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的钟摆 发表于 2008-10-2 00:55:00

盖伦泽尔编年史【卷一】

盖伦泽尔编年史【卷一】
勇者悲歌
请各位大大不要评分
仅以此拙作献给为争夺文画勇者英雄王座的勇士们,愿你们的剑与魔杖能编制出更雄浑的乐章
by:Amras

滴水的钟摆 发表于 2008-10-2 00:55:52

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

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牋撒拉斯
晨曦的山林,低呤着梦中呢喃般的诗
天空灰色的鬓角,侵染着夕阳徐缓的红
古铜色的门廊,飘零着残灯落寞的灰烬
死寂的战场,哭泣着孤独离散的悲歌
冰冷的剑柄,攫取了手心的热度
轻薄的荣誉,却成了善良的枷锁
何时何地
枯萎的苦艾再一次复苏
深邃的绿,投射出耀眼的微笑
那迷雾般的欢乐,只能是镜中的影子
抚过沉痛的心
卷走一丝一缕的哀伤
可是那一闪而过的思念?
消散了灵魂的犹豫
只是当手中勇气再一次被举起
那坚毅的眼神里
已不再是曾经遥远的背影

晨光中灿烂的夕阳
闪烁着辉煌的星光
拔剑吧,勇士
那一刻
便是永恒

————落辉之晨



牋 撒拉斯被一长串猫头鹰单调而乏味的叫声吵醒了,他抬起沾满腐叶和泥土的手揉了揉双眼,弓着身子爬出了低矮的树洞。
牋天很早,一弯新月还挂在树梢上,夜里下过一场小雨,现在的森林弥散着一帘飘渺的水雾,随着夜风缓缓移动。
牋撒拉斯呼吸着湿润的新鲜空气,任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希望风能带走他深沉的疲倦,但事与愿违,清冷的风只是唤醒了他麻痹的大脑。
牋他的马死了,就死在这个树洞前,那是连续狂奔两天两夜的结果。这匹马是撒拉斯从小养大的,它是个忠诚可靠的伙伴,而且强壮又聪敏。撒拉斯对待它就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马会为了载他逃命而丧生。
牋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马就横卧在他的脚边,四肢了无生气地耸拉着,双眸紧闭,曾经漂亮浓密的鬃毛变成了一团乱麻。撒拉斯很想好好地安葬它,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马儿太过沉重,就算是抱一下昔日的战友也成了一种奢望。
牋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马身上移开,雷恩的追兵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他得赶快动身前往攀云堡,不然曼德伯爵就会率第四军团全体出动,离开城堡开往前线哥萨克支援弗里安将军,那正是撒拉斯最不愿意看到的。
牋他花了几分钟整理自己的锁子甲和随身物品,然后扣上了他那把威斯亚特灰衫军特有的细长的直刀,因为要徒步行走很长的山路,撒拉斯特地在皮靴里垫了一层干树叶。
牋“这样就成了。”撒拉斯自言自语道,他转身面对死去的战马,“我的兄弟,我在此以自己的名誉为证,你死得光荣无畏,你的一生对得起威斯亚特灰衫军的称号!”他唰地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刀,庄重地举到眼前,诵出了灰衫军的誓言:“山洪欲来,狂风骤起;暴雨将至,电闪雷轰。吾以吾身筑以为城,吾以吾骨削以为枪,吾以吾血啜以为酒,吾以吾魂淬以为刀。不论四肢尽折,滞以待亡,或是大军压境,决胜无望,吾等皆不可背弃誓言,屈服叛逃。只因一日奉狼为旗,或生或死,永着灰衫!”撒拉斯把刀向下一挥,收刀回鞘,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此时天边已经泛白,镰刀般的新月也在飘渺的鸟鸣中渐渐隐入了天幕。



牋天空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撒拉斯已经跋涉了一整天,可是苍穹山脉崎岖险峻,实在难以翻越,他的双脚早已磨满了水泡,每走一步,都是对他的折磨。好在攀云堡离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直线距离不算太远,撒拉斯打算在日落之前爬上这座山头,那里应该就可以看见城堡了。
牋可是雨越下越大,在这个季节,大雨非常容易引发山体滑坡,再往上攀爬危险会很大,虽然离山顶只有不到三分之一里格的距离,但望着那片布满了不怀好意的巨石的光秃秃的山坡,撒拉斯不得不停止前行。他找到了一棵云杉,不太利索地爬了上去,在树的巨大的分叉间稳稳当当地睡了下来。
牋这天夜里撒拉斯惊醒了好几次,每次他都以为是雷恩的士兵追上来了,可实际上,在平复了狂乱的心跳之后,他才发现除了叽叽喳喳令人讨厌的松鼠和猫头鹰,四周什么也没有,就这样一惊一乍地躺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撒拉斯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



牋太阳终于钻出来了,阴沉沉的天象也消失得无踪无影。今天撒拉斯走得很快,可能是因为脚底的水泡磨破了的缘故,现在他走起路来都不怎么觉得痛了。不过他仅存的干粮已经吃完,途中他不得不好几次停下来摘野果子,以备不时之需,就算如此,他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也才不过升起了三分之二的高度。
牋他的确看到了攀云堡,但是不是如他所想的在正东方向,而是在更偏北的地方,整个城堡被林间的雾气包围着,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剪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和一块巨大的裸露的岩体有什么差别。撒拉斯决定吃过几个果子之后,沿着山脊向北走,然后再转向东方。
牋他忧心忡忡地顺着自己来的方向望去,紧张地搜索着雷恩追兵的踪迹,可是撒拉斯仍是一无所获,于是他赶紧吞下了那些味道微苦,嚼起来嘴里发涩的野果,便又上路了。毕竟离敌人越远,保命的机会也越大。
牋出乎撒拉斯的意料,山脊的路并不好走,绕来绕去很是令人恼火,不过他也不打算下去,相比较这些折磨人的小道,那些蛰伏在半山腰上的巨石更加值得提防,虽然这里的植被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但撒拉斯还是寻思着找个最快的道路下山。



牋夜晚如期而至,黑暗就如一只不可抗拒的手,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辉和热度。撒拉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一块沁凉的青石上坐了下来,凝视着如血的夕阳慢慢被漆黑冷峻的群山环入怀中。
牋撒拉斯隐隐约约记得当年离开家乡时也是这样的黄昏。他拔出自己的直刀插在身旁的土地里,刀面反射着余辉,在青石上映出暗红的光斑。已经多少年了?撒拉斯记不得了,威斯亚特灰衫军是一剂忘却过去的良药,他现在甚至不能想起母亲的面容和身影。撒拉斯在一瞬间感到自己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手上拿着长剑,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害却不敢出手的小男孩。但后来他还是救了那匹妹妹最喜欢马,她管它叫风铃草,可是现在,撒拉斯连这最后一丝亲人的气息也失去了,他真真正正成了孤独的一人。灰袍老兵觉得自己的泪水正要滑落,但他忍住了。也许我也正是前去送死,他站起身来,注视着尤勒紫色的光芒在黑色天鹅绒般的夜空之中显现,我会完成我的使命,然后......他拔起直刀,也许我会见到母亲,父亲还有我的妹妹......
牋这天夜里,撒拉斯几乎没有休息,属于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大军压境,形势已迫在眉睫,南方联盟的成败几乎就是旦夕之间。在灰衫军培养出来的强健体魄和坚韧的意志帮助他连夜跋涉,当旭日开始挥洒他那无尽的能量之时,撒拉斯已来到了萨尔亚平顶山的脚下,在这个角度,是无法望见攀云堡的,虽然人人都知道它屹立于山巅。



牋撒拉斯不得不停止前进整顿一下,在他这个年纪干这档子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现在已经四肢胀痛,头脑发昏,如果不休息休息,怕是还没有到达攀云堡,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牋何况,他现在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思考。
牋前几天急着赶路,撒拉斯忘了考虑要怎么汇报雷恩叛变这件事,虽说威斯亚特灰衫军威望颇高,所肩负的责任也十分重要,但灰衫军毕竟还是一支军队,除了威斯亚特的国王之外,在那些个老爷面前,撒拉斯可不敢奢望得到应有的尊重。他知道有些人称呼威斯亚特灰衫军为“恶狼”,他也清楚这不是个什么好词儿。
牋但想了半天,撒拉斯发现,其实自己见不见得到曼德伯爵都是问题。伯爵有可能已经前往哥萨克,或者他的手下根本就不会搭理他,因为撒拉斯压根儿就没有书面文件。
牋这是一个致命伤,他无奈地叹道,我只有祷告攀云堡是欢迎狼旗军的,撒拉斯转念一想,至少不要是厌恶。
牋太阳渐渐被山林所遮蔽,撒拉斯也上路了,虽然他仍旧浑身不舒服,走起路来关节嘎吱作响,但他想自己应该可以坚持到攀云堡。萨拉斯现在已经可以很明白的感到,敌军正在靠近,他必须尽快赶到目的地,也许这样还会有希望。
牋时间,追赶着生命。






牋古老而凄冷的城墙厚重地卧在巨石和古木之间,被时间凿得参差不齐的墙面在刺眼的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色彩,天空万里无云,不时有惊鸿掠过,发出几声或尖锐或动听的鸣叫。
牋但这里是攀云堡,南盖伦泽尔第一军事要塞,轻松和惬意从来都不曾在此驻足,这儿是属于血腥和杀戮的地方,那城墙所显现的奇妙色泽又有谁会想到是无数士兵用鲜血染成的。
牋不过撒拉斯知道,他是威斯亚特灰衫军的一员,是这片大陆上最精锐的士兵之一,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又老又臭,虚弱不堪的乞丐。这兴许也是为什么那个城墙上的小屁孩儿也敢用弓箭对着他的原因了。
牋“我告诉过你了,小子!”撒拉斯抽出直刀在空中挥舞,他嘶哑着嗓子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嚷嚷,“我是隶属于威斯亚特灰衫军直属马来斯辛亚分队的副队长撒拉斯,被派往雷恩执行督查任务!”他使劲把刀往地上一插,可刀却弹飞了。萨尔亚平顶山地质十分坚硬,我这是在自作自受,撒拉斯忿忿地想,他弯下腰将刀拾起,他的嗓子疼得厉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牋他看见那个士兵犹犹豫豫地放下了长弓,转身和什么人说着话,不过太阳光线十分强烈,再加之城墙过高,距离又太远,撒拉斯没法看清到底是谁,他只得尽量靠近城墙下的阴影,想从这令人上火的阳光中解脱出来。可现在是正午,撒拉斯气不打一处来,这该死的地方能有什么影子?
牋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在晴空烈日之下悄无声息地蒸发的时候,巨大而古旧的城门毫无征兆地咯吱咯吱地开了一条缝。
牋很好,撒拉斯想,看来攀云堡对在烈日下烘干了的狼皮没什么兴趣,这是个好兆头。
牋他拖着疲敝的身躯向想那条细缝挪动,看似一步之遥的距离撒拉斯觉得自己花了魔鬼一样的时间才把脑袋探进阴影之中。当他终于挤进大门后,他瞅见一个身着威斯亚特皇家卫兵制服的家伙,不过撒拉斯实在是头痛得紧,没看清对方的相貌,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嗨,伙计!我要见曼德伯爵。哦,不,不!这儿有酒吗?最好是洛姆利德。”他刚一说完,就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好像一个巨大的破布偶似的栽了下去,那个卫兵一个箭步跨了过来,赶在撒拉斯跪在地上之前伸手扶住了他。
牋“哦,谢谢,伙计。”疲惫和伤痛击溃了撒拉斯,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我想我现在最好还是先洗个热水澡,找张像样的床结结实实地睡上一觉,喝上一壶,再说见伯爵的事儿”
牋“你就会惦记你的洛姆利德,撒拉斯。”
牋灰袍老兵心头一震,他抬起愈显沉重的脑袋,努力地想把视线的焦点放在对方身上,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撒拉斯疑惑地问道:“你是......你是......”
牋“你是个老混蛋,”那人笑了起来,“连我都记不得了。”
牋“等等!”撒拉斯因为一时激动扯动关节而呻呤起来,他喘了口气,“你是......凯......凯......”
牋“天杀的!撒拉斯,说出我的名字就那么费事吗?”卫兵扶起他,重重地拍了他两下,撒拉斯觉得自己的肺都要震出来了,“是我,科莫索恩的凯克。”
牋“老天爷!凯克,真的是你?”撒拉斯挣扎地想站起来,可是洪水般的疲倦彻彻底底地淹没了他,他又一次坠向了地面,而这次凯克没有再拉住他,撒拉斯整个人嘭的一声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牋“我说老家伙!”凯克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努力拍着他身上的灰,想让这个老家伙看起来顺眼一点,“你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逞什么能?我看你八成摔断了自己的肋骨!”
牋“我没事儿,伙计......”撒拉斯还没说完便头一歪,晕了过去。这次是真的。



牋醉人的松脂的气味裹携着蜡烛柔和的热度将撒拉斯从柔软宜人的梦境中拉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料左腿却开始抽筋,撒拉斯低声咒骂了一句,睁开肿胀的眼皮,忍着四肢灼人的酸痛歪歪倒倒地坐了起来。
牋他抬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狭小的客房,心想凯克给自己搞的地方还真不赖,起码床看起来还挺结实,他整个人晃了一下,想验证自己的判断,结果招来一阵令他龇牙咧嘴的疼痛。
牋萨尔亚平顶山滋润温和的夜风顺着洞开的窗户吹进了房间,消散了蜡烛的烟气。回忆像钟乳石颠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入撒拉斯的大脑。
牋凯克是与撒拉斯一同被威斯亚特灰衫军收养的众多孤儿中的一个,共同的遭遇使两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但在凯克十五岁时,由于身体素质达不到要求,不能加入灰衫军,于是被时任拉希马城城主,里杰卡奴斯家族的瑞林德公爵调走,后来一直下落不明。撒拉斯曾经去拉希马城寻找过他的昔日好友,不料却一无所获。三十多年过去了,撒拉斯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凯克。
牋这里是攀云堡,撒拉斯逐渐清醒地意识到,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到那时,军人的鲜血会又一次染红古老、寂寥的城墙;士兵们的战歌会使飞禽走兽肝胆俱裂;残酷而仇恨的火焰将再度吞噬平静的森林。
牋而我遇见了凯克,那该死的家伙。撒拉斯苦笑了一下,慢慢地下了床。



牋令人吃惊的是,这个狭小局促的客房竟然还配有一个相当完备的洗浴间,于是撒拉斯毫不客气地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一套放在柜子里的灰色亚麻布衬衣,然后罩上他那件已经不成样子的灰衫军制服,一摇一晃地迈出了房间。
牋撒拉斯的房间在二楼,他透过粗糙的木质栏杆向楼下看去,低矮的柜台前,有几个市民喝着黑啤酒,正低声谈论着什么;而在墙角处,还有个全副武装的皇家卫兵坐在一张双人桌边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不过那并不是凯克。
牋楼梯看上去脆弱不堪,撒拉斯有些担心地踩在上面,巨大的嘎吱嘎吱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客人,那几个喝酒的家伙扭过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一个骂骂咧咧的糟老头在破败的楼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晃悠,确实是够招摇的。
牋好不容易来到了楼下,撒拉斯绕过那桌对他指指点点的白痴,径直走向沉默的皇家卫兵,就算是撒拉斯刚才下楼那么大的动静,他也只顾擦拭自己的佩剑,连头也没抬。撒拉斯不禁对此人产生了兴趣。
牋“嗨,伙计!”撒拉斯在卫兵的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可以坐这儿吗?”
牋对方停下手中的活计,左手将擦得闪亮的佩剑平举了起来,撒拉斯不禁心头一怔,本能地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不过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流畅的“唰!”佩剑已经优雅地滑进了剑鞘。
牋“精神不错。”皇家卫兵说道。灰袍老兵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双臂放到了木桌上,“承蒙关心了。”
牋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划过皇家卫兵的嘴角,“不必紧张,就算我想杀你,在这间酒馆里也是没法动手的,何况......”他站起身来,招呼柜台来两杯黑啤酒,“我是凯克的副官克莱恩。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撒拉斯副队长。”
牋面对对方礼节性地握手,撒拉斯只是应付了一下,就把手缩了回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当然,”克莱恩呷了一口刚送到的,还泛着泡沫的黑啤酒,“威斯亚特灰衫军直属马来斯辛亚分队副队长撒拉斯,拉塞尔格雷平原战役银质狼纹勋章,莫霍萨斯突袭战飞鹰肩章,威斯亚特灰衫军优秀督查官,”皇家卫兵轻轻把手上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用左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盔,“利奈菲林亚守卫战役混编第七分队——莱卡杰克突袭分队指挥官。”
牋震惊的表情清清楚楚地摆在撒拉斯脸上,就算凯克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啊!虽然萨拉斯也算得上是战功赫赫,但是从强者如云的威斯亚特灰衫军再到后来的南方三国混编军,他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按理说他的事迹是不可能传到皇家卫兵耳中的,这个克莱恩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多事?
牋“你肯定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你这么多的事,对吧,撒拉斯副队长。”克莱恩甩开自己披肩的金色长发,微笑着对撒拉斯说道。灰袍老兵不经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但绝对不是那种可以让他能够想得起名字的程度。撒拉斯没有回答,只是凝视克莱恩,手中的啤酒杯悬在半空。
牋“看看我的样貌可以想起来吗?”对方深蓝色的双眼直直地盯在自己的脸上,撒拉斯觉得浑身不舒服,“我们是初次见面......”“没错......”克莱恩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伸手抓住自己的啤酒杯。“杰森尼尔,你从前的传令官杰森尼尔是我的孪生弟弟,他经常在信中向我提起你,撒拉斯副队长。”
牋思绪退回了八年前。那是利奈菲林亚守卫战役的前期准备阶段,撒拉斯被指定为混编军第七分队的指挥官,而上级给他派来的传令官正是杰森尼尔,一个机灵的小伙子,高高瘦瘦的,一头金色短发剪得乱七八糟,他的马术相当了得,剑法也不错。杰森尼尔不仅平时传令准确迅速,而且在战场中也毫不胆怯,撒拉斯最看重的也就是他这点,所以他经常把杰森尼尔带在身边。不幸的是,在战斗打响的第十六天,就在城门下,一只长弓射出的铁箭不偏不倚地穿透了他的心脏,强大的冲击力把他从马上推了出去,死死地斜钉在布满岩石、鲜血和尸体的地上。撒拉斯亲自为他下的葬,还勉强立了一块墓碑。不过说实在的,对于撒拉斯来说,自家弟兄死在战场上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虽然他很喜欢杰森尼尔,但是死了就是死了,威斯亚特灰衫军的军人不会对死去腐烂的尸体而一直伤心,撒拉斯也是狼旗军的一员,所以他也不会为杰森尼尔的死耿耿于怀,他当天就向上头申请再派遣一位传令官,那个邋遢的家伙第二天就到第七分队来报到了,最终这让人厌恶的传令官活到了战役结束,纵然撒拉斯觉得比起杰森尼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牋“是的,杰森尼尔,我当然记得的。”撒拉斯循着酒香从记忆深处回过了神来,“怪不得觉得你怎么那么面善啊,克莱恩。”
牋对面的皇家卫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说道:“我弟弟他很崇拜你的,撒拉斯副队长。”灰袍老兵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啤酒杯上,“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传令官,非常优秀,我很喜欢他,”撒拉斯抬起头对上了克莱恩的目光,对方的眼神里仿佛有一些怪异的神色,“他绝对配得上威斯亚特军人的荣誉,克莱恩,你应该为自己的弟弟感到骄傲,就算在他临死之前都仍旧在坚定不移地执行任务。”“我明白,”克莱恩把自己的酒杯推到了一边,“他向来是个好孩子,撒拉斯副队长,一直很体贴人,从来不给家里惹麻烦。虽然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战场上的大英雄,但是直到我们的父母去世,杰森才去当的兵......”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满布的惨白的刀伤令人心惊,“不像我,早早地就离开了家乡......”
牋撒拉斯不禁觉得有些黯然,想到自己被迫逃离故乡费罗萨摩特,远离那些可爱的、翠绿的小山丘,远离清新沁凉的、欢笑常驻的坎伯拉河,远离山谷里错落有致、炊烟袅袅的小草房,他的心中突然一阵绞痛,撒拉斯不明白克莱恩有什么理由会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参军,不过这个疑问只是一闪而过,就消逝了。
牋“我理解,克莱恩......”撒拉斯低声说道,他把酒杯拿到嘴边,开始慢慢喝了起来。
牋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门外的车马声渐渐隐去,酒馆里的客人也陆续离开,就在撒拉斯的鼻子对着空酒杯,寻思着是否还要再来一点的时候,克莱恩说话了。
牋“撒拉斯副队长,你今晚暂时住在这里,明天早上我和凯克会同你一同去面见伯爵。”
牋“这么说曼德伯爵他还没有离开?”撒拉斯感到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牋“不,我们不清楚,因为伯爵的军队驻扎在萨尔亚平顶山的南坡,而我们皇家卫队因为形式紧张而驻守在北坡主城。”
牋撒拉斯不解地看着克莱恩,说道:“那么大一支军队,难道离开也不会弄些响动出来?”
牋卫兵带上了头盔,迅速地站了起来,身上的白金色铠甲哗啦作响,“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撒拉斯副队长,曼德伯爵现在率领的是鲁伯瑞·奥斯瓦尔德,”他下意识地碰了碰剑柄,“威斯亚特皇家直属特遣军第十九分队......”
牋“噬影者。”撒拉斯慢慢站了起来,抓着桌子的手指紧得发白,“曼德伯爵率领的是噬影者?他的第四军团到哪里去了?”
牋克莱恩叹了一口气,“被调往了毕斯莱斯大峡谷。指挥官是莫里公爵。”
牋砰地一声,撒拉斯的双手砸在了本来就已经不太结实的小木桌上,桌子顿时斜向了一边。“开什么玩笑!哥萨克的局势那么紧张,他们居然把第四军团调到毕斯莱斯,还把一队暗地里抹别人喉咙的家伙派了过来!弗里安将军支持地了这么久吗?简直混蛋!”
牋卫兵看着他,一言不发。撒拉斯不停地压制自己的怒气,突然一个不祥的念头闯进了他的脑子。“毕斯莱斯......难道说......”
牋克莱恩拉下了自己的面甲,侧过了身去。“哦不......该死的......天杀的卡里兰利斯......”撒拉斯倒在了自己的椅子里,脑袋一片混乱,“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卡里兰利斯会叛变,这他娘的到底算是哪门儿子事儿!”
牋“这就是战争,撒拉斯副队长,背叛随处可见。”
牋撒拉斯觉得很好笑,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教训,他站起来,一把拉过克莱恩,卫兵那张面甲下俊美的脸颊露出了不解和惊慌。
牋“小兔崽子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雷恩也已经对威斯亚特倒戈相向,你会怎么想!你他妈的会怎么想,啊?”
牋“什......什么?”克莱恩的眉头惊恐地绞结在了一起,“雷恩......你说雷恩什么?”
牋“啊哈!现在你知道害怕啦,克莱恩副官?”撒拉斯放开了卫兵,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胸甲歪向一边,灰袍老兵推开呆若木鸡的克莱恩,步履蹒跚地走向楼梯,“明天一大早就去面见你们的长官,不要管曼德伯爵了,”他停了一下,“要一大早,别让你们的长官有时间吃早饭,不管他娘的是谁!”
牋撒拉斯“咚咚咚”地爬上了楼梯,见卫兵一直没有反应,他恼火地从二楼向下吼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牋“撒拉斯副队长......”
牋“叫我撒拉斯!该死的。”
牋 克莱恩迟疑了一下,“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这场战争......”
牋“失败的机会我们已经够多了。要说取得胜利,赢回国土......”灰袍老兵看着楼下衣着光鲜的皇家卫兵,慢慢说道:“没有,克莱恩,我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牋“可这并不妨碍我去把你们皇家卫队的那个狗屁长官从他暖和的被窝里踹出来!”撒拉斯抛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门重重地摔在门框上,震得夹板里的老鼠四散乱逃。
[未完待续]

攀云堡:**** Hidden Message *****

滴水的钟摆 发表于 2008-10-2 00:57:09

占楼,以后会用到的

滴水的钟摆 发表于 2008-10-2 00:58:00

没别的意思,以后会用到

滴水的钟摆 发表于 2008-10-2 00:59:22

占楼原因同上

zzxzl30 发表于 2008-10-2 23:47:48

支持而已!继续努力。

fengzhx 发表于 2008-10-4 23:20:42

这个好长的啊。

滴水的钟摆 发表于 2008-10-11 16:07:32

更新了一首写给主角的小诗,在一楼

伊菲戈涅亚 发表于 2008-10-24 21:37:31

终于看到钟摆的大作了~~
居然不让评分,手痒得很哦,快点回来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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