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rrine 发表于 2008-9-16 00:21:50

石城

本帖最后由 lorrine 于 2010-1-30 06:19 编辑



欢迎来到石城的世界。

引导:
      —石城的封面 彩页
       —石城 原画

            第一章——悲鸣的石像城,怒河上的人
            第二章——再给我一匹马
            第三章——凯恩的新朋友
            第四章——家中过客

         
序言
家,就在他不远的身后了,他们的家。 石城外的怒河中间。人们慢慢背对着靠近彼此,没有一句话语。粗重的喘息,盔甲零星的碰撞。还有河水不绝于耳的冲刷。双脚矗扎根在淤泥中不停颤抖。手指因为竭力的要握紧长盾的把手早已麻木,只有更加的用力后泛起的酸胀。天色渐暗。人们紧张的呼吸化成了白雾掩盖着河道,干涸的泪痕挂在脸上。他从未这样的想家,妈妈的面孔,厨房的味道,被那双逐渐因为操劳而粗糙的双手整理的洁净的房间。家,就在他的身后了。他多想,哪怕只是转下头,家的方向。第一排传来的声音:“保持阵型!他们来了!”先是清脆的弦绷开的响声。他将头埋的更低,痛苦的蜷缩在方阵中央,再一次长盾举过头顶。低头看着沉沙淤泥被错乱的脚步搅起。身边的年轻人险些倒地,表情未脱稚气,却显得麻木,那张脸算的上漂亮了,即便在今晚。黑色的利箭如雨点般落下。先是一片沙粒打在铁板上的碎响,开始有人惨叫。方阵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顺着冰风传来粗噶的吼声,刺耳的尖叫。敌人要从正面冲锋了。哭声蔓延开来。身后的火光是家在召唤。面前的天色驶入了黑暗。曾有一刻我能听见,我的手握紧长枪的力量。我能听见,在战场上初试啼声的我我能听见,我脚下流水因为前人的荣耀而湍急我能听见,流水中长眠的英灵,他细语:孩子,你就如曾经的我,如此稚气,如此勇敢。那一天,血色依然,夕阳耀眼那一天,雅弗兰男儿要让世人知晓!那一天,怒河奔流,繁星闪耀,群山悲鸣!敌人近在眼前,如阴霾遮蔽蓝天。浴血奋战,英勇不屈,不为功名!只为雅弗兰道义!这首委婉而悠扬的旋律从水花中翻腾响起,飞过了亚拉曼平原,飞过了嶙峋斑驳的法王之塔,飞到了更高的白石高原,奔跑的驯鹿停下来,野兽的灵魂凝望着北方的战场,传颂着昔日的荣耀,野狼从暮色的森林中走出,伴着飘荡在古老战场上空的这首歌,嚎叫划破长空。这嚎叫又顺着风飞到了更远的大地上。鹰凝望着脚下的故土,凄厉的长鸣,警告者每个生命。敌人来了!北岛辽阔的疆土,在那一天,每个人都听到了这首歌,敌人来了。这歌声就如同号角,少有人听说过这个传说——流血之日,雅弗兰的战歌会传遍故土的每个角落。无关的人们望着怒河的方向。今天的他们已无法蒙受这份祝福。只剩下莫名的失落。感觉失去亲人,徒生家变。但今晚,一切都不重要,歌声入耳之时,便是雅弗兰男儿血洒疆场之日。他身边的秀气男孩哭出声来。直到河水泛起的白浪冲刷这麻木的双脚,第一排的人有即将葬身怒河。敌人的第一支矛在长盾上震的粉碎,但盾也失去了平衡,跟随而上的骑兵撞飞了他身边的男孩,巨大的冲击将他甩到了半空,空气被从肺中挤压出来,他睁开眼,从蓝至红的天空,撑满了视线。头盔下飞散出金红的长发,映着落日,成为了怒河上最耀眼的光。那男孩,是个女人方阵开始向后倾倒,每个人都寻找脚下可以支撑的礁石,竭尽全力顶在前面,兵器在长盾上撞击的巨响充满了头腔,厮杀声让人眩晕,紧咬牙关。那压力仿佛是要将这支小部队的骨骼挤的粉碎。他们在等待。直到那一刻,敌人的这一次撞击缓和了。不知从哪里——“就是现在!”方阵缓缓的运动,就仿佛是拔地而起的巨人,要努力挣脱纠缠他的大地,倾倒停止了,伴着越加震耳的吼声,人们开始一步一步的直起身起来,将长盾重新顶立——“杀!”第一排的长枪穿过长盾的缝隙突刺出去,然后是敌人的哀号。他能感觉,敌人开始后退。又一次突刺。随着人们的怒吼转变为胜利的号角,敌人开始溃退了,河水仿佛赐给了人们力量,他们开始推进,重新将敌人逼上河岸。最后,在浅滩上,一个金色的影子将集合旗插在了淤泥之中,骑士向对岸击打着盾牌,他们顶住了敌人的进攻,用咆哮回应着倒在对岸溃不成军侵略者。甚至就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他感觉背上洒满阳光,温暖的夕阳。河面上的的影子是与钢铁格格不入的,如此清秀的面庞。女子抹干泪水,把剑抛向天空。然后将集合旗深深插在战场上。如果说这支部队在前几波的抵抗中表现的出色,那他们现在已经筋疲力尽,敌人曾经留给他们充裕的时间逃跑。希望让他们带路到身后的主城。而指挥这支部队的骑士再说出敌人的意图后,命令坚守原地,等待救援。绝不能让敌人突破防线进入家乡的土地。这是一起奇袭,没有人想到他们。“保持阵型——”队长只说了这一句话而骑士口中的家,石像城,其实还有很远。远到他们根本无法在回去。骄傲的灵魂,愿石城灯火通明,照亮那条归乡小路。

庞眉 发表于 2008-9-16 00:43:23

啊啊啊,作者画的地图很有爱。

lorrine 发表于 2008-9-20 00:07:06

恩...我还是努力写短篇吧 毕竟这么长 我自己看了也感觉麻烦了...无人问津..

自己把文章切成小块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看..
刚刚找到密码了 饿 特意来感谢,那个地图是小时候的梦想 谢谢夸奖啊 我要努力完成这个故事!

lorrine 发表于 2008-9-21 00:59:12

本帖最后由 lorrine 于 2010-1-30 06:11 编辑

(文章的前半部分做了部分修改。重新编写。以字体区别)

第一章——悲鸣的石像城,怒河上的人
-三小时前。石像城。城内- 这个小酒店坐落在一个名叫石像城的城里,他的名字从雄风海北岸能一直随风传到黄金海岸线。当然,也包括店里飘出的香气。卓根。弗洛伊德将围裙费力的向上提了提,又一次。在这个小吧台里臃肿的他要这么做需要些技巧,他很熟悉每个桌角需要怎样的角度才不会撞到。在晚上生意红火的时间是不会关店门的,今晚生意不错,估计可以到凌晨。人们依偎在桌子旁小酌着麦酒,吸气,低声交谈,眺望街道,叹气,吸气,交谈,看街道。叹气。从傍晚就重复着。人们低声交谈,表情阴郁,用勺子无聊的搅拌杯中的饮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城外,两天前。又一支部队如同深夜中抛向黑色大海的石头,没发出任何声音,消失了。又一丝凉意,确切的说是打了个冷战,卓根用力晃着头,熊熊燃烧的炉火劈啪作响,成了屋里最大的声音。今晚气氛糟透了。店里今晚坐满了人,我是指,没有一把多余的椅子,窗边还站着一些人,和来回在街上踱步的邻居低语,焦急是唯一的情绪。今晚这家店绝不是酒馆,成了紧张的会堂。外面的世界,已然变得凶险。胖老板擦好了一只精美的玻璃杯,这可是稀罕的工艺品,矮人国度的礼物。他将酒杯举到面前。视线无意落在了杯上的细碎花纹,他知道,他也在等。战争,如同瘟疫窜进你心里脆弱的那个角落,啃食着每一寸希望。这句话哪里听过,但他记不起来了。恐怕只有今晚,收入不再是他最关心的。他甚至不确定是否要打仗了。“来了!他们来了!”街上的孩子喊着,屋里立刻嘈杂起来,人群大喊着冲向店门口,全都堵在了门口。“噢!天啊!”丹迈出门一头撞上了比自己高两头的战马,整个人大叫着被撞翻在地。受惊的马发出刺耳嘶鸣,铁器激烈的碰撞,叮当作响。马上的骑士立刻将手抚在马头侧面,百姓被吓得后退几步,形成一个半圆。“后退!你们!”骑士从厚重的钢铁后低声喝退人群。骑士的口气绝对不容置疑。丹狼狈的起身,还没站稳就又一屁股瘫在街边,倒吸一口冷气。人们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街角,嘈杂被惊恐代替。“我的。。妈呀。。”整个石城的主道,被这条千人组成的钢铁长龙占据了。军队反射着夕阳的金光,沉默的紧贴着行进,大道上就好像流出一条水银的河流,随着军队前进,地面也开始震动,骠骑之乡旅店的楼梯嘎吱作响,灰尘一股脑洒在人群头顶,此时此刻,没人喘一声大气。石像城的守护者,雅弗兰骑士团,北方大领主的军队,开赴城外。大街上先是拥满了人群,又一下子四散而逃。给这支队伍让出最大的空间,没人鼓舞,也没人敢上前询问,决战的脚步警示着所有人。你们终将听到打仗的声音,不必害怕。因为这一切早晚会到来,只是你们的时候没到,而我们到了。石像城是北方的重镇,四周治安良好,你很难从这里听到附近有商人被埋伏,有人失踪,疾病蔓延,刺客,暗杀,这些毒瘤似乎永远不会染上这个强大的城池,但就在近两年,早有南方海域的战事传来,有说南方要开战的,有说贸易被取消的,也有说抓到刺客公会的成员,包括传闻守卫被杀,城堡失窃,流言蜚语从开始的玩笑到茶余饭后扯家常,最后变成了明令禁止,罚金甚至进监狱。足以证明事态的严重,但无论如何石城人也想不到,就这样战争就开始了,我们会怎样?耕地,商品,城外的亲戚,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安排,最可怕的是——我们到底和谁开战?人类在北方的中间,被夹在东方的矮人和西方的精灵中间,成为协调北方各大种族的缓冲地,布灵登王意识到人类在北方的地位和价值,让七个国家中,靠近边界的三个国家学习外族的文化,并和他们开展贸易,而留下最强大的四个国家作为骑师堡(桀骜那提)的臣国,有教皇所在的安法雷尔,作为科学汇集的真知之碑,善战的法王堡垒和管理海港的石城,石城在早期就被认为是可能最早和人类之敌接触的国家。他们肩负这个使命,保护人类国土。人们望向了窗外——高大的阴影缓缓掠过夕阳,钢铁撞击的细碎响声飘过街道。飘向远方。骑士的盔甲就如同隔世的城墙。将他们完全包裹在钢铁之中。被擦得雪亮。甲胄压得战马嘶鸣,鼻子喷着白雾。步兵的宽大的盾牌上刻着石城的标记——狮鹫秘银雕像,盾牌在地面上留下沉重的撞击声。那是无言的宣誓。沉默,依旧是沉默。卓根在屋子里压抑的深吸了一口气,又恐怕被别人听见,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住在石城十几年的人也从没见过他们,那是真正的雅弗兰骑士团。带队的将军可能都姓这个姓氏。只因为骑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这群人就是是用他的姓氏来命名的,而这个姓氏,固守了这座城墙四百年之久。 -军队开拔前,石像城城堡-耀眼的灯火,喧闹的餐桌,还有在长桌尽头发迹飘逸的臃肿神官。高声扩论着不久将来新增税收的计划,他的桌子上杯盘狼藉,说话时鸡肉的碎屑会喷出来,而一旁随声附和的官员却丝毫不在意。另一边,酒杯的主人高大,冷漠。脸上的线条透出了坚毅,置身在这宴会之外,他心灰意冷,在自己的厅堂中招待着王城桀骜那提的税官,吸食他百姓血的虫子,让的他姓氏沾染了污迹,却还要对他们毕恭毕敬。他能感到,手中的杯子已吃不消自己微颤的怒意。石城之主,贝伦.雅弗兰在他的费恩堡的高大厅堂内,吃不下任何东西,简单地说,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揍桌对面的那堆肥油。他今年40岁,即将失去自己凭借年轻时候获得的一切,而现在你有两队弟兄就在城门外的漆黑旷野上。他们生死未卜。你在这里,盘中珍馐,杯中玉露,无异同胞血肉。随着一声城主王座在地板上被拉开的粗噶声响,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贝伦.雅弗兰呆望着餐桌旁表情定格在疯狂吃喝中的人们,他们一动不动。他看着这些人吃相目露凶光,让他浑身不自在。其实根本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房间已将它的主人遗忘。当震耳欲聋的嘈杂伴着迷糊的宫廷音乐逐渐又回到了耳边,白色的烟雾在大厅上面缭绕。走吧。城垛上面,贝伦别过目光躲避火红的晚霞,让眼睛逐渐适应周围的红色。他轻柔面颊,极力眺望这远方,妄想这能看到些失踪部队的消息。他的兄弟们。他不放过每一寸土地,仔细的搜索着,直到进入视野的那副安逸的神情,一个年轻人站到贝伦身边,环视着他的领土。贝伦皱皱眉,气氛被破坏了。“没人看见你?”贝伦心不在焉。“今晚穿盔甲的人都不受欢迎。”年轻人微笑道年轻的格兰迪。艾丽亚特是贝伦的忘年之交,今晚由于他拒绝换下盔甲而被禁止进入餐厅。两人同时将华服随意搭在费恩堡城垛上,仿佛卸下的重担。此时余晖已将天边侵染成壮丽殷红的画卷。贝伦瞥了一眼这个未脱稚气的青年,随即把脸背了过去。他缓慢的踱步,手拂过每一个城垛。夕阳为他们的背影镶了一道金边。“欢迎你回来,格兰。”今晚,石城将成为令世界坐立不安的因素。.贝伦。雅弗兰的战马昂首阔步走在最前,格兰迪。艾利亚特与他并肩。夹道送行的人中间,开始有人将白色的菊花轻放在战马的必经之路上,口中呢喃着祝福的话,有人虔诚的跪拜在路边。显然一部分人提前知道了出兵的打算, “请将我的哥哥带回来。”“请把我儿子带回来。”“请把我丈夫带回来吧,他叫伍尔塔…”
-街角的骠骑之乡-此时旅店里的人能做的只是恭敬地退回去,面面相觑。虽然没有宣布官方的任何消息,但人们心中有感觉,战争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打响了,它不会等着某个人下达开始的命令,却会夺走那些还在等待着“开始”一声令下的可悲生命。往往是当胜败见了分晓,才会有人站出来说这里开始了战争。等待的时刻是最令人痛苦的,漫长的煎熬。战火的凝云笼罩在白石林地南方的石像城上空。挥之不去。人们只知道,一夜之间,一袋子麦子的价钱已经能换四把剑,而盐需要三带粮食的价钱。人们在这样的惊恐中,度日如年。我们不愿再等下去了。有人祈祷,也有人哭啼。更多的人被震撼了。队伍就这样出发了,火把在阴暗的大地上如同一条长龙,刚才还被夕阳映的通红的骑士艾伦-沃瑟两座巨像,现在也随着他们离开而黯淡了下来。人们把硬币放在桌上,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今晚绝对无法出城了,他们要回家,和家人在一起,或者是等家人回来。丹似乎还没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定定的喝光撒满灰的桌子上的酒,大口吞咽食物,自己的和别人盘子里的,他回身拿别人桌上的酒时撞到了一个影子,对方将自己包裹在披风里,严严实实,但看起来是个佝偻的老人。这一下撞得他失去平衡,老人怀里的物件掉到地上,伴着一声惊呼——旅店内顿时回荡着一个巨大的颤音,让人头晕目眩,这噪音甚至传到了两条街外,过了一阵才消失在远方。是竖琴,凭着经验,卓根确定包裹的是一架单手竖琴。他趴在柜台后面想。今天的变数太多了,他需要好好整理下思绪,但首先。。。“丹我说你今天怎么了,你叔叔的疯病传染了?”卓根歪着头小声问道,但在安静的旅店内听的十分清楚。他走出吧台准备帮那个老者整理好竖琴,现在老人一改之前的驼背,迅速转身将披风扬起,缓缓伏在地板上遮住了物件,姿势就像是一棵扎根在地的橡树,胖子卓根扬起眉毛,双手放在眼前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嘿,嘿别紧张,我只是想帮忙。。。”不等卓根说完,那身影抱起竖琴随手拨出一个旋律,委婉动听,他躬身缓慢的行礼,伴着琴声讨论又回到刚才,讨论着回家,讨论着打仗,丹还在猛吃,人们付完钱离开酒馆,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竖琴的主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我。。我要休息。。”卓根用擦桌子的油布抹着自己的额头,一时间他觉得好冷,风呼啸的吹进旅店而没有阻拦,而桌上的麦酒流的满地都是。“丹,你要负责这个。。。”卓根看着四周,他惊愕的合不上嘴,这一定是6年前地震以来最惨重的灾难——现在,满屋的玻璃器皿一地粉碎,酒杯,玻璃,钟表,包括他那支考究的矮人杯子。而房间里的人却毫无顾忌的吃喝,他们忘了一切。或许,他的灾难来的更早了一些。
-城外-

“我们有三千人?”格兰迪骑在马上依然轻松,似乎刚才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他。现在已然欣赏着难得一见的亚拉曼平原上传说中的血色晚霞。但他也打了一个寒战。十月的寒风在傍晚已然显得生硬。
“对,城里留下五千,这是我们最后的人了。”贝伦仿佛也因为离开了城市,走在外面的小道上显得轻松了些。“我们有两队的士兵没了音信,都是好小伙。”

贝伦摇摇头,出发前他就贴出了通知。今晚实行宵禁,城门紧闭,将强防守,但他们只有这五千人了。

这几个月漫长的等待无异于折磨,南岛的同盟关系维持了百年,然而北岛七国的王城早已忘记了潜在的危险,他们对南岛的动向丝毫不问,却紧锣密鼓的成立着自己的各种机构,宗教审判所,紫荆骑士护手,与精灵们的决裂,与矮人们取消了边界的贸易,用几年的时间去镇压东面的蛮族,七国为自己树敌太多,它已经膨胀到了危险的地步。随着骇人听闻的沦丧事件,最后就连谬雷主神的信仰,也被抛弃了。新的神官就是为了来宣扬新教的信条的。
贝伦有幸见过骑师堡桀骜那提的王——斯梅切尔。布灵登,一个虔诚而公正的王者。但几年来匪夷所思的动作来是让他怀疑七国成立的意义到底是为什么。连年的重税,派来新的税官,都是他从没听过的姓氏,从没见过的面孔。

但无论如何。石像城是他的城。
现在的北岛已经陷入了靡腐,也许也正是需要一场战争来清醒一下的时候了。
我不愿这么说,我见过战争,我恐惧过。

“有计划么?”贝伦最先打破了让人难受的沉默。
“没。”格兰连头都没抬。“你呢?”
“也没。”回答的很诚实。

阴影中的面孔终于无法在抑制着微笑,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两人才开始打量着老朋友几年不见的变化。
“那我们惨了,这样够没意思的。”
“没错。”贝伦嘻嘻的笑着。转而变成大笑,从亚拉曼平原的山这头,那笑声回荡在整个平原上,直到山那头。他们谈论几个曾经的玩笑,老掉牙的笑话被说的绘声绘色,逗得两人前仰后合,就连身边的骑士也发出笑声。
身后的铁骑们看见城主,他们信赖的这个高大男人又像从前一样了,多久没听见那样爽朗的笑声了,面甲后面那原本坚毅的面容也都些许放松了。他们在一起,曾经在无数寒冬的夜里,霜气爬上了甲胄,他们一起行军,作战,训练,打猎,这些时候。这些雅弗兰男儿们总是容易忘记他们经历的痛苦以及对于即将面对的危险应表示出的恐惧。
勇气冲散了恐惧,就让他敌人们更加憎恨这支勇武之师。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严肃不起来,大声说笑,大口饮酒,就像那个诗人形容的:

“从亚拉曼的山脚,到北伊的高坡,我们欢笑,豪饮,冲锋,阵亡——都如同我辈的天赋。”

背着马头旗的骑士就骑行在贝伦身后两匹马的位置,那叫集合旗,当雅弗兰宣战时,就由他把这面近两人高的马头战旗用力的戳进战场的泥土里。
那里就注定是雅弗兰的凯旋之地。

“我打算去把失踪了的人找回来。”贝伦沉吟着,他的目光掠过了宽阔的爱伦河,掠过了寂静的群山,等着我,我的铁骑们。

那一刻,我要山河颤动。就像我们从来没分开过。

“别激动。”格兰看了一眼,“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显然欢快的语气破坏了气氛。贝伦回过头,眼神充满无奈,你又想干什么?
“由我去把你的人带回来,把他们行军的路线告诉我,我会顺着河道找上去,但我需要你帮我把那个海港,硬头鳟湾,重新夺回来。”
语气仍然是那么平静,真有你的,格兰。我不会允许的。贝伦歪着头想着。
格兰开始叙述着一个故事,将是今晚他们分开后各自的遭遇,他仿佛置身事外的讲述着所有关键的细节,就仿佛这已经在他身上发生过,贝伦开始安静的听着。
他一直都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谓的预见性,然而格兰迪能像先知一样,从未说错过。
轻松的语气,今晚世界就将是我们的舞台,贝伦,这是我毕生所学的,并倾尽一生而之狂热的。现在我把它们教给你,战争的艺术。
“硬头鳟湾,这个小海港是敌人现在的暂时领地了吧。”
“等我到了战场上,南岛人不会就这么让我走,我尽量能拖延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但光凭着我的部队数量无法取胜。你必须帮我,打下硬头鳟湾!敌人向我们采取了游击的策略,刚刚攻占了港口城市又将部队深入突进,他们埋伏在了我们向港口运送援军的必经之路上,犀利的战术,然而这样机会让他们自己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我料定他们留在硬头鳟湾的守备不多。去抄了他们的家,贝伦。”

贝伦回忆着“只要我们迅速的占领硬头鳟湾。切断敌人先头部队的补给如同扼住他们的咽喉!而这座海港又是北方的门户,我们必须夺下它防止大批后续部队登陆。一举多得。”

“带上我们的主力,率领所有的骑兵,跨过法王塔以北的爱伦河支流,用急行军的速度去拿下海港,这座海港是南岛在北岛大陆上嵌进的楔子,让失去了城池的消息传遍敌人的每个角落,让恐惧成为他们的食粮!”
两人就这么互相补充着对方心里所想到的细节,计划诞生了。
“打下硬头鳟湾…你对我也真有信心。”


在血色苍穹即将褪尽时,北方已经出现了那颗最明亮的星辰——拜索思,谬雷之眼。清爽的冷风带来初冬的邀请,拜索思,曾经目睹过多少次将士的出征和归来?谬雷的眼睛总是在看着他的孩子们不是么?但你也曾经目睹着敌人的军队攻破你子民的城墙,屠戮你的孩子,格兰冷漠的想着,他不是异教徒,同样在盔甲上刻着谬雷的图案,但几年来一连串的事情开始让他这个虔诚的骑士陷入思考,他听说又有一些家族被召唤到王城桀骜那提,那白色的城堡,骑师堡,是多少家族几代人传承的梦想,然而现在却成了索命的审判厅堂。宗教审判这次又夺去了哪个家族的姓氏?而那些英雄们的后裔,还未来及死在战场,就已经被钉在了华丽的高架上。
但今夜,他站在故人的土地上,而非王城的土地,今夜,秋风拂过清秀的面容,拜索思却不会看见一丝忧郁,因为他身后的城池,他身后的这群人,不再为了行使哪位教皇口中传达的神谕而拔剑。
却是为了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用一簇微弱的灯火,照亮亲人回家的小路。
窒息的黑暗差不多已经完全将这只为数不多的队伍吞没了。今晚,历史必定会特意为他们誊写出一页泛黄的纸张。颠覆这个世界的战争,就将在今晚这个众神安睡,星光毫不吝惜的夜里,悄悄拉开序幕。没人会知道未来如何,某种意义上,贝伦与格兰也已经走上一条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道路。
部队就这样在艾伦河口分开来了,格兰迪去西行寻找失踪的人马。贝伦南下去收复失地。两队人马在岔口越走越远,心里想着不同的事情。
此刻,他们的性命,已经全部的交给了对方。

夜已过半,格兰迪将冻僵的手伸进内衬,想恢复知觉,却摸到了那个他比生命更重要的物件。拇指用力的压在上面,感受着每一处斑驳与棱角带给他的刺痛,仿佛是将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温馨与伤痕,娓娓道来。
这是他十年前离家时,父亲唯一留给他的礼物。唯一将他与远方的故乡牵起的线。当指尖划过这枚冰冷金属的每一个边缘,格兰迪。艾利亚特都能清楚的在脑中构思着它的形状。提醒着他那座曾经带给他一缕苦涩回忆的高大灰色的城堡,他的家。

从他还没懂事起,这枚家徽就伴着他,这也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礼物。家徽,代表着他的身份,永远不能抹去的烙印。

是他发誓要用生命去捍卫的,并非是财富,荣誉,领地,人民。而是品格。艾利亚特,在寂寞群山中降生的婴儿,随着初试啼声,婴儿睁开了眼,满天璀璨的夜空映射在这个生命的瞳孔中。也映在了他心里。他吸进第一口气,是这个世界赐给他的第一个吻,清新而凛冽,融入了他的思想。他手中怀抱着一柄十字剑,划破了寂静的夜,唤来了日月。
也许就像今晚。
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这第一个生命而被创造的。这个婴儿的名字就叫做谬雷。守序的众神之主。而当他初生时,人们传说他就是圣婴。艾利亚特。
格兰迪的家族,统治着南方的归宿地。四百年来信奉着谬雷降生时的第一个的品格——纯洁。
那枚家徽上,刻的是怀抱着十字剑的圣婴。代表着那种含糊却又让人向往的品格。纯洁。至今格兰也不懂那到底是什么,随着成长,儿时的记忆必然随风而逝了。而孩子的心性,不也就伴着记忆走远了么?纯洁只是世界给艾利亚特的特权,并不是伴随谬雷着漫长的一生。

有点问题,太安静了。
冷汗在沉重的铁盔里流过面颊,他没办法伸手擦拭。
淌水声,马匹的呼吸声,斥候的低声交谈,就连盔甲的细碎碰撞。——一切声音都没有。
“雷诺!上前,有点不对劲。”一名着装轻便的骑士策骑上前,翻身下马。他对着水面用拇指比较一下,然后看看夜空,最后闻了闻河水。
“就是这里了。大人”

一道刺眼的光从不远的河面升起。照亮了他们身边的一切!恐惧顺着冰冷的河水从脚下开始蔓延

lorrine 发表于 2008-9-21 01:07:49

本帖最后由 lorrine 于 2009-12-23 21:52 编辑

放眼望去,被刚才的闪光照亮的殷红色的河道,布满了兵器的残骸,到处是被丢下的盾和长矛,皮甲。一望无际。
叫骂声,恐惧的叫声,格兰的马惊了,将走神的他狠狠地摔在冰冷河道里,他喝了一大口,然后一阵子反胃,又都连着晚餐吐了出来。格兰甚至确定,下一步脚下就会踩到尸体。
血水。
暗红色的天,暗红色的河水,他抓紧一个浮物,定睛看清楚,是一面盾的碎片。格兰逼迫自己从惊恐中恢复镇定,这只不过是掉到河里而已,别把自己弄得像个傻子一样。
我们到了,格兰从水里站起来,望着远处的沉寂。这一次他毫不顾忌的向身后的骑士们大喊着。
如此的惨烈,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还有没有人活下来?长眠在河水之中的可都是新兵啊!
那一刻,我要山河颤动。就像我们从来没分开过。格兰开始回忆着贝伦的呓语。

月亮的位置现在已经接近后半夜了。已经有些星光逐渐消失了,他的部队迅速融入了那支孤立无援的队伍,年轻的格兰被这样的一群新兵深深的震撼了,很多盾上都插着箭支,看见濒临死亡的痛苦,然后慢慢沉入河底,回归到母亲的怀抱。有人见到他们时候难以置信,然后放声大哭,也有人呆呆的坐在浅滩上,任凭河水冲刷着被血浸染的盔甲。但更多的人,还在整理他们变钝武器。
这本该是他们回家的路程。

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喘着气淌水走上来,他冻坏了,也累坏了。脸色铁青,格兰询问指挥官在哪里时他说就是他了。“我们不确定敌人有多少。我们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但我们死了很多弟兄。”他一边说一遍擦去汗水,也许是泪水。
“我没见过他们,将军,他们又高大又凶猛,武器简陋,我们抵挡了他们4轮还是5轮?那些叫声,尖牙,…”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语无伦次。但格兰清楚他们需要的。
“明早,我对你们保证。明早我们凯旋而归,不会再有人离开。”

格兰从不说办不到的事情,只是这次,没人相信他。
他猜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敌人在他设计好的轨道上行走,他甚至想到最坏的打算。现在他才觉得,自己的战术太过于冒险。敌人果然分出了另一支部队去攻城了。
富于冒险精神,但不够聪明。格兰冷酷的评论着潜伏在黑暗中的对手。
他们刚刚击退了敌人的又一波进攻,格兰仔细的听着士兵们讲述着可怕的经历。冷静的分析着每一个小环节,从言语中提炼出宝贵的情报,安慰着士兵们。他们是将近下午开始遭遇敌人,然而直到黄昏敌人才正式发起进攻,而入夜以后敌人发疯似的不断袭来,不知疲倦。也正是在入夜之后士兵们才遭受了严重损失。还有不知明的叫喊,野兽的低吼——这就是战场,就在格兰思考的时候,每一秒都有一个士兵双手扼着喉咙倒下去。
这就是战场吗,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现在他们正寻找最后的一次机会,也已过半,如果他们真的害怕白昼的话,天将拂晓,决战的时刻迫在眉睫。
越接近白昼,他们的机会就越少,敌人害怕的竟然是太阳!
好极了,我们要让他们过来。

格兰开始因为脚下涓涓的河水冲刷着铁靴而开始走神了,远处天色见见明亮了,是漂亮的天青色,还不见太阳的影子,今天会是个晴天。
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大海的气息,是雄风海峡进入爱伦河的海风,天边甚至有浮在半空的海鸥。而眼前,如同丝绸的爱伦河水好像是沉在梦乡的淑女,海风温柔抚皱了安静的水面,瞬间扬起了涟漪,又突然消失。
这就是送葬之日的清晨
脚下的河水开始暗涌,远处有大动静了。
“上马,剑出鞘,藏在内侧,不要让敌人看见。动作要小。”格兰近乎唏嘘的说着。
接着是武器缓慢出鞘的锐利响声。他的人横亘在怒河之上,如同传说,化身古老的城墙。
现在,脚下的泥沙被翻腾而起。听见了对面传来的诡异的喊杀声,格兰不确定那是什么语言,紧接着,敌人冲出清晨河面上的薄雾,翻江而来。
然后是飞溅的水花声音,如同海潮一样,已经能看清楚对手——体格强壮,长武器,还有那些奔跑的坐骑。
“保持阵型——,保持阵型——”格兰开始将佩剑高举过头。胜败只在今朝。
骑士们纷纷将长剑摆在胸前,然后准备冲锋,弓手已经将弦拉到极限。
“保持阵型——,保持阵型——”
他已经能听到兽人粗重的呼吸——

“就是现在!!”

我带你们回家,我的铁骑们。
家并不遥远。我们只是不在她的身边。

后排的士兵们大喊着号子,怒吼着全力拉起了沉在河水下的铁链。
带我回家。
一缕金色划过了河道中央,一名女子将会把集合旗深扎在雅弗兰的战场上,并哼起古老的歌谣。

伴着河水中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格兰迪的骑士面前,自水中冲出了横跨爱伦河两岸的长矛!——巨大的长矛如同原木一般,锋利的矛尖瞬间刺入了敌人的身躯。霎时间,在格兰眼前腾起一片浓浓的血雾,他什么都看不见。
巨大的冲撞让河水向两岸退去,兽人被甩到了半空,座狼一头撞向矛尖,也有被高高挑起的兽人,头盔飞到了几十尺之外。
骨骼的粉碎声,巨矛的断裂声,留在肺中的空气被挤出来,哀号还留在了喉咙中就死去。
“放箭!放箭!”格兰声嘶力竭的重复着命令,那些惊呆的骑士们,只有老兵才冷静的放出手中满弦的箭,其他人险些错过了命令,“齐射!”接下来的一片箭雨彻底催垮了敌人的第一道阵线。数百支箭如同降下死亡阴雨的乌云,飞向敌人。
格兰的马一跃而起,他将佩剑纵劈而下——

曾经有一名吟游诗人这样描述一群骑士——
“听,浩瀚的海,他正醒——”

一抹银色从河岸侧翼出现了!
更多的骑兵!长枪的寒光刺眼!
犹如洁白的怒涛,骑士们吟诵着古老的祈祷,以楔形从爱伦河边全力冲锋了敌人的侧翼。如果说刚才的拒马已经让战场目瞪口呆,那这次奇袭就是格兰献给故土的礼赞——
“善使手中刀剑,笃信谬雷教诲!”
“雅弗兰!”
“秘银的胆量!”
当骑士们伏低身体,刺出全力一击,连虔诚者的心也随着波涛翻滚,雅弗兰的骄傲和愤怒,在这个银色的黎明,震荡在河面的空气中。
敌人完全被冲散了,当骑士们等待着追击的命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诡异的噪音,妖娆而刺耳,紧接着一轮齐射向这些骑士们扑来,遮蔽了朝阳。

格兰自己骑到队伍的前方,刚刚身边的欢呼被他惊恐的警告冲散——“后退!后退!退到步兵两翼!”
也许,今天属于他们的只有这一次冲锋而已。

对面,敌人,鬼魅的身影在蠢笨的巨大身躯后穿梭着。所有的敌人,自雄风海的对面,格兰甚至从心底感觉,那是另一个世界。海风从河道口吹来,带来敌人的气味,比马厩要难闻,腐烂的皮革味道。
这些巨大的生物叫做科末多巨兽,食腐,体型如同犀牛,他们更大。皮肤布满伤痕,常年寄生者一种特殊细菌,使他们的皮肤变得如同城墙一般坚硬和斑驳,他们生活在昏暗的地下,视力严重退化无法见光,在他们的眼睛的位置蒙上了厚重的皮甲。
他们身后是大批的无法参加攻城的远程部队,黑色的身影,矫健的身手,如同舞蹈家一样优美体型,优美而致命——黑暗精灵,他们是地表所熟知的所有精灵不会承认的远房亲戚,讽刺的是当人们形容他们时候却总会拿精灵来和地下精灵比较——更优雅,更致命。
还有强壮的兽人步兵作为前排,残忍的岩间猎手,那些巨魔背负着自己的标枪,阵亡的战友也让他们满足了迫切的血腥。
然而,显然格兰完全不知道这些。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和什么东西作战。
现在他的心是犹豫和彷徨不断交织着,骑士在他的命令下急转而回,他们涉水度过了河岸。用臂膀上的圆盾防御着远处不断散落的箭支,局势又从新被扭转——难道其他的人又要等待着那一波一波宣布死亡的箭雨吗。
“贝伦…贝伦。”格兰仿佛毫无意义的呓语着同伴的名字,他很庆幸自己将面甲放下,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好吧贝伦,我们的命运现在全在你的手上了。”他自嘲的笑着。“保持阵型!保持阵型!我们还得要挨上两波!”

对面,敌人在科末多巨兽的掩护下缓缓前进,仿佛要将爱伦河水喝干的一张凶猛大口,也要吞下河道上的部队。这时格兰的军队如同锅里滚沸的豌豆,兵种间胶着的更换着位置,步兵紧密的站在了最前排,格兰知道,这些骑士都是贝伦的宝贝,而石城驰骋北地的重装步兵,可以化身成为石墙。

之前横跨河道的步兵横排已经密站成了密集的方阵,这样的阵型在平日中他们联系了千百次,今天,每面的塔盾从肩膀直到水中,每一面盾后面站着两个士兵。并且向中心不断的紧凑着,后排的士兵费力的将长盾举过前面人的头顶,长盾的缺口完美的紧密咬合着,现在就连格兰本人,也拿着盾站在第三排之中,所有的士兵都加入了这个将河水都堵塞的阵型中。

每个雅弗兰的男孩都听过这个故事,他们的骑士用这种阵型将一头龙逼的跌落山崖。
雅弗兰-迪摩尔盾墙。

敌人在大约60步的位置停了下来,格兰躲在长盾后面,汗水流进了眼睛却不能擦拭,他努力的眨眼。好让自己好过点。这个射程的弓箭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而格兰甚至无法向这些勇敢的人解释他们在等待什么,更多的人相信那是死亡,但起码是在冲锋时英勇搏杀而死,而非死在己方的阵型中。

他们来了。
是否他也能看到河道上那个美丽的女子,握着他的旗帜?

就在第二排人也倒下的时候,格兰这排人将头顶的盾无情的落下,而从他们身边刺出亮晃晃的长矛时,起码他能死的像个骑士
长盾咚咚响,枪尖亮晃晃。士气最高昂,勇敢站在战场上。
第一排倒下去,第二排放下盾,
长盾咚咚响,枪尖亮晃晃。凯歌高声唱,血色染在战袍上。
第二排倒下去,第三排放下盾,
长盾咚咚响,枪尖亮晃晃,骑士听不见,骑士看不到…

床是如此舒适,黑暗中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感觉真好。
呼吸缓慢..缓慢…水声总能让人想睡觉,那就睡吧。

一声巨响,两把钢铁全力打击在一起,弹开,挥砍,弹开,再挥砍,格兰呆呆的看着水面上,自己的人和一个强壮兽人缓慢无声的重复着动作。
一个人踩到了水中的他。兽人步兵的重心几乎将他的腹腔压破了,然后是窒息,所有的血液涌向头颅,他本能的呼吸,灌了一大口水,水进入了鼻腔,该死!格兰疯狂的摇着头,想要把头伸出水面,他知道自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他从腰后抽出匕首,深深地刺入那只胸口上的脚踝。
就这样他浑身湿透的从水里乍然而起,捡起长剑胡乱的挥砍,无力的横扫着,敌人没有发现身后出现了这样一个因为求生而疯狂的家伙,格兰贪婪的呼吸着,但口中充满了血腥滋味,他甚至无法发出命令。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一把巨剑迎面而下,然后歪向了一边,兽人步兵软软的倒下,肋下戳出一把剑。阳光照在格兰的脸上,他躺在其他士兵怀里。
格兰第一眼看左右两翼的士兵,我们还活着?
阵型抓住仓促的间歇恢复着,将伤员送到后面,格兰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敌人撤退了。如同潮水袭来一般,依势退去的敌人。
啊…他想说点什么,但是——格兰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站直身体,疲惫写满了面容
“回家,回家吧。”格兰嘶哑的重复着。
贝伦。雅弗兰在最后的时间完成了格兰的计划,拯救了他们。
敌人阵营后方传来城镇卡琳港陷落的消息,命令这支先遣队立即返回。

第二章 再给我一匹马

格兰坐在河岸的石头上,甩干浸水的金发,整个人贪婪的沐浴在朝阳中,感叹着深秋的清晨还能如此温暖。渡河作战结束了。
脱下铁靴,倒出里面整夜的积水,用手按摩着浸泡在冰冷河水中失去知觉的脚,他知道得有好一阵酸麻。他背影颤抖,然后是斗篷下响起了笑声。
那笑声传播开来,人们无力的笑着,哭着。在浅滩中找回装备和战友的尸体。放在没有主人的马背上驼回去。
在开战前,设想战场上的每个细节,总结出双方占有的条件。以自己的有利条件限制对方的优势,地形弥补了参战人数,天气和辎重左右着部队士气。
格兰把部队分为两支。昨夜出城作战的骑士团精锐迅速回城,他还在担心石像城昨夜的安危,北方没有浓烟,证明城池完好,但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确定敌人的确是有一支部队在昨夜攻打了守备不足的石城。如果死守住石城,再巩固南方硬头鳟港湾,那么南方侵略者的唯一根据地就是远方的海港卡伦了,今年一年,他父亲的计划——归宿地一年战争的方针就是要把敌人有效的控制在最沿岸的卡伦,如今方针已经完成了。
石城守军回城,剩下的原本失踪的新兵尽数眼下,格兰要带他们去最近的城池法雷尔,那里有懂得包扎的牧师来治疗这些可怜的年轻人。

他看见那支立下战功的骑士队伍的主将缓缓骑乘上前,那是这片部队里军衔最高的骑士。

“再给我一匹马。”

格兰像安慰对方似的说着,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消瘦的英雄名字叫什么。
“格兰迪.埃利亚特?大人?”骑士点头行礼。
格兰挥手,好像要说忘了它吧,这差点就是个阵亡贵族的名字。
然后,骑士矛尖落下,亮晃晃的枪对准了格兰的咽喉。刺下去。


贝伦。雅弗兰坐在卡琳港城外的石阶上,闭眼回忆着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这种时间他认为是奢侈的,但在现在,或许他值得拥有一小会。
城内的被俘虏的人们重获自由,男丁们帮助骑士团把侵略者的物资搬运出城,运上贝伦的马车,这次他们俘获了大量南方物资,包括武器,布匹,大量精良的箭支,一些盔甲。他们俘获了整个一艘停在海港里的南岛战舰。能及时使用的物资贝伦都分给了当地的难民。
身后的港口四周依然在冒着滚滚硝烟,战马奔跑的节奏环绕耳边,还是无法思考。
贝伦在昨晚的偷袭中巧遇另一支部队,神秘鬼魅,他们是精灵,并且精灵站在对面,将箭支射向了他们。
在月光下,兜帽无法遮盖那头银发,反射着月光,如同夜里的灯,是她。北地著名的游侠,希奥娜.伊萨斯.黄金眼。不如说,贝伦正是看见了那一头银发,才确定是她,才确认那支袭击他的部队是精灵。
最后,这十几人夺了他骑士的马,奔袭而出,容入无人。
贝伦的心情是复杂的,但他只是轻握着那枚精美的星钻,挥手想要丢出去,动作僵在一半,然后他还是谨慎的收起来,后悔的叹着气。
贝伦走过瓦砾废墟,站在城门前,石堆面前他的骑士整齐集合,如同昨日傍晚,朝阳落在他们的明亮盔甲上,让人想起矮人用来形容秘银厅的诗句。

  反射着烈日的光辉。

  贝伦亲自将集合旗深深地插入泥土,来自雄风海涨潮的风将他的斗篷扬起,雅弗兰骑士团胜利的吼声响彻海岸。
  贝伦现在的心情复杂,整夜的恶战迎来辉煌的胜利,伴着日出,多么辉煌的篇章,他在心里确定那些袭击者是精灵以前,甚至一直认为昨夜必定载入史册,但是现在,站在他的威武雄狮面前,总觉得有什么搅了他享受荣耀的心情——这一刻,他除了纯粹的荣耀,还想着另外一些事情。
  
  “政治斗争。”高大消瘦的骑士声音平缓,人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骑兵队长将撞枪刺进了格兰的喉咙里。骑士的面甲总能遮住某种表情。
  撞枪停留在格兰的发梢,精准的控制着力道。马上的铁皮人重新收起枪,把头盔摘下来,他的气色黯淡,带着不该是这个年纪的表情。他眯着眼,适应着东方的朝阳,一直没看惊诧的格兰,后者甚至还微张着嘴,仿佛那一枪已经刺进去。
“大人,我叫吉恩,我是贝伦大人的副将,他不在时骑士团将听我的。”他开始低着头自言自语,人们站在原地,任何人,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吉恩,大家的脸上依然写着不容置疑的表情。

“我是代表石像城的骑士常驻首都骑士团的。一个月前,我终于能从首都回到石像城,回到贝伦手下听命他的调遣,但我带着首都的命令而来——高层下达了不能让归宿地的世子回家的命令。”
吉恩回望四周,显然没几个人听懂他的话。

“首都!桀骜那提!我们骑士的故乡。”马头跃起,吉恩高声道,“希望这个人死在战场上!”他颇为无礼的指着格兰。“要他死在这里!”
接下来并不是骚乱,而是更加窒息的安静,只有铁甲落入水中的响声。
  “我对不起贝伦…您让我们活了下来,大人。”吉恩又迅速的穿戴上头盔,掉转马头。他的战袍上绣着首都的标记,但已经被血污染的难以分辨,是个天枰符号。
  最后,铁色的头盔下,传出的竟是嘶哑的怒吼。
“今天,我也更加无颜面对自己!”
此时,他已经疾驰胯下战马,义无反顾冲向河道中央还在挺立的一截木矛,在爱伦河上画出一道白线,河水为他退让两边。不知情的人们只是目送着这个骑士,然后开始有人指着前面的木矛栅栏叫喊。
战马忠诚的一跃而起,拥抱主人和自己的死亡,但眼前的木矛发出一声脆响,颓然坍塌,消失在水面上,身后格兰拔剑斩断了链接木矛机关的铁链。
格兰自己定定的看着这一幕,深深地鞠躬,然后疲惫的挥手,表情写着祈求。

部队先回到法王之塔,他们回家途径的第一座主城,和贝伦会和,拜访城主。
格兰一路上并没有多问什么,他让吉恩骑在他身边,但是很少开口。
骑师堡要我死?过多的思考已经让格兰头痛欲裂,他笑着告诉身边的士兵,落水的时候他头脑进水了,现在这个问题有如同恼人的蜂群,他耳边嗡嗡作响。
或者是骑师堡知道了我们这次违反主城条约的突袭。要知道,首都的态度一直是谨慎的,也正是如此导致了许多年轻士兵的无谓牺牲,这样的绥靖政策尚不知道要延续到何时。
是啊,恼人,这并非是因为什么人要加害格兰,他的恼怒只因为这件事情的缘由,也就是道理何在。
来自首都,遥远而陌生的宫廷,在那里的传闻都是真的?高层的腐败,来自桀骜那提王室的腐败,君臣之间的帮派斗争,利用什么..公会,还有那些陌生姓氏的新贵族。

“吉恩,你背叛了..无论如何,你也是背叛了首都的旨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的意思是,你没杀我,那么恐怕你就会有大麻烦。”
自己观察才发现,吉恩。西吉科尔并不比自己大太多,但这个人给格兰的压迫感和厚重的感觉,却让他喘不过气。贝伦曾经提起过他。骁勇的猛将。
显然格兰的伶牙俐齿从刚才就不好使。
“我是贝伦的骑士。”
他面无表情,对于刚才那一幕,似乎他根本不在意,也不考虑格兰的感受,“艾利亚特大人,接到命令后的时间我很迷惘,我甚至致死也不清楚,是谁给我的这个命令,我需要服从命令彰显我的忠贞,我的荣誉却因为谋杀幕僚而蒙羞,我是平民,我以前是,现在是穿戴盔甲的平民。但我不愿贝伦会就此被人唾弃。”
“神的旨意。”我只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他声音平缓而诚实,“他们这么告诉我。说真的,大人,我应该死。”那语气不容置疑。
格兰定定的听着,马背让他上下颠簸,但心里的沉浮更令他感觉自己身处乱世,性命危急。他的生命中曾经一度如同现在的吉恩,可以轻言自己的生死,面无惧色,他是立过誓的贵族,所言亦不容置疑。
“什么人…要杀我?我是指他们,对你说神的旨意的人?”
“最高的统帅现在我不清楚是谁,我有两年没见过国王,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将来继承王位王子和王后失踪了。这个消息是暗地里大家猜测的,我是叛徒,说出这样的大不敬我并不介意。而骑士团下达命令的人..我认为应该是教皇和新近成立的长老院,他们自称紫荆骑士护手。其中有著名的新贵族代表和王后的亲戚代表。”
政治斗争。
该死,这么快轮到我和贝伦头上?他甚至想吐个脏字,但他得在脑海里寻找下类似的字眼。格兰从儿时就为自己设想过许多战死的战场,亚拉曼的平原是个理想的地方,骑士死在草原上,来世会转生成高贵的战马。像格兰这种在封闭教育中成长起来的“旧贵族”,这样的传说使他们从小的枕边故事,就如同乡间木屋里,母亲在孩子入睡前描述蓝天白云一样自然贴切。
他们已经期待着尽快进驻法王塔,连夜的鏖战让所有人精疲力竭,现在他们虽然打胜了,但部队的情绪急需稳定,主城外大道上的扎营,热腾腾的午饭,包扎伤员以让他们停止撕心裂肺的呻吟,这些都太重要了。
“我确定你得到的是密诏,吉恩,请让我这么称呼你吧,和我一同进城,你是以英雄的身份凯旋而归。”说罢格兰从身后的骑士手中接过了马头旗。
“在我身侧,握着她进城。”

那熟悉的歌声又缓缓响起,教堂中不绝于耳的圣歌若有若无,但这次不同,圣童无伴奏的清唱起头,而后是缓慢的如同夜色里的密林,竖琴挥洒着安逸的月色,接着,铁骑缓步,冰河入梦。雄浑的交响拉开序幕。
古代的诸神将自己的遗物投落凡间,等待虔诚的骑士用它散播神迹。
这是教皇的手下普出的老曲子了,是十字军耳熟能详的音调,他并不是冗长的叙事诗风格,而是流传民间的关于骑士的代表性作品。
法雷尔堡垒著名的少年唱诗班在圣女欧曼教堂巨大的穹顶中矜持拨动着音律,孩子们陶醉在安逸与灵性交织的氛围里。每当人们表现出虔诚的一面,格兰总是要细心的去观察,学习,甚至用自己的理解去体会。这首曲子真的能够有效地消除他的疲惫。他和指挥官们在一起,教堂净身更衣后方可进入。不然马鬃的味道,皮革的味道包括汗味,是对谬雷的不敬。祈祷的椅子前排突出一个木板用于双手合什埋头忏悔,然而法雷尔的每个这样的椅子都有烫金镶边,而木质的隔板上仍能显出油性,是时常有人使用的结果,那每一道木纹间的斑驳都有可能是见证一个英雄诞生的序幕,因为这里在两百年前是旧教的圣地,整个北岛人类社会的宗教中心。
格兰的眼神游走在板子附近,寻找着是否有人刻下名字,也许自己和某个历史上的名士在做同一件事情。
两排开外,贝伦悄悄扭过头,挑起眉毛表示疑问,诸神面前你仍不改顽劣?
格兰皱皱眉头,表示自己无辜,回到极为凝重的神态上,闭目养神,不过他看到贝伦左手边微颤伸出一只手,缓慢的找到贝伦的头,用力的拧着他的耳朵,把他的头从新拉回忏悔的姿势里。
法雷尔的城主是教皇后代,姓奈尔,名叫伯尼。这个姓氏诞生过三代教皇,均享天主恩赐。到现在这个纷乱的时代,老城主就虔诚的跪在贝伦的左侧
——著名的骑士历史学者伯尼.奈尔,法雷尔的继承人。他年过八十,精神早已不如从前,体态佝偻,骨瘦如柴。身体背负着十几种疾病,拖着他走进坟墓。长者伯尼也老是在重大的宴会上笑谈:谬雷为何还留他在命运的石阶上。
根据贝伦讲,这个老人的地位如同他的祖父,从小健硕过人的贝伦就被这么捏着耳朵到处走,如今,那力道倒是仍没改变。
由此看出,七国中石城和法雷尔可以说是兄弟国家了。
格兰近几年也见过这位老人,他们的谈话很轻松。只是老人在听说格兰是归宿地的继承人时微笑道,你我平辈,皆为贵族。让他印象深刻。还有就是伯尼与其它骑士完全不同的长袍,深蓝色,绣着华丽的花纹,以及本应该在左臂的地方,垂下的天鹅绒长袖落在地面。
伯尼在教史一次战斗中痛失左臂,其子随即亦英勇阵亡。他每次看到这位微笑的老人,想起来的是这句话。老人的作战风格和其麾下凶悍的牧师部队亦让敌人印象深刻。
那也是他的最后一战。今天,那袖口依然自然的垂落在身侧,里面空无一物。
贝伦痛苦的把头深埋,整个圣女欧曼教堂座位整齐排列,聆听只有他们三人,部队城外驻扎,吉恩和部队在一起,这庄重的时刻,这三个人却当作了久违重逢的小小聚会,在孩子们天籁的歌声掩盖下,贝伦的一席话惹得长者伯尼努力綳住脸,显得更加不自然,随即微笑爬上苍老的脸颊,如同冰雪中迎来阳光的枯树。格兰安静的享受此时此刻,他们所在的教堂是“原教”的发源地,没有任何信教的牧师和贵族进出这里,而出了这道门,他们就学习新教的种种规则。
这里,真正的扮演了一个庇护所的角色。这个门外,世界都变得凶险,尤其是对着三个人。

格兰回忆着——在中午进入法雷尔百年历史的城门时,努力观察着史诗的建筑,军队有序安静的进入城门,他们扎营的地段在内城门之外的广场上,他看着城门的阴影缓缓掠过上方时发出赞叹,但整座城市静得出奇。
当他刚要怀疑时,天上飘下无数花瓣,彩带与鲜花抛向半空。
“英雄!格兰迪!”
“您把他们带了回来!大人!”
人们从街巷中走了出来,唱起英雄的颂歌,手捧鲜花佳酿,被这样的欢迎暂时缓解了队伍的疲惫。不小的惊喜

丰盛的午餐在法雷尔最高的房间,从这里俯瞰下面,人就如同蚂蚁大小,而远方眺望——感谢谬雷,今天天气晴朗,格兰第一次看到了大海,在这样的距离!北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亚拉曼草原,南方是大片金色的沙地,远处逐渐变为青色的海水。世界上能看到这一幕的人并不多。
“房间真不错,视野宽敞。”一个神官感叹道,伯尼干笑着,“四面透风,这个房间本来已经应该封上了,现在的风足够吹散我这把老骨头。你知道,这个房间的风太大了!”
格兰不确信这房间是作为餐厅用得,但为了这样的就餐环境,今天中午的微风和煦是最佳的搭配。
在坐的除了三个贵族,还有两名首都来到此地的神官,地位极高。两人表情缓和,神色安详,你无法从他们脸上读出任何信息,但格兰知道,就是他们之间有人要自己的命。他们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宣扬信教,这些神官已经到达了每座主城,贝伦还在回忆自己城堡中的那位“贵宾”。
贝伦带来了硬头鳟海湾战斗胜利的消息。一次成功的偷袭,他忽略了遭遇精灵的事情。而是强调着海湾城市人们的疾苦生活。
“战争充满了那里的人的每一天,人们为了躲避战乱舍弃家园,当城池被军队夺回,百姓又被强行召集回到城墙上修补那些瓦砾。但过不了多久,又要打仗,人们又一次逃难。”
格兰和贝伦都在观察着餐桌上其他人的神色。
“我们一夜之间,赢了三仗,一座城池,世所罕有。”伯尼颤抖着直起身子,手握酒杯。“我已经八十八岁如果我还记得自己的岁数。让我回归谬雷怀抱之前再看看这样的战斗吧,据我所知,我们输得够多了。”
两名神官表情没有任何浮动,当伯尼大声叫出谬雷的名讳时其中一人用力的整理一下胸前的餐布。另一人望向窗外。格兰甚至感觉这两个人并不认识自己。他们越是沉默,气氛就越紧张。
“我要去石像城。”格兰喝光了自己的杯中美酒,“石城需要一个人来训练军队,我们守军不多。我甚至都不知道石城现在的状况。”贝伦也转身面向伯尼,郑重的说道“我也请求您分给我二百名石匠,石像城需要新的城墙。”
一个神官的侍从大步走进这透风的房间,将精美的卷轴交给其中一人。伯尼并没在听年轻的骑士再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这封信上。
神官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然后起身面对贝伦,“如果您对这件事没有解释恐怕我们必须告诉桀骜那提,石像城是异教徒骚乱的中心。”
异教徒?
“等待您的是宗教审判,大人。”另一人迅速起身拉下围巾,这顿美味的午餐显然提前结束了。
异教徒..?贝伦拿过卷轴,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拿倒了,再翻过来,卷轴上的字很少。 “敌人的部队在城门的大道边遭到强大抵抗,以至于敌人根本没能伤及石城,全军溃退。有很多人目击到平原上燃起紫绿色的火焰,空气中充斥硫磺的呛人味道,随风飘进石城,导致平民突发重病。百年的古老植物瞬间枯死,农田化为焦土。但这并非是敌人作为。”贝伦挑起一边眉毛,嘴里唏嘘着,他庆幸他的城墙没有遭殃。对于什么诡异描述,根本不关心。但他知道,自己的末日也快将近。“这关我什么事?这算什么。。。什么异教?我们只是侥幸赢了场战争。” 高塔外的喧嚣逐渐达到了高潮,炊烟传进了这个如同北岛眼睛的房间,异样的香浓。人们身着五彩缤纷的华服走出家门,如同汹涌的潮水穿过街道涌向了广场,笛声和竖琴登时四起,欢快的鼓点催促着舞步。妇人们陶醉在五彩斑斓的盛宴之间,长裙旋动成无数花朵,绽放在法雷尔的石板大街上。 此时此刻,屋子里的人耳边掠过的只有高空刺骨的风声。贝伦甚至沉浸在这种安逸而诡秘的气氛中,看着两位阴沉的神官。正午的太阳把高大的穹顶的阴影投在华丽的长桌上。桌子两侧的人们都在侧耳倾听节日的喧闹。 神官挑起一边的眉毛:“贝伦大人请多吃些吧。恐怕您看过您城外的景色后,这餐饭少能留在腹中。”

lorrine 发表于 2008-9-21 01:33:11

Re:原创 石城(暂定)第三章 未完

本帖最后由 lorrine 于 2009-12-23 21:54 编辑

第三章.凯恩的新朋友。

七国历179年

石像城。位于城门口的第一圈街道旁,古旧的木制旅店和老城区的其他建筑一样,总是在新城区高大的建筑阴影中迎来每一个朝阳,但也是这些旧式风格建筑,把石城的传统对每一个过往的人娓娓道来。

朝阳绕过了巨石像,和煦洒在骠骑之乡。门槛的每道裂纹都投下自己独特的影子。

二楼的卧室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从地板的位置逐渐有灰尘飘出来。
胖老板卓根。弗洛伊德背部着地,四肢僵硬的指向天花板,他的脚踩到了一辆玩具木制战车。这一声巨响足以唤醒两条街之外沉浸梦乡的邻居,在卓根把自己家的卧室搬到二楼以后,这样的巨震就时有发生,正巧路过骠骑之乡旅店的行人别过头愣愣看着,等待熟悉的大片灰尘飘出地板木缝后满意的微笑而去。
当然这一声,也吵醒了房间中的小儿子,凯恩.弗洛伊德。
“凯恩.弗洛伊德,给我起来!今天是你上学的第一天,你就要迟到了!”父亲绕过房间中的每个陷阱,小心地测算自己的下一步,他踮起脚尖希望尽量别在古旧的地板上发出太大的嘎吱声。
走到床边,开始将还在昏睡的儿子抱起来,让他站在床上,把衣服一件一件蹩脚的往上套,但卓根刚回身拿起衣服,儿子就又倒下去。

“老爸…。”身高只有一袋面粉的儿子呓语着。“你看..那小曲奇足有咱们家这么大…。”然后又颓然倒下。父亲显然不擅长这项工作,曾经在妈妈带着凯恩回娘家时,那天早上他老爸完整的将自己的裤子套在了凯恩的衣服外面。
此时老板娘从过道探过身,“去准备早餐,叫鲁迪把蛋煎老一些,把垃圾拿到门外!”老板立刻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哦亲爱的,你会把所有人都吵醒的。”“所有人已经被你吵醒了。”妻子报以迷人的假笑。“这小子我来收拾他,我决不允许那位学识渊博的老乡绅对咱们家有任何怀疑!认为我们不重视孩子的教育!”

凯恩此时已经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立刻睁大双眼,机灵的翻身下床,丢下一句“我不上学!”就飞奔到门口,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上蹿下跳。

不过在门口小家伙被他老爸抱住了。“你会吵到其他的客人!”“其他客人早被你吵醒了!”凯恩在半空徒劳的挣扎着,老爸的表情瞬间纳闷。“怎么都这么说。”
“现在还早得很!我要去散步!”
“我认识你七年了,你早上从不散步!现在不早了!”
“但现在真的很早!”凯恩向东方用力的挥着小手。
“哈哈!小伙子,以后你就要适应学校的时间了!”

卓根幸灾乐祸的怪笑着,骠骑之乡的客人们起得都很早,他们多是其他城的商人,这座旅店里很难找到显贵的身影,但也有些大街上难以见到的人,背着竖琴的诗人,带弓箭的猎户,卓根要求,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武器是不能带进店里的,放在旅店外的一个房间有人保管,但一些特殊人群不愿交出武器,而他们也不会制造麻烦。

来这座旅店喝酒的,更多的只有居民。
而今天,一个混乱的早上,一个混乱的家庭。

卓根。弗洛伊德体态滚圆,却背着儿子从店门口一路小跑出来,向巨石像敬个礼后一路跑向两条街外的学校,期间不忘与每个擦身而过的老邻居打招呼,还有老朋友和常来店中的客人,年轻的恋人手挽手,也不忘向店老板微笑问候,推着干草的农夫夸张的为卓根让路,大笑着他的腰围,而卓根背上的小凯恩也不闲着,一边大声加油,一边分别把面包,烤肉,火腿,水往自己和老爸的嘴里塞,“啊!罗素先生!今天是个好天气!”“哦,够早的。”后者微笑着。“晚上要来我这里喝酒!..哦凯恩,不要肉了,不要肉,来口水给我。”声音随着卓根跑过去而消散,只剩下人们的摇头微笑。
一路上父子经过的地方,总有人向他们打招呼。

石城西面,是一片城内的高坡,也是石像城最广阔的地形,石城的居民通常都来这里消遣。
草皮完全覆盖了那片高坡,在最中间的位置有一排校舍,被松树包围着,这里有小学和容纳各地学者的小规模学院。今天绿树环抱中站着一个红光满面的年迈矮人,穿着艳丽长衣,驾着厚实的大眼镜。他就是凯恩妈妈口那位学识渊博的老乡绅。
虽然是学者打扮,但他腰身微胖,气质上就看的出来这个矮人当过兵。不过在凯恩看来,眼前的个子不高的胖老头活像个被华丽包装的彩蛋。
此时凯恩已经从座驾上下来,由父亲领着来到矮人面前。
“嘿!看看这是谁!好天气,好天气,休要在家度光阴,学习知识,顽皮嬉戏!”老矮人闭眼念着自己蹩脚的诗歌,表情严肃,字字铿锵有力,能震聋凯恩的耳朵。
“卢梭,吾友,我没迟到吧。”卓根呼吸急促。脸色通红。
“骠骑之乡!”震耳的颤音再次响起,他说的是普通话,但这一句带着浓重的口音,凯恩差点没听清。“我闻到了店里出名的辣肉干味道。”老矮人故意不去看卓根,而是吸吸鼻子四处观望。他通红的大鼻子要比老爸的大一倍,凯恩心想,尤其是收进衣领的大胡须,活像阁楼上不用的拿只拖把。他见过矮人,但父母每次看他好奇的凑到餐桌边上都警告他远离,这是他从小第一次这么近看矮人。并且感觉,矮人并不很矮。
凯恩并不太喜欢店里的矮人,他们喜欢随便用力摸他的头,大声的叫喊,浑身酒气,不过说真的,他们讲述的神奇故事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不快而听得入神。
“卓根之子名叫…”老矮人扶了一下眼镜,凯恩第一次看到有人在鼻子上架着这么个滑稽玩具,“凯恩,我叫凯恩。”小机灵鬼这是回答的有些犹豫,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矮人棕红色的胡须上,伸手就要抓。“哦好的,我叫卢梭。”矮人很有经验的躲开了,他躲避顽童的手来保护尊严的胡须是搬到石城后由来已久的。可不会轻易的被小孩子偷袭。
“哦,小家伙,你身手不错。”矮人用力吸吸鼻子,父亲说他年纪很大,但无论是面容还是声音都不会给人老者的感觉。眼前的这个来自另一个种族的友人让凯恩头一次考虑世界到底有多大?他最近听妈妈谈起过酒馆里来了精灵,他也没见过,不过这个想法刚持续了一段,又让小朋友觉得很枯燥。

“话说回来,卢梭。”卓根总算是气息平缓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后半句如同耳语,故意不让凯恩听到。

“嘿!难道不好看吗?今天早上就有很多孩子围着我看,我这身衣服可是在贝兰都因找出了名的工匠仿照页岩城的流行款式做的,是我侄子寄信给我说矮人们流行穿这个!”
整个一段话如同飞驰的马车没有喘息,每个字又都拉长了后缀跟着下个字,地道的东方口音。凯恩和老爸慢慢点头的听完了这段,父亲干笑两声作为道歉,极致赞美之词,卢梭则皱眉讽刺他虚假谄媚。

这场见面最后升级到早上来到这篇草坪上的人们都停下来若有若无的把耳朵凑过去,要知道如果你说的话引起大家的兴趣,那么这个故事就会被传诵出无数个版本,如同插上翅膀,穿过雅弗兰集市的摊位,老城区古旧的荫蔽的小巷,每间酒馆的街角。无疑,你就成为了今天石城的焦点,更有趣的是你在听到这个故事以后,一定不会认出来那个人就是你自己——有的人还会嘲笑故事中的傻瓜做的事情。

现在就是这种尴尬的场面,卓根和卢梭带着僵硬的微笑面向四周,而刚才热闹的草坪现在只有云雀的零星叫声,人们知趣的点点头,微笑的离开了。
而且这两个人,可都是石城著名的活宝。

打了胜仗,给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卢梭把双手紧扣在啤酒肚上,努力维持着学者姿态,晃着脑袋。“我和你父亲有段时间没见面,凯恩么,告诉我你喜欢上学么?”
凯恩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定定看着矮人。手又伸向精心整理的胡须。不过听到上学,他立即躲到父亲身后,上学这个词的陌生不亚于矮人,但凯恩有不好的感觉。

“饿..我想你得说些让孩子感兴趣的词…或许…?”卓根极力启发着

“哦!”矮人狠狠地用手掌猛拍一下额头,这一记响声清脆,动作利落,又招来些好奇的围观者。这是他一生的习惯。
“凯恩你是第一次上学对吧。”刚说完有感觉多此一举,“算了,我的脑子再不动就该送到东边的山上了。唉。”矮人会心的微笑一下,口气终于缓和下来。“来吧,小家伙。”说吧回身走向远方的空地,凯恩在长大以后都想不通,为什么当时自己如此听话,笔直的跟了上去。
“这里有很多你的好朋友吧,我估计你认识一些。”矮人在对他说话时倒是声音平缓而温和,给凯恩感觉就如同一座被太阳温暖的山。“简单地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他们玩。”
“你,你叫卢说,爱喝麦酒吃辣干肉的胖矮人,有时候不付帐。”这算是凯恩对卢梭。铸剑说的第一句话,凯恩狐疑的瞄着这个胖矮人,想办法找逃脱的机会。矮人霎时间脸颊绯红。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小家伙你有齿音字,得让瑞文夫人给你纠正。卓根吾友,到了现在天气才暖和点。别担心你儿子,这孩子挺聪明,幸亏不像你像他妈妈。下午来接他,或者我把他送回去。”矮人努着嘴示意旅店的方向。“反正我也要去哪里喝两杯。”
“真是太感谢你了!那么…”卓根说着从口袋中翻出一个木盒,小心递给凯恩,“给,凯恩,你的午餐,还有这个…”卓根费力的从肩膀上摘下那个可爱的小水壶。“那老爸我先走了,下午就跟着卢梭先生回家,要听话,那么我走了。”
当卓根离开时凯恩本能的想要跟上去,却被卢梭领向
相反的方向。
不容分说,震耳的豪迈声音再次响起“来吧,我带你和别的小家伙见个面!”他边走边唱,鼻子里哼着只有自己听得清的小调。走上草坪上最高的山坡。当凯恩从山坡上望下去,美景让他忘却了一切。
一抹朝阳透过高大的树林洒过来,去给冷色的草坪铺上金红,树影就在草坪上依次排开,树冠的影子交叠一起,地上显现出巨大的拱门,孩子们的影子在拱门中玩耍,这个广场虽然不大,但其有中大片的草坪,一支五米宽的河流从中将草坪分开,河面上横架起一座石桥。河口两旁有两座手工称不上精湛的雕像,严肃的凝视北方。是微型的骑士爱伦-沃瑟石像。河边停泊一条小船。河流正是从石像之间穿过。
这个空地是矮人卢梭的杰作,是整个北岛石城海岸的微观模型。而小学就坐落之中。
巨大的白杨树上,树冠在今天化为金色,随风大片的飘落,每次风过,人们就注视着仿佛上天洒下的金箔。一年之中秋天最美的时段,准备收拾行囊离开了。在河边有一座木制的水车,清澈冰凉的河水在深秋倒影冰蓝的高空,河面上铺满金色落叶。 卢梭让凯恩独自走到木屋前,“小家伙,我还得去趟别处,找到你认识的朋友吧。”矮人转身离开,小凯恩一直觉得他在一步一步走进老人的陷阱,因为他总能说出来凯恩的想法和将来的事情似的。现在只剩下凯恩一个人了,他从山坡上慢慢走下去,没有人注意到他,女孩们在树下交谈读书,男孩则在草坪上如同经过冬眠的小猎犬,一刻不知停息的玩闹,不过这两件事情,凯恩都不想做,他依然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一个小胖子坐在草地上,盘着腿,中间放着一大袋子吃的,用力,认真的吃着,仔细品尝每一种点心的味道。“波普?”凯恩诧异的小声试探着。坐在草地上的小胖子立即抬起头,满脸的饼干渣,直到发梢,眼神茫然的望向前方。“啊..我…咕噜咕噜。”他拿起夸在身边的大水壶猛灌几口,粗鲁的用油腻的袖子抹着嘴。“我听见有人叫我。”小胖子左右环视,然后无奈的看着剩下不多的点心,“这些还是留给凯恩吧。”而旁边传来同样无奈的声音。“我在这边,波。”胖子发呆时,凯恩已经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他把波普头发上的饼干渣拍下去。
“我都奇怪,你是怎么吃的。”“你迟到了。”胖子毫不示弱。“老爸起晚了。”凯恩咕哝着,转眼看着四周,用手拂过身边的草地。“这里真漂亮阿。”胖子波普此时突然压低声音,把凯恩拉低。“你真的不知道么?”“什么?”“昨晚,就在月亮在星星戈尔沁的位置的时间,城门外着大火了!”“你怎么知道?”凯恩显得非常紧张。他喜欢这种他们之间的紧张情绪,仿佛世界的一举一动都和他们有关,这样很有成就感。“我是被活活憋醒的。天阿,我在睡梦中就喘不过气,直到我从床上吓醒,喘着粗气,空气里飘着很难闻的味道!我看到城门方向的天空是红色的!不时闪着黄绿色的光!”波普的眼睛里放着光,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昨晚的见闻。凯恩根本不信。“我老爸并不知道我也醒了,但今早他就说要出城。还催促我去上学。” 小胖子强调着。“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家离城门也不远。”凯恩大声的反驳着。波普有喜欢说大话的习惯,凯恩可是很谨慎的。直到他们约定,在正午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出城。波普要指给凯恩绿色火光的方向。    摇铃的声音将他们拉回现在,老矮人在一个木屋前召唤着大家。“今后你们听到这个铃声就是要上课了。快进来吧!”一上午的学校时光过的如此的快,这和凯恩的想象不太一样,并不是很无聊。他们身边有许多年纪一样的同学,有各种肤色,口音。这让他觉得非常有趣。甚至还有他从未见过的精灵。但他只想着一件事,城外的异像。并且这也关乎着两条辣干肉的豪赌。正午,城门前的热闹已经平淡许多,人们发现他们能看到的只有板着脸的警卫和严肃的告示,告诉人们这里被查封,大街上的人们气愤的讨论着,查封城门?我们吃什么?而这些警卫虽然是熟悉的面孔,还是这么傻,但今天却听命于新来的上司——来自骑师堡的神官。波普和凯恩躲在手推车旁一路潜出了城门,守卫似乎对这两个小孩根本没有限制的意思。倒是希望邋遢的小孩离开城镇回到乡村肮脏的家。 贝伦和格兰带着几个护卫离开了法王塔,在今天午后赶到了石城,速度之快让他们自己也很惊讶。马跑在新修的驿路上速度惊人。城门进入眼前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警卫被别人指使着站在城门外,等着自己认罪。贝伦的心情可谓跌落低谷,但他真的毫不在意面临的惩罚。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不怕自己要负担的罪过,新教,神官,这些词从出现就从没进过贝伦的字典,他的虔诚简单而唯一,就是他的姓和他的剑。格兰则还在思考最近一天发生过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和贝伦都有秘密瞒着对方。这样他也很不舒服,因为敌人就在眼前,剑在早晨还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和贝伦应该坦诚相见。太多的秘密可以先敌人之前压垮自己。离城门越近他们觉得越加不安。吉恩留在法王堡外的军营,他们身边没有部队,倒不是因为部队,只是这种场面下毕竟人多些会好些。土地上刻着大小不一的圆,圆圈里全是诡异邪恶的符号,这些圆先是规律排列,然后变得巨大,且大小紧贴,互相套着。但在你看到这些前,你先会闻到依然刺鼻难闻的硫磺气味,空气被焚烧后的味道,然后是土地上,野草上,城墙上焚烧过的痕迹,还有黑色的血污,用来描绘那些圆圈。“这是我们的血么?”贝伦眯着眼,看看周围并没有更多的血迹或者尸体,格兰也否认。“我们昨晚没有人出城迎战,城内没有严重伤亡。但谁又用敌人的血画出这些。。还是在打仗的时候?”贝伦有些怕了,他担心的是为什么这样异端的情景会出现在自家门口,恼人的是——自己是凭邪恶的力量获胜。所以才被怀疑和指责,这样会连累全城的人。他听说过宗教审判的力量。无论如何,进城吧。他和格兰的判断力,至今尚没有对手,不管敌人是谁。他们需要的只是冷静。 波普和凯恩就躲在城门的阴影里,当波普发现马上的这几个人走过来,迅速带着凯恩躲在了另一边。贝伦进城时,他觉得来的这个人绝对是个大人物,因为他太高了,他开始纯粹的恐惧,不知所措,痉挛,能做的就只有头埋在阴影里而将屁股露在外面,颤抖着祈祷不要被发现,他听见细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几乎快哭出来了,马蹄就停在他身边,不再前进。波普等待着自己的死期,他看见剑鞘,从没见过这么长的剑鞘。又或许,对贵族应该面向着迎接死亡更礼貌些,波普困难的移动着身体,最终面向贝伦跪着。贝伦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的确是先发现的他颤抖的屁股,他以为是一团没人要的衣服。但当看着挂着鼻涕小胖子在求饶时,他更加深刻的内疚。他没有下马,只是闭上眼走过了城门。“我很抱歉。。。”石城城主低声呢喃着。

庞眉 发表于 2008-9-22 23:01:53

我看了呀。虽然有的地方衔接不是很好,有些晦涩,但很多语句读着都能引起人的共鸣。还有,很喜欢人们在军队出征的道路上放菊花的那个场景。
楼主接着写下去吧。大家都不是专职写手,纯粹自娱自乐,所以不管有没有读者,至少第一个从中得到享受的总是自己呀。

最后再赞一下那个地图~~!

lorrine 发表于 2008-9-24 08:45:57

真的谢谢庞眉 ! 一句话点醒了我了,其实这些日子我自己差点误入歧途,估计也是第一次把自己写的东西放在这里 太紧张了,但是您的话真的让我想起写这个故事的初衷.那个地图!呵呵 谢谢夸奖啊!那个地图其实是小时侯和韩胖子逃课在后操场画的草图 过了这么久我长大了 好朋友也有的失去联系了 我就把这张图重新画了一边,我想我的故事是为了把儿时的故事写出来大家分享的

谢谢庞眉 尤其是最后一句,寓意深刻. 我要好好把它写完,将来也可以给我的好朋友拿去看 就说,这是咱们那时侯一起玩的那个.

自娱自乐,所以不管有没有读者,至少第一个从中得到享受的总是自己呀 这句话我放在个人签名里 鼓励自己,我老妈也看见了 就说人家说的这个太好了 我继续努力! 感动中..

滴水的钟摆 发表于 2008-9-28 22:45:11

我来顶你了,熊猫
继续加油,这个故事你写了这么多年,把它完成并且放出来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努力吧

灰羽之心 发表于 2008-10-11 01:03:57

文笔功力深厚,期待后续更新,希望早日看到故事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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