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k7543 发表于 2009-4-30 10:50:20

干冰之剑

本帖最后由 ck7543 于 2009-4-30 20:17 编辑

奥贝斯坦,绰号“干冰之剑”,应该算是《银河英雄传说》中极为独特的一个人物,他的理性与冷酷几乎已经超出了常人理解的范畴。他是那种绝对服从自己理性判断的人,不会为激情丧失头脑,也不会被世俗常理所束缚。
  在成为了莱因哈特的首席谋臣之后,奥贝斯坦似乎更加给人一种近似是一架谋略机器更甚于是一个人的印像。不论是对敌人的毫不留情的毁灭性的计划,还是对内部稍有异动的战友的清洗剪除,奥贝斯坦都是毫不犹豫甚至是以一种让人看起来近似变态的残酷实施着他的构想。但是其主张的谋略之成功却也是有目共睹的。从这一点上看,银河的英雄们虽然各有其闪光的地方,可是真正使人觉得真实的反而只有一个人人厌恶的奥贝斯坦。
  当几乎全银河系都拜倒在黄金狮子旗下的时候,奥贝斯坦则思考如何将莱茵哈特之死最大可能地加以利用,按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皇帝无可避免地即将逝去。然而,罗严克拉姆王朝却要继续下去。为了王朝的将来,地球教的狂信者必须要以根除。为达此目的,我只是要求皇帝帮一下忙而已。”
  或许是因为田中多少保有着些许浪漫主义情怀,他笔下的奥贝斯坦本质上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最后的死亡证明他了心中坚定的信仰,也隐含一种自我理想实现后的欢愉。
  奥贝斯坦这个人看上去好像永远是那么阴阳怪气,甚至是有些愤世嫉俗的态度。实际上正像小说中讲的那样,因为其自出生就注定的经历,他成为了一个完全被阴冷和黑暗包围的人。
  莱因哈特的童年遭遇与其说是悲哀毋宁说是一种心理上的不平衡罢了。身为贵族的后裔却要和一些平民一起生活。甚至在受到欺负的时候还要一名平民的孩子保护。至于自己依靠实力得来的权利和地位甚至都被人说成是用自己姐姐的美貌换取来的。即使获得了银河至高无上的权威也无法掩盖这种因为不平衡所产生的逆反心理,而其产生这种心理的原因说起来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正像希尔德所意想的那样,高登巴姆王朝的灭亡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缘故。这说起来似乎反而像是对历史的一个极大的讽刺,尽管一个旧帝国的灭亡和一个新帝国的诞生所需要的客观因素是那么的多。所以,莱因哈特对旧体制的憎恨程度表现的有时候未免太做作了些。
  奥贝斯坦就完全不同了。从出生就因为身体上的残缺而被人看不起的遭遇和因为对种族优化法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痛恨是跟随着他的自我意识的产生就形成的。另外,其自身的遭遇也使得奥贝斯坦深深的体会到了世界那真正黑暗和不公平的一面。所以,他是现实而又功利的。在他的心中,完全没有莱因哈特用唯美主义作为精神支柱的雄心霸气,也没有吉尔菲艾斯近似不现实的纯洁与温柔善良,更加没有杨威利那遥远的几乎看不到轮廓的理想信仰。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干净彻底的铲除高登巴姆王朝的残酷统治和没有人道的陈规陋习从而最终建立一个新兴的国家。这里说的是‘国家’而不是什么民主共和之类的国家,甚至他在之后明确表明将来的国家只能是君主独裁的国家。之所以这样的原因,也是取决于奥贝斯坦个人所处环境的局限性和他所认为未来国家能够存在的真实程度。
  奥贝斯坦没有家庭,在官舍有随从,在自宅有六十岁的执事夫妇为他照料身边的琐事。除此以外,他还有一位“同居者”。“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达尔马辛犬,一看就知道是条老狗。这只老狗虽是被捡回来的流浪狗,了无特殊之处,但却只吃煮熟的鸟肉。因此,连一向毫无恻隐之心的帝国军一级上将,也会在半夜亲自到肉店去买鸟肉回来喂它。直到生命的最后,他还叮嘱旁人提醒他的管家别忘了喂它吃鸟肉。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奥贝斯坦的另一面。
  说到牺牲他人和保全自己,即使是最苛刻的人也无法责备奥贝斯坦。当需要一剂毒药的时候,他就是砒霜,譬如挑拨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那宝贵的友谊,尽管这种友谊在权利和欲望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实际上即使没有他,那两个代表无私友情的典范也会在未来不可避免的发生冲突。除非吉尔菲艾斯摇身一变成为无条件效忠的楷模。否则,即使他成了莱因哈特的姐夫也是不可幸免的。或者在比较远的将来因为功高震主而遭受到皇帝的猜忌,吉尔菲艾斯照样免不了可悲的命运。这是历史的必然性。而到了那个时候,会有多少人对莱因哈特产生反感和憎恨哪。可是,就是奥贝斯坦,敢于冒天下之险,在莱因哈特最信赖和宠爱吉尔菲艾斯的时候点破他们之间有违君臣关系的诟病,这说起来与其是奥贝斯坦太拘泥于君主应有的权威(如他所倡导的不许拥有第二位者的理论),不如说是他准确的预见到了对未来新生帝国的不稳定因素。从而防微杜渐,从开始就将其扼杀于刚刚出现的萌芽阶段。也只有这样,才保住了未来皇帝的好名声,而不让他背上一个鸟尽弓藏的骂名。但是真正的骂名难道不是由奥贝斯坦一个人背上了吗?反过来想一想,如果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的友谊真的像书中描绘的那么真挚的话,又怎么会只因为奥贝斯坦的几句进言就土崩瓦解了呢?
  至于罗严塔尔,奥贝斯坦是完全利用了朗古报仇的心理而彻底扳倒了他。经过了牺牲无数生命和文明的毁灭过程才获得的和平,怎么能够因为一两个野心家的妄想就被破坏掉呢?所以,当外敌被消灭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消灭那些威胁和平的内部的潜在敌人就是刻不容缓的了。就这一点来说,奥贝斯坦做的正逢其时,甚至是果断的完全可以替代那个只会打仗的皇帝了。反倒是莱因哈特的行为和奥贝斯坦比较起来显得过于不现实了。在对罗严塔尔进行审查之后,莱因哈特对罗严塔尔的处分竟然是给予其更大的权利。就现实来讲,即使是作为一位英明皇帝的正确决定也只不过是不去理睬诽谤和挑拨而已,可是莱因哈特竟然任命罗严塔尔为原同盟领地的总督。现实的讲,即使是一个没什么权力欲的人在突然拥有了如此大的权力后都难免会在内心蠢蠢欲动,更何况是早就被野心之火烧得无疾遛受的罗严塔尔呢。其行为与其说是信赖罗严塔尔,简直就是给他创造反叛的条件,这就如同把凶器交到杀人者的手里一样。好像在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莱因哈特那莫名其妙的骑士精神主宰了一切,大有给对方一个公平竞争机会的意思,或者说他太信任罗严塔尔了?连希尔德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选择罗严塔尔却选择了米达麦亚,同时连米达麦亚的手下将领都意识到了可能的危机以至在与罗严塔尔的部队衔接处加强了戒备。可就是对这么一个野心完全近似昭然若揭的人物,莱因哈特竟然使他拥有了如此庞大的力量。也许莱因哈特认为战争越来越少,就需要一个供他过瘾的敌人。除了这么解释,实在无法了解当时那位皇帝的心理。所以说,奥贝斯坦的行为是最现实的了。
  奥贝斯坦的行为从现实的角度讲是无可非议的,因为他不是为了自己,如果说莱因哈特采纳他的计谋牺牲那些民众是为了银河的霸权,那么,奥贝斯坦是为了什么呢?想一想,当新银河帝国终于完成了统一,所有幸运的存活下来的有功之臣都可以坐拥权利和富贵的时候,奥贝斯坦在哪里?他的生命默默无闻的消逝了。书中讲到:有人说奥贝斯坦是故意将刺客引到自己的房间而保护了皇帝,或是奥贝斯坦是莱因哈特生命中阴影的一面,他的生命是随着主君生命的延续而延续,消亡而消亡的。他是在对那些因他的谋略而失去生命的人赎罪,尽管他的谋略不知使多少人丧生却有让更多的人存活了下来,但是他依然选择了赎罪。也许在开头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选择。于是为了吉尔菲艾斯、为了罗严塔尔、更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因为权力之争而牺牲的亿万生灵,在一切都过去的时候,他静静的以自己的方式对自己进行了审判。他的赎罪方式也是功利而有效率的,至少他的死改变了刺客的目标,而不会使皇帝是因为被刺杀死亡导致局势的复杂。说起来,即使在最后,奥贝斯坦还给了人们一个解不开的谜,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死到底有什么意义?
  奥贝斯坦是人类理性化的化身,理智、自侓、理性,在一件事情需要选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最大利益,行之有效的方式,即使为此付出名誉的代价,而被人冠上冷酷、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名。“把正确刻在永久的冻土上”这句话让人释然,终于还是有人知道,明白,也许奥贝斯坦的性格并不需要这句话来肯定。莱因哈特有一句话:“知道奥贝斯坦做的决定和建议是正确的,但是却让人无法喜欢,可能是因为他永远是正确的。”“正确”二字,跟着形势的不同,情况转变而转变。为什么正确的决定和建议莱因哈特却不能接受呢?这些正确的决定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摒弃了作为一个人的情感,而以事件为前提的决定。但是莱因哈特不是奥贝斯坦,他无法做到那么彻底,当然心里有抵触,接受不了。还有一个看法,因为军务尚书永远的正确,而且他能做到,自己却做不到,因此接受不了,私以为这也是那么多的帝国将领厌恶奥贝斯坦的原因。
  小说和动画片里的奥贝斯坦戏分都不是很多,大多是从别人的眼中来反映这个人的性格和行为:冷酷、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铲除异已等等~非常多的贬义的形容,但是这些贬义的形容之中并没有为已私利想独揽政权等~由这里来看就非常有意思了,冷酷、冷血连几百万生命一瞬间飞灰烟来也不皱眉的的奥贝斯坦并非想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是自己来做皇帝。奥贝斯坦有一句话:“帝国不是陛下一个人的。”很冷静的声音,在这声音中可以听到他自己的执着。
  奥贝斯坦,真实的贯彻自己的理想,舍弃名誉与生命,为了罗严克拉姆王朝的振兴鞠躬尽瘁,他才是银英里活的最真实的人。但田中最后却以一种很令人费解的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真的让人觉得很遗憾。毫无疑问,奥贝斯坦在帝国众名将里贡献最大,虽然他从来没有上战场杀敌,但并不是说他没有军事才能,相反奥贝斯坦的军事头脑也是出类拔萃的,但他明白什么地方最适合自己,在名将辈出的帝国里,自己该做写什么,可以说奥贝斯坦支撑着帝国的根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得到比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更高的地位的原因。
  奥贝斯坦的政治才能与莱因哈特,杨威利,希尔德相比,确实相对来说要低一些,但我们要说的是奥贝斯坦的政治理念。奥贝斯坦所维护的,是罗严克拉姆王朝本身以及它所统治的广大帝国公民。莱茵哈特曾经对希尔德开玩笑的说过:如果感到对帝国有危害,他可能连我这个皇帝也要废除吧?在下认为这并不只是开玩笑,莱茵哈特知道奥贝斯坦处理帝国事务时的出发点,那就是为了整个王朝的安泰,为了在这个王朝庇护下的帝国公民,奥贝斯坦可以做出任何事,而且不论哪一件,在政治上来说都是合理的。

ck7543 发表于 2009-4-30 10:51:41

本帖最后由 ck7543 于 2009-4-30 22:04 编辑

达尔马辛犬从来就没想到过自己还能在年老时拥有这样一个栖身之所。
那天晚上,当自己鬼使神差的跟着那个背影来到一栋建筑物前后,背影的主人改变了日后自己的一生。
再也不用担心过去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再也不必去四处寻找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
那个男人曾用一种很疑惑的神情看向自己,在跟身边的另外一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后,冰冷的眼中分明闪烁出一种很奇特的光芒。
动物特有的第六感告诉达尔马辛犬,这个男人——很特别。
那一夜后,达尔马辛犬成了那个男人家中的一员。

那个男人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笑。
在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里,达尔马辛犬从来都没感受过来自对方身上半点明媚或可亲。每次走进他身边时,一种冰冷感觉便会不由自主笼在周围,就像冬季深夜的街道,莫名的阴暗压抑。
但是,每当那个男人伸手回应自己的问候时,从掌心传来的温度都是如此的温暖。
那种手劲,坚定而温柔。

达尔马辛犬从不奢求对方给与的更多关怀,眼前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面无表情,严肃得毫无生趣。达尔马辛犬也从来都不会去粘着那个男人,因为对方总是很少在家,即便归来,也多是匆匆地用餐,短暂地休息后又很快离去。
可是那个男人,却依然给了自己家一样的感觉。
每到用餐的时候,达尔马辛犬总能在食盆里看见新鲜温热的熟鸟肉,那扑鼻的诱人飘香里有着那个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而每次想休憩时,达尔马辛犬总能在沙发边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在无人打扰中舒服地睡上一个美觉。偶尔那个男人在家的时候,甚至会突发兴致地给自己洗上一次澡。洗澡的过程有些无聊,有时连话也没有,但是那男人坚定温柔的动作,却总是让达尔马辛犬享受得忘乎所以。
达尔马辛犬很喜欢那个男人,尽管对方并不懂得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岁月蹉跎着带走了青春,达尔马辛犬早已步入老年。不再拥有往昔无穷的活力,衰弱与无力渐渐占据整个身躯。更多时候,达尔马辛犬只是很安静的趴在那个男人脚边,或是呆在壁炉前静静看着对方忙碌,静静地,在注视与感受中享受着难得的相聚时光。每当那个男人要出门时,达尔马辛犬并不会吵闹着阻止他的离去,只是静静送到门口,然后看着那个熟悉的灰色背影消失在门后。之后便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等待,每一天都习惯性地坐在门口等待一阵,等待着某一天某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隐隐疲惫自门后出现,接受自己热情的问候。

当每次那个削瘦的背影不在家时,帮忙打理家务的那对老夫妇便会在闲暇时用一种十分温缓的语调对达尔马辛犬说话。达尔马辛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每一次都能发现对方的眼神里满含笑意,知足而自豪。那对老夫妻总是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偶尔在接到一个电话后会变得很忙碌,这时达尔马辛犬就会跑到大门口坐着,因为那个男人很快就会从那扇门后出现。
达尔马辛犬虽已年迈,但这并不影响自己大幅度摆尾以示欢迎对方归来的兴奋之情。
而那个男人,依然还是一脸无表情地看看自己,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表示回应。
不知何时起,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生活默契便在达尔马辛犬和那个男人之间形成。

尽管有时感觉会很奇怪,但达尔马辛犬依然为找到这样一个晚年归宿而感知足。那个男人是一个很负责的人,有时候甚至将理性范围扩大到了灵魂中的每一个角落里。达尔马辛犬总是能在那个男人身上嗅到一种冷冰冰的气息,没有丝毫生气,若不是每一次透过手掌传来的那股熟悉温热,达尔马辛犬甚至无法确定那个男人是否连血管都是冰冷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赖以生存的地方。

于是,每一次那个男人不在家时,达尔马辛犬总是在等待中守护着这间屋子。空气里依然充斥着那个男人阴冷压抑的因子,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弥漫至房内每一个角落,达尔马辛犬早已习惯了在这股熟悉的味道中安然入睡,然后梦见那个熟悉的灰色背影,带着自己散步,给自己去买鸟肉,为自己洗澡,再然后怀着期待自梦中醒来。

那个男人有时一离开就是好长时间。
达尔马辛犬耐着性子在等待中度过一天又一天。但是达尔马辛犬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等待多久,年迈的身体越来越衰弱,而那个男人,却还依旧没有回来。
等到那个男人回来时,达尔马辛犬将送上有生以来最真诚热烈的欢迎问候。
因为之后的每一次欢迎都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后一次欢迎的机会。
曾几何时,老迈的身躯因为长期俯卧的姿势,竟然在站起时感到一瞬的僵硬和酸痛,开始迟钝的嗅觉再也闻不到食物里那个熟悉的味道。
曾几何时,视线不再那么清晰,以致再也无法看到那对老夫妇眼中满含着笑意对自己说话。
阳光静静洒在地板上,达尔马辛犬卧在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自始至终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男人自门后出现,接受自己发自内心的欢迎问候。

然而曾几何时,眼中的灰色世界里已经少了那个熟悉的灰色背影。以下RP 与正文无关----------------------------------

偶尔那个男人在家的时候, 甚至会突发兴致地给达尔马辛犬洗上一次澡。洗澡的过程很无聊,有时连话也没有,但是那个男人每次例行趁机从自己身上拔毛的恶癖,却总是让达尔马辛犬忍不住地想打破规矩仰天哀号一下。

ck7543 发表于 2009-4-30 19:17:19

本帖最后由 ck7543 于 2009-4-30 19:19 编辑

灰色雕像——奥贝斯坦

每一个忠实于未来,为了美好未来而牺牲的人都是一座石质的雕像,而每一个妄想阻挡革命的洪流的腐朽过时的人,即使他现在带着金色的肩章,他也只能是一个朽木雕成的木偶。
                                          ——伏契克《绞刑架下的报告》。与年龄不相称的灰白色头发,放射着冷峻光芒的义眼——“干冰之剑”,这个绰号从外貌到内心都象极了这个人。不只在银英的世界里是个独特的存在,在读过整部银英传的读者眼中亦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吧。这分独特在我看来是一个影像,一个不属于光芒四射的荣耀,也不属于黑色的羽翼,却是属于不显不没,纯粹的理想在现实中运筹帷幄,格调灰暗却散发出钻石光芒的影像。我喜欢移用伏契克的概念,称这影像为灰色雕像。

      奥贝斯坦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有纯粹和非纯粹两类,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为了实现目标,坚定不移地在现实中奋斗,不断积累理论和实践经验,即使明白了由于历史条件不成熟,由身前无法看到目标实现,也还是要继续不间断地努力,为目标的实现奠定初期的基础和正确的实现方向。不管物质有多贫乏,生活有多窘迫,即使会像褴褛的乞丐一样客死街头,也不放弃。非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也会为实现目标坚定不移地奋斗,积累理论和经验,只不过,当明白目标无法在身前实现时,便会中止对目标的奋斗,转向其他能在身前有所回报的积极事业,而把那份希望和成果转移培养下一代,把自身努力放在为下一代能实现这个目标而创造有利的客观环境上,而当实现的历史条件突然降临时,便会重新抓住机会努力奋斗。后者有别于虚假的理想主义者,虚假的理想主义者是空想家,他们只是想当然地去想达到某个目标,从不为这个目标努力做联系实际的思考,他们不是忽视理论就是忽视实践,或者干脆两者都忽视,他们从不注重学习多样化的知识,也不重视体力和眼界的开阔,对目标进行充实和改进。只是埋头或叫嚣于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成果,以此为炫耀的资本,当他们那所谓“终生的目标”由于他们自身的原因无法实现的时候,或是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伟大的奋斗者所应得到的待遇”时,他们就会恼羞成怒,继而“大彻大悟”,获得了“人生经验至宝”。这些人往往成为纯粹现实主义者的“杰出”代表,只可惜即使在现实主义者的圈子里他们也只是愚弄他人的骗子罢了。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按人生的结果又可分为两种:一种在身前达成目标,一种在身后达成目标。在身后达成目标的古往今来不计其数:孔子,曹雪芹,孟德尔,舒伯特……这些人为历史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身后为世人瞩目,可惜的是在当时的年代却不为所处时代的社会,身边的人们所理解,过着既缺乏物质也缺乏精神鼓励,甚至是遭受迫害的日子,更不乏有穷困致死的。身前所受的境遇和所做的贡献应得的待遇严重失衡,也迫使了许多想为理想而奋斗的人们望而却步。但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往往是历史原因,选择成为理想主义者并为之奋斗的人们对此只能沉默。所以,在身前达成目标,就成了理想主义者们内心的祈求,而达成目标又受到应有的重视,获得公正的待遇更是理想主义者们奢求的天堂。奥贝斯坦无疑是极为幸运的,虽然可以说他的幸运绝大多数是由于自己的努力,但还是幸运他的努力是有所回报的。之所以说奥贝斯坦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而不说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是因为原著中并没有提到可以分辨其纯粹与非纯粹的事件。作为理想主义者的奥贝斯坦可说是达到了理想主义者的最高境界,令前驱者嫉羡,后继者敬慕。

      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奥贝斯坦如此地憎恨高等巴姆王朝,仅仅一个已不具什么效力的《劣等遗传因子排除法》似乎并不能说明问题,可能和莱因哈特一样是对腐朽贵族阶级的愤恨吧。也许会有人说奥贝斯坦并不是异常憎恨高等巴姆王朝,只是为了实现自身价值必须要投靠莱因哈特,莱因哈特憎恨高等巴姆王朝,所以奥贝斯坦也要憎恨高等巴姆王朝,且不管这后一种说服力有几何。奥贝斯坦的身体和灵魂全部致力于推翻高等巴姆王朝,建立和巩固罗严克拉姆王朝是不争的事实。对高等巴姆王朝的憎恨,从一次次的进言,一个个的计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感觉到他生下来就是为了毁灭高等巴姆王朝的。奥贝斯坦最让人惊异的是他的冷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在他的意料之外,从没见他笑过,也没见过他悲伤,失望,似乎人类的感情都不属于他,凡是初次见面的人都不喜欢他恐怕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吧,而他那无与伦比的正确性更是让人觉得可怕。与其说他是个人,还不如说他是个无比正确的机器,不过这个说法似乎也不恰当,机器不会象他那样在有限的空间内就可以对那么多模糊不清的因素进行正确把握,同时进行正确决策,他比任何人能发明出来的机器都要强。

      莱因哈特曾经说:“这个人什么都是正确的,但为什么总是让人提不起好感呢?”因为奥贝斯坦人性化的表现太淡,而且他代表了罗严克拉姆王朝的阴暗面。革命,治国只靠光明正大是不可能的,有时为了不必要的牺牲,间谍,阴谋是必须的,但只要用于正当方面,又可以称之为计谋,什么是光明正大?什么是阴谋,立场不同,定位也不同。不过不管是光明正大还是阴谋都会有一般性的认识,超出了这个一般性的认识,往往就不容易作出公平的判断了。我们都无法原谅因为奥贝斯坦而使威斯塔朗特星球数百万居民全灭,但我们又不能否认由于威斯塔朗事件使得战争迅速结束,避免了比威斯塔朗星球居民人数更多更多的士兵和平民的死亡,加速了罗严克拉姆王朝的诞生,加速了人民幸福的到来。可我们无法因此而感激奥贝斯坦,甚至不能对他说一个“对”字。因为我们的本性良知告诉我们一个标榜正义的存在是绝对不能容许对大屠杀袖手旁观甚至还要利用的,这时我们是站在人性与良知的角度上。而当米达麦亚遵从奥贝斯坦的指示冲入立典拉德公爵宅第把无辜的老人拘捕时,我们赞扬的是米达麦亚的行动迅捷,并没有去指责他的行为不当,就是是,也顺理成章地把阴谋的责任推到奥贝斯坦身上。“米达麦亚是奉命行事!”所以米达麦亚仍然是个光明正大的人,这时我们是站在欣赏良将的角度上。为什么人们在看待事物时会不自觉地变换角度?我不知道,恐怕也没有人能回答出令人完全信服的答案吧。可奥贝斯坦大人不受人欢迎的原因可能就出在每当人们看奥贝斯坦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就站在了不利于他的角度上吧。不过,亦或许这是奥贝斯坦的希望也说不定。

      奥贝斯坦对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忠诚心是绝对毋庸质疑的,他想排除一切现在的,未来的,甚至只是推理上可能性的不利于罗严克拉姆王朝的障碍。一位帝国上将(可能是缪拉)的发牢骚的话:“似乎在他(奥贝斯坦)看来,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一级上将都是叛乱者的后备军。”很好地说明了奥贝斯坦的这种心理。他效忠的是清正廉洁的罗严克拉姆王朝,而不仅仅是莱因哈特个人,为了新王朝,他甚至连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本人也要利用。是否能说他是为了民众呢?因为奥贝斯坦所有行为的最大受益者其实是帝国的人民大众,但人民可能不会认同吧,他们会说这是奥贝斯坦为了私人的荣誉和利益。对于奥贝斯坦的忠诚心,也不是绝对没有异议。如果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只是个一般杰出的将才,奥贝斯坦可能就不会那么忠心了,他和罗严塔尔一样,都是那类只有在主君不断地表现出超出所有人的才华和能力才会追随的人,而莱因哈特正好是这样的人,所以奥贝斯坦是毋庸置疑的忠臣。不过奥贝斯坦 和罗严塔尔又不同,有的是冷静,没有的是矜持。

       奥贝斯坦的才华,是不是无人可以取代?假如没有奥贝斯坦,吉尔菲艾斯是不是可以助莱因哈特完成霸业?这些都是未知数,历史就是这样发生了,所以没有假如。但奥贝斯坦的才华本身并不是万灵丹药,正相反,如果没有聪明的用药者的甄别,控制和指点,只会是一剂剂凶猛的毒药。奥贝斯坦提过许许多多的进言,也暗示过很多心意,但不是所有的进言和心意莱因哈特都采纳和接受的,他采纳了绝大部分,并因此获得了成功,因此奥贝斯坦的功绩才形成。但是没有采纳的进言和不接受的心意似乎也并没有带来什么损失,甚至不少由事后看来,如果当时采纳或接受了恐怕会造成严重后果。比如关于幼帝被拐,不牵涉防卫司令克斯拉一事。奥贝斯坦是个谋士,但是军事实战却绝对不如莱因哈特和众将官,因此在战场上,莱因哈特只能是自己的参谋,当然如果吉尔菲艾斯没死的话,战场上会是莱因哈特的参谋,不过他死后说什么都没用了。战场以外是奥贝斯坦活动的空间,在那里他有绝对的才华和主君保证的绝对的自由可以行驶,但是他也有把事情办砸的时候,虽然并不能明显地看出来是他的责任,比如说他对雷内肯普下达的暗示。他对几乎所有的人持怀疑态度,恐怕就会使许多虽算不上是绝对的贤才,但也是不错的帮手的人对莱因哈特敬而远之,后来帝国上将不断阵亡,莱因哈特却不能马上找到足够的补充人员,不能不说和奥贝斯坦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建国功臣的怀疑态度和手段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恐怕就会被逼出真正的造反,幸亏莱因哈特的将帅们有足够的定力,莱因哈特有足够的主君魅力。即使是这样,罗严塔尔元帅叛乱事件也不能不说是他纵容朗古的结果。所以,“奥贝斯坦是一剂毒药,之所以没有毒倒一片,是用毒者的智慧。”这种说法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关于奥贝斯坦是不通人情的冷血动物这一说法我不能苟同,我认为非但如此,而且应该是比其他人更通世故人情,他对个中人的心理了如指掌到了能够自由制约的地步,这是他谋略成功的前提。他对人内心的感触清清楚楚绝对可以达到感同身受的地步,只是这种感同身受并不是为了同情,理解,帮助他人个人,而是用来利用此人为历史创造更大的辉煌,所以不需要表现和让他人理解。他对副官“为什么米达麦亚元帅宁可自己讨伐最挚爱的密友,也不让皇帝带兵?”疑问的回答让我惊讶于他思维的缜密和感觉的敏锐,似乎在一瞬间理解了他。只不过就只有这一次,此前此后奥贝斯坦再也没有表现出他感情丰富敏锐的一面。还有一个在动画里有,在书中无法表现的瞬间情节,当暗杀的手提加农炮枪口射向莱因哈特的瞬间,奥贝斯坦迈步挡在了莱因哈特前面……所以说,假如吉尔菲艾斯没有能阻挡暗杀者的枪口,死在其下的也不会是莱因哈特,而会是奥贝斯坦。如果奥贝斯坦纯粹是为了自己有洁癖的荣誉的话,是不会那样做的。当他向莱因哈特进言纳妃的时候的回答:“奥贝斯坦家即使绝后,这世上的人也不会有任何惋惜,但是罗严克拉姆王朝不一样。王朝如果能为世人带来公正与安定,那么人民为了能够有皇帝的血统来保障该王朝的存续,当然会祝福陛下的成婚及皇嗣的诞生。。”这虽然是为了向皇帝提醒外戚专权的可能后果,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意思,但让关注奥贝斯坦的人看来却有一种深深的悲哀,尤其是第一句。即使不知道奥贝斯坦其人,听了这样的话,内心也不会无动于衷吧。最后,奥贝斯坦死于地球教的炸弹之下,邻近皇帝的死亡,奥贝斯坦的死丝毫没有引起众人的感想,使得在电视机前的我一阵悲哀。奥贝斯坦曾经说是他把陛下的房间透漏给地球教,好借垂死的皇帝来彻底铲除地球教,铲除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后患。但其实他给地球教透漏的是自己的房间,他早已做好了打算,写好了遗书,带走了罗严克拉姆王朝的最后隐患。书中说了解他的人对于这究竟是计划之内的殉死,亦或是计算的错误分成了两派 ,而且任何一方对自己的主张都没有完全的自信。可我还是认为这是计划之内的殉死,如果是计划之外的话,不可能有遗书,并且记的是安排好的事物,如果真的要为罗严克拉姆王朝的话,他必须再贡献几年,他会注意自己的安全,因为此时这是很重要的,不可能被忽略。我结合前面几点,认为这是奥贝斯坦的感情因素,奥贝斯坦对于皇帝莱因哈特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无亲无故无朋无友的奥贝斯坦,莱因哈特的知遇之恩就是全部,即使再理智,他始终是个人,“没有莱因哈特的世界想必非常寂寞吧” 不知奥贝斯坦是否这样想呢?如果纯粹为了罗严克拉姆王朝,他应该再活几年,看到新王朝的巩固再去不迟,可他却选择了早皇帝几刻钟而死,与皇帝一起长眠地下。亦或许奥贝斯坦并没有这么浪漫,他要消除所有可能造成新的罗严克拉姆王朝的不稳定因素,包括他自己……面对莱因哈特的询问:“我没有看到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在哪里?”皇妃回答:“军务尚书因为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先离开,陛下。”“啊,是吗?那个人所做的事一向都有最正当的理由哪。”也许,莱因哈特想在临终前给奥贝斯坦一些嘱托,可是全成了泡影,皇帝心中未免遗憾吧。可是当他的灵魂飘向天堂的时候,看见已经站在门口的奥贝斯坦,会有何感想呢?或许会说:“看来,到哪里也逃不出你的魔掌。”吧。

       对于奥贝斯坦,我始终是尊敬的,带着惋惜,爱怜的心情,我尊称他为奥贝斯坦元帅,军务尚书阁下。他是一个忠实于未来,为了美好未来而牺牲的人,是我心中永远的灰色的——雕像……

ck7543 发表于 2009-4-30 19:27:20

奥贝斯坦语录    并略带品评
第一部 黎明篇
3章
“所谓好的长官就是要能使部下长才有所发挥的人,放眼现在的帝国军,这种上司少之又少。但是,罗严克拉姆阁下就不同了,他不像年轻人那般轻浮,反而显得非常老成持重,那些脑袋里只有门阀意识的强大贵族,恐怕很难了解他吧……”
   在宴会上初见齐格菲吉尔菲艾斯的奥贝斯坦向他显示出自己的过人眼光和判断力,但并未表明自己身份以及自己的立场,他的第一次出场充分显示出了他的与众不同,闪烁的义眼,低沉中性又阴阳怪气的声音,高大瘦弱的身躯,让人非常想了解这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6章
“……要成就霸业就需要各种不同的人才?识才善任,我想该是如此……”
“……你无法开枪吧?你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值得尊敬,但要威就霸业却是不够的。有光就有影……”
    自己到莱因哈特和齐格菲那里毛遂自荐,而且语出惊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他们是一样的,就是要毁灭旧残忍的旧帝国制度,建立一个统一帝国、费沙、同盟三国的银河新秩序,并愿意为此甘当一个阴影人物,用自己的谋略手腕替他们消除一切阻隔,甚至不惜动用任何手段。
9章
“……作为一个霸者是不能有私情的……”
2部飞翔篇
1章
“不管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也好,才干独具的副将也罢,两者合而为一是很危险的。……”
    暗示元帅府不应该有二号人物凌驾于其他的将官之上,一切都应该由集权的元帅和其下的智囊团来决定,这样才不会有将官感到不满,才能达到一定程度的平衡,而这时候的凝聚力和从上到下的执行力是最高的,这样才能让军队走向真正令人恐惧的不断强大。
4章
“……而阁下现在若杀了他,在敌人的眼里看来,他会是一个不屈的勇者,反而更鼓励了对方勇敢殉难,舍身忘死。……如果让奥夫雷沙毫发无损地回去,你们说,贵族们看了心里会作何感想?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猜疑的,如果我们把生擒的奥夫雷沙的十六名部下全部处刑,并以超光速通信告知贵族们。而此时奥夫雷沙却是单独平安地归去的话……。”
    使用了借刀杀人的谋略让敌人内部自乱阵脚,而且己方可以以逸待劳,手法比较老套,但是对于低智商和充满了自我陶醉自我欣赏的拥有无数特权旧贵族大军来说是很管用了,用不着太高明的谋略。
6章
“……与其要将梅尔卡兹当成对手,不如将目标转向那些可能在他背后加以阻挠或使之困扰的无用之辈吧。”
   知道梅尔卡兹是老谋深算的对手,所以使用了挑拨矛盾的方法使他失去了权利而无奈的离开了军队最高执行管的宝座
“……身为一个霸主,不能有妇人之仁,只要有大贵族们的权力存在的一天,类似像这样的事情不管多少次都可能会陆续发生。我们要做就是尽早作个了断,即使是不择手段,……”
“……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把目前发生的事作最大程度的利用。”
    这里是最让人咋舌的事件了,那就是著名的“威斯塔郎特事件” 贵族军以此威斯塔郎特星球的全体住民来要挟莱因哈特的大军未果,为了平息这星球的叛乱最后竟然气急败坏的要对自己统辖的这颗星球实施核子攻击,号称要达到杀一警百的目的来让叛乱军的精神崩溃。在此事件的处理上奥贝斯坦的想法是放弃这200万人的性命让威斯塔郎特变成揭露贵族联军罪行的最有利武器此外也能减少银河更大的伤亡,使战争更早的结束。莱因哈特对次等进言简直惊呆了,200万人命不是单纯的数字的问题啊!!!谁都有生存的权利啊,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必须派兵救援。奥贝大人却暗渡陈舱隐瞒并篡改了敌人发动核子攻击的时间,对外公布的时候晚了两个小时,并派出了无人射象侦察机拍摄取证。结果莱因哈特的救援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片荒芜了,星球人口被灭,所有银河系的人看到核子攻击那另人发指的场面人瞠目结舌,所有的罪行暴露无疑的贵族军众盼亲离很快战争就结束了。而“威斯塔郎特事件“也成了所有人谈论的焦点,对于使用这等谋略的人,胜利一方内部的权威集团里已经是争论不休。这个事件也成为新的莱因哈特政权一系列大记事(齐格菲之死等)的引子。
8章
“……没有必要在组织中设立第二把交椅!否则,不管他是有能也好,无能也罢,对组织来说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部下要效忠的对象只有‘第一人’,不能有‘第二人’!”
”或许是一种骄傲的心理吧!莱因哈特心中大概也在寻找出一个大犯人,他不能忍受比兄弟还要亲的吉尔菲艾斯被只是身为布朗胥百克公爵部下的安森巴哈所杀。要死的话,吉尔菲艾斯也只能被更大的人物所杀。所以在背后操纵安森巴哈的大人物就必须存在,就算事实上并不存在,也必须造一个出来。“
    利用了齐格菲的死架祸给莱因哈特的另外两个政治战场上的敌人,把莱因政权推向了另一个高峰。
。就算有人有这种野心,其他同等阶级的提督也会阻止的。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会甘于屈居原来只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之下,我之所以一直主张不能有第二号人物,原因就在于此。”
“……或许吧,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吧!……我对您仍抱有很深的期望。我很感激您没有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但是您却过份地自责,这样一直逃避下去不是办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您不能从绝望中再站起来迎接挑战,那就表示您也不过如此而已,整个宇宙就会落入别人的手中。……”
    奥贝斯坦反对齐格护卫配枪的特权而导致了这次暗杀事件齐格为保护莱因哈特而死,莱因这才发现自己的生命一半没有了,和自己从小成长起来了齐格对于自己是那么重要。对于此事事实上奥贝司坦也很自责,但他竟然利用现有的结果来铲除了莱因哈特政治上的对手,以及让莱因哈特更加振奋起精神来向宇宙的最高权利冲击一缅怀自己的挚友为自己所做的最大牺牲。。。。
第三部-雌伏篇      此后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对新帝国内部进行了恐怖的清洗,并且利用了很多阴险的手段。。。
2章
“……单靠武力就想取得宇宙的霸权是很困难的。……棋子是愈多愈齐备愈好,即使是肮脏的棋子……”
“君主应该是个让他的臣子们望而生畏的对象,不可有亲爱臣子的表现……”
第四部-策谋篇
2章
“……如果一棵树也不舍得砍,有石头也不剔除的话,是没有办法在茂密的树林里开出一条路来的。”
“……打从人类历史一开始,所有的英雄帝皇都是将宝座奠基于不仅敌方,甚至己方的大量的尸体之上的,没有任何一个为王的人是双手洁白的,这一点即使是身为部下的人也都有所了解,臣所希望阁下您明白的是,有时候对部下赐死正是报答其忠诚的一种方式。”
3章
“……门阀贵族的余党和共和主义者之间虽然好像水与油一般地互不相容,但是如果为了要达到阻止罗严克拉姆公爵确立霸权的这个目的,不能说没有互相私通的可能性。如果犯人逃到自由行星同盟的话,那么我们确实就没有那么容易能加以攻击了。”
6章
“对于执掌大权者而言,秘密警察或许是非常方便的工具,但其存在往往成为众所憎恨的对象。……”
5部
10章
“……现在使同盟在形式上完全灭亡,并且置其于帝国的直接支配下为期尚早。……但是,我认为应同时采取使同盟的财政更形恶化的处置。因为军事支出急速锐减之后,财政应该会走向健全,……”
“罗严塔尔是一只猛禽,把他放在远处太过危险了,这个男人应该把他放在看得到的地方,用铁链锁着。”
6部
4章
“虽说不是紧急的事情,但是请陛下您认真考虑结婚一事。……奥贝斯坦纵然断后,这世上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惋惜,但是,罗严克拉姆王朝不一样。王朝如果能为世人带来公正与安定,那么人民为了能够有皇帝的血统来保障该王朝的存续,当会祝福陛下的成婚及皇嗣的诞生。…… 不过,当皇妃的父系,也就是所谓的外戚,任意地夸示荣耀、滥用权力,往往会为国家带来莫大的祸害。在古代历史中,也有帝王在立皇妃的同时,将其一族全部予以诛杀,以断绝将来的祸根。这一点尚请陛下多多留意。”
“一群乌合之众,为了团结必须要有一位英雄。所以同盟的偏激派、原理派将杨威利视为偶像是理所当然的。”
5章
“……要让同盟政府明白你知道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权力,但还是要各他们要求将杨提督交出来,然后你就公开宣布要把杨带到帝国的本土去。如此一来,梅尔卡兹那一伙人为了要拯救他们的恩人杨威利,一定会从他们的藏身之处出来吧。……”
“对狗要喂狗食,对猫就需要猫食了。”
“……辟道斩棘的人与铺设道路的人不见得要是同一个人……”
“……就算没有办法立即采取首善的对策,至少也得要采取一个次善的积极对策……”
“……活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晋升到元帅,但他若殉职的话就可能升为元帅。要报效国家倒也并非只有活着一途……”
“集中人才固然重要,但是认清这个人值不值得信赖,不就是我们的责任吗?”
7部
3章
“而且皇帝的本领就在於果断速行。说起来,坐著等待变化并不适合皇帝的特质。”
8部
8章
“就连一般市井的庶民要搬家的时候也会事先加以打扫。难道你不认为不仅是费沙,整个帝国的领土都必须要为皇帝清洁一番吗?……如果因为柱子被虫子蛀蚀了,就要把柱子砍倒的话,那么房子也要因此而毁坏了吧。
2章
“你憎恨皇帝根本就是错误的,向皇帝进言,请皇帝不要干涉威斯塔朗特的热核子攻击的人就是我。所以你应该要下手的对象,不该是皇帝而是我。要杀我的话,妨碍你的人少,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暗杀成功了!……威斯塔朗特的虐杀事件,使得布朗胥百克公爵的人望尽失、人心背离,而门阀贵族联合也就此从内部瓦解,所以最后内乱至少早了三个月平定下来。……如果内乱再延长三个月,那么后续再增加死亡的人数,绝对不下于一千万吧!而这个假设的死亡人数,还必须要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先揭发以布朗胥百克公爵为代表贵族联合军的真面目。”
3章
“罗严塔尔元帅是一头猛兽,不是一个可以安住在笼中,乖乖地啼着和平之歌来度过一生的男人。”

6章
“我倒不认为你会比我更让人家讨厌。”
9章
“如果皇帝亲手讨伐罗严塔尔的话,米达麦亚恐怕禁不住会对皇帝产生反感。君臣之间一旦产生裂痕,恐怕会进而扩大,导致无可挽救的结果也说不定!……不过,如果是自己担任指挥官,前往讨伐罗严塔尔的话,那么朋友之仇就是在自己身上,也就没有理由怨恨皇帝了,他是这么样想的,他就是这样的一名男子。”
10部
3章
“这个时候,军事浪漫主义者的血腥梦想是无益的。我相信与其要伤害一百万个将兵的生命,不如把不到一万个的政治犯做为不流血献城的条件反倒来得有利些。”
“没有实绩者的夸大言词是不能拿来做为战略的基础的。现在已经不是光靠武力就可以解决事情的阶段了。”
“……黑色枪骑兵是帝国的一支部队。不是毕典菲尔特提督的私人部队。”
“皇帝的这种骄矜产生了让数百万个将兵在伊谢尔伦化成白骨的后果。”
“……为了皇帝个人的自负而让官兵们毫无意义地牺牲,这是根据哪一条律法?这样一来,罗严克拉姆王朝跟高登巴姆王朝又有什么不同呢?” 只有他感和皇帝这样说
4章
“我是根据敕令和法规来限制他的行动。如果黑色枪骑兵暴动的话,就等于对帝权的叛逆行为。没有必要对这种行为采行妥协或让步。”
5章
“帝国军本日逮捕到一直在逃亡中的前费沙自治领主安德鲁安.鲁宾斯基,并将之拘禁。上述人犯将被遣送回帝都费沙,审判之后即日开始服刑。”(最简洁的告示)
9章
“是吗?这个事件是安德鲁安.鲁宾斯基献给皇帝的血腥花束啊 ̄ ̄(爆炸事件的评价奥贝斯坦自己把自己当成诱饵替皇帝住进了原订的病房)连自己都不放过而牺牲。有点变态了~~
10章
“是我把他们(地球教徒)引来的。我散出谣言说在陛下病情康复之前,将要把地球教信仰的对象地球摧毁掉。为了阻止皇帝这个行动,他们一定会急躁地采取行动。”
“皇帝无可避免地即将逝去。然而,罗严克拉姆王朝却要继续下去。为了王朝的将来,地球教的狂信者必须要以根除。为达此目的,我只是要求皇帝帮一下忙而已。最后为了帝国的未来,把将要病亡的皇帝莱因哈特也当成铲除地球教的诱饵来利用,简直简直~~
“明明没救的却要装成还有救,这不但是一种伪善,而且也是一种技术和劳动的浪费。” 知道自己被炸的伤无可挽回却如此的客观如此的冷静到让人咋舌。
“转告拉贝纳特,我的遗书就在书桌的第三个抽屉里,要他一事不漏地照章执行。还有,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就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吧。只要告诉他这些就够了。”临死了话让所有银英的同好感叹这个人简直让人太读不懂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理想而死,他的思想是那么与众不同。就象中国古典名著中许多的迷一样,架空历史时空的《银河英雄》这部不朽的著作将被更多人所熟知所感叹唏嘘,所有人都将被其中众多的精彩与迷团吸引并且被它做征服。

ck7543 发表于 2009-5-1 23:33:58

本帖最后由 ck7543 于 2009-5-1 23:41 编辑

新帝国历八O一年七月二十六日晚二十时三十一分十六秒,罗严克拉姆王朝首任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元帅在贝尔塞底皇宫去世,享年三十九岁。第二天,军务尚书家的管家拉贝纳特依照他在临终前的遗言找到了他生前留下的遗书。

遗书的内容没有对外公布,除了其中的一条——身后丧事从简,不举行任何正式葬礼。至于陵墓选址,他没有特别要求,只希望和其他几位元帅做同等处置。

听到这项遗嘱后,人们的反应是……


艾齐纳哈:是吗……

毕典菲尔特:哼,大概那家伙知道就算举行国葬参加的人连一滴鳄鱼眼泪也不会有,所以有自知之明地取消了吧!

瓦列:这下想在葬礼上念上一段虚伪的哀悼词,顺便在心中对他吐舌头也不可能了!

缪拉: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参加同僚的葬礼这种事我已经厌倦了,可能的话这种经历还是越少越好吧,就算对方是军务尚书……

米达麦亚:那个奥贝斯坦脑子里想的事情,到最后还是让人无法看透啊!你怎么看呢,罗严塔尔?(望天)

克斯拉:真实是时间的女儿,有关军务尚书这个人,或许以后的人们反而能比我们看的更多的真实吧!

梅克林格:尽管存在着方式上的差异,皇帝和军务尚书生前都试图让历史按照自己所规划的方向前行,不过双方也都无法相信自己主导了一切吧?表面看来皇帝握有的主导权当然是决定性的,但是从“奥贝斯坦大割草”直到身后遗言取消国葬,这一系列事态又让人不禁觉得军务尚书从来都不曾放弃过自己那份主导权……当然,这是在假定军务尚书的死亡本身是出于计划和预谋的前提下。

尤里安:这些天来,临时皇宫内外忙碌着的人群当中,到处都能感受到对皇帝死亡的巨大悲哀和为了让皇帝的死仪式化的奇妙活力,时常让我的思绪飞回到一年前的那场祭典之后的日子。依照本人意愿,奥贝斯坦元帅在去世一周后未经任何正式仪式地下葬了,这使他原本戏剧性的死亡几乎不曾对这场仪式的进行产生任何值得一提的影响,便被无声无息地埋入了“过去”之中。虽然没理由对这个人抱任何好感,想起来也多少有些怃然。不过,如果说连这一点其实也在他的计算之中的话,那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ck7543 发表于 2009-5-2 13:29:56

迟到的拜访


安顿•菲尔纳走在费沙街头,路旁为悼念皇帝莱因哈特而摆放的肖像画随处可见。
大大小小的,那至死未改的英俊面容在各家橱窗中微笑,旁边多配着一些悼念的句子,诸如“伟大的莱因哈特皇帝陛下永垂不朽”、“永远怀念皇帝的飒爽英姿”等等。
但多少有些可笑的是,再向旁边看去,就多半会发现更大的字迹写着“为悼念皇帝本店疯狂减价10日”这类东西。

菲尔纳不得不为费沙商人的经济头脑发出由衷的赞叹。
然而他此行并不打算趁机买什么减价物品,也和沸沸扬扬的悼念热潮没有关系——说是完全没关系倒也并非属实。事实上他正要前往与皇帝陛下同一天逝世、却无人祭奠的军务尚书奥贝斯坦的宅邸。
这不是官方的安排,而是菲尔纳个人的意愿。

菲尔纳在奥贝斯坦手下做事多年,从未想过要到上司的家中拜访。不过这十分正常,军务尚书大人的冷酷举国皆知,“会走路的干冰”这样的外号就连前自由行星同盟的军官将士们都津津乐道。如果让毕典菲尔特元帅对此发表意见,他一定会说: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会考虑去那种人家里做客,除非你想被活活冻死。

然而这几日菲尔纳独自在军务省奥贝斯坦曾用的办公室中,却不可遏制地冒出这样的想法:想要到尚书大人家中去拜访一下。

这种感觉说来是很奇怪的,但是菲尔纳确确实实感到:虽然尚书大人已逝,但他的办公室中似乎仍完好地保留着他的气息。
奥贝斯坦平日工作的时候,是全无声息的。偶尔可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翻阅纸张的声音,沙沙写字的声音。但这些动作的执行者本身,却沉寂得如同一个非生命体。
所以菲尔纳这几天经常产生一种错觉:军务尚书仍然坐在那间办公室里、那张办公桌前,他只不过是在认真思考一些问题,不需要用到什么电脑、纸、笔而已。

那么,尚书大人的家中,是否也会有类似的感觉存在着呢?


奥贝斯坦的宅邸,距离军务省并不很远。而且和帝国其他元帅的府邸相比起来,实在非常之小。
菲尔纳现在便站在这座仅有二层的房子的门前,还未按下门铃,门内便传来一阵狗吠的声音,由远及近。
深褐色的木门才开了一条缝隙,斑点狗的脑袋便从门中挤了出来。随后是瘦弱的身体,鼻子凑上来贴住菲尔纳的腿,呼哧呼哧嗅个不停。
这便是传说中尚书大人那条只吃鸟肉的爱狗了,菲尔纳微微欠身,伸手拍拍狗头。

“请问,您是……”
听到声音菲尔纳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更重要的事情,他抬起头,一个面带疑惑而略有吃惊神情的老人正站在门内。
“我是安顿•菲尔纳,奥贝斯坦大人曾经的部下。”
“啊——”温暖的笑意从老人眼角的皱纹中漾出,“原来您就是菲尔纳大人,快请进!”

老人便是奥贝斯坦宅中的管家拉贝纳特。他与妻子是奥贝斯坦家族的老仆,向来尽心尽力,很守本分,虽说对奥贝斯坦是自小看到大,却不会倚老卖老,从无僭越之处。

菲尔纳对于老管家在听到自己名字后显出的熟悉与热情很有些意外。他十分确定自己的名字不曾在任何新闻中出现过,事实上对于公众而言,尚书省除了“ 那个冷酷可恶的奥贝斯坦”外,其他办事人员都似乎不存在一样。菲尔纳同时也不认为会有哪位军中人士特地跑到这里和老管家聊起自己的事。
所以他一边跟随着走入客厅一边问道:“奥贝斯坦大人曾向您提起过我么?”

“哦,是的。曾提到过一次。大人那时正在吃晚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筷子,说:最近新得了一名叫菲尔纳的部下,很会办事。因为几乎从没听大人提起过别人,所以对您的名字记得特别清楚。”

“是这样啊。”菲尔纳感到自己的脸上发出微热,忙坐到桌旁的椅子上注视着桌面上并不存在的花纹。那只老斑点狗依然贴着他,围在他的脚旁边嗅边转。
得到尚书大人的称赞这种想法显然比到军务尚书家中拜访更加匪夷所思,要知道军务尚书连面对皇帝都是谏言多于诚服。
菲尔纳忽然有一种奇怪的但自认非常正确的感觉:去世之后的尚书大人似乎更加容易接近。老管家的妻子这时端着一杯茶走进来放在菲尔纳面前。

“菲尔纳大人这次来,是有什么公事要办么?是不是大人的物件中有些需要带回军部?”
“不,不是。我只是——自己想来看看而已。在奥贝斯坦大人手下工作了许多年,竟一次都没来拜访过,真是不好意思……”
“菲尔纳大人真是善良呢!”老妇人带着老人特有的慈爱笑容说,“这么多年来,除了罗严塔尔元帅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大人呢。我想大人知道了,虽然嘴上不会说,脸上也不会有什么表示,但心里一定很开心的!”
“罗严塔尔——元帅来过?”
“来过的,不过也只来过一次,而且连门都没有进,只是在外面站着。大人出去和他说了几句话,罗严塔尔元帅就走了。”

斑点狗不再绕着菲尔纳的脚嗅来嗅去,却喉咙里呜了几声,窝在他的脚下躺了下来,头依着菲尔纳的腿。
“巴尔很喜欢菲尔纳大人呢!它平日只会这样依偎在奥贝斯坦大人的脚下,连我们都从不来靠的。一定是菲尔纳大人总是在奥贝斯坦大人身边的缘故,身上带着一些奥贝斯坦大人的气息吧。”老妇人笑着说。
菲尔纳愣住了。自己的身上也带有了那个无论何时都沉静冷漠、判断迅速准确的男人的气息么?
不过让他更为吃惊的,是那个名字。

巴尔?
菲尔纳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巴尔是奥贝斯坦大人的名字。奥贝斯坦大人会给狗起自己的名字?菲尔纳怀疑自己刚才一定是听错了。因此他特地问道: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楚,这只狗名字叫?”
“哦,它叫巴尔。”
菲尔纳想自己此刻的眼睛和嘴巴一定同时变大变圆了。
“没错,和大人自己的名字是一样的。”老妇人眼中含着深深的笑意,“大人说:这样可以使他在听到众多骂名时更加好受些。”

菲尔纳发现自己暂时忘记了该如何闭上嘴巴,于是他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环视着四周。
客厅是简洁的,和尚书省那间办公室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
装饰品在军务尚书的眼中,想必是不存在任何价值的东西。而没有价值的东西,尚书大人从来不会让它空占位置——甚至包括那时他自己垂危的生命。

奥贝斯坦在血泊中说那句令人震惊的话时,菲尔纳并不在他身边。他是后来听在场军士转述尚书大人遗言的时候才听到的。
奇怪的是,他那时一面望着尚书大人的遗体,一面听着别人说着尚书大人当时的话,却并未感到丝毫的悲伤。仿佛这样的逝去,这样不吝惜自己生命的遗言对于尚书大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然而现在望着雪白的墙壁和没有任何油画、瓷器装点的客厅,菲尔纳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遗憾。他知道尚书大人对自己生命进行宣判的时候,一定一如既往地镇定;但他无法想象尚书大人那时带着怎样的心情。

放下手中的茶杯,菲尔纳问道:“我可以去奥贝斯坦大人的其他房间看看么?”
“当然,菲尔纳大人。请跟我来。”
菲尔纳起身,老管家在前面带路,沿着客厅左边通向二楼的,同大门一样深褐色的木质楼梯向上走去。那只和尚书大人同名的老斑点狗也爬起来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二楼共有四间房间,除去两间从未动用过的客房之外,一间是奥贝斯坦的书房,另一间便是他的卧室。

书房的格局和奥贝斯坦在军务省的办公室非常相似。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上面有电脑、立体放映机、笔筒、纸张等;靠左侧的墙壁立着一排文件柜。
不同的是,靠右侧的墙壁处多了几个书柜,这是办公室内没有的。菲尔纳忆起有位费沙的官员在奥贝斯坦办公室中议事时,曾不知好歹地说了句:没想到尚书大人的办公室内竟连一本书都看不到。菲尔纳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奥贝斯坦冷冷地回答:书不是放在架子上来查阅的,而是放在头脑中来运用的。

菲尔纳走到书柜前,里面的书籍并不多。里面除了一些明显是奥贝斯坦年少上学时所用的教科书外,余下的几乎都是历史类书籍。这点倒和前同盟军中那位著名的魔术师杨威利一样,菲尔纳想,传说那人也是酷爱历史。只不过,同一本历史书,奥贝斯坦读后和杨威利读后所学到的东西或者产生的看法,恐怕是很不相同的。

而在书柜一角有一本和之前所见截然不同的书:宠物饲养小知识。书并未立起,而是躺在书柜中,书页边角处还有若干折痕。
菲尔纳尽力想象着从不苟言笑的军务尚书大人坐在书房里翻看如何饲养宠物的方法并在重点页处折上一角的样子,最后决定放弃。他发现这和想象尚书大人是如何在半夜奔去买鸟肉一样,实在难度太高。

菲尔纳再来到桌前,电脑和放映机自然是许久没有人用过了。说实话他很好奇军务尚书家中的电脑是否也和办公室中的电脑完全一样全都是公事文件,还是里面会多少藏些个人喜好,如同那些历史书籍一样。但打开别人电脑无疑是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就算此人已逝也是一样。所以菲尔纳只是盯着黑黑的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
善解人意的老管家却给了菲尔纳一个答案。
“电脑和旁边的放映机,其实已经彻底坏掉了。奥贝斯坦大人的遗书里面提到:若是他三天没有动用过这台电脑,里面所有的文件资料信息会自动删除,同时电脑也会自动启动封闭程序,无法再度开启。放映机也是一样。”
菲尔纳下意识地点点头,这的确是尚书大人的作风。
如此也不难想象,这台电脑里曾存有的信息中,会有多少是能够造成时局动荡的机密。若尚书大人还在,这些信息牢牢握在他的手中,必要时可以加以利用;若他不在,这些危险因素自然是彻底消除的好,以免为帝国带来隐患。

菲尔纳目光瞟向书桌的第三个抽屉。那里,便曾是军务尚书大人遗书的所在地。
前两天他才照着遗书上某项指示,一举查获了地球教残党藏在费沙某地的一批炸药、武器。
他未被授权阅读遗书内容,里面和他有关的,便是要他完成那项任务而已。毕竟,军务大臣只是他的上司,没有任何必要给一个从未有过私交的下属留什么遗言。菲尔纳甚至怀疑,遗书中是否会有关于私人的只字片言。恐怕,里面俱是公务。离开书房,菲尔纳来到奥贝斯坦的卧室。
比较其他房间,这间卧室倒是多了一些色彩,至少,有着蓝灰色的主调。
窗帘是极淡的蓝,然而不是那种灿烂日子里明亮天空的浅蓝色,而是阴天之时,有些发暗发灰的淡蓝。菲尔纳突然想起了那个有着至高无上的气魄的人那苍冰色的眼眸。
窗边放着一张单人沙发,亦是蓝色,不过比窗帘要深些。
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木床,枕头、床单均是白色,要不是被罩上有着淡灰色的花纹,准会让人以为这是酒店或者医院里。
床头有一个小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玻璃杯,和一个相框。

菲尔纳拿起相框,里面有一张结婚照片。照片上的男子自然不是军务尚书大人,但高高的发际线,细长的眼睛,以及嘴唇的轮廓,都和尚书大人有着相似之处。而尚书大人并不浓密却常高挑的双眉无疑来自旁边那个并不能称得上美貌,却散发着新娘独特魅力的女子。
“这是……奥贝斯坦大人的父母?”
“是的。”老管家回答。

菲尔纳又仔细看看照片,似乎尽力从中寻找着尚书大人的细节。而后重又将相框放回原位。
他离开床边,房间中剩下的便是一个高高大大的衣柜。
菲尔纳在衣柜前停下来,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老管家走过来,依然善解人意地拉开了衣柜的门。
里面是一排不同式样的军服。从高登巴姆王朝时那种,一直到如今罗严克拉姆王朝,历代军服按照时间,以及官职顺序排列,从左到右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面,同样的式样一般都有三件。最左边的是最为普通的士兵军服,而最右边则是菲尔纳见得最多的,领口、胸前都有着银色花纹,肩章下垂着黄色流苏,肩臂处还缀着银灰色轻纱的军务尚书官服。
“有的军服袖口啦、手肘处有些磨破了,但大人都留着,一件都没丢掉过。”老人在旁拉过几个衣袖,边给菲尔纳看着,便解释着。
身后一直跟随着的斑点狗此时兴奋似的叫了几声,前爪搭上衣柜的底的木板,呼噜呼噜地用鼻子猛嗅。
这才是真正充满了尚书大人气息的地方,作为一只狗,巴尔显然比任何人都更加感觉得清楚。


菲尔纳把衣柜的门关上,走出卧室。巴尔摇着尾巴继续跟着。
他边走下楼梯,边对身旁陪了他很久的老管家问道:“拉贝纳特先生,据我所知,这间军务尚书府很快会住进新的官员……您和妻子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菲尔纳大人不用担心,奥贝斯坦大人留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根本用不完。再过些时日,我们俩就回到奥丁的乡下老家去。说起来,我们还是喜欢那里啊!能够落叶归根,真是幸福得很……”
老人开心地说到一半,却停下来轻轻摇了摇头。

客厅里一时间有些空气凝滞。直到厨房中传来一阵碗盘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啊,菲尔纳大人,您再坐下歇歇,再过一会儿饭就好了,今天您要是没有其他安排,就在这里吃饭吧。”
菲尔纳看看窗外黄昏,的确到了晚饭时间。老管家的热情让他不忍拒绝,至少今天可以让他们少一些寂寞。
“那就麻烦了。——不如这样,我带巴尔到外面走走,散散步,再回来吃饭。”
“啊,这不必了,菲尔纳大人,巴尔从来不到外面去散步的。”老管家说。
“哦?”菲尔纳不禁奇怪。狗都是喜欢到外面走走跑跑的不是么?尚书大人的狗难道如此特殊,没有了其他同类的习性么?

老管家的脸上露出一种非常特别的,却平静恬然的微笑:
“菲尔纳大人可能还没有发现,巴尔它的眼睛是盲的。”
END

紫眸轻烟
2008.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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