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零 发表于 2013-1-19 20:16:27

俺森森的觉得这图发的歪楼了。。。如果实在要讨论的话,不如去我的帖子里讨论。。。

呵呵~~~俺最近还会画中世纪与航海有关的人物,如有需求请对号入座~

非零 发表于 2013-1-21 19:22:31

@qyf3772211

http://www.tharuth.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37647&extra=page%3D1

额,刚发了贴。。。。

以我20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即使嘴上不说,心中肯定会略微不爽,处女座的人不会允许在自己珍贵的原创文帖子里面太水或者歪楼的~~~

对吧萧恩?咩哈哈哈哈!!!

萧恩 发表于 2013-1-25 01:15:59

本帖最后由 萧恩 于 2013-1-25 01:19 编辑

终于写到了这个里程碑。从下笔那天开始,历经整整两个月,才走到了这。对这个重要的情节,很遗憾地感到,自己写残了。如果能够有更深厚的积累,应该可以写的更好吧。嘛,重要的不是写的怎么样,而是我确实地写了,我想这就够了。




=========================1月25日========================
         清晨的阳光照在了寂静的小镇上。小镇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这雾气带着些许暖意,让整个空气都变得湿润了起来。大口呼吸着这样的空气,在脑海中想象着几周之后,就能在鸟叫声中从床上爬起,精神抖擞地打开屋门,深深地吸一口花香满溢的春之气息,整个人都会变得振奋起来。带着这样的期许,寂静的小镇上开始出现了三三两两的白色炊烟。完全看不到倦意的铁匠,裸露着一条臂膀,卖力地拉动着风箱,熔炉中烈焰蒸腾,映射出铁匠结实的肌肉。猎人们早已在星光暗淡之际出门,此刻,蛋林通往镇子的路上,猎人们扛着新鲜的猎物,盘算着如何能卖个好价钱,嘴馋的猎狗绕着主人撒欢,贪婪地嗅着血腥味,时不时地发出叫声。更多的织布厂雇工,还在温暖的木床上呼呼大睡。         壁炉中的柴禾,偶尔地发出噼啪的声响。一种微妙的平衡,出现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似乎甜美的沉睡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打断,又似乎令人愉悦的清新空气将永远围绕在塞满鹅毛的枕头旁边,似乎时光转瞬即逝,炽烈的阳光轰然将至,又似乎这快乐安详的时刻将永久地存在下去。在那美妙的早晨,那颗对直到永远的将来毫无顾忌的心,紧紧地依偎在那个名叫快乐的怪人坚实的胸膛上。         许多年后,当他们站在充满花香的微风中回忆起这个奇妙的小镇时,这让人终生铭记的感受,总是第一个被想起。

         流浪军团站在网格镇公墓的门口,一脸严肃地眺望着东边,太阳被许多的东西挡住,但那种舒适却毫无阻碍的穿透了三人的身体。维列那斯不由得抖了一下。         三人一直等到清晨的感觉几乎消失,才不甘地转过身,一齐向着公墓中数百块墓碑深深地弯腰行礼。         “维列那斯”,幽韦说,“法师塔的皮埃尔你打算怎么办?”         沉吟了一下,维列那斯说:         “皮埃尔是个难缠的家伙,而且看起来有点蠢……”         “恩,我也认为他比较蠢,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个危险的家伙。”幽韦接口道。         “你也这么认为吗?”维列那斯似乎并不吃惊,“那他的伪装可就太成功了。”         幽韦狐疑地看了维列那斯一眼。         “伪装?”         “好吧,只是我认为的伪装。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你跟在他身边差不多六年了,有没有了解到一些什么?”萧恩问。         “很难了解到什么,他只在拿我做实验的时候会经常出现,但我肯定他在计划着什么。”         “我们要不要也……”幽韦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匕首。         “不,”维列那斯摇了摇头,“他和特里尼特不同。皮埃尔不是刽子手,虽然他没有去救那些他本可以救下的人,但却和杀人的一方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恨他,孤立他,但没有理由杀他。”         幽韦耸耸肩。         “那我们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萧恩问。         维列那斯苦笑了一下,         “只要他不做出对网格镇不利的举动,我们就不能对他怎么样。否则,我们将来怎么去见祭司大人?”         三人都沉默了,珍妮弗·那费尔茨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上,时刻提醒着他们。他们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如果皮埃尔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就让我对付他吧。”幽韦说,“他是个中阶法师,你们两个没有偷袭的手段,正面面对他会很危险,只能我来。希望他今天会喝的烂醉如泥……”         萧恩和维列那斯点了点头。         “一切按照计划做,希望我们能成功。”维列那斯说。         “不管谁活下来,都要照顾好耶迪和伊莲,还要找到祭司大人。”         幽韦看了看萧恩,说:         “你每次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话吗……”         萧恩耸了耸肩。         这时,一直灰色的信鸦扑棱着飞来,幽韦抬起左臂,信鸦落在了他的左臂上。         幽韦解下了绑在信鸦腿上的羊皮纸,看了一眼,递给了维列那斯:         “他们距离鱼鳞城不到十帕里了。”         “他们会先控制鱼鳞城,然后才向这里进发,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迅速准备吧,不要露出破绽。”         萧恩整理了一下披风,对幽韦说:         “警备队要开始晨练了。”

         卡隆特身姿挺拔地骑在伯米尔的背上,高大的黑色战马四蹄生风,跑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他黑色的络腮短胡,搭配着黑色的马鬃,看起来略微有一点滑稽。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古板的老骑士,跟滑稽完全不沾边。         卡隆特四十岁出头,正是一名骑士的战斗能力最为巅峰的时候。虽然力量,敏捷,速度,反应在岁月的侵蚀下,即便刻苦训练,也还是不如当年,但经验却越发丰富,战斗技法也越发的纯熟。他从一个猛打猛冲的愣头侍从,成长为一名懂得使用谋略,用假象欺骗对手的老油条,用了整整三十年。         那个和他同年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击倒在地,坏笑着数落他粗糙的剑术。那个和他同年的人,在校场击败了他自己的父亲,以战锤闻名的霍夫曼公爵。那个和他同年的人,在两人都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宣布收他做自己的侍从。那个和他同年的人,扭捏着恳求一脸惊诧的他,帮忙给一位穷酸的磨坊主的女儿送去定情的信物。那个和他同年的人,亲手将寒爪搭在了他的肩上,大声地宣布册封他为骑士。         那个和他同年的人,死在了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         发现自己又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卡隆特警觉地打断了自己的沉思。现在是非常紧张的时刻,分心意味着危险。         他看了看骑行在旁边的南多夫·因司尔特,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不自觉地又陷进了回忆之中。         霍夫曼公爵并没有在这个小儿子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南多夫是家族联姻的产物,霍夫曼公爵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公爵的爵位也没打算传给南多夫。直到那个人死去。南多夫成了公爵唯一的子嗣。         他想起了那个名字。         索昂,我还没有赢过你,他想,你本可以成为冰溪城公爵,而不是那个小子。         南多夫从小就对人非常的淡漠。仆人们对他唯命是从,下属们对他恭恭敬敬,公爵大人对他不假辞色,公爵夫人对他无比溺爱。但公爵夫人的陋习,他却全盘接收。从他有力气挥舞短剑开始,断腿的狗,瞎眼的猫,没有翅膀的鸟就经常出现在冰溪城的大街上。甚至有一次,他捅破了一匹优秀战马的肚子,又让卫兵把一个瘸腿的铁匠绑在马背上,看着发狂的战马拖着带血的肠子在城里飞奔,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铁匠和马最后都死在了内城的城门口,战马血尽而亡,铁匠则在飞奔的途中,歪斜了身子被城墙那坚硬的石头撞碎了脑袋。         卡隆特清晰地记得,瘸腿铁匠那撞瘪的脑袋,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脸部变形了的五官,仿佛正对着他笑。那天他做恶梦了。梦里,索昂的脸变的和死去的铁匠一样,扭曲,诡异,恐怖,他举着寒爪,大声地嘲笑卡隆特的剑术,面部的肌肉扭成了一团,连他那爽朗的笑声听起来都变得有些可怕。         卡隆特装作整理头盔,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是霍夫曼公爵最信任的骑士,是卡兰斯蒂平原首屈一指的杀神,是冰溪城引以为傲的寒冰之手。         公爵的私生活无关乎他立下的誓言。男爵的疯狂行径也不妨碍他忠实地执行公爵的嘱托。他答应过索昂,要替他扛起整个卡兰斯蒂平原。那个和他同年的人,雄心壮志地想要成为冰溪城历史上最英明的领主,用寒爪击败所有强大对手,娶一个像蔷薇皇后卡兰斯蒂那样的贤淑美人,与一群身负绝技的粗野好友一起游猎于广阔的平原。         寒爪,他只留下了他的勇武,寒爪,这实在是太过沉重的托付。         卡隆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寒爪的剑柄,在心中回味着那撒开两腿,驰骋于冰溪城隐秘小巷的快乐,将刚刚才提起的警惕扔到了一旁。         你的托付太多了,索昂,卡隆特想,我没法成为一名领主,也捕获不到贤淑美人的芳心,既没有好友,也不再有机会游猎,唯一可以完成的托付,就只有手中的长剑。
         一声警戒号将他从沉思中唤醒,卡隆特用目光扫过身后的卫兵,卫兵被他锐利地眼神刺得一哆嗦,连忙赶到前面去查询情况。不久,卫兵来到了卡隆特面前,         “爵士,铁玫瑰中队遇到了山棘步兵团,鱼鳞城现在是多林·斯坦特在代理领主,他向铁玫瑰表示了服从,宣称效忠公爵大人。”         “这种人不会为自己的誓言负责。山棘步兵团的动向呢?”         “铁玫瑰要求多林带着山棘步兵团跟随在我们旁边,以便就近监视。”         “让铁玫瑰进驻鱼鳞城,我们很快也过去。山棘步兵团是一个完整建制的古马特拉斯军团,其兵种配置和数量都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         “爵士,您是说……”         “在确认情况安全之前,我们最需要防备的就是山棘步兵团。所有骑兵尾随铁玫瑰中队进驻鱼鳞城,不要刺激代理领主和山棘步兵团。”         “那网格镇……”         “你们几个跟我去就够了。我不想造成太多流血。”         六年前的那一次,他想,光之神难道真的瞎眼了吗,女孩的脸是如此的美丽,几乎与画像上的蔷薇皇后卡兰斯蒂一模一样,光之神瞎眼了吗?         卡隆特尝试过很多办法,不管做什么,终究还是没办法拯救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放那个老太婆出来送信,是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他这样安慰自己。但他紧接着摇了摇头。         如果你在的话,你会救她,索昂,你还会娶她。         他叹了口气。         希望那片安静,芳香的墓地,能让她喜欢,让她稍稍地安心。         想到这里,他咽下自己心中的厌恶,转过头,用冷静的声音对南多夫说:         “男爵大人,前面会有一些风险,我希望您能留在鱼鳞城中。两百骑兵保护您,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         南多夫怪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卡隆特,这让卡隆特非常的不舒服,         “男爵大人,您最好……”         “得了,卡隆特爵士,您是担心我会杀掉那些贱民吧。”他冷笑了一下。         卡隆特不置可否,将目光偏向别处,没有说话。         “我的情报告诉我,那三个胆大妄为冒犯过我的混蛋,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一个成为了骑士侍从,一个成为了情报员,还有一个被法师塔的中阶法师像狗一样拿去做法术实验。”         “那您应该宽恕他们曾经的冒犯,并怜悯他们所遭受的苦难。”         “宽恕?怜悯?哈哈哈哈……”南多夫大笑了起来,“我只知道神庙里那个漂亮的妞儿现在更加的诱人。”         卡隆特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男爵,         “卡琳娜小姐的事,您应当自责。并向网格镇的人们祈求原谅。”         “卡隆特爵士,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南多夫的语气暴躁了起来,“祈求原谅?我杀了他们的至亲,凌虐了他们的尊严,他们会给我原谅?我会需要他们的原谅?我现在只想把那三个混蛋的皮剥下来,做成鞭子狠抽那美妞儿的屁股。”         卡隆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如果您坚持这么做,我只好强行把您留在这里了。”         “好吧好吧,卡隆特爵士,这次是你赢了,我听你的。”         “不找他们的麻烦?”         “不找他们的麻烦,”南多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等回到了冰溪城,我希望你记得刚才对我的冒犯。”         “我会的。”         “那现在我们可以向网格镇进发了吧?”         “如您所愿。”

         克里斯仔细地擦拭着灰鳞,他的前任兼导师,嘉德骑士团骑士莫伦·查尔莫斯将这把剑传承给了他。剑刃上,有了一些老旧的小豁口,这把剑使用的时间太久了,连镇上的铁匠都拒绝处理这种带有名字的剑。         他们担心受到诅咒。         每一把剑的名字,都是一个咒语,只有传承过多次的剑,才会出现咒语。那把剑所有的持有者,总是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骨刃的主人是残疾,黑银的主人全都是高等精灵,灾厄的主人全都死于不治之症,等等,太多的例子。人们互相传说,但没有人考证过真伪。         从没有人知道这些剑的名字从哪来,所有人都只知道,当他见到这把剑的时候,它就叫这个名字了。         剑的名字,会有什么含义?他想,查尔莫斯爵士死于咳血病,将来我也会这样死去吗?         无所谓吧,他苦笑着想到。         将灰鳞插进剑鞘,他开始依次穿戴亚麻衬衫,羊毛衬衫,皮坎肩,硬皮胸甲,链甲护手,硬皮护腿,红狼皮靴,最后是警备队的黑色披风。         穿戴整齐,他一把推开了小屋的门。         门外,统一着装的警备队员们神情严肃地站成了四排。他们都穿着黑色的披风,佩带着皇冠盆地产的单手剑,心桐木圆盾背在背上。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穿着相同的硬皮胸甲,仔细看胸甲靠近腋下的地方,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卡琳娜。         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人漫不经心,更没有人心怀恐惧。         像是看透了大家的心思,克里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关于这次紧急集结的目的,我就不再多说了。就在刚才,一名卡兰斯蒂骑兵带口信到这里。”         他开始在众人的面前来回地踱步,         “寒冰之手,还有南多夫·因司尔特男爵,将会在10名卡兰斯蒂骑兵的保护下,视察网格镇的警备队。”         “您是说,视察?”萧恩有点意外地问。         “你没听错,侍从萧恩。是视察。”克里斯冷淡地说道,“所以他只带了10个人,他希望我们能保持克制和冷静。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不打算放过这个释放你们心中仇恨的好机会,但我告诉你们,寒冰之手一个人就足以砍翻我们全部。”         “让他和他的混球男爵见鬼去吧!”加拉克大喊。         “你这样的大喊就像是一个吓坏了的娘们,胆小鬼加拉克。”克里斯露出一丝讥讽。         “我不是胆小鬼……”加拉克涨红了脸。         “那就勇敢点保护你和你的家人,还有镇子上这些无辜的平民。”克里斯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我再说一次,我们处于绝对劣势,没有任何目的,比保存网格镇更重要。战端一开,全镇的居民会被两百骑兵屠杀的一干二净。加拉克,谁给了你擅自处置网格镇居民的生命的权力?”         加拉克沉默了。         “如果你们当中,有谁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可以脱下警备队的服装,从警备队中永久除名。然后离开这个镇子。我不会追究他的失职。”         没有人动。         “很好,”克里斯看了萧恩和幽韦一眼,“如果有谁到时候轻举妄动,就要面对我手中的灰鳞了。”

         皮埃尔独自走在鱼鳞城的街道上,巨大的灰色斗篷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他发现,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而准备的大斗篷,居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也难怪,这个偏远地区的领地虽然面积不小,但平时很少有陌生的旅行者造访。当地的村镇之间也很少会有频繁的走动。所以大家对生活在周围的人都很熟悉,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用巨大的斗篷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         皮埃尔强忍着不悦,从那些目光中匆匆穿过。那些目光几乎都来自窗户后面,鱼鳞城的情况已经很紧张,卡兰斯蒂骑兵一拥而入,山棘步兵团像狗一样跟在旁边,时不时还摇摇尾巴。在这种气氛下,胆小怕事的居民自然也都躲到了自家的屋子里。         混蛋,他想,混蛋,维列那斯,你这个混蛋,全都因为你。         在他的计划里,网格镇这块肥肉,是他用来向上爬升的最大筹码。为此他做了二十年的谋划,舍弃了学习高阶法术的机会,舍弃了跟随高阶法师提升自己在神秘塔中的地位的机会,选择了这个偏远之地,他在下一局很大的棋,而他的落子,别人根本看不懂。         国王死了,他的机会来了。         神秘塔始终要依靠国王才能正常的存续下去,实验的经费,物资的支持,地位的保障,而他们,只要保障国王一人的利益即可。对神秘塔来说,这盟约始终很划算,但没人会永远满足于现状,法师也是人。         神秘塔内部的掌权者一直在寻找其他的发展机会,但周边的势力都不足以支撑这个庞然大物的开销,更别提给出什么更好的价码。         神秘塔是帕斯加纳这杆天平上,分量最重的砝码。没有它,国王与诸侯之间,始终势均力敌,纵使嘉德骑士团战力再强大,也无法面对所有的诸侯。国王唯有依靠神秘塔,才有可能使他的王权在广袤的土地上伸张。         但当神秘塔找到了别的资源来支持自身的运转时,国王的力量就不再那么重要。帕斯加纳现有的平衡就会被打破,神秘塔的威望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即便是国王,也只能俯首。有可能促成这一切的,正是那人口不足三千的小镇。         皮埃尔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等待的就是这个完美的机会:将网格镇牢牢控制住,并以此为筹码,瞬间进入到神秘塔的上层,无限的权力和强大的高阶法术将在那里等着他。         但维列那斯——那只老鼠一定和他有关系——毁了这一切。         没有传送卷轴,就无法为高阶法师的远距离传送定位,神秘塔对这个偏远之地就将爱莫能助。他已经通过水晶球向神秘塔总部传达了消息,但即便高阶法师从现在开始乘坐盖美拉飞向这里,也赶不及解决眼前的卡兰斯蒂骑兵。         我该杀了他,而不是让他去打扫传送之间,他懊悔地想。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两百卡兰斯蒂骑兵,一整支古马特拉斯军团,他们会先拿我开刀。想到这里,他哆嗦了一下。         我必须在这场冲突中活下来,他想,不管用什么方式。         此时,鱼鳞城领主宅邸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宅邸的门口,十名骑兵簇拥着一个黑甲骑士和一个蓝甲骑士。黑甲的骑士他认识,在六年前就见过了。蓝甲的那一个,一定是寒冰之手。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大步的迎了上去。         “男爵大人,卡隆特爵士,我想我们应该谈谈。”他大声地说。

         卡隆特骑马走在通往网格镇的道路上。他知道这条路,很小的时候就在贵族教师马尔斯科先生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故事。这条路被人们称作拉苏塔尼亚通道,建造于1400多年前的先贤时代。北部山脉困苦非常,没有交通,没有交流,强大而危险的生物在各处出没,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终年为存活下去而努力着。伟大的贤者达索沃·莫尼特里尼用强大的法术,在崇山峻岭中强行开辟这条道路。为北部山脉带来了铁器,冶金,炼金术,医学等学科和技术。莫尼特里尼为了纪念自己亡故的妻子杰琳·拉苏塔尼亚,将这条路命名为拉苏塔尼亚通道。         这条路从西边的石雾之城,一直通向东边的达尼斯港,全长超过两千帕里。         曾几何时,它是整个北方大陆最通畅的道路。整个帕斯加纳因它而繁荣。但上千年的风雨侵蚀,使得这条宽阔的道路再也谈不上通畅和平整。大大小小的坑洼随处可见,路边荒草丛生,有些地方的路基彻底被塌方所破坏。整个拉苏塔尼亚通道变成了一截一截的。         就像风雨飘摇的帝国,他想。         霍夫曼公爵的激进做法太冒险了,王权被削弱的现在,或许王室还无力对冰溪城怎么样。但如果有一天,神秘塔再次倒向王室,恐怕一场大战就在所难免。         神秘塔,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骑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毛驴的中阶法师,那是一群自私的人,掌握着这世界上最玄奥的知识,却没有为这个世界做过多少事。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朋友,没有信用,更没有所谓的正义。         这个法师是个危险的家伙,他的每一句话都像美人蜂浆一样,如果我喝了下去,就会死的不明不白。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南多夫,南多夫迎着他的目光,邪恶的笑了起来。         他懂我的意思,他想。         网格镇近在眼前,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村镇,离着很远就可以越过围墙,看到很多夏湾式的作坊。网格镇的东北面,一座土丘之上,有一座用白色大理石建造的神庙。         只是那里已经没有了血腥裁决。         他停下了马,南多夫和皮埃尔也跟着停了下来。卡隆特回头向身后的众人说:         “进到镇子里,一切都听我的命令,擅自行动的人,我会用寒爪送你们去亡者国度忏悔。”         说完他看了看皮埃尔,又看了看南多夫。南多夫似笑非笑地四下张望着,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皮埃尔则低着脑袋,大大的兜帽彻底遮住了他的模样,看不到他的脸色,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正当卡隆特准备重复一次的时候,皮埃尔说话了:         “卡隆特爵士,我是在您这里寻求庇护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不轨地举动。您尽可放心。”

         克里斯将警备队全都集结在了训练场中。         训练场长宽差不多都有五十码,周围是一圈六帕尺高的围墙,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出入口。训练场中,靠南侧的围墙处,扎了十多个草人,而北侧的围墙附近,则立着十多个箭靶。中央的黄土地上,四排警备队员紧张地站立着。         萧恩被派去迎接寒冰之手,以他的性格,不会做出鲁莽的事情,况且我还对他反复叮嘱过,可仇恨的种子种下太久,一切都未可知。克里斯不由得回想起六年前的那天,但心中的刺痛却阻止了他继续沉浸其中。         卡兰斯蒂骑兵,寒冰之手,这些敌人太过强大了,不论怎样都不可能在这种局面下反败为胜。我已经推算过无数次,不论警备队如何布防,如何偷袭,如何英勇,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剑的两侧都是世界的一半,可没有人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为了挽救整个镇子,牺牲了自己的仇恨,牺牲了自己的尊严,这不正是一名骑士应该去做的事吗,可为什么我却一点荣耀都感觉不到,为什么还是会伤心如斯。         就像离开玛姬尼娅的时候一样。

         萧恩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高大骑士。人们都说他曾经在校场上赢过黑太子,虽然后来被刀锋玫瑰干净利落的打败,但能赢过黑太子,这本身就足以成为一个广为流传的话题。在萧恩的印象里,寒冰之手应该是一个面容冷峻,满头银发,威严中显露出嗜血,只用眼神就可以将对手冻结的恐怖传奇。         但面前的这个人,无论怎样看,都只是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普通中年男人。如果脱去铠甲换上农夫的衣服,即使是在鱼鳞城这样落后的地方,也一定会很快淹没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到。         他的胡子跟老爸的一样,萧恩想。不自觉地,他忽然对这个强大的敌人产生了一些亲切的感觉。         “看起来你活的还蛮不错嘛。”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卡隆特的背后传来。         萧恩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南多夫。他的手不自觉地向剑柄处挪了几寸。         虽然这个动作很小,但南多夫身旁的卡兰斯蒂骑兵几乎是瞬间就举起了手中的短弓,一个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钢制箭头,准确地指向了萧恩的眼睛和咽喉。         萧恩的手轻轻地握在了剑柄上,既没有拔剑,也没有丝毫胆怯。         绝望才是痛苦之根,黑暗之源,而并非这世界。萧恩的心中响起了珍妮的声音。         可是祭司大人,仇恨是我勇气的源泉,难道要我把剑扔在地上吗,他想。         “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年轻人。”骑在黑色战马上的传奇英雄开口了。         萧恩没有说话。         “时间和生命有很多的意义,仇恨或许是一种,但有很多其他的目标,比仇恨更有意义。我正是为了和平的目的才来到了这里,你看到了我身后只有十个人。”         萧恩的目光从后面的那群人身上挨个扫过,在南多夫和用兜帽遮住脸的人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会,最后落在了卡隆特脸上。         “那么请吧,卡隆特爵士,在下是萧恩·罗特威尔,骑士克里斯·卡托的侍从,很荣幸为您带路。”萧恩转过身向着校场走去。         原谅我,祭司大人,他想。

         萧恩的身影出现在了校场的东门,克里斯的身体立刻紧张了起来。在一群天蓝色的影子出现在萧恩身后的时候,一名卡兰斯蒂骑兵大声地喊道:         “银海传奇,卡兰斯蒂之骑士和冰溪城之枪,怒血蔷薇骑士团大团长簪霜泉堡领主,卡隆特·沃达米亚爵士,奉冰溪城公爵,霍夫曼·因司尔特之命,接管网格镇。”         校场中的警备队员,无不惊讶地望向西边。活着的传奇已经有六年没有见到了,真正的英雄永远受人景仰,即使那是敌人。         但克里斯并没有收到这种气氛的影响,他对寒冰之手了解很深,对于卡隆特的生平事迹,也都知道不少。他自己也是经历过上百次战斗的老兵,在腥风血雨中被战神选中,苟活至今。连亡者国度都不敢接纳他,他还有什么理由被眼前的一个传奇英雄吓的尿裤子呢?         所以,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卡隆特的出现吸引过去的时候,克里斯敏锐的发现,幽韦不见了。连同那股杀气也都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一定还在附近,克里斯想。         幽韦是他见过的最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报员。鱼鳞城虽然没有,但在冰溪城,这种人却时不时地会遇到。有这种天赋的人通常会被盗贼工会看中,用各种极端地手段将其拉进公会。幽韦的伪装术全都出自他自己的天赋。就一个盗贼来说,他不够敏捷,体重偏高,并且对刺杀时机的把握不够到位,但他藏匿自己的本事恐怕在冰溪城,也找不到几个更好的。         他会在哪呢,希望这个混小子不会做出蠢事来,他想,我必须在他犯错误之前,把他找出来。         随着卡隆特一行人渐渐地走进校场中,警备队的气氛发生了一些转变,更多的人看到了趾高气昂地骑在马上的南多夫。         众人强烈的,不经掩饰的愤怒,干扰了克里斯寻找幽韦。仿佛是察觉到了众人的情绪,南多夫的脸色渐渐地阴狠了起来。在一旁的卡隆特连忙咳嗽了一声,下了马。         十名近卫骑兵护卫着南多夫,一起下了马,随着卡隆特走到了校场的中央。克里斯只好暂时放弃了寻找幽韦,整理了一下心情,便迎了上去:         “在下是骑士克里斯·卡托,网格镇的警备队都在这里,希望卡隆特爵士能遵守您的承诺。”         卡隆特看着克里斯,轻轻地点了点头,         “克里斯,”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你是……”         随即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应该不是那样。”         克里斯在卡隆特自言自语的时候,快速地观察着跟随卡隆特一起来的人,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穿着大斗篷的人身上。         “卡隆特爵士,记得您说过,只带十个人来。因司尔特男爵就算了,这一位……”         “恩,我确实说过只带十个人来。所以,我有义务向您做介绍。皮埃尔先生,摘下您的面具吧。”         用兜帽遮住脸的男人听到这话,身体震了一下,整个动作都瞬间僵硬了。但过了一小会,他就慢慢地抬起手,将兜帽摘了下来。         在皮埃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一刹那,克里斯察觉到了一股杀气,正待他试图寻找幽韦的身影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校场的西门,一个声音随着身影的出现而响起:         “老师,您终究还是背叛了网格镇。”

         萧恩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皮埃尔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意外的情况,使得他们的计划成功率大幅度地下降。         他尝试寻找幽韦的身影,但才想起来,他已经按照计划隐去了行迹,这个时候如果现身,那就前功尽弃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望向维列那斯。         维列那斯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啊,他想,他可是最后的杀招。         但维列那斯望向他的眼神却坚定异常,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但却没有声音。萧恩仔细地辨认着他的口型,直到他读懂了维列那斯的话:         “永不绝望。”         他说。         萧恩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向了警备队的队列。维列那斯则慢慢地坐在了校场围墙附近的一块石板上,沉默地注视着南多夫和皮埃尔。         卡隆特并没有完全理解此刻的情况,但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事态就会失控。于是他大步地走向克里斯,在克里斯的面前停了下来。身后,十名卡兰斯蒂骑兵手握剑柄,护卫着南多夫跟了上来,皮埃尔则低着头走在最后。         “克里斯队长,我会履行约定,网格镇居民的生命安全,由我来保障,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只要你的人不做蠢事。”         “卡隆特爵士,如你所愿。”         “那么,根据约定,我必须要解除警备队的武装。警备队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爵士。”克里斯毫不犹豫地答道。         “但我只数到了四十九个,克里斯队长,还有一个三流刺客在哪里?”         南多夫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过来。         克里斯感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干,他冷冷地看着南多夫,没有说话。         卡隆特狐疑地看了一眼南多夫,回过头向克里斯询问:         “是这样吗,克里斯队长?”         克里斯舔了舔嘴唇,         “这个,爵士,我想……”         “他在等着给男爵大人送上一份大礼。”萧恩大声地说道。

         克里斯满脸的怒容,不断地在心里咒骂着白痴三人组。         “混蛋,萧恩,这种场合轮不到你说话,闭上你的嘴!”他大声地怒斥着萧恩。         而萧恩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大步地走出了队列,走到了南多夫的对面,彼此之间只有十码的距离。见此状况,克里斯不动声色地向萧恩的方向移动了几步,使得萧恩更接近他的控制范围,但他很小心地没有去刺激萧恩,所以在离萧恩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另一边,卡隆特则挡在了萧恩与南多夫的中间。         两边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皮埃尔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你们这些混蛋,原来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维列那斯大笑了几声,回应道:         “您知道的太晚了,老师。”         “你们竟然为了这种无聊的目的,毁掉了我二十年的苦心经营!!!!”皮埃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不停地挥舞着双手,面色赤红,一双眼睛向外凸出,死死地盯着维列那斯。         “您说那是无聊的目的?”维列那斯大声地嘲笑着他,“相反,我却觉得,在您纵容冰溪城的强盗们害死卡琳娜的时刻起,您的人生就因为您这无聊的计划,而失去了意义。”         “住口!我要惩罚你!!”         “而您,会因为现在的背叛行径而付出代价。”         维列那斯站了起来,从披风后面拿出了弩枪。         但一颗巨大赤红的火球突然飞向了他,出乎在场的所有人的意料。         一切都乱了,克里斯看出了皮埃尔想要杀掉维列那斯,但他无力阻止一个已经丢出去的法术。萧恩一声惊呼,大喊着要维列那斯躲开。南多夫冷笑着,很满意有人替他出手。卡隆特一脸惊诧,他完全没想到皮埃尔竟然不顾他的警告率先动手。         维列那斯面如死灰,他甚至忘记了闪躲。         一声巨响,校场的西侧围墙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一大段大约二十码长的围墙彻底崩坏。碎石飞溅,满地都是石块。而维列那斯的身影则随着被瞬间烧光的草人一起,灰飞烟灭。         卡隆特阴沉着脸拔出了寒爪。

         皮埃尔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情绪太过激烈,以至于火球的能量完全没有控制好。狂暴的能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导致魔法的基粒大量地反弹了回来,穿透并停留在他的身体里。并因此麻痹了他的神经。         此刻,杀了维列那斯,他的情绪渐渐平复,开始尝试着分解留存在体内的魔法基粒。这是个非常让人头疼的活,皮埃尔之前从未这么干过。但他现在不得不这样做。         可一个声音却让他感到脊背发寒,         “皮埃尔先生,您的行为已经严重违背了您对我的承诺。”         卡隆特双手握着寒爪的剑柄,冷冷地看着皮埃尔。         皮埃尔直到现在才真正确信了,寒冰之手,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冻结。         “您听我解释,我只是……”         “背誓之人,需接受审判。你就到亡者国度去忏悔自己的行为吧。”         “不,我是神秘塔的人,你不能……”皮埃尔惊恐地大喊。         但他话音未落,寒爪就划过了他的脖颈。         咚的一声,皮埃尔那颗喷着热血的头颅,掉在了南多夫的脚旁。         南多夫蔑视地哼了一声,一脚将皮埃尔那大睁着双眼的头颅踢到了萧恩的旁边,皮埃尔的鼻子,刚好撞在萧恩的靴子上。         萧恩脸色惨白,激烈的情绪几乎炸破了他的胸膛。他感到心中有一大团粘稠的东西,堵住了热血的奔涌。那种压抑的阵痛,疯狂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像是达蒙切尔在不停地敲击他的胸膛,又像是整个胸膛被熔岩穿透。         不论在心中用什么样的说辞来敷衍自己,他始终都无法接受维列那斯的离去。         这一个瞬间带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重。         而此时,晴朗的天空中,开始有大片的雪花飘落,周围的气温急速地降低着。

         “侍从萧恩,”卡隆特单手持剑,任凭皮埃尔的血从剑尖滴落,“记得我之前说的话。仇恨可以蒙蔽一个人的双眼。停手吧。”         但他遗憾地看到,萧恩重重地摇了摇头,随后,拔出了腰间的单手剑。他双手持剑,剑尖冲地,向卡隆特微微点头行礼,随后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向卡隆特说:         “爵士先生,一切都停不下来了。因为冰溪城的强盗贵族,我们失去了卡琳娜,失去了苏珊娜嬷嬷,失去了六个前辈,我的父亲失去了行动能力,祭司大人失去了一只眼睛,现在,我又失去了维列那斯,我最好的兄弟。”他大喊道:“您告诉我,一个人该怎样面对这种仇恨!”         卡隆特没有说话。         “强盗贵族?”南多夫不满地大声喊道,“卡隆特,杀了这个贱民!!我要用巨腹野猪的粪便,塞满他的嘴,再把他的脑袋挂在罗曼塔的塔尖上!!”         “男爵大人,您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侮辱一个有勇气,并且背负着悲惨过去的人。”卡隆特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况且,决定权现在并不在您手上。”         南多夫脸色苍白,他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很好,爵士,这很好。这是您第二次冒犯我。回到冰溪城,我会加倍还给您的。”         “如您所愿。”卡隆特不为所动。他盯着萧恩,继续地尝试着化解眼前的这场血腥冲突,“萧恩,我希望,今天不会再有其他的人死去。只要你不伤害男爵大人,我不会对你出手。一旦战斗白热化……”         “别说了,爵士大人,”萧恩打断了卡隆特的努力,“该是时候做个了断。也许我现在还只是个骑士侍从,但您最好别轻视我。”         说完,他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快了,卡琳娜,苏珊娜嬷嬷,快了,维列那斯……原谅我,耶迪……”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持剑猛地冲向了南多夫,大声地喊道:         “南多夫·因司尔特,你这头肮脏的野兽,去向冈德兰恶魔忏悔吧!!!”

         寒爪与单手剑的碰撞,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萧恩几乎是立刻就与卡隆特绞在了一起,蓝色的披风和黑色的披风在明媚的阳光下交织着。温度越来越低,雪片越来越大,渐渐地模糊了人们的视线,也让那飞舞着的披风,更加的潇洒。         克里斯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这种视野受到极大影响的时候,不用担心幽韦会用弩箭去对付南多夫。他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你救不了他,他的死局无人能解。但心头的沉痛却不论怎样也挥之不去。他不停地四下张望,想要把幽韦找出来。         幽韦不能再出事了,他想。          萧恩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卡隆特发动一记又一记的重斩,而卡隆特却只是单手持剑,随意地挥动沉重的寒爪,将萧恩的攻击全都挡开。         萧恩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那几乎是他毕生都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他不能后退半步。还能往哪退呢?背负了那么多的仇恨和责任,还能往哪退呢?萧恩感到,如果他在这里后退半步,那今后的人生就将永远地蒙上一层黑纱,他将永远无法再看到纯净的天空和太阳,永远无法面对珍妮,幽韦,无法面对耶迪,无法面对死去的那些人。         可他该如何才能突破眼前的障碍?         他疯狂地挥舞着那把银白卫队的制式单手剑,全然不顾身上露出的无数破绽。他知道,在卡隆特面前,一个破绽和一百个破绽没有区别。         就让我死在这里吧,他在心中祈祷,卡隆特,杀了我!         但耶迪的声音突然在他心中响起,“大人,永不绝望,大人。”两道泪水从他眼中奔流而出。         这太难了,耶迪,太难了,祭司大人。要我在无法解脱的时刻正面承受心中的自责,在令人绝望的时刻保存心里的微小希望,在一心求死的时刻鼓起勇气活下去,他的心中满满的全是委屈,这太难了。         维列那斯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度过了六年吗……         萧恩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倔强,他放缓了手中的剑,轻声地自言自语:“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不能,绝对不能。”         卡隆特严肃地看着面前的骑士侍从。他身上有索昂的影子,他想,我不应该让他死在这里。         就在他打算击飞萧恩的剑,将其击晕的时候,他发现萧恩退了一步,从腰间拔出了一支很小的机弩。淬了毒的箭簇发出了幽幽的绿光,萧恩大声地向卡隆特说道:         “您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卡隆特爵士,能与您战斗是我毕生的荣耀。但我肩负着沉重的嘱托,所以,我不能再顾忌所谓的道义。”他举起了手中的机弩,“我的任务,原本只是拖住您,这毒箭也是为南多夫准备的。可现在,不打倒您,我就无法斩杀南多夫,所以,您要当心了。”         “尽管放马过来,年轻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卡隆特还是谨慎了起来。萧恩右手持剑,不断地刺探卡隆特的虚实,左手的机弩则时刻保持着随时都会发射的状态。         卡隆特无法再轻松地随手打发萧恩,他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萧恩左手的机弩上。         就在他的注意力刚刚集中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轮到你了。”

         幽韦的身影出现在南多夫的背后。         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他强行压抑着失去维列那斯的悲痛,隐忍不发,始终在冷静地等待着最好的机会。他深深地明白,只有杀掉南多夫,才能够对过去的六年,与血淋淋的现在,有一个交代。         淬毒匕首泛着绿光,那是一种从巨腹野猪的胃液中,提炼出来的毒素能短时间地让人身体不适,长出大片的疹子,剂量足够的话,可能还会昏睡一段时间。作为一种毒药,它唯独做不到的事,就是杀人。         但这是幽韦唯一能找到的毒药了。         能吓一吓人也是好的,在计划中,维列那斯这样说道。原本应该是由萧恩拖住寒冰之手,维列那斯拖住克里斯队长,最终解决南多夫的任务,由他来执行。皮埃尔的出现打乱了计划,维列那斯更因为这个变故而惨死。现如今,虽然行刺的行为已经变得近乎于自杀,但皮埃尔却意外地被干掉了,这一瞬而逝的机会,终究还是令幽韦无法拒绝。         这是唯一的机会,他想,一旦错过……         他实在不敢去想,如果他错过了唯一的机会,今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一点,也不敢去想。好在他的匕首已经离南多夫的脖颈不足一帕尺,而南多夫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幽韦的脑子一片空白,等待着奇迹之光地降临。         可等待他的,却是一把迎面砍来的单手剑。

         克里斯一剑将幽韦连同匕首击飞了出去,但他很好地控制了方向,将幽韦推向了萧恩所在的位置。一旦事情有变,那里离警备队员也更近一些。         幽韦惊诧的表情只停留了很短的一会,很快,他就沮丧起来。         萧恩也停止了攻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靠近幽韦,轻轻地拍了拍幽韦的肩膀。         卡隆特也已经从震惊中醒了过来。他回头去看南多夫。         南多夫毫发无损,但却不停地瑟瑟发抖。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时刻,幽韦的淬毒匕首,从他的面前飞过,带起的气流甚至割得他面颊都有些痛。突然间,他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大声地嘲笑萧恩和幽韦,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语言,狠狠地喷射向那两个万念俱灰的人。         可一声不太响的撕裂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这声音像是风干的羊皮纸被扯碎了一般。         南多夫惊讶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他的狂笑的表情依然留在他的脸上。         一把明亮刺眼的剑,从他的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并且从他的胸口穿透了出来。

非零 发表于 2013-1-25 10:11:46

本帖最后由 非零 于 2013-1-28 10:41 编辑

最后那剑是维列纳斯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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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猜测~~噗~~~

萧恩 发表于 2013-2-3 01:33:33

家里出了些事,所以没能按时更新,非常抱歉。这一次,流浪军团的第一部分“云与根”算是完结了。历时两个月,108000字,这是我写过的最长的篇章,也是我习作水平的巅峰。但我知道,这其中的不足就像是奶酪上的黑斑,密密麻麻,醒目刺眼。但不论如何,我对我能坚持写完这篇习作感到骄傲,就像是一个口水流了满肚皮,却依然蹒跚学步的熊孩子,我对前进的每一步都感到欣慰。未来的几天里,会附上一篇有关流浪军团的杂记,在春节之前,做一个小小的了结。而后续的篇章,我希望能休息调整一下,再考虑动笔。最后,感谢一直暗中鼓励我的坛友,感谢瓦大,你们给了我很多动力。多谢你们容忍我这个熊孩子。









================================2月3日==================================
         耶迪穿着灰色的大斗篷,站在一个小土包上,向网格镇的方向眺望。身旁,伊莲正在照料他们的马,三匹矮种驮马,另外两匹是坐骑。驮马是一家三口,公马的毛呈深棕色,四肢壮实,虽然少了一只耳朵,臀部也有好几处脓疮,但它对耶迪一行人来说,始终是最可靠的搬运工。相比较,母马和马驹瘦弱的多,只承担了比较少的一部分行李。         天空中飘着雪花,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灿烂的阳光照射在飞舞的雪片上,折射出无数金色的斑点,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了暖洋洋的星海之中。这种温暖让人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东西,只有在雪片飞到脸上,被皮肤的温度溶化成水滴时,才能从冰冷的触感中,回到现实中来。         耶迪抬头看看天空,复杂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爬上了她的心头。这是夏湾古老传说中的情景,被当做教育夏湾孩童憧憬和崇拜夏湾祖先的人文案例而存在了上千年,夏湾人为有这样浪漫的传说而感到自豪。         夏湾人从未把这个传说当真。但它却在这个远离夏湾几千帕里的地方,出现了三次。         是真红淑女的歌声,是流浪之人的情感,更是耶迪无法抹去的痛苦记忆。         这一次,也会失去什么吗?耶迪努力地阻止自己想下去,但那努力统统都变为了徒劳。血腥地想象,像一条奔腾的河流,在她的心里咆哮而过,她想到了萧恩的头被砍下来的情形,想到了维列那斯全身骨骼尽碎,想到了幽韦被粗大的弩箭射中眉心。她独独没有想他们会全都好好地回来。         沮丧的情绪占据着她的心,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伊莲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正当伊莲想要上前去安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快速的转身向西边看去,紧张地在茫茫的雪幕中搜寻什么。         伊莲顺着耶迪的目光望向西边,但除了数不清的雪片反射出金光灿灿的阳光,什么东西也没有。她疑惑地看了看耶迪,耶迪神色坚定地看着某个地方,她只好回过头继续在白色的世界里寻找。         但很快地,三个白色的人影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那三个人朝着网格镇的方向走了一小会,却突然向她们折来,显然,他们发现了她们。伊莲紧张地看了看耶迪,却发现她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三个人很快地走到了耶迪的面前。耶迪对着领头的红发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         “锐利的银剑编织秩序,而坚固的银盾修补残缺。”         红发的男子熟练地回答道:         “血腥裁决源自神之右手,而它的权杖依然传承。”         “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迪亚斯·德拉克罗尔先生。”         “我也很惊讶会在这里遇到血腥裁决。”         迪亚斯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两名新兵,带着顽皮的口吻说:         “这就是你们仰慕已久的血腥裁决。”         赫苏斯和陶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年轻女神使,赫苏斯率先提出了疑问:         “队长,血腥裁决怎么会这么年轻,特纳大人不是常说,血腥裁决是个比雪熊还壮硕的恐怖中年女人吗……”         陶德接口道:         “而且,也许比不上皇冠盆地那些专为贵族而生的交际名媛,但眼前的小姐怎么看也不像是大人口中那个满脸横肉的凶悍祭司啊……”         耶迪笑了一声,         “两位,祭司大人才是你们要找的血腥裁决,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作为大人的养女,继承了她的名号。”         迪亚斯对两人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迅速地进入了正题:         “那费尔茨小姐,我们是从龙牙峰要塞专程赶来帮助网格镇的。我知道国王死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而你出现在这里,某种程度上印证了我的推测。所以,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卡兰斯蒂骑兵现在已经进驻鱼鳞城和网格镇了。”         “你说什么?”         耶迪看了看赫苏斯和陶德,将迪亚斯拉倒了一边,简略地讲述了网格镇的情况。迪亚斯皱着眉头仔细地听着。         “莱米克人常说,噩耗就像是肠子,再好吃的肉也能被它变成一坨屎。山棘步兵团拖住两百卡兰斯蒂骑兵……恩,在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这是有可能做到的。作为一个标准配置的古马特拉斯军团,能够在白刃战中对骑兵集团造成足够威胁。但这也是山棘步兵团所能做到的全部了。一旦寒冰之手空出闲暇来……寒冰之手,我想除了珍妮祭司,北地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一个立场不明的中阶法师,维列那斯的计划太过冒险。”         “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我理解,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准备一下。这时候再冲进城里去,和自杀没有区别。我们只能祈祷他们能顺利的冲出来。我会在这里保护你们,如果他们出来了,也许我还能帮上一点忙。”         “谢谢……”         “也没什么可感谢的,我可不是寒冰之手的对手。他如果来了,我们都得完蛋。”迪亚斯叹了口气,“希望所有的不愉快都能在今天做个了断。”

         卡隆特心中的惊讶大过懊恼。他并不为南多夫的死感到难过,也不惧怕公爵的责难。他始终恪守自己的誓言,公爵没有理由问责他,在沃尔夫公爵的军队迫近的现在,他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但这终究是一场谋杀。霍夫曼公爵唯一的子嗣,死于这场谋杀之中。         这已经足够引起一场战争,他想,鱼鳞城与网格镇不会再有安宁了。         他转头去看南多夫的尸体。地上的圆形血迹不再扩大,尸体大概已经冰冷了,惊惧的双眼瞪着雪片飞舞的天空,周围的温度很低,雪甚至已经在南多夫的尸体上积了一些。而南多夫的死,仅仅才是片刻之前发生的事。         利用火球爆炸的掩护,完成了透明术的施放,然后在所有人都认为危险已经解除的时候,行刺南多夫,使用法师之刃切开防护能力相对薄弱的背部铠甲,卡隆特回忆着刚才的情形,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火球爆炸中活下来的,但维列那斯的表现,比皮埃尔更像是一个法师,可你们终究是这场谋杀的凶手,维列那斯,幽韦,萧恩,我将不得不追捕你们,并用寒爪审判你们。         八名骑兵将南多夫的尸体放在了他的坐骑的背上,向卡隆特敬礼之后,朝着鱼鳞城的方向走去。         见到克里斯挑选出了追击队伍,并迅速的出发之后,卡隆特回身上马,带着剩下的两名骑兵,准备跟随克里斯的警备队,追捕逃跑的三人组。         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敌袭!!爵士大人,敌袭!!!”

         萧恩骑在矮种马上。他不是很会骑马,骑术比起幽韦差了很多,警备队没有骑术训练,只有克里斯队长,偶尔会让萧恩骑上他的坐骑,在校场里跑一跑。货栈的马车很多,骑马的机会也更多,幽韦学习骑术的条件得天独厚。而且,不管怎么看,法师塔里也没有马,要不然维列那斯怎么会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像只猴子。         想到自己的骑术比起维列那斯还高上一筹,萧恩不禁笑出了声。他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在心头压了六年的包袱,此刻终于放下。在前面带路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维列那斯。         维列那斯的身上,还在依稀地冒着黑烟,烧焦的皮肤和衣物混合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恐怖,头发也烧掉了一大半,但所幸没有重伤。         “再加快一些速度,追兵很快就来,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和耶迪汇合。”在后面照顾维列那斯的幽韦大声地喊着,但大雪吹散了他的声音,萧恩只能勉强挺清楚。         “有没有办法摆脱追兵?”         “我们会在雪地上留下足够清晰的痕迹。如果他们晚一些追上来,痕迹就会被大雪掩盖,但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维列那斯,你怎么样?”         “我还能坚持,我对皮埃尔的法术很熟悉,用一些简单的法术做防护就能有很好的效果,火球本身对我的伤害不大,只是狂暴的魔法基粒留在了我的体内,身体有点吃不消,我不知道该怎样祛除这些基粒。”         此时,三人已经飞奔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货栈,萧恩的家,维列那斯的家,酒馆,法师塔,广场,织布厂。         街上的人们并不知情,只是茫然地看着这有名的白痴三人组骑着马呼啸而过。但维列那斯看到了人群中,老杜沃那欣慰的表情。幽韦也听到了老格雷亚斯的欢呼。老罗特威尔一丝不苟地穿着皮甲,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坚守在织布厂的西门口。当萧恩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用唯一能动的左手,举起了罗特威尔的家传佩剑。         萧恩没有停留,飞奔中接过了老罗特威尔手中的剑,疾驰而去。         三个人都明白,虽然镇子上的人大多不知情,但父亲却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心意。流浪军团即将背井离乡,能得到父亲的肯定,是一件再欣慰不过的事。         三人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在金灿灿地雪花中,奔向计划的地点。

         多林·沃尔夫神色坚毅地仰望着纷飞的雪片,回味着那个窈窕的身影。         古老的沃尔夫家族人丁兴旺,势力庞大,牢牢占据着帝国的西部地区。在帕斯加纳,从来没有哪个大贵族能像沃尔夫公爵一样,公然在自己的领地里无视国王的律法。即便是冰溪城的因司尔特家族,也只能背地里搞点小动作。         沃尔夫家族有着莱米克人的血统。那是一群以剽悍的性格为标志,在史书上留下篇章的战争种族。正因为如此,纵横巴斯卡达维亚草原的草原猎手,始终对沃尔夫家族抱有一颗敬畏之心。帝国西部的边境也因此得到和平。         多林收起了回忆,像是喝了蜜酒一般咂了咂嘴。眯起双眼望向拉苏塔尼亚通道上,那几个正疾驰而来的身影。         骑手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骑手手中握着的双手剑,沉声说:         “听说寒爪已经传承了四百年。是某个银色枪骑兵的英雄曾经用过的剑。”         卡隆特面色冰冷,用颇为机械的强调回答他:         “寒爪是一把不那么渴望鲜血的剑。血肉会腐蚀剑身,骨骼会损坏剑刃,寒爪正是因此才能传承至今。”         “我明白您的意思,”多林指向不远处的包围圈,训练有序的山棘步兵团将两百卡兰斯蒂骑兵牢牢地围在其中,双方各留了几具尸体在地上,但直到目前,仍然处于对峙状态,“所以我要求山棘步兵团围而不攻,即使您来了,想要将这两百骑兵安然带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我有把握砍下你的脑袋。”         “这个我自然清楚。所以,我打算跟您做一笔交易。”         卡隆特皱了皱眉头,山棘步兵团的反水,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沃尔夫家族的子嗣出现在这里,却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说说你的条件。”         “条件可以一会再讲,我想先向您陈述几条最新的情报。”多林狡黠地笑了一下,“霍夫曼公爵与我父亲的战争相当的不顺利。双方在甘泉谷打了几次,虽然规模不大,但我想霍夫曼公爵一定已经从中察觉到了不利的因素。您的这两百骑兵如果能带回去,也许可以缓解公爵的窘境。”         卡隆特丝毫没有理会多林的话,语气生硬地说道:         “直接讲你的条件。”         “您还真是老辣,好吧,我的交易很简单,我会将这里的骑兵全数放走,这里不会再多死一个人,而您,只需要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返回冰溪城,并从此不再进犯鱼鳞城。”         “可以。”         卡隆特干脆地回答反而让多林愣了一下。他笑了笑,接着说:         “第二,放过行刺南多夫的萧恩,幽韦,维列那斯。”         卡隆特没有接多林的话。他将寒爪插入了剑鞘,看了多林一眼。         多林吹了一声口哨,山棘步兵团迅速地让出一个缺口,         “没有什么能比伟大的寒冰之手的承诺更可信。这世界满是骗子和谎言,但您是为数不多的真正的骑士。”         卡隆特招呼部下集结在自己的身旁,清点人数之后,他转过头对多林说:         “承诺我会遵守,但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多林点点头。         “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在战场上相见。”         多林裂开嘴笑了一声,
         “与真正的骑士交手,是战士一生的荣耀。”         卡隆特的脸上莫名地闪过一丝苦楚,         “真正的骑士……”他对着远处模糊的雪幕说,“在我看来,只有索昂·因司尔特才是真正的骑士。”

         耶迪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三个黑色的影子。她不需要仔细辨认,就能够知道来者的身份。         所以她的眼里噙满了由于心情放松而无法控制的泪水。         黑影很快的靠近了她们。萧恩第一个跳下了马。他神情激动地一把抱住了耶迪,两人紧紧拥抱了好一会,才彼此都笑出了声。         “一切顺利,”萧恩大声地向耶迪说,“我们干掉了南多夫和皮埃尔。”         “皮埃尔是寒冰之手干掉的。”幽韦一边将维列那斯扶下马,一边说,“亲热的话,能不能等一会再说,维列那斯受了伤,不处理一下是没办法继续骑马的。”         维列那斯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看起来完全无法再动弹的样子。耶迪来到维列那斯身边,弯腰查看着他的伤势,伊莲则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呼……外伤不太严重,主要是魔法基粒侵入身体里造成剧烈的痛感,神术是无能为力的。”维列那斯制止了耶迪的治疗法术,“况且,米塔西利斯的神使对别人使用治疗术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耶迪板着脸,         “那也好过让你一个人躺在地上忍受痛苦。”         “疼痛是暂时的,也不是最麻烦的事。如果魔法基粒不想办法分解掉,今后身体的行动就会变得迟缓起来。”他长叹一声,“算了,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摆脱追击的敌人,我看到了银白卫队的人……”         迪亚斯走上前去,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又由耶迪向几人做了简单介绍。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萧恩拍了拍迪亚斯的肩膀,“这把剑终于可以还你了。”         他将腰间的银白卫队的制式单手剑解了下来,递到了迪亚斯的手中。迪亚斯接过了剑,笑着对萧恩说:         “希望它帮到你了。”         “当然。它可是和寒爪正面交过手。”         “你和寒冰之手战斗过?”迪亚斯睁大着双眼,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萧恩。         “卡隆特爵士只守不攻,所以,我算不上和他交过手,我只……”         “闲话少说,快来帮忙,”幽韦一边查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嘱咐众人,“我们留下的线索太明显了,追兵不用多久就会追上来。”         此刻,耶迪已经清理完维列那斯的伤口,用亚麻绷带沾着杜朗酒将维列那斯被烧伤的部位包了个结实。酒精灼烧着维列那斯的伤口,疼得他不停地呲牙咧嘴。         正当众人打算将维列那斯扶到马上时,一支黑色的弩箭,钉在了萧恩的脚旁。

         弩箭深深地刺入土中,由于积雪很厚,箭杆几乎全都陷没到了雪中。         萧恩抽出了家传的单手剑,幽韦一手握着短刀,一手举着机弩,慢慢地靠拢到他身边。迪亚斯转头看了看周围,二十几个黑色的人影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萧恩,幽韦,维列那斯,你们几个臭小子,干的很好。”         克里斯单手握着灰鳞,黑色的斗篷在风中狂乱地抖动着。大约半寸长的花白的胡子修的很整齐,但那上面现在落满了雪片。一双锐利的蓝色眼睛迸射出强大的活力,但眼皮却颇为松垮,眼角的皱纹也像刀子刻上去一样。         萧恩,幽韦,维列那斯,耶迪,还有伊莲,不约而同地向克里斯弯腰行礼。         克里斯点了点头,平静地注视着他们,突然间大笑了起来,         “我严防死守,还是让你们得逞了,”他的目光中满满地全是赞许,“维列那斯,你演的太好了,连我都被你骗了。你用了什么方法杀掉了南多夫?”         维列那斯嘿嘿地笑了一声,         “初级火焰结界只要放置的地方正确,就能有效防护火球术造成的伤害。趁着爆炸的烟雾,用强化透明术让自己隐去,寻找时机,再用法师之刃干掉南多夫,就这样。”         “你这小子,比皮埃尔更像一个法师,”克里斯揉了揉眼睛,“幽韦,你的藏匿术很好,杀气控制的也很好,我没能找到你。但限于你的身体条件,格斗能力是硬伤。”         幽韦双手叉腰,故意用一种得意洋洋的腔调回应道:         “只要能藏在暗处,就足够威慑对手了。”         “哼,自大的小鬼,”虽然嘴上不满,但克里斯的脸上却怎么看,都像是笑开了花,“萧恩,作为一名骑士侍从,你干的很漂亮,如果有可能的话,再过一两年,我就该册封你为骑士了。”         萧恩谦恭地答道:         “我和顶尖的骑士之间,差距还是大到完全没有追赶的欲望。”         “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寒冰之手,也不是人人都会永远是三脚猫。”克里斯又揉了揉眼睛,“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你们也清楚我为什么来。四千卡兰斯蒂骑兵,足以将这块领地整个抹去,我不能保证用你们的脑袋能换回点什么,但砍下你们的头,好过什么都不做。你们要有所觉悟。”         迪亚斯带着两名银白卫队的士兵上前了一步,但立刻就被十几支弩瞄准,迪亚斯手握剑柄,不敢轻举妄动。         伊莲紧紧地抓着维列那斯的手臂,而耶迪则面沉如水。         幽韦举起了短刀,         “队长大人,流浪军团对您始终尊敬爱戴,您下手的时候痛快一点就好。”         萧恩也举起了剑,         “伊莲和耶迪没有参与,我们死了以后,您要好好照顾她们。”         维列那斯垂着脑袋大口喘气。         克里斯盯着众人看了看,扭过头对加拉克说:         “拿来吧,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们不可能会投降求饶。”         加拉克不情愿地将一袋硬币扔给了克里斯,克里斯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萧恩一行人莫名其妙。克里斯将钱袋扔向萧恩,萧恩一把接住,克里斯说:         “这点钱你们用的到,就当是加拉克对流浪军团的资助了。”         “队长……”         “你们干的不错,冰溪城的入侵部队被袭击了,我想应该是你们拉拢了山棘步兵团,虽然我猜不到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终归是一件改变局势的事情。”         耶迪说:         “队长大人,鱼鳞城的代理领主是沃尔夫公爵的子嗣,我们和他达成了约定,网格镇上缴所生产的星纹布,而沃尔夫家族负责保障网格镇的现状。霍夫曼公爵会受到牵制的。”         “多林……多林·沃尔夫,”克里斯的山羊胡抖动着,“耶迪,是你去谈判的吧。”         耶迪脸红了。         “女人是很可怕的生物。”克里斯没来由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幽韦笑出了声。         克里斯继续说:         “镇子的安全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大家都会好好的活下去,你们,真的决定要走?”         维列那斯用颤抖的音调说:         “这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事情,我们要去探访祭司大人的下落,去祭扫苏珊娜嬷嬷和卡琳娜的墓碑,如果那墓真的存在的话,然后再去冰溪城转一转。何况,刺杀冰溪城继承人的凶手大摇大摆地留在镇子上,总有一天会招来麻烦的吧。”         克里斯盯着维列那斯:         “你们要去祭扫卡琳娜的墓?”         维列那斯点了点头。         克里斯低头沉吟了好一会,才缓缓地抬起头。维列那斯惊讶地发现,克里斯的容貌瞬间变得苍老起来。他想要开口询问,却被克里斯用手势阻止,         “如果你们见到了她,就代我向她道个歉吧,”克里斯的声音颤抖着,“和她说,我不是个好父亲,希望她能原谅我。”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四下里已经看不清楚别的东西。厚厚的积雪没过了马匹的小腿,人走在上面就更加的吃力。虽然说不上狂暴,但劲头不小的北风,还是将身上的衣物吹得七斜八歪。原本在雪片上反射出一片金光灿灿的太阳,此时也终于被乌云遮住了容貌。         传说之雪消逝,而冰冷的春雪在温暖降临之前拼命地撕扯着大地。萧恩一行人艰难地行进在雪地中。由于大雪地覆盖,道路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而原本可以用来做标识的景物,也变幻了模样。若非迪亚斯带路,这小小的流浪军团就会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最终被大雪吞没。幽韦牵着三匹驮马,费力地走着,耶迪和伊莲各牵了一匹坐骑,萧恩拉着剩下的三匹坐骑,坐骑被一根木棍绑在了一起,木棍连接着后面的简易木雪橇,雪橇上,维列那斯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失去了知觉。         迪亚斯和萧恩并肩走着,赫苏斯与陶德踉跄着跟在他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维列那斯,吐出了一股白雾,         “流浪军团,是什么意思?”         “恩?”萧恩转过头看着他。         “我是说,你们一直在说流浪军团,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恩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那是我们的,恩……人生,宿命,敌人,朋友,是……是没有根的树,没有云的雪,也是没有太阳的白昼,没有虚幻的梦境,总之呢,它就是……就是……”         “它就是那样一类人。”耶迪突然说。         “一类人?”         “没错,迪亚斯先生,它就是那一类人,漂泊异域,思乡心切,不论悲苦喜乐,都找不到能安稳地睡到明天的地方。有的人在流浪中忘掉了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有的人在流浪中忘掉了自己为什么而生,又为什么而死,有的人在流浪中忘掉了所有的情感,更有人在流浪中丢失了自己的灵魂。流浪之殇,凄凉迷茫。”         迪亚斯沉默了。         风雪更加的猛烈,视野缩短到只剩三十码,众人在大雪中艰难地行进,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喘息。迪亚斯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流浪之殇……”他望向萧恩,笑了一下,“很浪漫的遭遇,不是么。”         萧恩裂开嘴大笑了一声,
         “我的耳听到阵阵呼唤         我的鼻闻到绿地花香         我的臂膀摇晃山脉         我的双肩背负忧伤。”
         耶迪接着说道:
         “我的眼望向烟波浩渺         我的手捧起璀璨星光         我的腿丈量绝望平原         我的脚奔驰在混沌的蛮荒。”
         幽韦的声音从后面费力地传来:
         “我的执着坚如磐石         我的灵魂晦暗如是         我的心属于故乡伊人         我的爱奉献给那个名字。”
         伊莲略带稚嫩的声音接道:
         “而我         则只存在于流浪军团。”
         迪亚斯听着这首诗,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了然的神色,他用力抖了抖肩膀,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对萧恩说:         “流浪军团,很帅气的名字。”         萧恩嘿嘿地笑着。迪亚斯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离一个山洞不远,不妨到里面去避一避风雪。我背包中还有两袋龙牙峰要塞特产的红龙火酒,我请你们喝酒,你们该不会拒绝吧。”         看着迪亚斯狡猾的笑容,萧恩说:         “那简直太好了。可……”         迪亚斯嘻嘻地笑着,         “因为我也想要加入流浪军团。”                                                                         流浪军团:云与根    —完—附录:【杂记】致流浪军团——为了过往的幸福http://tharuth.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37943&fromuid=4341

非零 发表于 2013-2-3 10:20:46

我去。。。闹了半天你这就是个前传。。。

rimbaud115 发表于 2013-2-4 18:04:54

非零 发表于 2013-1-18 17:5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原来直接发出来就是大图了啊~~~真好~~~

先把以前的图拿来改一张,或许可以使卡琳娜,做伊莲是不是胸部过 ...

好看!!!求继续~~

rimbaud115 发表于 2013-2-5 00:06:29

撸主写的太好看啦。求继续往下写~~

天色已晚 发表于 2013-2-5 09:11:23

我觉得整个故事很好,写得也不错,看完才知道,真的只是个前传~这样一个标准配备的小队,正是冒险的最佳组合,期待他们以后的传奇~

kongchanr 发表于 2013-2-5 14:37:03

真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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