方,他能看到剑刃的破损。
& }& G* I% {: v7 D/ s        “哦不,你开玩笑。”演出害怕与惊恐,但不能退缩,他必须把握惊讶与懦弱之间的界限。“误会,一定有什么误会。”) `6 w+ H9 `" {( [( E6 B
        “没什么误会,请贴上明明写着男女各半,你们这里是三个女人,两个男人。”士兵说着,却没有将信还回来。% P" I0 N. W! Y9 j7 c) T
        [不可能。]丹特记得信上的每个字,上面有根本没有这句话,即便有,也不会将马夫计算进去。『找茬。』他打出手语,明白了意图,他就知道该怎么处理。“啊,大人,那只是个小小的误会,您看,原本应该是我们四个,但是,我们的小女儿一定要来,我们只好带上她。”伸手指向特伦斯,男孩一愣,又赶紧点头。
; j1 |. z6 @9 _2 n: \        “你,下来!”
9 h5 L3 e* k) W! k) T4 U/ a        男孩不得不下车,他扭着腰,低着头,手害羞的护着胸口,慢慢地走下马车。丹特听到士兵吹响的口哨。- p2 E& E2 \; r- e
        “妞,什么名字,几岁?”士兵抓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E+ e6 p6 ?  k% M9 P$ M8 T
        “莉莎,莉莎•克利夫,十四……”羞涩与扭捏,男孩看起来就是一个受惊的小鸟,士兵下流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看上去完全入了迷。
, o% K  v/ W  d% u        [不会有破绽。]丹特走下马车,一把将男孩揽到怀里。“我的女儿没怎么出过门,今天是她第一次出席宴会,您看,多一个不会有什么问题,对吧。”几个金蛋安静地落在士兵手里,对方的脸色立刻软下去。: K1 R9 @0 V  U1 g4 E( z% V! ]
        “对,没错。走吧。”恶心的笑容,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这么打算。- o5 A& E. J# }
        马车继续前进, 一路上再没有遇到阻拦。
4 Z" [5 N$ x. W7 a5 s- i1 E% v& r        “你真冒险,亲爱的。”朱蒂说道。
7 w4 k# v- r1 P" T0 ]# i' t        “总不能让另一个出去。”他看了一眼朱蒂的徒弟,“伪装和欺骗就是我们的力量,况且这次是考试,对这小子的。”他拍拍徒弟的肩膀,得到的是一阵疼痛,大腿的疼痛。强忍疼痛,特伦斯表情冷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像女人一般生气?丹特,你或许真培养了一个怪物。]
8 I  o2 x' T* b& o0 V/ V/ i2 r        马车停下,一个穿着干净外套的男人将门打开。“克利夫勋爵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伴随着一些碎银,丹特看到侍者恭敬的鞠躬,并走向大厅内,随后,宣告员的声音在嘈杂的大厅里响起。
# g! h* C0 S* }        ——“克利夫勋爵夫妇,以及他们的女儿们到来!”. s! U6 c% I) R" q6 I+ |- k
        自信地挽起朱蒂的手,他们走在了最前面。欢畅的音乐越发浓重,几乎将他们吞没。
& `4 M# H" ], S; g6 @. Z  ~3 m        钢琴的清脆的奏鸣,小提琴悠扬的响起,中提琴、大提琴、长笛、大鼓……他看到了超过百人的乐队在演奏,仅仅为了欢迎宾客入场。宴会的大门敞开,一个巨大的宴会厅包容着一切,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华装的男女,他们说着,笑着,充斥着整个会场。
- b; o, [1 T+ I3 p$ Z        忽然,一切声音都停止,一张巨大的帘幕拉开,房间的另一方出现了一架巨大的管风琴。粗大如柱的管子层层叠叠,像一束通往天空的花梗,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向他们致意。落座,抬手,他在琴键上疯狂地舞动着双手,敲击、敲击,男人似乎把琴键当成了点鼓,长发随着身体和手臂飞扬,简直就是个疯子。但是不可思议,那音乐却出奇的浑厚而悠扬,一个音符挤着另一个音符,连绵不绝如水般流畅,如海般澎湃。时光飞逝,一曲结束,男子已经消失,那音乐还在,久久不散。' H3 N! W: E# J: I
        [我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丹特在心中暗想。( m9 G5 u/ F/ f) s% i- t
        假意的寒暄,假意的熟识,假意的碰杯,片刻后,丹特和朱蒂已经融入舞会的气氛中。他没忘记这次的目的,特伦斯被推到他身前,贵族开始介绍他们即将成年的女儿。
& @5 i! l, W( B) K+ B1 ~/ k        “这位是修马斯特勋爵的小儿子凯奥斯,这位是我的小女儿莉莎,去跳支舞吧,好好乐一乐。”陌生的男孩伸出手,和绅士一样邀请特伦斯,不能拒绝,含羞地伸手回应,两人来到舞场的边缘。
: G5 h0 h  s# T        音乐响起,古典宫廷舞,男孩能够应付。
' ?! Y) g$ R5 i0 b2 V        他们在大人世界的边缘转起圈,起初还有几分生硬,一段时间后,他们越跳越顺,越跳越快。
! h$ |" w. q  B3 X5 U/ L        “看起来不错,不会有什么问题。”朱蒂在他耳边轻声说。9 {2 {( F2 N8 `; L
        女装不会被识破,但是这就是全部?扫视大厅,一种莫名的不安渐渐聚拢。[考试那么简单?仅仅是为了考核男孩的举止?]他不放心。不,夹杂在宴会中的,一个或者一些,总觉得不对。
' |9 v' a5 v9 }5 s8 Z, r4 s  D& [        “能陪我跳支舞么?我想过去看看。”他指指舞池另一侧的管风琴。/ Y. u1 z+ B1 B' ]5 A
        “不,我想你还是……”朱蒂的徒弟还在身边,并不是没人邀请,她跳得确实不好。一场下来,她干脆坐下来吃东西。& X9 ]4 m# F8 l4 `& O
        “我就在这里,妈妈,爸爸,你们去吧。”乖巧下的逞强,丹特歉意地一笑,再下次音乐响起的时候,他托着朱蒂,轻快地旋转。+ x8 m6 u/ x- D, q# L5 M
        时间又凝滞于梦幻,他和她,两个人在属于他们的世界中舞蹈。他是丈夫,她是妻子,默契的脚步,轻盈的转身,他们就好像原本就是如此的合拍。四周的人无关紧要,所在的地方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伴随着音乐起舞。
- j( ^0 r+ p- R+ Y- t8 ]# T; y  K, \        短暂又漫长,他强迫自己把幻想赶走,两人转着,跳着,来到了巨大管风琴附近。
0 E& z2 i& j5 M' i        『想看什么?』无声的动嘴,朱蒂在用唇语问他。! \7 S# _5 S$ f1 @/ j- W5 W! I+ A( }7 H
        眼角快速掠过,他们又转了一圈。『铭文,在乐谱的边上,能看到吗?』
( P% _4 V# m, C) P+ \        『掩护我。』左脚一扭,朱蒂趔趄地停下,高跟鞋脱离,她骂骂咧咧的小声指责着丹特,伸出脚,让他把鞋子捡回来。% e. a+ \  R% k) S4 W1 ~  c. D, ?
        完美的配合,他们又一次开始跳舞,渐渐远离。『蛇,两条互相缠绕的蛇。』朱蒂无声的说。
  [& A$ I8 l0 z# P        『一条还是两条,这很重要。』2 e4 f: H( |5 V8 L+ M
        朱蒂顿了一下,『是一条,它们用一条尾巴。』她回答。
/ ]8 I& [  c! O  O. ]+ f& i        [我的老天!]丹特在心中大叫,他们果然被扔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走,马上,现在没空解释。』一曲结束,他们找到特伦斯,把他拉出舞池。0 z3 H: F7 @1 B/ \
        一位蓝发蓝眼,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性走到他们面前,刚好挡在他们离开的方向。“几位,现在就要走吗?”她笑着问。5 l  d6 ]* P# \$ D. w
        “很抱歉,您看,我的女儿累了,她需要休息。”丹特回答。
$ Y+ r6 x! h1 P( i  t" o        “我看着她连着跳完三支舞曲,连汗都没有出,她真的累吗?”
/ i% U$ G5 _* D; Q# ^" U+ O7 ~6 g! H8 I        [犀利。早就被盯上了,你真是笨蛋!]自责没有什么用处,宴会是个陷阱,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可能是敌人,这个女人或许是首领,或许不是,要挟她离开,杀出血路?[别开玩笑了!我们根本不是来打仗的,我也不会!]头脑忽然变得清晰,他冷静下来,面具挂在脸上。
* J) T/ k6 |- k$ G1 T) W. }4 A. ^        “她确实累了,我了解。这丫头为了今天的舞会兴奋了一晚上,现在看起来还很好,但一停下来就会睡着。”
# h1 u# h: w8 I4 U        “你在说谎。”女人的话依然毫无留情。3 n1 E* I% H" _# Q4 g5 d
        [冷静,冷静。]他将自己的心变得静如死水,身体仿佛成了另一个人的所有,他在旁观,像一位诗性大发诗人。“如果您坚持,那么,是的,我说的每一句都是谎言。”
9 }. A/ J0 L% j8 S2 n        “悖论,有趣。”女人淡然一笑,“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实?”2 `3 n2 V6 k9 X3 |& ]1 n
        “真实就是每个人所相信的东西,除此之外,皆为谎言。”, o- l3 {5 B7 k# |# c; H' Y: Y
        “人们为何相信?”
6 p/ v1 r  h0 ~! d        “人们相信是因为他们可以去理解,而不理解之物,不可信也不存在。”
  i4 n. l- I- _( I4 Q; m; u        女人靠近一步,那张嘴唇显得越发红润。“那么,我是否存在?”& g' i, [3 U8 C6 V9 B# O& C
        “您的高贵卑微者无可理解,您的强大孱弱者无法相信,所以,您不需要证明,就如巨人不屑于蝼蚁的证明。”
  t& T; s, j" ?4 @3 E& `        “你在否认这个世界?”
. L) Z1 r' t1 K5 J        冷静头脑,一句古语从脑中跳出。“这世界是个拙劣的仿造品,真正的原型不存在,却要比现实更真实。苦难与痛苦存在,却是荒谬的。永恒的幸福这世上没有,却是唯一的真实。”
. U  Q# O/ U) T2 i6 {        “很好,能和你干一杯吗?为了真实。”她接过一个酒杯。& C$ q% O! q  a, h% C/ A7 ^+ V. G
        “那是我的荣幸。”拿起侍者盘中的另一个,他看着其中深红的液体,轻轻的摇晃。成色也好,气味也好,那酒无疑是上好的葡萄酒,其中有毒吗?他不愿意去想,没有退路,他不得不喝。8 s5 t- e/ p' u5 K, z4 A
        甘香而浓烈,带着轻微的苦与酸涩,相当不错的酒,但他只能祈祷其中没有加入其他东西。
" \% P5 D9 p- m, l        女人也喝了一口。
0 s/ j# [3 {' _' i% z6 Z/ F        “克利夫勋爵先生,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如果我的手下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那就太美妙了。”
3 D. Y! O9 A& y; y: {        吹捧,不,危险,这句话背后带着一些毛骨悚然意味。牙齿,哦不,他看到女人尖利的犬齿。“可惜,我的血脉并不高贵,您不会满意。”! U' m6 W5 y/ z6 ~7 ]: ?
        “谁天生就是贵族呢?”女人再度靠近,走不开,腿根本挪不动。
( p6 |7 N$ F: B0 z% K        痛,大腿的疼痛把他拉回现实,男孩忽然走上来,他摘下眼片,灰色的瞳孔带着愤怒与女人对视。: K) ~8 z1 t# z+ t% J) Z+ u; s6 T8 Q, A
        [不!]9 o' b& ?: [; ]0 d. T+ |
        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猩红色的眼眸,这是女人的回应,空气像结了冰,寒冷,凝固。丹特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逃跑?战斗?哦,不,他不知道。
% q" _. i( m! j8 E: M        “你长大了,小子。”女人的瞳孔是蓝色的,压抑消失,大厅里热闹依旧。丹特还在凝固,直到对方走远,消失,他才恍然地察觉到些什么。“走,立刻!”他带着他们离开,背后一片阴冷。, j: u7 Z6 c# h2 F4 }8 D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丹特的榴弹枪上膛,朱蒂的铁扇刺出利刃,他们警戒、再警戒,直到城堡的阴影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他们才默默放下戒备。. E6 j% M  R: P7 \
        “太疏忽了,今晚是红月!”丹特望着马车窗外的天空,心中又恨又怕。
+ |! u. ?+ v  N9 {        “到底发生了什么?”发问的人是No.77,她的话看起来并不是明知故问。! u7 R+ ^% k2 |: F; X( x; g+ x
        “你见过那女人,对吗?”丹特问特伦斯。后者没有回答,面孔依然紧绷。他得到了确认。; L0 m  m8 i/ _
        “那就对了,一个家族的消失……总有很多原因,我们刚才看到其中之一。抱歉,徒弟,我不想揣测些什么,无论之前你和那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你目睹了什么,从现在起,你要忘记这些,我们也是。”4 T7 m* N- ]& c- D
        “为什么,那女人究竟是……”  w! q: n" \" K; T! z# x4 t3 {
        “不要多问。”他压低嗓子,把疑惑的目光置于脑后。“我们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明明一个国家残破不堪,人民衣不裹身,食不裹腹,贵族们却还在作乐。一个宴会到另一个,一个舞会又一个舞会,知道为什么吗?他们要把该享受的都享受完,在今天,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但是会有一些人,他们是永恒贵族,他们可以变换外表,年龄,甚至男女,却在舞会是永远的一员。有个传说,当一条双头蛇出现的时候,他们一定就在附近。红月是他们的标志,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m2 ^$ N2 j1 H) u# I- D
        语无伦次的话,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个女人,不,那个会场都是危险的。玩命的考试,魔族573福利院的一贯风格,这次活下来,总还有下一次。
  ?6 t* N4 ?1 P2 \0 @4 o" d        “特伦斯,你怀念以前的一切吗?”他忽然问自己的徒弟。9 f- q9 v1 [6 F" ?  C
        “是的,我想。”他哭了,泪水埋在双手中,他靠在丹特怀里,压抑着低沉的抽泣。
! ^9 j# \. @0 M        “那就记住它,‘天平和利剑’,在你心里。无论你扮演的是谁,你都要记住你自己,记住你的根本。”丹特看着窗外的风景,那里毫无特色,他却无法平静。[你的根本。]他冷酷的心有力地跳动,跳动着。
  [+ z3 N$ _% @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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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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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10 22:08:43 |显示全部楼层
弃子

+ O0 s2 j7 Y$ E! R$ L% Y        等待的时间是最无聊的,一个多星期的路程,颠簸摇晃,连续赶路,只能吃干面包,喝凉水,更不说洗澡和擦身,无聊的等待是一切,现在它即将过去。, Q6 m5 _0 q- t; I9 T: h* v  q# C* h- a
        [那小白脸一定在吃香喝辣吧!原本我也要去!]想到这里,伊格就气愤地在他的锤棍上吐了口唾沫。加着带油的绒布很快地将这口唾沫擦掉,武器被擦得发亮,铁色的金属皮上一点锈都看不到,这是他拼命的家伙,敲碎脑袋的画面在心里转了无数次,越接近时间,就越发真实。
* _; q( U6 m' o6 N: z2 A        [来吧,混蛋们!]用力挥下棍棒,小白脸的面孔在空气中破碎,他低声嚎叫,有些急不可耐。
. j8 `0 x; k9 a- a! R  O* B        “导师,他们来了吗?”身后穿来马特的声音,透过铠甲的间隙,那声音小得像来自某个遥远的地方,他回头,推开了这个孩子的面罩。
$ N% q2 o* l1 A5 C* _# Z$ G        “你说什么?”他问。% z: w$ ], b  b* r* @% U
        麻瓜面孔,塌鼻,小眼睛,嘴巴还有点歪,这些凑在一起完全说不上好看与不看好,和普通的男孩差不多,当然,这只限在面孔上。盔甲硬绑绑的套在身上,一些部位明显大得过分,另一个则看得出改动的痕迹。这是一套矮人的盔甲,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大的过分。
+ {4 @% `( i9 q& m" n  B        马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一次清楚多了。  S1 e, b8 R% d
        “没有来,罗杰说还要再等十分钟。”说着,他的手伸进头盔的缝隙,将男孩的套垫又拉了拉。
$ y6 r# d0 e3 z. \        男孩点点头,看上去即期待又紧张。“第一次实战,怕吗?”他问。
# j; N! s: I- }        “有一点,但是您说我很安全,不是吗?”马特拍了拍自己的盔甲,一阵沉闷的声响。一件罩衫、两条内衬、一条钉皮甲和一套锁子甲,从外表看伊格看不出里面装了那么多东西,但确实如男孩所说,那已经是他所见过的最结实的保护。这样的穿戴换任何一个同龄的孩子都会有很大问题,太重,重得根本迈不开步子,但是马特是个例外。
- L& L! `! Z% f. i, }% m        “是的,你会很安全,只要跟紧我。”伊格指了指山下的道路,那里狭窄而陡峭,四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并排在一起就能把路完全封死,况且他们还有石头和射手。“再听我说一次,石头落下我就会滑下去,你也一样,带上毡毯,保持平衡,和训练一样。我们滑到下面就开始进攻,你要时刻跟着我。”0 x; N5 V2 d1 |. R/ E4 Y; F
        男孩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导师,我有点想上厕所……”/ w( l3 r5 P. k
        “混球,穿盔甲前我怎么说的?”伊格气愤地骂道,“穿你这身盔甲要多少时间,敌人马上就来,你想当逃兵么?”
7 C) w# ?9 j' v4 P3 C0 ^        “不,我只是……”
- u6 s2 T4 m+ I( u/ }5 j" j' g        “拉把,现在,上了战场你根本没时间去理这些。就拉在裤子里,结束后再清理,赶快。” - Z: ]# i7 Z% V6 N
        男孩低头不语,片刻后,伊格闻到了骚臭的味道。“丢人么,见鬼去吧。这不丢人,小子,我第一次穿盔甲打仗的时候,还被野兽的狰狞吓得失禁。傻瓜才不懂得害怕,这没什么。”) o; Z/ c( E9 T) u& E4 T8 g7 W" x, X
        男孩低声应了一下,脸羞得发红。
7 h: a  D) t; z7 Y, I3 o        “好了,想到高兴的事情吧,干完这仗,我们去附近的村子乐乐。”- Q! [. k' e+ X0 S" ^" j& e0 S
        “什么?”马特看起来没听懂,“我们不是要立刻返回……”
( q* [# E% j1 L( R: G# Y5 h        “管他的,你这个小笨蛋!”一拍头盔,面罩又掉下来,遮住男孩的面孔。“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为什么?你这身盔甲?一顿饭?一个住处?见鬼,你都不知道下次面对的是什么。有乐子就去找,你已经十四了,差不多是该到尝尝女人滋味的时候。到那村子,洗个澡抢个女人,享受多少是多少。”  R5 o& c7 K+ b, i
        翻起面罩,男孩的面孔红得更厉害,他害臊的样子可爱极了。“可是……可是……”马特还想反对。0 r9 Q+ U4 K: r7 m, c; l- p. @9 ^
        “没什么可是,看看这是什么?”伊格拿出了口袋里的金币,在嘴里用力咬了一口。坚固饱满,绝对是真货。“上头给我们这个为什么?金币,拿它去村庄,恶魔也会对我们微笑,拿它买个女人绰绰有余,没人会反对。别担心,魔族婊子那里和人类没什么两样。”说着,他把金币推给男孩,塞到那刚张开的嘴巴里。“含着,小子,它现在是你的。这是好东西。”略略后悔,上次抢劫魔族的时候,伊格后悔应该给自己留几个金蛋。  q0 D+ v3 Y) @8 Y0 m8 _
        “隐蔽,敌人来了。”队长查理来到他们身后,小声提醒他们,同时,他也悄悄塞上两个纸包。“药,强壮药,马上吃掉。”( z) m( z- U3 b1 D. I
        “是,队长。”伊格点点头,同时提议,“打完我们找个村子如何?”
- Q. \1 Z5 J+ V        “行啊,我来安排。”查理离开,伊格看到马特惊讶地张着嘴,那神色好像看到了什么奇迹。“笨蛋,吃吧,他们来了。” $ r7 T$ X: l( M* G+ ?5 t& c# t) t2 F
        纸包内的白粉和以前的有些不同,微甜,又有些咸。那些魔族出现在山道的另一头,他们骑着马,前进的速度却异常的慢。在接近埋伏的前方,马队索性停下来,盾牌和长矛都握在了手里。
5 |/ l( |. E, O        “导师,他们为什么不过来?”马特小声问。
7 L, Z- \; s: n8 F. `2 H2 P        带着同样疑惑的目光,他试图寻找队长查理。许多其他的人也都这么做,一种糟糕的预感让他犹豫。[我们被发现了?]
2 [# {: Y: C8 ^" z' l        等待,等待,等待,不知过了多久,魔族骑兵越来越多,但就是没有一个前进。虽然山谷很窄,但是他们并不想和整个魔族的军队打仗,也不可能。他们只是来杀一个魔族贵族,这支部队的指挥,穿着深红色披风的魔族——他现在就出现在骑兵里。
4 h2 R" C* f; d  i$ d7 S. d. R0 s( [        [该死,我们不能这样耗着!]他的手在颤抖,一种奔腾的冲动占据着身体,如同蓄水的堤坝,水越积越多,也越来越难控制。[冷静、冷静……]他竭力控制自己,那情绪还是压上来,不断催促着他的身体,忽然,他听一声尖叫,马特率先冲了出去。3 S$ z! {8 u, C5 ]
        “笨蛋,回来!”身手去拉,根本没抓到。这个孩子全身都是异常发达的肌肉,盔甲穿着一样活动自如,他就这样冲出去,带着毡毯子一路向山崖下滚。“混球!”咒骂的同时,伊格也冲了下去,他等不下去,也不能看自己的徒弟去送死。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更多的喊叫,埋伏的人决定行动。7 j; Z5 Z) y% X* O
        滑行、滑行,山道扑面,世界的速度忽然变得有些慢,他握着锤棍,激动得恨不得马上战斗。滚石慢得可笑,看起来就像是小时候玩的弹珠。奔跑前进,他赶上徒弟,迎着敌人的战马冲锋。
* E, q; G8 `1 r* N' ]0 f        魔族骑兵确实高大,健壮的马匹和魔族宽大的身躯合在一起,给他一种坚不可摧的错觉。但是大有大的问题,峡谷的道路窄得可怜,骑士不能冲锋也不便转弯,巨大的外型只是靶子。伊格冲上去,主动进攻。: h* U& ]- ^4 b9 Z  ^: N  C0 X* j% X
        和训练的一样,弩箭在他抵达之前射出,箭雨落下,敲打着盔甲与地面。6 s) k6 {- o5 R
        又和训练不一样,许多弩箭带着不可能的飞行轨迹落下,它们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偏离了方向。第一轮射击后,中箭的骑兵寥寥,一个也没有倒下。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原因,他和他的徒弟已经冲到了第一个魔族骑兵面前。锤棍挥舞,他瞄准了战马的前腿。( k3 d  U. u. r4 ^) d" o
        伴随一声嘶鸣,战马昂起身躯,双蹄拉向半空。惊讶、急停、举盾,瞬间的反应救了伊格一命,带刺的马蹄将盾牌砸出两个窟窿,他被踢倒在地,左手如断裂般痛得无法使唤。
7 r: R3 O7 Y. }6 N' e* i, e+ g: r7 v        “不!”绝望地大叫,另一个魔族的长矛正在向他扑来,很慢,时间凝固的感觉愈加强烈,他清楚地看到矛尖,那锋利的钢刃上印着自己恐惧的面孔。
, ?) d( L8 b0 k3 E: ^2 f0 y. N2 d        盾牌遮挡了这具面孔。; l) Z0 `) q% n, \8 L
        “导师!”马特的瓮声瓮气依然不清楚,没关系,伊格不会介意。左手痛得厉害,他奋力控制它,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另一个骑兵又发起进攻。尽力举盾,矛擦着耳朵刺过,一阵撕裂的痛,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头盔不见了。/ E3 r# U! K% o+ C2 T, f
        更多的战士加入,长矛与长矛交错,伊格看到No.37波比的十米巨枪准确的刺穿一个骑兵的身体,然而对方没有坠马也没有死亡,而是让长矛更多的刺入身体,再用他们的战矛洞穿了波比的身体。投枪射出,弩矢和尸体落下,骑兵没有掩护也无法直接瞄准,却能将死亡带给了高崖上的射手,战马也不是累赘,它们前踢后挡,骁勇善战。9 P, ~' [/ I! N- f5 J/ ^( [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恐惧,颤抖,他的身体在警告他,面前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彪悍,他无法战胜。他兴奋地热血沸腾。
3 S* B% q+ f& m5 W        喊叫,尖叫,他的喉咙迫不及待地要把所有的声音都倒出去,一个骑兵就在面前,他急切的加速冲击。战矛对着他的面孔刺下,慢得可笑。盾牌一磕,战矛偏离,他直接冲到了战马边。锤棍太慢,那么小的东西不能满足他的渴望,撞击!撞击!他渴望剧烈的碰撞。
3 Z8 H; A5 Z5 F0 f2 ]! I2 l7 T        骑兵一点也不结实,连人带马居然倒下地上。[不够,不够!]他怒火中烧,扑向那个魔族。锤棍和马刀相撞,清脆响亮。那魔族招架的速度实在太慢,但他对自己手臂的速度也不满意,抛开盾牌,他干脆双手一起用力,砸、砸、砸,马刀打断,护甲打裂,手臂打烂,最后是那脑袋。只用一下,那长角的脑壳就掀开了一个大口,又一下,脑壳完全飞了,白色和红色洒得到处都是,又一下,又一下,伊格对此爱得不得了,直到那脑袋已经破碎的不能再称为脑袋,他才满意的站起来。0 q+ ~# ~. v1 q1 S  R
接着他背后被一个尖利的东西刺中,痛的要命。
4 X- `  M+ E3 ?8 d$ z! J9 |8 s        越痛,他越兴奋。4 v4 s% v/ I( j2 j& H: Y% ?
        转身,冲击,他不满足那痛楚带来的感觉,战马似乎重了,一连几下,他都没有撞倒。魔族的战刀穿透护甲,砍在肩膀上,又是一阵疼痛,时间开始变快了,他渐渐感觉自己追不上,不,自己正在下落。/ e" D0 G" h3 C; w" h" q
        旋转、旋转,天黑黑的一层,看不清楚,他努力站起来,摇摇晃晃。[我在干什么?]茫然的问自己,身体麻木地失去了感觉。人,周围都是人,许多骑着马,许多躺在红色与黑色中,还有几个站着。又是一根战矛,胸甲凹陷,那矛带着血,插入他的身躯。没有感觉,一点都没有。" K* P- {) o/ b; e: t) r: L
        突然失去了气力,他站不住,只能坐在地上,世界越来越黑,他不知道为什么。[我,我?我是谁?]他脑子转不过来,那里一片空白,找不到答案。[问问,去问问。]环顾四周,他看到一个还站立着的影子。铁甲破碎,细密的链子甲残破不堪,棉花,布条,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夹带着血,在那个影子身上开花。[那人认识我。]他有这样的感觉,伸手,他想过去,那手却没了,那影子也没了,只有黑暗挡在面前,还有金属的铁色。" E6 x% `3 o5 L& B) d
        好累,伊格累得话都说不出口,声音远去,安详而苍白。什么都不用去做,什么都不会去想,世界笼罩于黑色,安详于黑色。他倒下去,沉下去。
2 Q% |3 }* _. ~0 f% x#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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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C0 G4 L5 a; Q4 r
        “一群傻瓜!”后方山头后,克雷冷眼看着整个福利院的战士被黑色的骑兵部队所吞没。彪悍强壮,他一点都不想和这样的怪物正面干架。那十五个家伙都是白痴,这就是事实,一群蠢到可以拿去送死的傻瓜。
1 S: H& M7 v, D, C7 o        现在,应该是他们解脱的时候了。
$ k& U- Q7 y- K" h) @9 m7 i        将沾有毒液的短标悄悄刺入一个倒下的战士,还在抽搐的身体很快僵硬。唯一一个,他所能找的在悬崖上没有冲下山谷的人,一支标枪穿透了那家伙的身体,连冲刺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躺在原地等死。早晚都要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 o; H6 j% c+ k7 V8 R& h山崖下,战斗已经结束,除了一个,其他都死得透彻。
$ @2 d* r; m- K, ]# X, P        No.56,克雷记得这个孩子,他身上的铠甲已被除去,双手被长矛刺穿,贴身的白色衣服上沾满了诱人的鲜红。清理和追杀,这是克雷的任务。福利院的鬼佬院长既然给出个价格,他当然要履行合同。自然,魔族肯定在通过什么手段监视这次战斗,也包括他在内。: k. I0 h  ~% P7 m+ B
        拉回正常的视力,举起弩,他将意志注入弩矢,只有一次机会,这支特殊的弹药可以准确的命中目标,只是在此期间,他无法分心做任何事情。时间流逝,意识在延伸,他的视线又一次飞过山崖,落在山崖之下。
) R& C" R% M5 j4 z        不幸的幸存者正在接受询问。魔族的粗鲁和残忍让No.56失去了自己右脚,抽搐,克雷觉得那一定很痛,但是怪异的是,男孩一动不动,审问者一脸的失望。魔族从来不是慈悲者,男孩也不会坚强到连抽搐都没有,那状况勾起克雷的一些回忆,他决定放下弩。
: ^4 S9 O; r8 f; y+ v/ k        No.56终究还是死了,魔族将所有的尸体堆在一起,一一检查。
1 ?" ~) v* d) z5 |( y        克雷一直没有离开,魔族走了又来,队伍浩浩荡荡。几天,他都没有离开那些尸体太远,孤独和沉默让他冷静,一些事情太反常,从战斗开始的那一刻起,事情就走了样。) R* N/ n' _: |" y3 [1 e
        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4 u$ x. b4 j# n3 s! r4 v# G        到了第四个夜晚,他终于忍不住潜到了尸体边。$ _3 I( y0 w$ |* T1 p. t
        所有的尸体都被扒得干净,一些连身上的肉都被割走、吃掉。恶心,他克制着自己的反胃,尽量去寻找一具完整的骸骨。最后他找到了,被插在枪尖上的No.56。
4 N% G% K' \  ~/ a' D, c        身体变的轻灵,他像雾一样腾空而起,匕首划过,又快又准,男孩的头颅落在手中。张开嘴,尖利的犬齿刺入仅剩皮肉,血液,他尝到了血的味道。集中精神,他尽力去感受——一种变质的酸臭,除此以外,他什么都没“看”到。[不可能,他死前居然没有意识?!]不甘心失败,匕首撬开了尸体的嘴,后排牙齿还咬着一片发亮的东西,是一枚魔族的金币。
1 H  g% Q, w" h/ K  D2 e% M# _) I        “你居然还带着下地狱的路费。”他无聊地一笑,注意到金币上还残留着一些气味。是的,某种粉末的气味,相当少,却找出一些东西。“‘暴徒杰西’,准备真的万全!”吐出唾沫,他把金币重新塞回男孩的嘴里。“难怪你没有反应,这东西磕药的都不敢多碰,它会先加速你的大脑,然后让它爆掉,什么都不剩下。你们居然每人都有一包,傻瓜,真是傻瓜。”+ N/ p- k! W  @& ~
        “一群傻瓜!”克雷挺直身板,向那些残缺的尸体深深的鞠躬行礼。
+ O* s0 Y  m. e. z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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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11 23:39:34 |显示全部楼层
荒原
' m2 ]1 ]$ U5 ?- M& ]
        拳头、牙齿、泪水和鼻涕,丹特看着他的衣服被弄脏弄破,身上多出一个又一个伤口,很奇怪,他却没有一点心疼的感觉。不,或者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痛,痛得简直不想去承受。% `7 ^9 \. f7 F; [
        [你自作自受。]心里的声音嘲笑他,又将他支撑着站起来。
: A8 S- {: j$ S, F! Y        黑漆漆的房间,不知是为了防火还是营造某种气氛,火把被放得很远。飘忽不定的光下,丹特只能看到男孩因愤怒而变形的面孔,如泼妇般的面孔。他叫着,骂着,嘴里那几句话来来回回,再也找不出点新的东西,锁链劈啪地摔打,他奋力的扯,以至于脖子都磨得全是血。几分钟前,男孩还安静的呆在黑暗里,他走得太近,然后接受了沉默中爆发的一击。, j7 ?$ V# Y! P- w& u  Y- Y+ X
        [你自找的。]他后退半步,安静地看着男孩。
; U* L+ V/ x, {/ l0 j+ t9 ?, W* _        几分钟,或者是几小时,男孩嘴骂干,身体扯累,他被铁链拉回去,摔倒在地上。
- v0 E; V/ I" c% i" y& Q( a        “冷静点了吗?”他问男孩。* @& a! q* n1 I# |
        “滚,骗子!”嘶声力竭般的沙哑,和几天前在舞会上的表现对比,就好像是一个淑女忽然变成了疯狗。
$ i; Z3 ]+ [8 x/ y( \, D5 Y- _2 `        “你和我都是骗子,一个大骗子一个小骗子,我教你的第一天起你就应该明白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什么可以相信而什么不可以,而且无论你是不是愿意,你都要换上那面孔。就像我一样。”
5 W2 s2 Y5 ]; b! ^2 x3 v        “滚!滚!”什么都听不进去,和男孩刚关进这个房间的情形没有太大的改观。丹特明白男孩的感受,一张新面孔总是不受欢迎——可一切都无法改变,男孩只能改变自己的心。7 _2 W$ m4 s% h  D$ L# S
        身后穿来铁门敞开又关闭的声响,脚步接近,轻飘而诡异。那个声音如期而至,一起到来的还是一盆冰凉的水。
5 ?( F: V' Q. v# ~9 n' U, ^% f        男孩怪叫着乱动,链子晃了又晃,才渐渐停下。身上一样冷得哆嗦,丹特之前也接受过同样的待遇,几天,一直连着几天,老混蛋都拿又脏又冷的水泼在他身上。那叫锻炼意志。- C$ Y6 ?, U5 Q  O. Y  x
        “你还要在这里臭几天,孬种!还是要我每天都来这么问候你!”珍的冷酷在黑暗中切着男孩的心,丹特无法看到蜷缩着的表情,憎恨或者是纯粹的恐惧?不,他想尽快离开。5 a; Z, F3 ^; Z' e& d; P; y) k
        “回答我!”鞭子炸响,水花溅起,那伤痛的记忆让特伦斯又坐起来,向更深的黑暗里躲去。结果,鞭子还是落在他的身上。
: U* B( p: l9 d$ v& Y8 R6 j6 [        “回答!”
1 L- g2 k& x$ C1 F        没有声音,男孩被吓坏了,或者更糟。[他毕竟是你的徒弟,这样好吗?]内心的提问,他不得不迈出一步。“珍女士,够了吧,他还是个孩子。”! o) K2 S* ^) F
        “孩子?”愤怒的金色瞳孔,看得他不寒而栗。怕得要死,他恨不得立刻就跑出这个房间。[不,不能!]警告、警告,他挪不动身体,退缩就意味着放弃。“你太宠他了,孩子不能永远是孩子,记得你的任务!”
5 G! @, l% e% R* N  ]+ i' T        “我时刻记得。”1 g+ ]& B) Z2 S& p9 w! v
        “特伦斯,你已经没用了,我们这里不需要废物,你的任务由你妹妹接替。”丢下这句话,珍收起鞭子离开,房间里暂时恢复了平静。# u' Z& S9 x: X; I. h
        下面的时间又是毫无意义的劝说与默不吭声的回绝,丹特走出禁闭室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把一辈子的好话都说光了。男孩没有动摇,等待他的决不是一个好结局。幸好,院长外出,男孩暂时不会被捏碎脑袋去喂狗,暂时。
. ]! ]- |" ?. I- f/ l; `        [你这个废物。]带着谴责,他过完了一天剩下的时光。+ p* g( r0 n/ u& k- F
        转眼夜幕降临,他躺在床上,展转难眠。男孩将会死,或者被带到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结局或许更糟糕。[营救?]不,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提案,这不可能。[说服?]他觉得可笑,白天那么多的口舌,和现在多说两句能创造什么奇迹?[观望?]看起来可能最好,不,那是最糟糕的。
1 S. E: C2 P, d0 S7 g5 p        有些事情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只是越发感觉不安。起床,出门,夜色下的福利院安静得像个坟墓,禁闭室的门开着,如预感中的糟糕,男孩跑了。' ^$ l9 W! o' f6 B0 ~" k; _
        叫人,这决不可能,他的心在沸腾,久违的,被遗忘的感觉充斥着身体,他知道该干点什么。他走向了福利院的大门。
7 s  P; V2 p5 S4 f: s( S8 Q( x  d'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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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4 S) m; Z3 ~7 n
        空气干得发慌,又冷得透骨,带那该死的风吹过来都好像把人冻上,然后风干。天上一点云都没有,星星倒是多的骇人,弯曲的月亮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弯刀,寒光闪闪的准备收割灵魂。空寂,空寂,整个荒原几乎看不到什么其他的东西,远处灯火阑珊,那不过是虚弱的幻影。9 U. g  V& X* n6 E
        数不清的各种诗句回转在脑子里,从千年前的《拓荒曲》到圣教的《西征赞歌》,里面讲得尽是一些壮丽和广袤,和眼前这该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人类真奇怪,明知道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华而不实,却在宴会和舞会上一再的被提起。
2 }6 R* X' z8 H% `- V8 @        [你也不一样。]丹特嘲笑自己。
: i0 F, C6 x7 O' U* F8 c5 t$ J' C8 [        远远的,或者不算远,他看到了特伦斯的身影。快步追上去,男孩也看到他,然后加速奔跑。不一会儿,男孩就趴在地上的不停地喘气,直到他走近的时候,还没有恢复过来。( n! l5 r" Y) k1 d: P8 C2 Z
        “滚,骗子。”艰难地支起身体,男孩想推开丹特,没用。丹特晚饭吃了个饱,餐桌上有白面包有黄油有鸡肉还有鸡蛋,禁闭室里除了黑面包和凉水什么都没有,几天的禁锢不说,早上那顿鞭子就够折腾人的。男孩能跑出来简直是奇迹。
/ h0 }& E8 _5 Z$ d; L5 Y$ s8 {: A        沉重的背包落在地上,他感觉轻松了许多。“你真是个笨蛋。”他说着,从那里找出一个水囊,“拿去,但是少喝点。”男孩什么都没有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背后是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裹,那里或许有食物,但是能有多少?他对荒漠根本毫无概念。/ d6 e9 S: f0 k* T7 e
        男孩把水囊丢开,喝着自己准备的水。如丹特所想,那点水很快没了。退开几步,他干脆把面孔转向了另一个地方,片刻后,他看到男孩继续起程赶路,水囊已经不见了。
) z! W2 H" c8 T% B0 P0 X" ]        他也跟了上去。
' J& r! @; ]+ H! s/ T        月亮西沉,太阳升起,大地的温度骤然上升。皮袄热得发出阵阵臭味,靴子又闷又热,那里似乎成了盐和水搅拌的混合物。走走停停一夜,丹特感到自己的眼皮在打架,热风吹得难受,又像是某种致命的催眠曲。“喂,别走了,休息下!”他朝男孩喊,对方却没有答复。
: s5 ~7 V/ Q, f; ?        荒漠也并非一无所有,巨大的岩石下,丹特支起帐篷,在阴影的保护下休息。热,还是热,吹来的风简直要把他的皮肤撕裂,但是不用担心太阳,他就这样睡下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男孩正蜷在身边,像一只柔弱的小猫。/ D6 i% r; x. u
        自己的背包完好的扣着,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淡然一笑,他又分出一些面包和水,放在男孩身边。随后太阳落下,夜色降临,他们才再次起程。
: z3 Q5 p/ {! z  a( e3 [0 l        又是一晚上沉默的旅行。
, B* {6 v9 h$ i2 q, g        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男孩很自觉地找到隐蔽的地方休息,支帐篷的时候,他还帮着一起搭。休息,吃饭,拉屎撒尿,一个沉默的白天。丹特摸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他也不想说话。
9 w. p. P' E+ P. K; ^7 j        第四天,太阳依旧升起。荒漠、荒漠,四周的景象始终没有变过,地平线远处的灯火泯灭在青色的天空下,好像还是很远。丹特看到男孩盯着远方,又失望地收回。, B6 O  E6 I/ V7 ^
        那天晚上,特伦斯终于打破了沉默。2 K2 W, [/ H! w% S$ s
        “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他问,声音小却能听清楚。
' Z- O) Z. g! z. g' ^        “你地理学得不错,把该记的都记下了。向西是魔族的地盘,你不回去,也不会向南,那边有沼泽和亡灵,当然,你最不可能向东,你是联盟的眼中钉,那么,你只能向北走,到齐齐斯坦齐齐斯坦•米纳大草原里,那里现在属于人类帝国。” # j2 a) n- X+ [
        事实就是答案,男孩扭过头看着北方,那里的灯火如往常般摇曳。“我们能走出去吗?”他又问。
* Q. E4 S3 G2 g$ z1 V        “想听实话还是谎言?”
' W9 e% e" D3 Z+ V2 d( `& q" r        “实话。”男孩回答后,又忽然犹豫了,他看着丹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L) f8 K6 l/ p* E/ C6 N5 ~  y
        “我们走不出去,而且,你已经走歪了,现在方向是东北。”如实的回答,如实的惊讶。男孩拿出指南针对了对方向,不满地把它推到丹特面前。7 J  v$ i1 k# y/ H
        “我没说谎,在这一带用指南针会有问题,你需要靠星辰辨别方向。记得吗,正北的永恒之星在哪里?”他指着天空,那里闪烁着各种闪亮的星辰,永恒之星并不难找,不仅仅是因为大而亮。它其实是三颗排列成直线的星系,沿着银河上方分布,中间那一颗就是正北的位置。1 n" ~( v2 g- V2 P  j( @
        特伦斯很快找到了那星星,再看看手中的指南针,失望地将它合上。“为什么会这样。”丹特听到小声的抱怨。
9 a/ j5 z7 i4 h1 f5 V        “我让你找的神话你根本没看进去。”丹特说,“这片荒原怎么来的?你真的以为那些只是传说?”
' S2 B& Y( z( z, K        “不,我记得!”男孩争辩道,“战神玛尔斯、光明神朱庇特、仲裁神方托和魔王曾在这里血战,最终魔王被击败。临死前,他发出诅咒:‘我血染红之处寸草不生,我身倒下之地万物皆亡,大地枯槁,河水干涸,从此此处无路可走,来犯者终将迷失。’”
; j$ ^; u/ T2 y' T* V        丹特摇摇头。“不错,背得很熟,但是你没记住关键。”
+ D5 l( V9 {/ W+ s* n$ o; T        “那书上可没写过关于指南针的事情!”1 m( t. R) k- H: n: ~$ c+ B$ |5 }
        “是,确实没有,但是你从来没留意过吗?从来没有怀疑过吗?”男孩低头不语,丹特认为那是接受。“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判断,但首先,你先要判断自己。”又是说教的时间,有些道理永远是对的,但是多少人能做到?[或许你又在说废话。]他要求自己继续说下去。
  _$ r- c7 K2 T        “你有没有注意过,那些带你们的来马很特别。它们没有马臊不会拉屎撒尿,路上不用停顿不用喂食也不用休息,然后达到这里之后,它们就消失了,照料都省了。”
* B& n* O+ H. @        “魔法!”男孩打断他。
. t( q" h7 [$ e2 |1 i" H        “对,就是魔法,这些马跑得飞快,它走一天我们至少要花十天,我不知道你来福利院的一路上用了多久,但是你可以算一下,我们跨越荒原需要多久。”
; k& [& P& w4 j# z  Y9 _/ `        “但是地图上……但是你看……”看着远处的灯火,男孩的手举起又放下。
1 H& [" ?1 Q; @9 u# \/ B9 @1 b/ M        “这就是荒原,小子,看似近,却很遥远。退一步说,即使我们穿越荒原,你又打算干什么?”) p0 }! F. |( {2 t; n8 G/ C3 r6 a
        “找我妹妹。”意料中的回答,珍的话有所指,那正是男孩的痛处。! f1 [. G! x% z% w* k/ r
        “怎么找?你有想过吗?”
9 }/ n' {( {2 E; J0 R  O+ M0 {        男孩摇摇头。“没有。”又是意料中的回答,“我想总有办法的。”他立刻补充。+ i' R( S3 @& d8 t+ D' H+ r$ X$ f
        “就像古语所说,‘希望被放在笼子里才能被看见。’走出荒漠,你或许可以找到你妹妹,但前提是,你能走出去。”打开背包,丹特将里面的东西悉数拿出来,三条面包,五个水囊,所剩下的全部,“还能支持四天,最多,你还想前进吗?”* a2 O& w3 i3 R5 a; c1 e. H+ i
        “当然,只要我一个人,十天,不十五天都可以……”% [$ e! `/ \+ |: h! {/ C
        “然后呢?你确定十五天后你可以走出荒漠?”7 c( }/ V/ L; Y& h, J
        “当然……不试试怎么知道。”* q: ]/ N5 c' H+ M
        轻蔑的一笑,他终于让自己笑出来,笑得很难看。“代价是你就死在那里,在这种荒凉的荒漠,尸体被风干,或者吃掉,然后什么都不剩下。没人知道你死在哪里,也不会有人记得你。这就是结局。”5 @4 D- @; X! P1 L
        “不,不可能!骗子!”男孩激动地站起来,舞动的双手随时会砸过来。他生气了,无庸质疑,但是丹特看到了那气愤背后的真实。
7 o! s- H# [% m& p        “为什么不可能,你知道答案。一个骗子可以欺骗任何人,但是不包括他自己。魔族或许可恨,或许邪恶,但是他们忠于自己的内心,忠于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像人类那样连自己都要欺骗!”那是老混蛋的话,他很惊讶自己记得,还能模仿当年的口吻说出来。没错,他恨那个混蛋,同时也尊敬那个混蛋。“你不过和我一样更换了一张面孔,那有什么关系,你还是你。现在你流浪在荒漠,死在这个鬼地方就能拿回你的面孔?这有用吗?你要逃避多久?!你的家族,你的天平与利剑,你的面孔都不在了,永远!”
7 Y" n2 a8 R* c. ]        特伦斯的拳头又打过来,前几下带着力量,之后却软绵绵的毫无气力。
9 H( U8 ?! X9 B        [不许后悔!]他冷笑着自己,那张冷酷的面具。
7 C3 Y" w: e# y( W# J; G6 t5 K/ @        “你想要回自己的脸,可以,换一张面具就行,但你记得你长什么样?你能保证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傻瓜,脸是给别人看的,难道你的妹妹愚蠢到只能靠一张面孔来分辨人心?!将来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去找你的妹妹,你可以换回自己的面孔,但是首先,你先要活下去。必然和可能的死亡当然不同,福利院里很多人都消失,那个嘲笑我的伊格再也没回来,他的徒弟也没有!还有更多的人消失!想想我,No.19,你知道几个比我编号还小的人?!为什么他们不在,而我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还活得好好的?想想吧,傻瓜!你要活下去,活到你的愿望实现,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w* K3 O- i' U        男孩在哭,扑在他怀里,哭得和受惊的女孩一模一样。有些道理永远是对的,有些对的事情却是不可接受的。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错,事情一开始,他就没有再回头的道路。
0 \" T! D4 b" `0 A5 ]& I        夜色还在蔓延,月色下,丹特和他的徒弟亲密就像一对情侣,完全乱了套,他开始意识到事情正在转变。片刻后,男孩冷静下来,挺起胸膛。“我们回去吧,珍女士。”他平静的说,“我知道您一直在等我们。”
: t" C. X5 e; Y4 {  W9 n$ w        帐篷外的荒原一无所有,那幽灵般的影子忽然出现,带着比荒漠更冷的寒意。“我愿意接受处罚,请让我回去,我一定完成任务。”特伦斯说话的声音、行礼的动作,无一不和女孩一样。他完全像一个女孩。
7 y" L" o$ b6 R  Z" F0 B# ^+ E        [刚才也是表演吗?]丹特疑惑,[如果是,小子,你合格了。]" e0 G  S' u, P( r7 S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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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12 22:22:50 |显示全部楼层
入境

0 {" B+ a, t* n% q& g9 o        马车至少已经一个小时没有挪动过一步了,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队伍,特伦斯失望地探回身,默默地叹了口气。不断地跺着脚,手不停地扇着扇子,外面没有一点风,厚重而华丽的礼服让男孩热得面孔发红,丹特知道,那一定很难受。* B3 U$ g0 c1 B2 [0 f5 _# {3 v
        现在是快接近十二月,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但是福利院所在的戈壁白天的温度依然热得晒人。同样的,在大陆东南的圣教国斐伯尔,冬天只是一个不怎么炎热的季节。
% C$ K* \5 o( M4 ?8 k# G+ Q( R        马斯顿当然不会例外,这座建立在悬崖两侧的城市经常晴空万里,稠密的房子和交错的巷道如同一座迷宫,风吹不进来,太阳却肆无忌惮。& O# J& x( w9 b1 Q, z: J3 r2 ~
        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再看看几乎毫无移动的队伍,丹特决定放弃等待,马车直接驶到旅店。
7 ^5 \$ z: Y' ?" Y5 p        拉上窗帘,男孩脱下闷热的外套,没来得及卸妆便累倒在床上。丹特像管家一样将衣服叠好,挂起,留在房间的衣架上。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些,他们也要休息,一旦入夜,第二条穿越国境的道路就会出现。
/ P7 t9 G$ J$ O        “导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特伦斯烦躁地问他。
( M5 ~7 B, c; J- h9 w& E8 ]        “这里是边关,商人、佣兵、官员和平民都要从这儿过。偏偏整个马斯顿只有一个道口,下一个边境要走一个星期的马车,从海上走更慢,等一天值得。”丹特解释道。
  x( Q4 C& _( b) d. V) i% T$ S        “但是我看到不少尖耳朵,还有蓝色和绿色的头发,这些人也是商人吗?”
) q) q; L3 ?* S; l2 ~        肯定男孩的观察力,丹特也看到了。“那些都是半精灵或者半精灵后裔,他们过关是为了找条活路。”1 w2 h6 I& q* a2 f& i2 Q
        “为什么?”男孩不解地问。
- H: p) C5 t- j0 j/ Y        “你知道‘纯血主义’吧,我上课教过你。”男孩点头,“帝国的国王相信纯粹的人类更加强大,更加忠诚,于是,就如你所看到的,带有异族血统的混血儿只好离开。”
: s+ M" X- Z1 H7 }        “可是导师,你说过,那只是一个主张,没有写入帝国的法律。”特伦斯继续提问,并补充他的看法,“一路上我们没看到谁驱赶混血儿,教士还是宣扬众生平等。这是矛盾的啊!”
; _" O! G4 ]2 X4 _; o        “是的,但是有些东西不需要记在纸上一样能发挥效果。主要贵族不接纳混血,军队也不招募,迟早,这样的行为也会传到整个帝国。如果没有工作,没有土地,谁能活下去呢?”
1 Q- B# c  `! h, p        “可这样有什么好处,混血儿一点都不差,比一般人更强。”
% {& K$ |6 ], M+ T* j* ^6 O        丹特看了一眼男孩,不情愿,却赞同他的观点。混血比纯种的人类更强,半精灵、半魔族,天生都会继承各自的魔法天赋,半兽人虽然头脑简单,却强壮得可怕。还有男孩,这个带着主神血统的人类,在克劳狄乌斯联盟,他们家族一度被当成主神受到膜拜。
2 H2 {: q6 c) D  l3 n        “或许你说的对,但是正因为这样,‘纯血主义’才会被广泛地接受。”# z! t* @" k( D1 _3 J
        男孩摇摇头。“我不明白。”
' s; E8 n/ W# H& M: T. j% j% V        他无奈地继续解释,又隐约地觉得自己在白费力气。一个贵族出身,天生就继承力量的孩子,会了解一个纯血人类的嫉妒吗?他希望答案不是否定的。0 R2 Z) K+ y& r9 G: K; V! z* P
        “帝国中,人类毕竟是多数,我想这个国家国王所做的,无非是团结这个国家。想想吧,一群矮子中的高个,那个更显眼?如果矮子是多数,他们会愿意让一个高个子定制椅子的高度吗?为帝国打下大半江山的乔斯特家族都不得不隐退收场。帝国不需要高个子,矮子的世界就应该让矮子统治——这就是政治。”7 {3 V* I% O  t+ ^9 Z+ v
        “那么,我的家族也是?”男孩的话里带着失望。
$ y: y6 S; W4 x2 p        丹特很高兴男孩能理解他的话,同样,他也对男孩的家族带着一些同情。“也许,毕竟你们家族曾经过于闪耀,某些东西太强,就只会成为靶子。”
4 |' m, ^7 C5 _2 e        “可是我不明白,我们学习,我们努力,不都是为了超过别人?我看过竞技场里的决斗,他们会为了一个称号在擂台上拼命。如果那样他们成了高个,然后成了靶子,那何必要去争?”4 i1 G3 d* a9 H6 _" y7 P* x9 r& F& G
        “正因为弱小,我们才会去争取力量。”丹特解释道,“人类本身就很矛盾,想要力量,又害怕别人的力量。”
5 D3 Y* n* Y# a% N" f  ^3 J4 |        “这样真的好吗?”. h' j( Q# M8 ^/ V1 k
        “谁知道。”丹特笑着自嘲道,“你看,我就是一个纯种的人类,福利院的废物,也是魔族的狗。我对人类忠诚吗?”5 m, I& }( t; x% c( D+ j; u0 g7 q
        特伦斯看着丹特,似乎想点头,又想摇头。随后是沉默,夜晚的钟声在矛盾中降临,再次确认时间,丹特不快地发现,休息的间歇已经在对话中消磨地去了不少。; I, \( [$ T9 h" B# P0 v$ _: F% d
        “先穿好衣服,下去吃饭,你最好重新化妆。”他对男孩说道,“天黑后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你最好保持女孩的身份。还有,多穿点。”
$ [9 t6 U4 [$ ?( T8 q) U6 W+ R/ @        男孩的抗议只留在嘴角的嘀咕,他们草草的吃完晚饭,收拾好行李,特伦斯换上了一件简洁的女装,然后马车在一条偏僻的巷子前停下。阴森恐怖,又七弯八拐,丹特不太想走这个地方,可是现在他没有选择,任务的时间有限,在边境上多拖一天,就会多一天麻烦。2 U4 {1 v' T# T( q! W
        “我们到了。”站在一个破旧的木门前,丹特停下脚步。
3 @2 P4 z7 Q% T; Y6 H. R5 c        那是一个在巷子里随处可见的木门,上面可以看到发黑的霉斑,大得可以窥视的缝隙,生锈的把手和没有一个完好的钉子。看起来,似乎这门只比稻草强一些,只要踢一脚,它自然会倒。
: k. O* T  \' _8 ]1 F2 r1 W0 {        丹特不会去踹那脚。
, i) I( N/ I4 m3 n        敲开门,里面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想惹麻烦吗?”那尖刻的声音让他的耳朵很不舒服,递上事先准备的信,他一语不发的等待。片刻后,门开了。男孩看到那门后人的面孔的时候,惊讶地叫出声来。% P: ]; M* M, C
        第一时间捂住了特伦斯的嘴,不奇怪,当普通人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老鼠的时候,尖叫不足为怪。尖鼻子,大门牙,三角的耳朵,长在面孔两侧的眼睛,还有覆盖在整个脑袋上的短毛和身后的尾巴。没错,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只老鼠,一个货真价实的鼠人。
! B9 h# C( H: B) Z# a9 F. q. t1 s' m        那只老鼠疑惑地看了看男扮女装的男孩,它的黑鼻子靠近嗅了嗅,又带着失望挪开。“男的?”他低语没有逃过丹特的耳朵。“地鼠,你最好少管闲事,还有,收起你的烂牙,我可不想出额外的钱找人净化。”, @& _7 n8 P) b. I% s5 E
        “进来,安静!”鼠人吐着简单的通用语,口音中夹杂着牙齿磨擦般的轻响。屋子里暗得几乎看不到,丹特只能凭着大概的印象迈出脚步,特伦斯在这方面要轻松很多,只是他一样走得很慢,因为畏惧。7 ^" @$ J3 k) `8 a3 K* h6 e
        拐过通道的转角,然后穿过一道伪装成墙壁的大门,他们随后进入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领路的鼠人站在房间门口,向丹特摊开长着又长又黑指甲的爪子。
$ o. Y" V% V2 H* i" g6 {1 G        “我可不知道还有额外的收费。”丹特气愤地对鼠人说,那封信函里有一大笔钱——在某个银行,只有下水道王国的首领能够拿到,具体的数字他也不清楚——但那肯定不少。/ T( }9 e2 g3 k9 U' f1 Z2 w- d: F
        “这是规矩,五个金蛋!”鼠人的口气相当恶毒。
( k4 }5 f1 A: H3 |5 J: i        五个金币,一个人类帝国普通家庭两年的收入,这个小费相当的高昂。丹特觉得,行贿边境的官员或许还便宜的多,虽然这是组织的钱,但后面还有的是花钱的地方,他必须节省一点。$ ]' N* p  c8 z* |$ T7 R
        “我来这里帮忙造这个房间的时候,可没听过这么个规矩。”丹特指着房间四周,那上面镶嵌着很多各种颜色的水晶和宝石。它们的排列看似杂乱无章,不过如果是一个熟练的魔法师,一定能看出其中的一些蹊跷。这个房间可以用来做短距离的传送,在附近的建筑中,也同样有相似的房间。; u, ]3 O! r# d3 D
        “撒谎,你不是法师!”鼠人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一只爪子伸到了背后。
8 u9 R5 V! `3 a- E) C0 [7 n( z4 l        “要我证明一下吗?”丹特佯装做出一个施法的手势,他很高兴看到鼠人又向后退了小半步,匕首拔出。“和你这种小货色动手太没意思,徒弟,给那耗子一个教训!”6 L7 D; k6 T, }5 Z
        特伦斯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集中精神,男孩念出一个简短的咒语。匕首清脆地掉在地上,鼠人恐惧地盯着自己的爪子,那东西现在只是一个模糊的残影,看不清,也摸不到。# q$ b# R8 }, Y% b# A9 H
        半分钟后,一切恢复正常。0 R0 N4 _+ t% E$ j
        鼠人头上的毛几乎都立起来,它惊慌失措地半张着鼠嘴,想叫,却终究没叫出声。“老大会知道这些!”它近乎绝望地低声嘶吼。
& X! B) T! n# V" p6 z        针锋相对,丹特让自己看起来充满着自信。“那再好不过,现在带我去,我应该提醒提醒他如何管教自己的手下!” * w& F! I  @$ m( h' j: I0 p
        那鼠人哀痛地叫了一声,收起掉落的匕首。“算我倒霉。”它吓怕了,也相信眼前的两个家伙不好惹。丹特偷偷给男孩一个赞许的目光,这次师徒合作很成功。$ Q! V  C: s: `+ g& P* y. ?
        一串奇怪的口令后,鼠人按下了墙壁上的某块宝石,随即整个房间的石头都在发光。一种让人相当不舒服的扩散在空气中,如果比喻的话,就好比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敲了一下。光熄灭的时候,这样感觉也随之消失。8 z" D  r2 V6 ?0 e  H4 R" H
        “到了!”鼠人简短的说明,转身打开门,一个截然不同的通道出现在那里,充足的灯光下,一个竹子做的吊篮摆在通道的另一头。
0 O- ^( K) [! ~& O3 I        “发生了什么,导师?”特伦斯小声问丹特。
; e! L1 i9 C5 a& c! N        “魔法跳跃罢了,你会习惯的。”$ F0 q/ H; Q' {) b- a" s. p. M
        男孩点点头,又接着问:“那我们之后干什么?篮子会送我们到哪里?”
( N9 k( I% ]' y4 T' `        “‘渡口’,你一会儿就会知道。”
' w& ?, h4 d3 P6 R+ p3 O$ @) ~        篮子缓缓向下沉,灯火远去,黑暗中,除了绳子低沉地呻吟,耳边只有男孩不安的喘息。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或许正好可以说明一下这座城市。' n9 j, w% O, u
        “徒弟,知道为什么马斯顿会正好建立在悬崖两边吗?”0 A. g/ @6 Q3 O/ \0 e) w
        “这样不好吗?”男孩反问。
$ R; z& m6 P4 z7 g; K        “其实原本马斯顿是一个完整的山城,在四百多年前,这个帝国的前身,哲曼尼库斯帝国还在的时候,魔族发动了一场空前的入侵。那个帝国的南部几乎全部陷落,魔族的军队所向无敌,一直打到了这里。$ L  c/ Z+ U- E6 b
        当时这个地方属于精灵,于是魔族、精灵还有人类,就在这里决战。尽管人类和精灵联手,马斯顿又有地利,但是魔族的进攻依然无法阻挡。* b" O+ Y3 S% k7 I
        战斗从白天打到黑夜,又从黑夜打到黎明,城市的一半被攻克,每一栋房子,每一条街道都成了双方用尸体和鲜血堆积出的收获。最终,人类和精灵崩溃了。
9 D4 B4 ?6 @& n4 v$ |5 e        为了能稳住局势,一位天选者英雄举起手中的剑,向主神祈祷。他用身体引导主神的力量,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剑中。最后神迹降临,整个城市被劈开,魔族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7 g) P2 X0 n* c, y        男孩认真地听完。“真的是这样?”$ I& E6 h, C6 `' l
        “外乡人,那只是传说,酒馆里你花几个铜子,可以听到十个不同的版本。”
3 o2 V% ~" S% T# D9 ^3 I, J/ K, l        鼠人的讥笑,丹特只当没听见。
3 ^- @. j6 d. j4 k/ A        “那是传说中的一个,据说那把圣剑现在依然留在斐伯尔的圣殿深处,只是人们忘了它的存在,也忘记了那个英雄。”2 s% \* L2 t) @' o& d; c
        “英雄的存在就是为了被遗忘吗?”% A7 X- V: K3 ^, b- L
        “谁知道,几百年后,历史书上或许连我们的半个名字都不会有——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 R: O7 p/ ^* {8 O, r: c
        黑暗突然褪去,阴冷的风吹过,冻得人瑟瑟发抖。篮子沉到底部,那风就是从不远处的出口吹来,凭借感觉,丹特确定,他们现在就在马斯顿裂口的下方。两人随鼠人走过去,在靠近出口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一间窄小的石室,里面有好几个鼠人,还有绳索、滑轮和另一个吊篮。这就是他们要去的“渡口”。, R7 l7 {' I' ~) P. c
        领路的鼠人走进去和它们一阵交谈,地鼠独特的语言让话听起来就像是一群耗子在啃木头磨牙,缺乏转变的语调听起来完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腔调。片刻后,他们得到了回答,时间不到,他们需要等待。
: v% ^  G* L  l9 \% J8 I        “导师,我们就这样过去?”男孩看了看不大篮子,又看看外面。5 }6 _6 H/ e8 I7 ]/ A  v
        尽管下降了很多的高度,他们现在的位置依然距离谷底和河流很远。河水在黑夜中看得很不清楚,它细得就像一条粗绳子。水的冲击声一直没有停过,那提醒丹特,这其实是一条湍急的大河。对岸同样是峭壁,夜光的庇护下,他根本看不到另外一个通道的入口,不过他觉得,即便光线充足,他能看到的也仅仅是石壁上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
& {- x/ }" a8 X4 U  x: R8 R        “怕吗?”丹特问特伦斯,男孩倔强地摇摇头,他知道那一定是要面子,第一次坐这个吊篮的时候,他自己都怕得发抖。; q' g# s( D( M1 G6 N. k4 s
        “我们在等什么?”男孩焦急地问。& J) b* Y  C! D: j; f9 v6 S
        “等时机,人类和精灵守卫换班。”丹特解释道,“再过一会儿斐伯尔的人类守卫就会离开,换成精灵站岗。精灵的夜视力很好,只要他们在,‘渡口’就没办法运有体温的东西。这里是非法通道,要是运气不好,被射死在篮子也是一种幸运,至少比掉下去粉身碎骨好。”
6 V& i* w6 [, F0 _8 k" z9 s; [        男孩咽下口水,小心地探头向上望了望。上面同样是绝壁,悬崖另一侧的关塞连绵到城市的边缘,他们就在正下方,外面毫无遮掩。
; _+ L+ P; {# t8 j% D) |% U        又等了一会儿,对岸的悬崖上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灯火,鼠人立刻忙碌起来,一只蝙蝠飞入通道,它的脚上缠着几乎看不见的蜘蛛丝。
# S7 i* q  l. }' F        那丝连这线,那线又连着绳,绳子后是一条粗壮的拧得比手腕粗的缆绳。拉起缆绳,架上滑轮和吊篮,一眨眼的功夫,偷渡的路线在静默的忙乱中完成。
: M0 X7 t1 b4 J( o        “喂,把这小子的嘴封上!”领头的鼠人拿出了一卷厚厚的带子。( u1 @8 ]0 e) P5 V
        丹特拍掉那东西,将男孩推入竹篮。“不用,我们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 O( [3 D4 [7 b5 l1 w        那鼠人回以不满的低呲,一个手势,一串灯火信号打向对岸,篮子半推半拽进入悬崖。
8 S, j' l! j7 A        月高天黑,四周一片黑色,风在耳边低鸣,流水在脚下奔腾。篮子摇摇晃晃,似乎像是个大钟摆,不能动,也不敢动,丹特捂着男孩的嘴,努力保持篮子的平稳。一掉下去,什么都完了。4 L& I% f  a: \8 }& O
        随着吊篮的移动,心渐渐平静,丹特仰着头,望着悬崖上要塞的灯火,以及头顶一线的天空。那些东西遥远又邻近,熟悉又陌生。0 c: j. d  [. J  X; x' c$ f8 J  Y
        “小子,怕吗?”他低声问。& @' M4 O, i8 q* k
        “不,导师。”男孩在黑暗中回答。
; d# M% v7 F6 q0 a2 q; X: Z        “到那边想吃什么?那里的甜酒味道很好。”6 Z8 u  m3 `3 }/ `0 g* {
        “可是,我们不是要赶时间?”
7 p- G5 ?+ Z6 y! y/ C% n( _# {0 V% w        丹特嗤之以鼻。“多想想你自己,笨蛋!活着一天,就要庆祝一天。”$ t7 o2 y( t6 I5 c
        男孩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卸去了一个包袱。“我不想喝酒,能来点热汤吗?”. A0 n7 r+ J% K. |2 L
        “当然,当然。”
5 z. h+ o% w$ [9 r- C        看着另一侧的悬崖接近,丹特的恐惧被彻底抛开。下面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伪装、欺骗、恭维和客套,再是阴谋和嫁祸,想想这些都让他心烦。不过没关系,他似乎已经能闻到甜酒那甘醇的芳香。[今晚能喝到醉吗?]他想。
( P" u+ L$ E3 m. m/ k        篮子依然在摇晃,似乎呆在里面的他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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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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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2-13 22:47:19 |显示全部楼层
伪装

! E. q0 A. k" e4 ~' U! _) N2 i        恐慌般的逃跑,接着是一连串的碰撞和摔倒,丹特忍耐着让自己保持着严肃的理所当然,男孩不行,他已经笑出声来。/ }9 I! t+ \0 w3 b- D
        不过他想这没什么关系,那牧师的表情变化实在夸张到美妙,几分钟前还趾高气扬接过他偷偷塞上的金币,傲慢地指责他们半夜里突然打搅,几分钟后,在“圣血启示”还没有结束前,他却慌张得像只孱弱的地精。
: e& \4 X2 c; j0 S# @$ h        或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3 _& x* C/ }0 [0 x0 U- Z- y9 v! O
        据丹特所知,大陆上拥有主神血脉的家族并不多,虽然主神有十二个之多,又存在了至少千年,但是能带这直系血脉存活到现在的阿斯莫家族寥寥无几,不是灭亡在战场,就是血脉不继而自然消失。! H+ t& c7 I1 {5 ]2 u: i( s0 g' }
        刚才那牧师施展神术相当平常,只是加入了特伦斯一滴血之后,那单调忽然变得五彩斑斓。说实话,丹特不懂那意味着什么,只是那牧师的表情实在有趣,他实在忍不住去探究那个结果。4 N$ s. Z' u/ w- {( y
        趁着外面还一片混乱,丹特偷偷凑到了男孩耳边。“刚才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打翻的染料缸。”! }3 d( N1 l5 W
        “一共才六种色彩啦!一种颜色代表了一种血脉。”男孩回答,“小时候爸爸告诉我的。”, y" d7 E1 n7 p
        “六个?你不是仲裁神的直系吗?”丹特能体会那牧师的慌乱的心情。) O" @' b& h" H
        “只是通婚什么的……大概,我不太清楚。”, V/ ^1 h% {! U# J( Z. m
        丹特惋惜地笑了笑,一个拥有多种主神血脉的阿斯莫家族,难怪可以在魔族的眼皮底下站稳脚跟,可惜,这个苦心建立家族到特伦斯这里说不定就是最后一代。
& ^/ y  x% o8 @+ o1 W8 b        关上的门又打开,那个牧师必恭必敬地走进来,睡袍换成了崭新的蓝色长袍,十字架银光闪闪,做工和之前粗糙的镀银无法相提并论,法冠、戒指、圣典、还有满身的香料,如同换了一个人。
+ [3 Z( W0 v5 w* L7 o; o3 X! h6 F        “尊敬的毕林小姐,请。”鞠躬的幅度太大,看起来根本就是在头点地,丹特叹息地看着这个过分紧张的牧师,不,应该是蓝衣主教,伸手搀着男孩向外走。不出预料,在经过主教身边的时候,他偷偷接到了一个更重的钱袋。他很想把那袋子再推走,这样一定能拿到更多。[算了,放你一马。]
5 G; Y) ?) }; {8 F7 [8 p7 a% C        那天的后半夜,男孩得到了一张铺着天鹅绒毯子的大床,丹特的房间也不错,第二天一早,神殿的护卫赶到,把他们的房间包围得严严实实。然后是一个灰衣主教带着一个精灵牧师前来,又一次圣血启示,然后他们敬畏的鞠躬致意。再后来来了一辆四马拉的马车,护卫一路护送他们到了教会管理下的魔法传送点,当天下午,原本一个星期的马车才能到达的首都德费斯,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K  s/ t' r9 {0 S
        日落时分,传送魔法的震荡还没有从丹特的感觉中消失的时候,迎接晚宴的请贴就递到了他的手里。9 ^* U2 s& S" s+ H
        因为男孩化妆的需要和路上的耽搁,他们来得比较晚,这也是计划中一部分,当他和男孩站在宴会的大门外等待入场的时候,他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徒弟正在发抖。/ [; n  c5 ^, v; j  j
        “紧张吗?”他问。
# p# i, T4 ~6 R) T' v        “不。”3 y! z! D  A! s" L" @) Q, y* p) ~
        腼腆而做作的否认,丹特看到的是掩饰在紧张下发红的脸蛋。那张面具已经成男孩身体的一部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会准确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上。娇柔而优雅,纤细而美丽,如同是一个刚刚破土绽开的花朵。无论是否属于演技,特伦斯的样子已经让他错觉丛生,那么大门之后的家伙呢?3 X. R- x' }6 E  o/ g
        “神之血脉,仲裁者之后裔,毕林小姐及其管家来到!”宣告者响亮的声音后,大门敞开。+ y/ K4 k8 O, X9 |3 q- I$ A& c
        宴会比想象中的还要盛大,虽然请贴上只写着“私人欢迎宴会”,可是无论从门外守卫的数量还是宴会的排场,丹特一点都不认同。
% D2 t! ?$ B1 T* q# a9 N% R5 x        他没有想到这场宴会其实是露天的,门后不是房间,而是被建筑包围的花园的入口。
/ J- _* ~) R7 Z% T+ U, r7 U$ M8 F        即便是夜晚,篝火和火把一样将草坪照得如同白昼。他们出现在二楼,要通过一段不长不短的红地毯才能到达草坪。居高临下,他可以看到整个会场的布置。
/ ]8 t' g, q, S* N, _1 o+ A        花园的走道被布置一新,上千盏萤石灯被挂在树或者架子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轮廓。花或者是彩色的布条夹杂在其中,留下一些并不明显的色彩。各种形状水晶在火光与灯光下闪烁,犹如天空的星星,香料的芬芳与菜肴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奇特。# W4 R. F  n* z5 Z6 A" n, [4 D' U
        宴会看起来也准备齐全,超过二十米长的长桌至少有五张,可以坐下六个人的圆桌子大概有二十张,上面摆满了菜肴、水果、鲜花和酒,悠扬的音乐充满了整个空间,他估计至少有十种不同的乐器,至少三十个人在演奏,但他看不到,那些人似乎都隐没在空气里。
1 |3 j. _  i6 ?$ r2 d        他很难相信二天前这里对他们的来到还一无所知,他不得不对布置宴会的人表示敬意。
3 X& ^- r; `, a# g" J& H        宴会里的人不少,那些人已经在吃喝,并不像帝国宴会那样等待他们出现后再动手。只是他们的出现让那些人都放下刀叉,把视线挪到男孩身上。
2 g8 @4 T9 b" N. ?        贵族是最多的,他们穿着各种颜色的礼服,戴着羽毛和花朵装饰的帽子,在圆桌上聚集。能坐在长桌上的几乎全部穿着灰色的牧师袍,他记得整个圣教国斐伯尔里能穿上灰色袍子的不过三百个,这里大概有六分之一。他们只是陪衬,在中央,十二个白色的家伙看起来更为尊贵,然后,在这十二个的中央,还有一个头带法冠,身穿红色外袍的人——红衣主教,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利者。
; w9 r2 G# ~+ B# C# n2 H0 k8 l        “红衣服的就是圣•泰伯特•奥塞尔。”他小声提醒男孩,随后他发觉,宴会中少了一个人——精灵的大使——像这样盛大而又与主神带有直接关联的活动中,精灵的缺席是不寻常的。他希望这不寻常对这次行动有利。
( R- W- }: G/ {9 W* ]; A: D        男孩点点头,一手挽着丹特,一手拉起裙摆向下走。: d% P3 v4 J; s( n1 r+ Q9 B' p
        女人们在互相议论,大多是佣人,还有几个挨在一起的女牧师。丹特大概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男孩脸开始泛红,仿佛要寻找依靠似的又往他身上靠了靠。0 I, p  o. E" B6 |9 x
        他们穿过走廊,在三面都是长桌的包围下向前走。丹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个舞台的中央,周围那些人就是苛刻的观众。
9 x0 Y) [! b' Y0 Z) I        曾经有俚语说,贵族其实就是马屁精和白痴,斐伯尔里贵族不过是个摆设,主教们才是真正的贵族。扫过那些人,多数胖得像猪,另一些有着商人的贪婪和色鬼的饥渴。  {0 r" S- a2 `: d1 d5 x. L
        尽管在袍子上不能有什么改动,但他们依然可以在袖口缝上金丝的花边,戴着比拇指更粗的宝石戒指,十字架也一律珠光宝气,黄金不是什么稀罕的材料,一个白袍子上用的是银白色的金属,从光泽判断,丹特怀疑那是秘银——大陆上最珍贵的金属,而不是普通的银。
$ a9 V$ j3 H8 ^6 ]; j( ~, f        他们来到主桌前,丹特单膝下跪,低头停在较远的地方。男孩一个走上前,俯身亲吻红袍主教右手上的戒指。侍从端出圣水,让男孩清洗双手,并溅洒少量。乐队停止了演奏,会场沉寂下来,男孩成了整个宴会的中心。
; N/ X% G/ `1 U; `        借着眼角的余光,他小心地打量着两人之间的交流。红袍的主教懒散地站起身,在男孩额头礼节性地一吻。简单的客套和寒暄后,长桌上又加上一个座位,在桌子的最左边。* w0 ?3 z% G$ F$ e8 w; L! }$ ~
        “稍等。”一个带着金边眼镜,傲慢又有些消瘦的男人忽然站起来。这个男人就坐在红衣主教的右手边,起身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向主教有任何表示。仅仅那一个声音,丹特就能从中听到按捺不住的兴奋,这个男人可能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这位小姐,我是白衣主教圣•罗德•古德里特,我希望你回答一个问题。” 2 h" j( V# E& a; G6 w& }
        “是,先生。”停下脚步,特伦斯恭敬地欠身行礼。: W$ o5 t% Y$ W$ @5 |
        “你的名字。”对方问。  `4 W$ M2 r" A1 n3 P1 L
        “赛廖尔•毕林。”1 Q0 M. v' @6 ^! D" o) n4 v
        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对方得意的笑了。他从衣兜里拿出一本小册子,熟练地翻开,在书签夹住的那一页。“赛廖尔•毕林,特•罗博尔•拉蒙•毕林侯爵的次子,出生于627年10月28日,克劳狄乌斯联盟东部城市亚姆瑞特。好了,各位,还要我读下去吗?”, d0 W6 f- i6 W; U# }3 U* G( y1 }9 @
        [没必要。]丹特在心里发笑,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几乎每个人都把男孩当少女看待。他的辛苦训练没有白费,男孩的牺牲也没有白费。罗德主教的自以为是帮了大忙,这是个最好的舞台,高潮立刻上演。
8 G$ c# P5 Q9 A) H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男孩还用着女性的声音,反问中带着天真的理所当然。
3 o& [- l1 r1 ]: H        罗德主教稍稍一顿,他又仔细打量男孩,随即又说道。“你真的是男人吗?”- }0 ~. S( Y7 z2 Y: H& x' k
        “我……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继续无辜的回答,丹特察觉到主教的面孔上一掠而过的怀疑。小册子又翻过一页,他用目光再次确认,便将它合上。* S# X% Q6 P( K
        “赛廖尔•毕林确实有一个妹妹,但是她不会在这里,更不会是用她哥哥的名字顶替。”罗德主教深吸一口气,声音高亢而激昂。“收起你的把戏吧,愚蠢的骗子!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瞒过了‘圣血的启示’,但显然你不是那个毕林,不是这个伟大的阿斯莫家族中的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 v( b% B/ Z" v" j* B* E        唏嘘、惊讶、尖叫与咒骂,一时间丹特听到很多声音,许多人只是惊讶,少数坐立不安。一群身穿锚型十字胸甲的侍卫紧跟着冲入宴会,他们围住丹特和男孩,一起侍卫拔出雪亮的佩剑,动作整齐流畅。2 H; N  n  g) D
        剑锋准确停在他的脖子上,却没有留下一点伤口。那些剑的护手都被镀上金箔,做成翅膀的形状,强剑身靠近护手的地方,还铸有使用者的名字。这些人虽然没有穿上他们受过祝福的盔甲,也没有那醒目的十字披风,但丹特还是能准确地判断出这些侍卫的身份——神圣战士,教会部队中的精英。# E  k! i( ^8 ~* i$ a0 j$ r7 O1 V
        男孩慌张地回过头,用眼神向丹特求助,他轻轻一点头,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
4 J& J, y3 d3 d; _) ^/ {7 W" Y        “我确实是男孩。”用力一扯礼服上的吊带,整个外衣如同倾泻的水,瞬间从特伦斯身上滑落。除去假胸的衬托,解开虚伪的束腰,两腿里那活赤裸地袒露在空气中,讽刺着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的责问。时间似乎都定格,罗德主教虚握着手,连笔记落下都没有察觉,侍卫不安地看着左右,犹豫着是否收起武器,宴会再度陷入寂静,混乱在尴尬中冷却。
4 R& s- u; ?9 _: e5 J( p  g1 y9 G        [是时候了。]丹特起身站起,拨开长剑,将外衣批在男孩身上。2 G* w  Y9 V$ A8 p% s$ i
        “退下!”红衣主教愤怒地看着侍卫,杯中的红酒全部泼到了桌上,“我可不知道这里还有带家伙的狗,全部给我滚!马上!”
- j, q+ L- K% u. _) T/ T$ q        罗德哆嗦地看着那些人离开,撇了一眼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利者,忐忑地悄悄坐下。此时,在红衣主教另一边的白衣主教站起来,亲自将一杯蜂蜜水端给特伦斯。
9 N, |! `7 Y  \. A        “我很抱歉,孩子,我从不怀疑……不,我的意思是,你实在让我惊讶。”那主教略胖,在左边的面孔上长着一颗明显的肉痣。4 Y' W% M: `3 s/ J9 F  }( i8 X
        “主教大人,请允许我代为解释。”丹特对那人说,声音故意说得很响,以便让附近的人都听到。“这是我的主意,但请相信,我没有任何亵渎和侮辱的意思,这样做纯粹是迫于无奈。”
- y% }. q) P, r% b% J& ^        “哦,是的,快把衣服穿上,然后到我身边来。”红衣主教的话让在他身边的罗德脸顿时抽去不少血色,他立刻起身在前者耳边低语了几句,退席离开。男孩重新穿好衣服,自然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丹特则特许站在了男孩的椅子后面。他们开始讲述逃亡的故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丹特说,特伦斯点头应和。
3 J& @/ a  J- X: ~6 q6 w        丹特绘声绘色的讲述了毕林家族的突然消失,他怎么从一个扈从变成了临时的管家,逃亡中特伦斯和他的妹妹如何失散,他们在混乱中恰巧拿错了行李箱,为了躲避通缉,特伦斯如何利用女装逃亡,在联盟和帝国辗转东行,历尽艰辛,以及在最后,他们突然接到宴会的请贴,来不及准备衣服,只好穿女装前来。. T$ h8 Y: F& p+ l
        除了最后的故事,其它都是事先进行反复推敲和编造的谎言。丹特不担心会被怀疑,斐伯尔到克劳狄乌斯联盟之间还有一个庞大的人类帝国,毕林家族的毁灭也是两年多前的往事,很多事情已经无法证实。
' P/ b' t5 A4 W! Z8 Z, k+ p        泰伯特红衣主教看上去完全相信了他们的故事,宴会期间,他一直让男孩陪着,眼睛再没有看向别处。其他主教和贵族们也纷纷上来慰问致意,甚至有几个迫不及待的把女儿介绍给男孩。当天晚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再回到教会安排的住所。马车带着他们两个,一路开进了红衣主教的私宅。
; W( S7 E; y' T& `8 n' F: H% |        如同计划所拟订的那样,特伦斯名正言顺地留在了红衣主教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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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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