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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lhlher 于 2009-8-8 23: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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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P$ I3 {2 { 第六章
+ p; Y1 Y3 o" O7 z “安格瑞姆,安格瑞拉!如果有精灵对你如此说,并不代表他怨恨着你;而是他相信两人终将走上不同前路,所以呈上最后的祝福。对精灵来说,每一条路都闪耀着星辉,但我不确信人类的语言能否精确传达这种感情--再见,永不相见!”
0 y: Y- I% J+ E' \6 j --精灵研究者赛芙米娅《走入另一种森林》# @" C+ r' P O1 y4 g$ x5 H1 D
回到奥兰奇已经7天,依然没有薇达的消息。环骑士“无赦的”尤恩和“罚灭的”约拿已经于4天前带队出发,并有全知者盲眼莱西卡同行,这是一只足够强大的队伍,足够让“灼热抹杀者”偿还所有罪行的讨伐力量。# X/ ^/ `/ V# ~. g( I
埃维尔的事令人伤心,他还不会说话的女儿安妮早早便失去了父亲,将羽骑士徽章交给他的妻子时,年轻的女人终于忍不住悲痛冲进了屋内。那点可怜的财产和骑士团的补偿如何能够挽回亲情的缺失?
% S9 e5 n3 T0 `- Q, k6 R4 j, Q 作为从骑士,奥赛留只能遵从雷明顿议长不让自己同行的决断;作为养子,他不确信自己的安慰给父亲带来了多少帮助,当奥斯讲述起薇达的勇敢,雷明顿却相信养女已经死了,评议长公正的像依丽丝的天平--他明言对骑士的不屑,而另一个银盘上却盛满了对孩子们的关怀。
, H- _" O3 M' b: b; G1 |, G 他大声斥责环骑士亚书法的无能,甚至忽视了面前是一个拥有子爵地位的贵族,愤怒的践踏着他的荣誉,诅咒他轻率的派出三人,却连自己的耳朵也没有经过。提到养女时,奥斯清楚的感觉到评议长的声音在颤抖,虚弱的扶住眉头,对于从不流泪的他,这表示着最深的悲伤。2 Q0 m; N+ O+ }" L- i" a; K
薇达一直是养父的骄傲,奥赛留明白,虽然她成为了一名骑士。
8 c+ c- H9 x1 H( | 雷雨交织的那个夜晚,姐姐拦下评议长的马车,瘦小的身躯几乎被撞倒,她不顾一切的拉开车门,恳求雷明顿拯救孤儿院……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改变了……评议长推开破旧的木门,孩子们正围绕在院长冰冷的躯体旁,无助的祈祷……雷明顿安葬了已故的战友,修缮了孤儿院不堪的房屋,当然还带来许许多多孩子们喜爱的衣服与玩具。
& U; X" J0 S# Z) D( i, n 评议长成为所有孤儿的养父,是从薇达的勇敢开始,他们身上拥有同样的品质--在真神们沉默不言的世界里,相信只有行动能够带来改变。" D* A" W3 W6 @8 s2 g! o$ N* f
也许这便是养父和薇达之间奇妙的共鸣;也许这便解释了雷明顿议长出乎意料的愤怒,派出拥有两位环骑士和一名全知者的讨伐队。5 m, n/ B5 n# s) d
当艾伦妮阿走到评议长面前,老人伸出手来,慈爱的轻抚着孤儿闪银般的头发,精灵的长耳朵灵活躲避着扰动的发丝。她是否明白一种转嫁到自己身上的感情?
: T$ N6 W& f9 O" n" y7 s0 T: Z 雷明顿最后命令奥赛留尽到一个养父的责任,抬手让所有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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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j: X: [ Z: \* y( W- f; J 奥赛留一直寻找着再次与养父交谈的机会,几乎没有更多耐心等待了,所以当亚书法交给他晚会请柬的时候,他格外真诚的表示感谢。- M5 L$ B C! e# R
终身评议长穆兹修拉·埃法的60岁生日庆典,邀请了众多的宾客前往他位于城郊的庄园,甚至包括地位卑下的从骑士。* i8 Y4 a) U+ O' R2 ]
但奥赛留关心的不是这个,他将告诉养父心中所想--他绝不相信薇达会死在一场小小的遭遇战中,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必须在晚会之后出发,不是以从骑士,而是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去找回迷路的姐姐。- P' E' M+ ?9 @% D) [) r9 q
傍晚来临之前,奥赛留带着他的养女拜访了孤儿院曾经的弟妹们。! t: a) x% _+ u- C- c! b3 K/ }$ d! s. {
拖着长长鼻涕的皮斯--名字来源于他耸鼻子时的声音,现在已经成为了身体健壮的铁匠,在集市区高大的火炉前挥舞着锻锤,奥赛留顺便从他那里挑了一把锋利的长剑,皮斯擦了擦宽阔肩头上的汗水,说什么也没有收奥斯一个钱。
# L) l0 |8 e* J 总是呆呆盯着人看的朵拉--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当上一名炼金术师,虽然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店面,却兴奋的告诉奥斯自己已经准备好路费去往遥远的炼金圣地赫乌克,最后打算留给艾伦一个香吻,孩子灵巧的躲开了。% t% f4 W) W+ k7 ]
从小就喜爱绘画的夏达--他当然没有丢弃画笔,成为艾玛之径河畔一家画廊的学徒,他语言不多,但真诚的将一幅艾伦喜爱的作品赠给了孩子,艾伦却趁他不注意又摸走了一只画笔。' o2 J# e# n5 }% w( h4 E; u( F. {
还有不会爬树的凯奇--他当上了城门守卫,并且发誓没有借助过养父的帮助,在一次艾伦发起的挑战中被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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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j$ p4 G0 \' ` 曾经的孤儿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不再是矮树下瑟瑟发抖的弱者。, d8 o0 W7 t2 C' g8 d
也……奥赛留悲哀的想,也不再需要一个坚强的姐姐来保护自己。他并没有提到薇达的事情,他认为这样是最适合的。
7 f) U8 G" n3 r 自己应该站出来了,站到薇达曾停留过的地方。% b& e0 s# a' f
奥赛留回到孤儿院,教会街区一个不起眼的坡道后面,三颗并排的蓝槐投下大片荫郁,它们曾经被孩子们称作矮树,这些孤儿们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一样成长了,拥有了华丽的称谓和魁梧的身躯。宽敞的前院里是整片茵茵草地,沙坑依然留着,某个粗心的孩子将小桶忘在了里面。修缮过的孤儿院,是一座三层乳白色建筑,稍带教会风格的尖顶下藏不住实用至上的平民楼布局,有几个木窗开着,孩子们的笑声透了出来。大门前的台阶上躺着盆摔碎的唤星花,应该是从哪个窗台上坠下的,还好没有伤到人。+ Q5 i8 Q; V9 Z7 {# X+ r4 z3 u
奥赛留刚准备敲门时,微微安拿着扫帚走了出来,一头金发差点扎进从骑士怀里,艾伦妮阿很恰当的推了她一把。
# n% X$ ~+ K: B9 y3 ? “奥斯!!”她吃惊的抬起脸,随手将扫帚靠到门边,欣喜的喊:“孩子们,奥斯叔叔来了!”
1 N, o7 ^# }8 y( f5 |+ \4 b/ g 微微安是他们中最小的一个孩子,继续留在孤儿院工作,还经营起了衣店,现在已经成为真正的姐姐。奥赛留不禁心痛的想,如果不是因为童年的困难和饥饿,她一定会拥有配得上这容貌的身材。
0 e; c" E5 w: f P3 S “你和薇达怎么了?两个多月都没有消息,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微微安关切的说,视线绕过奥赛留的肩头向后看,“薇达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9 ]& i& r" l! e) Q7 H/ d 艾伦的小手扯了下她的裙角。
* |$ P& G4 Z8 A% Y8 p “对不起,小家伙,姐姐把你给忘了。”微微安充满歉意的伸手抚摸她的额头,精灵却灵巧的钻到奥赛留身后。! f4 i3 R: e# J3 A
“别担心,艾伦。”奥赛留说:“微微是个好人,她不会伤害你。”
. \/ @- S2 {8 k, o; b0 h+ h% l 许多孤儿跑了出来,雷明顿的资助很充足,薇达、奥斯和其他的同伴都为这个家提供着支持,几乎看不出孤儿们和正常孩子间的穿着差别,小孩总是在意新鲜事物,现在他们的目光被吸引到艾伦妮阿身上,一个活生生的精灵在这里确实难得一见。- o& r) o- C5 k; x t
“这么说这个孩子也……”微微安的脸上有些伤感,没有体验过孤儿的痛苦就永远不会明白他们间天然的共鸣。
( a8 C& z q; C* p" M# H/ j “艾伦有父亲!”精灵争辩道,不知道她如何从微微安的话中敏感的发现端头:“艾伦的父亲是奥斯!”# F5 ^# ]0 W* J; r* S9 V
周围的孩子发出一阵惊呼。“听说精灵的耳朵会动!”突然有个声音不着调的喊。
. P$ U1 B" q) j( H# ]% _; c 艾伦骄傲的转动着尖耳朵,笑声和欢呼声填满了整个大厅。, D+ K# `; X& C( f4 N6 ?
“哦哦,奥斯,看来你的故事有点长哦~”微微安调皮的一笑,示意孩子们带领奥斯父女进屋。
7 M6 r! u6 T5 \) D ……
6 x! e& j8 F, @ d 奥斯本想隐瞒薇达的事情,但或许是炉火的温暖,或许是微微安的敏锐,或许是围在身边孩子们的起哄,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艾伦没有管住嘴,让他竟然放跑了真相。这使得维维安和奥斯颇费了一番气力安慰孩子们,反而忽略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感受,为了让孩子们安静下来,微微安从高柜上取下贝戈琴。
2 d1 _+ J7 g4 f 孩子们的姐姐坐到中心位置,炉火照亮了她恬静的面庞,她并不是贝奇娜的宠儿,所以将琴抱在怀中,使用双手弹法[1]。
. [6 s5 D. g9 Q. a- p 象牙色的琴身轻躺在淡蓝长裙上,衣褶的波澜里仿佛等待起舞的湖中仙子,既热情又庄重。七根琴弦--四根金弦和三根银弦,是奏者自豪的绘笔、吟游诗人们无尽的宝匣,收藏着埃若泽天空里流星般划过的故事。
9 n0 s9 q7 X& j 孩子们水灵灵的眼睛在炉火中闪烁,写满了童真和期待,奥赛留依然记得当微微安从养父手中接过贝戈琴时的欢欣,仿佛一瞬间实现了所有的愿望,纵然她那时的小手还无法跨越四根琴弦。+ i' C J: s% s# }! [. w
“黎明之森。可以吗?”奏者轻声请求,纤细的手指在琴身上找好了位置。
& u+ t6 v- ^ q3 P- g! E2 p a “当然,维维,院长生前每当听到它的旋律便不许我们打断,”奥赛留让艾伦在他身边坐下,“一直以来我们最喜爱的歌。”. P3 w6 t3 Y# C1 }" N5 J
琴声如流淌的星光,点缀在旷远的夜空,时而明亮,时而幻灭,时而流星般擦亮一抹天角,下一刻却一同闪耀在聆听者的眼前。银铃般的歌声回响在温暖的小厅,如跃下琴弦的精灵,轻盈起舞,曼妙的影子在墙面上飞翔:& X' M" J, }! p
“走进黎明之森,
: |: v+ F2 e8 B8 ]1 i 浅浅的脚印和藏进口袋的希望,
0 ?, Y* m1 Y: G: i* x 炉火里的梦啊,. ?$ Z; @- @. L
多少次飞舞在枕旁,
6 _& y& I/ q* l Q 牵住梦想飞呵," t8 Z2 f1 y3 c. A! J7 }# v! ]: ~
童年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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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黎明之森,
3 C% m- Y# ~+ ~4 b' i- A! O3 _ 坚定的脚步和清澈的目光,7 c: g" Q% t' r, h+ T2 A6 t
银色的少年啊,; J: ^3 R4 p8 r7 h
歧路前的迷茫,1 ~: g/ Q2 w/ \" W, x5 b
为何在风化的岁月里,$ X" a4 M `8 r$ y1 B1 p" }) ?6 q
将永远和誓言遗忘?/ L$ |5 V; L, ]: S. x
% @ W1 z3 u% O3 s# `# ?6 w/ J 离开黎明之森,$ R' {1 ], B/ H9 N* P) ?& J
忘却了永无岛,
( ?# [; e) _; z1 L: V/ a+ g 忘却了理想乡,4 ?1 H, A0 |0 T) _' A% Q
我是依偎过你的影子,! o1 J! V6 i7 }& U2 B& z
却不再随你流浪,3 l* J. P- A' T# ^2 U" a; Y
所以再见了,米夏,4 p6 @ m q6 l+ l2 v
安格瑞姆,安格瑞拉!7 P4 I% G5 o; \$ d+ Z" r
因此再见了,米夏,1 j* J& b9 f" T7 N5 j7 p
安格瑞姆,安格瑞拉!”
6 k$ t5 x1 ?" m1 N 拉长的尾音婉转而悠扬,琴声消逝在手指与银弦最后的一触。微微安将贝戈琴递给奥赛留,艾伦蹦起来抢了去,却怎么也弄不出像样的声音。
6 X3 y- f8 n# F" o( t( R 曾经的孤儿们相视而笑,优美的旋律或许不需要诠释,短暂的安静之后,孩子们却提出疑问。
5 ?, O, z2 U. U+ F% x/ J “微微姐,什么是…安格……安格……?”灰眼睛的米克问。3 F" r) D& \: z7 h1 U# B' w3 f
“安格瑞姆,安格瑞拉!”爱哭鼻子的珊娜抢着说,抬头等待属于自己的表扬,微微安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4 J4 D8 @9 E1 W1 L; D) @, C8 R 艾伦妮阿失望的将贝戈琴交给养父,上面还留着几个不甘心的“爪印”。
) _8 K5 z9 s+ a “再见,永不相见。”艾伦替奏者解释道,说这句话时,她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燃烧的安谢尔。奥赛留但愿那是一种错觉。, c S; a' d8 ~# T6 Q |
“为什么要再见,却又永不相见呢?”问题紧接而来。
: F H7 i2 H0 g/ s& M5 M) _ 微微安耐心解释着里格尔和精灵佩欣斯的故事,精灵将这首歌送给年轻的冒险家,10年后,冒险家还是回到了森林,但这里便是维维安自己的结尾,她不愿意听后面的故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现在也一样,另一个幸福的版本被教给了身边的孩子们。当有人提到了“米夏”她却只是红着脸,并不回答。
+ n, {. d9 Q( j6 J$ X( [" |% \5 ? 傍晚时分,奥赛留摆脱无数双拉扯在衣角的小手起身,他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为艾伦借一条正式的礼服长裙,穆兹修拉的晚会上,他不能给赫莱恩家丢脸。微微安从自己开在孤儿院楼下的小店里替艾伦选了件别致的纯白色连身裙,无袖的式样既能凸显女孩的可爱,又解放了她好奇的双手。这个过程中,他们偷偷商量着今晚之后的事情,包括奥斯离开后将艾伦暂时寄养在孤儿院,微微安显然非常期待这位有些怕生的精灵孩子,自信一定能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f; m$ a' {0 b5 p
夕阳将孤儿院的门厅熨成淡淡的金黄,奥赛留和艾伦离开的最后一刻维维安喊住了他。
6 ]1 P* Q! { z2 A “奥斯,院长走了以后我们从未失去任何一个人。”她这么说的时候抓紧了门栏:“你一直谨慎又谦逊,是最适合的骑士。所以把薇达带回来,两个人。”
B2 c, [/ Z' q' Y2 |* i: {1 g4 w 从骑士点点头,“闪电勋爵”在不远处的蓝槐下磨着马嚼,发出沉重的鼻息,显然在抱怨过久的等待。% n* G0 z6 J,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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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评议长,大公爵穆兹修拉·埃法的庄园,仿佛灰暗城郊里奢侈的明烛,塔式的四角结构,聚在中间的层叠建筑,琉璃点缀的垂地窗之后是雍容的长廊。奥赛留带着艾伦穿越数不清的绘有埃法家成员的油画,和那些精致烛光下美化过的半身雕塑,管家巴塞的背影看起来却依旧不紧不慢。" G1 D, N% |4 X. h( y9 k
终于到了尽头,巴塞介绍奥斯父女进入庭院,转身去迎接下一批客人,鉴于奥赛留的地位,他并没有哪怕谦虚的鞠上一躬。
1 H- k/ C0 [4 \8 R2 z! o 艾玛之径河畔的晚风中略带着一丝甜腻,高大建筑围成的庭院被灯台上的明焰染得犹如白昼,魔法也被奢侈的用来妆点草地和大理石路面,使这里的每一处景致都无暇而剔透。清脆的碰杯声、徐徐而来的熏肉香、各式样的华贵礼服、穿走其间手托酒瓶和菜肴的侍者以及各种带着谦称和尊称的问候。7 D* X4 j1 y) d0 n+ j
和雷明顿·赫莱恩不一样,大公爵穆兹修拉·埃法懂得利用自己的地位来享受生活,懂得在众多人的迎奉中更好的生活。中央的天亭里,几位上层评议长正在交谈,穆兹修拉深陷在自己厚实的鹿皮靠背椅中,一脸满足和漠不关心争论内容的表情,酒杯在戴有三枚巨大戒指的右手中摇晃;女公爵瓦妮莎·安帕雷尔在这个年纪依然保持着身材,正专注于自己面前的一小碟熏肉,过分小心的使用着刀叉;大公爵威廉姆·迈朗恩在和养父争论,辉环执行厅的监督者情绪激动,不停拍打着桌面,而雷明顿似乎很少插话;侯爵文森特·度拉独自站在长桌的另一个角落,奥赛留总觉得半精灵的脸有些阴险,也许是光影造成的。没有看见其他几位评议长的身影,“断罪的”亚书法--八位环骑士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炽环直接的领导者,抱着双臂轻靠在天亭出口的石廊边,干练的身躯和棱角分明的面庞让他仿佛一尊静立的雕像。纵然身着礼服,他仍是尽职尽责的护卫,腰际露出双剑嵌有红宝石的长柄。
9 R5 \8 T- \3 s8 m4 {5 c6 B, @- a% Y 现在文森特也加入了争论,看来还要多等一会,奥赛留无奈的想。艾伦妮阿的白色长裙非常合身,而且显然固执的在意着养父的评价,直到奥斯第五次说道“好看”并附加了“最”这个字眼才安静下来。
) J. Y3 J5 Y' a2 g% V& b “妈妈喜欢这样的天空!”精灵的小手指向上方,跑动在养父身边,奥赛留抬起头,淡蓝永恒者被囚禁在天井般的方形天际,火把、明焰、蜡烛,各种各样的光芒让四周变得热烈,喧嚣的夜空里唯独没有蓝色的月光。6 V: K* s0 D* r0 @! ]& V- m
也许她的母亲是个喜爱热闹的精灵,奥赛留想,这勾起了他对自己母亲的猜想,只好在陷入迷雾之前阻断了思绪。
8 o2 C* u% Y4 y$ f5 K' X+ C 艾伦撞进面前一位妇人怀中,蘸着番茄汁的腊肠从手中坠落,在妇人华贵的紫色礼服长裙上留下道歪斜的猩红污迹,那位妇人尖叫起来。# {1 d- z, q2 L( n0 e
“滚开,你这没教养的小东西!”她挥手赶开艾伦,扯起带着污渍的裙面:“天哪!你都干了什么。”
& }* E+ [7 @/ f7 Z& {6 w 莎拉·班尼兹,穆兹修拉众多情妇中最有地位的一个,埃法夫人去世以后,现在已经俨然自居于莎拉·埃法的位置上。雍容的塑型长裙包裹在干柴一般的削瘦身形上,就像套在树枝上的盔甲;一把折扇挡住生了热疽的嘴,却没有很好遮住肿起的下嘴唇;高高的颧骨从扇沿上露出,紧贴其上的眼睛里带着挑拨和不屑;过分后梳的发线让她看上去谢了顶。( z. l# X' E2 r" I, v: w# i, `1 K
碰上一点就燃的闪酒,奥赛留暗想,精灵已经藏到他身后,只露出半边脸来。& _0 o8 s! ]/ n1 T7 E
“我替女儿向您深深致歉!夫人。”他谦卑的躬身,骑士的礼仪训练是入门的必修课,“从骑士奥赛留·赫莱恩将为此做出所有可能的补偿。”& M& A6 {8 O% W- A* b9 Y
“从骑士?”莎拉瞪圆了眼,赤裸裸的挑衅道:“你们什么时候能从马厩进到这里来了?谁给了你们这种权力?”* ^- E$ [& n6 J$ q. E1 @. h
“我受到邀请,夫人。”奥赛留抬起头,平静的陈述道。
2 P, q, V) X! r/ ^1 Y" B3 U( ? 莎拉眯着眼从奥赛留胸前的徽章确认了他身份,也许是赫莱恩这个姓氏让她起了些警觉,但褐色的铜制徽章打消掉所有的顾虑。
' v, a3 l6 \8 s( D1 ~" X; { “穆兹疯了!”她大声说,引来许多注视的目光:“看看他都让什么人堂而皇之的走进我们的院子?下贱的从骑士和他的平民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的小鬼。”; }8 @6 \: l& B: w, j f
艾伦妮阿从奥赛留身后走出来,她微提两侧裙沿,向莎拉夫人行礼,银色的发丝随着低头曳过尖耳,轻轻垂下,动作如此优雅而自然。
0 Y: s1 A/ E& T, v* f- M 奥赛留的吃惊的看着女儿开口,以为那只会是一句道歉。& X4 v9 Z8 J0 b
“那么,究竟是什么,”紫罗兰色的眼睛里一瞬间洗去了天真,“让您比父亲更适合站在这里?” N& S1 s8 f J$ J5 @ c( a
莎拉愣住了,一时的语塞让她在众人前受尽了屈辱。她的脸在抽搐,终于顾不上遮住嘴唇一把攥紧手中的折扇高高扬起,“小杂种,你竟敢!”, s, f, r- k5 O! f$ d: M3 r0 }
奥赛留上前一步握住她干柴般颤抖的手腕,同时将艾伦护到身后:“夫人,她只是一个孩子,说了些没由头的话。”
8 a6 a8 I- B; e 感觉到挣扎减弱之后,他小心的退回原处,孩子的头发蹭着他的掌心。" H5 m/ _- q6 T ?8 a( T
“过错在我!我为所有的冒犯负责。”奥赛留深深扎下身。, M% a2 H. i% j0 l' p: J
不能给赫莱恩丢脸,不能给养父带来任何麻烦,他告诫自己,我和薇达早就约好了。
/ Y# D! L \/ _; R" C# `. i7 d 莎拉从经过的侍者托盘上取过一大杯蜜酒,缓缓将粘糊糊的液体倒在奥赛留头上,然后高傲松开五指,酒杯摔碎在从骑士脚边,他却一动不动。
( b9 w1 \. u' ?! n" `3 C “牢记你们的下贱,这件事不算完!”莎拉转身大步向天亭走去,索要她应得的公正。- m O I0 ?( a6 z" o
“父亲是个好人,但妈妈更坚强。”艾伦挽起裙沿轻轻替奥赛留擦拭着头发,奥赛留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近乎平静的语气:“她不会让艾伦受气、被欺负。”% J$ L! V' t- R. p5 J% q# M4 @6 d
一只大手伸到从骑士面前,菱形蓝宝石戒指在中指上闪光,如果是童年的奥斯,一定会哭泣着将小手搭在上面,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但从骑士奥赛留站起身,养父结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孩子,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 ]: ]7 a/ y3 U, L0 c0 k; K; J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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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a4 v/ R! m躲在墙角画圈圈的注释:8 X) M0 T" L! |3 v6 o
[1] ……双手弹法:贝戈琴由自由之神贝奇娜的赐福者首先发明,随后成为了吟游诗人的标志和象征,传统的单手弹奏方法为以右手五指触金弦,而以旋绕在指间的风魔法弹奏银弦,这样方便同时进行肢体表演。对于无法掌握贝奇娜力量的常人来说,他们则采用双手同时弹奏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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