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sazabei

哈利波特7《哈利波特与死圣》网译版(全文完) [复制链接]

sazabei 发表于 2007-7-24 21:46:1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高锥克山谷



  当哈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了好几秒钟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天真地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他希望罗恩还在那里,他没有离开。然而当他在枕头上转过头去时,能看到罗恩废弃的床铺,它就像个路上的死尸似的在牵动着他的视线。哈利从自己的床上跳下,尽量不去看罗恩的床。赫敏在厨房里忙碌着,哈利走过去的时候,她没有祝哈利早安,而是很快地别过脸。他已经走了,哈利对自己说,他已经走了!当哈利洗漱穿戴的时候,他禁不住一再地这样想着,似乎重复这样做可以减少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罗恩已经走了,没有回来。这就是简单的真相,哈利知道,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这个罗恩能够再次找到他们的地点,他们的保护魔法就会失效。他和赫敏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餐。赫敏的眼睛又红又肿:她看起来好像没有睡过。他们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赫敏显得心不在焉。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在河岸上拖延时间;有好几次他发现她在急切的寻找,而且他很清楚她在用虚幻的希望欺骗自己仿佛听到大雨中有脚步声。但是,那个红色头发的身影并没有在树林间出现。每一次哈利都像她一样,到处寻找(因为他自己也禁不住抱着这渺小的希望),但是除了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到;另一团小小的愤怒在他心里炸开,他能听见罗恩在说:“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带着这个重重的心结,他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旁边泥泞的河流水位在迅速地上涨,并且马上就要越过他们所在的河堤。他们比平时去营地的时间多逗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重新给珠绣包完整地打了三次包以后,赫敏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耽搁了。她和哈利手拉着手幻影显形,出现在一个风吹雨打的长满了石南花的山坡上。他们一到那儿,赫敏就放开了哈利的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的脸贴在膝盖上,不停地颤抖,哈利知道她在哭泣。他看着她,认为应该去安慰她,但是似乎有什么迫使他站在原地。他整个人都觉得寒冷和紧张:他又看到了罗恩脸上那轻蔑的表情。哈利在石南花丛中大步走着,绕着心痛的赫敏转圈,念着她经常用来保证他们安全的魔咒。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没有讨论罗恩。哈利决定再也不提他的名字,而且赫敏看起来也知道再费劲去争论也没什么用。然而,晚上有时候,当她觉得他睡着的时候,他还是会听到她在哭。那几天里,哈利开始拿出活点地图并借着魔杖的光亮查找着。他等待着那代表罗恩的圆点出现在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那一刻,以证明他已经回到舒适的城堡,受到他纯血身份的保护。然而罗恩没有出现在地图上,不久之后,哈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在女生宿舍里金妮的名字,他担心自己执着的注视会不会打扰她的睡眠,这样的话她也许会感觉到他在想着她,希望她一切都好。
  白天的时候,他们不遗余力地尝试确定格兰芬多之剑可能存在的地点,但是他们越讨论邓不利多可能藏匿它的位置,他们就越感觉绝望和牵强。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邓不利多曾经提到过的他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有些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生罗恩的气还是邓不利多的。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们认为邓不利多跟你说过该做什么……我们认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他不能否认:罗恩是对的。邓不利多事实上什么都没留给他。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魂器,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去销毁它:其他的几个也难以找到。绝望笼罩了他。他现在开始动摇了,他假想着考虑接受朋友们的建议,让他们陪伴着自己去进行这次曲折的无意义的旅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主意,并且经常都要痛苦地警惕着赫敏打算告诉他她受够了的迹象,那表示她要走了。
  他们近乎沉默地度过了许多个晚上。赫敏把菲尼亚斯•尼哥拉斯的画像拿了出放,靠在一把椅子上,就好像这能填补罗恩离开所留下的空洞。尽管他早先断言他不会再次去拜访他们,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好像没有能力抵抗这种能够让他更多地了解哈利打算做什么的机会;他允许自己隐身出现,并且这些天都是这样。哈利甚至高兴见到他,因为有人来跟他做伴,虽然这个伴儿是个骗子并且不断对他冷嘲热讽。他们需要了解着霍格沃兹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不是一个理想的消息来源。自从斯内普成为第一个控制学校的斯莱特林院长以来,他一直崇拜着他。于是,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注意不去批评或者提到与斯内普相干的问题,否则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会立即离开他的油画。
  尽管如此,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可信的细节:斯内普似乎正被迫面对核心学生发起持续的低层次叛变,金妮被禁止去霍格莫德。斯内普恢复了乌姆里奇的那些可怕的旧法令,禁止三个或三个以上学生聚集在一起,禁止了非正式的学生社团。从所有这些事情中,哈利推断出金妮,大概还有纳威和卢娜,在尽全力继续邓不利多军的活动。这个不充分的消息使他急切的想见金妮,这种感觉使得他不断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但是这也使得他再一次想到罗恩和邓不利多以及霍格沃茨本身,几乎就像怀念他曾经的女朋友一样。事实上,当菲尼亚斯•尼哥拉斯谈起斯内普的压迫时,哈利想像着能回到学校加入到扰乱斯内普政权的行动中,这使他兴奋起来:有吃有喝,柔软的床铺,其他人都在看管之下。此刻,这些看起来都是世界上最令人惊奇的预想。然而,他随之想起他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他的脑袋值一万加隆,而且现在进入霍格沃兹和进入魔法部一样危险。的确,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常常不经意地强调着。事实上,他慢慢地懒于知道关于哈利和赫敏的行踪的问题。每当他这么做时,赫敏就把他推回到珠绣包里,在这种随便的告别方式实施后的几天里,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就拒绝再次出现。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他们没敢在任何地方呆太久,甚至严霜覆盖的英国南部也成了最让他们忧虑的地方。他们继续在国家里来来往往,他们勇敢地面对高山,在那里帐篷被冰雪覆盖;他们勇敢地面对无边的沼泽,在那里帐篷被寒冷的洪水湮没;在苏格兰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暴雪在夜晚盖过大半个帐篷。在透过许多房子的窗户里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圣诞树的那个夜晚,哈利下决心再一次提出建议:他觉得他们只剩下一条未调查过的路了。他们刚吃完异常丰盛的晚饭:赫敏穿着隐形衣去了趟超市(她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钱扔进了商店里一个开着的钱罐),哈利认为在他们的胃装满意大利番茄牛肉面和罐头梨的时候,她更容易被说服些。
  哈利已经就这个建议进行过深谋远虑,他认为他们应该摘下魂器几个小时,它现在正挂在哈利旁边的铺位边上。
  “赫敏?”
  “嗯?”她捧着《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蜷缩在一张松垂了的扶手椅上。他无法想像她能离开这本书中多长时间,必竟这本书不是很长,但是她显然在试图解释一些东西,因为魔法字音表正摊在椅子的扶手上。
  哈利清了清嗓子。这使他感觉回到了几年前,那是他在询问麦格教授没有德斯里家的签名能不能去霍格莫德时的场景。
  “赫敏,我在想……”
  “哈利,你能帮我做点事吗?”很显然她没有听他说话。她探身拿出《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看这个符号。”她说,指着这一页的前面。在哈利认为是那是故事的题目(他不会读古代魔文,因此他并不能确定),这是一张看起来像三角形眼睛的图片,瞳孔处有一道垂线。
  “我从来没学过古代魔文,赫敏。”
  “我知道,但是它不是魔文,而且也不在发音表里。一直以来我认为这是一个眼睛的图片,但我想它不是!这是墨水画的,看,有人画在这的,不是这本书原有的。想想吧,你以前见过它吗?”“不……不,等等。”哈利靠近了看“它不是卢娜的爸爸戴在脖子上的吗?”
  “嗯,这也是我所想的!”
  “这是格林德沃的标记。”
  她盯着他,惊讶的张大嘴。
  “什么?”
  “克鲁姆告诉我的……”他叙述了一遍维克多尔克鲁姆在婚礼上跟他说的事,赫敏看起来很惊讶。
  “格林德沃的标志?”
  她的目光离开哈利转到奇怪的标记上之后又转回来。
  “我从来没听说过格林德沃有标记。我所读的关于它的东西里都没有提到过。”
  “嗯,就像我说的,克鲁姆说这个标记刻在德姆斯特朗的一面墙上,是格林德沃留在那儿的。”她回到了旧扶手椅上,皱着眉头。
  “这太奇怪了。如果这是个黑魔法标记,怎么会在一本儿童读物里?”
  “是的,它很奇怪。”哈利说。“斯克林杰已经检测过它了。他是魔法部长,应该是个黑魔法物品鉴定的专家。”
  “我知道……或许他认为只是个眼睛,就像我以前想的一样。其他所有的故事题目上都有个小图片。”她不说话了,只是凝视这这个奇怪的标记。哈利又一次尝试。
  “赫敏?”
  “嗯?”
  “我在想,我……我应该去高锥克山谷。”
  她看着他,但是她的眼睛没有神采,他认为她还在想那本书上的神秘标记。
  “是的,”她说“是的,我也觉得是。我真的认为我们应该去那。”
  “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他问。
  “当然,你想去高锥克山谷。我同意,我想我们应该,我的意思是,我想不出除那之外的别的地方。虽然那会很危险,但是我越是想它就越觉得它在那。”
  “呃……什么在那?”哈利问。
  这是,她看起来和他一样迷惑不解。
  “好吧,那把剑,哈利!邓不利多一定知道你要回那去,我的意思是,高锥克山谷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
  “真的吗?格兰芬多来自戈德里克峡谷?”“哈利,你究竟有没有翻开过魔法史教材?”
  “呃,”他说,这是他在几个月内第一次感觉到美好的事情,这突然到来的感觉使他觉得脸部僵硬,“我打开过,你知道,在我买它的时候……只是一次……”
  “好吧,自从这个村庄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我还以为你可以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赫敏说。和最近一段时间相比,她的声音更像她以前的了,哈利几乎可以感觉她会宣布她要离开去趟图书馆。“魔法史里面有一点关于这个村庄的记载,等一下……”
  她带开珠珠袋然后翻了一阵,最后翻出了他们在学校里的一本老教材,巴希达•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她用拇指快速地翻动着直到找到她想要的那页。
  “1689年国际秘密法令的记录表明。巫师永远的隐居了。也许这很自然。但是,他们在社会中建立了一个自己的小团体。许多小村庄和小部落的魔法家庭被吸引,聚集起来互相支持和保护。康沃尔的锡沃斯村,约克郡弗莱格林北部的地区,还有英格兰南部海岸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是形成巫师家族的值得注意的几个地点,他们住在麻瓜旁边有时候还宽容地资助这些麻瓜。在这些半魔法的住地中,最有名的也许就是英国西南部的村庄高锥克山谷,伟大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在那里魔法工匠布朗姆•莱特铸造了第一只金色飞贼。墓地里满是古代魔法家族的名字,毫无疑问,这些闹鬼故事的记录已经在旁边的小教堂流传了许多个世纪。”
  “你和你的父母没有被提到。”赫敏说,合上书,“因为巴沙特教授对于晚于19世纪末的事件没有任何记载。但是你看到了吗?高锥克山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之剑;你不认为邓不利多希望你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吗?”
  “哦,是的……”
  哈利不想承认他提议去戈德里克峡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格兰芬多之剑。就他而言,他关于这个村庄的认识只来源于他父母的墓地,勉强让他不死的房子和巴希达•巴沙特。
  “记得穆里尔说过吗?”他最后问。
  “谁?”
  “你知道。”他犹豫道。他不想提到罗恩的名字,“金妮的姨妈,在婚礼上,说你皮包骨头的那个人。”
  “哦”,赫敏说,这是一个难捱的片刻:哈利知道她眼看着就已经感觉到了罗恩的名字。他匆忙说:“她说巴希达•巴沙特仍然住在高锥克山谷。”
  “巴希达•巴沙特,”赫敏喃喃道,用食指抚摸着被浮雕花纹装饰的魔法史封面巴希达•巴沙特的名字。“嗯,我推测……”
  她气喘虚虚的样子使哈利的内心翻了个个。她挥动他的魔杖,看着门口,似乎希望看到有一只手拉开门口的拉链,但是那儿什么也没有。
  “什么?”他半生气半放心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你看到一个食死徒拉开了帐篷的拉链,至少……”
  “哈利,巴希达要是把剑拿走了怎么办?要是邓不利多把剑委托给她的话怎么办?”
  哈利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巴希达现在是一个很老的女人,并且如穆里尔所说,她很“狂热”。邓不利多有可能让她去藏格兰芬多之剑吗?如果如此,哈利觉得邓不利多留下大量的变数:邓不利多从来没表现出他会在原处放一把假剑,更没有提到过与巴希达的友谊。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怀疑赫敏的说法的时候;也是不询问她的想法是何时令人惊奇地与自己相一致的时候。
  “是的,他可能会!那么,我们是准备要去高锥克山谷了吗?”
  “是的,但是我们必须从头到尾认真想一想,哈利。”她端坐起来,哈利可以肯定,新的计划重新激起了她的热情,正如同他自己一样。“我们需要一起练习在隐形衣里使用幻影显形——作为一个开始。而且幻身咒也可能也同样有意义,除非你认为我们将要彻底使用复方汤剂?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需要收集某个人的头发。事实上我想我们最好不这样做,哈利,伪装得越多越好……”
  哈利让她继续说着,在每一个停顿处点头同意,但他的注意力早已离开了对话。这是他在发现剑在古灵阁是一个假象后,第一次感到兴奋。
  要不是伏地魔,他本会在高锥克山谷成长,并度过每一个假期。他本可以邀请他的朋友们去做客……甚至可能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他的十七岁生日蛋糕会由妈妈亲手为他制作。当他发现他要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时,他所失去的生活从未有过的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那天晚上在赫敏入睡后,哈利悄悄地从赫敏的珍珠袋中拿出自己的帆布包,最里面是海格很久以前送的影集。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父母的旧照片,他们微笑着向他招手,那些已经是他不能再拥有的过去。
  如果第二天早上就出发去高锥克山谷,哈利会很高兴。但是赫敏另有想法,她确信伏地魔一定期待着哈利回到他父母死亡的遗址,于是坚持只有在他们伪装得无懈可击后才能启程。因此他们晚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从正在进行圣诞购物的无辜麻瓜身上获取头发,然后一起在隐性衣下练习幻影移形——一切赫敏所坚持的训练。
  他们必须在夜幕笼罩了村子之后才能显形,所以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才吞下复方汤剂。哈利变成一个秃头的中年男性麻瓜,赫敏则变成他瘦小的、老鼠似的妻子。赫敏把装着他们全部财产(除了那个魂器,哈利把它戴在脖子上)的珠绣包塞在外套的内口袋里。哈利把隐行衣盖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再一次进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心脏在嗓子眼里怦怦乱跳。他们正手牵手站在白雪覆盖的乡间小路上,星星在暗蓝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村舍分布在窄道两旁,圣诞节饰品在窗口闪烁,前面不远处,金黄色的街灯指向村庄的中心。
  “到处都是雪!”赫敏在隐行衣下低声说,“我们为什么没有考虑到雪?采取了那么多防范措施,我们会还是会留下脚印!我们必须除掉它们--你先走,我来——”
  哈利可不想像表演哑剧的马匹一样进入村庄,他试图在脚印魔法般的消失时隐蔽好他们两个。
  “脱下隐形衣吧,”哈利说,看到赫敏惊恐的表情,“噢,脱了吧,我们看起来并不像自己真正的样子,况且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他把隐形衣收进夹克,开始再没有任何阻碍地前行。冰冷的空气刺痛了他们的脸。他们路过更多的村舍,每一所都可能是詹姆和莉莉曾经住过,或者巴沙特现在居住的地方。哈利盯着这些前门,积雪覆盖的屋顶以及前廊,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记起一点什么,但内心深处却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他在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这里。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能看到那座房子,他不知道如果被隐藏起来的整个物件都消失会对赤胆忠心咒有什么影响。这时他们的小路已经弯向左边,在村子中心,一个小型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
  广场中央看上去像是有一个战争纪念碑,四周装饰着彩灯,一部分隐没在被风吹斜的圣诞树的阴影里。附近有几家商店,一间邮局,一个酒馆和一座小教堂,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发出宝石般灿烂的光芒,照亮了广场。
  这里的雪开始变得结实:在人们走了一天后变得坚硬而光滑。村民们在胸前划着十字,他们的轮廓在街灯中显得简单而清晰。哈利和赫敏听到了一阵笑声、流行音乐声以及酒馆大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教堂传出了颂歌。
  “哈利,我想这是圣诞夜!”赫敏说。
  “是吗?”
  他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们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看过一份报纸了。
  “我能确定,”赫敏说。她的视线越过教堂,“他们……他们会在那里,不是吗?你的妈妈和爸爸?我能看到教堂后面的墓地。”
  哈利一阵颤栗,感觉超越了兴奋,更像是恐惧。现在已是如此接近,他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想看到。也许赫敏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她正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前进,这还是第一次。然而经过广场时,她突然停住了。
  “哈利,看!”
  赫敏指着那块战争纪念碑。当他们经过时,纪念碑消失了,原来刻满人名的方尖石塔被一组三人雕像所代替:一个男人,头发乱蓬蓬的,带着眼镜;一个长发女人,友好和蔼,美丽优雅;还有一个男婴,坐在她的怀中。他们头上盖满了雪花,像是戴了白色的绒帽。
  哈利靠的更近些,凝视着父母的脸。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会有一组雕像……看到自己石质的面容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一个额头上没有疤痕的快乐的婴儿。
  “走吧,”当他觉得已经得到满足时,哈利说道,然后他们继续走向教堂。当他们穿过大路时,他回头看了看,那组雕像又一次变成了战争纪念碑。
  随着他们接近教堂,歌声更加响亮。哈利的喉咙发紧,这歌声让他越发想念霍格沃茨,想念躲在盔甲里皮皮鬼唱的粗鲁的颂歌,想念礼堂里的十二棵圣诞树,想念戴着从彩包爆竹得来的无边女帽的邓布利多,想念穿着手织毛衣的罗恩……
  墓地入口处有一个窄门。赫敏尽可能轻地推开它,然后他们侧身穿了过去。两旁通往教堂大门的小路上积雪厚实,从没有人踏上去过。他们穿过雪地,绕着房屋走着,躲在明亮窗户下的阴影里,一路留下深深的脚印。
  教堂后面,是一排又一排覆雪的墓碑,透过彩色玻璃,红色金色绿色的光斑打在淡蓝色的雪地上,哈利抓紧上衣口袋里的魔杖,走向最近的一座坟墓。
  “看这里,是艾博家族的,可能与汉娜家有什么长远的联系!”
  “拜托你小点声。”赫敏低声乞求道。
  他们逐渐向墓地深处跋涉,身后留下深暗的足迹,时而停下来看看墓碑上的文字,并不时从眼角瞟一眼周围黑暗的景物,确保没有人跟踪。
  “哈利,这里!”
  赫敏与他隔着两排墓碑。哈利费力的走向她,心脏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动。
  “那就是……?”
  “不是,但是看这里!”
  她指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哈利低下头,看着这块冰冷的、布满青苔的花岗岩,上面刻着她的出生和死亡日期,往下一点是“凯德拉•邓不利多”和“她的女儿阿瑞娜”的字样。还有一行祭文:

你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这么说丽塔•斯基特和穆丽尔确实搞到了一些实事。邓布利多家族确实曾经住在这里,而且一部分家族成员也葬在这里。
  亲眼见到这座坟墓比仅仅听说更加糟糕,哈利禁不住想,他和邓布利多的根都同样在这座墓园中,邓布利多本应该告诉他的,虽然他从没想过这层联系。他们本可以一起拜访这里的。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想象着与邓布利多一起来到这里,这将是怎样一种结合,这对他将有多么大的意义。但是或许对于邓布利多,他们的家族在墓地里并肩而列似乎只是不重要的巧合,也许,跟他交给哈利的任务是毫不相关的。
  赫敏看着哈利,而哈利则庆幸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他又读了一遍墓碑上的话:

你的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他并不理解这些词的意思。但可以肯定是作为母亲死去后家里最年长成员的邓布利多选择了它们作为墓志铭。
  “你确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赫敏开始说话了。
  “我确定。”哈利简略的回答,“我们继续找吧。”然后他转身走开,真心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块石头:他不想让自己怨恨来影响自己兴奋的心情。
  “这里!”片刻后赫敏再一次在黑暗中尖叫起来。“噢,不,对不起。我以为它指的是波特。”
  她在一块长满苔藓的破碎的墓碑上擦拭着,皱着眉头低头研究了一会儿。
  “哈利,再回来一下。”
  哈利不愿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只是勉强穿过雪地向她走去。
  “什么东西?”
  “看这个!”
  这块墓碑实在是很旧了,风化的哈利都认不清上面的名字。赫敏指出下面的符号。
  “哈利,这是那本书上的符号!”
  哈利凝视着她手指的地方:墓碑太破旧了,旧到让人难以认清那里曾经刻了些什么,尽管在模糊的名字下面,看起来确实有一个三角形标记。
  “是的……可能是……”
  赫敏点亮魔杖指着墓石上的字。
  “那是伊格•伊格诺思,我想是的……”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了,好吧?”哈利有点尖刻地对她说,然后再一次出发,留下赫敏一个人蹲在旧墓碑旁。
  他时不时地会找到一些认识的姓氏,比如艾博,曾在霍格沃茨见到过。有时墓园里会同时出现几代巫师家族人员的名字:哈利可以通过日期来辨别这个家族是否已经灭绝,或者当前成员是否已经从高锥克山谷移居到其他地方。他走的越来越远,并且每次他到达一块新墓石时,他总会感到一点忧惧和期盼。
  黑暗和寂静似乎是突然之间降临的。哈利担心的向四周看看,怀疑是摄魂怪的侵袭。然后意识到圣诞颂歌已经结束,喋喋不休的谈话者与做礼拜者正渐渐远去,教堂里刚刚熄灭了灯火。
  接着赫敏的声音第三次从黑暗中传来,在几码外尖利而清晰。
  “哈利,他们在这儿……就在这儿。”
  哈利从她的音调里判断出这一次是他的父母:他向她走去,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挤压着他的胸膛,就像邓布利多刚死去时一样,悲痛真实地重压在心肺上。
  这块墓碑仅在凯德拉和阿瑞娜的墓碑两排之后,由白色大理石制成,如同邓布利多的坟墓,这使得墓碑更容易看得清楚,而且它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詹姆•波特
生于1960.3.27
卒于1981.10.31

莉莉•波特
生于1960.1.30
死于1981.10.31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

  哈利缓慢的读着,好像他只有一次机会理解这些词的意思。然后他大声读出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带着一丝惊恐,“这会不会是一个食死徒的主意?为什么它们在这儿?”
  “这并不是食死徒所谓的战胜死亡,哈利。”赫敏温和的说道。“它的意思是……你知道……生命是可以超越死亡的。有的人,虽死犹生。”
  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哈利想。他们已经走了。这些空洞的话语并不能掩饰他父母的尸骨正在大雪和石块下渐渐腐烂的事实,这是无关紧要,无需觉察的。还没来得及控制,他滚烫的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立即冻在脸上。擦去或者掩饰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任泪水流下,嘴唇紧抿,看着厚厚的积雪掩盖埋有莉莉和詹姆最后遗骸的地方,那或许只剩骨头,也可能已是尘埃。他们没有理会、也不关心自己活着的儿子就在如此近距离得站着。因为他们的牺牲,哈利的心依然在跳动,他依然活着,但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自己正与他们一起长眠于大雪中。
  赫敏已经拿出了魔杖,紧紧握住。哈利没有看她,但也有了紧迫感。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夜晚的空气,试图镇定下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本应该带些什么给父母,可他从没有想过,而且墓园里的所有植物都凋零冻僵了。然而赫敏举起了魔杖,在空气里划了一个圈,然后一圈圣诞玫瑰在他们面前开放。哈利拿住它,放在父母的坟上。
  一旦站起来,他就想离开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那里继续站下去。他把手臂放在赫敏肩头,赫敏搂住他的腰,然后他们一起安静的转身,走过雪地,走过邓布利多的母亲和妹妹的坟墓,返回黑暗的教堂和那扇已经看不见了的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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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4 21:47:29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巴希达的秘密




  当他们刚刚走到陌生人艾博的坟墓旁边时,赫敏突然说:“哈利,停下。”
  “怎么了?”
  “那边有人在监视我们,我能肯定,就在灌木丛后面。”
  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紧握彼此的手,凝视着浓黑的墓地边界,哈利什么都没看见。
  “你确定吗?”
  “我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动。我发誓我看到了……”
  她把拿着魔杖的手从哈利的手中挣开。
  “我们现在看起来像是麻瓜,”哈利说。
  “麻瓜会在你父母的坟墓前献花?哈利,我确定那边有人!”
  哈利想起了《魔法史》里说,墓地时常会闹鬼,如果真是那样……但是接着他听到了一阵灌木丛的沙沙声,看到赫敏指的那片灌木丛几篇雪花旋转着飘落。鬼魂是没法移动雪花的。
  “是只猫。”哈利说,过了一两秒,又说,“或者是只鸟。如果那是个食死徒,我们刚才就已经死了。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们可以再把隐形衣穿上。”
  他们离开墓地时还是不时地回头扫几眼。哈利觉得自己没有劝赫敏放心时那么乐观,他很高兴走到了门口,回到湿滑的人行道上。他们把隐形衣脱了下来。
  小酒馆比以往热闹的多,里面有许多人唱着他们在教堂里听过的颂歌。哈利考虑了一下是否提出建议在酒馆里躲避一下,他还没说出口,赫敏就低声说道:“我们走这条路。”然后拉着哈利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向了通往村子外面的那条阴沉沉的街道。哈利看到身边的房屋逐渐稀少,狭窄的小路重新开阔起来。他们飞快的向前行走,经过一扇扇闪耀着彩色光芒的,透出圣诞树轮廓的窗户。
  “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巴希达的房子?”,赫敏问道,她有点打哆嗦,不时地朝身后看去。“哈利?你是怎么想的?哈利?”
  她拽了拽他的胳膊,但是哈利没有理会她,他看着小路尽头的那一大片废墟,突然,他拉起赫敏飞快的向那里跑去,赫敏在冰上差点摔倒。
  “哈利……”
  “看,快看,赫敏……”
  “我没有……噢!”
  他看到了,赤胆忠心魔咒一定是随着詹姆和莉莉的死亡一起失效了。自从16年前海格把哈利从齐腰深的草从中的碎石堆里救出来到现在,篱笆由于无人照管,已经长得很野了。房屋的大部分还完好,虽然都被阴暗的常春藤和雪完全覆盖了,顶层的右侧被炸毁了,那里,哈利肯定,就是魔咒爆炸的地方。他和赫敏站在大门前,盯着那幢原本应该刚才他们经过的房屋一样的建筑,现在它只剩下了残骸。
  “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把这里重修一下。”赫敏低声说。
  “也许是不能够重修,”哈利回答。“就像黑魔法带来的伤害一样,没有办法弥补?”
  他在隐形衣下伸出手,抓住被雪覆盖的锈迹斑斑的大门,他并不想打开,只是希望自己能变成房子的一部分。
  “不要进去吧?它看起来不安全,它可能……噢,哈利,看!”
  他与大门的接触似乎带来了一些变化。一个木制的标志牌,从他们面前那乱蓬蓬的荨麻和野草中冒了出来,上面用金色的字母写着:

就在这里,在1981年10月31日的晚上
莉莉和詹姆•波特失去生命
他们的儿子,哈利, 成为唯一的
逃脱了死咒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子
就保持了废墟的样子
作为波特夫妇的纪念碑
和一个对于拆散他们家庭的暴力的警钟

  在这些整洁的文字周围,来见证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巫师们潦草地写下了他们的话。一些人用永不褪色墨水简单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些人把自己姓名的首字母刻进了木头,还有一些人写了简短的留言。不管是看上去几天前留下的字迹,还是十六年前暗淡的笔墨,所有的人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祝你好运,哈利,无论你在哪。
当你读到这个,哈利,我们都在你身后!
哈利波特万岁。

  “他们不应该在标志上写字!”赫敏义愤填膺地说。
  但是哈利朝她笑了笑:“这棒极了。我很高兴他们这样做了。我……”
  他突然顿住了。一个穿得很厚重的人慢慢地从小街向他们走来,远处广场上明亮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那黑黑的轮廓。尽管很困难,但哈利看出那是个女人。她走得很慢,或许是怕在雪上滑到。她那佝偻的背,坚毅的样子,她拖着脚走路的疲态 ,让人感觉到她年纪非常老 。他们沉默着看她走近。哈利想看看她是否会走进某间房屋,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她不会走进任何一间房子。终于,她在他们前面几米处停下,站在冰冻的马路中间,看着他们。
  他不需要赫敏掐他的手臂也能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不可能是麻瓜。她正站在那里看着一所麻瓜根本看不见的房子。而且,有一点更确认了她是个女巫,因为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出来,仅仅为了看一幢古老的、已成为废墟的房子,这实在是太古怪了。而且,按照魔法规则,她应该看不见赫敏和哈利。然而哈利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她知道他们在那里,也知道他们是谁。正当哈利得出了这个令人不安的结论时,那个女人举起了一只带手套的手,打了个手势。
  赫敏在隐形衣下向哈利靠近了一些,她紧握住哈利的手臂:“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又更加用力地挥着手。哈利可以想到一大堆不理会她的理由,他和她在这样的无人街道上对视,对她身份的怀疑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增长。
  她会不会在这长长的几个月里一直在等待他们?邓不利多会不会让她等着他们,告诉她哈利最终会来?她是不是在暗处从墓地一直跟踪他们到了这里?她看的到他们,这让哈利感觉到了他从没遇到的邓不利多式的能量。
  最后哈利突然说话了,把赫敏吓了一跳。
  “你是巴希达吗?”
  这个穿着厚重的人点了一下头,又挥了挥手。
  哈利和赫敏在隐型衣下对视了一眼,哈利扬起眉毛,赫敏紧张地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朝那个女人走去,她马上蹒跚地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带领他们走过几幢房屋,进入了一扇大门。他们跟着她顺着前面的小路,穿过一个和刚才的废墟差不多的枝枝蔓蔓的花园。她站在门前摸索了一会,掏出房门钥匙,开了门,向旁边退了一步让他们进去。
  她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不过也许是这房子里的气味。哈利经过她身边时皱了皱鼻子,然后脱下了隐形衣。他站到她的旁边时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矮小。由于年老驼背,她几乎只到哈利胸膛那么高。她关上身后的门,她的指节是蓝色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像是剥落的油漆,然后她眯起眼睛看着哈利的脸。那双眼睛由于白内障而十分混浊,深深地陷入了满是皱纹的几乎透明的皮肤里,她的整张脸都透出了皮肤下面的静脉和黄褐色的老年斑。哈利怀疑她根本认不出自己;即使她能,看到的也是哈利伪装成的那个秃头的麻瓜。
  她把虫蛀的披肩解下来,露出了白发稀疏的头顶,年老的气味、灰尘的气味、脏衣服的气味、还有变质食物的气味变得更剧烈了。
  “巴希达?”哈利再次问道。
  她又点了点头。哈利感觉到贴在他皮肤上的挂坠盒。那里面的时而发出滴答声时而发出敲打声的东西已经被唤醒,他可以感觉的到它透过冰冷的黄金在振动。难道它知道,难道它可以感觉的到,附近存在什么可以毁灭它的东西?
  巴希达拖着脚步穿过他们俩,像是没看到赫敏似的把她推到一边,走进一间貌似起居室的房间里去了。
  “哈利,我不太确定现在的状况是怎样。”赫敏轻声说着。
  “看她那副样子,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想我们也可以击败她。”哈利说着。“我告诉你,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穆里尔说她很狂热,……”。
  “过来!”巴希达在隔壁的房间里大叫。
  赫敏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
  “没事的,”哈利安慰她,他带着她走进休息室。
  巴希达在烛光闪烁的房间里蹒跚着,光线依旧很暗,屋子里肮脏至极。厚重的灰尘在他们脚下嘎嘎作响,在这潮湿发霉的气味下面,哈利闻到了一些更为糟糕的味道,像是腐烂变质的肉所散发出来的。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来过巴希达的家,看她是不是还在这儿了。她似乎已经忘记她也能够施展魔法。因为她用手笨拙的点着蜡烛,袖口的带子随时会被不小心点着。
  “让我来吧。”哈利说道,然后他从她手中取下火柴。巴希达看着哈利点燃了放置在房间各个浅盘里的蜡烛根儿,这些蜡烛放在摇摇晃晃的放在成堆的书上和一个摆满了破碎发霉的杯子的桌子的边上。
  在哈利点到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他看到那根蜡烛处在一个弧形表面的盒子上面,里面存有许多照片。当烛光闪烁的时候,它的光芒摇曳的照在那些布满灰尘的玻璃和银器上。哈利看到了那些照片里面的场景在晃动。在巴希达借着火光摸索前进的时候,哈利小声念了一句"旋风扫净",那些照片上的灰尘立刻消失了,他看到了其中六个最大最华丽的框架中的照片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巴希达还是别的什么人拿走了它们。这堆照片的最底下的一张吸引了哈利的目光,他拿起来看了看:
  是那个当初坐在格里戈维奇的窗台上,金色头发,神态愉悦的小偷,他从银质的框架里懒洋洋的看着哈利,哈利立刻想起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在丽塔的《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一生与谎言》那本书中夹着的照片上!他就是那个与邓不利多挽着手的年轻人!
  “巴沙特……夫人……小姐?”他说,他的声音轻微的颤抖,“这是谁?”
  巴希达正站在房间的中间看着赫敏为她点燃火把。
  “巴沙特小姐?”哈利又喊了一遍,他拿着照片走到巴希达的身边,壁炉里的火焰燃烧起来了,巴希达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魂器在哈利的胸前更加剧烈的敲击着。
  “这人是谁?”哈利举着照片问她。
  她庄重地凝视着照片,然后再凝视着哈利。
  “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他用比平常更慢更响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什么名字?”
  巴希达看起来很茫然,哈利觉得很沮丧。丽塔•斯基特是怎么打开巴希达的记忆的?
  “这人是谁?” 他大声说。
  “哈利,你在干什么?”赫敏问道。
  “赫敏,这张照片,就是那个偷了格里戈维奇东西的贼!求求你了,”他又对巴希达说,“他到底是谁?”
  但巴希达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让我们跟你到这儿来,巴沙特夫人……小姐?”赫敏提高声音问道,“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吗?”
  可巴希达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赫敏讲的话,她拖着脚步走近哈利,然后猛一转头向大厅回望过去。
  “你希望我们离开?”他问道。
  她把动作重复了一遍,但这次是先指着哈利,再指着自己,最后指着天花板。
  “好吧……赫敏,我想她希望我们跟她上楼。”
  “好,”赫敏回答,“我们走。”
  但是赫敏刚迈开脚步,巴希达就拼命地摇着头,再次指着哈利,然后指着自己。
  “她希望我单独跟她去。”
  “为什么?”赫敏大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烛光闪耀的房间内显得尖锐而清晰,巴希达轻轻摇头。
  “也许邓不利多让她把剑给我,而且只给我?”
  “你认为她真的知道你是谁?”
  “是的,”哈利说,与巴希达那双混浊的眼睛对视着。
  “那好,但是快一点,哈利。”
  “带路吧,”哈利对巴希达说。
  她看起来听懂了,因为她颤巍巍地带着哈利向门走去。哈利回头对赫敏笑了笑,让她放心,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赫敏抱着手臂站在烛光下脏兮兮的房间中,看着书橱。哈利走出房间,趁赫敏和巴希达都没注意的时候,把那个小偷的银框相片放进了口袋。
  狭窄的楼梯坡度很陡,哈利向前半伸着手,以防巴希达从他上面跌倒,那看起来确实很有可能。她有些气喘,慢慢走到了楼上,左拐,带哈利进入一个天花板很低的房间。
  房间黑黑的,气味也糟透了。哈利刚看出床下伸出来是一只夜壶,巴希达就关上门,他们陷入一片黑暗。
  “荧光闪烁。”哈里说道,他的魔杖发出光亮的瞬间,哈利被面前的巴希达吓了一跳,就在那黑暗的几秒钟里,巴希达走到了他身旁,而哈利并没听见她走过来。
  “你是波特?”她低声问。
  “对,我是。”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显得很庄重。哈利感到魂器敲击得更快了,比他的心脏还要快,感觉像一阵令人不快的骚动。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问道,但她好像被哈利发光的魔杖分散了注意力。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又问了一遍。
  巴希达闭上眼睛,就在那个时刻,几件事情同时发生了:哈利的伤疤如针扎般的疼了起来;魂器猛烈地跳动着,使得哈利的胸前的毛衣跟着起伏;黑暗发臭的房间突然从眼前消失。他感到强烈的兴奋,用很高的音调冷酷的声音说道:抓住他!
  哈利摇晃着站在原地,黑暗发臭的房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有什么要给我吗?”哈利第三次问道,声音提高了许多。
  “就在那边,”她轻声说,手指着拐角。哈利举起他的魔杖,看见拉着窗帘的窗户下面有张乱糟糟地堆满衣服的桌子。
  这次她没再带他过去。哈利举着魔杖,侧身从巴希达和床之间走过去。他不希望巴希达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哪里?”他摸着那张桌子问道,桌子上堆满了像是脏衣服一样的东西。
  “那里,”她指着那堆乱七八糟的破烂说道。
  就在他转过头,想要在那堆破烂里面找到一把镶了红宝石的剑的时候,哈利的余光看到巴希达怪异的发生了变化,他惊慌地转过身,恐惧几乎让他瘫痪:他看见那个年老的身体瘫在地上,一条巨大的蛇在刚才她脖子的地方晃动着。
  他刚扬起魔杖就被蛇一口咬住,这前臂上强有力的一咬使他的魔杖脱手飞向了天花板。旋转的魔杖发出光芒照得房间让人头晕目眩,然后光熄灭了。蛇尾猛地扫过他的腹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向后跌倒在堆满衣服的桌子上,一头栽在肮脏的衣服里面……
  哈利在桌上向旁边一滚,勉强地躲过了再次刷过来的蛇尾,当他着地时,玻璃碎片像下雨一样劈头盖脸地落下。他听到楼下的赫敏大叫道:“哈利?”
  没时间吸入足够的空气去回答赫敏的喊声了,一条又重又滑的东西把他撞到地板上,从他的身体上有力地滑过……“不!”他喘着气说,感觉自己被固定在了地板上。
  “很好,”那个声音小声地说,“很好……抓住你……抓住你……”
  “魔杖……魔杖飞来……”
  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只能用手来努力阻止那条蛇在他身体上越捆越紧,肺部的空气都快被挤出来了,魂器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胸膛,一条冰冷的、蠕动的东西离他的心脏只有几英寸远,他脑子里满是寒冷的白光,所有的意识都湮灭了,他的呼吸渐渐微弱下来,只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金属的心脏在他胸膛外面砰砰作响,他觉得内心中一阵狂喜,他在飞翔,不需要飞天扫帚或者夜骐……
  他突然醒了,周围仍旧是一片黑暗,不过闻起来酸酸的。纳吉尼已经松开了他。他挣扎着爬起,凭借楼下的微光看到蛇正要袭击赫敏。赫敏一声尖叫猛跳到一旁,她的粉碎咒击中了拉着窗帘的窗子,窗子立刻被击成碎片,外面寒冷的空气马上充斥着屋内。哈利赶紧矮身躲避这又一阵玻璃渣的袭来,他的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铅笔一样的东西……是他的魔杖……
  他弯腰捡起魔杖,那条蛇正在用尾巴抽打着房间的各个地方。看不到赫敏在哪里,哈利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然而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闪过,蛇飞了起来,剧烈的击中了哈利的脸,然后一圈圈盘绕着向天花板飞去。哈利举起魔杖,就在那时,他的伤疤开始剧烈疼痛,比以前这么多年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
  “他来了!赫敏,他来了!”
  他大叫叫喊的时候,那条蛇落了下来,一边发出疯狂的咝咝声,一边撞倒了靠墙的架子,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一切都乱成一团。哈利跳到床上,紧紧抓住那团黑色的阴影,他知道那是赫敏。
  哈利把赫敏从床上拽过来,赫敏疼痛的尖叫着,而那条蛇又一次直起身子,哈利知道,比蛇更可怕的东西就要来了,也许已经到了门外,他的头疼的快要从伤疤处炸开了。
  哈利拖着赫敏连跑带跳地躲开,蛇发出响亮的声音,又要袭击他们。赫敏尖叫道:“障碍重重!”她的咒语飞过房间,把大衣橱的试衣镜炸开了花,碎片在他们身后飞舞着。哈利感觉热浪烤焦了他的手背,碎片割伤了他的脸颊,他拉着赫敏从床上跳到了那张坏了的桌子上,然后直接跳出了没玻璃的窗子。他们在半空中时,还能听见赫敏的尖叫在夜色中回响……
  然后他的伤疤几欲炸开,他就是伏地魔,他跑过那个发臭的房间,他用修长白皙的手紧抓着窗台,他看到那个秃顶的男人和那个瘦小的女人扭曲着身体然后在他眼前消失,他狂怒地尖叫,声音和女孩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划过黑暗的花园,盖过圣诞节教堂的钟声……
  他的尖叫声就是哈利的尖叫声,他的疼痛就是哈利的疼痛……就在这里,就在以前发生过那件事情的地方……在这里,眼前的那所房子,就是在这里他差一点就知道了死亡是什么样子……死亡……疼得太厉害了……撕开了他的身体……但是如果他没有身体,为什么他的头会这样要命地疼?如果他死了,他怎么还能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难道这痛苦并不随着死亡离去,不会离去……
  夜晚潮湿又多风,两个装扮成南瓜的孩子摇摇晃晃地穿过广场,商店的窗户装饰着纸做的蜘蛛,俗艳的麻瓜饰品……
  他慢慢地向前走着,感到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即将到来--一个与未来、权利、欲望息息相关的伟大时刻。没有愤怒,因愤怒是为弱者而生;他只有抑制不住的狂喜……是的……他已经等得太久,盼得太久了……
  “先生,你的衣服真漂亮!”
  一个小男孩跑到他身边,当他看见兜帽下那张被恐惧和疼痛笼罩的脸时,小男孩的笑容消失了,他飞快转身跑走了。……他的手指在袍子下面抚摸着魔杖……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让那个孩子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但是没必要,十分没必要……
  他走到另一条更阴暗的街上,看见了他的目的地,赤胆忠心咒已经失效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呢……他的动作比落叶在人行道上滑动的声音还要轻,他走向黑黑的篱笆,然后跨了过去……
  窗帘没有拉上,他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小客厅里,那个高个子的黑发男人戴着眼镜,手中的魔杖顶端冒出一团团彩色的烟雾,穿着蓝色睡衣的黑发小男孩被逗乐了,那孩子笑着想要用自己的小拳头抓住烟雾……
  房门开了,男孩的母亲走了进来,他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她深红色的长发披在脸上,父亲把孩子抱给母亲,然后把魔杖扔到沙发上,一边伸个懒腰一边打个哈欠。
  他把大门推开了一道缝,但是詹姆•波特没听到,他苍白的手在斗篷下取出魔杖,直指着门,门猛地开了……
  他踏过门槛,詹姆急速冲到大厅。这很简单,太简单了,他甚至连魔杖都没拿……
  “莉莉,带上哈利快逃!他来了!逃!快跑!我来拖住他!”
  拖住他?手里连魔杖都没有还想拖住他!……
  他笑了,然后说道:“阿瓦达索命!”
  绿光照亮了狭窄的大厅走廊,照亮了婴儿车,把它推到了墙边,楼梯栏杆在绿光映照下像被点燃的木杖一样闪亮,詹姆•波特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去……
  他听见楼下女人的尖叫,已经被困住了,但是只要她还清醒,她就无所畏惧……他走上台阶,看戏一般的看着她试图保护自己……她手中也没有魔杖……多蠢啊,多信赖别人啊,觉得自己的安全十分保险地放在朋友那里,安全到魔杖都可以扔在一边……
  他强行打开门,懒散地挥了一下魔杖,堆在门口的椅子和箱子都被清理掉了……她就抱着孩子站在那边。一看到他,她就把儿子放在身后的婴儿小床里,伸出双手拦在前面,好像这样就能管用似的,好像她挡在前面就可以代替哈利……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请别动哈利!”
  “一边儿去,你这愚蠢的女人……一边儿去,现在。”
  “别动哈利,请不要,杀了我,杀了我代替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别动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别动哈利!别动哈利!求你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站一边去!站一边去,你这女人!”
  他本可以让她从婴儿床前面滚开,但是看起来一起惩罚他们似乎更方便……
  房间里绿光闪耀,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了。孩子一直都没有哭,他站了起来,紧紧抓着婴儿床的围栏,很有兴趣地看着入侵者的脸。也许他以为斗篷下面的是他爸爸,正准备给他弄点更漂亮的灯光,而他的妈妈随时都可能笑着出现……
  他非常小心地把魔杖对准小男孩的脸。他想要亲眼看事情的发生,想要看到这个难以解释的危险人物的毁灭。孩子开始大哭起来,他看清了这人不是詹姆。他不喜欢那孩子哭,他在孤儿院时从来都不能容忍那些小东西们的哭哭啼啼……
  “阿瓦达索命!”
  然后他完全崩溃了。他变得什么也不是,只剩下剧痛和恐惧,他必须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能待在这个有小孩子拼命啼哭的破房子里,要远一点……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他呻吟道。
  蛇在脏乱不堪的地板上沙沙爬行,他杀了这个男孩,然而他自己就是这个男孩……
  “不……”
  现在他站在巴希达家的破窗子旁,沉浸在他极为挫败的记忆中。在他脚边,大蛇沙沙地爬过瓷器碎片和玻璃碎片……他朝下方看去,看见了难以致信的东西……
  “不……”
  “哈利,都没事了,你没事了!”
  他俯身拾起摔坏的相框,就是这个!那个小偷!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不……我把它掉在地上了……我把它掉在地上了……”
  “哈利,没事了,醒醒,快醒醒!”
  他是哈利……哈利,不是伏地魔……在他脚边沙沙响的也不是蛇……
  他睁开了眼睛。
  “哈利,”赫敏轻声说。“你感觉……还好吗?”
  “是的,”他撒谎道。
  他在帐篷里,躺在下铺上,盖着一堆毯子。他从周围的静谧中,以及帆布帐篷顶部透出的光线中判断出现在已经几乎是黎明了。他全身都是汗,连床单和毯子上也有汗。
  “我们逃出来了。”
  “是的,”赫敏说。“我用了悬停魔咒来把你放到床铺上。我没法抱起你,因为你刚才……嗯,你刚才非常……”
  她棕色的眼睛下面有了紫色的阴影,而且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块海绵,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替他擦脸。
  “你刚才病了,”她把话说完。“病得很厉害。”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
  “几个小时之前,现在快到早上了。”
  “我刚才是不是……神志不清?”
  “不完全是,”赫敏困难地说,“你一直在大喊大叫或者呻吟或者……”她说话的口吻让哈利觉得十分不安。他刚才做了什么?像伏地魔一样尖声喊出咒语,还是像婴儿车里的婴儿一样嚎哭?
  “我没法把魂器从你身上解下来,”赫敏说道。哈利知道她想换个话题。“它紧紧粘在你的胸前,因此我只好用切割咒把它切下来了,你身上留下了一块印记,对不起。蛇也咬了你,不过我已经清理了伤口并且涂了一些苦牛至(草药名)……”
  他脱下了汗湿透的T恤衫,然后低头看了看。挂坠盒灼烧的地方留下了一块猩红色的卵形印记。哈利也看到了前臂上蛇的牙齿刺穿的伤口好了些了。
  “你把魂器放在哪里了?”
  “在我包里。我想我们这一段时间别再碰它了。”
  他躺回到枕头上看着赫敏痛苦灰暗的脸。
  “我们不该去高锥克山谷的,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赫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也想去的。我真的以为邓不利多已经把剑放在那儿给你了。
  “是啊,嗯……我们理解错了,是不是?“
  “哈利,发生了什么事?她把你带上楼梯后发生了什么事?蛇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它是不是马上出来咬死了她然后袭击你?”
  “不。”哈利回答。“她就是那条蛇……或者说蛇就是她……都一样。”
  “什……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他仍然可以在自己身上闻到巴希达的房子的气味,这让整个事情清晰得恐怖。
  “巴希达一定是死了一段时间了,那条蛇在……她身体里面。神秘人把它放在高锥克山谷等着我们。你是对的,他知道我会回去。”
  “蛇在她体内?”
  他又睁开了眼睛,赫敏看起来感到很厌恶很恶心。
  “卢平说过世界上有我们无法想象的魔法。”哈利说道。“她不想在你面前说话,因为它是蛇佬腔,都是蛇佬腔,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当然是能听懂的。我们一走进房间,蛇就向神秘人通报了消息,那些都在我的脑子里发生了,我感到他很是兴奋,他说把我留那儿……然后……”
  他想起蛇从巴希达的脖子中冒出来,然而赫敏没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变形了,变成了蛇,然后袭击了我。”他低下头看着伤口,“他并不是要杀了我,只是拖住我,等待神秘人的到来。”如果他能把那蛇给杀了,也算做了点有价值的事……
  哈利心下遗憾,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哈利,别动,你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我无意冒犯,但是你看起来很糟糕。我没事,我来值勤,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我的魔杖在哪里,赫敏?”
  她咬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哈利……”
  “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在床边摸索了一下,把魔杖递给他。
  冬青木凤凰毛魔杖几乎成了两段。一片脆弱的凤凰尾羽连接着两段,两段之间的木头早已完全裂开。哈利拿在手上,觉得它似乎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生物。他没法正常思考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惊慌和恐惧变得模糊。他把魔杖交给赫敏:“请帮我修理一下。”
  “哈利,我想,当它坏成了这个样子……”
  “请修理一下,赫敏,试试看!”
  “恢……恢复如初!”
  魔杖半边依旧晃荡着。哈利举起了它。
  “荧光闪烁!”
  魔杖无力地冒出了一点火花,然后熄灭了。哈利用它指着赫敏。
  “除你武器!”
  赫敏的魔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脱手。这些轻微的魔法已经超过了哈利魔杖的能力,它又断成两段。他瞪着它,一副吓呆了的模样,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这根从那么多大灾大难中经历过来的魔杖……
  “哈利,”赫敏非常小声地说,哈利几乎听不到她在说话,“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想是我弄的。我们离开的时候,你知道,蛇追了上来,所以我念了一个爆炸咒,咒语弹得到处都是,我想它一定……一定被击中了……”
  “这是一次意外事故。”哈利机械地说。他感到仿佛完全被掏空了,几欲晕倒。“我们会……我们会找到修它的办法的……”
  “哈利,我想我们是没法修了,”赫敏说道,眼泪从脸上留下。“记得……记得罗恩吗?他开车撞了时弄坏了魔杖,再也没法修好了,他只能再买一根。”
  哈利想到了奥利凡德,他被伏地魔绑架做了人质,还有格里戈维奇,他现在已经死了,他怎么再找到一根新魔杖?
  “嗯,”他用一种不真实的语气说,“好吧,我看守时用你的好了。”
  赫敏脸上的泪水闪闪发亮,她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他,然后他走了出去,把赫敏留在他的床边,他只想离她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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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4 22:02:05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人生和谎言




  太阳出来了:哈利头顶上是一片纯洁无色的广袤天空。但这对他此时所处的困境无关紧要。哈利坐在帐篷门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能像这样活着,在闪着光芒的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看日出,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但是他却无心欣赏这些。他还沉浸在失去魔杖的那场灾难中。他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谷,远处教堂的钟声打破了沉寂。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尝试着减轻痛楚一样。他以前不知流过多少次血;有一次还失去了右臂的骨头;他的手臂和额头原本就有伤,这次的旅途又给他胸口和前臂添了新的伤疤,但他以前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极度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依无靠,似乎他身上最强的魔力都消失了。他非常了解如果赫敏听到他形容现在的境况会怎么说:魔杖和它的主人一样棒。但是她错了,他的情况不一样。她不懂那种魔杖像指南针的指针一般旋转,在敌人的身上击出金色的火花的感觉。他失去了孪生魔杖的保护,直到现在魔杖没了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的碎片,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挂在他脖子上海格送的小袋子里。现在这个袋子太满了,再也装不了那些破烂没用的东西。哈利的手在布袋里摸索着旧的金色飞贼,心里斗争了好半天,才痛下决心把它取出来扔了。就像邓布利多留给他的所有那些难以参透,毫无帮助,没用的东西一样。
  此时他对邓布利多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怒火在他心里灼烧着,并取代了其他一切情感。绝望迫使他们让自己相信答案就在高椎克山谷,相信他们应该回去——相信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们的仅有的一些秘密线索;但是没有地图,没有计划。邓布利多让他们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和未知的无法想象的对手斗争,孤独无援:没有任何原因,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没有武器,哈利又失去了魔杖。他还丢失了小偷的照片,现在对于伏地魔来说发现他是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伏地魔已经得到了所有信息。
  “哈利?”
  赫敏看上去很害怕哈利会用她的魔杖来诅咒她。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她在哈利身后蜷伏着,握着两杯热茶的手在发抖,在她的胳膊下还夹着个什么大东西。
  “谢谢,”哈利说,接过一杯热茶。
  “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不,”他这么说因为他不想伤害赫敏.
  “哈利,你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好吧——我有这本书。”
  她胆怯的把书放到他的大腿上。是一件简装的书——阿不••邓布利多的一生与谎言。
  “在哪…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我是在巴希达的起居室找到的,就在那放着……这张纸在放在书的最上面。”
  赫敏大声地读着尖刻的,带有讽刺意味的开头几行。
  “‘亲爱的巴利,谢谢你的帮助,这是书的复制版,希望你会喜欢它。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你确实讲了很多事情。丽塔。’我觉得在真正的巴希达活着的时候这书就已经在这里了,但也许她没有仔细读过?”
  “嗯,我想也是这样。”
  哈利低头看着邓布利多的脸,感到一阵狂野的快乐:现在邓不利多管不着了,他将知道那些他永远都不会对他提起的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赫敏说;他抬头看到她的眼睛又湿了,就知道自己的怒气一定是表现在脸上了。
  “不是的,”他静静地说。“不,赫敏,我知道那是个意外。你试图让我们活着离开那里,你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那时你没有帮我,我早就死了。”
  他向赫敏挂着眼泪的笑脸报以微笑,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书脊还很硬,显然从未被打开过。他飞快地翻着书页寻找照片,立刻就找到了一张——年轻的邓布利多和他帅气的伙伴因某个早就被遗忘了的笑话暴笑着。哈利的目光停留在了说明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母亲去世不久后和他的朋友吉莱特•格林沃德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了最后几个字很久——格林沃德。他的朋友格林沃德。他看了看在一旁的赫敏,她还凝视着那名字,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她转向哈利。
  
  “格林沃德!”
  
  无视其他的照片,哈利翻起书来想要再次找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名字。他很快就找到了并且迫不及待的读起来,但是根本看不懂:必须要翻前面的内容才能知道在说什么,最终他找到这么一章: “伟大的善行。”他和赫敏马上开始读了起来:
  
  眼看就要到他十八岁的生日了,邓不利多带着一系列令人瞠目的光辉荣耀离开了霍格沃兹——全优的学习成绩,学生会主席,巴纳巴斯芬克利特殊贡献奖得主,驻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年魔法师代表,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会议上被授予的开拓性贡献奖金奖等等。按照原定计划,他本打算毕业后和他在学校时结识的好友,绰号“狗喘”的埃非亚•多戈一起去进行一次伟大的旅行。
  但就在他们两个在伦敦的破釜酒吧准备前往希腊旅行的前一天,猫头鹰却带来了邓不利多母亲逝世的噩耗。“狗喘”多戈,这个拒绝接受本书作者采访的家伙,向公众介绍了接下来所发生的悲伤情景。他描述说,凯德拉的死无异于一场晴天霹雳,而深受打击的邓不利多也毅然放弃了那次酝酿已久的长途旅行。
  邓不利多随后马上动身返回他在高锥克山谷的家,赶去“照顾”他那尚在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但事实上,他又给了他们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呢?
  “他绝对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那个阿不福思,”当时家住高锥克山谷边的艾力德史密克描述说,“他变得越来越没教养了,诚然,你会很同情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而他整天头顶着那破帽子的样子更会让你觉得他可怜。但我并不认为阿不思对此觉得有什么不妥。话说回来,我根本就很少见到他们兄弟俩在一起。”
  如果此时的阿不思没有在照料他那年幼的弟弟的话,那他又在干什么呢?我想,那个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一如既往的看押着他的妹妹。因此,虽然软禁阿瑞娜的首犯已经去世,但邓不利多的出现,却并没有让她的处境得到丝毫的改观。她的存在依旧只有像“狗喘”道奇这样极少数的外人知晓。而其他更多的人只是被“她身体欠佳”这样的借口所搪塞。
  另一个知道内情的家庭是巴希达•巴沙特一家,没错,就是那个在高锥克山谷隐居多年的著名历史学家。
  凯德拉,当然,她在刚搬到这个镇上的时候甚至没有理睬巴希达对他们家到来所表示的欢迎,然而,许多年后,巴希达给尚在霍格沃兹读书的阿不思派去了一只猫头鹰,就他创作的在《今日变形》上发表关于物种转化的论文进行一些交流。恰恰就从这次接触开始,她和邓不利多一家渐渐熟悉起来。直到凯德拉去世时,巴希达仍是高锥克山谷中仅有的和邓不利多太太关系尚可的人。
  不幸的是,巴希达当年的风采现在已不复存在,“她把火生了起来,但锅里居然还什么东西都没放,” 艾弗•狄龙斯贝告诉我说,还有,艾力德史密克略显粗鲁的跟我描述,“她现在迟钝地就像个被松鼠藏起来的坚果。”尽管如此,我还是通过各种方法从她那里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细节资料,使我能够将这整个事件的真相串联起来。
  像巫师界的其他人一样,巴希达把凯德拉的突然去世归结于一场魔咒走火,在以后的几年里,阿不思和阿不福斯也是这么说的。巴希达还提到了邓布利多家的阿瑞娜,说她“身体虚弱”而且“弱不禁风”。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我对巴希达用的吐真剂让我了解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因为她,而且只有她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命中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首度批露的内幕,必将使所有他的崇拜者对他产生质疑:他对黑魔法的憎恨,反对镇压麻瓜,甚至对家庭的奉献,所有这些都只是假象。
  那年夏天,当邓布利多回到高锥克山谷的家以后,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家庭的支柱,巴希达•巴沙特经常把阿不思接到她家里来玩。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侄孙,吉莱特格林迪沃。
  格林沃德的名字应该很著名了: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他没有排在名单首位的原因,只是因为后来“神秘人”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格林沃德的魔爪没有从未触及到英国,所以他发迹的过程也就并不广为人知。
  格林沃德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那是一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并没有把精力耗在追求获得荣誉和奖章上,他对此毫无兴趣。在他16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吉莱特•格林沃德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迄今为止,可考证的关于格林沃德的接下来的记录是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地”。而现在可以推测出格林沃德选择了去拜访他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伯祖母,而他在那里收获的,相信很多人听到后会大吃一惊,不是其它东西,正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建立的亲密的友谊。
  “在我眼里他绝对是一个迷人的男孩,” 巴希达嘀咕着,“无论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很自然的,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这个过早的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这俩男孩一见如故。
  就是这样的。巴希达给我看了一封信,是在夜深人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寄给吉莱特•格林沃德的,一直保存在她那里。
  “是的,他们认识后就整天有聊不完的话题——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相见恨晚——我经常听到有猫头鹰从吉莱特的窗户飞进飞出,那肯定是和阿不思在通信!一定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点子,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和吉莱特分享。”
  那么他们的新点子又是什么呢?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忠实拥趸们也许会觉得这些消息耸人听闻,那没关系,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们心中那位十七岁的英雄在和他的新朋友讨论的话题吧(原信的复制品请参见463页)
  
  吉莱特——
  你对于巫师界统治是“为了麻瓜自己好”这一观点,我觉得是一个关键点。是的,我们被赋予了权力,而且毫无疑问的,这个权力可以使我们制定规则,但同样要求我们拥有对规则的责任感。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它是我们事业的基石。当我们观点有冲突的时候——那是一定会有的,它必须是我们辩论的基点。我们要紧紧抓住“为了伟大的善行”这一信念。从这点出发,如果我们以后遇到抵抗,我们只需使用武力镇压而非别的什么,而且,这是很必要的。(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是我不会责怪你,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我们永远不可能认识。)
  阿不思
  
  阿不思的崇拜者肯定会惊讶万分,这封信制定了秘密的法令,并建立了巫师界对麻瓜的统治规则;这对于那些一直为邓布利多大唱高调的人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把邓布利多当作麻瓜权益最伟大的捍卫者!在这确凿的证据前,那些有关如何维护麻瓜权利的冠冕堂皇的言辞又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邓布利多的形象是多么的可鄙,当他本应为母亲服丧并照顾弟妹的时候,他却正忙于策划如何扩大他的权利!
  毫无疑问,那些最后的拥护邓不利多的卫道士可能会说他不会,至少,他肯定是在经历了思想斗争之后,改变了他的想法,从而并没有付诸行动啊。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更加骇人听闻。
  在他们那新份友谊建立仅仅两个月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就分开了,从此再没有见面,而他们的再次相会居然就是那场举世闻名的世纪大决斗(详情请参看22章)。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共戴天?是邓布利多良心发现吗?还是他告诉格林沃德他不想再进行他的计划了?唉,都不是。
  “我认为是可怜的阿瑞娜的死导致的,” 巴希达说。“她的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事情发生时吉莱特正住在这里,他浑身颤抖的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他明天想回家。神情非常难过。所以我给了他门钥匙,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瑞娜的死让阿不思濒临崩溃。这对于兄弟俩来说太可怕了。他们除了彼此以外失去了所有亲人。心性变得暴躁也就不足为奇了。阿不福思责怪阿不思,就像人们在可怕的情况下会做出的那样。但毕竟阿不福思说话一直都有点疯,这可怜的孩子。
  但即便如此,他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梁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凯德拉如果看到她的两个孩子打成那样会多么心痛,更何况还是在她女儿的尸体旁边。吉莱特没有呆到葬礼实在是很可惜……不然,他至少能宽慰一下阿不思……
  这场棺材旁的激烈争吵,只有那些参加阿瑞娜•邓布利多葬礼的人才知道,他们产生了些疑问。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到底为什么因为他妹妹的死而不断谴责阿不思?是不是像“巴蒂”为他辩护的那样,仅仅是悲伤过度?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导致他突然爆发?格林沃德由于对同学近乎致命的攻击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又在这个女孩神秘死亡之后匆匆从这里逃离,而阿不思(由于羞愧或害怕?)也再也没去见过他,直到被巫师界反复恳求而被迫迎战。
  此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似乎都没再提及那份短暂的少年时代的友谊。然而,毫无疑问,邓布利多在经历了五年的生离死别后,对吉莱特•格林沃德的攻击迟疑了。是不是那份挥之不去的友情或者害怕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的事情暴光让邓布利多犹豫?是不是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不人心亲手把他曾经情同莫逆的好友逮捕?
  
  
  那么神秘的阿瑞娜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某种黑魔法仪式无意中的牺牲品?她是不是偶然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事情,比如这两个年轻人为了攫取名誉和权利的勾当?有没有可能阿瑞娜•邓布利多就是那“为了伟大的善行”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一章在这里结束了,哈利继续寻找着。赫敏比哈利先读完文章。她将这本书从哈利的手枪了过来,看到他的表情后有点惊慌,看都没看就把书合上了,好象想掩藏什么不妥的内容。
  “哈利——”
  但是他摇了摇头。有种信仰在他体内倒塌了;就像罗恩离开后他的感觉一样。他一直相信邓布利多,相信他就是善良和智慧的化身。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还能承受失去更多么?罗恩,邓布利多,凤凰魔杖……
  “哈利。”她看起来好象知道了他的想法。“听我说。这……这不是一本很好的书……”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
  “……但是别忘了,哈利,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
  “你读过了那封给格林沃德的信了,对吧?”
  “是的,我……我读了。”她犹豫着,看上去很不安,用冰冷的双手捂着她的茶杯。
  
  
  “我想这只是听起来最糟糕的部分而已。我想巴希达认为那仅仅是谈话,但是‘为了伟大的善行’成为了格林沃德的信条,成为他后来犯下残暴罪行的正当理由。而且……从这点看……的确像是邓布利多的话给他的启示。他们说的‘为了伟大的善行’甚至刻在了努尔蒙德的入口处。”
  “努尔蒙德是什么?”
  “就是格林沃德建造的用来关押他的反对者的监狱。他自己就是死在那的,当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时候。无论如何,这是……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格林沃德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另一方面,即使丽塔也不能撒谎说他俩在那个夏天只是认识彼此,毕竟他们还年轻,而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哈利说。他不想让自己对她发脾气,但是他现在很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我知道你会说‘他们还年轻’。他们那时和咱们现在的年龄一样。看看现在的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黑暗势力,可再看看他,和他的新朋友同流合污,策划着建立他们对麻瓜的统治。”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来回走着,想要发泄一些愤怒。
  “我不是想这些有关邓布利多东西辩护,”赫敏说。“所有‘权利法则’都是幌子,是‘魔法才是力量’的重现。但是哈利,他的母亲刚死,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承受这些……”
  “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弟弟和妹妹为伴,他还把他那个哑炮妹妹关了起来……”
  “我不相信,”赫敏也站了起来,争辩道,“无论他们怎么说那个女孩,我都不相信她会是个哑炮,我们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决不会允许——”
  “我们不也以为自己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企图用武力去征服麻瓜吗!”
  哈利怒吼着,他的回音在空旷的山野回响,惊起不少山鸟,在迷蒙的夜空中鸣叫盘旋。
  “他变了,哈利,他已经变好了!这很明显!也许在他十七岁时确实曾沉迷于此,但他耗尽之后的毕生精力来与黑魔法作斗争。是邓不利多击败了格林迪沃,是他一直致力于保护麻瓜和维护麻瓜出身巫师的权利,是他从一开始就与神秘人做着斗争,也是他最终为能击败神秘人而牺牲!”
  丽塔的书就放在他俩之间,书上插图里的阿不思•邓不利多朝着他俩落寞地微笑着。
  “哈利,我很遗憾,但我想你如此愤怒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邓不利多从没告诉过你他的过去。”
  “也许吧!”哈利爆发了,他猛地举起双臂,像是要把他无边的愤怒高高举起或者是在他幻想的重压之下保护自己,“看看他怎么跟我说的吧,赫敏:冒险牺牲吧,哈利,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别指望我给你解释任何东西,就去拼了你的小命相信我,相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即使我不信任你你也得相信我!永远别想知道真相!永远别想知道!!”
  哈利的声音已经在这歇斯底里的喊叫中变得沙哑,看着跟自己一样脸色煞白的赫敏,哈利突然觉得,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他们是那么渺小。
  “他爱你,”赫敏低声说,“他真的爱你。”
  哈利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邓不利多曾经关心过谁,赫敏,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这不是什么爱,只不过是他留给我的一个烂摊子,他宁愿把自己的真心话同吉莱特•格林沃德分享,而不是我。”
  哈利捡起他刚刚扔到雪里的赫敏的魔杖,重新坐到了帐篷口。
  “多谢你的茶,书我看完了,你也快回去暖和一下吧。”
  赫敏犹豫了一下,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拿起书从哈利身边钻进帐篷回去了。临走前,她用手轻轻梳理了一下哈利的头发。哈利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触摸:他多么希望赫敏说的是对的,邓不利多真的在乎过他……但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更加的憎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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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yyoo 该用户已被删除
ooyyoo 发表于 2007-7-25 05:40:58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分享,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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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er 该用户已被删除
musicer 发表于 2007-7-25 08:20:51 |显示全部楼层
向工作在翻译第一线的同志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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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erjw 该用户已被删除
luerjw 发表于 2007-7-25 08:41:42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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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keai 该用户已被删除
yikeai 发表于 2007-7-25 09:05:17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很不错!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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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bo 该用户已被删除
kubo 发表于 2007-7-25 09:10:54 |显示全部楼层
好东西啊 [s: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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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keai 该用户已被删除
yikeai 发表于 2007-7-25 09:12:35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才能下载?怎么才能有威望值?郁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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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jiono 该用户已被删除
shinjiono 发表于 2007-7-25 09:18:03 |显示全部楼层
好帖子啊 [s: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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