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p4946004280501 发表于 2009-6-11 16:16:42

[非H短篇同人] 淫堕姬骑士 倾城之爱

本帖最后由 lp4946004280501 于 2009-6-11 17:01 编辑

易斯萨格阖上术式要典,结束例行的记忆法术。

说是结束其实用词不当,因为易斯萨格根本尚未记住任何术式,也就是说,这一小时的时间完全白费了。“七级魔术天才易斯萨格连一工程的法术都没记忆”这讯息若给泄漏出去,王立术法学院的众导师们恐怕会在惊怒中拔光仅剩无几的头发,或在气血攻心下全体中风送医而导致医院病床爆满吧?

幸好这条讯息没有泄漏,因此暂时不用担心导师们的头发或病床供不应求的问题──易斯萨格苦笑,习惯性的挠了挠下巴,然后再次感受到自己不安的警讯;也就是说,平日光滑且刮的一丝不苟的下颏不仅长出象征烦恼的青春痘,乱糟糟的胡庛更像逃难中的鼹鼠般,不择路径的窜出皮肤来了。

乱了。从未感受到术式要典竟是如此沉重的年轻随军巫师将术典放回原位,再度暗忖。

乱了,开始乱了。

距离与“天使所栖息的女武神”、“神所加护之王女”贞努失联不过三天,军中已弥漫起一股不安的气氛。对这群视战争为生命的兵士而言,最为进退不得的情境便是不明确的命令,而天杀的这就是军队现在面临的窘境。或许未必能将骚乱的原因归咎于骑士长基思,但未尽治军之务此一指责却是难辞其咎的──

「喂!玩魔法的!俺队里的丫头有话要说!」


──易斯萨格的思绪被粗鲁的声音打断了。尚未取得他的同意,军帐已被声音的主人大力揭开。但原本暗沈的营帐并未因帐幕揭开而照进阳光来,因为入口处已被壮硕如城塔外墙的巨大身影给完全遮蔽了。

「抱歉,在下没时间帮您计算购买啤酒或武装的折扣,虽然不确定您的脑袋是否能理解折扣这个词汇,但在下就大胆而毫无根据的假设您能理解,感谢我吧,马尔特力先生。」

易斯萨格毫不客气的对气势汹汹的闯入者说道。但从闯入者那布满征战苦难与岁月锋镝的脸上的表情来看,闯入者对自己的不请自来毫无丝毫歉疚之意,只是拉扯着一条纤细的手臂──手臂当然是不会单独行动的,但因为手臂的主人死命躲在军营外,因此易斯萨格只能先称这位身份不明的随行者为手臂了。

「游、游斯丁中队长!人、人家都说了不确定了!那个……因为不确定的事情打扰巫师大人这种事是绝对不行的!」

「丫头!不管妳有多不确定,妳的预言都比俺或者龟在阴影里玩魔法的蝙蝠小子准确多了!快点进来!」

第四小队中队长游斯丁.马尔特力自赤焰般的落腮胡下发出隆隆咆啸。即使没必要也会用令人耳朵发疼的音量大声吼叫──重听者的典型症状──据说是曾在战场上正面遭到五级魔术.耶利哥之角(Horn of Jericho)*1炮击的后遗症。虽然多数巫术们认为出身自贫民窟、毫无魔学才能的低贱蛇鼠之辈是不可能在神秘的玛那之力下生还而将此断定为无稽之谈,但唯独易斯萨格十分肯定这位只有肌肉是优点的大老粗肯定做得到──啊,更正,至少这位老兄知道蝙蝠习于栖息在阴暗中,优点加一,年轻的巫师提笔修改了只存在他心中的人事评分纪录。


在易斯萨格修正评分纪录时,中队长游斯丁与手臂的争执也告一段落了,垂着头走进军帐的是一位身形非常娇小的紫袍女性。感受到巫师的视线,紫袍女性更是缩小到快要看不见的地步,易斯萨格甚至可以看见热腾腾的蒸气从对方涨红的颊边喷到空中。

「妳好,安蒂冈妮小姐。记得您是神视部第二梯次的吧?在下能理解隶属于马尔特力先生的战略预报员有多么的痛苦与无奈,但您如今已熬过神的试炼,可以放心的说出任何您想说的事了,在您有意分享的前提下。」



似乎从没想过年轻的巫师会记住自己,安蒂冈妮黑亮的瞳仁登时泛起水光,要不是游斯丁实时搀扶住她,娇小的紫袍少女可能会激动的一头栽倒吧?





划过左眉的淡紫色伤痕被铁线般的皱纹折进准头,游斯丁不悦的开口了。


「怎么不是酒?玩魔法的?」


「虽说要求您微妙的脑容量记住戒酒令这点是过于苛求,但在下十分愿意再重申一次。另外,所谓的酒,是将谷物做毫无价值的浪费,在下一直是很反对的。」


「所以说,只有这没味道的加叶子水?」


「…加叶子水?品茗这一过程蕴含的处事礼节,您或许相当难理解呢,马尔特力先生。」


即使有易斯萨格与游斯丁智慧且警醒的讨论作缓冲,安蒂冈妮拿着瓷杯的手依旧哆嗦着,直到巫师深入思考这天然的茶品摇摇杯会制作出怎样的饮品时,少女才回复到勉强可以说话的状态。

「那、那个个,巫巫巫巫巫师大人!我我我看见了未来!」

神视部这一兵种的历史并不长,正确来说,这实验性单位的服役时间其实还不到一年。

藉由观望山川地势之形或者依据夜空星斗的与化移易等手段窥探未来,此乃王立术法学院过去研究的重点之一。但能瞥见远景的预言者本已是百里挑一,加上未来本身的多元性导致预言更加混沌暧昧,多次事后诸葛的解释令人不禁质疑起其可信度来。因此,既无法作为医疗人员,又没有火力以战斗法师一职踏上前线--这么一来,预言者们的地位就显得相当微妙了。

但这现状在易斯萨格从军后被打破了。

年轻的七级巫师创新而大胆的将预言者们带入战场,运用其虽嫌浅短、但于预见敌军路线的选择仍尚算称职的『灵视』之力立下了几场武勋后,国家再度重视起这预算逐年被剥夺的研究单位。“虽仅能预见眼前的陷阱,但吾人却可依此立于顶峰”──推出此一口号后,术法学院预言部的招生率甚至一跃而升,隐有压过医学部门之势。

「嗯,看见未来确实了不起……那么,您看见的是?」

「唔,那、那个,虽然说总部并没有做出相关指示,也也也也就是说,我是出于个人动机、在没有做缩小范围之类的手续下,胡乱做出的预言,即是说,可能一点准确率也没有,像我这种没什么用的战略预报员……」

「少啰唆了!俺队里的绝对都是硬汉!所以丫头妳绝不是没用的家伙!」

似乎看不惯少女为畏畏缩缩的样子,游斯丁像要用气势压倒少女似的再度怒吼。易斯萨格无法判断这些话是否算的上鼓励,但看来应是造成反效果了。少女在这阵暴风下显得更加胆怯,纤细的肩膀缩的更小了。别说去指正长官的性别运用错误,恐怕会因此患上创伤后压力疾患(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2而永远失语……就在巫师做出结论的一刻,年轻的战术预报员终于开口了。

「怨魂缭绕、生灵哀号。我预见到了──我们国家的灭亡。」

漆黑的暗影

「茶真的得趁热喝。」

皱起修长且修剪整齐的眉毛,易斯萨格苦着脸,仰头将半杯冷茶倒入胃里。下腹部隐隐的痉孪感因为湿冷的液体感觉更严重了,彷佛吞了一肚子的活蛇。

火光摇曳,烛光虽然驱走了巫师苍白脸庞上的阴影,却驱不走眉间的阴暗。

虽说目前没有传来坏消息,但没有消息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讯息。“天使所栖息的女武神”贞努惨遭击倒、半兽人们入侵皇宫,或是两者同时成立──即使没有安蒂冈妮『灵视』的天赋,巫师也在慎密的思考历程中做过最坏状况的假定,预言只是增加了这近乎于零的确率罢了。

当然巫师也不会没有任何应对措施,早在军队与贞努失联那日起,易斯萨格已派人前往皇宫侦查,现在等的就仅是对方回报的讯息了。可是──这份挥之不去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度日如年似的焦躁、无法掌握现状的屈辱……接下来,这类精神之毒将会持续折磨我的思考一段时间吧?一念及此,易斯萨格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军帐中寂静得如同真空,无声的仿佛要将巫师挤得粉碎。


学艺至今,忽然体会了,彷徨这感觉。



微弱的火光将战术预报员的脸孔染成暗红,少女乌黑的浏海披垂在额头上,因为肌肤非常白皙,使头发、瞳孔更显黑亮。望着巫师因烦恼而紧绷的侧脸,少女苦闷的咬住下唇,掐着长袍下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着略带妖艳的樱色。

快动脑!不能期待中队长能帮巫师大人解决烦恼了!快想想啊我这笨脑袋!

或许是上天听见少女的祈愿,战术预报员的脑子突然“登”的闪过光芒,照亮思考的卡片。

「不、不好意思!!请请请请问,虽虽虽然是完、完全不值一题的笨问题,但我曾听说过有种能看到远方的魔法……难道不能用那个……」

竟是看似文静的安蒂冈妮首先打破寂静,这可出乎巫师的意料,不,或许这才正常。战场上所需的素质不仅是勇猛,更需足以抑制其勇猛的耐性。望着石像般垂目默立于一角的游斯丁,易斯萨格带着敬意进行评分修正。

是的,这是考验。精神的领域浩瀚无涯,连马尔特力先生这类仅具有猿猴智慧的巨汉都能节制自我以维持身心平稳;我等累积了无比严苛精神训练的魔术师更该使自己置身于均衡静谧的理智。更何况我是随军巫师,是圣职者,身负领导军队、守护人民此一使命,切不可忘。

藉由深呼吸调整脑部摄氧量以集中精神,易斯萨格平缓的开口:

「很遗憾,那是做不到的。皇城可说是我国屏障魔术的体现,历代教授们都会以各自的研究加强其警备,能穿透的法术没有多少……!!」

悦耳的男中音来不及吐出年轻巫师的上颚,暴风的绝号已将帐中的所有声音隐没。游斯丁带着凛凛杀意挥出的巨斧斩向无人的虚空──不,那并非无人,营帐一隅响起冷彻的军刀鞘响声,随即在帐幕喷溅出刃物相击的白炽火星。

烈风嚎吹,武器挥动的风压翻卷着魔学古书,散发出阵阵霉味。武器交集的冲击侵袭着烛火,火光明灭间只能见到刀锋与利斧划出的银光飞沫般溅散。

游斯丁中队长的武器并非凡品,其乃淬入秘银并经工匠反复迭打而成的凶刃,若对方的武器只是普通的军刀,在刀刃相向的瞬间就会被粉碎吧?但──

「格老子的,也是秘银武器呀,那么……」

游斯丁露出好战的灼热笑容,以全身突击之势挥出重斧。漆黑的金属化作突破动态视力极限的杀意团块卷向对手,极具杀伤力的斧刃哪怕随意擦过就能令对手解体。既然武器性能相同,那是力强者胜──瞬间做出这样判断的中队长或许值得赞许,但这带有必胜之势的攻击却被吸入了黑暗。

不是封挡,不是招架。精确的说,黑暗中的军刀只是稍微『拨动』了中队长的战斧罢了。快速而直线的攻击一旦于发招时有那么点的角度差异,最后的结果便是严重偏离其预想的路径而落空──虽是简单易懂的道理,但能于如此凶猛的斧刃暴风中办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麻烦请快住手!脑袋不是用来思考而是培养发根和头虱的马尔特力先生!是自己人!」

终于抓到角斗中的两人对峙的瞬间,易斯萨格连忙插口。

「自己人?」

落腮胡中喷射出疑问的语调,中队长依旧紧绷如弦的高举战斧。而黑暗中的人影则干脆的还刀入鞘,静若止水的动作彷佛方才迅疾的刀剑交锋从未发生过。

「一路辛苦了,依格那修,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巫师无视于中队长警戒的体势,径自向黑暗中的人影展开询问。

「喂!玩魔法的!你认识这鬼祟的家伙?你能保证他不是敌人……」

「……非常遗憾,似与汝最差的假设相符」

毫不介怀剑拔弩张的情势,黑暗中的人影与中性而柔和的音调一同融入火光,悠然的声音如受邀参加茶会般平静。

走出黑暗的“它”是个穿着厚重连帽斗篷的人,身体大半都隐藏在斗篷里而看不出体格,纤细的肩宽则介于妇人与未发育完全的男孩之间,雌雄莫辨。别在右边的武器显示出这人可能惯用左手,那柄武器或许是异国的制品吧?与其它骑士的剑比起来偏细了些,并且带着微微的弧度,朱色的剑鞘闪着华美而精练的光泽。

「城中魔术防御确实固若金汤,无法进一步调查,但风与树木告诉吾,该污秽野兽之流已将“天使杀手”携入城中。」

歌唱般的柔和声音里,那个人缓缓脱去头罩。见到头套下的脸孔,游斯丁与安蒂冈妮同时抽了口气。

那张中性的脸孔,乍看下非常丑陋。可在说它丑陋之时,却又同样的令人感到难以形容的美丽。从脸颊旁竖立的尖耳判断,它或许是森林种族的近亲吧?或许人类对于美丑的概念是无法用以形容这类人外之物的……在这模糊了美与丑、阴与阳的对象之前,可能只能如此结论了。

「该邪物上所寄生之属……管见以为,此乃汝等的圣女失去音讯之缘由。」

彷佛吟唱古老叙事诗的凄美声线带着悲伤,精灵依格那修静静的以烛火点燃了烟卷。淡紫色、像是马上就要断灭似的细烟袅袅上升,钩勒出不祥的图案。

「不可能被兽人击败,你们的圣女有天使的加护。要令她无法逃跑,只有以你们的王后做人质,吾友易斯萨格认为。我也确实觉察到兽人们的气息,从你们的皇宫外。“天使杀手”玷污大地母神的前兆,另外还有。那种植物上的寄生虫,对神所眷怜的奇迹──也就是你们的圣女的天使之力──存有莫大伤害,或许被用来对付你们的圣女,那群污秽的恶兽。会讲一点人类语的我,意思还明白?」

注意到一头雾水的游斯丁与安蒂冈妮,带着中性美的精灵温和的以大陆通用语解释道。虽然词语中参杂着怪怪的倒装句,但还是能感受到亲切的诚意,这对自视甚高的森林种族是相当罕有的。

虽然是难得的景象,但中队长此时以无暇注意。不知是因为对讯息的可怕想象,或是受精灵点起的上好烟卷影响,游斯丁焦躁的寻找着烟斗,在发觉没带烟草时不禁大声乍舌。观察到中队长的不悦,依格那修递出烟卷。

「不需要抽烟的我,愿意的话请吧?」

游斯丁不客气的接受精灵的友善,没有半点犹豫的吞云吐雾起来,这让一旁的安蒂冈妮突然感觉有点丢脸。

「还是老样子呢。」

「是的,我只是喜欢小小的火焰燃烧的样子。」

「哈哈,依然是潜在纵火犯的危险发言。」

不久前还在说着皇宫遭兽人入侵的危机,现在却能像在同学会上与老朋友叙旧似的闲聊,娇小的战术预报员不禁佩服起易斯萨格的神经构造。呀,其实本来就很佩服……不,不对!成熟大人的魅力……咦咦?理想对象……哇啊啊!乱七八糟的妄想让安蒂冈妮赶忙摀住像水已烧开的水壶般喷出热气的脸,像担心被读到心中想法似的转移话题。

「请请、请问!巫师大人您、您的意思是不是兽人可能潜进皇宫,以皇后大人做人质并且挟持了圣女大人……是、是这样吗?」

「是的,您的重点归纳的真好,安蒂冈妮小姐。接下来只要缜密而且迅速地加以求证…」

「你这是在说什么屁话啊!玩魔法的!」

中队长以令烟卷的火花乱舞的吼声打断巫师的发言,丝毫没有顾及属下渴望再次得到称赞的少女心。

「操你奶奶的!你是在蝙蝠洞里住太久了吗!?证据!?什么狗屁证据最后在那群兽人生满蛆的发臭脑袋里慢慢挖就行了!走!现在就去找骑士长!」

游斯丁不只是说而已,还直接扛起战斧大步往外走。易斯萨格一时不知所措,语气罕见的带了点慌乱。

「现在?……会不会太过性急了?」

「军队没有所谓的性急!行动一定要即刻执行才可以!」 
 
 游斯丁坚定地摇了摇坚毅到看似能咬碎石头的下巴,气魄不容分说。易斯萨格眼中浮现着犹豫,但这杂念不到一秒便被吹到九霄云外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基思。」

亡者的行军

是肠肚被刺穿了吗?喉头深处燃起一股灼热,爆裂出恶心的酸味。接着地面便垂直竖立起来,狠狠轰炸在易斯萨格脸上。

「你!你这扰乱军心的妖孽!!」

刚意识到自己被打倒在地上,骑士长基思撕裂嗓子似的怒吼便像十年份的暴风般在头顶响起。鼓膜才接受到这振动、甚至大脑皮质还未来的及将波动转换成语言,基思的脚尖已深深陷入腹部,熔岩一样的冲击将年轻巫师虾子般拱起的身体扯入空中。

「呜哇哇!!」

七级魔术天才易斯萨格像个娃儿似的发出不成声的惨叫。尚未品尝这份痛楚,迅速接近的地面展现二十七年来未曾有过的坚硬,彷佛整片大地做成的质量兵器凶恶的蹂躏巫师的背脊──这次是被仰面踢翻了。但易斯萨格没能体会到这一事实,窜痛的胃部传来的呕吐感已完全夺去了巫师的感官。

「恶!恶呕呕!」

混杂胃酸与胆汁的秽物从地面飞溅上来,灼烧着魔术师抽搐的脸。易斯萨格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错觉到肠脏好像全部都窜出口腔了,可是景象朦胧的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骨与肉无助的叫唤,鲜血从口鼻渗出,慌乱的找寻脱离这场灾难的缺口。

「混蛋!!贞努大人不会败!!不可能败!!」

基思的怒斥与鼻梁折断的脆响再度粗鲁轮暴着鼓膜,脑部延烧着未经人事的少女被雄性粗鲁的阳物破处般的灼热。脸部被踹的剧痛不容情地蚕食易斯萨格的意识,就连努力压缩着胸腔进行呼吸,对魔术天才来说,简直是比他经历过的任何魔道修炼还要艰巨的任务。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血肉之躯永远尝不到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剧痛,光速般撕扯着神经。

「我相信她!我相信她!我相信她!」

为什么……

「混蛋!混蛋!混蛋!」

一张嘴不足以宣泄的胃酸窜入呼吸道,改从巫师的鼻孔中喷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承受这种痛苦?

住手之类的惨叫,不要说对方,就连自己都听不到。

首先被打击的是昔日的尊严与荣耀,耻辱或是屈辱,都仅是不值得一提的开端。

我是为了……

我是为了……

骑士道与信仰受到恶劣无比的侮辱,暴打巫师的骑士已失去了理智。一旁的军官们也充盈着同样冰冷的怒火,头盔下的眼睛像处置罪人的天使一样发出寒光,映出了巫师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孔。如同基思的反应一般,巫师对于“神所加护的王女”的质疑──无异挑战他们深信不疑的信仰基础。若不是在骑士长平素的威严震慑下,恐怕这群军官们将会化为暴民,争相撕咬、践踏年轻巫师的血肉吧?

明白不会有人来拯救自己、醒悟到比自身危难更恐怖的事──恐惧与绝望成为粉碎自尊的最后一锤,让巫师突然从战栗之中苏醒过来。

正是因为不会有人……

被放在天平上衡量的,是身为巫师的尊严与作为军人的使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刻的巫师所受的煎熬比起认命的达观、或是干脆的放弃都还要残酷、还要痛苦得多。

正是因为不会有人……

实际上,从动念到付诸实行只不过在剎那间完成,甚至连时钟的秒针亦未走上一格,但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直可匹敌易斯萨格的一生。

焦灼的痛苦与屈辱彷佛砂土似的,被自身的义务感淬炼成发出苍焰般纯净透明的琉璃。

「长官请、请高抬贵手!小人……小人一时迷了心窍乱说话!请饶了我!」

正是因为不会有人……易斯萨格将额头敲得砰砰作响般磕着头。

「长官,我、我向您跪!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求求您……求您看在我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

易斯萨格不顾羞耻地大声发喊。在其它军官更加蔑视的目光中,似乎也明白到对方只是与荣耀或忠诚无缘低贱匪类,对他的击打只会脏了自己的手──骑士长基思总算回复冷静,渐渐停下染满鲜血的拳。

「……一样事归一样。来人,记下这事。回国后,一切依法办理。」

「是……谢谢您!谢谢您大恩大德!」

「恩德?不,我只是给你个公平受审的权利。」

骑士长像碰到脏东西似的以手帕擦拭拳头上的黏稠血迹,语气酷寒有若冰霜。

「传令下军令状,现在开始哪个再敢胡说八道,斩立决。退下!」

最后那个「退下」是针对依旧磕头磕个不停的巫师说的。如获纶音的易斯萨格连忙在其它军官动手之前,勉力爬出营帐。

是的,正是因为不会有人,一切只能靠自己,所以──

这个国家,由我守护!!

巫师在心中,立下了重誓。



「骑士长怎么说……唉?你的脸怎么回事,玩魔法的?」

「除了一时性起想藉由担任角斗士一职来场全然不同的人生体验外还有其它可能吗,马尔特力先生?例如被善体人意的长官狠狠痛揍之类……啊啊!」

「巫、巫师大人!我现在就去找急救班的法师!!」

嘴快牵动伤口的巫师制止了往外跑的安蒂冈妮,一面像撒了盐的蛞蝓、蹒跚的从魔术收纳柜中取出一只黑曜石法器,随口念了句咒语──游斯丁这类不明魔道之奥妙者恐怕不明白战术预报员此刻所受的感动吧?

易斯萨格的施法体势与咒文咏唱乍见下可说随意,在要求严格的教授眼里可能还稍嫌马虎,但既不夸大、也不过长,舍去一切无用的行动,在最低限度的过程中展现洗练彻底的机能美。演术过程不到一秒,原先鼻青脸肿的年轻巫师已 “啊~颧骨好像修复的比过去高了点~”一边抱怨,一边挠动光鲜亮丽的下巴。

「好了,结束治疗过程,正事请谈吧。马尔特力先生期望了解,吊人胃口不是有礼仪的成年人该有的举动。」

依格那修像十分了解巫师的乖戾行径似的,安祥地提出劝戒,但这份好意却没被接受。高傲的森林种族竟对人类如此亲切?就连游斯丁都感到其中的不协调了。

「简言之,他拒绝。」

「格老子的……俺反而希望你讲长一点了…狗屎…」

对比中队长彷佛下腹部受到重击的表情,精灵则是一如既往的静谧。

「理所当然,你们国家之所存续有大半原因在于圣女的奇迹。奇迹一旦动摇,凝聚国家的力量便会分崩离析,读过一点人类书的我,记得这叫『宗教亡国』。」

「……其实当年在选择从军或从政之际,我也曾犹豫。可是,怎么说呢……这个国家实在是太没前途了。」

「巫、巫师大人?您说的这是……?」

对方才几近成立动摇信仰罪的发言,易斯萨格只是不当一回事的摸摸下巴,但少女却在他略显疲态的眼里捕捉到一丝苦笑的影子。

「说来讽刺,家严家慈一直为我的信仰问题头痛……没想到今日可能我会因为不信任圣女的奇迹而拯救国家呢。」

「我我我不是有意侵犯您的隐私!!可是巫、巫师大人为什么不信圣女呢?」

「不相信圣女吗……除了对宗教治国本身的不安,真正的原因,或许是我讨厌天使转生或天赋之类的词汇吧?」

「……天赋?可是您不也是学院里被誉为天才的……」

安蒂冈妮像仓鼠那样鼓起腮帮子,急急忙忙的辩解。巫师摇了摇头。

「我从来不是天才,只是花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放任天才之类的流言,只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失败的借口罢了。不论是天赋或奇迹,如果有那种不需努力就能获得的东西,人就会变得不思进取;正因为世界没有奇迹,人类才更该为自己奋斗……我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游斯丁唯恐他人不能在这叛乱分子的会议上共襄盛举似的大吼,幸而这军帐亦是经过巫师施法过的小型阵地,持续发动的静音魔术成了称职的守密人。

「既然骑士长不行动俺们就自行出兵!俺队的儿郎们可不是只会依赖那天使女娃的软脚虾!」

「那样是不行的,与其说是硬汉不如说无法记住“信仰”两字的马尔特力先生。基思已经发布军令状了,这样拉大队行动还不如直接在绞刑台前列队来的方便。」

「那……那该怎么办?总得做些什么……」

面对安蒂冈妮慌惶然的询问,巫师带着似曾相似的坚定开口了。

「兽人现在一定还没想到我们会行动,所以──暗杀──我们要以无法拯救圣女与皇后就将其一同排除的前提进行暗杀!」



碎裂的瓷器反射着白光,红茶向四周蔓延开来,就像某种有触手的生物。或者说,更像血……精灵为这令人不快的联想皱起了眉头。

安蒂冈妮白皙的脸完全失去了血色,连火光都不能为她的脸抹上一丝红润。游斯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直在用姆指抚摸着战斧的刀刃,但却没注意到手指已经流血了。

军帐中死一般的沈寂,没有任何声音下,连衣服摩擦都显得十分刺耳。好不容易、真是好不容易,安蒂冈妮才以颤抖的声音打破沉默。

「我…不太懂……您…您的意思是我们四人……要我们四人潜进皇宫……进行暗杀?」

「……是的」

「当真要…您…那……会有什么下场,您应该很清楚吧?而且……就算成功的拯救了圣女大人,为了维持国家的信仰,事实肯定会被掩盖!我们还是会被定罪为叛国者耶!」

「……是的,我很清楚下场,所以我不要求你们一定要加入。」

那,该说是平静还是肃穆呢?从巫师齿缝间挤出的字句有着不由分说、超乎寻常的魄力,隐藏在浏海阴影下的五官更如铜像般坚韧,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更像传闻中身负七级魔力修行的大法师。

「这是我擅自决定的行动……虽然并不是人人都有选择『走自己的路』的权利,可是,请容我讲具自负的话……我相信我这么做是对的……我相信自己确实走在正确的路上。」

「这……您这……」

「俺有个疑问。」

低头玩着战斧的游斯丁总算抬起头来,赤眉下的大眼闪着前所未见的锐利冰霜,目光残酷的如同等质的刀剑,令人难以逼视。

「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玩魔法的?不会是“为了保卫国家”吧?」

寸步不让的对上那目光,易斯萨格不假思索的开口了。

「……军人还会有别的愿望吗?能成功保护到人民,即使成为火刑柱上的灰烬,我也没有可以后悔的事了。」

过于直白而理所当然的答案让游斯丁一时反应不来,良久后才理解似的扛起战斧。

「俺了解啦…横竖俺家那婆娘早死了,娃儿也出嫁了,既然没后顾之忧,俺就陪你一起疯吧!」

「一起疯?马尔特力先生颇令人不快,对理智选择的吾友与我来说。」

「也是,圣女并不是你的圣女,皇后也不是你的皇后,全然不需道德顾虑啊,吾友。」

没有虚伪的推托或无用的感激,打开始便明了挚友意向的巫师毫不客气的接受了精灵托付的意志,轻松的彷佛只是约朋友吃顿便饭。

那完美的彼此信赖──我也能有吗?若能博取那份信赖──

「我需要妳的战术预报,安蒂冈妮小姐。妳,愿意把生命交给我吗?」

瞬间有什么东西从安蒂冈妮体内涌了出来,对只为了听到这句话而选择从军的少女而言,若要说有什么迟疑的话,在终于得偿宿愿时便已飞灰湮灭了。

「请、请让我加入!请一定要让我加入!!」

几近变声的尖叫,体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也认为不可思议。

「呃呃…真是有干劲呢?」

或许马尔特力先生的硬汉一说是没有错误的,易斯萨格惊讶不已。对着“俺家小丫头都下了决心了,你可别临阵脱逃啊”这样吼着的中队长,巫师微笑了。

「放心,马尔特力先生。即使遭遇手脚都被打断的困境,在下也不会停止施法。那么,来拟定策略吧──为了国家。」

烽烟的角笛

游斯丁拼命努力压制着闪避的冲动,径自以最小的动作穿过两名持矛守卫。即使亲身体验其成效后,首度见识魔道之伟大的中队长依旧难以置信──仅是被易斯萨格在斗篷上涂抹了一番,就算面临了得从卫兵眼前经过的局面也没被发现,甚至在看见对方呵欠时露出的龋齿这种近距离,卫兵依然一无所知。

除了施加于斗篷的幻法外,就连天──在巫师祈愿下召来的浓厚云层也成为秘密行动的赞助人,何况行动的时间选在空气依旧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慵懒的正午,士兵们连抖擞精神都是苦差了,更遑论监视不可视迷彩下的动静呢?

天时、地利、人和──仓促间考虑了如此大量的细节,游斯丁忽然发觉自己开始欣赏这玩魔法的地穴蝙蝠了。

走在前方的易斯萨格一如行动程序的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看来是要进入“第一区域”了,为了应付即将发生的战斗,中队长开始调整呼吸。



「这…这全是军事机秘啊……玩魔法的,被抓到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虽然已经做了叛国的觉悟,但突然看到叛国罪证还是令中队长一时无法适应。

易斯萨格带着干劲平铺在桌上的图纸,无论是哪张都足以作为通敌的罪证。符合数理之美的精致线条描绘出了首都街道图、地下水道配置图、皇宫平面图……走廊与支道的配置不用说,就连卫兵巡逻动线、交班时间都一清二楚。

「满门抄斩啊?真令人害怕~♪」

这次连愿意无条件相信巫师的安蒂冈妮都开始怀疑起他的诚意了,因为这么说着的易斯萨格看上去明显乐得很。

「首先是入侵动线,从外围到……这个范围都不必担心,在这里我可以用视觉迷彩的法术争取推进距离。问题是……接近这座塔楼的区域。」

巫师直接从成同心圆发展的皇宫外一直划到邻近中心的区域,从平面图看来,那是由中心的高塔与将塔包围其中的城垛构筑而成的范围。易斯萨格修长的手指指向中心的高塔处。

「这里是圣女祈祷的所在,估计兽人们就是将女王和公主囚禁于此处,那是皇宫里真正作为不落要塞的部份。从城垛里开始,任何魔术都会受到干扰,所以斗篷的迷彩会在此时解除。」



距标约五步,而离遮断力场只剩两步,胜负将在显露身形的三步内分出。

精灵依格那修计算着地面的坡度、与人类守卫的距离、风向干扰的攻击角度,一面轻轻调整着缠绕于刀柄上的护手。

城垛入口处驻守着四名人类战士,经“锐化”、“重压”魔术洗礼过的枪矛在阴天里依旧雪亮,遮断了“睡眠”、“狂化”等魔法干扰的头盔完美的护住了脖颈,多角度的设计使外来的冲击降到最低。冷彻眼神透出“擅入者斩立决”毫不宽待的意志,精悍体势显示出他们并非能以击昏为前提打倒的对手──虽然不欲杀害人类,但这几名卫士乃入侵城塔的前哨,无论如何都需排除。

“以魔法之索控制升降的空中花园在平时总能让使节于称赞其美丽之际钦佩我国魔道之精深,但此刻却只是减少掩蔽物的帮凶罢了。”

依巫师所言,城垛高耸的城墙不算障碍,真正危险的是从城垛到中心简素庄严的回廊间那片未受人类建筑加工的、带着自然之美的景致。刻意舍弃华美的走廊与带着庄严感的绿荫,使暗杀者毫无躲藏空间。又,从城垛内散布的讯息遮断魔术将会成为欺骗视觉的凶手,亦即,城墙后那片俯瞰看似无人的绿地──



「是啊……搞不好在入侵的那一刻才发现全体兽人在我们眼前大吃大喝呢。嗯,所以……」

巫师托着下巴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将脸转向游斯丁。

「马尔特力先生,我记得您曾参与第三次剿灭兽人的行动,并英勇的一路杀至兽人的聚落中,对吧?」

「英勇?哈哈!想到那次俺的手又痒起来了!那时候俺一马当先……」

「关于您无双战功的自述在下目前只盼望透过您未来撰写的自传加以瞻仰,以免在下纤细的神经无法承受那令人震撼的激昂场面而当众洒泪,马尔特力先生。在下想问的是,您在兽人的聚落中有看过兽人的庄稼或妇孺吗?」

易斯萨格提出的问题似乎无关紧要,这让中队长一时迷惑了。

「庄稼吗……唔,俺…俺确实没有接过破坏粮草或烧毁粮仓之类的命令,那应该是没有吧?至于妇孺…嗯,兽人的污秽小鬼是砍过几头,倒没有砍过女人的印象……」

「嗯,这就够了。依格那修吾友?」

和游斯丁不同,忽然成为询问对象的精灵没有丝毫讶异,彷佛早准备好被询问般的从容。

「吾与族人仅将其击退,未尝主动挑起干戈,是以不明也。」

「…是吗?嗯,虽然我不喜欢太过跳跃式的结论,但为了排除风险……好!各位,我们先做个关于兽人生态的假设──既然他们没有农作,就假定他们属于肉食性动物;根据兽人的生理构造与拥有子嗣这两点可以确信他们具有繁殖能力,但在文献与报告中却都没有记载过雌性兽人的踪迹,所以优先假设他们能与他种雌性生物进行生殖……」

「!?你的意思是那群兽人在操皇后的ㄅ──」

「游斯丁中队长!请不要讲下流的事!」

那『ㄅ』开头的词汇还没吐出喉咙,惊怒交加的游斯丁就被面红耳赤、发出尖叫的安蒂冈妮狠狠打趴了。碎裂的椅子啪啦啪啦的落地,这一幕让巫师更加确信了游斯丁的硬汉一说,同时庆幸在攻坚前发觉。虽然易斯萨格对他人的爱恋毫无兴趣,但游斯丁的反应可能代表着对皇后的一份倾慕吧?若是让他在毫无准备下撞见食人的宴会或那种与下半身有关的场面时,肯定会愣住而错失宝贵的时机。

可是,关于圣女为何被虏、皇后是以哪种手段被挟持……答案依旧无法从这些可说是妄断的推论中归纳出来……出乎意料的状况、最坏的可能,恐怕打乱整个计划的变因……易斯萨格抚摸着下巴,决定从头再进行一次推演。



这里是王宫——是尊贵的国王与皇后的宫殿。肮脏的家伙们是绝对不允许进来的!毫无警兆之下看到宛若从地底冒出的两条人影,四名守卫仅在不到一秒的迟疑便举起长枪反击,实在该为他们神速的反应喝采,但侵入者并没有错过那不到一秒迟疑。

第一个人朝袭击而来的精灵挥出了枪矛,在他刺出的武器与画出美丽银弧的疾飞凶器碰撞前,他听到了只存在一刹那的、极其锋利迅速的气流响音。那绝不是钢铁与钢铁相撞的声响,而是柔软的肉体──例如人类的脖颈、气管、颈侧大动脉被迅速切开、飞出视野的响音。

与那清脆的声响比起来,秘银战斧卷入牺牲者的头骨盖时发出可怕的巨响就可怕的多。比游刃有余更加留有余裕的几奈秒(ns)*3间,游斯丁向第二名守卫撒出失去隐密功效的斗篷。第二名守卫眼前一黑,顺时感觉世界如圆弧般旋转倾斜,眼角余光看到另一名倒地的同僚与自己跪着的背影──这是死亡来的过于迅疾,在视觉系统尚未失效前所看到的奇异光景。可是他的意识只维持到这里,仅以几根神经纤维联系的颈部已撑不住脑袋的重量,随着血液的流净,卫兵陷入永恒的黑暗。

没有闲工夫追悼四人的死亡,与战士心跳率相连的术式因遮断力场而延迟发出警报音之前得制造出距离──巫师排除杂念望向城门,嘴唇迅速的动了起来。

「Ask, and it shall be given you; seek, and ye shall find; knock, and it shall be opened unto you」
    汝 等 祈 求 就 将 得 到

寻 找 就 将 找 到

敲 门 就 与 汝 开 门

以话语为媒介的力量将重量成了谎言,即使以绞盘拉动都费时的厚重大门薄纸般左右敞开。在这同时,安蒂冈妮手上的水晶球燃烧般炙热起来。

「东南126度15分30秒,三名!」

语音方落,敞开的城门后像蜃气楼似的翻转着漩涡。在跨入时方不受干扰的幻觉魔术产生了作用,前一秒还是空无一人的门侧露出三名兽人青绿色的身躯,从他们惊愕放大的瞳孔中透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可悲啊,未曾体验魔道奥义的兽人是不可能理解战术预报员眼中窥见的未来景象的。依格那修没有让这阵惊愕白费,挥出的弯刀被向头一只兽人的胸腹吸入似的,在优先破坏心脏之后无时间差的将对方的脑袋斩飞,确实的扼杀了对方的再生能力或徒劳的反击。

迅速的动作让这具亡骸的两个同伴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反应不过来或许才是对它们的慈悲吧?因为接下来它们将体验从未尝试过的痛苦死亡。

「Let the waters under the heaven be gathered together unto one place」
            天 空 下 的 水 要 汇 聚 在 一 处

易斯萨格的手掌温柔的覆上尚为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一对口鼻。即使在遮断力场的干扰下,来自异界的泉水依旧忠实的回应了巫师的召唤,浪涛在一工程施法时间下胀满兽人的额骨、顶骨与枕骨的间隙,漩涡吞噬了灰白色的质块,将额前区、体感联合区等全稀释成乳白的浆液自失控的口鼻中喷出。

在必须在到达塔边的回廊前尽量缩短距离”在这共识下,游斯丁与安蒂冈妮并没有花时间确认三名敌人的生死,从城门敞开时就开始疾奔。

「有、有敌人──是人类!」

远方几名目睹同伴倒下的兽人低吼着从草坪另一端杀来,若是有受过正式的军事训练,此刻该做的不是像蛮牛般冲向对手,而是用尽丹田的力量,更大声的警告有人来袭。

「西南193度20分21秒,两名!」

迅速在众多路径间选取敌人稀少的路线,安蒂冈妮朝后方合流的精灵报出狙击信息。迅速取出精灵秘制的折迭弓,依格那修朝西南方连连放箭。

刷刷两声劲响,不同于人类惯用的扁体箭矢,由三棱锥体前聚成锋的箭头有着难以想象的贯穿力与杀伤力,流星追月般射杀两名连武器都来不及举起的可怜虫。

直到兽人们恍然悟到应该优先召集同伴时,四名入侵者已经朝目标跑了五十多步了。

「A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

游斯丁发出令人脑髓燃烧的怒吼。裂帛般的气势震慑了前方冲来的愚蠢挡路者,更何况此时中队长身上窜出了巫师不知何时点燃的魔法光焰,火光惊飞了兽人的魂魄,厉嚎粉碎了兽人的心智,非人之属纷纷像雪崩般崩塌,被战斧碾成血肉的泥泞。

「不要怕!他们没多少人,我们──」

究竟『我们』之后想说的事什么呢?恐怕除了通灵者外再也没人有机会知道了。为了喊话而张大的嘴伸出了白色羽制箭尾的异样舌头,从口腔窜过脑壳的箭矢为对方的脑袋多添了一只染写的犄角。

因恐惧而混乱的兽人们在了解敌我悬殊的人数差距后总算冷静下来,开始有组织的前后进行包抄。即使不论数量优势,兽人们还拥有与在大地奔驰的四足野兽相等的强韧肌肉、脊椎、呼吸系统,勇猛中队长的战斧与精灵的飞箭逐渐无法阻止敌人的洪流,即使战术预报员也以生涩的战斗魔法攻击浪涌的人群,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片黑云似的物体自远处飞来,瞬间笼罩了白热战场的前后左右。

「嘎啊啊啊啊啊!」

「咕哇哇哇哇!!」

那是风暴,由麻鹰、秃鹫、鸟雀等数不尽的鸟类形成的风暴。争取时间完成成群召唤的巫师唤来鸟群的风暴。飞翔的鸟群不但遮住兽人们的视线,更不畏死的朝攻击对象的眼球狂啄猛撞──这异样的凶猛肯定也是巫师做的手脚吧?但此刻的被袭击者们已无暇考虑这个了。

即使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保护最脆弱的眼球”这铭刻在灵长生物的原始本性,依旧使兽人们再度陷入无秩序的慌乱中。领头的游斯丁身上的魔法光焰更进一步造成他们的恐惧,中队长一面跑一面在那股速度上加上臂力,纷纷将视线受阻的兽人们砍倒。

距城塔的廊道仅剩百余步了──此一事实鼓舞着易斯萨格的脚步,接着他的眼角余光扫到远处一名兽人高举的手臂。

大刀像一条黑蛇般摇摆着头部穿过猛烈的空气,然后,在一阵天地倒转的错乱当中,跑在巫师身旁的精灵倒下了。

lp4946004280501 发表于 2009-6-11 17:23:59

最后的骑士


……怎么回事?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是致命伤吗?

看着中队长身上的火光远去,精灵依格那修在残余的意识中陷入了回忆。

事实上,每次看着燃烧中的小小火花,依格那修都会想起那段过去。

“为了精灵们的未来,你去人类那吧!当然,在带土产回来时能偷到一点点的真理,那就很好啦。”

睿智的精灵长老这么说,年轻──就人类来说是金银婆婆都必须下拜的人瑞──的依格那修就进入了人类众多国家的一个湖畔小国的魔法学院中一同学习。

刚开始时怎么都不适应。

想到那群抖颤着、蠢动着的肉块以它们黏湿滑腻的鼻腔贪婪的窃取大地母神的空气、在以那淫秽的、起伏晃动的脏器将被无耻蹂躏的空气再度排出体外,依格那修就感到恶心。

忆及那群黏稠的、粗肥的肉块散发出恶臭的肾上腺素,一边发出粗粝的尖叫、呻吟与各种异调,一边频繁的拍打着同类的背部、拉扯着同类的触肢,依格那修就一阵晕眩。

明明不过只是如同浮萍一样短命仓促的物种,不,浮萍的话,依旧是温驯而深明本分的完成生命循环的大命,依旧是大地母神美丽健雅的物种。相比之下,人类那焦躁亢进的生活方式,根本是滑稽、悲哀、愚蠢。

直到那次……

震耳欲聋的狂奔声杂沓而来,依格那修拼命聚集着失焦的视线。远方的火光在离回廊只剩二十多步的位置,但已有为数二十的兽人绕到他们前方了,恐怕马上就能完成包围了吧?游斯丁的魔法火焰在空中花园投下的巨大阴影遮蔽下显得是那么微弱,彷佛马上就要断灭的火花,可是──

「……汝、汝等做什么!?」

直到那次,在某个连细节都清晰可见的某日,依格那修如返乡的游子般来到校园后方的森林,打算像苍翠的松、挺拔的桧倾吐那烦闷的相处心得时,竟然在林隙空地看见某个拿着跳动不已的火花的身影。本来该是尽力压抑着怒气以表现精灵的高雅,会怒吼出来,依格那修开始时也有点惊讶,但对方是可以毫不犹豫砍伐树木、燃烧草原的人类之属,不用上粗暴的语气是无法沟通的。

「……做什么?当然是在玩线香烟火啦~高雅矜贵的德鲁伊依格那修。」

虽说仍是使用卑俗低贱的人类文法,但对方使用的确实是精灵语,不论是腔调或特殊的转音都优雅古典。即使有这样的造诣,依旧使用着人类的文法,或许是对自身种族的一种坚持吧?但即使首度被以熟悉的故乡语言招呼,依格那修依旧没放松戒心。

「森林火灾什么的请别担心,我已经布下了律令火焰结界,不会发生什么的。」

呃?有些……挫败。依格那修确实直到对方点醒才发现结界的存在,那结界是将教授的授课内容加以演绎改进,在最低限度的干扰下自然混入树隙风间,完美的堪称精灵族的业物*4。

在深感挫败之时,另一种情绪油然而生……那就是好奇?刚才那个人类说了“玩”吧?换句话说,进行的是某种游戏、技艺、殊压的人类特有行为之类的活动……为了殊解压力而制造如此精练、炉火纯青、需要无数反复练习的结界,似乎在语意上有所矛盾。

「提问……何谓线香烟火?」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招了招手。虽然想到要接近对方污浊恶臭的吐息,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精灵在下决定前就已经迈开脚步。

从安全的范围望过去,那人手里拿着跟细线似的短棒,微弱的火星正喷溅着。

「提问,这就是线香烟火吗?就是这快要熄灭的火把吗?」

「哈哈,是啊。这可是最能代表人类的游戏啊。」

依格那修疑惑的盯着好几次快要熄灭、却马上又活力充沛似的回复火光的细线。这情景并不少见,对森林的种族来说,火焰就是这样的东西,当误以为好不容易扑灭的当儿又在某个角落窜了起来,危险、卑劣而狡猾。

「……是指恬不知耻、苟延残喘吗?」

「哈哈,要这么说也是。不过啊……」

是啊,吾友。你们……确实是那样的生物。

嘴边呼出带着血色的水泡,精灵颤抖的手指逐渐恢复力量,举起的弓矢就不会放下,箭镞在一呼吸的时间一向标的。内心飞向千万光年之遥的彼端,调节呼吸节奏以握紧,调整瞳孔受光率以看清,位于集中力的极限的、更远程的极限,唤来了眼睛无法看见的什么东西。

「不过啊……我们人类这种生物,不管生命多么短促、不管生命多么脆弱,无论造物主降下的灾难将我们打击的多么彻底,只要有个人还没放弃、即使只是在那剎那不放弃──」

那天,那个人笑了,对着精灵旁若无人的笑了。平静的笑容里隐藏着毫不妥协的坚强,态度坦然,犹如强韧的化身。

是啊,吾友。对你们这种生物……

「我们就会耀目燃烧着活下去!!」

注意到的时候,箭矢已经飞了出去。这个飞翔比以往的都还要耀眼夺目,画出优美的弧度。

无须观察结果,不论对方是恶灵、魔法、创世神,都无法抵挡人类坚强的生命一击。

「我呀,喜欢到极点了。」

精灵带着满心释然,犹如睡着了一般,安宁的停止了呼吸。



炸裂似的轰鸣声在头上响起,比起运动能力,即刻选择逃脱的思考速度更为惊人。队伍前方的游斯丁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选择向后跳。距坠落的巨物铡刀般切过他如风的身影,可谓间不容发。

但眼前的那群兽人们可没这么幸运了。当头顶的花园苗圃挟带着毁灭索多玛与蛾摩拉的大能下坠时,他们正好跑到某个命运的点上──有人说死前的一瞬生命会像跑马灯般掠过,这根本是胡说八道!物质破碎成分子,分子崩裂为夸克,他们恐怕连压迫都还没感受到,就化为比尘土更微渺的微粒了。百千万吨的花岗岩苗圃粉碎十多具心魂丧失的肉块所发出的声音可谓痛快,但也不能苛责他们缺乏警觉──自百步外的位置击中发丝般粗细的魔法之绳并将其切断,这种近似奇迹的弓箭神技,有谁想得到啊?

跳上横在身前的花圃残骸,游斯丁的战斧斩瓜切菜的劈崩两名侥幸躲过天降之灾而发楞的兽人,就在这时,身为战士的第六感响起警钟,中队长几乎连思考时间都没浪费的护住头部。

澎的厚重响声似乎是自很远的地方传来,巨大的冲击差点将他震离了轨道。迅速从被打击的动作回复攻击体势,游斯丁没花多少时间便找到了敌人,或者说,他找到了敌人的一部分。

那是触手,彷佛是巨大单细胞生物捕食时伸出的触手。构成那东西的网状肌肉组织,具有可以向全方位伸缩的强韧。这究竟是从么地方的什么生物身上伸过来的呢?易斯萨格这次没时间细想或研究,而是当务之急的将黑鞭般席卷而来的生物排除。

「that the whole land thereof is brimstone, and salt, and burning, that it is not sown, nor beareth, nor
   田 园 将 荒 废

遍 布 硫 磺 与 盐 卤没 有 耕 种 、 没 有 出 产 、 连 草 都

any grass groweth therein, like the overthrow of Sodom, and Gomorrah, Admah, and Zeboim
不 生 长 , 汝 等 的 土 地 像 主 在 忿 怒 中 所 倾 覆 的 所 多 玛 、 蛾 摩 拉 、
, which the LORD overthrew in his anger, and in his wrat」
押 玛 、洗 扁 那 些 城 市 一 样

在立场干扰下,只比瞬间慢上零点几秒、可说得上是其它巫师“魔法瞬发”的火焰将数十条触手咬入鲜红的下颚,白炽的火焰窜行过的空间什么都不会留下,不论是骨骼、肌肉或者灵魂,原本还是绿草如茵的草地甚至因此结晶化,化为碎片与满地龟裂。

但就是那比瞬间慢上零点几秒的空隙,幸存的一条触手已带着厉电疾风朝因为施法而短暂延迟的巫师卷去,即使以游斯丁深湛的体术亦无法救援的短距离──毕竟面对得是可以全方位自由伸缩、弯曲的恶魔触肢,又有谁能预测出其万变的轨迹、并加以救援呢?

而这也是唯一能预测出触手轨迹的那个人,在零点几秒前采取的行动。

安蒂冈妮跃入了巫师与飞来凶器的中点,但这光景只存在于不及一剎那的短时间,即使长袍上加持的巫师的祝福,触手依旧粉碎了少女的肋骨并将其抛向远方,随即就有几只兽人围了上去。易斯萨格与游斯丁没有加以救援,只是不停留的踏上回廊。

不能回头,不准回头。

因为回头的路,已经消失了。



看到学姐们露出的坏笑,安蒂冈妮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参加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好啰好啰!这次输的人是小安妮!好!说出妳喜欢的人的名字!」

「没、没有……」

「骗人!妳的眼睛在说口是心非喔!我看……是易斯萨格大人对吧!!」

爆炸了,真的爆炸了!拼命掩饰自己的满脸通红,安蒂冈妮嘣嘣嘣的迅速摇头,快到几乎都留下残像了。在众人面前承认挂念着一位男性这种事,就算打死她也说不出口。

「脸红了脸红了!天啊!这么纯情的反应是这么回事啊!!小安妮真的是根我们活在同一时代的女性吗!?」

穿着睡衣的学姐们一下子就沸腾了,全体抱着枕头发出欢乐的惨叫,甚至咚咚咚的拿着抱枕互殴斗剑,没形象死了。

「纯情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学姐们的反应,安蒂冈妮也跟着没形象起来了,拿着枕头拼命要堵住笑得最大声的学姐的嘴。要不是因为其它学姐趁机发动了围剿,恐怕明年此时的学生宿舍就会因为“阴魂不散的学姐”之类的鬼故事而更添传奇色彩吧?

「新生入学示时妳看着易斯萨格大人看到发呆的事早就不是新闻啦!果然是天真的孩子不知世事呢!」

「什什什什什什么!」

如果刚才是黄色炸药,这次就是核爆等级了。不愧是神经运作快捷的魔术学院学生,被摀住嘴的学姐称隙发动反击。

「所以啦!妳到底喜欢易斯萨格大人哪点!快说!」

众学姐们简直是敲锣打鼓般的起哄,看来今天不老实的话是不能善了了。进退维谷是何等滋味,安蒂冈妮总算体会到了。

「那个……该怎么说呢?那个…在我八岁的时候……」

「喔喔!从八岁就开始了呢!」

学姐们又是一阵起哄,但沈浸在回忆里的少女却只是带着做梦般的神情继续述说。

「八岁那年,我到爷爷的庄园去玩,然后遇到了一个在路边昏倒的人……那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死人呢,直到那个人突然坐起来跟我讨东西吃,我才知道他只是饿昏了。」

「然后咧!然后咧!」

学姐们兴奋的张大着鼻孔,身体几乎都要压到娇小的少女身上了。

「就给他东西吃啊,那时虽然爸妈都跟我说要小心坏人,可是……怎么说呢…他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所以我就把身上的零食都给他了。」

「然后我问他要去哪里,他说想到皇城学魔法……他那时的眼神好平静好坚强,明明累成那个样子,却在吃完东西后马上就想继续走。嗯…就是那时后起就觉得想要看着他吧……总觉得看着他就好像能分享到那股勇气……」

安蒂冈妮在说完时才发觉学姐们已经不再瞎闹了,只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一面发出「少女回路全开呢」、「真不是这世界的人啊」之类的窃窃私语,接下来就听到“啪吱”的、理性回路断裂的声音。

「嘎吱吱吱吱吱!!」

发出不像人类的声音,少女抓着枕头开始猛烈的挥击,学姐们在惊叫后也发动了有组织性的凶狠还击。也不知道是谁的枕头破了,枕头内填充的羽毛,一直飞扬着。在充满笑声与打闹声的寝室内,永永远远的飞舞着。



是出于强烈的繁殖本能、还是认定剩下来的两个人类根本不能构成危机呢?几名兽人放弃了追击来到倒地的少女旁边。

虽然嘴角占着血污、脸颊也蒙着尘土,但看上去还算是相当可爱。因为剧烈冲击而凌乱的长袍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包裹在布料下的乳房线条看来非常柔美,虽不丰满,却没有因此失去魅力──或者说,正是因为那份娇小,更能引起雄性蹂躏的欲望。

兽人们巨大的阳物充血而勃起,那巨大的程度是与人类男性完全不同的东西,是为了确实到达雌性的子宫、使其受孕的保证。

野兽粗鲁的呼吸刮着少女细致的肌肤,他们争相撕扯着少女身上的布料,玩弄着少女的乳房与秘处,这些娇嫩的部位在粗糙的大手下更显的楚楚可怜。一名兽人将少女的脸孔翻转过来,打算将阳物上具有媚药效果的分泌物注入少女的嘴里,就在这时候,它看到了少女的眼睛──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彷佛经历过超乎年龄的战场岁月、冷静而锐利的眼神,那是它最后看到的东西。

「就是现在……我的头脑不好、没有体术、魔术也乱糟糟,可是,就是现在……能帮助巫师大人的机会就是现在…… 我.就.是.在.等.你.们.接.近.的.现.在 ……」

下一秒后,延迟的三级火焰法术.暴君焚城(Quo Vadis)*5在零距离内无声的爆发了,然后,是一片光明灿烂的世界。




长廊转角处冲出一队兽人,只要冲过这段廊道就能到达高塔,因此没有时间再做停留──如此下了结论的游斯丁改以单手持斧,往前俯冲的身体在那一瞬压低了。

虽然事前没有打过任何暗号,他也不曾将巫师当作朋友,但他此时却相信巫师能读懂他的意思。

「O LORD my God, in thee do I put my trust: save me from all them that persecute me, and deliver
上 主,我 的 主 啊,你 是 我 的 避 难 所,求 你 救 我 脱 离 追 赶 我 的 人
me」

那是高密度的魔术情报,以螺旋状高速回转的文字列迅速浮现在巫师所处的空间接口。完成施法的易斯萨格纵身跳向游斯丁空出的右手,游斯丁在喊叫中掷战斧似的扔出巫师,他的臂力加上巫师经魔道无限强化的跳跃力,总合成非常长的距离──对两人的战力缺乏清楚概念的兽人无法想及的夸张距离。

刚一落地便立刻在地板上蜷缩身体进行滚动以减缓着地时的冲击,在惯性未消失前一口气蹬地而起──落在兽人团队后方、飞奔入塔内的巫师在魔道加持下完成了难以想象的精湛动作,令兽人们一时看傻了眼,从此失去追击易斯萨格的机会。

以及,活命的机会。

紧追在两人后方的兽人只看见爆裂似的血光纷飞,随即听见了战鬼的高歌礼赞。

战斧卷起百万大军咆啸似的破风声,将原本可形成合围之势的、位于人类战士前方的兽人团队们的头部全卷上天去,脸部眼球突出,口鼻内部的肌肉外翻、骨骼溃烂,就像熟透的石榴。

赤色的战鬼将染血的战斧甩动一圈,洒出弧形的血线。兽人们在看到那狂热的魔性之气时,不由得却步了。

「好啦,兄弟们!从现在开始不必拘束──」

想到真正的、狂喜的、热情的厮杀正从现在开始,赤色的战鬼露出欣悦的笑容。虽然浑身披着鲜血,但那张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满载着喜乐之情。近乎纯真的、满是愉悦的表情,鲜明地开始燃烧。

「疯狂的大闹一场吧!!!」



「呜…」

逐渐苍白的樱色嘴唇流泻出痛苦的呻吟,呈大字型仰躺的安蒂冈妮痛苦的换气。火焰逐渐加热了大地,热气轻抚着裸露的肌肤,或许是燃烧的庄严大过死亡的恐惧,四周反倒充满红莲色的水光荡漾的静谧。也可能是早就没了那样的力气,她既没有发出叫喊,也没有表现出恐怖和绝望,只是从容接受了留给自己的命运。

在强制发动魔术时也受了重伤…与其归因于此,还不如说在被触手击碎肋骨的时候,少女便已跨过了那条生死的界线了。

…只是,真不想这样破破烂烂的躺在地上,要这样糟蹋前辈给的衣服,还不如死掉算了……

发觉都要死了还在意着衣服的事,安蒂冈妮不禁小声的笑了起来。

好像再见前辈一面,好想好想……火光照在少女乌黑的长发、汗水沾湿的脸颊和颈项,闪闪发光。樱色的嘴唇没有温柔地吐出柔韧的思念。

身体渐渐下沉,胸口的疼痛也消失无踪,周围的炙热也与烦恼一并消失了,感觉舒适又轻盈。

不知道他们成功没有…念兹在兹想着这件事的少女,静静闭上眼睛。



一只、两只、三只、十只、二十只、一百只!!

不知何时,游斯丁听到了手中战斧的哀泣。

身子一歪,战斧在劈入不知道第几百颗头骨时发出黯哑的低鸣,彷佛遗憾与主人分离的悲叹。

「武器……我的武器呢?」

错愕之间,两名觑紧机会的兽人手上的枪矛双双贯穿游斯丁。游斯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抚摸着突穿胸腹的长柄兵器。

「武器……我的武器……对!我又有武器了!!!」

拔起的双枪轰飞了两名兽人的脑袋,赤色战鬼再度演奏着狂嚎与绝叫。战鬼的嘴欢笑的几乎裂到脸颊两侧,欣喜不已地模样满溢生之欢愉,令人不禁动容。

在听到有砍杀这些发臭头颅之时,我竟有那几许犹豫?何等愚蠢!!何等失态!!

这里──是的!就是这里!!

这是拥有人类外形的非人者与兽类的对决。战鬼踩着尸堆狂舞,脚底浸沐着分不清敌我的血液,带着悟道者的至福般挥动杀戮的法器。

哈哈!是哪个混蛋说失血过多会全身冰冷的!?俺这不是越来越温暖了吗!?

哈哈!是哪个混蛋说俺家的女人给兽人杀了!?俺家那婆娘不就好好的在俺眼前吗!?

哈哈!不禁想笑。战斗之神、战斧之神、金属之神、人之神、兽人之神,感谢能让我诞生在世界上。是的,就是这里。这就是我的生之所在。

狂笑着,战场的鬼神冲进一座又一座的钢刃之森林、枪剑之暴雨。

击倒,然后前进。

宛如被天国的祥光温暖的包覆,游斯丁.马尔特力,帝国最后的骑士,于皇城凋零。



「真的受不住了……求求你们放…放下我……要死了……不行了……真的受不了了……」
金丝般的发丝耀目的飞舞,圣女贞努樱色的嘴唇发出无法压抑欢愉的呻吟呓语,陷入淫秽的快乐中。羞辱的眼泪充盈着美丽的双眼,圣洁的脸孔上沾满了泪水与雄性的白浊,为美丽的五官上了一层淫乱的妆,她的身体也一样惨不忍睹,挥洒着汗水的红嫩肌肤成了野兽丰盛的飨宴,几乎已经没有一处肌肤是没有精液的。

起先还会有力的拒绝,但一旦明白自己的抵抗只会更加勃发雄性的嗜虐欲而放弃徒劳的挣扎后,痛苦逐渐转变为难以言喻的撩乱悸动,原本的怒斥声也在无意识中换成迎合的娇喘了。

「嘿嘿嘿!虽然说着不要……可是妳的这里却牢牢夹住我们了啊!嘿嘿!」

赤铜色的兽人族长望着在自己跨下扭动着腰的圣女,眼中的兽性紧紧攫住了贞努。躺在贞努下方的青色兽人一面搓揉着与贞努与端庄的五官显得不协调的丰乳,一面与兽人族长一前一后抽动着腰,将圣女的意志一波一波送上绝顶。

「放心吧……有这个阻隔声音的魔法,不论妳和超淫荡皇后怎么叫,外面都是听不到的……」

「啊,打扰了,希望您们别介意,午安。」

兽人族长被突然的男性声音所惊吓了,但当他看见那个自大门走进的人影后,随即安下心来。

「愚蠢啊,人类。你费尽心力赶来此处又能怎么样呢?你瞧瞧,现在被我操的都快发不出声音来的,就是你们正准备通向母狗之路的圣女啊!」

嗤笑着,寄宿在兽人族长的声音里面的是对人类的嘲弄、侮辱、凌辱,借着对尊严的蹂躏而欢愉的快乐。

「不是的……我……不是的……」

贞努露出羞耻的表情,本来可能还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兽人族长又动起腰来,刚刚唤醒的理智立刻就被肆无忌惮的淫行击碎,只是吐出苦闷而娱悦的呻吟。兽人族长一面继续腰部的动作,一面努了努嘴,随即一名正骑在皇后圣丽奴身上的兽人便站了起来──人类肉眼所能追上的速度大概只能看到这里,随着巨大的破空声出现在那人前方,兽人将扬起的手挥了过去。

毋需武装,那人根本不是需要担心的类型。那年轻男子……就先不说那弱不禁风的体型和手无寸铁的事实吧?左脸满是鲜血、水晶体自溅血的眼眶往下流淌着、左腹巨大的撕裂伤甚至看得见粉红的内脏、身上的长袍宛如吸满了红墨水的抹布般看不出原来的色泽,受了这样的伤还能站着,光是此一事实便已是奇迹了。不管他是用什么方法杀进这驻满兽人的高塔来的,此刻的他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像细雪一样的散落吧?更何况,兽人的握力并非人类这种次元的东西,绝对足以在对方的肉体还来不及感到痛苦的时候就将孱弱的人类撕成碎片。

为了目睹人体在力量下化为飞沫的胜景,兽人族长抬起了头,野兽般的动态视力捕捉到那男子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而绽放出的苦笑。冲击──宛如铁槌般殴打的强烈狂风扑面而来,男子徒劳的向兽人举起了手掌。

「……!?」

兽人的头部化成了血烟。但是,这也是刹那间的事情──下一瞬,那团曾是生命的沙尘便被白色的手掌吹飞了。

在不到一秒内抓着圣女从床上跃起,与其说是看到魔力的驱动,还不如说是兽人族长的野性直觉救了它一命──前一秒还是淫靡宴会的场地的那张四柱大床与躺在上方的兽人已经消失无踪了,只留下彷佛被野兽的利爪扒削而过的地板。被剜刻的坑里冒出灰色的烟,四周弥漫着一股刺激的焦臭味。

「啊,抱歉,弄坏了床……不过您也不用去计较床的问题了,因为下一个要打爆的是您的脸。」

完全…完全毫无征兆!连魔力运作都感觉不到便发出这种威力的魔术……这家伙到底是!?兽人族长感到无比惊讶,但此刻还有人质在自己手上,因此不必担心!

「等等,人类!你是这个国家的人吧!如果你在随意乱来,在我手上的皇后就──」

「皇后?您手上?」

丝毫没露出被威胁的反应,那年轻人只是一脸疑惑的皱起眉头。

「您说在您手上的皇后……到底是指什么?这我不明白啊。」

「!?」

当兽人族长将视线移到房中一角,它便品尝到了第二次的惊愕。原先排队轮流着享受皇后的同族们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烧灼的血肉,而皇后只是顿失支撑似的茫然着。

「贞努!宰了他!妳应该知道我死了会怎么样吧!?」

藉由着晦暗的邪术‧蠕虫之秘密(De Vermis Mysteriis)*6,兽人族长将其生命与皇后圣丽奴的生命连结──这即为易斯萨格于突击前苦思着的、圣女被虏、皇后被挟的理由──若这头野兽被杀掉,母亲、母亲大人也会一起死的!圣女在心中发出悲鸣,挥剑斩向巫师。

即使失去了天使之力,贞努锻炼至极致的身手依旧致命。挥出的剑光切出绚烂的轨迹,能从完全违反三次元力学定律的方向袭来的剑影虽然不像兽人那样势大力沈,但其速度与精确弥补了这点,而年轻的巫师──

「Let us make man in our image, after our likeness:」
按 我 的 形 象 我 的 样 式 创 造 了 人

无视钢铁般的风压,只是这样念了咒。

空间振动,魔法阵辉耀,光的线条宛如血管般地通过易斯萨格残破的肉身,巫师的手中出现了影子。彷佛固着了时间般的高速,摇曳的影子获得了厚度,将其存在确立。

彷佛对着左右相反的镜像挥出了剑,巫师不但模仿了圣女攻击的力道、角度与时机,甚至一柄形制、长度、重量都与贞努手里的武器完全相同的长剑在原本空着的手掌上具现而来──若只是如此,那么这击应该会以双方平手结束吧?但巫师在这次的攻击里也加入了自己的力道。

巫师与圣女间的空间被无声无色的火花七次切断,自两者接触点爆散的魔力碎屑灼烧着巫师的脑髓。构筑的术式变为无意味的魔术文字的排列而雾散,即使拷贝了力量,未经锻炼的身体依旧在反作用力下破碎,挥剑的右臂粉碎性骨折,折裂的肱骨自右肩凶猛突出,剧烈的疼痛令巫师几乎窒息,无暇止血或遮断痛觉,易斯萨格高速咏唱着下个作业。

力量抵销力量,面对等同自己加上巫师的臂力总和的攻击令圣女无可奈何的遭到震荡。在贞努退开的那瞬间,巫师总算取得与兽人族长面对面的最后时机。然后──

「……不死身是吗?蠕虫之秘密是吗?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吗!?」

恐怕这是易斯萨格一生中最失态的狂吼吧?愤怒毫不隐藏的爆发,伴随着滴落腐败汁液的触手束往四面八方扩展,缠绕、包卷、攫取了兽人族长的定位。

「!?怎、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学会这种秘术!?」

兽人族长的惊讶来的太迟了,宛如玻璃碎片取代鲜血循环似的剧烈疼痛刺进了全身的每个痛点,出于同源的恶咒将体内存有的术式啃食殆尽、往外界排出。即使是不通魔道之凡夫亦可轻易看出兽人族长加诸于皇后的诅咒连结以遭完全破除。

「国家什么的…这次对我已经无所谓了……我这次不是为了军人的使命想杀你们……」

灵魂破碎着,大脑深处、世界破碎的声音宛如雷鸣般响彻。人体无法承载的魔力超高速的活性化,痛到分不清东南西北,五感崩坏、意识开始稀薄,但沉醉愤怒的感觉十分甜美,足以麻痹痛觉。

即使遭遇手脚都被打断的困境……

位于循环末端的手指、脚趾开始龟裂、崩落,头脑超载、骨肉倾轧、血液逆流,消逝的神智存却在于无限之中。直奔极速的魔力无所谓界线,整条脊髓被硫酸包覆般的痛楚,用咬碎牙龈的力量忍住,在心跳生成之间,毫无保留。

究竟是为了争取法术默发的时机抑或是自制力再也抵抗不了熔岩般喷发的情绪,巫师自己已经弄不清了,他只是发狂般的咆啸着。

「游斯丁、安蒂冈妮、依格那修……我要为了你们收拾它……要让它粉身碎骨!!」

以巫师的血绘成的魔法阵燃烧,易斯萨格的瞳孔中燃起色彩缤纷的华光。兆京垓杼穣沟涧正载极恒河沙阿僧祇那由他不可思议无量大数,无限大的魔力之流打碎了现实的障壁,空气被超音速的冲击波一口气撕裂,高达一亿度的火焰乱狂乱暴动的大气,此世间最强的魔力化为让触到之物化为灰烬的光,毁灭万物的光之江河朝兽人族长降下了永劫。

然后,巫师见到的羽毛、无数多发亮的羽毛,照亮黑暗的、纯洁之光。

创世之神的使者/天使化为无法目视的障壁,挡下了灭绝之喷流。

「怎么……怎么会?」

站在易斯萨格眼前的是恢复天使之力的圣女,神界的光之翼将尘世最强的魔法抵销于无形。同时,圣女贞努手中蕴含无尽天威的剑轻而易举的突破仅存的二十四重屏障,贯穿了巫师。

「对不起……」

圣女流着泪,举起了剑挥下、挥下、再挥下。

「对不起…虽然绝对说不出口,可是对不起……虽然公主是骑士们的骄傲,可是对不起…虽然基思为了国家而拼上性命守护,可是对不起…我,已经变成恬不知耻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成了一个下流的公主……我为变成一个恬不知耻的公主而谢罪,所以拜托……让我高潮!请允许我高潮!!」

圣女贞努哭泣的表情和她的声音,都透出了一种黑暗的激情。幸福的泪水如露珠般妆点着圣女的容颜,混杂着精液与血液的脸庞浮现着宛如在圣像之前祈祷的庄严神情,略微翘起的嘴唇散发着恍惚的性感,尖挺的双乳因为揉捏而红肿,平滑的小腹上有从肉壶流出来的、混着雄性精子的蜜汁,迷离的碧蓝瞳孔深邃而清澈,蕴藏着无比的虚无──啊啊,她就是那侍奉性欲之神的忠实使仆啊!这流着欣喜泪水的赞颂神情,是多么令人感动啊!

而这时迷茫的皇后终于找到了从刚才开始就遍寻不着的事物,匍匐至兽人族长的跨下,无比虔诚、无比爱怜,温柔而贪婪的吸吮着那伟壮的坚挺。慈母凝望着襁褓中的珍爱婴儿──如果要譬喻圣丽奴现在的表情,用这种说法最贴切了,多么令人为之动容啊!

骨与肉飞溅,若是有幸立即死亡就不用承受到的剧痛侵袭着已无多大作用的痛觉神经。泅泳在血海中的巫师没有多余的挣扎或呻吟,只是手蘸着自己逐渐晕染的血泊,编写着歼敌的术式。

「做的好。」

移动脚掌,兽人族长轻易地将易斯萨格的手掌碾成靡烂的肉丁。易斯萨格换手,继续。

「做的好啊!贞努,等会就让妳样子难看的高潮吧!等会就让妳怀上老子的孩子高潮吧!」

兽人族长感到滑稽似的哈哈笑着,伸手将倒在地上的巫师提了起来,捉住他染血的头颅──

只听“剥”的物体碎裂声,花白的脑浆与染血的骨片啪啦啪啦的落地。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没有鲜花没有光明,没人拜访没人记得。

七级巫师易斯萨格,死亡。



不停动笔带来的酸痛折磨着你的指关节,但考虑到燃油与蜡烛的存量,回忆那个段在绝望中哭号哀叹的日子,从恶梦伸出的獠牙便再度刺激着你继续着纪录。

那之后不到一个月,“天使杀手”很快的把全大陆的土壤给污染了,缺乏粮草对于吃紧的战事无异雪上加霜。但那仅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麦秆,在堕入魔道的圣女贞努所孕育的、新世代的兽人军队前,各国的猛士们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所做的最多只是以空间换取时间的牵制罢了。

侥幸从战火下逃亡的人们组成了避难所,但这恐怕只是将人类的灭亡稍加延缓罢了……受到那绝望现实的打击,不少人就在避难所中崩溃了……虽然自相残杀与疯狂的乱交等等丑态不断上演,但你能靠着残存的粮食存活至今,或许也该感谢确实实行着人口减量的他们吧?

不知何时,避难所仅剩你一个人了……开始时只是不断像孩童似的哀泣、一遍又一遍的诅咒着神明……再不然就是疲倦不堪的瑟缩在黑暗中,无时无刻畏惧着铁门之外的细响。读到这份记忆是三天前的事,侥幸的以陷阱击杀了一名旧世代兽人后,从其尸体中读到这份讯息……究竟这份纪录的意义何在呢?是为了在失去生存理由的现在找个能让自己埋头专注的作业、以逃避夜间反复纠缠的恶梦呢……或是冀望某天读到这份手记的人们能因此激发生存的勇气、勇敢的挑战那庞大的未知呢……你自己也不太明了。

就在你正忙着纪录这份手记的同时,上头的战争依旧进行着吧?笃信着对国家的爱、对妻女的爱、对袍泽的爱的那些战士们,依旧在那庞大至不能想象的险阻之前顽抗着、试图守护人类所骄傲的某些东西吧?在见证了对方的恐怖后,为什么他们还能继续对抗呢?或许“爱”能赋予人类极大的力量……但在你身上对于这份情感的信任……可能已片段不留了。

在读过这份记忆、见证圣女与皇后的情爱之后,让你知道了,在人类身上、被誉为高贵的情感中,仍潜伏着你们想象不到的某些事物。

但,不论未来这份手记会成为人类奋斗的催化剂或是兽人们嘲笑人类的笑料,而人类的明日又是如何呢,那都不是你──帝国最后一个“过去视”的法师,所能知道的了。在项链中秘藏着的那瓶药液,必可保证你能获得最后的解脱。

END



*1耶利哥之角(Horn of Jericho):旧约圣经中,上帝命令乔舒亚吹响号角,使耶利哥的城墙倒塌。
*2创伤后压力疾患(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简称PTSD,是重度压力事件后,出现之严重、持续、及有时延迟发生之压力疾患。
*3奈秒(ns):10的负九次方秒
4*业物:日本刀中的极品。
5*暴君焚城(Quo Vadis):公元六四年七月十七日罗马成发生大火,其真正原因一直都是千古的历史疑案。大多数的人都相信,这是尼罗皇帝所为。
6.蠕虫之秘密(De Vermis Mysteriis):克苏鲁神话中出现的魔导书

linstryker 发表于 2009-6-12 07:14:18

这个是谁翻译的,该不会是谷歌翻译吧,错别字都可以按吨来计算

lp4946004280501 发表于 2009-6-12 09:20:07

本帖最后由 lp4946004280501 于 2009-6-12 09:29 编辑

这不是翻译文章,而是小弟的创作啦(汗)
听过linstryker先生的意见,小弟重新校稿后果然发现:
1.胡髭
2.痉挛
3.机密
4.染血
5.纾压
6.纾解
7.移向
8.力场
9.轮流
10.却存在
11.咆哮*3
14.靡烂
15.麦杆
等十五个错字,谢谢linstryker先生的指教

西尤比斯 发表于 2009-6-13 18:10:06

这是虾米同人?而且既然叫淫堕姬骑士这么H的名字,为啥不是H同人

lp4946004280501 发表于 2009-6-13 23:09:54

5# 西尤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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